
【维勇】【ABO】《报!胜生勇利怀二胎了!》番外《信使》(二)
*咦这番外比我想象中长。
(二)
他是从勇利回到圣彼得堡的第二周才开始发现不对劲的。
那天中午维克托被前来探视的俄罗斯冰协的工作人员拉住多聊了一阵,等他回到冰场上,学生们早就自行午休散的一个不剩,只有格奥尔基·波波维奇还坐在观众席上,手里攥着一朵蔫巴巴的月季花。
“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总教练走进,听到自己的好友这么嘟囔着,脚底下丢着一堆光秃秃的花茎和满地的花瓣,看上去像一场隐晦的葬礼。维克托的脚步顿了顿,生生把“知道勇利去哪里了吗”咽了下去,赶在格奥尔基发现前蹑手蹑脚的退出了冰场。
——不在格奥尔基受了情伤的时候秀恩爱...
*咦这番外比我想象中长。
(二)
他是从勇利回到圣彼得堡的第二周才开始发现不对劲的。
那天中午维克托被前来探视的俄罗斯冰协的工作人员拉住多聊了一阵,等他回到冰场上,学生们早就自行午休散的一个不剩,只有格奥尔基·波波维奇还坐在观众席上,手里攥着一朵蔫巴巴的月季花。
“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总教练走进,听到自己的好友这么嘟囔着,脚底下丢着一堆光秃秃的花茎和满地的花瓣,看上去像一场隐晦的葬礼。维克托的脚步顿了顿,生生把“知道勇利去哪里了吗”咽了下去,赶在格奥尔基发现前蹑手蹑脚的退出了冰场。
——不在格奥尔基受了情伤的时候秀恩爱是同门给他最后的温柔。
他绕了个大圈,在某个暖气充足的小休息室里发现了胜生勇利,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尤里·普利赛提,两个人似乎点了什么外卖,包装纸盒乱七八糟的摊了一桌子,两位yuri一人端着一碗米饭,正在为一块炸猪排争执着。
“给你。”维克托推开玻璃门的时候,正好听见尤里这样说道,一块沾着米饭的炸猪排被他用叉子插着,在日本选手面前打着圈晃悠着,“别废话快吃!”
“我……”勇利看起来又憋屈又感动,他不断地左躲右闪,避开尤里的攻击,“冷静一下尤里奥……”
“谁是尤里奥啊混账快吃!”带着米饭粒的炸猪排被甩到了勇利的饭盒里,略有洁癖的日本人端着自己的米饭欲哭无泪。
“尤里奥……”
“怎么回事?”维克托问道,站在桌旁探出了脑袋,他笑嘻嘻的说,“我好饿呀,我吃!”他指了指自己的张开的嘴巴,勇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将那块被锁定的炸猪排递到了他嘴边,“好吃!”教练用俄语赞美了一句,夸张的用手抹了抹嘴巴,坐在一旁的尤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
“……差远了。”他别别扭扭的说,虽然没有把参照物说出来,但心知肚明的两个成年人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彼此看了一眼,尤里发出了更大的呕吐声,“呃呵……去开个房吧你们。”
“我们有房子了,谢谢关心,”他的教练和蔼可亲的笑着说道,“另外只要是我的勇利喂我的东西都好吃!”
“……”尤里的眼珠子快要翻到头骨里去了,“你有事吗?”
“当然有,”维克托说,“让让,我要跟勇利一起吃饭。”
“这儿没你的座儿了,”尤里说,“以防你没发现提醒你一下:这是选手休息室,维克托教练。”他说的也不算错,两人的外套堆在桌边的椅子上,完全没有其他的座位了,他幸灾乐祸的笑起来:“现在后悔退役太早了吧。”
“唉呀,”维克托说了一句,可怜巴巴的看向第三人,后者正在津津有味的听他们俩斗嘴,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他咧开嘴笑了。
“你们继续,”日本人笑嘻嘻的说,“我就当练俄语听力了。”
“勇利……”维克托悲伤的说,“真的没有我的座位了吗?”
“唔。”勇利的笑意收敛了一些,他一本正经的思考了一下,“看起来是没有了,教练。除非,”他把叉子咬在嘴里,饭盒放到桌面上,用空出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给你找个位子。”
“你最好了。”维克托轻快的说道,在尤里·普利赛提的怒目之下大咧咧的侧坐到了勇利的大腿上,还搂住了他的脖子,“现在,喂我吃饭吧。”
“是是,”勇利说,“您的要求还真多。”他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炸猪排,送到了维克托的嘴边,“啊——”
“啪”尤里·普利赛提手里的塑料叉子发出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他平静的看向两位成年人。
“你们真恶心。”他评价道,“喂猪排饭,你不跟他说实话吗?”
他听起来很严肃——一种十七岁少年难以见到的严肃,维克托看多了他怒气冲冲的脸,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
教练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他眉头微微蹙起,搂着学生的臂弯收紧将那颗脑袋拉近了自己,“他在说什么?”他哼哼道,“勇利,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什么也没有。”勇利被他搂的呼吸困难,眼镜歪到了一边,他艰难的说道,手却依旧搂着维克托的腰,免得任性的教练从他腿上掉下去,“我什么事也没有。”同时,他很难令人察觉的朝尤里投去警告般的一瞥,这都被他的教练尽收眼底——这下维克托更加确定了,勇利一定有事没有告诉自己。
没有告诉自己,却被尤里不知怎么知晓了,这让维克托感到很……怎么说好呢?他有点烦躁,但更多的是泄气。“勇利,”他弓着腰凑近了勇利的耳朵,几乎要咬上了他的耳廓般轻声说:“你对我有秘密吗?我可是你教练啊……”
胜生勇利抖了一下,他至今也不能习惯维克托这种类似撒娇的威胁,他想要躲开,但又被维克托紧紧地搂住了。
“可我真的没什么。”他说,因为维克托在他耳边呼吸而脸红了,“我……”
“很显然,”尤里·普利赛提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了,他对两个成年人在他面前公然的卿卿我我的忍耐已经濒临了极限,“猪排饭现在正在执行新的饮食计划,那就是——不吃饭。这是你给他制定的还是怎么着,维克托教练?”
维克托低下头,看了一眼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勇利的米饭,这一次他的眉头是真的渐渐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严肃的问道,“勇利?”排除了他依旧坐在对方大腿上,搂着对方的脖子,而勇利还辛苦的搂着他的腰的姿态以外,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已经完全进入教练的身份了。果然,见到他的神情勇利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膀。
“不知道你在说啥。”他嘟囔道,“我只是今天不太有胃口——早上吃多了。这很奇怪吗?”
尤里·普利赛提发出了一声本日最大的鼻响。
“鼻子不通气吗尤拉奇卡?”他的教练问道,眼睛却没有看向他,“去管格奥尔基要滴鼻通,他总有那东西。”
“你是说那种他每次哭过之后都要塞进鼻子里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蠢货的次方的东西?”
“你居然知道次方,我要打电话给雅科夫告诉他你终于长大了。”维克托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他的注意力此刻都在自己的怀里——到底谁在谁怀里?——的勇利身上。
“说话,勇利,”他说道,“解释给我听,如果这是什么新的自我折磨的训练方式的话我真会……”
“什么也没有。”勇利赶紧说,但他听起来也有点不耐烦了,“我真的没事,好吗?不明白你们怎么了,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贪吃吗?”
尤里说“是”,维克托摇了摇头。勇利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了两转。
“别理他,”维克托说,撩开勇利的碎发,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勇利的体温比平常略高——这是另一个不对劲的信号,平时他的体温总是比维克托低一些的。“你怎么了吗?说实话。”
“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勇利说,“你不信我干嘛要问我?”
他听起来比以往要焦躁,这是第三个信号,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只有长期朝夕相处、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才能感觉到的微妙的东西,维克托越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我只是有点担心。”他主动缓和了态度,他们经常莫名其妙的闹别扭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事后又觉得那纯粹就是浪费时间,维克托亲了亲勇利的鼻子。“别生气,好不好?再陪我吃点吧,你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
尤里·普利赛提的眉毛高高的扬了起来,刚才的几分钟里,他一直在手机上狂按着什么,像是在跟人传简讯,这时才终于抬起头来,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怒气更浓了。
“你干嘛呢?”他跳起来对勇利嚷嚷开了,“不吃饭还训练个屁,你干脆回家抱孩子得了!”
比较过分,尤其是考虑到勇利是无法生育的beta,但是听了这样的话,胜生勇利非但没生气,嘴角还翘了起来,就好像尤里不是个往他心口上插刀子的小混账,而是个可爱的小芭蕾舞娘一样。
“我好感动啊,尤里奥。”他用俄语说,“真的,吃点水果?”他把装着饭后甜点的碗朝未成年人推了推。
尤里·普利赛提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生气?”他就差跳脚了,“你木头人吗?”
“我是‘大人’。”勇利一本正经的说,“发育结束了的大人,等你发育期结束了就会知道了,对大人来说吃饭不是第一重要的事。”
他把头靠在维克托的胸口,无声的笑了,为了掩饰自己,他不得不把脸埋进维克托的胸口。维克托跟着他笑起来,摸着他后脑勺翘起的头发。尤里气得大骂了一声,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夺门而去,几秒后却又折了回来,将装着水果的塑料碗揣进了兜里。“去你们的吧!”他说了一句,这一次成功的一去不复返。
“诶——”维克托委屈的说,摇晃着勇利的上半身,“我还一口没吃呢……”
“这儿还有。”勇利回答道,从身旁的椅子上拎出了一个完好无损的纸袋,它因为一直被衣服妥善的盖着甚至还散发着热气,“还有你的午饭。”
维克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勇利的眼镜又歪了。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他说道,看着勇利费力的用一只手打开纸袋,取出包装相同的外卖餐食,他也空出一只手帮助勇利打开外卖纸盒,两个人合作的就跟双人滑一样好。
“没什么好担心的。”勇利说,“我真的没事,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你觉得我会瞒着你吗?”
“我不知道。”维克托说,“你是个谜一样的小男孩。”
“对啊,而你就是本摊开的书,维克托教练,”勇利挖苦道,“你到底把伏特加偷偷藏哪儿了?”
“我绝不会告诉你的。”维克托说,“这是我最后的抵抗。”
“你知道我会找到的。”勇利说,“老实讲这都快变成我的饭后消遣了——找找维恰偷藏的酒。”
“你不用谢我。”维克托回答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哦,我就知道我跟你结婚是有原因的。”勇利说,“为了爱和把公寓翻个底朝天来找伏特加。”
“居然还有爱!”维克托说,“我好感动呀……”
“嗯哼,快没了。”勇利说,“只要再让我看到一次你试图偷喝沐浴液……”
“只是你以为没了。”维克托说,开始亲吻勇利的嘴唇,“在你内心深处……你可爱我了……”
他们俩黏黏糊糊的亲热了一整个中午才罢休,维克托亲眼看着勇利把自己那份午饭吃光,连一粒米也没剩才放他离开,即使如此,当午休时间结束,所有人都开始陆陆续续回到冰场上时,维克托心里却依然有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着,几乎透不过气来。
如果勇利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对我说的。他心中聊以自慰的想,把时不时浮现的不安压了下去,青少年组的娜塔莎从他身边急速的划过,一头撞在了墙上,这让他只能暂时挥别不安的个人情绪,重新扮演起教练的职责来。
有时候他觉得——如果能永远只做勇利一个人的教练就好了。
“哦我亲爱的塔莎,”他以最快的速度滑行到自己最年幼的学生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让我看看……”女孩嘴一瘪,下一秒哇哇大哭起来,她的额头青了一块,鼻尖也擦破了,当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泪水里的盐分让伤口更痛了。所有的选手都停下了训练,米拉和勇利朝他们滑了过来。
“Vi、Victorrrrrrrr……”今年六月才满十岁的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维克托只好将她搂在怀里,让她把下巴搁在自己肩上哭个够,“我好丢人啊……”
“你在意的是这个吗……”维克托哭笑不得的说,“不痛吗?”
“痛,痛的……”她说,“可是他们都在看……尤里……还有勇利……”
“他们没在看。”维克托说,“你自己瞧。”他松开手,让女孩自己去看,尤里原本正在远处伸着脖子往这边看,一有动静马上装出认真训练的样子,勇利在他们身后一米左右的距离,听到维克托的话连忙假装自己对冰刀的反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没在看,”维克托温柔的说,“现在告诉我,还有其他的地方痛吗?你还可以自己动吗?”女孩呆呆的看着他,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维克托只好站起身,把她抱了起来,同时心里某个地方在大声疾呼着:雅科夫,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先做基础练习。”他吩咐道,抱着小女孩来到了冰场出口,勇利跟在他身后,当维克托给自己套上冰刀套之后,忽然发现坐在场边的娜塔莎已经停止了哭泣,正在咯咯的冲扮鬼脸逗她的勇利笑。
“好吧。”他无奈的说,“我要带她去一趟医务室,勇利——”他从场边俯下身,在他脸上亲了亲,“照顾好自己?”
“哦……”勇利发出抱怨的声音,“你要去远在莫斯科的医疗室?”
“我只是……”维克托笑起来,“哪怕分开一分钟我都会想你。”他说,趁着脸皮薄的日本人涨红了脸的时候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勇利什么也没说,他眼里有细小的光浮动着,像海上的灯塔。
“哦快滚吧鹅妈妈。”格奥尔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勇利身后,他粗声粗气的说道,“真受不了你!”
维克托教练哈哈大笑起来,他弯下腰,让娜塔莎张开小小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他们站起身,朝医疗室走去。
TBC
【牛天】帰るところは君のとこ。
归宿是你的所在之处。
作者:ユカリ
没有在交往的牛岛和天童过去的故事。对白鸟泽学园和牛天二人的家庭有很大捏造成分。
***未授权翻译,请勿转载***
————————————
——那么,怎么办呢。
白鸟泽学园排球部1年级的天童觉十分烦恼。
他用叉子切下一大块草莓蛋糕,张开薄薄的嘴唇,将腮帮塞得满满的。尽管在这种至高无上的幸福中打发着时间,然而一码归一码,他仍旧在烦恼。
宿舍食堂里摆放着圣诞树,虽然小但的确有节日的气息。圣诞期间的特别菜单上新增了烤鸡和蛋糕等等,果然阿姨们相当了解成长期高中生们的需求。那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只要还在这里工作,就要一直面对这群孩子。
“天童。”...
归宿是你的所在之处。
作者:ユカリ
没有在交往的牛岛和天童过去的故事。对白鸟泽学园和牛天二人的家庭有很大捏造成分。
***未授权翻译,请勿转载***
————————————
——那么,怎么办呢。
白鸟泽学园排球部1年级的天童觉十分烦恼。
他用叉子切下一大块草莓蛋糕,张开薄薄的嘴唇,将腮帮塞得满满的。尽管在这种至高无上的幸福中打发着时间,然而一码归一码,他仍旧在烦恼。
宿舍食堂里摆放着圣诞树,虽然小但的确有节日的气息。圣诞期间的特别菜单上新增了烤鸡和蛋糕等等,果然阿姨们相当了解成长期高中生们的需求。那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只要还在这里工作,就要一直面对这群孩子。
“天童。”
“嗯?”
声音传来的同时,邻座的牛岛朝他伸来了手。硬硬的指尖擦过嘴唇边缘的皮肤。
“唔诶?”
“沾上了。”
“啊,奶油。谢谢你若利君。”
做了类似电视剧里笨蛋情侣一样的行为后,牛岛用手边的抹布拭掉了奶油。也是呀——并不会舔掉呀——。天童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牛岛向他投来疑惑的视线。
“没什么哦。”天童笑着回答,重新将叉子立上蛋糕。这次切下了稍小的一块,用比刚刚优雅一些的方式放入口中。
“若利君啊,你家在本地吧。31号回去吗?”
“……31号的晨练结束之前都留在这里。”
“这样呀,祝你过个好年哦。”
“还早吧。”
“是哦。”
两人坐在食堂最靠边缘的桌子,桌上并排放着同一种草莓蛋糕。
眼前是来来往往喧嚣欢闹的三年级,和赤着上身、被卷在人流中的一、二年级。
天童和牛岛虽然也是一年级,却没有被热闹的气氛包围。肯定是因为平时对任何零食“滴酒不沾”的牛岛,正把“蛋糕”这种砂糖和脂肪的结合体放进嘴里。这可是入学以来头一次,除此以外不会有其他原因。
缓慢地、沉默地、无表情地吃着蛋糕的牛岛若利。
稍微有一点点恐怖。高年级们都有意地避开。毕竟,不招惹“鬼神”,就不会有是非。
“真好吃呀。我啊,虽然冰激凌最喜欢巧克力味,但蛋糕的话,觉得生奶油也不错~”
“是吗。”
“若利君喜欢什么样的蛋糕?”
“我没怎么吃过,所以不清楚。”
“这样啊——那下次,我给你买我喜欢吃的布丁吧,就是车站附近的那家店哦——啊。蛋糕吃完了。”
天通惋惜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双手合十道:“多谢款待。”牛岛的视线落回自己手边剩了一半的蛋糕。
“天童。”
“恩?呃,诶?这就不吃了吗?果然觉得不好吃吗?”
牛岛把手里的盘子和天童面前的交换了。
顺带一提,不久前天童笑嘻嘻地把切开的蛋糕递给牛岛时,本来没打算吃的牛岛一时睁大双眼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多学生都看到了。天童能够那样向绝对不会吃零食的牛岛递出蛋糕,心理素质一定相当强大吧。他们看向天童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敬畏。
“硬要让你吃,抱歉喔?”
“不是。”
“不是吗?”
“我没法像你那样吃得津津有味。”
“诶诶?”
“吃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你的表情,看着让人开心。”
“是吗——?我是什么表情吃的?”天童双手覆着脸颊问道。
“看起来很幸福的表情。”
牛岛皱眉片刻,搜寻着合适的形容词,满脸都写着为难。实在是相当为难。就像在数学课上解不出难题,不得不接受提示的时候一样。天童心下觉得有趣,轻轻撞了撞他的肩。
即使心里有烦恼,如果吃了好吃的食物,表情自然会放松下来。天童抿着的嘴唇勾出微笑,用叉子把牛岛给的蛋糕切下一小块,送到他嘴边。
“来,若利君。‘啊——’”
“?”
“‘啊——’,张嘴。”
像喂小孩子吃饭一样,自己也张大了嘴,发出“啊——”的声音,牛岛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仍然模仿着天童张开了嘴。天童立刻将蛋糕放入,成功让他吃下。
紧接着,天童自己也吃了一块。牛岛一边咀嚼一边看着他,天童伸出手,指尖贴上牛岛的脸颊,笑着说:“超——好吃,对吧?”
骂声从似乎中途就目睹了两人互动的同级生们那儿传来。
“可恶的笨蛋情侣!”“别缠着牛岛啦天童!”“那种事回房间里做啊!”云云。
不明所以的牛岛没有反应。天童则火上浇油:“别嫉妒嘛别嫉妒嘛~”
在欢笑声中吃完蛋糕,大家陆陆续续收拾好,各回各的宿舍了。
“英太君家在哪儿来着?”
“○○县。 ”
“诶,那30号就回去?”
“31号晨练完再回去。”
“好认真呀~”
名门学校白鸟泽学园。
多才多艺的学生熙熙攘攘,即使在盛夏酷暑的盂兰盆节,校舍里依然有很多学生留下,为社团活动而忙。
因此,天童彻底忘了年末到年初——也就是从31日傍晚到2日的上午之间,校舍会完全封闭这件事。
尽管年初,家家户户都会集聚一堂迎接新年,对天童来说却是个大麻烦。
天童的家在县内,但他宁愿不回去。
父母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分居,他已经习惯了,也无所谓。但母亲在他上中学前不久开始交往的那个男人,他和他怎么也合不来。
天童初一时,妹妹出生了。母亲和那个男人都因“自己的孩子”而着迷。天童也喜欢小孩子,也想将她抱在怀里逗她哄她,但那个男人嫌恶他,不愿让他触碰他的“爱女”。
只有一半血缘的“妹妹”,现在肯定长得越发可爱了吧。虽然想看看她,但不想跟母亲的恋人见面,母亲也不是那么喜欢他。回去了也只能看到愁眉苦脸,那样的话还不如干脆别回去来得更好。
如果见面了反而化喜为悲,那么独自一人,回忆着很久很久以前和母亲牵着手一起去初诣的元旦,还更加幸福。
因此,不想回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询问同年级队友们的住所,也是因为天童抱着“说不定能让自己留宿”的淡淡的期待。
尽管如此,天童也不求有人能心胸宽广到在新年将陌生人迎入家中。但怎么说呢,总觉得在一一询问的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无处可逃,又感觉明明时限步步紧逼但自己却什么都没做成……
天童在不久前才刚刚察觉过年时宿舍要关闭,这也是他边吃蛋糕边烦恼的原因。
“天童你呢?”
“家在县内。晨练为止都在这。”
“好认真。”
“算是吧——”
天童一边笑着回答了学自己说话的濑见,一边开始思考,要如何才能在校外独自度过那几天,撑到2号上午。
但是现在是冬天。而且在东北。凭经验就知道,外面很冷。
如果要在旅馆啊漫咖呀或者24小时营业的家庭餐厅过夜,也需要一定的经济条件支持。
天童的钱包里有1万日元左右。要靠这些钱撑过两个晚上,还是让人有些不安。
但是在那种家里过新年又太不吉利,天童感觉明年自己的运气会一跌到底,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那,晚安咯~”
“噢——”
和濑见道别后,天童回到自己的寝室。
牛岛正在整理床铺,天童笑着说“我回来了”,得到了“欢迎回来”的回复。
其实天童非常喜欢这样的互动。
牛岛有良好的教养,尽管平时沉默寡言,但在问候寒暄方面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直到和牛岛成为舍友之前,从来没有人向天童的“归来”回以“欢迎”。
所以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天童去完厕所,无意识地说出“我回来了——”之后,牛岛自然而然地应答“欢迎回来”时,他不由得想要流泪。
当然,天童并没有哭。但自那天一来,对天童来说,牛岛成为了“归宿”一样的存在。
“如果跟若利君在一块儿的话就能安心了呀——”
“?”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啦——我说我说,若利君家里事怎么过新年的?父母长辈都会穿上和服吗?”
“会穿比平时更精致的和服。”
“平时也会穿啊,好厉害——果然若利君家很好呀——那样的话,莫非若利君也会穿吗?穿和服?”
“恩。元旦会穿着和服去神社参拜,然后再吃早餐。”
“好强——!完全遵循传统啊!简直是日本人的模范榜样!不愧是若利君!我从来没那样做过哦——还挺向往的呢,若利君家好厉害呀。”
“向往吗。”
“恩,很羡慕哦。”
“是吗。那么你也那样做就好了。”
“恩,不可能的哦。我和那种事无缘嘛。”
“?”
牛岛似乎很惊讶地看着天童。
感受到他的视线,天童露出苦笑。
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年,但天童已经深刻了解到牛岛没法领会他人的假设和比方。
如果别人说“想要”,他会说“那去买来就好”。别人说“想吃”,他会说“那去吃就好”。正是因为无法买来才会“想要”,正是因为现在吃不到才会“想吃”,但牛岛无法理解那种心情。
对牛岛来说,如果向往的话,羡慕的话,只要做同样的事就可以了,仅仅是这么简单而已。
“因为我家不像若利君家那么棒嘛——”
“……我家是不是很棒,我倒不是很清楚,”
“恩?”
“但你的身高和我相差不是很多。我把我的和服借给你穿。”
“恩??”
“31号晨练结束之后要马上出发。可能会赶不上巴士,所以要把行李一起带到体育馆。换下来的衣服可以在家里洗,不用担心。”
“恩???”
“我关灯了。”
“恩?恩,晚安。”
“晚安。”
关了灯的房间里,天童裹着被子,虽然试着闭上双眼,但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多,完全无法入睡。
他一卯劲直起上身,然后朝下铺探出头,像蝙蝠一样倒悬着看向牛岛的床位。
“那意思是说我可以在若利君家留宿吗?”
“……当然。”
“为什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你不是不想回家吗。”
“诶?”
牛岛在黑暗中坐起来,碰到了天童的头。
“很危险的,回去。”
“啊,好。”
天童把身子挪回床上。耳边传来柔和的、牛岛的声音。
“你在宿舍封闭的告示前愣住了。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问了大家回去的日期,得到答案后又很沮丧。”
“诶、”
平淡的描述让天童有些慌张。
“濑见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只说会参加晨练。‘回去’这个词却一次都没说过。”
“你观察得这么仔细!?”
虽然想说的还有很多,但不知为何,实际出口的却是尽了全力的吐槽。
“因为宿舍要关闭的事,我也忘记了。”
“诶?”
“我不知道我家对你来说是否舒适,但应该比回到无法让你感觉开心的地方,要好一些。你的家人我来联络也可以。如果小孩打电话没有说服力的话,就拜托母亲。”
“不,我家不如说是‘察言观色一下别回来啊’的感觉,我自己打电话就好。”
“这样啊。”
“恩,对。……若利君,”
“怎么了。”
“谢谢你。”
“?”
滚烫的水滴零落在被褥间。
“理所当然的吧。”这样回应道的牛岛,听起来似乎在微笑。
-完-
普罗透斯
“你拿夺旗赛的奖项向他求爱——奥林匹斯在上,你能不能更原始一点? 为什么不干脆叼一只兔子给他? ”黑尾说。“噢,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一只兔子。”
“闭嘴吧。”木兔回答。
希腊众神到现代依旧没有改掉追求人类然后诞下半人半神的嗜好。和平年代,所有半人半神聚集在西方文明中心的混血者夏令营中。
波西·杰克逊 x 排球!!
半人半神/混血者 AU
—
“拿出你的架势来! ”黑尾冲他大喊,一剑劈到木兔脚边,后者跳起来,用盾撑着地面躲过。他乘势弯腰,试图踢上黑尾的膝盖使他失去平衡,他就快得手——然后场外传来一声响指,他的脚踝被疯长而上的葡萄藤...
“你拿夺旗赛的奖项向他求爱——奥林匹斯在上,你能不能更原始一点? 为什么不干脆叼一只兔子给他? ”黑尾说。“噢,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一只兔子。”
“闭嘴吧。”木兔回答。
希腊众神到现代依旧没有改掉追求人类然后诞下半人半神的嗜好。和平年代,所有半人半神聚集在西方文明中心的混血者夏令营中。
波西·杰克逊 x 排球!!
半人半神/混血者 AU
—
“拿出你的架势来! ”黑尾冲他大喊,一剑劈到木兔脚边,后者跳起来,用盾撑着地面躲过。他乘势弯腰,试图踢上黑尾的膝盖使他失去平衡,他就快得手——然后场外传来一声响指,他的脚踝被疯长而上的葡萄藤蔓缠住。
“嘿! ”木兔抬起头,冲着D先生*的方向大喊。“这不公平! ”
“我受够看你们这些每年都没法离开的混血在我面前犯蠢。”仅仅是路过的酒神以同样的方式喊回来,喀戎在他身后摇了摇头。
“走吧。”黑尾把剑扔到一边,他的盾刚才已经被木兔打飞砸到场外,引得几个森林精灵从树里探出头张望。场外有其他几个混血者在观战,他听到一声兽吼,隔壁本来应该和研磨训练的列夫已经被一只巨大的美洲豹扑在地上。
“别把他逼急了! ”黑尾朝那边喊,美洲豹听到他的声音,转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列夫躺在地上爆发出一阵大笑,看上去兴奋得要命。木兔还记得列夫刚到混血营的时候,他虽然是阿波罗的儿子,但在体能上却有着可以和阿瑞斯媲美的天赋,这一度导致神谕显现时男孩本人沮丧到不行,甚至忘了在献祭食物时默念自己父亲的名字。
“研磨! ”从营地的另一头传来一声热烈的呼唤,黑尾咧开嘴,美洲豹在听到那声音时就浑身一激灵,恢复成少年的模样,往地上一滚落到列夫旁边。日向翔阳从靶场奔过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影山飞雄,雅典娜的儿子连串骂着他从进入营地后学会的第一句希腊语,天上凭空传来一阵雷声。
“夺旗和我们一队吧。”有着橙色头发的小子冲过去,“我们缺海神,真的,求求你了。”
“你为什么不找木兔。”研磨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的尾巴还没收回去,现在被他压在身下不耐烦地一掀一掀。
“但他已经答应雅典娜的了! ”
“我不知道,”研磨说,终于意识到应该把他的尾巴弄走。“雅典娜听起来还不错。”
“哈,我说吧。”影山站在树阴下抱着手臂,让人觉得仿佛是他脑子里古希腊的智慧告诉他这时候不需要再往前跨出一步。
黑尾走上前,在列夫开始煽风点火前分开那一场随时会爆发的扭打,木兔趁机脱下盔甲,赤脚钻进最近的一条小河,一个湖中仙女坐在石头上朝他招手,他呼出一口气,感受到熟悉的水流带走他的疲劳,并恢复他的力量。
就如同看上去那样,希腊众神随着西方文明的进步从未消逝,而他们与凡人诞下半人半神的习惯也在几千年来没有丝毫改变。位于纽约的混血者之营聚集着那些因为身上的神格而无法融入凡人社会的孩子,和平年代不需要半人半神拯救文明,相反更需要他们将自己从魔物的手上拯救下来。
他从水里钻出来,吼叫着抖擞自己灰色的长毛。
普罗透斯*并不在十二位主神的行列里,但是却在混血营同样拥有自己的小屋。住在那间房子里的大部分是老人第五代以上的孩子,他们没有变化无穷的能力,通常而言可以在一两种动植物之间切换,训练完成可以到达三种。
木兔在地上打滚,他舒展自己的四肢,用硬邦邦的尾巴敲了敲地面,然后露出肚皮感受奥林匹斯的阳光垂直罩在他身上。他抖动耳朵听到一阵脚步声,黑尾弯下腰,两手猝不及防的捏住他的耳朵。
“冥河啊! ”木兔大叫。现在黑尾拎着他的两只耳朵提在半空,几分钟前地上那只灰色的大狼失去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摇着尾巴在半空中蹬腿的兔子。
无论他多么想否认这一点,兔子的确是木兔第一个能够幻形的动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嗖得缩成一团毛球,脑袋上还显现出普罗透斯的神谕,毫无疑问是他能想到的认识自己父亲最糟糕的方式之一。尽管如此,那场意外却让他认识了黑尾和研磨,而后两人也成为了他在混血营最初的同伴。
“放我下来。”他咧着三瓣嘴威胁。黑尾恶劣地笑一声,等到木兔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只黑猫圈拢了四肢抱在怀里,他抬起后腿踹上黑尾的肚子,在半空中化成一只雕鸮尖锐地俯冲下去对准黑尾的眼睛,那只猫敏捷地弹起来,优雅地舒展四肢,然后恢复成一个半蹲着的青年的模样。
“嗨,赤苇。”黑尾冲着他身后某一点笑嘻嘻地说。
木兔在半空中刹住车。
他的确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他能做出反应之前,还扑棱着的翅膀就被人从后面抓住。
“距离夺旗赛还有三天。”赤苇说。“你们在干什么? ”
“交流感情。”黑尾说。
木兔扭过头拿喙去蹭赤苇的脸,雅典娜的儿子无奈地松开手,立刻他手上的猛禽恢复成狼的模样兴奋地把青年扑到身下。
“当心点,如果这时候有新人入营大概会以为你是条狗。”黑尾喊道,木兔头也没回地咆哮两声。
赤苇京治比他小两年,却在木兔到达营地的第三年才来。雅典娜的孩子往往聪明到能在人间挣扎求生到最后一刻,不过也有不少因此在路上耽搁而中途丧命。赤苇属于幸运的那一类。他的半羊人和他卡着夏至那一天出现,轻轻松松越过了山丘上的松树,据说路上还甩掉了戈尔工*中的一位。
而尽管厄洛斯*没有大驾光临,奥林匹斯也没有神谕降临,但就像宙斯都会请加尼米德*侍酒一样,在那年冬至前往帝国大厦奥林匹斯校外活动时,木兔向他手中的健怡可乐发誓赤苇就是他的阿芙罗狄特。
“我以为阿芙罗狄特是菅原的母亲。”黑尾故作惊讶地说。
木兔揍了他一顿。
几个月后春季的夺旗大赛,木兔亲手将飘扬着三叉戟的旗帜交到了赤苇手里,赤苇惊讶地看向他,旗帜上的标志在一道金光后变成橄榄树上立着的仓鸮。在六号屋的孩子一窝蜂冲上来庆祝胜利之前,木兔冲赤苇大声喊了出来。
“奥林匹斯在上!”他说。“我喜欢你。”脸涨得通红。
赤苇看上去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们很快被人群冲散,而这件事直到一周后才有后续:木兔结束一天的训练,见到他的床铺上放了一根橄榄枝。
黑尾声称整个训练营的人都见到十三号小屋里冲出来一头蠢狼,嚎叫着一路直奔六号小屋。
“你拿夺旗赛的奖项向他求爱——冥河啊,木兔,你能不能更原始一点? 为什么不干脆叼一只兔子给他? ”黑尾说。“噢,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一只兔子。”
“闭嘴吧。”木兔回答。
不论如何,他有了一个流着雅典娜血统的伴侣,世界上美好和智慧的象征。狼是忠贞的动物,木兔光太郎发誓他是最受普罗透斯赐福的孩子。
他恢复人类的姿态,看见离他近在咫尺的赤苇的脸庞,快乐地凑下去将湿漉漉的鼻子贴在赤苇脖子上。
“嗨。”他说。
“你还是湿的。”赤苇提醒他。
木兔从赤苇身上滚下来。
“你怎么来了? ”他问。
“及川回来了。”赤苇回答。“他和他的人类都在分界线那里见了咯戎。”
木兔立刻抬头朝混血者之丘的方向看去。已经有一些孩子听到了风声,从训练场扔下武器就向山顶狂奔,首当其中的是日向,阿波罗的儿子顺着他身上金色的阳光一跃而上。
他眯起眼睛,辨认出松树下还有几个人影。
“菅原和泽村也回来了? ”木兔大叫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
“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该回来了。”赤苇回答。“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记得算日子? ”
“快跑。”木兔说,当他再次开口时发出的已经是狼啸。他转过头,赤苇原来站立的地方只剩一只棕斑林鸮。
越接近神格的混血者越容易获得化形的能力,对于普罗透斯的后代来说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但并不意味着其他神祇的孩子就不能。赤苇在他成年那年获得了神谕的恩赐,猫头鹰本就是雅典娜偏爱的圣鸟。也许是来自赤苇的影响,木兔同样在那年获得了幻化成雕鸮的能力。
木兔一路超过阿瑞斯和阿尔忒弥斯的孩子,听到那些混血者抱怨着不公平,狼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人类的笑声,他的身侧跃过一头黑豹,黑尾嘴里叼着一只懒洋洋缩起四肢的三花猫,研磨朝他抖了抖耳朵。
他仰起头,赤苇伸展开的羽翼遮盖住阳光。
他们经过日向翔阳,男孩叫着“木兔! ”冲过来。他抱住他的脖子跟跑了两步,随后利落地一翻身跨到了木兔的背上。
灰狼浑身一抖,他从余光里瞥见黑尾用一头豹子无论如何做不出的方法大声嘲笑。木兔由衷庆幸日向现在只有十二岁,假如蹬着他肋骨的是个成年人,恐怕他此刻大约已经渡了冥河。
“咿——哈! ”男孩快活地放声大笑。木兔喷出一口气翻了翻眼睛。
快到山顶时日向一个翻身滚下来,占着动物优势率先到达的几人也陆续恢复形态。男孩见到及川时像某种小动物一般嘶嘶地绕着他走,随后转身飞奔投到了菅原孝支的怀里。
通常而言,他们对阿芙罗狄特的孩子的印象是那些躲在战争外自成一派的局外人,但是菅原改变了这个观点。他和木兔同一年来到混血营,完美地继承了他母亲的神格,并且很快就成为了这个充斥着暴力血腥以及怪胎的地方最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港湾。在他跟随着喀戎担任新人入营的管理员后,黑尾不止一次朝木兔抱怨现在的孩子都友善到让他起鸡皮疙瘩。
与菅原孝支相对,及川彻是夏令营的另一个传奇。
对于营地里大多数人来说,训练营是他们一辈子的容身所。半人半神对魔物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一旦踏出奥林匹斯庇护的领地,凡间于混血者而言就是危机四伏的地狱。享有可以离开特权的只有阿芙罗狄特和德墨特尔的孩子,爱神与农业之神,他们的后代没有战斗力,因此不至于被魔物盯上。
及川是赫尔墨斯*的孩子。夏令营中人数最多,最需要被同情的弱势群体,旅者之神除了神格以外没有可以自保的其他能力,因此也是愤世嫉俗者的聚集地。在这个前提下,及川彻的所作所为才真正被称作传奇。
他在十一岁时完成了与一个人类一同杀死牛头人身米诺陶的壮举,同时在当年的冬至日上对主神宣誓拒绝全年待在营地。他接下了前往冥界的混血英雄挑战,以取回金苹果的成绩获得了只在暑假回来训练的特权,并平安地在各类魔物的追捕下活到了成年。据喀戎所说他在凡人世界同样混得风声水起,就和任何一个应当被载入史册的混血者一样。
木兔走去给泽村和菅原一人一个拥抱,他跳过了及川,因为显然他还在和他的小男友站在松树下难舍难分。木兔只在每年及川来到和离开营地的时候见过那个人类,他知道那个孩子是及川执意要回到凡人世界的原因,他和及川一同长大,从来没意识到及川的与众不同,但却在他们第一次遭到魔物攻击的时候果断地保护着及川一路送他来到了纽约。
有些时候木兔试图想象那个人类的感受。他无法感知这一侧的世界,他能做的只有全身心地相信并且信赖着及川、等待他的回归、陪他熬过又一个生死攸关的一年,然后再亲自送他回到那个他永远触及不到的地方。
他无法想象那需要多么深厚的羁绊和勇气。
过了几分钟,及川从山丘那侧走过来,身后跟着喀戎。木兔回过头,那个人类仍然执着地站在山坡上,哪怕从他的角度此刻能看见的应该只有一团迷雾。
“怎么样? ”他和黑尾迎上去,及川先后和他们碰拳。
“就和冥河一样美好。”及川笑眯眯地说。“你知道一剑刺穿仁慈女神*的感受吗? 你绝对应该体会一下。”
“好了,晚上我们会在餐桌上听你的英雄事迹的。”他们身后传来一阵蹄声。花卷贵大走上来,他是当年被派出去守护及川的半羊人,跟着及川出生入死完成了金苹果的任务。他现在已经拿到了探查者执照*寻找潘神,这是他动身前的最后一个暑假,没人知道在那之后还能不能见到他活着回来。“现在赶紧走,在那些小孩子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之前。”
木兔探头张望。“说到这个,泽村呢? ”
“回山下搬东西了。”菅原回答。“你不会相信今年有多少人要带PSP。”
“我会相信。”研磨平静地说。
菅原对研磨比了个手势,他在身上掏一阵,随后拿出一个ipod和蓝牙耳机。“没有买错吧? ”他问。三花猫从黑尾怀里振奋地跳出来,蹿到菅原身上蹭了蹭他的鼻子,随后立刻一溜烟轻快地叼着他的新装备消失在森林里。
“每年一次。”黑尾叹气。
“你会习惯的。”木兔安慰他。
“说起来,我希望没人知道苹果又要出新的了。”菅原忧愁地说。
菅原是营地里唯一一个阿芙罗狄特的孩子,泽村则是德墨特尔唯一的子嗣,奥林匹斯固然很好,但宙斯可不会给你在餐桌上变出游戏机或者化妆品。每年暑假他们离开营地前都带着长长一串购物清单,而当泽村和菅原在七月初出现在山丘上时,训练营内歌舞升平就仿佛圣诞节改到了夏天。
太阳西沉的时候,山坡上的人群终于散去,大多数人都从菅原和泽村手上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三三两两散落在场地上感受久违的现代科技。
木兔与黑尾和研磨坐在河边上,这不是海,但如果他们有机会的话,他们总是尽力感受与赐予自己生命的天神的连接。赤苇抱着膝盖坐在草地更上方,木兔往下挪了挪,把整个脑袋都埋到水里,他睁开眼睛,看到水里的水草和游鱼,在水中他感到安心而且强大,他能听到湖中仙子的笑声,水下声音模糊了距离。
黑尾和研磨在岸上说些什么,木兔从水中钻出来,他身上是干的。
“我们打算回去了。”黑尾说,那只黑猫懒洋洋趴在地上,甩着尾巴看他。“你走不走? ”
木兔看了一眼赤苇,他正看着主楼的方向,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再等一会儿。”木兔回答。
黑猫伸了个懒腰,他弯曲上身,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庞大,当黑尾完全立起身,黑豹晃着脑袋踏着前爪,他在草丛中搜寻一番,利落地叼起来盘成一团的三花猫。
他们给自己的两种形态都选择了猫科动物,木兔从来没有搞明白过为什么。
“晚餐见。”研磨说,胡须抖了抖,两人一起消失在湖那侧。
木兔四肢着地,他拖着他的尾巴走到赤苇旁边,喷出一口气打在赤苇脖子上。他试图从赤苇的方向看过去,他能看到十四栋小屋,训练场地,还有露天的餐厅。他的恋人转过头,伸出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脑袋。狼舒服地将头朝赤苇手中蹭了蹭,赤苇总是知道怎么让木兔最惬意,比如说耳朵后面,还有下巴。
他叹了一声,放松身躯倒向赤苇怀里,脑袋枕着赤苇的手臂,赤苇另一只手埋进他的皮毛里。
“夏至日快到了。”他说。
“是的。”木兔抬起头,日光的余晖洒在湖面上。
“喀戎觉得我是时候去取神谕,属于我的任务可能快来了。”赤苇道。“如果我被允许带上同行者,你会来吗? ”
他想到刚才在山顶见到及川,还有及川的人类。
“当然。”木兔说。
赤苇弯下身,他有着好看的灰色眼睛,就像所有雅典娜的孩子一样。现在那双象征着智慧的眼睛与天空一同看向他。
“如果我必须独身前往,你会等待我。”他开口。
“我会等待你。”木兔说。“祈祷普罗透斯在黑暗中给你预言,让你所到之处的水源成为你的归处。”
“当然。”赤苇回答。
他们维持着那个姿势静坐了一阵,直到木兔悄无声息地恢复人类的形态。
他坐起来,头靠在赤苇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热度,于是凑过去短暂地亲吻了赤苇的嘴唇。那尝起来就像神食,像巧克力与棉花糖,像他曾经喜欢喝的汽水。那使他回忆起他在凡人世界的那短暂几年,他的记忆模糊不清却又珍贵。
他辨析着那几秒,此时此刻他感受到森林中,水中的眼神注视着他们,而在他们头顶之上是奥林匹斯的十二位主神。他并不因此感到紧张或被窥视,相反,在那样的目光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由。
“奥林匹斯在上。”当他们分开时,木兔说。
“奥林匹斯在上。”赤苇轻声回答。
那天最后一抹余晖也消逝。
fin
—
*D先生: Dionysus 酒神,不直呼其名是因为名字具有力量
*喀戎:半人半马,无数英雄的导师
*普罗透斯:海神,有预言和变幻的能力
*戈尔工:福耳库斯与刻托的三个女儿,美杜莎便是其中之一
*厄洛斯:小爱神,手中的箭可以使射中的人产生爱情
*加尼米德:特洛伊王子,宙斯曾邀请他去奥林匹斯的宴会侍酒,但由于他生性自由不肯答应,宙斯便迫使他永远担任侍者的工作,他所端的宝瓶便为水瓶座起源
*阿芙洛狄忒:爱神,以阿芙罗狄特著称
*仁慈女神:复仇三女神
*探查者执照:千百年来半羊人都在寻找潘神
*虽然我尽可能在文中穿插着介绍了设定,但对于没看过PJ的朋友来说也许还是会有些迷茫,因此尽可能再解释一下设定:
·混血者(半人半神)无一例外由他们人类的一方父母抚养长大,如果是女神的孩子,则会在诞生后被送到他们父亲的门前
·混血者和普通人类会有一些(不明显)的区别,例如战斗本能导致的多动症,还有熟悉希腊文导致的阅读障碍,这会让他们不太适应人类社会,但是更主要的危险还是来自于会搜寻混血者并捕杀他们的魔物(戈尔贡、牛头人身米诺陶、etc.)
·魔物大多靠气味辨别混血者
·混血者在人类社会生存一定时间后,为了不被魔物杀死,都需要来到受到奥林匹斯保护的混血夏令营
·混血夏令营位于西方文明的中心,按照PJ设定目前在纽约
·为了保护还在人类社会的混血者,夏令营会派出半羊人来寻找他们,并护送到纽约。半羊人一般会掩盖自己的身份,假装成普通人类小孩来接近
·(这就是本篇月岛和山口的设定↑)
·混血夏令营说是夏令营,实际上大部分人进去之后就要在其中生活一生,除非有特殊任务(就是希腊神话里会有的那种任务)才可以离开
·在混血者夏令营,每一个孩子根据自己的父/母(天神的那一方)被分配到宿舍,十二个主神有十二栋风格迥异的宿舍,所有小孩和自己的同父异母/同母异父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
·在这篇文中,黑尾研磨木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影山赤苇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突然意识到那这篇的黑研算半个骨科)
·根据每一个混血者天神那方父母的不同,他们会拥有不同的能力
·所有混血者中,只有阿芙洛狄特(爱神)和德墨忒尔(农业之神)的孩子没有显著的战斗力,因此魔物不太在意他们,于是他们可以自由来往于夏令营和凡人社会之间
·本篇中菅原和泽村的设定就是这样↑ (于是基本在做代||购)
·所有主神中,阿波罗(光明之神)、赫尔墨斯(旅者之神)和阿瑞斯(战神)的子嗣数量最多
·(猜猜为什么)
·夏令营每年会举行夺旗大赛,基本上想象成年度体育赛事就好。夺旗大赛中混血者会自己选择阵营对抗,阵营通常由雅典娜或阿瑞斯的孩子主导
·会变小动物完全是私设,PJ里没这玩意
·但是小动物好啊
*以下是各位朋友的设定:
雅典娜(智慧之神):影山,赤苇
阿波罗(光明之神):日向,西谷,列夫,金田一,茂庭
阿尔忒弥斯(月亮之神,狩猎之神):月岛
阿芙洛狄忒(爱神):菅原
赫尔墨斯(旅者之神):及川,二口,国见,木叶,小见
阿瑞斯(战神):牛岛,田中,山本,五色
赫菲斯托斯(工艺之神,火神):东峰,青根
狄俄尼索斯(酒神):白布
德墨特尔(农业之神):泽村
普罗透斯(海神):黑尾,研磨,木兔
半羊人:山口,花卷,夜久
人类:岩泉
(写这篇的时候漫画还没出到稻荷崎,所以有一些朋友没有被加进去,我把漫画二刷一遍之后应该会补)
里面有三位发誓保持处身的女神,但是由于主神不够了,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在意这个问题
普罗透斯不是十二主神,如上面提到的这部分完全是私设(不过他的故事也挺有趣的毕竟是个预言之神)但总而言之加他其实只是想让大家变成动物玩
波西·杰克逊的设定中赫尔墨斯的孩子样样通样样松,因此很果断地放了木叶进去,至于为什么及川也在赫尔墨斯,因为及川是努力家!!! 然后同样是PJ的设定,阿波罗和赫尔墨斯人数最多,阿瑞斯也不少
PJ中三大神及赫拉都没有孩子
—
17年补档
之后还有两篇,一篇乌野中心,一篇及岩中心
写爽文真的很爽
假戏真做(SJ)25
最近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导致肠胃炎,工作日的时候尚且能打起精神,周末真的就是在昏睡状态下度过_(:з」∠)_
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了。
是说昨天加今天写这篇真的睡过去无数次😪
#狗血设定,注意避雷
#ABO设定
#先婚后爱
#前任白月光出没
25
松本润听到外面很轻的脚步声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悠悠转醒,身体却还有些发沉,所以他只是稍微的撑起了身体看向外面。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探进来的是一颗小脑袋。
“润爸爸……”
松本润的食指比在嘴上示意他声音放轻一些——这些天他自己休息的很好,但樱井翔既要待在病房里陪着他又要处理自己工作的事情,辛苦他都看在眼里,不想难得能睡一个懒觉的时间被...
最近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导致肠胃炎,工作日的时候尚且能打起精神,周末真的就是在昏睡状态下度过_(:з」∠)_
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了。
是说昨天加今天写这篇真的睡过去无数次😪
#狗血设定,注意避雷
#ABO设定
#先婚后爱
#前任白月光出没
25
松本润听到外面很轻的脚步声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悠悠转醒,身体却还有些发沉,所以他只是稍微的撑起了身体看向外面。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探进来的是一颗小脑袋。
“润爸爸……”
松本润的食指比在嘴上示意他声音放轻一些——这些天他自己休息的很好,但樱井翔既要待在病房里陪着他又要处理自己工作的事情,辛苦他都看在眼里,不想难得能睡一个懒觉的时间被打扰——然后轻轻朝着弥生招了招手。小家伙本来可怜兮兮的脸上立刻盛满了开心,双手捂着嘴巴飞快的爬上了病房里的大床。松本润向站在门外的春堂阿姨点了点头,对方也报以微笑,轻轻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松本润向外挪了挪,让儿子能够睡在两个人之间,弥生乖乖的躺在床上,肖似樱井翔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瞅着松本润。想想自从弥生被交到他手里,松本润和弥生从来没有分开过,而这些天他住在医院里,弥生都是春堂阿姨带着住在家里,松本润的心里充满了心疼。本来到预产期生产的话,他和悠真都不需要在医院里住几天,按照本来他们的规划的话,也不需要担心弥生会不适应。松本润对此感到很抱歉,他自己的一时冲动导致他身边的人包括樱井翔、包括弥生,都被打乱了计划。
指尖轻轻的整理着弥生的碎发,松本润在儿子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
小家伙的手拽着他的袖口,露出了有些骄傲的神色。
“昨天、昨天风很大,可是润爸爸不在,我很勇敢的,我都没哭。”
之前不是没考虑过让弥生和他们一起住在医院里,但是现在松本润尚且需要人照顾,悠真那边也需要留心,樱井翔和护工两个人已经无暇顾及更多。再加上医院人又很多,小家伙在这里会有诸多的不便,大人连操心都不够的。松本润原本想着弥生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过来,在家里爷爷奶奶陪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他现在听着弥生这么说,感觉自己的心口发闷一样的疼。
他没能让悠真健健康康的诞生,现在也不能好好的保护弥生。
他只能轻轻地拍着弥生的后背,问小家伙要不要在这里再睡一会儿。
昨晚看起来是真的没有睡好,松本润帮弥生脱了外套之后帮他盖好被子,小家伙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小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手却还牢牢的捏着松本润的袖口,像是生怕会被丢下。
松本润的手掌搭在弥生的身上,撑着脑袋看着儿子的睡颜。这个年纪的小家伙长得很快,一转眼马上就要到弥生三岁的生日了,养小家伙的日子是真的过得很快的,明明才觉得他丁点大,转眼就会走会跑了。
樱井翔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松本润侧躺在床上轻轻的拍着弥生,温柔的注视着儿子的眼睛里红红的。
“怎么了?”
樱井翔伸出手覆在松本润的手背上,语气柔软。
“昨晚风很大,弥生被吓到了,我却不在他身边……我应该在他身边的。”
“昨晚春堂桑给我打了电话,说弥生是有些害怕,但比起之前会哭会闹,已经改善很多了。润,他在慢慢长大、慢慢变得坚强,这是好事。”
也许是刚刚生下悠真让松本润这段时间的状态一直都很脆弱敏感,樱井翔这样温言软语的安慰没有让松本润露出笑容来,反而吸了吸鼻子真的有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
“我知道,弥生刚刚跟我说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觉得心疼是吗?”
弥生实在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很少哭闹发脾气,连去打疫苗的时候,只要松本润夸他很勇敢就真的会努力的不哭。偶尔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反而是松本润自己掉眼泪的时候多。
“弥生是个乖巧的孩子,可我有时候就是希望他能多撒娇一点,任性或者发脾气都可以,他总是这样,我就很担心他以后长大会吃亏。”
樱井翔实在是很想笑松本润的杞人忧天,孩子才丁点大呢,怎么就已经想到长大成人的事情了。但现在笑的话估计被发火的就是自己了,况且这段时间松本润本来就喜欢胡思乱想,想到什么都并不奇怪。
“弥生还有我们作为他的后盾呀,润,每个孩子都有自己不同的个性,弥生就是这样乖巧的孩子,你硬要他改也没办法改呀。”
“明明妈妈说你小时候一点都不吃亏,还会为了多吃一点甜品和妈妈据理力争,怎么弥生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你呢?”
突然就被对准了矛头的樱井翔哭笑不得,他母亲说的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都不记得,所以说对象和父母关系太好了,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说自己小时候的那些糗事就被一点不漏的全部告诉给了松本润。
“我说咱能不能不要大清早的先损我,饿不饿,吃早饭吧?”
松本润现在只是有些情绪不太稳定,坏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摸摸儿子肉乎乎的小脸蛋,心情就觉得舒缓了许多。
“你让他们也准备弥生的份,吃过早饭我们一起去看悠真。”
在爸爸们的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的弥生醒来之后看起来心情很好,一边吃着早饭的饭团,一边大眼珠滴溜溜的转,一会儿看一下润爸爸,一会儿看一下翔爸爸。
樱井翔帮儿子倒好了热牛奶,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头发。
“下周一我们就会搬回家,到时候商量弥生的生日要怎么办好不好?”
“生日?”
“对呀,弥生的三岁生日,弥生有想要邀请的幼儿园的朋友吗?”
小家伙咬了一大口饭团,脸颊鼓鼓的嚼着东西,然后努力的想着。坐在他旁边的樱井翔也咬了一大口饭团——当然要比弥生的一大口多了很多,脸颊也鼓了起来。
松本润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只仓鼠,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管樱井翔投来的疑问的目光,伸手拿掉了小家伙嘴角的一粒米。
“或者弥生有想要的礼物吗?”
小家伙圆滚滚的眼睛嗖的一下亮起来。
“车模型!”
因为家里有很多车模型,弥生跟松本润约定过在三岁生日之前不可以再买新的车模型,之前樱井翔偷偷给他买过一个,父子两个都惹得松本润一顿教训,樱井翔是千万不敢再偷偷给儿子买玩具了。
松本润无奈的一笑,食指轻轻地在儿子的额头点了点。
“你呀,家里有那么多就是不够玩,既然答应你三岁生日之后可以买新的,等我出院了就陪你去买一个好不好?”
小家伙赶紧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松本润。
“弟弟也要一个!”
“弟弟还小呢,要到两三年之后才能玩这样的玩具。”
因为弥生总是吵着要给悠真准备这个准备那个,松本润下意识的就以为弥生正是要买玩具所以一定要给弟弟带一个,但悠真这个年纪,家里准备的都是可以挂起来的铃铛、手鼓,或者小孩子拿来练抓握力、咬合力的的胶制玩具,再就是一些毛绒玩具,像是车模型这一类的对于悠真来说还太早。
没想到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真诚极了。
“我可以替弟弟玩!”
樱井翔先扑哧一声笑出来,松本润眨巴眼睛愣了愣,才露出无奈的笑容来。
“你看,弥生怎么不像我,这比我当年据理力争还聪明呢。”
“你少说两句会怎么样!”
已经沦落为家庭食物链底端的樱井翔再次被怼。
住院的最后几天风平浪静,在松本润和悠真都完成了最后的身体检查之后,相叶雅纪在出院通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有时间想请你吃饭。”
樱井翔接过相叶雅纪递给他的资料,面带严肃的起身鞠了一躬。也许对于相叶雅纪来讲这只是他收治的病患当中普通的一个人,但对于他来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他根本不敢想,不是遇见了相叶雅纪这样认真仔细又医术高超的医生,这一场意外会有怎样的后果。
藏在圆圆的金丝框眼镜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说起吃饭的事情,是二宫君送松本君到医院来的,既然都是同一件事情,樱井君要请吃饭的话,不如一起?”
樱井翔是多聪明的人,闻弦知雅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这点相叶医生放心。”
这段时间几个人关系处的不错,不论是救了自己先生孩子的恩情这个相识契机,还是相叶雅纪这个人本身,樱井翔都觉得值得相交。刚刚的话是作为一个病患的家属说的,正事说完了,现在就可以作为朋友说两句。
“nino最近也来过几次医院,连顿饭都没约着?”
相叶雅纪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俊朗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来。
“别提了,我是忙,但是真的没有忙到连跟二宫君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他每次都会露出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表情,我想约也不敢说出口啊。”
这段时间相叶雅纪在工作间隙下闲下来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个清瘦的身体和淡淡的清冷的薄荷草味道,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想到的次数多了,就是再笨也能发现自己的心意了。
按理说两个人经过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抢救,又有樱井翔和松本润两个共同熟人在中间,二宫和也这段时间又来过好几次医院,跟相叶雅纪都是打了照面,又是在产科儿科这样的环境里,怎么看都很容易拉近距离。
相叶雅纪是个很容易流露出让别人亲近的气场的人,但当他自己想要接近某个人的时候,就会突然的变得笨手笨脚起来。
“这样吧,润出院电视台那边说要给他开一个庆祝会,你也一起来?”
结了婚有婚姻幸福的人多少都会有一点想要撮合别人的倾向,更何况对于此时的樱井翔来说,相叶雅纪还是有恩于他的人。他跟二宫和也认识这段日子以来,觉得对方看起来清冷归清冷,却是个十足仔细又温柔的人,只是嘴上不愿意饶人而已。这么想想他跟看起来阳光积极,实际上坚强又认真的相叶雅纪,至少在外人眼里两个人是很合适的。
相叶雅纪抿唇露出笑容来,好兄弟似的撞了撞樱井翔的肩膀。
“别跟你家润君说哈,不然二宫君肯定就知道了。”
樱井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本来松本润和二宫和也处的就很不错,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基本上松本润已经把二宫和也当做自己哥哥一样的人,有时候自己都说不定要往后排一排。他要是告诉了松本润,他家润肯定是向着二宫和也的。
两个Alpha相视一笑,对于这件事情达成了共识。
“跟相叶医生聊什么了?”
樱井翔办好手续回到病房的时候,松本润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唔,没什么,表示了一下感谢,然后邀请他参加电视台说要给你举办的庆祝会。”
本来答应相叶雅纪要帮他打助攻也不算什么事情,但此刻松本问起来就让樱井翔莫名的有些心虚。
“那个庆祝会都是电视台摄制组的人,相叶医生不会觉得介意吗?”
“不会,他认识你我还有nino,应该还好啦。”
松本润闻言点点头,换了另一个话题。
之前担心松本润在医院里住的不习惯,樱井翔把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搬来了医院的病房里,这一趟回去又是一番折腾的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回了原位。当然这都不需要松本润操心,他回了家换了家居服之后,就把自己丢在了两个人的双人床上。
“啊,回家的感觉真好。”
转过身把脸埋进了樱井翔的枕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无比的令人感到安心。
床的另一边向下沉了沉。
“回家的感觉真好。”
松本润往平常自己睡的那半边凑了凑,把脑袋埋进樱井翔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脑袋搭在上面。
“弥生的生日会,我想请亮介君来。”
樱井翔的手掌本来覆在松本润的头发上轻轻的婆娑,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猛地一顿,才又恢复了动作。
“或者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叫上亮介一起,四个人在游乐场或者什么地方庆祝弥生的生日……”
“我是说,叫亮介君来家里一起参加弥生的生日会。”
以前樱井翔在地方工作的时候,也会在弥生的生日这一天赶回东京来,樱井家会给这个唯一的孙子在家中举办生日会,因为孩子还小,来参与的都是家里的亲戚或是非常亲密的朋友,是一个人数并不多的小型内部聚会。今年也会按照往常惯例来办,樱井优子已经在准备生日会的菜单,弥生的生日蛋糕也不用两个儿子操心,早早的就让人在熟悉的甜品店订好了。
樱井翔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松本润的左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润,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妈妈那边,不太可能会放下心结。”
即便神田亮介借的父亲当初只是受人误导,但他的所作所为切实的伤害了樱井家和作为他的朋友的樱井夫妇,那个最终没能出世的孩子是樱井优子这辈子心里的痛,樱井翔很难要求母亲不去迁怒于神田亮介。
“我去和妈妈谈一谈吧,弥生是亮介君的孩子,弥生过生日,总不能不邀请亮介君来。”
松本润当然了解樱井翔的担忧,但他决定要让弥生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不是想让樱井翔觉得自己好的一句空话。他是在拥有了悠真之后,能够切实的体会到了神田亮介的心情,他希望神田亮介能够结束过去的种种噩梦,放下过去的心结去拥抱未来。渡边议员的事情是还没有解决,
他也希望妈妈能不再纠结于过去的种种,以弥生的这次生日会作为契机,放下心结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
“你笑什么?”
松本润正努力的构思着这件事情想要试图说服樱井翔,稍微的从樱井翔身上抬起头才发现对方在笑,没好气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肚子。
“我是笑,我娶回家的怕不是天使吧,总是操心别人的事情怕别人过不好。”
松本润被他的语气逗笑,重新躺回到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亮介君是弥生的爸爸,优子妈妈是你的妈妈,他们对我来说都不是别人。”
樱井翔转过头去蹭松本润的额头,搭在他后脑勺的时候把自家先生的头发揉的乱乱的,语气里满是温柔。
“你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话。”
大人之间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之后慢慢说,在弥生的生日会之前,松本润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亲口告诉弥生,他不是自己和樱井翔的孩子,是神田亮介和樱井翔的儿子。
时间选在但是他给他办完庆祝会之后的第二天晚上,这段时间他们都没能录制“同床异梦”,这次的庆祝会拍摄了一些内容准备放在最近一期的节目里。二宫和也跟他说,自从节目组把夫夫两个人握着悠真小手的照片放出来,说宝宝诞生一切平安,暂时会停止节目录制之后,节目组的官方SNS发布什么样的内容评论里面都会有大批的我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归的内容,收视率较之以往也跌了不少。樱井翔和松本润对节目组都有些抱歉,这次庆祝会还特意的开了一段时间的直播跟观众们聊天。
庆祝会的时候松本润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但作为枕边人的樱井翔还是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比如庆祝会结束的时候,自己提议让唯一没喝酒的相叶雅纪送二宫和也回家,站在自己身侧的松本润完全没有表示疑惑。比如两个人回家的一路上,松本润都靠着车窗玻璃不说话。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时候,松本润抱着腿坐在床头发呆。这种状态到了第二天就更严重,虽然是周末但早上的时候樱井翔去了一趟议院,回来的时候连优子妈妈都拉着他问怎么润君看起来状态不太对劲。
直到晚饭之后,爸爸妈妈带着弥生出门散步,樱井翔在书房里处理了一点事情,回到他们的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松本润坐在摇篮旁边,无意识的推着摇篮发呆。
樱井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弯下腰从身后抱住松本润。
“润,这件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即便我们不说,亮介也不会怪我们的。”
人都是护短的,樱井翔在心里同意松本润做这件事情是正确的,但他看着松本润这个样子还是觉得心疼。非要让他二选一的话,他还是希望看到松润能开开心心的样子。人的心很小,其实真的只放得下一个人。
松本润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樱井翔的手背,侧过头用额头抵着樱井翔的侧脸。
“我只是有点怕……弥生对于我来说,和悠真一样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怕他知道了,也许就不再和我这么亲了。”
弥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无论是谁带着他都会觉得很好带,他会和家里的每一个人撒娇耍赖,是家里的开心果,但是他最依赖最信任的一直是他的润爸爸。孩子现在还小,只有懵懂的爸爸的概念,但是当他再长大一点呢?当他看着生活幸福的养父,再看着孤独的生父,他的心会偏向哪一边?松本润嘴上说着不介意,却忍不住害怕终有一天,弥生会觉得是他抢走了本来是他亲生父亲的位置。
樱井翔知道自己再多的安慰对于此刻的松本润来说都无济于事,所以他只是沉默的抱着他,希望用这样的姿势来给他安全感。
弥生洗漱好了之后,樱井翔抱着他进了主卧,小家伙以为今天可以和爸爸们一起睡,拽着樱井翔的衣领开心极了。
“我睡润爸爸和翔爸爸的中间可以吗?”
松本润努力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弥生过来。
现在的时间属于松本润和弥生,樱井翔轻轻地关上门退出去,拿了瓶啤酒坐在二楼的沙发上,等待着这一场谈话结束。
“翔爸爸为什么出去了?”
“翔爸爸有点事情,弥生,润爸爸跟你说一件事情好不好?”
小家伙往松本润的怀里蹭了蹭,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弥生在听呢。”
“弥生呀,你还记得之前和我们一起去迪士尼的亮介叔叔吗?”
“记得,他给我买棉花糖。”
松本润的手无意识的抚摸在儿子的头发上,此刻说出的每一个字,对于他来说都很艰难。
“那么弥生喜欢亮介叔叔吗?”
小家伙不疑有他的点点头。
“喜欢呀。”
松本润听着这样的答案鼻头一酸,不知道该感到欣慰还是感到失落。
“弥生呀,润爸爸有一个小秘密想要跟你。”
小家伙一听见秘密这两个字,眼睛蹭的一下亮起来,努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
“我会好好保守秘密的!”
“那润爸爸就要说喽,其实,润爸爸不是弥生的爸爸,不是生下弥生的人,亮介叔叔才是,就像爸爸生下悠真那样,亮介叔叔生下了弥生……因为其他的原因,亮介叔叔把弥生交给了润爸爸……但是呢,亮介叔叔是很爱弥生的。”
把这段话完整的说出来对于松本润来说实在有些困难,他说的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自己在向自己的心口划刀。但他还是努力的说完了,无力的向弥生解释着这些话的意思。本来窝在他怀里的小家伙爬了起来,他面前坐直了身体。
“亮介叔叔,是我的爸爸?”
松本润拼命的忍住自己的眼泪,点了点头。
“润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嗯。”
他现在后悔让樱井翔把空间留给他们了,他真的没有勇气一个人面对孩子的反应。
弥生看起来萌萌懂懂的,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他眨巴着和樱井翔一样的圆眼睛,露出了有些迷茫又害怕的神色。
“润爸爸不想要弥生了吗?”
“润爸爸要把弥生送给亮介叔叔吗?”
松本润完全忍不住了,他坐起身把儿子的小身体抱进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滚下来,声音都开始发颤。
“没有,不是的,润爸爸永远都不会不要弥生的。”
小家伙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爸爸……爸爸不要丢下我……不要……弥生会乖……弥生不要车模型了……弥生要爸爸……”
他还是喊松本润爸爸,就像樱井翔没有回来的时候,父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那样。小家伙哭得声嘶力竭,就像他受了惊吓那个时候那样。松本润心疼的要命,他抱着小家伙哭得颤抖的身体,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不会的,爸爸一直在这里,永远都不会丢下弥生的。”
小家伙是真的被吓到了,哭了好久好久,在松本润的安抚之下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小手死死地抓着松本润睡衣的衣领,像是生怕他一松开松本润就会不要他。
“这是润爸爸的秘密,现在润爸爸告诉弥生了。”
松本润轻轻的摸着儿子的头顶,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弥生,我还可以做你的爸爸吗?”
小家伙窝在他的怀里,拼命的点头。
“弥生,弥生也有秘密跟爸爸说。”
小家伙委屈的哭得眼睛鼻子都是红的,抱着松本润的脖子凑在他的耳边,奶声奶气。
“弥生最喜欢的人,是爸爸。”
松本润过去总教育他,润爸爸和翔爸爸是一样的,不可以说只喜欢润爸爸最喜欢润爸爸,这样翔爸爸会觉得难过的。小家伙很乖问起来的时候都会说两个爸爸一样喜欢。这是松本润努力教育的成果,可是现在听到弥生这么说,他觉得自己的心柔软得都要融化掉了。
樱井翔实在放心不下,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就看到父子两个人都哭得鼻子红红的。拿了湿毛巾给儿子擦了脸,又轻柔的擦掉松本润脸上的泪痕。
“好了,再哭明天就要变成金鱼啦,我们念故事睡觉好不好?”
他不需要去问最终的结果怎么样,松本润有多爱弥生,弥生有多爱他润爸爸,都是非常清晰可见的。樱井翔之所以同意松本润这样告诉弥生,一则他们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孩子,二则他的所有安慰都比不上小家伙坚定的认可。
小家伙哭得累了,整个身体都窝在松本润的怀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困极了,松本润紧紧的搂着他,轻轻的哼着晚安曲。樱井翔关上了卧室的灯,手臂揽住松本润,把父子二人都收进自己怀里,亲了亲松本润的眼角之后,又亲了亲弥生的后脑勺。
“晚安。”
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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