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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VENIE.

我的金主只想让我上班(16)

#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淦


16.


离开之时金晨特意嘱咐她最近不要太关注网上的舆论,李一桐嫌她瞎操心,自己又不是刚出道的小孩子了,倒也不会把网上那些话当真。


果然不到24小时豆瓣就有人开帖爆料,某小花痛失大制作IP女主,半路被某女演员截胡,据说该女演员为了这个角色片酬开得特别低,想靠这部剧摘掉万年不火的帽子。


娱乐圈万年不火的人可太多了,每个人削尖了脑袋都想红,能被大众叫上名字就已经甩大部分人百八十条街开外了。李一桐这一类演员算金字塔上的第二梯队,知名度有,作品也有,当不成炸子鸡但是也算个吮指原味鸡,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不火”这个标签就粘在...

#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淦




16.


离开之时金晨特意嘱咐她最近不要太关注网上的舆论,李一桐嫌她瞎操心,自己又不是刚出道的小孩子了,倒也不会把网上那些话当真。

 

果然不到24小时豆瓣就有人开帖爆料,某小花痛失大制作IP女主,半路被某女演员截胡,据说该女演员为了这个角色片酬开得特别低,想靠这部剧摘掉万年不火的帽子。

 

娱乐圈万年不火的人可太多了,每个人削尖了脑袋都想红,能被大众叫上名字就已经甩大部分人百八十条街开外了。李一桐这一类演员算金字塔上的第二梯队,知名度有,作品也有,当不成炸子鸡但是也算个吮指原味鸡,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不火”这个标签就粘在她身上拿不下来了,豆瓣各小组讨论她为什么不火的帖子隔三差五地冒出来,翻来覆去地也无非就是那几句话。

 

长相没辨识度。

 

相貌平平李一桐。

 

有好几次她甚至下定决心打算去整容,指着自己的卧蚕说要去割眼袋。金晨听了白了她好几眼,说卧蚕多可爱啊你要去割了它,你看你笑起来,白白嫩嫩的,像小年糕,一看就很好吃。

 

李一桐没在意这个捕风捉影的帖子,网络上爆料帖层出不穷,一会儿就被淹没在“某小鲜肉夜会网红”的流量下了。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三天之后,微博营销号忽然集体抽风地搬运了那个爆料帖,路人在评论底下一头雾水,前排顶了李一桐的名字,似乎是要坐实她抢女主的名头;只剩下流量小花的位置无人认领,路人干脆就自动代入了此时风头正盛的那几位头上。

 

最先动荡的就是饭圈。

 

李一桐拍戏的时候微博大号基本都交给助理和经纪人打理,可恰巧现在她正休假,清理小红点的时候瞄了一眼私信,全是一水的让她不要看“广场”。

 

她截了图给方宜发过去,对方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情况,只说是几家粉丝之间的摩擦,让她不要在意。可是方宜千算万算没算到她手底下的艺人这么叛逆,越不让她干什么就偏要干什么,李一桐切了小号还是没忍住搜了自己的大名,微博实时里一半是触目惊心的脏话,另一半是粉丝辛辛苦苦在搞净化。

 

自己什么时候抢别人资源了?

 

“金总,晚上八点的视频会议还照常开吗?”

 

临近五点,金晨已经是老板椅上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了。吴秘书仔细观察了一整天,发现老板这次回来之后心情特别好,药也停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完全没有半点儿颓废的样子。

 

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吧。

 

“八点?这么晚还开什么会啊,有要紧的事吗?”金晨皱着眉,全然忘了上个月她因为失眠导致高层一起陪着她晚上开会的事,“改成电话会议吧,让苏总主持就行了。”

 

金晨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地把桌面上的文件本子塞进抽屉里,像个着急放学接女朋友的毛躁小男生,吴秘书深知自己此刻若是再接上一句话估计就要被马踢了,默默地目送金总昂首阔步地走出办公室。

 

金晨前脚刚迈出去,忽然一个鬼探头地回过身看着吴秘书,一本正经地吩咐道:“把这一周五点以后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我要准时下班。”

 

“好的金总。”吴秘书微笑着点点头,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危,老板恋爱了。

 

不管恋爱对象是谁,都得先让公司公关部做好一级紧急响应准备。

 

“宝贝儿我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一桐早就提前在客厅等了,金晨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地喊她,“一桐儿?人呢?”

 

“这儿呢,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李一桐趴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像只家养的布偶猫,又乖又甜,金晨放下包跑过来乐呵呵地把她头发揉乱,又颠儿颠儿地去洗手。

 

“晚上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叫外卖,”金晨擦干手,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或者,我给你做?”

 

她站在料理台后面,暖色射灯自上而下将她笼进光环里,看上去像个美食节目的主持人。李一桐没见过金晨的厨艺,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笑着问她:“大厨,你都会些什么菜?”

 

金晨听出她语气里的戏谑,慢条斯理地开始卷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细长的手臂,透过些许苍白的肌肤隐约能看到纤细的肌肉线条,“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鸡子儿烧、什么?”

 

整段垮掉。金晨看见沙发上的人笑得乐不可支,算了,独乐乐不如老婆乐乐,“这些我都不会。”

 

“那你会什么啊,金大厨。”李一桐走进厨房,金晨家厨房是开放式,家电齐全新得像是没用过,她自然也不会对这个人的厨艺抱有太多期待,“今晚这顿饭就指望你了,总不能让顾客饿肚子吧。”

 

“饿肯定是饿不着你的,”金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冰箱里掏出两个鸡蛋,两个番茄,一把意大利面,“番茄鸡蛋意大利面,没吃过吧?没吃过就对了,我也是第一次做。”

 

李一桐:……

 

金晨得意了半天没听到李一桐夸她,开火烧水的间隙瞄了一眼对方的表情,李一桐对着鸡蛋目不转睛地盯着,像是不认识一样。金晨讪讪地闭上嘴,“其实我之前,就挺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盖浇面的。”

 

“那次你杀青之后不是来找我了吗,当时你就在这里做了一碗面,我那个时候其实就挺想吃的,但是没好意思让你再给我盛一碗。”

 

水沸了,洒盐,下面,金晨用夹子搅动面条,说起之前的事情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大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吧。”

 

李一桐安静地站在旁边听她说话,金晨忘记开抽油烟机,水蒸气氤氲缭绕,平日里总显得空落的屋子忽然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她看着认真又笨拙地煮面条的人,觉得眼睛里也进了些水汽。

 

“你今天怎么那么会说话,从哪儿学的这些。”

 

“不是,我不是挑那些话来哄你的,我是真心的。”金晨转过头还想继续和李一桐解释,李一桐眼睛里却不见半分调侃戏谑,只是温温柔柔地望着她,像一汪清泉里落满了星星,再装下了一个完整的她。

 

她感觉像坠入了星空里,无边无垠。

 

我知道。李一桐无声地说,金晨看着她的脸慢慢凑近,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亲密地交织在一起,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感受到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她们的第一个吻。

 

对两个快三十岁的人来说,纯洁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李一桐后撤了半步,散落的长发挡住了表情,她轻轻推开杵在灶前的人,接过金晨手边的鸡蛋打散,番茄烫皮切丁。金晨自动让出位置,站在一边仔细地看,她抿着嘴唇,又回味了刚才那个轻描淡写的吻,有些意犹未尽地盯着李一桐的侧脸。

 

“不是说今天我来做吗?”

 

“刚刚不还说想着那碗面吗,今天给你补上。”

 

哦,这就是女朋友的待遇吗。金晨舔了舔嘴唇,看着李一桐站在厨房里贤惠的样子心花怒放,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去抱住对方,“我还有些别的想吃的,你会给我做吗,女朋友?”

 

有的人就是不知道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怎么写。李一桐翻着锅里的番茄,慢悠悠地说:“你可以想想,但是你女朋友只会做番茄炒鸡蛋。”

 

“那岂不是要吃一辈子的番茄炒鸡蛋。”

 

“金总要是吃腻了也可以吃别的。”

 

“不腻不腻,番茄炒鸡蛋,绝配,一辈子都吃不腻。”金晨笑嘻嘻地蹭了蹭李一桐的头顶,“咱俩就像这番茄和鸡蛋,就是绝配,特别配,天仙配——”

 

金晨,我恨你不是个哑巴。李一桐不想再听关于番茄和鸡蛋到底多般配的话题,番茄鸡蛋意大利面新鲜出炉,洒了些芝士碎和罗勒叶,配上奢侈的鱼籽酱,非常中西结合的搭配看上去和对金晨的胃口,拿起手机一阵猛拍,下一秒就更新了朋友圈。

 

李一桐看着对方一气呵成的动作,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金晨还是有些误解——什么不懂感情不会表达,我看她现在很懂很会啊!

 

也不知道以前——李一桐舌根一酸,皱着眉把那块特别涩的番茄吐了出来,金晨连忙体贴地把纸巾水杯递过去,“怎么了,这番茄不会坏了吧?坏了就别吃了,我给你买点别的。”

 

“没,就是有一块特别酸。”李一桐闷闷地说,又喝水漱口,“对了金晨,你之前说的那个大IP到底是什么呀,我今天看微博好多人说我抢了别人的资源,这两件事儿有什么关联吗?”

 

金晨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叉子在手里打着转,“捕风捉影的事吧,那个IP我一早就和导演谈好了,没有定过别人。”

 

李一桐点点头,像是信了,“其实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发生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谁花钱搞的。”

 

“别担心,有我在呢,怕什么。”

 

“别的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怕到时候又开始传我背后有金主再把你扯进来,”李一桐挑着眉,笑得俏皮又可爱,“金总,到时候你可怎么公关啊?”

 

“李老师,我看你这个样子是很想和我一起上热搜啊?”金晨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那可怎么办,那我只能承认我确实包养了你,然后我们假戏真做,先婚后爱了。”

 

“谁跟你先婚后爱了!”

 

李一桐笑骂道,扯了一张餐巾纸扔过去,两个人嘻嘻哈哈一阵,谁都没有把这番玩笑话放在心上。可这世上或许真的有开过光的嘴,李一桐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说的话有一天竟然成真了,自己和金晨的名字并排挂上了热搜,后面还缀着一个“爆”字。

 

知名女演员被包养,富二代节目高调示爱。

 

豆瓣的帖子像蠕虫病毒一样疯狂繁殖,高楼拔地而起,细数了李一桐出道以来的所有资源,再链上了平行时空遇见你最后一期的采访cut。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什么,直到下午狗仔爆出了那天晚上金晨和李一桐出门吃饭的照片,把吃瓜群众的热情径直推到了高潮。

 

一个是出道以来女主戏不断却一直没有大火的女演员,一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娱乐公司总裁,人们津津乐道的娱乐圈总裁文映射进现实——还是禁忌版本。

 

不点进去看一眼都对不起看了这么多年的言情小说。

 

JC国际公关部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总裁办的吴秘书亲自下场压阵,所有人不敢怠慢全速联系各家自媒体要求撤掉文章,不过一时半会对局面根本造不出太多影响。吴秘书坐在办公桌前握着手机时刻等待金晨的指示,热搜第一想撤下来花点钱也不是不行,可是金总这次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自己的消息挂上去就暴躁易怒,只是让她把李一桐被包养的相关词条全部撤掉了。难得看到资本家有这么人性的一面,吴秘书心中有些感动,我们小金总真是好护犊子的好老板。

 

在公关部焦头烂额之际,总裁办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吴秘书紧张地接通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平静无波,下达的命令却让吴秘书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金总,这么做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啊,不如我们还是花点钱把热搜先撤下来再说吧。”

 

“照我说的去做。”金晨一副不容置喙的坚决口吻,生硬地挂断了电话。

 

吴秘书咽了口唾沫,看着望向自己的几十双眼睛,觉得自己像是在传达一个让公关部赴死的命令。

 

“金总说,把她的绯闻爆上去。”

 














文雨

林厌宋余杭生日小片段

林厌与宋余杭两个人在国外结了婚,因为破了大案,两人被人民广为称赞

今年是林厌为宋余杭过的第一个婚后的生日,林厌表示想要大办一场,但宋余杭却想一切从简,最后林厌在宋妈妈的建议下还是一切从简了

林厌今天事不多,忙完就先回家了,宋余杭在警局忙完已经是八点了

她回到家看见家里没开灯,有些疑惑,按理说林厌这个时间不应该睡了啊,但她还是轻轻的开了门

她刚打开灯,就看见林厌站在桌前,桌上放着几根蜡烛,两杯红酒,几盘吃的,林厌一身酒红色浴袍,领口大开着,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宋余杭站在林厌面前,轻轻抵住林厌,直男的问:“生日不是昨天过完了吗,怎么还弄这些,有钱烧的?”

林厌撇撇嘴,扭着宋余杭耳朵说:...

林厌与宋余杭两个人在国外结了婚,因为破了大案,两人被人民广为称赞

今年是林厌为宋余杭过的第一个婚后的生日,林厌表示想要大办一场,但宋余杭却想一切从简,最后林厌在宋妈妈的建议下还是一切从简了

林厌今天事不多,忙完就先回家了,宋余杭在警局忙完已经是八点了

她回到家看见家里没开灯,有些疑惑,按理说林厌这个时间不应该睡了啊,但她还是轻轻的开了门

她刚打开灯,就看见林厌站在桌前,桌上放着几根蜡烛,两杯红酒,几盘吃的,林厌一身酒红色浴袍,领口大开着,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宋余杭站在林厌面前,轻轻抵住林厌,直男的问:“生日不是昨天过完了吗,怎么还弄这些,有钱烧的?”

林厌撇撇嘴,扭着宋余杭耳朵说:“就是有钱烧的,怎么?我还不能单独和你吃烛光晚餐了”

宋余杭看老婆发威了,立马附和:“能能能,你说的都对”

林厌放开了宋余杭,宋队揉了揉耳朵,坐在了椅子上,明明旁边还有椅子,林厌却坐在了宋队身上,宋余杭伸手搂住她的腰,咽了口口水,林厌一口接着一口喂宋余杭

林厌趴在宋余杭耳边,说:“宋队,好吃吗”

“好吃,但你更好吃”说着便要伸手去解林厌浴袍上的带子

林厌按住她的手,喝了一口红酒,红酒的酒渍顺着林厌优美的身体曲线滴了下去,她将这一口红酒全数渡给了宋余杭

Alec苏小宝

爱执(十一)不可思怡 * 隐秘而伟大

Chapter 4 (2)


顾太太在接连几日大雨之后,才想起来催着顾先生赶紧去把亭子间破洞的房顶给沈青禾修补一下。她万分歉意的在那天早上给沈青禾冲了热姜汤,关心她有没有被冻感冒,饭桌上好好说会儿话的工夫,却不知沈青禾的脸色为何又像发烧了似的红。


陆可坐在一旁默默端碗喝汤掩住表情,她心疼顾先生被数落,却希望顾先生能够继续忘掉修补房子这回事。


沈青禾每天都起得很早,准时抱着一盆衣服出现在顶层的晒台晾晒,每天晚上,又都会准时抱着空盆到晒台上收衣服。白天她会外出,晚上吃过晚饭,收好衣服,她就会把自己关在亭子间。陆可没有过问沈青禾的工作,只是...

Chapter 4 (2)


顾太太在接连几日大雨之后,才想起来催着顾先生赶紧去把亭子间破洞的房顶给沈青禾修补一下。她万分歉意的在那天早上给沈青禾冲了热姜汤,关心她有没有被冻感冒,饭桌上好好说会儿话的工夫,却不知沈青禾的脸色为何又像发烧了似的红。

 

陆可坐在一旁默默端碗喝汤掩住表情,她心疼顾先生被数落,却希望顾先生能够继续忘掉修补房子这回事。

 

沈青禾每天都起得很早,准时抱着一盆衣服出现在顶层的晒台晾晒,每天晚上,又都会准时抱着空盆到晒台上收衣服。白天她会外出,晚上吃过晚饭,收好衣服,她就会把自己关在亭子间。陆可没有过问沈青禾的工作,只是作为她每个雨夜的陪伴。“循序渐进”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赐给自己的四字箴言,每天都要在傍晚拿出笔墨写上几篇字帖提醒自己不要冒进。有天独自练字的时候,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沈思怡在她失恋时给她讲过的那八字箴言,不由得笑起来。

 


沈思怡,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这里也能学会你的“进退自如,行云流水。”


“想什么呢,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

 

陆可没有关门的习惯,沈青禾也没有敲门的习惯。她在门外看到陆可侧脸微微翘起的嘴角,于是很自觉的想要分享到这一份快乐。

 

陆可急急忙忙收拾着手上的字帖,沈青禾今天来的比每天要早一些。

 

“你忙完了?”

 

沈青禾“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注意力却被陆可手上收东西的动作吸引。“在写什么有趣的东西,我能看看吗?”

 

却不像是在认真征询陆可的意见,直接拨开她的手,打开了桌上已经折起来的字帖。

 

“循序渐进?”沈青禾困惑了一下,“这是要干什么?我在门外看你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陆可敲了敲沈青禾的脑袋,“你才傻子呢。傻子才会住进亭子间那样条件的屋子。”

 

沈青禾笑了笑,放下字帖,回过身子,手指轻轻抚过陆可微微卷曲的发端,“这不是有你在嘛。”

 

话音落下,一时间,两个人却先后陷入了一种道不明的静谧。陆可回味着沈青禾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思绪翩翩;沈青禾却好像理解了“循序渐进”四个字的含义,想起了陆可与自己之间潜在的期许,忽然觉得垂下的手指有些僵硬。

 

“陆主编,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是骤然间失去温度的话语,陆可回过神来,沈青禾正在收拾大床上属于自己的那叠被子。

 

“沈思怡!”

 

身体的反应先于大脑一遍又一遍的说服,陆可起身一把按住青禾手上的被褥,力气倏忽间大的惊人。

 

沈青禾愣住了。


“沈青禾……别走开,好不好?”

 

她的眼睛通红,被一层朦胧的水雾笼罩。沈青禾原本坚硬下来的心肠顷刻间被这汪水汽雨蚀到融化。

 

“我不走,我留下。”

 

 

 

这一夜陆可睡的并不安稳,整个人一会儿翻向这边,一会儿翻向另一边。沈青禾耐住性子等待着,直到深夜时分,陆可的呼吸频率才稳定下来。她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出门,门虚掩上的瞬间,陆可便睁开了眼睛。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不少,遇到麻烦了?”

 

跟着夏继成溜门撬锁来到警察局的停车场,沈青禾一路奔波的喘息还未平复,面对夏继成的担忧,沈青禾摇摇头,第一次不愿多说。

 

夏继成只好尽职尽责的打好手电筒,口述次日的行动方案,“明天你留在顾家,押送车队到一号位置的时候,你就在晒台挂一条黄色床单,表示行动开始;从晒台西边望下去有一个电话亭,如果情况有变,我会响两声铃挂断,一共两次,表示行动取消。”

 

“知道了,我会把床单撤下来通知行动队。”沈青禾手上的动作不停,心思也持续转动,“明天的行动……陆可不会参加吧?”

 

夏继成挑眉,“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事情。”

 

沈青禾把油表外壳按上去,手上动作停下来,语气严肃,“你不会真的打算让她参加吧?她还不是我们的人,再说明天主要是行动队的任务,你总不是要让她跟着去劫囚车吧?”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以前不这么觉得,现在越来越觉得。”

 

夏继成的语气忽而古怪起来,“青禾,你好像很容易紧张她。”

 

沈青禾瞥了夏继成一眼并未理会他,“油表改好了。”

 

 

回去的路上,沈青禾坐在副驾,却一路没有说话。夏继成不时偏头想要看看她的表情,可是天色昏暗,青禾又刻意把头贴着玻璃,他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车子缓缓的停在福安弄门口,夏继成熄了火,沈青禾开门准备离开。

 

“青禾。”

 

沈青禾推开车门的手又将车门轻轻带上,“还有事儿吗?”

 

夏继成对上沈青禾询问的视线,想要多说几句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没事儿,明天注意安全。”

 

沈青禾深深的望了夏继成,这一刻,时光好像倒流回了与这个人并肩作战的每一个回合。

 

“你也是。”

 

 

 

陆可醒来时,天还未亮。偏头看到沈青禾仍沉睡着,便也悄悄起身来到楼下。距离沈青禾外出又返回的时间没有很久,她有任务,自己不该打扰,陆可心知肚明。微微泛蓝的清晨让陆可的神思清醒起来,不免懊恼昨天晚上一瞬之间无法克制情绪的自己。她在干什么,对着沈青禾却喊出沈思怡的名字?可让她更加琢磨不透的是,沈青禾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沈青禾醒来,发现陆可没在身边,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登时清醒过来。她没来得及换衣服,噔噔噔的跑下楼,大厅里,陆可正在帮着顾太太准备着早饭。

 

“早呀,沈小姐,赶快洗漱来吃早饭了,粥还热着呢!”

 

伴随着顾太太热情洋溢的问候,陆可也抬头看向沈青禾,冲她露出一个让人心安的微笑。

 

“早啊,顾太太。”

 

洗漱换过衣服后,沈青禾从顾太太手里接过一碗稀饭,又看向比平时起的早了许多的陆可,“早啊,陆主编。”

 

“早啊,沈小姐。”

 

沈青禾一边剥掉手里的鸡蛋皮,一边随意的问,“陆主编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有工作要赶吗?”

 

陆可笑着说,“没什么呀,早上被二喵的叫声吵到了,就没再睡。正好上午和别人约了个采访,就早点起,也早点到社里准备材料。”

 

沈青禾没察觉出陆可这番话有什么不对,昨晚离开前,陆可睡得不踏实,醒得早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昨天没有得到夏继成肯定的答复,但平心而论,夏继成是个靠谱的人,沈青禾确实没有理由相信,夏继成会把陆可安排到今天这么重要的任务里去,自己或许真的是多心了。

 

上午的福安弄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慵懒的猫叫,是隔壁任伯伯家的二喵踩着猫步出来晒太阳。陆可吃过早饭就去上班了,沈青禾一如既往的抱着一盆衣服来到晒台上,看着陆可和每天一样拐出弄堂,走向电车站。直到此刻,她才真正踏实下来,开始把衣服一件一件往晾衣绳上挂起来,视线却依然没在手上的活儿,而是不住的向着更远处大世界旁的加油站望去。时间来到早八点,一辆押运汽油的车子准时停靠在加油站旁边,一切都和此前一周的观察没有出入,沈青禾弯腰捡起压在洗衣盆底的一条黄色床单,用力抖了抖水,一个探身,把它挂到了临街的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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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提示,这是沈青禾的第二次“逃离”哦∠( ᐛ但这次没成功

我终于终于写到第一个任务了,会发生些什么呢?

注:划线句引自《隐秘》原著

Blueberry

Dive into you(10)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dbq,咕了一天,这个糖她追着我喂啊停都停不下来,这就是寡了半年的感觉吗哈哈哈哈哈

说好了了这次更新会让李老师认孩子的,然后我来了


21.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会喜欢意外的——先别急着否定,大概回忆一下,当收获意料不到的快乐时是怎么形容的?我们通常会说:这是一个意外惊喜。这个时候“意外”倒像是个定语用于修饰你的中心语“惊喜”。


而大部分时候,当我们提到意外时,它本身就是一个中心语了。它常常伴随着混乱、不安、紧张,甚至是恐惧——没有...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dbq,咕了一天,这个糖她追着我喂啊停都停不下来,这就是寡了半年的感觉吗哈哈哈哈哈

说好了了这次更新会让李老师认孩子的,然后我来了


21.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会喜欢意外的——先别急着否定,大概回忆一下,当收获意料不到的快乐时是怎么形容的?我们通常会说:这是一个意外惊喜。这个时候“意外”倒像是个定语用于修饰你的中心语“惊喜”。

 

而大部分时候,当我们提到意外时,它本身就是一个中心语了。它常常伴随着混乱、不安、紧张,甚至是恐惧——没有人会喜欢这些恼人的负面情绪的。

 

 

“看完电影你和金晨直接回叶家别墅,别让她看微博,别来生活家!!!”

 

手机的呼吸灯闪烁了几下,在电影院坐立不安的金玺仿佛看到了救星。

 

电影其实刚开始没多久,但是那位新人演员的表演实在过于生动,生动到金玺难以认真地看完这段故事,谢谢沈思怡及时拯救了她。她扫了一眼信息:好家伙三个感叹号。于是她的目光又回到第一句仔细地逐字看了一遍:啊这?这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就是不懂什么意思呢?

 

她回复了一个问号,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屏幕切换到微博界面,热搜第一赫然写着“金晨李斯丹妮隐婚生子 爆”。话题热门里的视频内容是那天在地库拍的,画面里李斯丹妮抱着孩子,金晨站在一边在给看起来已经熟睡的小朋友整理衣帽。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没头没尾,但是足够了。

 

“哇槽…”最复杂的情绪,往往只需要简短的话语来表达,虽然可能不太文明。金玺偷偷瞟了一眼金晨,幸好,看得还算认真,这大概就是影后的定力吧:我在此由衷地祝愿,李一桐老师不要上网冲浪,最起码…最起码…别多…

 

这谁看到了能不多想啊,唉——

 

 

“看看,看看!这才回来多久啊,带着孩子上了几次热一了?!”经纪人的声音在舒缓的音乐声里不适宜地响起,“幸亏桐桐当初…”车里静得出奇,音乐也进入到了尾声,坐在后座的助理强壮镇定捂住了脸把头缓缓转向了窗外。

 

靠在窗边的人又压低了自己的帽子,窗外的景物转瞬即逝连绵不绝,看得见摸不着,卷携着各种情绪纷乱而至:“我看到热搜了,小朋友还是像金晨多一些的。”

 

“幸好咱当初跑得快。”

“……”

 

显而易见,气氛活跃失败,且掉进了新的尴尬中。

 

李一桐斜靠在椅背上抱着左臂,身体的重心渐渐压到了左臂上。她眯着眼,脑子全是那天 “生活家年度盛典”之后,金晨一路支支吾吾的样子,还有那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原来答案是这么简单吗?那些你当面说不出口的话,我可以不问,但是你倒也不必以这样隆重的方式告诉我答案——是我自作多情了,金晨。

 

 

金晨的手机开了静音找不到人,打了十几个电话一个都不接,无奈之下经纪人只能直接找到了沈思怡:“金晨人呢?我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了!她之前跟我说,她是单独第和李斯出去吃饭的。她管这叫单独?”

 

“她人在电影院。一孕傻三年这不是很正常吗?你看那个大件儿的她就没带。”沈思怡在棚里和摄制组对了最后一遍流程,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就接到了金晨经纪人的电话,她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这用他们的话来说都是雷神之锤了,拖一拖单车变摩托,先看看风向吧。”

 

沈思怡放下电话扫了眼时间,快两点了,算算时间李一桐应该也快到了,就顺手给李一桐发了一条消息:“快到了告诉我,我下来接你。”

 

“还有一个红绿灯。”消息回得很快,因为她正在消息记录里看着那句“我是金晨”发呆。

 

沈思怡披上大衣下楼,路过活动室的时候看到奇迹已经睡醒了,大熊他们几个在带着她玩儿体感游戏。沈思怡透过玻璃窗看着蹦蹦跳跳的小朋友想要推开门说点什么,等走到门口又放下了准备推门的手。大熊看到了她,准备来给她开门,沈思怡在门外冲他摆摆手,便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遇上了从棚里回来的陆可。

 

“走吧,去接一桐,她到了。”陆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思怡拉着手进了电梯:“诶,她都知道啦?”

 

“什么都知道了?我不知道啊。”

“金晨的热搜啊!”

“我不知道李一桐知不知道,但是她回复我的那个语气,大差不差吧。”

“那——”

 

电梯门一打开就是双方都非常熟悉的面孔,不知道是因为大家都在不同的情绪里精力过于集中,还是因为门开得突然,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愣了一下,特别是陆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久不见。”李一桐进了电梯站到了两人中间,陆可自然地搂过李一桐的肩,想要试探她的情绪,她也从身前拉住了陆可的手给了她回应:“能聊一聊吗?”

 

陆可凑到李一桐的帽檐边,帽檐下是李一桐垂着的眼。看来情绪确实不太高涨:“当然可以啊,等拍摄完成,我等你啊。”

 

“我是说现在。”

“现在?!”因为闺蜜相遇自觉靠边画圈圈的沈思怡弹身就加入了群聊,陆可隔着一条银河给了沈思怡并不存在的一巴掌:“沈思怡你别大惊小怪的!”

 

“不方便吗?”看着李一桐侧过头送来的眼神,沈思怡怂了。复杂的情绪都糅杂在了帽檐的阴影里,颓丧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沈思怡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当然方便,随时奉陪。”



22.

 

三个人上楼经过活动室的时候,大熊透过玻璃搜寻沈思怡,他指指背对着玻璃门的小朋友,做了一个哭脸的表情,企图寻求帮助——沈思怡一看,直接战术后仰,手往背后一背,指着那位带着帽子低着头情绪低迷的朋友直摇手:使不得使不得,等我们上楼你带出来玩会儿。

 

看着人消失在眼前,大熊两手一摊,表示十分震惊:她都哭了,我怎么把她带出来,我一抱她,她就 “嗷嗷哭”,这李一桐老师不就听见了?!

 

啊对,忘了说——生活家内容部,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从不缺少八卦,但从来都秉持着只产实瓜,不卖假瓜的职业操守,本着绝不浑水摸鱼的光荣传统被冲浪人们亲切地称为“生活家菩萨”。

 

就比如现在,李斯丹妮和金晨挂在热搜上,没有沈思怡发话,那“生活家菩萨”这个账号就会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但只要沈思怡说话了,那“阴阳怪气”肯定少不了他们。

 

大熊看着哭哭伤伤心心的小团子,推门一看在楼上装模作样关窗户的沈思怡给他扔了一团纸:“陆可抽屉里有玩具,带她去棚里。”

 

 

“她就非得让热搜来告诉我是吗?”她低着头,摩挲着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她顿了顿,想要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如果人真的能时时刻刻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那恐怕就没有“发脾气”这个词了。过满则溢,适当的宣泄情绪才能更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当时是她都不给我说说走就走什么,现在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然后还是什么都不给我说?我不配知道是这个意思吗?就之前那些年都白过了,就是爱过的意思是吗?”

 

李一桐很少发脾气,沈思怡和陆可都吓了一跳。

 

其实说起来金晨这一套沈思怡熟得很,而且金晨把事情搞到这个程度要说她沈思怡没关系,那铁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理解金晨也理解李一桐。陆可就更不用说了,九年,每一天的想念都让沈思怡三个字在她心底深刻了一寸,那李一桐又何尝不是呢?

 

“是,之前确实有不太好的一些事情传出来,但是只要她让我相信她,我肯定就会无条件地相信她,她要是跟我摊牌我就放手,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看得出来,情绪的宣泄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李一桐现在帽子也摘了,口罩也摘了,浑身上下就写着俩字:生气

 

“她现在突然回来,关心我这儿,关心我哪的,这两年我哪儿哪儿受伤了她都知道,她这是在干嘛啊?真就你说的新时代非典型性渣女呗?”

 

突然被cue的陆可有些诧异:“我?我说的?”

 

“对啊,不是你说沈思怡的吗?说她渣女。哦对,当初是谁把金晨带走的,是你吧沈思怡?!”

 

沈思怡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过的,但是以这样的连坐形式还是让她有一些堂皇。但不得不说,沈思怡在情场上确实是老辣些,既然逃不掉,那不如换个方式:“是,确实,我帮了她。所以我也帮你。但是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想明白啊,这么些年你在执着些什么呢?当初可是你先提的分手。”

 

“这不是很简单吗?”在这个问题上,李一桐有永恒不变的答案,“就是放不下。”

 

如沈思怡所想,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嗯,她也是。” 看似是轻描淡写实则郑重得很。

 

原本赤灼而热切的眼神忽地就暗了下去,她任凭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落在了沙发的凹陷里。她张张嘴,欲言又止。

 

“如果你相信自己,那就像以前一样相信她。”陆可起身坐到了李一桐身边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最起码,你要知道,她对你的关心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她就没有人相信她了。”

 

沈思怡坐在一边,觉得这话耳熟,自己好像也对陆可这么说过来着。沈思怡坐的地方和李一桐相对,她一抬眼就看到李一桐的睫毛上已经挂上了泪珠…原来,那个在思念里会牵动你万千情绪的人“失而复得”时她们会是这样的心情吗?

 

我回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吗,陆可?

 

她没有打扰她们,只是递了几张纸巾给陆可,示意她替李一桐擦擦眼泪——她能感同她的身受,她能帮到她。而我…金晨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呀~”沈思怡一进到棚里,那个小团子就和脱缰的小野马似的从远处向她飞奔而来,当然小短腿限制了她的发挥,“这是哪个小朋友啊?哦~刚刚和大熊叔叔闹脾气的小朋友是不是~”

 

小朋友现在很开心,才不会在乎这些,漂亮阿姨们已经把她哄好啦,那世间纷扰就与她毫无关系了。

 

“干妈~开心!”小团子倚在沈思怡的怀抱里,手里摇着玩具,仰着头露出了她的小牙。奇迹爱笑,笑起来很甜。如果说艾情的笑像一朵棉花糖,让她变得柔软;那奇迹的笑就是会让沈思怡觉得自己那颗心被泡进了蜜罐子里,连空气都变甜了:“奇迹开心了是不是~但是干妈不是很开心诶,你要不要哄哄干妈呀——”

 

“Mua”——嗷呜,是一个超级响的亲亲~

 

“宝贝儿,你知道吗,你又靠背影上热搜了,你真的太火了~”收获了亲亲的沈思怡开始肆无忌惮,像个大小孩儿,还抢了小团子的玩具,看到李一桐团队还在和摄影师对流程才对小朋友说,“你一桐妈妈来了哟,你要去找她吗?”

 

小团子被抢了玩具委委屈屈的撅着嘴,但是一听到妈妈来了又瞬间变了脸,笑嘻嘻地抱着沈思怡的手臂蹭来蹭去的。

 

“走啊走啊,我们去把她叫下来~


沈思怡松开了手,放任小朋友自己撒欢去,小家伙对准目标大门,撒腿就跑,快跑到门口的时候明显刹不住车了,等沈思怡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哇——”

 

哎哟喂,疼——沈思怡站在不远处难以名状地看着开门的两个人,你俩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23.

 

站在陆可身边的李一桐反应很快,看到小朋友摔倒立马就把她抱起来了。但小朋友的哭声还是引来了大家的关注。

 

“孩子怎么又扔给你们带了啊——”

今天是周末,本以为是生活家哪个工作人员带着孩子来加班,结果等抱起来看清那皱成一团的小脸李一桐才发现是金晨家的那个小家伙。

 

 

从小朋友嘹亮的哭声里能听出来,确实是撞疼了。不大点儿的脸哭得通红,额头也红了一片。小团子紧紧环着李一桐的脖子,好像抱紧一点疼痛就会减轻一点。

李一桐想看看小团子的状况,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可是小团子抱得太紧了,她也不敢太用力拽她的手,只能递给陆可一个苦笑向她求助。

 

小团子额头上红了一片,陆可手一碰,她的哭声就高了一个度,连续被碰了两次,就开始有了应激反应,陆可一抬手她就伸手去推,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沈思怡早在看到小团子额头有一团红的时候就撤离现场去楼上找冰袋了,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团子“挣扎”。

 

陆可牵着奇迹的一只手晃晃:“宝贝儿,你看你额头上都肿了,干妈带你去冰敷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不”奇迹拒绝,并收回了自己小手。

“宝贝儿,你这样会一直痛哦,跟干妈去楼上好不好?”陆可不死心,又握住小团子的手腕晃着哄她。

小团子一听这话,额头好像更疼了诶:“哇啊啊啊啊啊啊……”

“.…..”

 

沈思怡藏了冰袋忽地从陆可身后窜出来:“那干妈带你去玩儿好不好啊?我们不去冰敷了,让妈妈去工作吧~”

小团子哭声比较大,李一桐没听清沈思怡的话,但是陆可听清了,她送给沈思怡一记眼刀把她推到一边:“宝贝儿~你的额头真的撞得有一点严重啊……”

 

“哎哟,你就让她赖着吧。”沈思怡把冰袋递到陆可手里,“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聪明,有亲妈抱着还有干妈什么事儿啊~”

 

沈思怡的话惊了准备给奇迹冰敷的陆可,按冰袋的手没忍住力道重了些,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沈思怡的眼神里尽是堂皇。伴随着一声能掀开天花板的哭声,李一桐把小团子送到了陆可怀里。

 

沈思怡的话来的突然,李一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她,缓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说…”沈思怡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在当初陆可不相信她的时候,但正是这个眼神让沈思怡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奇迹被妈妈抱着,会更有安全感。”

 

沈思怡的话像一个巨型烟花把李一桐的脑子炸得一片空白——反转来得太快,甚至于这个答案比孩子是李斯丹妮的更让李一桐震惊和难以接受。

 

小团子已经被陆可抱去沙发冰敷了,大家也正在等李一桐开工,沈思怡把李一桐拉去了门外,最起码目前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你先缓一下,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但是…”

 

沈思怡话没说完就被李一桐打断了:“她多大了?”

 

“还差几天一岁半。”

 

李一桐蹙着眉,不安的手表达了她的疑问。

 

“早产,出生的时候只有七个月。”沈思怡看懂了她的疑惑,两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没有人愿意反复提起。但是奇迹早产确实只是个意外,这是她们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答案:“她、她——”

 

李一桐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看看那个小小的团子还有没在哭——一想到刚刚孩子紧紧抱住她大哭的样子,她的心忽地被揪紧了。

 

原来,突然多了一个值得挂念的人是这样一种感觉。

 

 

小团子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渐渐习惯了冰袋刺激的疼痛,只是在小声地抽泣,看见李一桐来,便哼哼唧唧地冲她抓抓手,准备撒娇。李一桐走到沙发边,缓缓蹲下身,牵住奇迹的手:“宝贝儿…”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怕惊扰了这片小小的安稳,“让妈妈看看好不好…”

 

李一桐没有抱她,只是把她从陆可怀里扶正坐好。接过沈思怡递来的纸巾给小团子擦了眼泪,又看看小团子额头鼓起来的包,好像比之前又肿了一些…

 

“你放心,交给我们吧。”沈思怡轻扶住她的肩,“先去拍摄吧,早一点完成早一点陪她。”

 

李一桐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辛苦了。”

 

“诶?!”陆可想要拉住李一桐,结果慢了一步,只能回过头来问沈思怡,“你都跟她说什么啦?”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也不知道沈思怡是在给金玺还是在给金晨发消息,反正反正声音听起来有点欠欠儿的,这边儿刚放下手机就听到了陆可的问题,“她问我答,她一共就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奇迹的年龄,一个是奇迹为什么已经一岁半了。她现在脑子里装不下那么多答案,她们都需要时间。”

 

“那要抱她上楼吗?”

“上去吧,上面安静一些,我们要相信一桐的专业和敬业程度。”

 

“随你。”金玺回了一条文字消息。

“好消息是,一桐已经知道奇迹是她女儿了。坏消息是,她的态度还不太清楚。”沈思怡再次向金嘻嘻投送了一条语音。

 

“这不都是坏消息吗?!沈!思!怡!”手机话筒的声音明明不大,但是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对沈思怡来说简直是震耳欲聋:“你想想怎么摊牌吧金晨,我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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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和我最初预想的故事情节有一些差距吧,因为在写的时候有发现脑洞不合理的地方就会想办法让它合理一些,算是在一边写,一边修改吧。但是狗血还是逃不掉的,希望你们能喜欢~



Blueberry

我咕了 dbq 我嗑昏了

我咕了 dbq 我嗑昏了

Alec苏小宝

爱执 (十) 不可思怡 * 隐秘而伟大

我的更新是不是很快(求表扬ლ—(°◡°)-ლ

快的结果就是没有存货了( •︠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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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陆可提着水壶准备去打水,推开门就看见对面的亭子间房门紧闭。脚下一步颠着一步下了楼梯,陆可想起来,吃晚饭时也没见到沈青禾的影子。


“小可,还没睡呀?”


灶披间里,陆可碰上了同来打水的顾太太。


陆可笑了笑拔下暖瓶盖子,倒出前一晚的凉水。顾太太顺手接过陆可手里的水壶,一边帮着陆可烧水,一边热络的拉着陆可话家常。


“小可呀,我跟你讲,这位新来的沈小姐人很好的嘞。”...


我的更新是不是很快(求表扬ლ—(°◡°)-ლ

快的结果就是没有存货了( •︠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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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陆可提着水壶准备去打水,推开门就看见对面的亭子间房门紧闭。脚下一步颠着一步下了楼梯,陆可想起来,吃晚饭时也没见到沈青禾的影子。

 

“小可,还没睡呀?”

 

灶披间里,陆可碰上了同来打水的顾太太。

 

陆可笑了笑拔下暖瓶盖子,倒出前一晚的凉水。顾太太顺手接过陆可手里的水壶,一边帮着陆可烧水,一边热络的拉着陆可话家常。

 

“小可呀,我跟你讲,这位新来的沈小姐人很好的嘞。”

 

顾太太看来,沈青禾是个很好的房客:虽然亭子间的窗户坏掉了半扇、房顶有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屋内潮湿阴暗、灯泡也是现成才换上,但沈青禾对此毫不在意,还非常爽快的预付了房租,说是住着踏实。

 

“我看她呀也是一个人,你们两个姑娘家,孤单单的在外面生活,互相认识下,彼此也好做个伴的呀。”

 

陆可想起下楼时看到的那扇紧闭的房门,勉强挤了挤嘴角应附顾太太的好意。那句话的杀伤力比想象中还要大,陆可不知道沈青禾心中的症结该从何处下手解开,以至于在她心里,她们的关系甚至已经沦为“不认识”。

 

水很快就烧好打好了,陆可提着沉甸甸的水壶往房间走,一节一节上楼梯的时候,楼梯地板上有个深色的影子被台阶切割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长条。她抬头向上看过去,沈青禾正站在楼梯口。

 

“陆主编,可以和你说两句话吗?”

 

 

 


陆可把沈青禾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好。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对方面前,明明才分开没几天时间,却好像生疏的连客套都不复存在。

 

“那个……”沈青禾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记起自己的来意打破了沉寂,“今天下午,在院子里,我对顾太太说我们‘不认识’,只是担心不要节外生枝。我没有,没有别的意思,陆主编你……千万别误会。”

 

陆可定定的看着沈青禾解释的样子:她会低垂着眼睛,只在讲话的间隙偷偷瞄过来一眼;她会不自觉的咬咬唇,好像在费力思索什么。这番话不似平日里那样镇定自若,而是带着点吞吐和停顿。


沈青禾一股脑的诉说着歉意,陆可的表情却像是陷入了停滞。


“陆主编……你还好吗?”沈青禾有些担心。


“啊。”陆可如梦初醒,对上沈青禾小心探寻的眼睛。


“我,我没误会。”


话说不利索的人转眼就变成了她自己。眼前这个人刚才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陆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沈思怡。


又是沈思怡。陆可几乎认命般的叹了口气,难怪条件反射,能把恼怒、不解和委屈都通通抛到脑后,自己可能上辈子欠她们的,就被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解释带走了脾气。只是理智回笼,陆可忍不住在心里多吐槽一句,沈青禾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大用吗?事关你的安危,我又怎么会轻易向外人透露呢?


“我听顾太太说你预付了一个月的房租。”陆可转过身去平复内心的波澜,换了个话题,“你住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些事情……”沈青禾不打算隐瞒陆可,但也不能再向她透露更多。毕竟组织上仍在对陆可进行甄别和考察,而且营救陈组长,是夏继成单线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陆主编,我……”沈青禾欲言又止。

 

陆可却好像看穿了沈青禾的心事,“没关系,我明白。”

 

瞧着沈青禾的样子已经和几天前坚持送她离开宁波路的时候大不相同,而自己这些天也过上了从前“陆主编”的生活,和《新生活》杂志社的同事相处的不错。陆可想着,老天还是够意思,虽然在宁波路经历的分别并不愉快,却又有机会在福安弄重逢。或许分开一段日子,确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距离福安弄遥远的刑二处处长办公室,熬夜加班的夏继成打了个喷嚏。

 

窗外又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动,春夏交替时节的上海,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阵雨降临。陆可走到窗前关上了半开的窗子,余光瞟到放在脸盆架子下面的一壶热水。她在早上见识过了亭子间的条件,看向沈青禾的目光不自觉的担忧起来。

 

“那个亭子间,你住得惯吗?”

 

沈青禾心领神会的想起了房顶那个大洞,指了指脸盆架子,“不介意的话,这个盆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陆可带着脸盆来到了沈青禾的亭子间。这里被青禾收拾过,已经不是早上看过的模样,但屋子简陋的条件仍然无法和宁波路相比。两人蹲在地上仰起头,把两只脸盆并排码在地上对准窟窿。

 

房顶漏下的雨水,“嘀嗒嘀嗒”的敲打着脸盆的铜壁,也“嘀嗒嘀嗒”的敲打在沈青禾的心上。

 

“陆主编,其实,我还想和你说句对不起。”

 

陆可随着沈青禾站起身,“我也想同你说句对不起。那天,我可能太着急了,但沈青禾,我真的希望你能相信我,如果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请你一定直接告诉我,我……”


陆可停了下来,终究是理智让她把后面半句“什么都愿意”给压了下去。

 

沈青禾听着陆可这番真心实意更觉得过意不去,“陆主编,真的不是你的问题。”她从抽屉里的一本书里取出两张电影票,“其实那天,约你见面的人是我。”

 

听到沈青禾的这句话,陆可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安稳的落了下来。得到过夏继成的承诺,他不会对青禾透露关于自己的故事;而陆可在会面之前就知道要见的人是沈青禾,但她却失约没有出现。那天晚上,陆可无从把握青禾的情绪变化,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而现在,沈青禾终于愿意面对这件事了,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白桦对我说,要去同一个可能会成为搭档的人见面。所以这个人是你,对吗?”

 

沈青禾点点头,“我不应该怀疑你对我说过的话。记忆这种事,记不记得起来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陆可正思索着如何接话,沈青禾却忽然停下来,眼里翻滚起一层忧虑,“我非常敬佩你的使命感,但陆主编,这条路上的风险不比在报社写稿件。现在我们对文化届的力量十分重视,你要知道,你手上的笔杆子写出的文字也是可以很有力量的,会对营造民主的舆论氛围产生十分重要的影响。”

 

这样的话锋一转却是陆可的始料未及,“你的意思是,不希望我成为你的搭档吗?”

 

沈青禾摇了摇头,“我很开心能够遇见你,也很欣赏你的勇敢,但这终究不一样。我也和白桦说过,希望他能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即使真的有这个可能,你也得需要一段恢复时间不是吗?”

 

沈青禾搬出身体状况来说事情,这个拖延战术被陆可一眼识破,只是一时之间,她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措辞能说服沈青禾。想着今天这次重逢能够解开沈青禾心里的症结已经很好了,再说,从好的方向看,沈青禾其实也是认可了自己。陆可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要着急,循序渐进”,想起对夏继成做过的承诺,这将会是她这两辈子最坚定、最有耐心去坚持的事情,沈青禾的拖延没有意义,在这件事上,陆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房顶的雨水依然执着的发出滴答声响,陆可低头看了看这么一会儿已经接了两小半盆的水,窗外的天色更是风雨交加。

 

“晚上要不要到我的房间凑合一下?”

 

“啊?”

 

“你前些天才刚发过烧,这么潮湿阴冷的屋子实在是不宜住人。”

 

陆可不知哪来的勇气,不由分说的拉起沈青禾就往屋外走。沈青禾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一下子火热了起来,顺着脖颈往下烧,可是明明刚才还在漏风漏雨的亭子间冻得浑身冰冷。

 

看着陆可从亭子间抱出自己床上的被褥,熟练地铺在她租住的屋子里那张将将好容纳两人的床,日子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在宁波路的时光。沈青禾细细品味自己心中的滋味,这种被人体贴悉心照顾的感觉,很久违,很温暖。

 

也很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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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作者的碎碎念:

如果大家注意到,关于“陆可记得什么”,青禾其实乌龙了,她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也没有向陆可求证,所以在最后这一小段,青禾回答说“我不该怀疑你的记忆”,看上去会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青禾的心思还会持续变化着。


Blueberry

Dive into you(9)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这是助攻们疯狂出现的两章,掰着指头数了数多到不可思怡——

所以大概是过渡章吧(我觉得我每一章都像过渡章,麻了),之后为了不让我的flag倒掉,我会努力的

希望能不辜负大家的喜欢——


19.


奇迹的到来打乱了原有的姐妹聚会计划,那些原本她们迫切想知道的关于她消失的这两年的问题,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


“她应该还不知道吧?”王霏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金晨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虽然这个意外来得很 “秃然”,但金晨能来找作为两...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这是助攻们疯狂出现的两章,掰着指头数了数多到不可思怡——

所以大概是过渡章吧(我觉得我每一章都像过渡章,麻了),之后为了不让我的flag倒掉,我会努力的

希望能不辜负大家的喜欢——



19.

 

奇迹的到来打乱了原有的姐妹聚会计划,那些原本她们迫切想知道的关于她消失的这两年的问题,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

 

“她应该还不知道吧?”王霏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金晨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虽然这个意外来得很 “秃然”,但金晨能来找作为两个人共同好友的自己,这确实又是在情理之中。

 

奇迹在和这一众的漂亮阿姨认识之后,开启自己的“奇迹快乐放送”开关,把孟佳放在她跟前的小饼干挨个喂给漂亮阿姨们,喂了一圈正好喂到金晨跟前:“谢谢宝贝儿~”

金晨接过饼干看着正在等答案的王霏霏,借花献佛地把饼干喂给了王霏霏,“这怎么说啊,两年了,我突然带着孩子跑到她面前跟她说‘这是你闺女’。这搁谁都很难接受吧?”

 

“那你是觉得你不告诉她她就能接受?”沈梦辰从美食中抬起头,喝了口饮料有些口齿不清,“要我说还是得当断则断,大招需要冷却时间,那她的愤怒值也是有累积过程的,孩子越大她积累的愤怒值就越多,伤害值就越高。”

 

不愧是主持人,这比喻拿捏,稳。

 

“嗯——”也不知道这几个吃的正香在跟着附和的到底有没有听,反正不管讨论结果如何,大家迅速达成一致就好了。

 

金晨当然很赞同她们的话,她当然明白时间拖得越长李一桐就可能越生气。况且李一桐已经见过孩子了,不管她现在有没有对孩子的身世产生怀疑,她都在孩子的面前给足了金晨面子,对孩子也足够亲近和爱护——她们本该拥有彼此更多的爱的。

 

“我当然知道了姐姐们,不然我今天为什么带着她来啊——”小朋友看着电视里的《了不起的女孩》看得津津有味,歪着小脑袋在金晨腿上蹭了半天,终于收获了妈妈了抱抱,“你们看看自从昨天被吓到之后她妈抱着她睡了一觉,她今天一天都这么粘人。”

 

“你给她看这个……”一致的疑惑,一致的吐槽,“她很难不撒娇吧?” 

“她打小就看这个啊,有什么问题吗?”

 

见过小朋友看成人童话的,也见过大朋友看《小猪佩奇》打发时间的,但实在是没见过小朋友看职场偶像剧当早教启蒙的啊!不愧是你金晨——

 

“金晨——我现在真的很想把你俩绑了给她打包送上门!”

 

此刻,王霏霏不觉得这事儿在情理之中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像在家里接了一口天外来锅,锅里是烫手的山芋——这山芋给谁都不对,自己拿着还烫手,难搞!

 

 

众人在电梯口和王霏霏、孟佳告别。玩累了的小团子已经趴在姐姐肩膀上睡着了,金晨怕小朋友着凉在给她戴帽子,两个人走在了最后。

睡熟的小团子更像一只小奶猫了,五官里带着的属于李一桐的那部分基因也更加的明显。王霏霏抬手抚上小朋友的帽子,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张还没有她巴掌大的脸:“这样看,她确实像一桐多一些。”又转而望向金晨,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已经当妈妈了,但大喜还是那个她会情不自禁想要宠爱妹妹呀——

 

“那么多年,以我对一桐的了解,我其实不建议你们这么做的。但是我尊重你的想法,毕竟除了你们俩,当然还有这个小宝贝,我们都是外人。”

 

“王——霏——霏,快点行不行,孟母话都没那么多。”郁可唯按着电梯催促,“你让她勇敢飞,出事儿自己背就行,都是成年人了。”

 

果然,姐妹之间一句小小的玩笑,总能成为很好的气氛调和剂。七个人嘻嘻哈哈地做了正式的告别,开了半天的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等一下,小姨。”金玺单手抱着奇迹,盯着自己空出来的手看了半天,好像确实是少了点什么东西,“奇迹的水杯我好像给放在鞋柜上了。”

 

金晨抬头看了一眼电梯显示屏,正好到地库。金晨白了小孩儿一眼,现在两手不得空的她就特别想给金玺一 “jue”

 

“我来抱吧。”

 

 

等着金玺拿着水杯风风火火跑出电梯门走到地库通道口的时候司机还没到,其他的姐姐都走了,只剩下金晨和李斯丹妮。

小朋友不太熟悉李斯身上的味道,一直哼哼唧唧地蹭着她的肩膀,金晨走到李斯身边,轻轻拍拍小朋友的头,然后弯腰到可以平视小朋友的高度,揉了揉她的眉毛。

 

金晨在看着奇迹,李斯在望着金晨——

 

这个氛围,蛮奇怪的哦。这——我得打断一下她们。

金玺忽地出现在两个人中间,给金晨吓了一跳,李斯也立马把眼神移到了小朋友身上。

 

“啧,你是闲得吧。杯子拿来。”金玺对一天不怼她就觉得生活少点什么的小姨表示已经习惯,递了水杯就很自觉地就去抱奇迹,从李斯手里接过奇迹的时候,车正好也到了。她抱着小团子就直接上了车,回过头来时,正好看到李斯给了金晨一个拥抱。

 

金玺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另一侧的车窗,窗外有的只是排列有序的轿车和透过玻璃后显得更为清冷的地库。氛围感还没拉到金玺平时看的悬疑片的水平,但是为什么,会让人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呢?



20.

 

接下来几天,正式回归的金晨女士除了在家看剧本以及被经纪人拽出家门拍了几个物料之外倒也过得比较自在——所以,她出门干了一件“大事”。

 

一件堪比“520·夜游天安门”的大事。

 

为此,金玺抱着奇迹一边看《骊歌行》,一边念叨,以表示她的不理解。

巧合的是电视里的视频也正播放到了“周王带着傅柔去找盛楚慕,结果看到盛楚慕和怜燕儿卿卿我我,傅柔心灰意冷”的画面。

金玺看着被自己念叨困了的小朋友,心中了然:如此老套的抓马情节,一桐姐姐怕是要在现实时空再经历一次了。这实在是…太惨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追妻火葬场?

 

 

金晨回来的时候客厅还开着灯,她以为金玺又在熬夜做毕设,结果一推卧室门,发现小孩儿已经睡了,这才想起来她已经熬了好几个大夜了。她转身回了客厅,发现了金玺给她留的字条:看看电视,懂我的意思了吗?

 

电视里正在循环播放“傅柔-盛楚慕-怜燕儿”的抓马片段。

 

金晨捏着纸条的一角拿到远处,抬眼电视里就是傅柔看着盛楚慕怜燕儿落泪的画面:“金嘻嘻——我觉得你像是在内涵我!”

 

如果金玺没睡的话,她一定会让她亲爱的小姨自信地去掉像字,但是很遗憾,现在只有打来电话的沈思怡能回应她:“周末,老叶六十大寿,你带上奇迹提前两天来。老叶想奇迹了,念叨了好久。这次你们来他就因为没见到奇迹,差点儿又和我吵一架。”

 

其实,沈思怡当初也没把金晨藏到哪里去。准确地来说,之前确实是藏人了,但是在知道金晨怀孕之后,她就把金晨从伦敦接回来了,直接送到了老叶养老的别墅里。奇迹是老叶看着长大的,在沈思怡看来,老叶也是把奇迹当亲孙女宠的——大概是因为奇迹从小就黏艾情吧。

 

所以这两年,金晨也就只有三个月在国外,剩下的时间不是在上海就是在济南。至于北京,那也是上个月才回去的,原因是金玺必须要回学校了。

 

电话一接通,沈思怡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金晨硬是除了“吵一架”其他什么都没听清:“吵架?你和陆可吵架了?”

 

“你盼我点儿好吧。”沈思怡打开了手机的免提,示意身边的老叶自己给电话对面的金晨说,结果给老叶弄得不好意思了,“周日不是老叶生日吗,老叶说他想你和奇迹了,问你们能不能早两天来。他自己不好意思说,真的是。”

 

“嗷,好啊,我下周正好在上海也有工作。”

“行,明天就来,我立马给你们仨订机票,不要拒绝,老叶报销。”

 

挂了电话,沈思怡冲老叶比了个“ok”的手势:“合作愉快——”

 

老叶倚在沙发上吃着沈思怡给他买的小饼干,也回了一个“ok”:“那个,一桐什么时候上你们哪去来着?”

“周六周六。”沈思怡抬头看了眼时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接加班的陆可,“放心啊,明天周四,她们仨到了之后住我那。周五呢嘻嘻、艾情、奇迹全都给你打包送回来,周六奇迹我得带去生活家。走了哈,我去接陆可了。”

 

“赶紧走吧——”老叶冲沈思怡的背影挥挥手。

 

金晨和李一桐的事,他倒是知道一些,但是他深知自己以前做的不好,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大孩子们的事情他不想多管,管多了大家都烦。小朋友们他倒是很乐意照顾的,小朋友们一来,家里的氛围都好很多。而且,这次是沈思怡主动来找他帮忙的,说是想让一桐多见见孩子,借着他想孩子的由头,让她们早点来。

 

“你们这些孩子啊,有些话还是得直接了当一些的。”老叶吃着小饼干自言自语。




————————————————————————

现在的时间是2024年12月18日星期三


为了让李老师能早点认孩子,我把老叶都拉来了,我真的服了我自己了

距离认亲还有六天,7.1一起看盛世烟火吧



Blueberry

Dive into you(5)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喜大普奔,李老师终于见到孩子了!


9.


金晨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了令她这个“老母亲”扎心的一幕——艾情帮着正在喝水的奇迹端着奶瓶,然后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奇迹的额头。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站在金晨身后的金玺火速探出半个身子拿出手机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回过头一脸兴奋,“我嗑到了呀!”


“你一边儿去——”金晨一把推开没正形的金嘻嘻,走到沙发坐下,“天天就知道嗑嗑嗑,除了嗑到了,你还知道什么?!”

金晨虽然嘴上说...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喜大普奔,李老师终于见到孩子了!



9.

 

金晨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了令她这个“老母亲”扎心的一幕——艾情帮着正在喝水的奇迹端着奶瓶,然后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奇迹的额头。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站在金晨身后的金玺火速探出半个身子拿出手机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回过头一脸兴奋,“我嗑到了呀!”

 

“你一边儿去——”金晨一把推开没正形的金嘻嘻,走到沙发坐下,“天天就知道嗑嗑嗑,除了嗑到了,你还知道什么?!”

金晨虽然嘴上说着“一边儿去”,但心里还是觉得两小只有一点点甜的。只不过她没想那么多,小朋友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很单纯的,更何况自家那个小团子从会走路开始就是艾情的小跟屁虫,粘人得不行呢!

 

“金大喜,要是以后我们家艾情把你家奇迹拐跑了,你可怎么办啊?”沈思怡端着咖啡从微信群消息中抬起头,看向金晨的表情笑得有些过于欠揍了。

“你别笑得那么猥琐。”金晨见空调温度开得挺高,给两个孩子脱了外套,“我只能接受奇迹拐跑你家艾情,别的我不同意啊——你看看给这俩小的热的,你也不看着点儿!”

 

“不好意思,消息太多,忙忘了。”沈思怡拿着手机起身,准备带着艾情出门去找陆可,刚出了门又折回来补了一句,“李一桐已经上红毯了,你可以准备了。”

 

屋里的平板正播放着红毯的实时转播,主持人刚好念出李一桐的名字。在金晨的印象里,李一桐的红毯形象通常是温婉的,简约而不失华丽——少有在隆重场合穿西装的李一桐这次竟然穿了一身深V西服。

 

她长发微卷,额边一缕碎发随风而动,步态从容之下更显得明艳而动人——说来倒是像极了几年前金晨出席嘉人活动的那次造型。至今金某人还把从金桐超话偷来的图放在床头呢,也是不知道奇迹每天看着是个什么感受。

 

“你准备准备上红毯吧,我带着她出去逛两圈。”

金玺一只手顺了沙发上奇迹的外套,一只手把坐在沙发上看红毯实况看得津津有味的奇迹抱起来,还没抱稳当呢就被金晨给“制止”了:“你等她自己跑吧,她今天真的睡得太久了,回头晚上精力过于旺盛我可招架不了。”

 

于是目前还精力旺盛的金嘻嘻只能撇撇嘴把怀里的小糯米团子稳稳当当地放回了地面上,牵着她的小手出了门。

 

不得不说睡饱了的奇迹就是个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带到哪里的“快乐散播机”,算是完美继承了她那个不靠谱妈妈的欢乐细胞,走到哪里都要“say hi”,连路过一个垃圾桶她都要过去打招呼,要不是金玺拦了一路,奇迹怕是要和垃圾桶什么的亲密接触的。

 

虽然咱们小团子走得还没多稳当,但并不妨碍她连蹦带跳的,一路上遇到几个刚从红毯上下来的漂亮哥哥姐姐,她每一个都跑上去打招呼,把经过的人都给逗笑了。我们奇迹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天使呀,能把快乐带给每一个人呢~

 

所以啊,可别听沈思怡和金晨整天都在说奇迹动不动就闹的,不存在的,这都是借口——

 

已经开心到忘乎所以的奇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庞然大物”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她前行的路上——小团子直接和蹲下身张开手臂等她的思怡干妈撞了个满怀。

 

金玺在后面见沈思怡抱住了她,也就放慢了脚步,慢慢悠悠向她俩走过去。

哦,现在是筋疲力尽金嘻嘻了——

 

“我跟你说,太可怕了。”奇迹的小外套已经被金玺随手搭在了肩上,一路走一路摇着头,“她跑了一路,摔了五跤,幸好穿得多,摔了也不疼,不然你这后台全是她的哭声——”

 

沈思怡揉着身边小家伙的脑袋,把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她今天确实睡了很久。”

小家伙大概知道自己被柔乱了头发,有点委屈,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本来是站在沈思怡脚边拽着她衣服角的,看见金玺来了就摇摇晃晃地去拉自家姐姐的衣角了。

 

“刚刚看见佳鸽和王姐从红毯下来,她蹦蹦跳跳地就要去和她们say hi,差点还摔一跤,吓得我。”一走到跟前,金玺就开始向沈思怡控诉奇迹的人类幼崽迷惑行为,“还差点要和垃圾桶亲亲,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我就完蛋了。”

 

“你不是害怕她摔跤,你是害怕被佳鸽和王姐认出这个小鬼吧——”沈思怡一句话直接说穿了金玺的担心,“多亏了我把金晨藏得好,真的是一个都不知道。”

 

“她的笑声太像我小姨了,她哈哈哈了一路啊,我就怕佳鸽和王姐听了说一句‘你觉不觉得这个笑声特别像金晨’我当时就能给她俩跪那。”一抬眼,金玺看到了从红毯下来的李一桐,伸手指了指沈思怡身后的方向,沈思怡回头,正好对上了李一桐的目光,互相示意过后,李一桐快步向休息室走去。

 

金玺和沈思怡聊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刚刚被她们挡得严严实实的小团子已经跟在李一桐身后往休息室去了。




10.

 

“我小姨真的是把她这闺女的性子摸得透透的,确实不能经常放出来,家里没有能按住她的——”

沈思怡听完表示深以为然:“嗯就像金晨只有李一桐能按住一样,这个小的——”话没说完,沈思怡一低头——诶?!这个小的呢?

 

就说这笑声怎么没了,还以为她笑累了呢。果然孩子静悄悄,铁定在作妖——直接把人作没了。

 

“我去…这小胳膊小腿的能跑哪去啊?”金玺从肩上拽了奇迹的外套捂住眼睛,“我完犊子了——”

幸好,这个时间该上红毯的都上红毯了,通道里来往的人并不多。负责安保的保安也算负责,一看两个人的眼神就知道在找孩子,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

 

“您有看见她是跟谁走的吗?”

“就是之前你们打招呼穿着西服的那位女士,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还以为就是她孩子呢——”

 

向保安致谢之后,两个人急急忙忙往李一桐的休息室去,这要是金晨知道了,俩人都别想活过今晚。

与此同时,还有从内场以“最快速度”赶来的陆可——虽然不知道孩子怎么上李一桐那里去的,但是在金晨回休息室之前赶到就行。

 

 


李一桐一行人是进到休息室之后,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团子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小团子跑得快来休息室门口凑热闹,结果往通道里一看才发现后面压根儿就没跟着人,捉摸着估计是小朋友乱跑找不到该回哪个休息室了。

 

现在休息室这边没什么人,虽然不知道团子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但肯定是今晚哪个嘉宾的孩子,这事儿陆可最清楚,让她来安排也放心些。于是在等金晨上红毯的陆可收到了李一桐发来的照片。

 

 

“ma~mama~”小团子话还不能说很清楚,但是叫妈妈叫的溜得很,就靠着这个在犯错的时候跟金晨撒娇了。

 

小团子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摇摇晃晃地往李一桐跟前走,差点自己给自己绊了一跤,幸亏李一桐眼疾手快给接住了,不然磕了碰了的多不好。

“mama~”李一桐这次听清楚了,她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小团子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ma~ma~,没--”

 

小团子抱在怀里软软的可爱得紧,李一桐看着她那小模样心都要化了,学着她的样子也皱了皱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找不到妈妈了,对吗宝贝?”说完又抬手戳戳团子软软的脸,“没事儿,已经告诉陆可阿姨让人去帮你找妈妈啦,一会就送你回去啦~”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小团子高兴得拍拍手,这次很清楚地喊了一声“妈妈”。

 

说起来,这一大一小大概是有天生的心电感应的,奇迹对于李一桐一系列逗她开心的动作很是受用。小团子的手抬起来刚好能摸到李一桐的脸,她在半空比划了一下,然后用肉乎乎的小手 “捧”住李一桐的脸比了一朵花花,“mama,piu酿~”

 

“piu…酿?你是说你妈妈跟我一样漂亮对吗?”小团子此时正玩儿着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李一桐接过经纪人递过来的饼干准备拆开喂给小团子,突然发现小朋友的唇边有一颗浅浅的痣,“呀,你也有一颗唇间痣啊,你看我这儿也有一颗,咱们俩还挺有缘的呢~”

 

小团子听不懂,但是她看到了李一桐指自己的唇间痣,也学着李一桐的样子指自己的嘴边:“妹妹,有。”

 

好奇的经纪人也在小团子指自己的时候凑过来看,她看看李一桐怀里的的小团子,又侧过身打量打量李一桐,然后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自己觉得非常荒唐的想法:“一桐,你不觉得她和你长得有点像吗?”





特别提示:哥哥姐姐们带小朋友出去玩儿一定要牵好小朋友哦,一定不要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金嘻嘻 进来挨打!




万虑皆忘

【不可思怡】Young and beautiful


*沈思怡x陆可

*女儿视角,建议配合标题音乐食用

*7.3k+莫得逻辑,周末愉快


气象局今早就发布了大雾预警,但是鉴于伦敦的天气十次有八次都不给气象局面子,我果断依照经验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不相信科学的后果就是——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被堵了快两个小时了。

前面好像是出了什么连环事故把路彻底堵死了,前前后后的雾灯拼凑着在灰蒙蒙的环境里清理出一片勉强的可视范围,我看了看副驾驶上打包的菠萝油,抠了抠方向盘烦躁地叹了口气。

我都能想到老沈拿到这个凉透菠萝油时候嫌弃的表情。

我十岁之后就拒绝再喊她妈咪,因为我总觉得这个称呼让我显得既幼稚又奶声奶气。

而她一...


*沈思怡x陆可

*女儿视角,建议配合标题音乐食用

*7.3k+莫得逻辑,周末愉快

 

 

气象局今早就发布了大雾预警,但是鉴于伦敦的天气十次有八次都不给气象局面子,我果断依照经验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不相信科学的后果就是——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被堵了快两个小时了。

前面好像是出了什么连环事故把路彻底堵死了,前前后后的雾灯拼凑着在灰蒙蒙的环境里清理出一片勉强的可视范围,我看了看副驾驶上打包的菠萝油,抠了抠方向盘烦躁地叹了口气。

我都能想到老沈拿到这个凉透菠萝油时候嫌弃的表情。

我十岁之后就拒绝再喊她妈咪,因为我总觉得这个称呼让我显得既幼稚又奶声奶气。

而她一如既往地不按套路出牌,面对我打算改口叫她‘老沈’的这个决定,作为当事人的沈思怡本人,接受程度居然比我妈这个局外人还要良好。

她揽着我的肩笑得一脸得意,“也行,我叫你外公老叶,你叫我老沈,挺好,能想出这称呼一看就是我闺女”

可我妈始终皱着眉严肃地拒绝这个提议,“好好的叫什么老沈,她跟你又不一样,不行,我不同意”

我垮下脸委委屈屈地看向老沈,她果然不正经地拉着长音去我妈那帮我和稀泥,“好了陆可”

她挑着眉笑着晃了晃我妈的手,“我都不在意,你担心什么”

她们两个经常会像这样说些我听不明白的暗语。

不管怎么样,夙愿得偿的我礼尚往来地挤着眼睛回给老沈一个甜甜的笑。

我长得跟我妈确实很像,笑起来眼睛都弯弯的,只是我的卧蚕不如她的明显,所以看上去没有她那么亲善温柔。

但是我一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想让老沈无条件满足我的要求,我只要在笑得时候把卧蚕挤的更明显一些就能毫不费力地搞定。

 

后来等我再大了些,从我那个嘴上没把门的舅妈那里听说了老沈和老叶的恩怨之后,我才明白那天我妈为什么对这个称呼那么抗拒。

老沈从前总说她六亲缘薄,我那时候每天跟她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惯了,只当她是一如既往地在顺嘴胡咧咧。可后来越长大知道的关于她的事越多,慢慢地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我妈的表情都看上去那么伤怀。

我好像确实不该这么叫她。

可是这称呼已经叫了这么多年,现下哪里还改得回来。

我进了青春期后性格越发像她,在表达感情方面总有些不善言辞。

“内个..虽然咱俩叫法构成差不多,但是你知道的,老沈和老叶是不一样的”

憋了半天我也就说出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澄清,她向来粗心大意,也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她听不听得懂。

她一如既往没正行地给了我后脑勺一下,“废话,我和你妈都对你那么好,你当然得有点良心”

 

我如释重负地抒了口气。

我想她应该是听懂了的。

 

注意到我的表情,她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不用像你妈那么小心”

“我好着呢”

我隔开她在我头发上作乱的手,忍不住心里暗暗吐槽,我这道德标准可是随了你,你应该有数的,我可不会像我妈那样事情都过了十几年了还是一想起来就要心疼你。

有她在,爱你这事我永远排不了第一。

 

不过我看她对此可是一点都不介意。

 

长长的车龙仍然丝毫没有前进的迹象,我抬手打开音响,低沉的前奏马上又把刚从回忆里抽身的我拉了回去。

 

‘I've seen the world,done it all,had my cake now

Diamonds, brilliant,and Bel Air now’

 

可真是首太老的歌了。

 

老沈从前很喜欢放这首歌,我一度嫌弃它死气沉沉地很影响我搭乐高的兴致。可她是那么三分钟热度的人,却对这首歌格外钟情。

她不仅经常拿出来听,偶尔高兴了还会摇头晃脑地跟着唱上两句。

当然这种‘偶尔’一般都是我妈路过的时候。

老沈的英文发音其实很好听,但是架不住她唱的时候并不正经,她不仅在我妈面前把这哀伤的歌唱得十分欢快,还经常唱着唱着就自己改了主语。

“She's my sun, she makes me shine like diamonds”

我强迫症似的纠正她,“是he不是she,歌里唱的对象是个男的”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她只顾着手舞足蹈地在我妈面前耍宝,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大概在她嘴里,管他写词人想写的是男是女,所有的情歌,对象就只有我妈。

每次唱到这,我妈都会笑着白她一眼,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常见,我这个观众已经看腻,然而两位对手戏演员却仍旧多年重复着乐此不疲。

 

我的积木塔被她声情并茂的演唱震塌,我忍无可忍地回头劝她,“老沈,换一个吧,我觉得这歌有点伤心”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哪里伤心?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I know that you will,她一连唱了三个‘you will’,到哪去找这么坚定的感情”

 

我那个时候还不明白,在这个猜忌比真心泛滥的凉薄世界里,能够让对方坚信自己被爱着,需要另一方付出多么持久强大而又毫无保留的爱意。

 

她说的没错,能遇上这样一个人,这是多么幸运又难得的事情。

 

后来这首歌究竟是为什么从我家消失的呢,大概是从她买了那张黑胶唱片开始。

我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我家的唱机充满敌意,之前搬家时候就几次三番找借口想扔了它,平时打扫卫生更独独对它清理得敷衍至极。

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复古的东西,“我妈为什么不太喜欢这个唱机?”

老沈小心翼翼地将唱片拆了包装放进去,“可能是因为这是从你妈的一个朋友那买的吧”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看向她,“我妈居然还有不喜欢的朋友?”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上去很是窘迫地挠了挠头,“嗯...她大概是对我买这个唱机的过程颇有微词”

 

最后,这张唱片和唱机都被我妈找了个理由收缴进了储物室里。

 

比起《冰雪女王》,我小时候看过最多遍的电影是《了不起的盖茨比》。

老沈不仅喜欢这个丧到几分钟内就能让你觉得千帆过尽的主题曲,她还身体力行地打着练口语的旗号带着我把这个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

熟悉的片尾曲响起,我叹了口气转头问她,“你为什么总是爱看这么悲伤的故事?”

老沈抢过我的冰可乐吸了一大口,“悲伤吗?我怎么不觉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第一次看这个书,看到若干年后他又找到Daisy,觉得Gatsby真是幸运。不论结局如何,他能再次找回Daisy,哪怕只是短暂地做了一个仲夏夜之梦,在我看来,都已经没有遗憾了”

她漂亮的瞳孔里闪着温柔的光,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越过我看向一些掩埋在岁月下的曾经。

“你还小,你不懂,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求而不得,能够曾经拥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那是你小时候,那现在呢?你现在也这么想吗?”

她难得像个家长一样搂着我的肩把我揽进她怀里,“现在我觉得现实有时候可能会比书和电影还要美好”

“电影里,Daisy最后又一次抛弃了Gatsby,但是现实里,Daisy可能一直在等Gatsby,她会告诉Gatsby她会陪着他的,她会保护他的,他们会重新找回彼此,然后幸福地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凑过来轻轻捏了捏我的脸,“甚至还有可能会生一个很可爱的小孩”

“the green light..”我沉浸在这个讽刺的结局里,不由自主地开始为主角的悲剧感到愤懑,“你不为Gatsby感到不值吗?他拼尽了一切就为了追逐他的green light,可最后也是他心心念念的绿光毁了他”

她打开了袋薯片塞了一片进我嘴里,“有什么不值的,如果不是靠这道绿光在心里支撑他,他早就在一片黑暗里寸步难行了”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否认,Gatsby是靠着绿光才能够成为‘The Great Gatsby’,绿光就是他艰难岁月里所有的希望和勇气,它存在的象征意义远超过拥有本身”

在我印象里,她很少认真跟我讨论这种有深度的问题,她今天这样一番理解,让我难得地第一次对她的文化水平有了点信心。

我嚼着薯片仍旧不死心,“哪怕知道结果也不后悔吗?”

她笑着扔了一颗爆米花进自己嘴里,语气里是是我难以形容的笃定,“怎么会后悔”

“盖茨比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两个不把掉在地上的零食渣清理干净,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身后,于是那天在陆政委的高压军令下,没人再关心那倒霉的Gatsby。

 

后来我再没看过这部电影。

这主要得益于老沈珍藏多年的那张蓝光碟忽然不翼而飞。

我看着她在客厅翻箱倒柜地找来找去,想好心提醒她或许她可以去碰碰运气,看看它是不是在储藏室和那个讨人嫌的唱机放在一起。

可我实在不想再反复观看这个电影,于是我很不厚道地没有把这个提示说出口。

 

我打了个电话给家政公司,最近温室里那株植物不太好,我妈总是很是挂心。

她这几年一有空就在写东西。

我问她在写什么,她笑得有些赧然,仿佛这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

“就是一些随笔,类似日记一样的流水账,但是可能更多是记录一些过去不愿意忘记的零散片段”

我也学着老沈的腔调讨人厌地调侃她,“哎呦,陆主编,这多年不做主笔老了又开始重操旧业了?要不要我给你报个老年大学进修一下呀?”

后来我居然真的在她电脑的浏览器里看到了申报大学相关的搜索记录。

搜索框的历史记录里赫然显示的是老沈当年上过的那个大学。

这要是让老沈看见,指不定又要给她臭屁到天上去。

 

 

缓慢的车流终于开始移动,我断断续续开了一个小时才重新回到家里,走的时候我妈正在睡午觉,估计这会也该醒了。

“妈”

我拎着菠萝油走进客厅,却意外地发现空荡荡的房子异常安静。

我径直朝她的卧室走去,“妈!起床啦”

仍旧没人回应。

我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推开门走进卧室里,“妈!”

我妈微笑着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在做一场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我手里的菠萝油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老沈走后的第九年,我妈终于还是去找她了。

 

九年前镰仓的医院里,老沈苍白着脸,气若游丝地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对我妈絮絮不停。

“这么想来也挺好,亏得我没信什么教,不然我现在一定要难过死了。陆可,你这么善良的要命,像你这种人一定会进天堂的,可是我好像不太行诶”

她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说话却依然没什么正形。

她在和我妈结婚前几乎整日泡在酒里,尽管在我妈的监督下调理了这么多年,她的肝和胃却仍在年老迟暮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追上门来讨债。

她笑着看了我一眼,我想起昨天我妈不在时她跟我说的话。

“你记得的吧,你答应我会永远爱你妈妈,永远乖乖听她的话,我们拉过勾的”

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她骨瘦如柴,她一贯狡黠的眼里不再有光,我梗着喉咙无可挽回地眼睁睁看着她一身的少年气在病痛的折磨下一天天消弭殆尽。

她身上插了很多管子,不论嘴上再怎么不服老,她都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甚至已经没办法一口气说完一段很长的话。

“我没办法监督你了”

“你会替我照顾好她的吧”

我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我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游离,我绷着青筋颤抖着点了点头,不敢张嘴回答她,怕让她看到我的脆弱她会走的不安心。

 

老沈专注地看着我妈,已经暗淡的眼眸里渐渐有光一点亮起来。

我还是失控着没忍住哭出了声音。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颗奶糖郑重地放进我妈手里,我妈红着眼睛温柔地对她笑,她也高兴地咧开嘴,一扫病气地像个孩子一样神采奕奕。

 

不许哭。

这是我听到老沈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三个字。

 

生命体征监护仪显现出令人绝望的水平线,我脚下一软,勉强扶着椅子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而我妈只是俯下身凑近老沈的耳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盈盈地说着老沈已经听不到的耳语。

“心里善良的人能去天堂,而心里带着爱的人,哪都能去”

“沈思怡,别担心,无论你去哪,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她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拆开糖纸,然后流着泪带着微笑把那颗糖含进了嘴里。

 

葬礼过后,我妈忽然说要离开镰仓跟我一起回伦敦。

老沈早就在镰仓给自己买好了墓地,可我妈坚持说她曾经答应过永远不会让老沈一个人,所以哪怕很是费了一番周折,她最后也执拗地把老沈带到了伦敦家里。

 

抵达伦敦那天,我妈在院子徘徊了好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跟我商量,她想要在对着她卧室窗户那里种一棵可可树。

她是真的老了,老到已经糊涂着记不清,可可树是只能生长在热带的植物。

我还是安排人在院子里搭了个温室。

我妈很少对我提要求,眼下不过是种一棵树而已,若是老沈在的话,她想要月亮上的桂树老沈也能绑着吴刚给她砍下来。

纵然搭了温室请了园艺师,伦敦也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它生长的好环境。

那棵可可树又细又小,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远远看上去总是让人不放心。

把老沈安置在树下的那天,我妈仰头对着温室的棚顶叹了口气。

“看来就算到最后,我也没机会为她遮风挡雨”

我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好凑上去安慰着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

“她从来就不要你为她遮风挡雨,她只要你开心快乐,她只要你在她身边”

我妈激动地握紧我的手,我能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飞溅到我的手背上。

“可是我想保护她啊,我说过我要保护她的啊”

她压抑的哭腔里尽是颤抖的破音。

 

老沈离开后,舅舅,舅妈,还有一路看着我长大的各位叔叔,每一个人看向我妈的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担心。大家对待她看上去都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我妈下一刻就会因为老沈的离开破碎在风里。

而她一直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情绪稳定,连悲伤也只是无声地满面泪流。

那天是老沈走后唯一一次,她窝在我怀里,哽咽着悲恸地哭号,看上去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九年后我妈的葬礼当天,那棵可可树终于用枯死结束了它勉强的命运。

神父虔诚地说着悼词,一片哀乐声里,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老沈爱的那首老歌的旋律。

 

‘Dear Lord, when I get to heaven

Please let me bring my man

When he comes tell me that you'll let him in

Father tell me if you can’

 

因为跟着老沈听了太多遍,这首歌的歌词我早就烂熟于心,可这一次,我却毫无缘由地像老沈很多年前一样在脑海里自作主张地偷换了歌词里的男女。

 

原本的歌词唱得是he还是she有什么要紧呢,我和老沈都知道,她唱的是属于她们的坚定。

 

我想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她们早就在彼此的爱里,把歌里那句‘you will’在心里印证了千千万万遍。

 

因为要带她们回镰仓去,所以我开始整理我妈的遗物。

划破的排球,《look》的首刊,褪色的地球仪,印着她们照片的生活家特别期..

这些年,无论是从上海到镰仓,还是从镰仓到伦敦,不论我妈的记性已经差到何种地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带上这些东西。

老沈的遗物是我九年前就收好的,除了《look》和生活家,盒子里还有一个变色龙乐高,她和我妈的高中照片,以及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U盘。

我把U盘插进电脑,恶作剧般想着这么让老沈看重的东西,里面会不会装着些她早年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惜结果有些遗憾,比起秘密,这个U盘更像是一个陆主编粉丝站的资源汇总。

里面林林总总存满了我妈写过的所有文章的扫描件。

实习生,陆编辑,陆主编,陆出版人,我好笑地看着这些文件名的后缀,难以想象往常连衣服都叠不好的老沈,居然有闲心耐着性子把这一个个文件都标注好了时期。

除了文章,U盘里还有无数署名‘陆可’的策划案,几场座谈会的新闻照片,以及一个被命名为‘the green light’的视频。

 

老沈的Daisy?

我忍不住带着好奇点进去。

 

“hi,沈思怡,生日快乐!”

“是不是很惊喜!”

 

看来老沈没骗我,我妈高中那个时候的婴儿肥真的明显得不可思议。

那个视频我最终也没能看完,因为眼前的雾气不断堆积,我不得不退出来去做点什么稳定我的情绪。

 

那本我妈从九年前开始写的随笔最后也被我整理到了那个盒子里。

从那里,我知道了排球、地球仪和《look》的来历,我认识了韩淮和乔乔,也知道了我妈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唱机。

那本随笔最后一篇的日期停留在我妈去世前三天。

 

‘沈思怡,我最近好像常常能看见你。

你还是重见时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漂亮的裙子,画着精致的妆,站在不远处笑得既恶劣又让人心生欢喜。

可是我却老了。

我伸出手想要去拉你,可是看到自己干枯的带着斑点的手臂,我忽然又有些难为情地觉得配不上你。

发现我竟然能看到你,你惊讶地瞪大眼睛,生气地转过身想要逃离。

我抬起腿要去追你,可是我真的老了,只能看着你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你知道的,就算是年轻的时候,我也总是跑不过你。

 

我明白你为什么生气。

我知道你想我留在这里。

 

可是沈思怡,这不是你说的吗,没有光的人生,多活一天都是煎熬。

你不能这么双标,你得体谅我的心情。

 

七七最近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很担心。

我知道我今年开始偷偷少吃药这件事瞒不过她的眼睛。

医生说的我心脏情况不太妙,可能一口气再活个十年八年,也可能某天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想起你当初受了那么多罪,最起码我没什么痛苦,这样也省的你为我心疼。

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背着你哭了多少次,沈思怡你欠我的眼泪可说什么也还不清。

 

今年是我来伦敦的第九年。

伦敦的天气依旧糟糕,黑压压的天空和突如其来的大雨简直是家常便饭,我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么喜欢阳光的你当初是怎么忍受了那么多年伦敦的坏天气。

我偶尔会在你的学校里散步,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打闹着经过,有些嫉妒地想着当年的你又是和谁这样勾肩搭背地混在一起。

华叔和华婶早就退休了,现在茶餐厅被他的儿子接手,我前两年身体还好的时候经常自己去,这几年渐渐变成让七七给我带回来。不知道是因为换了人还是少了你,我总觉得他家的菠萝油没有从前的好吃。

Vincent七年前回了家乡,他说你的品味不行,比起山崎,他还是更喜欢苏格兰的威士忌。我笑着告诉他你已经成功戒酒很多年了,他欣慰地连说了三个good,然后吐槽说他这辈子做过的所有噩梦加起来都没有你的醉酒可怕。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觉得我的记性越来越差,我经常在下一秒就忘了上一秒想好要做的事情。所以我开始一有时间就写这本随笔,我怕我有一天真的会老到把一切都忘记,所以我要趁现在把它们都记下来。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那么美好,美好到一分一秒我都舍不得丢弃。

 

沈思怡,我也已经像你一样,一个人在伦敦思念了你九年了。

 

所以,你不能蛮横地不许我走,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我有种预感,我很快就要去见你了。

 

我这两天已经开始想,见到你我第一句要说些什么了。

但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不会给我先开口的机会。你的脾气是那么差,你一定会气急败坏地先质问我,为什么要不听话地跑来找你。

我也是有脾气的,你不要想着我会纵容你放狠话再好言好语地跟你解释。

如果你吼我,那我会哭的。

沈思怡,你别不信,我敢保证,如果你凶我,那我一定一定会哭得很伤心。

 

所以你要抱住我,然后告诉我,陆可,我好想你。

 

这样我才能顺理成章地回抱你,然后在你耳边悄悄告诉你:

沈思怡,我也好想你。’

 

 

 

我带着老沈和我妈回到了镰仓。

 

她们终于又再一次重聚,在她们约定好的养老之地,和她们一辈子的宝贝长眠在一起。

我原本想了很多的话,可是犹豫再三,最后低矮的墓碑上只刻了几个简短的单词。

 

The great look&see.

 

关于把我妈的名字放在前面这件事,我想老沈应该会很满意我这个决定。

 

今天天气格外好,无边无际的天空蓝得像一块彩色玻璃,我站在海边向对面望去,远处富士山的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幅油画一样清晰。

这么清晰的富士山,不知道是多少人一辈子想见都求不到的场景。

所以老沈,你看看你多好的运气。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我漫无目的地沿着海边走,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像老沈一样哼起这个熟悉的旋律。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I know that you will...’

 

好吧老沈,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情不自禁地用欢快的语调唱起这首歌。

 

我承认你是对的,这首歌,或许真的一点都不悲伤。

 

好了,了不起的陆可和沈思怡。

希望你们能带着世界的偏袒,生生世世都爱得这么坚定。

 

 

 

 

 ————————

嘿嘿嘿..

其实从一开始沈晗的回忆都是围绕思怡展开的应该就能看出来了吧

因为是第三人视角所以情节上都是一笔带过的形式,为了不影响你们的心情,我很厚道地没有对任何画面展开细节描写,所以不要骂我哈,骂我我也会哭的


Blueberry

Dive into you(4)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6.


从金晨走进房间开始算起,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期间热心的李一桐老师为金晨老师倒了一杯热水——嗯,现在已经凉了;为金老师点了一杯奶茶——给自己也点了,已经快喝完了;在金老师的面前摆了一堆小零食——啧,一动没动……


金晨盯着茶几已经看了很久了,但是好像又没完全盯着茶几看。衣服角已经被无处安放的手揉皱了。

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吧——金晨你说点什么吧!金晨你动不了嘴,你动动腿也行啊!


于是,从李一桐的角度看...


*金晨X李一桐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育设定注意避雷

*私设花样百出预警


6.

 

从金晨走进房间开始算起,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期间热心的李一桐老师为金晨老师倒了一杯热水——嗯,现在已经凉了;为金老师点了一杯奶茶——给自己也点了,已经快喝完了;在金老师的面前摆了一堆小零食——啧,一动没动……

 

金晨盯着茶几已经看了很久了,但是好像又没完全盯着茶几看。衣服角已经被无处安放的手揉皱了。

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吧——金晨你说点什么吧!金晨你动不了嘴,你动动腿也行啊!

 

 

于是,从李一桐的角度看,金晨在经历了良久的沉默与挣扎之后,她选择了在沉默中爆发——说时迟那时快,金晨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李一桐举着奶茶杯的手停滞了一下,她看着金晨一副要做大事的神情,缓缓放下了奶茶杯,微微抬头,等着金晨给她说些什么——

 

“我去一下卫生间。”

 

那一口在期待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奶茶差点直接把李一桐送走,她走到金晨刚坐过的沙发坐下,单手托腮,指腹在眉间来回摩挲着——果然是不能对金晨会直接跟她摊牌这件事抱太大希望的。

 

“她进来一句话没说,刚刚去厕所了。”李一桐给陆可发了一条信息,想要寻求场外援助,“我用了各种办法了,她根本不说话啊!”

 

两个人的默契在这种时候尽数体现了,我不说话,我就得等你先说,看谁先憋不住。

 

“所以你为什么不说话?”沈思怡和陆可分别向俩人发送了同样的消息——在沈思怡看来金晨不说话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在她想回避的问题上她确实有把人憋死的实力。

但是李一桐是怎么回事儿啊?在她印象里的这位虽然外表极为甜美,但是绝对是出名了直球选手,她深知在这一点上李一桐和陆可很像,所以她俩的关系也更要好一些——极具迷惑性的软萌猫猫们扎堆,她沈思怡也就只能和金晨相爱相杀了。

 

“你别等她了,先下手为强。”陆可补充到。

 

 

金晨没有在卫生间里待很长时间,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要躲要逃就躲得远远的,一直躲卫生间里算什么事儿啊!

她打开门的时候,李一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想如果动作快一点,趁着李一桐不注意开门跑了是不是也行?但非常尴尬的是金晨老师心底的拒绝终究是没有抵挡住身体的诚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沙发挨着李一桐坐下了。

 

“嗯?回来了~”李一桐回过神来,她侧过身在两人之间让出了一点距离,“你……还好吗?”


这一次金晨没有让身畔的人等得太久,她低着头微微叹了口气,在一瞬的沉默之后,她迎上了李一桐的目光。

她的眼神是深邃而温柔的,包含着几分讶异。或许是惊异于金晨会给她回应,又或许是她发现金晨的眸子里也藏着几分怅然若失。

 

 “挺,挺好的,你呢?” 金晨不自然地打了个哈哈,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又快把头埋进地里了。

 

“我也……”没等李一桐话说完,一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音箱唱起了一段两人十分熟悉,但是此时播放会因为内容过于契合而让当事人非常尴尬的歌曲:

 

“喂,是我,你在哪里。有很久没收到你的讯息……”

 

——不用说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渲染大法肯定是隔壁那仨,哦不,隔壁那俩,搞出来的。这边俩人也不知道音箱放哪了,只能互送对方以尴尬的微笑。

特别是金晨,在听到歌里自己唱的那句“那段已读未回的短信,不是忽略对不起”的时候,那叫一个头皮发麻,坐立难安——摊牌了,那几十条没回的消息我真的不是忽略了,都是故意不回的,对不起。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李一桐把添了热水的水杯推到金晨跟前,“我又不是非得让你给我解释什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是吗?”

 

杯子里的水温正好,温暖、柔软,就像那个冷冽冬日里紧握的双手,温柔与浪漫将永远温存。

 

感受着从指间、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一股没来由的悸动直入心神,她觉得的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为之融化了……

 

 

 

 

“金晨,你别一秃噜嘴把闺女的事儿抖出来了。”有一个小恶魔在金晨的耳边呐喊,“你清醒一点——”




7.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听到李一桐说都过去了,她当然是开心的,最起码在李一桐知道奇迹的存在之前,她是暂时不用担心了。

 

“我的手机号一直都没有换的。” 金晨那双因为紧张、放下水杯而无处安放的手又开始冲着衣服角使劲,“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是不知道……”

 

“好啦——”金晨刚编的理由还没说出口,就被李一桐打断了,“你别说了,说点儿别的吧,这个太、太尴尬了。”

 

本来就是自己提分手之后的“自作多情”,这种在当时想得到回复,但是又不想在事后得到解释的纠结心境,大概源于新时代成年人的通病——害怕“社死”。

 

她那些半夜失眠写出来的话啊,就是现在让她自己看,她看完也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更别说金晨现在来告诉她——你写的这些话我都认真看过了,而且记得很清楚,就是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你,我现在给你道个歉……

 

“咱俩住对门是沈思怡安排的吧…”


不愧是你金晨,这话题真的是说拐弯儿就拐弯儿,直接拐到隔壁门儿去了——正在对门哄着上蹿下跳的两个小朋友消停一会儿的沈思怡打了一个喷嚏,她捉摸着肯定是那俩在隔壁“骂”她了。

 

算了,为了自己能安稳地度过以后的每一个夜晚,就勉勉强强让那俩人说去吧。沈思怡不禁在心里为深明大义的自己比了一个赞。

 

“我知道,这种事只有她想得出来。”李一桐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侧过脸看向金晨,带着几分笑意“更何况这是她家的酒店,常规操作,我习惯了。”说到这她停了停,因为她发现金晨的表情变得越发“震惊”了,“而且,陆可提前告诉我了。”

 


“合着这是三个人联合起来把我给卖了啊!哦还有个不用合计就能随时加入拆台队伍的金玺,一个打四个,我这直接送人头算了——”金晨暗道一声不好,就自己这水平,回头一个不留神儿就啥都捅出来了,还指望循序渐进呢?就地翻车算了!

 

“哎呀,你不用担心。”李一桐的手掌落在了金晨的肩膀上,“你不想说的她们也不会告诉我,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把咱俩关一起了。”

 

李一桐手掌落在肩上的一瞬间,金晨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那只修长的手上,顺着手臂看过去,两个人的目光再次相会了:“是我想太多了,对不起啊……”

 

 

李一桐的眼睛带着笑意,还有满满的真诚,金晨相信,她没有骗她,不然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完整地坐在这里。

金晨的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几分歉意,李一桐也相信此时的她是真诚的。

 

 

“陆可来消息了,她问咱们俩是不是还处在‘相顾无言’的阶段。”李一桐拿起手机把跳出来的消息框举给金晨看。

“你要是不来消息,我们就快进行到‘惟有泪千行’的阶段了,是吧金老师。”李一桐按住语音录制键,给陆可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语音的结尾夹杂着两个人的笑声。

 

“她俩竟然在笑!”陆可放下手机,开启了远程呼唤模式,“沈思怡!她俩竟然能坐在一起笑!”

 

是的,在金晨进入李一桐房间之后的两小时五十六分钟之后,两个人终于一起笑了——这大概就是陆主编的语言魅力吧。

不愧是陆主编!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哈。”金晨和李一桐告别,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两个人惊呆了,对面拉开的门缝里,整整齐齐叠着三个头,哦不四个,门缝边上还凑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脑袋,是艾情。

 

李一桐和金晨极为默契地同时歪过头,对上三个人看热闹的眼神:“你们干嘛呢?”

 

“等…等你呢——”

“干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陆可故作生气地在沈思怡头上拍了一下。

“说你呢——”沈思怡把这爱的一巴掌直接升级成了降龙十八掌送给了金玺。

 

沉默……良久的沉默……

——算了,认了。

 

“看完了吗,我可以进去了吗?” 李一桐已经回身准备进自己房间了,金晨扶着门框站在门口。

——嘁,就会窝里横。

 

“哦对了,那天看热搜说,你有孩子了?”

李一桐猛地回过身来,正好迎上了还没让门的三个人带着吃瓜的眼神在震惊中缓缓抬起的头。

 

幸好金晨背着身,李一桐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现在正处于瞳孔地震的状态,因为她隐隐约约听到奇迹喊妈妈的声音,她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慌张的内心,结结巴巴回了一句:“谣、谣传。是谣传。”然后推门进了房间。

 

 

“明天见了~”吃瓜三人组无奈摊手,在和李一桐挥挥手之后关上了门。

 

 



 

彩蛋:

“你放了个什么音乐啊?”

“还能放什么啊,当然是《谈心》呗!”

“谈心?你指望她俩今天能谈明白?直接氛围感拉满让她们给我哭好吗?”

“啊…挺有道理的,你来换一个吧。”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金嘻嘻,你人没了。”



8.

 

按照前一天的的计划,在金晨出发之前,沈思怡和陆可来酒店接小奇迹提前去现场等金晨。陆可来接孩子的时候,我们的奇迹小朋友已经在吃饱喝足之后进入甜甜的梦乡了。

 

“哎哟我的宝贝儿,你这一天天的不是在睡就是在睡的路上啊。”金晨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从床上抱起来送到陆可怀里,“刚睡着不久,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了。”

 

金晨看着陆可怀里小小的一团,又抬眼看了看对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代到了”吧。


“你安心化妆吧,她醒了有艾情陪着她,她也是不会太想你的。”陆可顺着金晨的眼神扭过头看了一眼李一桐房间的门,又回过头来同金晨交代上几句,“她要实在是哭了闹了我们肯定打电话催你。然后你要记得让嘻嘻带上奶粉,千万不要忘了再带上一套衣服,我怕……”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陆可干妈——赶紧走吧~”金晨倚着门举双手投降,“一会儿对面突然开门不就尴尬了。”

 

“行叭,一定要记住啊~”陆可在翻了一个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白眼之后,抱着孩子转身进了电梯间。

 

送走了磨人的小神仙,回到房间瘫在沙发上的金晨就像是一条没了梦想的咸鱼,看着不远处围着桌子吃香的喝辣的的一圈人,一时感慨万千——得!累了一上午,午饭还轮不上自己的!

 

“哎呀——我说命运啊——”金晨在桌子边晃悠了一圈,又再一次瘫回了沙发,双目无神,两眼呆滞,“送走一个迎来一群,你们别指着我一个折腾啊…”

 

“没事我吃饱了,你随便发微博控诉,不关我事儿~”事不关己金嘻嘻,随手扯来一张小奇迹的小毯子盖在金晨脸上。

——“是我的香香宝贝!”

 

亿脸嫌弃。

 

 

金晨的香香宝贝现在正在她陆可干妈怀里睡得正香——好久没有过这种奇异的感觉了~上一个这样抱在怀里的香香宝贝已经长大了呀,现在正在她思怡妈妈的怀里很是认真地看着这个小小团子。

 

“思怡~”虽然通常带着两个小姐妹出去玩的时候都是陆可抱着奇迹,但是像这样安安静静地能让陆可仔细观察小朋友的时候真的不多,陆可那温柔得快化成水的眼神将奇迹那小小的五官仔细描摹了一遍,然后她很郑重地对沈思怡说,“你觉不觉得,奇迹真的很像一桐,特别是睡着的时候,就像现在。”

 

沈思怡探过头来,望着小团子的眸子也带着笑意。车里有些热,小团子的脸粉嘟嘟的,沈思怡抱好艾情,抽出一只手解开了奇迹外套上的扣子。

 

“她刚出生那会儿,我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了。”沈思怡回忆到,“你看这脸上的婴儿肥——和李一桐一模一样!”

 

“妈妈,我能亲亲妹妹吗?”沈思怡和陆可两人观察奇迹团子观察得仔细,完全没注意到怀里的另一个团子也已经探着小脑袋打量妹妹可爱的脸蛋儿很久了,“妹妹的脸一定是软软的~”

 

沈思怡看着艾情嘴里咬着的棒棒糖犹豫了,她该怎么委婉地替奇迹拒绝掉姐姐这甜蜜的爱意——

“宝贝,妹妹现在还在睡觉,会吵醒她的~”陆可伸出一只手来揉揉艾情的发顶,“等妹妹醒了你问问她同不同意让你亲亲,好吗?”

 

艾情拿着棒棒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要妹妹同意了才可以亲亲哦~






TBC. 





—— 我努力在下一章让李老师见着孩子!










万虑皆忘

【不可思怡】听妈妈的话(上)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孕设定注意避雷

*流水账文学,ooc预警,狗勾遇上女儿瞬间变0,猫猫直接被气到回娘家了哈哈哈


“不”

印着卡通猫猫的小碗被扁着嘴推到餐桌中间,作为一个自我意识已经生成的生命体,三岁的沈晗小朋友已经可以准确地用简洁的语言去表达自己对早餐的不满。

沈思怡心虚地瞥了眼碗里泛着诡异黄绿色满是气泡孔的蛋羹,尴尬地摸了摸眉毛,百思不得其解地复盘着自己到底是哪一步的操作出了问题。

明明陆可平时也是这么做的啊,怎么到了她这蒸出来就活像一块染了色的蜂窝煤呢?

难不成应该用进口鸡蛋?

满脸问号的小沈总挣扎着看了看沈晗的蛋羹...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孕设定注意避雷

*流水账文学,ooc预警,狗勾遇上女儿瞬间变0,猫猫直接被气到回娘家了哈哈哈

 

 

 

“不”

印着卡通猫猫的小碗被扁着嘴推到餐桌中间,作为一个自我意识已经生成的生命体,三岁的沈晗小朋友已经可以准确地用简洁的语言去表达自己对早餐的不满。

沈思怡心虚地瞥了眼碗里泛着诡异黄绿色满是气泡孔的蛋羹,尴尬地摸了摸眉毛,百思不得其解地复盘着自己到底是哪一步的操作出了问题。

明明陆可平时也是这么做的啊,怎么到了她这蒸出来就活像一块染了色的蜂窝煤呢?

难不成应该用进口鸡蛋?

满脸问号的小沈总挣扎着看了看沈晗的蛋羹和自己碗里的白粥,咽了咽口水砸了咂嘴,末了大义凛然地把自己的白粥让给了娃。

嗯,不错,她沈思怡果然很有当妈的自觉。

这厢洋洋得意的沈思怡还在为自己高风亮节的操作沾沾自喜,那边坐在儿童椅里的小朋友已经开始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举着勺子无声地发表着自己没有被成功安抚的抗议。

沈思怡叹了口气,伸手捞过一旁的保鲜罐,敷衍着舀了一勺肉松盖在沈晗面前的白粥上,“这回总行了吧”

还在闹脾气的小朋友围着围裙坐在有些大的儿童椅里,气鼓鼓地样子在沈思怡眼里活像一只愤怒的小鸟。

“要妈妈!”

听到这话,沈思怡很没风度地皱起鼻子开始跟女儿较劲,“沈七七你够了啊”

她用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沈晗嘴边,完全没意识到她正在用的勺子比自家闺女的嘴还要大。

“你还有脸要妈妈,妈妈是被谁气走的啊”

“你”

三岁的孩子能听懂的话比能说出来的多,因为词汇量并不丰富,所以只能用简单的词语碎片化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这并不妨碍她气人。

沈思怡目前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她咬牙切齿地把递过去的粥送进自己嘴里,“你别吃了,不听话的小朋友我看饿一顿也死不了”

 

陆可回娘家了。

尽管沈思怡和沈晗目前在这场事故中的责任划分还不明晰,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在‘要把陆可尽快找回来’这件事上达成共识。

 

这事还得从昨天说起。

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陆可和沈思怡正和大家一起开选稿会。

电话那头幼儿园老师温温柔柔的询问陆可,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现在来学校一趟,她想要和陆可探讨一下沈晗的教育问题。

于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老师请过家长的陆可,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倒是延迟经历了一把被请家长的奇妙体验。

 

许是沈思怡的语言和运动基因太过优秀,沈晗开口说话和学会走路都要比一般的小孩早些。资深育儿专家沈思怡在一目十行地翻了一筐的育儿书之后,抓了抓并不富裕的头发,大手一挥就把刚刚两周岁多的女儿欢欢喜喜地送进了幼儿园。

心软的陆可居然难得地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倒是难舍难分的舅妈关玥搂着眼泪汪汪的沈七七大骂了几天沈思怡心狠。

其实就算是沈思怡不说,陆可也打算跟沈思怡商量着近期就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去。

陆可妈妈的腰不好,单独带孩子总是有些吃力,所以沈思怡额外请了个保姆做主力,白天两个人配合轮流看着七七,这样她和陆可也勉强能安生地把心放在工作里。

可偏不巧保姆家里临时出了点状况,她一脸为难地跟沈思怡求了一个月假期,于是两口子不得不立刻着手应对眼下看孩子中流砥柱一个月的缺席。

小孩子认生,这一个月空档要是再换新的人来少不得要鸡飞狗跳地熟悉一段日子,沈思怡无法,只好亲自上阵,把她出版人的办公室从生活家搬进了真家里。

陆可只是主编,平日里还是要顾忌着在公司的风言风语,为了不给她惹来更多的非议,这种明目张胆的旷工行为,只能由她这个向来无法无天的出版人来做。

七七闹觉的时候从来不肯乖乖睡,一定要人抱着边悠边在屋里四处走,陆妈上了年纪,这苦力自然只能由沈思怡来做。沈思怡每天焦头烂额地工作带娃两头顾,不过半个月,过去顽固的钉子户双下巴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

陆可看着心疼,有心预支了年假替她几天,可交上去的假条沈思怡死活不给批,无奈之下,她看着已经能自己走得很稳当的小朋友,有些愧疚地先于沈思怡动了送她上幼儿园的心思。

所幸七七对幼儿园生活接受十分良好,这大半年的幼儿园生活托管下来,倒是也让她们两个人省了不少心。

 

陆可绞着手指忐忑地坐在车里,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仿佛她才是要被老师请家长的那个学生。

沈思怡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调侃她,“不是吧陆可,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怕见老师呢?”

陆可扁着嘴拍开她捣乱的手,“你女儿这怎么才幼儿园就被请家长啊,这开的是什么头啊,照这么发展下去,以后上了小学初中可怎么办”

沈思怡倒是一贯地对自家闺女信心满满,“我女儿那么乖,能闯什么祸,你别自己吓自己”

 

说到乖,陆可明显更犯愁了。

 

沈晗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个很乖的小孩。

她很少哭闹,也不太发脾气,睡醒了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婴儿床里,瞪着水汪汪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研究挂在上面的风铃。

除了一定要沈思怡抱着哄睡,和同龄的小魔头相比,她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小天使。

连陆妈妈都忍不住说陆可有福气,夸沈晗简直比陆可小时候还要让人省心。

沈晗长得更像陆可,笑起来圆圆的眼睛眯在一起,像是两道弯弯的小月牙。你略略逗一逗她,她就会咿咿呀呀地笑着咧嘴露出一排奶呼呼的小乳牙,直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关玥时常捏着沈晗圆圆的小脸无比庆幸地感慨,“亏得我这干女儿从长相到性格都随了你,这要是随了那个上天入地的沈思怡,一天到晚还不折腾死你”

每到这时沈思怡就会不知道从哪飘出来不厌其烦地纠正关玥混乱的辈分关系,“什么干女儿,关玥我告诉你,那是你外甥女,你能不能有点做舅妈的自觉”

除了坚决不允许孩子认这个缺心眼的干妈,对孩子更像陆可这事,好胜的沈思怡倒是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疑议。

 

可惜知女莫若母,尤其是在沈晗一岁半可以说些简略的句子以后,陆可就越来越发现,自家闺女乖巧的表象下,极具迷惑性地隐隐藏着一个尚未进化完全的沈思怡。

她会在没走稳摔倒的时候坐在地上跟自己生气,会在沈思怡站在保温箱前逗小变的时候跑过去吸引她的注意,会在犯了错误被陆可抓包的时候马上讨好着可怜兮兮去消解她的脾气。

她总是眨着一双大眼睛软软萌萌地看着你,明明顶着一张陆可乖顺的脸,心里却揣满了沈思怡的小固执和小算计。

 

闷声作大死。

每次遇到亲戚朋友夸沈晗乖的时候,陆可都会冒出这种隐隐的担心。

虽然沈思怡也不听话,可好在她那个长相和做派看着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一看到她那副嬉皮笑脸的狡黠样子,自然而然地就会对她提高警惕。可沈晗偏偏看上去一派地安静乖巧,甜笑着可可爱爱地迷惑你,一不小心连生她的亲妈都能让她给绕进去。

 

想到这,陆可嘟嘟囔囔地开始埋怨沈思怡,“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我长这么大可是从来没被老师请过家长”

她软绵绵的指责在沈思怡听来更像是扯娇,等红灯的间隙,她讨好着抬手顺了顺陆可的头发,“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影响了我们陆主编三好学生的优秀基因”

陆可轻哼一声偏头躲开她的魔爪,“本来就怪你”

 

放学的时间还没到,刚吃过水果的小朋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活动室里被老师组织着做不同的游戏。

陆可和沈思怡一前一后地走进老师的办公室里,年轻的女老师正半蹲着柔声安慰一个哭得抽抽搭搭的小男孩。小男孩捂着脸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和微笑着坐在一边翻绘本的沈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妈妈,妈咪”

看到家长提前来接她放学,沈晗扔下绘本高兴地跑过去扑进沈思怡怀里。

沈思怡就手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宝贝今天开心吗?”

沈晗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的陆可,然后转过头把脸埋进沈思怡颈侧乖乖地‘嗯’了一声。

 

直觉告诉她,妈妈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陆可拢了拢肩上背包的带子,上前一步礼貌地同老师握了一下手,“老师您好,我是沈晗的妈妈”

老师身前的小男孩好不容易刚刚止住了哭,可在听到陆可嘴里‘沈晗’两个字后,他就像被按了什么机关一样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老师无奈地把小男孩交给了另一位老师,直起身来带着陆可和沈思怡进了旁边一个没人的办公室。

沈晗的班主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气话来轻声细语,一副很是好脾气的幼师形象。

“很抱歉在工作日匆忙把您叫来,只是因为今天沈晗和其他小朋友有一些摩擦,所以有些情况还是要跟您反映一下”

想到刚才哭泣的小男孩,陆可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没关系的,老师您说”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的活动时间,大班和小班的孩子在一个活动室里搭积木玩,刚刚哭的那个小男孩是大班的孩子,年纪比沈晗大些,原本两个班的孩子是分开活动的,但是沈晗看大班的积木搭得比较高,就跟着凑过去想和他一起玩。但她毕竟年纪还小,对肢体的掌控能力远不如大班的孩子,所以她搭的积木几次都没有人家高就塌了,原本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换成其他小朋友也没什么的,可她好像对这个事情特别认真,抓着这个小男孩不让他走,卯着劲一定要叠得比他高,这位小朋友着急想要去厕所,可是沈晗就是不让人家走,那个小男孩本来就是有点怯懦的性格,以至于一直忍到尿了裤子也没能把沈晗挣开...”

“哈..咳咳..”

面对自家女儿的神操作,沈思怡听完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偏头看到陆可紧皱的眉毛,她立刻把笑憋回去,还故作正经地把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

老师看了看牵着沈思怡裤脚的沈晗无奈地叹了口气,“大班的小朋友可能觉得尿了裤子很没有面子,所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哭,这种年纪的小朋友已经有羞耻心了,今天沈晗同学的行为确实给大班同学造成了很大的心灵伤害”

“看不出来,沈晗同学长得可可爱爱的,但是脾气好像有点倔哦”

陆可听完忙不迭地给老师鞠了一躬,“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她”

沈思怡挑着眉低头和一旁的女儿对视了一眼,似乎对她的争强好胜很是满意。

陆可绷着脸半蹲下身拉过沈晗的小手,“七七,走,我们去跟小朋友道歉”

沈晗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有些疑惑地看着妈妈生气的表情,不情愿地把手从陆可手里挣出来,抱着沈思怡的大腿又往她身后躲了躲。

“沈晗——”

 

完蛋了,妈妈拉长了语调还喊了大名,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好在聪明的小朋友对待生气的妈妈很是有自己的一套斗争经验。

 

她后退一步同沈思怡拉开了些距离,仰着脸瞪大眼睛看着她,嘴一扁水汪汪的眼里就飘上了一层雾气。

沈思怡果然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哄她。

她将可怜巴巴的女儿搂进怀里,偏过头小心翼翼地跟陆可商量,“哎呀都是小孩嘛,一会就好了,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陆可冷冷地抱着手臂,明显对沈晗努力酝酿的金豆豆无动于衷,“沈思怡你还惯着她,这件事她做的就是不对,不对就得道歉”

她皱着眉想把孩子从沈思怡怀里拉出来,“走,去跟小朋友道歉”

毫无准备的沈晗显然不并不适应一贯温柔的妈妈这样疾言厉色,她搂着沈思怡的小胳膊又紧了紧,把脸埋在沈思怡肩上忍不住越想越委屈。

陆可看着更生气了,沈思怡从前总说她一定是个心特别软的妈妈,说孩子一句自己能难过好几天的那种。可是自从沈晗出生以来,任谁也没想到,在家里唱白脸的居然是向来风风火火耐心极差的沈思怡。

陆可虽然温柔,但是在对待孩子上很是有自己的一套坚持,她始终坚信三岁看老,所以沈晗身上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哪怕批评起来自己会心疼也绝对不能姑息。

可是每次她刚开始唱红脸,沈思怡就忍不住想要拆她的台。她老是说孩子还小,你跟她讲道理她也听不懂。陆可很清楚这分明是沈思怡强凑的蹩脚借口,她就是见不得沈晗哭,只要沈晗一哭,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沈思怡都能租个火箭去给她摘下来。

 

陆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治治女儿这一挨批评就想搬救兵的毛病,“沈晗,你装哭是没有用的,今天妈咪也救不了你,你做错了事必须要道歉”

被冷言冷语伤害到脆弱心灵的沈晗小朋友难以置信地看着丝毫不心疼她的妈妈,酝酿多时的眼泪炸弹终于在陆可的最后通牒中被瞬间引爆。

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小嘴一扁,搂着沈思怡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沈思怡一把把女儿抱起来拍着后背给她顺气,“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跟妈咪说说,今天叠积木最后谁赢了?”

哭得脸都红了的小团子一面抹眼泪一面小声回了一句,“呜呜呜..七七..”

沈思怡笑着逗着她掂了掂,“是嘛,宝贝可真厉害”

 

陆可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被气得炸起来了。

 

“沈思怡——”

“你还鼓励她?!”

 

当拉长音被喊大名的人变成了沈思怡,那绝对意味着这个家里的一级警报已经被拉响了。

陆可话音刚落,刚才还母慈子孝的一大一小果然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陆可深吸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勾出一个让沈思怡心里发毛的微笑。

“好,很好,沈思怡,今天这事就交给你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嫌多余谁也不听,那这两天我就不在这碍眼了,你们娘俩一块开开心心过吧”

她说完冲老师点了下头算作道别,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分给沈思怡,果断背上包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暴走的陆可高跟鞋敲在地砖上的声音。

沈思怡和沈晗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

 

“完了宝贝儿,妈妈这次好像是真的被你惹生气了”

“是被你”

“沈七七你这是卸磨杀驴你知道吗?”

“听不懂..”

 

老婆离家出走了怎么办?

在线等,是真的急...

 

 

 

————————

沈晗是个一本正经地切开黑

陆+怡=7,鉴于这个画风清奇的思路,所以这个小名是谁起的大家应该一目了然了吧

猫猫这么有原则的人,虽然温柔,但是绝对不会是无条件溺爱孩子的妈妈,反而是沈狗这种天性顽劣的容易惯孩子,因为在她看来那些混事儿根本就都不算错哈哈哈哈哈

这篇反正没什么营养,纯粹给大家看个乐呵哈


沉迷洪荒的美丽

就,真的有惊艳到我

这身材!

就,真的有惊艳到我

这身材!

万虑皆忘

【不可思怡】世界可爱 未来可期(下)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孕设定,注意避雷

*9.5k小甜饼


沈思怡东张西望地在地下停车场里绕了好几个圈,眼看着她方向盘一圈一圈的打却丝毫没有停车的迹象,陆可有些疑惑地开口揶揄她,“沈思怡,那边有那么多空位都不见你停,你在这一圈圈绕什么呢?考驾照啊”

她话音刚落,左前方车位里一辆大众刚好开出来,沈思怡赶忙见缝插针地把车停进了刚空出来的车位里。

她熄了火低头看了看表,“哎呀你不知道,这一片是离出站口最近的车位,地库没空调还阴凉,这两天这么冷,我把车停在这,爸妈一会能少走好一段冤枉路呢”

她从后座抓过自己的大号挎包,打开副驾驶的储物柜拿了一包口罩和消毒湿巾塞了进去。

陆...

*沈思怡x陆可

*可婚可孕设定,注意避雷

*9.5k小甜饼

 

沈思怡东张西望地在地下停车场里绕了好几个圈,眼看着她方向盘一圈一圈的打却丝毫没有停车的迹象,陆可有些疑惑地开口揶揄她,“沈思怡,那边有那么多空位都不见你停,你在这一圈圈绕什么呢?考驾照啊”

她话音刚落,左前方车位里一辆大众刚好开出来,沈思怡赶忙见缝插针地把车停进了刚空出来的车位里。

她熄了火低头看了看表,“哎呀你不知道,这一片是离出站口最近的车位,地库没空调还阴凉,这两天这么冷,我把车停在这,爸妈一会能少走好一段冤枉路呢”

她从后座抓过自己的大号挎包,打开副驾驶的储物柜拿了一包口罩和消毒湿巾塞了进去。

陆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扯了扯手上的纱布,从前大家都说她心细,沈思怡更是天天打趣她说她像个老妈子一样,恨不得把身边每一个人都当孩子照顾到。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心细的人,那个总是照顾身边人的人,从她慢慢变成沈思怡了呢?

好像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沈思怡就全方位接管了她的生活,她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再也不用勉强自己去妥协忍让着照顾所有人的感受,她可以不那么周到,可以不那么懂事,甚至可以偶尔任性耍脾气。因为知道永远会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身后给自己撑腰,所以前方不论是风浪还是坦途,她都有坦然做自己的底气。

陆可看着正举着手机认真查看到站信息的沈思怡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笨蛋。

哪里还会有比她更完美的爱人。

“哎呦妈,我好想你”沈思怡亲亲热热地挽上陆妈妈的手臂,俨然一副贴心小棉袄的狗腿样子,“坐了一路高铁累不累,早餐吃了吗?”

陆可最见不得她那副献媚争宠的轻狂样,嫌弃地撇撇嘴默默接过爸爸手里的背包,“怎么出个门背了这么大个包,里面都装了什么啊?”

陆妈妈闻言立刻开启了陆可最害怕的说教输出,“都是些我让你爸昨天做的小菜啦,什么卤味排骨酱牛肉什么的,放在冰箱冻起来够你们吃一阵子的了。你们一天天就知道忙工作,一日三餐就对付着混过去,外卖又不卫生又不营养,那身体怎么能好嘛,你看看思怡都瘦成什么样啦..”

 

又来了又来了,自家老太太带着熟悉的碎碎念又向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了。

 

这边陆可挂着敷衍的笑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倒背如流的亲妈牌紧箍咒,那厢沈思怡却挽着陆妈妈的手臂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妈,天地良心,我们可真的有好好吃饭,我跟陆可都好久没定外卖了,都是自己做的,绝对营养均衡,您看,我这可都是肌肉,一点都不瘦”

轻狂的沈贵人夸张地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直逗得唠唠叨叨的老佛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可翻白眼翻的脑仁直疼。

没眼看没眼看。

再怎么嫌弃也是自己选的,没处退货没处退货。

 

靠编故事谋生的陆主编一脸无语地看着比自己还能瞎编的沈大忽悠,心里带着特效的弹幕开始疯狂刷屏吐槽:还营养均衡?也不知道前两天拿微波炉热鸡蛋糊弄日子的人是谁。

被狡猾变色龙哄得通体舒畅的陆妈妈挂着和蔼可亲的笑继续杀人诛心,“我瞧着小可倒是比前一阵子胖了点”

“妈!!”

陆可的脸一下子更黑了。

沈思怡贱笑着抬手给陆可顺了顺毛,“胖点好胖点好,太瘦了容易显老”

被打入冷宫的陆可举起缠着纱布的手指可怜兮兮地想扳回一城,“妈你看我做饭都把手切坏了”

陆妈妈皱着眉头盯着陆可手上的纱布,“哎呦不是我说你,你怎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毛毛躁躁的啊,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切个菜还能割到手”

陆可举起的手指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僵在半空,晃动的瞳孔因为陆妈妈一句吐槽顷刻间地动山摇。

“还有啊,这种小口子不要搞这么夸张还包起来啦,捂着反而更不容易好,你得让它透透气”

 

陆可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幸灾乐祸的沈思怡,生无可恋的眼里密密麻麻地写着: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独享恩宠的沈贵人抿着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陆可扁着嘴佯装委屈地别开脸,“妈你怎么都不知道心疼我啊”

陆妈妈毫不买账地继续发起对倒霉陆小可的单方面压制,“你不是嫌我什么都要管烦死我了吗,哦,现在又说我不心疼你,你这小冤家真是难伺候”

沈思怡周到地帮陆妈妈和陆爸爸打开后排的车门,眼看着两位老人系好安全带坐进去,她关上车门转过身欠揍地拍了拍陆可的屁股,“好啦,我心疼我心疼”

陆可压着唇哼哼唧唧地傲娇,“哼,谁稀罕”

 

 

三甲医院的口腔科一如既往地人满为患,沈思怡好不容易在休息区找了两个空位安置两位老人坐下,把消毒湿巾递给陆可嘱咐她把周边好好擦擦消毒,又马不停蹄地捏着社保卡去核验网上的预约挂号。

受寒潮的影响,户外的温度已经接近零下,还没到开空调的月份,屋内屋外的温度低得相差无几。可这一套流程跑下来,沈思怡光洁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陆可心疼地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非挂三甲医院的号干嘛,明知道这么多人,随便找家私立医院算了嘛”

沈思怡一面答一面四处张望着想给陆可也找个空座,“私立医院也就卖个服务,大夫的临床经验不行,要说靠谱还是得三甲医院”

“不过生孩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他们这方面经验还比较成熟,妈妈能少吃不少苦..”

她说这话时原本没走心,话说到一半猛然想起陆可现在的情况,一时间有些尴尬地住了嘴。

陆可却好像对她的失言浑然未觉,她自顾自地将手里用过的纸巾折了几折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给爸买瓶水”

“不用,我都准备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沈思怡像变戏法一样从她那个哆啦A梦口袋一样的大包里掏出了一个小保温杯递给陆爸爸。

“爸,您尝尝这个,我朋友前些日子从云南带回来的曼松普洱,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您要是觉得好,剩下的都在我车里,一会给您带回去”

爱茶的陆爸赶忙接过打开杯盖仔细闻了闻,“香!这曼松可是向来一泡难求啊,思怡你这朋友真是上心了”

沈思怡一脸真诚地说着拍马屁的漂亮话,“我们这些小年轻心浮气躁的也不懂品茶,哪懂什么好不好,您是行家,您喜欢就好”

 

陆可心里忽然有些泛酸。

说真的,比起保温杯,沈思怡从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或者威士忌对她来说才比较正常。

她悄悄别开脸吸了吸鼻子。

沈思怡始终觉得她因为她受了很多不必要的委屈,所以总是想尽了办法对她好,对她爸妈好,对她身边的朋友好。她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周全,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最好,却仍然觉得怎么弥补都还嫌不够。

 

沈思怡,你不知道被你爱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能够得到这份幸运,就算让我拿拥有的所有东西来换,我都不会后悔。

 

顺利地拍过片子做了检查,戴着无框眼镜的专家驾轻就熟地出具了最治疗方案:牙齿种植。

治法倒是没什么难度,只是上海三甲医院的稀缺资源一如既往让人头秃,这位专家的种植牙手术已经排期排到了明年。

陆可扯扯沈思怡的袖子冲她小声嘀咕,“这都排到明年了,也太夸张了,我妈这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换个普通年轻大夫早点做完算了”

沈思怡一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既然都受一回罪了那必须找个靠谱的人,别回头又今天坏了明天掉了的还得反反复复修,你先带着爸妈出去,我再会会他”

陆可下意识地舔了舔上回补的牙,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就是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十分钟后,无所不能的沈出版人插着兜大摇大摆地从医生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我都跟大夫说好了,让妈先回去吃几天消炎药,大下周的周末再来种牙”

陆可一脸不信任地凑过去质疑她,“沈思怡你不会又塞钱插队了吧”

沈思怡无语到缓缓在头顶打出一个问号,“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现在已经明确允许医生多点执业了,我挂号之前就跟懂行的打听好了,这专家也跟某私立合作,偶尔周六日会去那开刀,三甲排不上号我就跟他约那边嘛,反正都是一个大夫,器械也都差不多”

陆可笑着轻轻撞了她一下,“行啊沈思怡,功课做得很充分嘛”

被表扬的大狗得意地摇着尾巴,“那你看,不能让爸妈白折腾一趟啊”

 

 

直到把人送到进站口,陆妈妈的唠叨还是没有终结。

“那些酱牛肉排骨什么的记得回去要冻起来啊,哦对了,思怡你想吃的那个桂花糖藕要放冰箱冷藏,那个不能久放,你们记得赶快吃哦”

沈思怡笑着拉住陆妈的手撒娇,“怕是用不上冷藏了,我想这口可是想好久了,早就迫不及待了,一会回去就得吃”

她顺势靠在陆妈肩上,“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嘴馋给妈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给自己孩子做点吃的有什么麻烦的,你们过得好我就高兴”

目送着老两口进了站,一直忍着没拆台的陆可疑惑地看向沈思怡,“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桂花糖藕了?”

沈思怡平日很少吃甜,连喝咖啡都从不加糖,更别说这腻人的糖藕了。

陆家掌勺的一直是陆爸,倒也不是什么分工明确,主要是因为陆妈的手艺实在是经过岁月验证的不敢恭维。除了一道桂花糖藕,陆妈出品的所有其他的家常菜都不免让人为食物感到遗憾。

结合以上事实,陆可完全摸不清沈思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思怡一面揽着陆可的腰往停车场走,一面老神在在地传授起经验,“你不知道,爸妈这个年纪的退休老人吧,最怕闲着,她们乐不得能为儿女做点什么呢,越忙越好,你得让他们感觉到被需要”

她拉开车门把陆可塞进副驾驶,就手给她系好安全带,“妈做饭吧,确实跟我有的一拼,每次咱们回去她都因为插不上手挺失落的,所以我就想着创造点机会也让她忙叨忙叨高兴高兴嘛”

“我爱不爱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忙得开心不就行了”

她绕回驾驶位熟练地发动车子,“你那天不是说想要喝那个网红奶茶吗,刚好附近的商场就有,我刚已经微信下单了,估计到那也差不多排到了”

陆可绞着手指轻轻叹了口气,“沈思怡,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操心了”

 

那个从来像风一样洒脱随意的沈思怡,如今放弃了来去自如的广阔天地,心甘情愿地为她停下脚步,自断退路地被世俗禁锢在以她为中心的方寸之地。

她的肩膀是那么纤瘦,可上面却稳稳地托着她和与她相关的一切,想到她肚子里那个可能再添到沈思怡肩上的重量,陆可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从满心欢喜渐渐转化为了淡淡的忧虑。

她好怕那颗耀眼夺目的明珠在她平淡的蹉跎下无可避免地蒙上俗尘。

可她又不愿撤掉禁锢去还她自由,她好怕她无牵无挂地在这凉薄的尘世里游荡,有一天就忽然觉得厌了、倦了、无趣了,然后放任自己无影无踪地消散在某片天际里。

她舍不得放开手,不只是为了沈思怡,更是为了她自己。

 

她觉得车里有些闷,侧过身按下按钮降下了半截车窗,却被沈思怡反手按下中控重新关上,“听话,外面风大,你现在不能感冒”

陆可沉默着没回话,想起爸妈临走前沈思怡从后备箱里大包小包提出来的糕点和保养品,她心里一时更不是滋味了。

她是真的用尽了所有的心思去爱她。

 

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沈思怡空出一只手安抚地覆在她手上,“我和妈心态一样,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就高兴”

趁着红灯的档口,她笑着凑过去亲了亲陆可的唇角,“我喜欢你需要我”

陆可被她逗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避开她调笑的眼神,“谁说需要你了,沈思怡你少自作多情”

早已经习惯了自家猫猫正话反说的口是心非,得了便宜的沈思怡高兴得摇头晃脑,“好好好,是我需要你行了吧,我永远需要你爱我”

 

我从来都不是来去自如的风,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不过是因为是因为这天地虽广,却没有任何一寸风景能作为接纳我的容身之处。

陆可,是你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有了一个可以停留落脚的安心之所。那个永远咬着牙往前飞的沈思怡真的已经很累了,感谢你的存在,让她的余生都能被爱和光明包围,从此再也不必无依无靠地流浪漂泊。

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开手,你不知道我多喜欢有你这样永远牵着我。

 

 

周末的商场人来人往,各种亲子游乐设施附近更是摩肩接踵,沈思怡拿着奶茶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目及之处遍地都是带着小孩出来活动散心的家长。

陆可伸手接过奶茶,拉着沈思怡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今天商场好像有什么活动,我看来了好多小朋友”

沈思怡抽出吸管扎破封口把奶茶重新递还给她,“中庭那好像有个什么演出,那边人更多”

温热的奶茶沉甸甸地端在手里,陆可低头看了眼封口处的标签,刚好是她前些日子随口念叨的那个口味。

这人就只对跟自己有关的事粗心。

 

“陆可?”

陆可寻声望去,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正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她不远处。

她笑着站起身迎过去,“林师兄”

林晋拉着小女孩两步走到陆可身前,“哎呀碰到你可太好了,我一个人带孩子出来的,这会着急上厕所,亲子卫生间排了好长的队,男厕所又不能带她进,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我又不放心,你快帮我看两分钟,我马上就回来”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状况的陆可下意识地应承下来,“哦哦,好”

林晋拉着女儿的手放进陆可手里,“来,糖糖,你先听话跟阿姨一起待一会,爸爸马上就回来”

怯怯的小女孩认生地把手从陆可手里抽出来,有些不情愿地眨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底还是听话地没有闹脾气。

陆可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叫糖糖是吗?我们去那边坐着等爸爸好不好,爸爸去上厕所了一会就回来”

小女孩沉默了两秒,然后小幅度地点了两下头。

陆可带着糖糖坐回刚才的座椅上,一偏头就对上沈思怡探寻的目光,“那男的谁啊?”

她哭笑不得地例行安抚大狼狗的领地意识,“我大学师兄,上学时候一直挺照顾我的,毕业就和当时的女朋友结婚了,没想到小孩都这么大了”

“沈思怡你真是够了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身边的人都当成潜在敌人啊,除了你真没人觉得我有那么好”

皱着鼻子的大狗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就有”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

 

警戒解除,刚才还竖着眉毛龇牙的大狼狗一转眼就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样子。

糖糖好奇地歪着头打量沈思怡,似乎对这个过分漂亮的阿姨有着浓厚的兴趣。

调皮捣蛋的大朋友毫不示弱地也顺着她的目光打量回去,仿佛比眼前的小朋友少看一眼她就吃了什么大亏。

陆可无奈地扶着额,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对方,心里忍不住开始腹诽到底是三岁的小孩更难带还是不听话的沈思怡更难管。

沈思怡同糖糖的眼神竞技仍在继续,只是她看向小朋友手的时候目光停顿了两秒,然后懊恼着露出了一个被迫提前认输的表情,有些不甘心地打开包抽出了一张湿巾。

她走过去蹲在糖糖身前伸出手,小朋友也听话地配合着把手交给她,“刚才是吃了冰淇淋吗?弄到手上爸爸也不知道给你擦,你一直这么张着手不累吗?”

陆可有些意外地低头看去,果然看见糖糖小小的食指上沾了一块不太明显的奶渍。

沈思怡拿着湿巾,翻开小朋友的手掌将每根手指都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她是那么高,就算蹲到极限也比小朋友高出半个头,陆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向来心急的沈思怡此时反常地没有一点的不耐,反而眼角眉梢上都带着一种平日里只有她能见到的温柔。

小朋友笑着捻了捻不再黏糊糊的手指,高兴地小声对她说了声谢谢。

沈思怡皱着眉扯了扯糖糖颈后露在外面的标签,“我说这男的带孩子就是不行,也太粗心了吧,这孩子外套都给穿反了,标签还在外面露着呢,他当这是什么潮牌联名吗?”

她伸手将小朋友从椅子上拉下来,“来,姐姐把衣服给你换过来,这么反着穿多难受啊”

陆可被她的吐槽逗笑,见缝插针地去抬她的杠,“沈思怡你多大脸让人喊你姐姐,你明明是阿姨好吗,她爸爸是我师兄,这样你跟我就差辈了你知道吗”

沈思怡一边给小朋友穿衣服一边得意洋洋地回击,“没差辈,没差辈,陆可你别想抵赖,说好了下辈子你做我妈的”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陆可眯着眼坏笑着吓唬她,“沈思怡这可是你说的,那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陆可的意思,吓得连忙站起来摆着手反悔,“别别别那还是别了,公序良俗还是得遵守,下辈子咱俩还得是平辈”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还是一定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

所以你还真不能当我妈。

 

匆匆赶回的林晋接过女儿一叠声地跟陆可道谢,“实在太谢谢了,给你添麻烦了,今晚我还有事,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陆可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太客气了,糖糖很乖,一点也不麻烦”

林晋拉了拉女儿的手,“糖糖,来跟阿姨说再见”

小朋友挣开爸爸的手一溜烟地跑到沈思怡身前,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仰头看着她。

沈思怡以为她有话要说,耐心地配合着蹲下身同她平视。

可糖糖却并没有说话,她只是踮起脚搂住沈思怡的脖子,然后在她脸颊上软软地亲了一口。

 

或许这感觉有些荒唐,可沈思怡不得不承认,小朋友温温热热的唇猝不及防地贴上来的那一刻,她心上好像转瞬间开出了一朵可爱的小花。

那种痒痒的掺杂着欣喜的魔力,让她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变得松弛柔软。

 

 

“她究竟为什么更喜欢你啊”

糖糖已经离开二十分钟了,陆可还在为刚才自己遭到的冷遇耿耿于怀。

沈思怡贱嗖嗖地就着陆可的手吸了一口她杯子里的奶茶,“可能我长得好看比较加分吧”

本就没什么肉的屁股果不其然地又挨了一下,“沈思怡你再臭美!”

“不是吧陆可,现在小孩子的醋你也吃了吗”

“怎么了?你不知道我占有欲一向很强吗”

感受到自己被在意的傻狗高兴地咧出一口大白牙,“原来你这么爱我啊”

陆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才知道啊”

 

休息区的斜前方是一片大大的观景露台,大约是因为中庭活动的影响,这个平日拍照求婚的打卡圣地此刻居然难得的空无一人。

蔚蓝的天空澄澈静透,宽阔的视野设计下,壮丽的外滩景色一览无余。

陆可微笑着趴在栏杆上,傍晚的风不疾不徐地吹过来,让她想起那些和沈思怡在生活家阳台吹风喝咖啡的日日夜夜。

岁月本身或许并没有温度和色彩,可因为身边那个携手淌过时光长河的人的存在,纵然过往曾经有过苦涩艰难,那些留存的回忆画面却始终温暖鲜艳。

 

“沈思怡,你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沈思怡惊讶地瞪大了眼,慌乱着去拉她的手想要为自己辩白,“那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陆可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认真地一字一句纠正她,“那是我们的孩子”

她握着她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似乎想把自己此刻的坚定传递给她,“既然你没有不喜欢他,那我们把他生下来吧”

沈思怡不知所措地垂下眼,“可我还是担心..”

担心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好好爱他。

我是这样一个冷漠自私到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我害怕有一天,有我这样的母亲也会成为他人生里的伤痕。

 

 

“沈思怡,那你有担心过会爱不好我吗?”

“说实话,我现在也偶尔会想,当初做这样的决定到底对不对,或许你和一个正常人结婚生孩子会比现在过得更幸福。可是我可能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就算这样,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我舍不得放你走”

陆可有些气恼地用力扯了一下她的手,“沈思怡,我们说好的再也不许提这样的话的,想也不行”

眼前一米七几的大个子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知所措,陆可又气又心疼地看着她,认命地感受着自己心里因为她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倾身拥住她,依赖地勾着她的背,想要用爱去抚平她心上所有的伤疤。

“沈思怡,你总是不相信你有能力去爱别人,可是我要告诉你,被你爱着就是最幸福的事,没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了,没有”

 

你不是自私凉薄,只是从前这世界对你不好,没有人值得你爱罢了。

你从来就是个有能力爱别人,也更值得被别人爱的人。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再僵硬,陆可安抚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会毁了任何人,你只会让我们越来越好”

“沈思怡,我们一起迎接他的到来,然后陪着他一起爱这个世界好不好”

 

春雨中的第一朵小花,夏夜里的第一声蝉鸣,秋风下的第一片落叶,冬雪后的第一抹纯净。这世界五光十色,每一种生命都是这样蓬勃又神奇,沈思怡,我想要一直牵着你的手,我们一起带着他把这些尘世的美好都微笑着经历一遍。

 

陆可轻柔的嗓音永远是对她最有效的镇静剂,沈思怡弯着腰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冰凉的鼻尖擦过她的颈侧,悬在半空的安全感在陆可熟悉气息的包裹下被托举着稳稳落地。

她用力地回抱她,不安分地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像是要把她揉进心里去填平命运留下的那些不圆满。

陆可始终轻笑着放纵她的任性,于是温和的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一点点坚定地渗透进来,金色的光辉铺散着照亮心上的每个角落,积压的阴云和晦暗的雾气随着明亮的光线迅速消散,那是只有陆可才能带给她的晴空万里。

 

陆可正沉浸在这份安心的亲昵里,沈思怡却忽然后退一步亮着眼睛放开了她,“你在这等我一下”

“沈思怡?”

她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一面往商场里跑一面不忘回头冲她喊,“就在这等我别乱跑啊”

陆可淡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的日子,她怕是要一起养两个孩子了。

 

二十分钟后,沈思怡满头大汗地抱着一束康乃馨站回陆可面前。

她喘着气笑着将康乃馨递给陆可,“陆可,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夕阳西下,露台下外滩的霓虹按时地被一排排点亮,尘世的万家灯火就这样闪动着倒映在眼前爱人的眼眸里,急促的奔跑让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潮红,有薄薄的汗珠挂在她的鬓角上。陆可红着眼眶认真看向沈思怡,她置身在一片绚烂的夜色里,可唇边的笑却比身后缤纷的霓虹还要夺目耀眼,那颗闪着光不断跳动的真心就这么毫无保留地被捧到她面前,让她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始终在被用心爱着。

她的手无意识地在小腹上抚过,就像老天赠与她的这场不期而遇的霓虹,不早不晚,一切的相遇都自然地恰到好处。

她接过花,踮着脚轻轻吻上她的唇,“沈思怡,也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世界可爱,未来可期。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that you will...

 

 

“不对啊陆可,这么说来,关玥不会比我先知道我要当妈妈了吧”

“沈思怡你幼不幼稚啊,那这么说医生知道的更早呢”

“陆可你不要偷换概念,关玥凭什么比我先知道啊”

“沈思怡你还好意思挑我的毛病?那我问问你,去云南帮你带茶叶的朋友是谁?我怎么前两天刷微博好像看到白小川发了西双版纳的游客照了呢?”

“沈思怡你别跑,你不是非要较真吗,你把这事给我说清楚”

...

 

 

两个月后,关玥新的作品集正式问世的那天,她难得地发了条微博主动@了沈思怡。

‘看了这个名字和这篇序言,我觉得我的作品才是多余的’

配图是完整序言的照片,鉴于沈思怡离开伦敦后之后就再未主过笔,这条珍贵的微博意外收获了生活家粉丝空前绝后的转发和点击率。

 

‘在我十几岁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曾经问过我:沈思怡,你为什么不能认真着好好生活呢?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咬着汽水的吸管挑着眉反问她:这个世界值得吗?

我相信很多的人都曾经有过和我一样的困惑,这个世界冷漠虚伪,而我们不得已地长久置身其中,渐渐麻木地对这份庸俗恶心着习以为常。

人生的本质是这样虚无,所以我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于是我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困惑去质疑我的爱人: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艺术啊?

她微笑着看着我,一如既往地为我付出这个世界上最无尽的包容和耐心:艺术同这个世界一样,它本身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可每一件作品的背后,都承载了设计师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与情感。艺术本质上就是一种爱的具象,它创造了一个建立于精神世界之上而超脱现实之外的乌托邦,让一切的爱与美好都可以超越时间和距离通过艺术传递。沈思怡,不是人们都喜欢艺术,只是人们都需要爱而已。

 

翻看这本作品集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总是对的。

毫无疑问,关玥是一个很有灵气的设计师,从这部作品集里,每一页都看得出她对人生的积极和对生命的热爱,那些满含诚意和温度的作品,总是能带着穿透力和感染力去直击你的灵魂。

关玥有一次喝多了曾经拉着我死皮赖脸地说,她做设计师的初衷就是想让每个认为生活无聊的人都能通过她的作品去带着爱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在看过这部作品集之后,我相信她已经做到了。

 

收到这部作品的那天,我也同时收到了我人生里最好的一份礼物。

世界可爱,未来可期。这是我爱人为这部作品起的名字,我曾经觉得这名字矫情,可是在得知自己即将迎接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新生命后,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了。

我在尚未遇到她之时,曾经固执地认为所有的伤春悲秋都是浪漫骗局下不耐烦的感叹,可在拥有她之后,我看到月亮会想到她笑眼里温柔的目光,遇上夜风会想起她发梢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我惊讶地发觉,原来你带着爱去看待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就可以比你能想象到的还要美好。

 

所以那些曾经和我一样有过困惑的朋友,现在我可以笃定着负责任地告诉你:

因为有爱,所以这个世界值得。

 

我们永远不能失去艺术,就像我们永远需要带着爱与美好的眼睛。

 

 

                                        沈思怡’

 

 

 

只要看到你的笑,我就愿意永远相信:世界可爱,未来可期。

 

 


——————————————————— 

思怡有在变好啊,真好啊

 

其实每次评论区夸高产我都觉得受之有愧,写点没用的东西已经成为我逃避高压工作的一种成熟手段,天天都在做一些容错率很低的脑力劳动真的很容易厌世,再有就是这种流水账一样的小甜饼,既不用过分揣摩人物的心理,也不用太考虑逻辑的对应、比喻的贴切程度以及氛围的烘托,它就是个快餐一样的东西,花不了我太多的时间,也当不起过多的赞美(真的没有在凡尔赛,你们好多人就是没有动笔,你们要是真的写写就知道,其实都能写的比我好)

我以前经常为一些作者产出的文笔深度俱佳作品的热度感到可惜,所以一度不太愿意写这样的东西,但是后来我也看开了,如果我写完会觉得心里轻松一点,而你看完会收获几分钟的开心,那也是件挺好的事,何必凡事都要追求完美和意义。

其实我还蛮喜欢看评论的,大家不必‘您’来‘您’去的那么客气,我们都是未曾谋面的同好者,不过是在一个可以跨越距离的平台上各自成全而已。


Alec苏小宝

爱执(八) 不可思怡 * 隐秘而伟大

感谢等待更新的朋友们,欢迎解锁一只______的青禾ξ( ✿>◡❛)


顺便说一下,如果习惯边听边看,bgm可以是《隐秘》片头曲《无字歌》的钢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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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的白日,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沈青禾一大早就出了门,组织上的一部分经费来源都靠着她跑单帮的收入,很多人脉都需要经营打理。这次又是同警局官员的一笔走私生意,处理完公务,沈青禾把货车停在一处不显眼的废旧巷子里,步行前往国泰电影院。


见新搭档,见新搭档。沈青禾自知走不进夏继成的故事,她却也没有自己的故事。十三岁后,她的人生支离破碎,但上流社会的交际享乐与男欢女爱从不会因为战火肆虐...

感谢等待更新的朋友们,欢迎解锁一只______的青禾ξ( ✿>◡❛)


顺便说一下,如果习惯边听边看,bgm可以是《隐秘》片头曲《无字歌》的钢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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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的白日,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沈青禾一大早就出了门,组织上的一部分经费来源都靠着她跑单帮的收入,很多人脉都需要经营打理。这次又是同警局官员的一笔走私生意,处理完公务,沈青禾把货车停在一处不显眼的废旧巷子里,步行前往国泰电影院。

 

见新搭档,见新搭档。沈青禾自知走不进夏继成的故事,她却也没有自己的故事。十三岁后,她的人生支离破碎,但上流社会的交际享乐与男欢女爱从不会因为战火肆虐而缺席。她的步子缓缓,身边却从不缺乏人们的欢声笑语,越是靠近终点,越是觉得自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什么人在夏继成眼里,有资格成为她的搭档,写进她的人生故事呢?

 

沈青禾忽然在路口停下了脚步。那个人和她怀中的那束黄玫瑰,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陆可正站在电影院门口,朝着沈青禾赶路的方向望着。沈青禾几乎是下意识躲开了这个视线,赶紧掉头往回走,一闪身进了一家店铺。

 

几步快走的喘息可以很快平复,心绪就不那么容易了。散落在过去这些时间里的松散凌乱的斑点,开始微微发亮,提示着沈青禾疏漏了什么线索。

 

老董说,白桦很快就会离开,只是还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白桦说,青禾,你的搭档不是我。

老董说,青禾,你要好好保护陆可。

白桦说,不用插手陈组长的事情,你要去见新搭档,这是你新的任务。

 

原来组织上考察的搭档人选一直都是陆可,原来交代自己去保护陆可,也是组织顺水推舟的安排。

 

可是陆可分明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沈青禾还记得陆可刚刚醒来时一脸诧异的叫错她的名字,之后种种反应,都好像是对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就算是组织上从前接触过并且觉得合适的对象,在这种记忆状态下,总应该重新评估一下吧?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合适的时机”吗?再想想陆可,沈青禾忽然觉得后背涌起一丝寒意,她今天来赴约,显然已经见过了夏继成。在自己面前“失忆”,却仍能获得夏继成的信任,被他接纳,还坚持选为搭档的人选。陆可这番背着自己,骗过自己,究竟又怀着怎样的心思?



沈青禾没有赴约,而是来到了鸿丰米店,找到了老董。

 

“我要见夏继成。”

 

老董笑了笑,沈青禾不高兴的时候两颊都气鼓鼓的,却平添了几分可爱。

 

“最近风声紧,白桦忙着策划营救陈组长的事情,你今天不会见到他。”

 

沈青禾的火气被陈组长的名字压下去了几分,可是一码归一码,她仍然很不服气。


“老董,我不接受夏继成给我选的新搭档。他根本对那个人一无所知。”

 

“谁在背后编排我呢?”

 

却是夏继成晃悠悠的,从门口一个闪身进了屋子,嘴里依然叼着那根含了不知多久的牙签,仿佛阅尽人事。

 

“呵,老董刚替你告了假,你就来了。”

 

老董一脸了然的看了夏继成一眼,这个家伙,还是要亲自安慰了青禾才放心,于是主动退到店铺门口收拾东西。

 

“青禾,你误会我了,我是个多有责任感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沈青禾皱了眉,“我不管你之前接触过的陆主编是个怎样的人,是,她是创办了进步刊物,是,她是发表了进步言论。但是这都是那场意外发生之前的事情。陆可她失忆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能让一个身体没康复、完全不记得从前发生过的事情的人,加入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夏继成笑得意味深长,“行啊,青禾,虽然有意见,但也没影响你担心她嘛。”

 

“我担心她?”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间被撞破,这句话非但没有平复青禾声色俱厉的指责,反倒给她更添了几分力道。


“我哪里担心她了?我是在担心组织的安危!你,你和老董,你们怎么能放心把这样一个人放进组织呢?”

 

这架吵的时间不长,战况却十分激烈。眼见一片不自然的红色顺着女孩纤细白皙的天鹅颈爬到了脸颊,夏继成心下了然,青禾来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他顺势抓住她的话,沉下声线,“青禾,那你说说,这些天你们住在一起,你觉得陆可是怎样的人?”


“我……”


夏继成收敛了笑意,沈青禾便也不自觉的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屋里没有外人,夏继成也不再倚着门口,他吐掉牙签,绕过青禾来到桌前,自顾自的倒了杯凉白开。


“嗯,败火!”


将凉水一饮而尽,夏继成又拿起另一只茶杯倒满,青禾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低垂着头,他心里的笑意复又流露在一侧微微扬起的唇角。


“傻站那儿干嘛,说了半天,不口渴吗?”

 

“哦。”


沈青禾神情懵懂的落座,手上接过的搪瓷白杯里盛着清凉的饮水。她舔了舔唇,却没有喝。


陆可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了解她吗?”


沈青禾抬头,迎上夏继成深刻又专注的眼睛。她不得不佩服夏继成对于谈话张弛有度的掌控,那些在街角见过陆可之后在脑子里混乱着冲撞的思绪,像是天上随风东摇西摆的风筝,被地面上的主人找回了拴在骨架上的线,稍一用力,又能迎着强劲的风找回飞翔的姿态。


“她会叫错我的名字,吃颗糖都会哭出来。我有时候挺心疼她的,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没有安全感,让我很想好好照顾她。”


“自然流露的感情最为真挚,这不是挺好的。”


“可有时候又会觉得她很奇怪,明明不记路却还非在雨夜里钻弄堂。对了,她还会很严厉的批评我,说我生活粗糙,不懂得照顾自己,那种理直气壮管教人的样子,好像上辈子是我妈似的,碰到她以后我觉得我自己都变奇怪了。”


夏继成插嘴,“我倒没觉得你奇怪,你是挺不懂得照顾自己的,水都递到你手里了,不知道喝吗?”

 

“你能不能别老借题发挥,说正经事儿呢!”


“好好好,我不发挥,你接着说。”


沈青禾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凉水沁人心脾,她的理智也愈发清晰。


“但是今天,我觉得她很复杂。在我面前,她是失忆的样子,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她又有本事见到你,而且说服了你。先不说别的,单凭能说服你这一点,这个陆可就不是一般人。”

 

夏继成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看着青禾。如果陆可有机会听到沈青禾对她的这番认可,应该会很高兴吧?


“以前,如果你告诉我选她来做我的搭档,我会觉得她能力不足。在我看来,她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这种人怎么会适合加入我们,去保护更多人?现在,我觉得她深不可测,相处这么久,却是真真假假。我觉得我根本就不了解她,我觉得你也不够了解她。做我们这一行的,和搭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沈青禾停下来,看向夏继成,摇了摇头,“我和陆可之间,至少现在,没有信任。”

 

现在没有信任,不代表以后不能够建立信任。夏继成想,或许连青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考虑搭档这件事上,谨慎之余,她已经给自己也给陆可留了余地。


 “青禾,我给你时间,也给陆可时间。”


“你到现在还认为陆可是合适的搭档人选?”沈青禾显然消化不掉夏继成这份一如既往的笃定,“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心里话,怎么好像,你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呀?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相信她?”


夏继成温和的笑了,“那你愿意相信,你的老搭档,白桦的判断吗?”

 

沈青禾没好气的说道,“老搭档,我真是第一次觉得,你是瞎了眼。”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走着走着,沈青禾就来到了陆可供职的杂志社楼下。《新生活》的一幅大号海报贴在立式透明的窗子里,这个杂志的名字让她很自然的想起多年前国民政府发起的那场同名运动。顶着响应政府的旗号,却做着进步的事情,敢冒风险、具有这般精神的人,确实让人心生敬佩。

 

一边是夏继成不辨缘由的肯定让她确信陆可没有失忆,一边是陆可慌乱无措的样子尤为真实。沈青禾在街上徘徊了很久,思绪在自己的眼见与合情的推理间反复摇摆。她朝着《新生活》三个鲜红的大字伸出手指,指腹却只能落在这面透明的玻璃窗。沈青禾收回手,这感觉,就像眼前的陆可,同居同住日久,轮廓依旧朦胧。

 

回到宁波路时已是晚上,大门没有挂锁,沈青禾推门进来,陆可做了西红柿炒蛋等着她回来。


香喷喷的味道勾起了沈青禾的食欲,她憋闷了一下午,肚子咕咕直叫,有点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可是,经历了下午的事情,看着陆可和往常一样笑意盈盈,沈青禾只觉得整个人更加割裂。


她不想怀疑陆可。

 

“陆主编,你真的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了吗?”


陆可放下筷子,随手整理了一下挡着眼睛的头发。沈青禾应该已经知道了。

 

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从前的记忆,丝丝分明刻在心底,却恍若隔世;当下的人生,自己又确是中途闯入,对未来一知半解。


可面对沈青禾,陆可也不想隐瞒。

 

“有些确实记不清了,有些却清清楚楚的刻在脑子里。”


沈青禾追问,“那你到底还记得什么?”


陆可解开身上的围裙坐在高脚凳,看向沈青禾,神色虔诚,“你曾经告诉我,既来之则安之。我记得的,是让我心安的方式。”


听到这句话,沈青禾心底被戳得直疼。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唯独记得自己的使命,所以才坚定的和白桦见面吗?

是这份关于使命的坚定,让白桦相信,纵使是失忆的陆可也依然值得信任吗?

那么自己还要怪她的“隐瞒”和“欺骗”吗?在互不知情的前提下,她当然不能告知自己这层隐秘身份。

如果不是任性没有和陆可见面,或许现在这个晚上,两个人已经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些事情了。沈青禾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而且错的离谱。这一刻陆可的形象瞬间伟岸,她自己却无地自容。先前怀疑陆可对她的欺骗,让沈青禾再也无法直面陆可的一番好意与一片赤诚。


“陆主编,明天我送你回家吧。”


陆可仍然沉浸在那一片令她心安的思绪中,她没有说谎,往复于两个时空之中,唯一记得的、唯一不变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沈青禾的存在就是唯一能让她心安的方式。陆可不解,已是一片肺腑诉衷情,为何会换来这样一个答案?


于是沈青禾听到了一句激烈的反问。


“为什么?”


“之前住在一起是为了方便照顾你,现在你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我想,我们也是时候分开了。”


沈青禾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直视陆可。这种在陆可眼中带着逃避意味的神态让她愈发不安。这件事的确不容易解开,本想着最坏也就是和沈青禾大吵一架,谁曾想现在架都没有吵,才不过说上两句话,她就要把自己从身边推出去。


“沈青禾,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难道这些天在一起的日子,你不开心吗?”


沈青禾低下头,“对不起陆主编。今天发生了些事情,我想一个人安静几天。”


沈青禾的拒绝让陆可想起了相似的场景,曾经因为沟通不畅而和沈思怡产生误会,导致了两人的分离。当这种无力感再度席卷而来,陆可挣扎着,不想覆辙在她与沈青禾之间重演。


她几乎声嘶力竭的恳求,“沈青禾,别这样,别不回答,别选择一个人。到底碰到了什么事,你能和我谈谈吗?如果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陆主编,你也别这样。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你越是这样关心我,我就越难受。”


这话很耳熟,陆可想起,她对沈思怡无处不在的控制欲提出过相似的反抗:“沈思怡,别这样,你越是想要靠近我,我越想把你推开。”


这种时候回想起这个场景,陆可心底一片苍凉。好像忽然懂得了沈思怡落寞的眼神,她的委屈和她的小心翼翼,她说,“那我还不能对你好吗?”

 

对不起啊沈思怡,今时今刻,亲身体会,我才理解了你的感受。想要靠近却被迫远离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啊。


但面对沈青禾的为难,陆可和沈思怡一样,除了心甘情愿的接受,没有第二种选择。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开口,“我答应你。明天一早,我就搬回去。”  

 

分明是自己亲口做出的承诺,却是那么遥远,那么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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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开头的划线,大家怎么看?

作者先抛砖,这是一只翻滚着别扭的青禾。

修修补补的这一小节,希望没有辜负大家的等待,依然期待评论,感谢阅读。



PSs

【金桐玉女】年年

rps 慎入

有点长 1w3 不是嫂子文学(? 

全文都没有在谈恋爱 慎入


芙蓉//


人缘不错,也从来不缺朋友,但李一桐忘不了,初中和高中第一年的生日回忆都是空白,所以她不太喜欢自己的生日,九月六号,这个日期距离开学太近了。李一桐一直很怀疑,难道真有人能只用一周时间,就在新学校里找到一起过生日的朋友?


直到那天晚上看见跟一群人勾肩搭背走着的金晨同学。还真有这种人。


那是2007年初秋。


那一年日系的连锁便利店才进入内地不久,北舞校园里还没有罗森和711的存在。...


rps 慎入

有点长 1w3 不是嫂子文学(? 

全文都没有在谈恋爱 慎入

 

 

芙蓉//


人缘不错,也从来不缺朋友,但李一桐忘不了,初中和高中第一年的生日回忆都是空白,所以她不太喜欢自己的生日,九月六号,这个日期距离开学太近了。李一桐一直很怀疑,难道真有人能只用一周时间,就在新学校里找到一起过生日的朋友?

 

直到那天晚上看见跟一群人勾肩搭背走着的金晨同学。还真有这种人。

 

那是2007年初秋。

 

那一年日系的连锁便利店才进入内地不久,北舞校园里还没有罗森和711的存在。

 

一号教学楼外不远处有一家小卖部,是对老夫妻开的。夏天有海蓝色的冰柜,里面装满满的冷饮和冰棍儿,到冬天就换了,换成两大口电饭锅,热水咕嘟咕嘟地烫着袋装的牛奶和豆浆。大学生们下了课或者练完功,都跑到这里买上一堆吃的喝的,除了没有唐扬鸡块和关东煮,幸福指数跟现在的便利店差不了多少。

 

九月初,北京的晚风带了些凉意,已经颇有秋天的味道。小卖部还没撤掉冰柜,李一桐就从里面拿了玻璃瓶的橘子汽水,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夏秋之际的人好像都情愿沉浸在逝去的夏日,非要到了某次大降温才慢吞吞地翻出厚衣服来穿,李一桐也是,就像只要手里还抓着冰汽水,人也就能一直都停留在最无忧无虑的高三暑假。

 

明天就是十七岁生日了。李一桐在想,等回了寝室,到底要不要把生日的事儿告诉自己的新室友。大家相处时间不长,光是把每个人的名字、家乡和偶像一一对上号就用了好几天。不过大家确实在互相了解中慢慢熟络起来,她猜那几个开朗的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热情地帮自己庆祝一番,吵吵闹闹的寝室,她想着那样也还不错。

 

前方有一群人晃晃悠悠说着什么往这边走,一句生日快乐打断李一桐的思绪。她望过去,是几个学生在道别,看样子明显是喝了酒,估计是刚玩完回来。一个女孩子挥着手送走最后一个人,自己朝着小卖部这边来。

 

等她走到了灯底下,李一桐认出来是金晨,就喊了她的名字。

金晨吓了一跳,说实话,李一桐叫完名字也把自己吓一跳,因为她们并不认识。

 

新来的也买了冰汽水,也是橘子味,她在李一桐旁边坐下来。背上的书包一看就是空的,被她脱下来扔在一边,软塌塌地倒下去。李一桐向金晨“交代”了,自己是在新生逛校园的那天认识的她。

 

新生逛校园是北舞的保留节目。新生在开学第一天会跟着学姐绕校园一周,美其名曰,新生逛校园。其实像溜猴儿。因为仪式感十足,这个活动就一直传承下来。就是那天在女生寝室楼底下集合排队的时候,李一桐认识了金晨。

 

她对金晨的第一印象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脖子长,一个是吵。

 

金晨长得高,又白得发光,那天只是穿了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仍旧在一群新生里显得出挑,几个人打打闹闹地从宿舍楼里跑出来,李一桐一眼就看到了她。女孩子们在楼前头排起松散的队伍,学姐扯着嗓子整顿纪律,金晨就在队里跟着一唱一和,任谁都很难忽视她。

 

“我叫李雪,表教01。” 07年,李一桐还是李雪。

“李雪你好。哈哈哈哈!”金晨还是很吵。

 

李一桐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们刚才是在祝你生日快乐?”

“嗯,我生日。”金晨点点头。

 

李一桐很惊讶,她急着问金晨是哪一年的,“你是89年的吗?”

“我是90的。”她汽水喝得很快,一口气已经见了底,吸管发出嗤嗤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我们俩竟然只差一天。”金晨也转过头去,“真的啊?昨天?还是明天?”

 

“明天。你也喝太快了,这么冰。”她看着金晨把空了的玻璃瓶倒过来晃晃。

“这也太巧了。” 金晨抬起手腕看表,她拿着空瓶子站起来,转身钻回了小卖部里。

 

等再回来的时候拎了个塑料袋。

槽子糕和彩迪卷。

 

李一桐大概猜出来她要干什么了,“干嘛?过生日啊?你不是刚跟一帮人一起过了。”

“啊,那些人啊,又不熟,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一个星期。”金晨坐了回去,双手把彩迪卷的包装盒撕开,“还没咱们俩有缘分呢,咱俩一起过呗。”

 

李一桐不置可否。她捧一个槽子糕在手心里,等着金晨“插蜡烛”。

 

槽子糕是老北京的经典糕点,但金晨不喜欢吃。她瞥一眼李一桐手里的蛋糕,笑着问:“你是哪里人?喜欢吃这玩意儿吗?”

“我是山东人。”李一桐觉得这就普通蛋糕,不饿绝对不会吃,饿了的时候吃,还凑合。

 

“我也是!”金晨高兴得不行,“我还以为你是南方人。”她拿出来一根以后才发现,因为太脆很难塞进蛋糕里。金晨就伸手托在李一桐的手下,一起借力。李一桐的手被金晨的掌心包裹着,她看着金晨的脑袋凑得很近,正认真地摆弄蛋糕,头发蹭在自己胳膊上。

 

“我是济南的,你呢?”

金晨又嗖地把脑袋抬起来,脸上写着不可置信,“我也是济南人。”

 

少年人总是对这种桥段格外激动。

两人笑开了,金晨非要再加一根彩迪卷,以示有缘千里来相会,李一桐笑得前仰后合,她嫌插两根“蜡烛”太丑,绝不同意。

 

两个人像是玩过家家的小孩儿,默契地从口袋里掏出“空气打火机”,假装点燃了“蜡烛”。没有火光,只有两双对望的眼睛。十七岁的眼睛里有光,亮得像星星。

 

她们闭上眼睛许愿,又睁开眼看见彼此,她们吹灭“蜡烛”。

 

两个人聊起很多小时候的事儿,在泉城广场放风筝,在英雄山下疯跑,在大观园附近的巷子里买糖葫芦,在大明湖边上看荷花,两人都坚信不疑的是,她们一定曾在某一天擦肩。后来又聊中学的事儿,金晨说她刚到上海的时候完全受不了南方的天气,李一桐讲她觉得深圳小姑娘每顿的饭量都只有山东人的一半,从小学到中学,一路说到现在,两个人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皱眉头,一直到老夫妻把小卖部的卷帘门关上,背后响起哗啦一声,她俩回头才发现,已经好晚了。头顶的天晴朗空旷,人只要坐在这样的天空底下,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星星,可能是因为星空总与命运这种玄妙的词并列,而恰好人的一生也从始至终都在与这些词语对抗。

 

“如果这时候能有音乐听就好了。”真正能看见的星星不多,李一桐仰着脖子累了就垂下头来。

“音乐?”金晨准确地捕捉到李一桐小声讲的话。

 

像哆啦A梦拉开自己的口袋,金晨把自己的书包拽回来,拉开书包的拉链,她掏出来一个MP3,四四方方,和橘子汽水一个颜色,金晨一边等它开机,一边问李一桐,“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就有什么呀?”上来就允许自由点歌,口气倒是不小,李一桐转头看金晨。

金晨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一定,内存太小,下了新歌就得删掉好多旧的。”

 

“放你新下的歌吧。”回答完,李一桐又抬头去看星星了。

金晨就挑了一首自己最近很喜欢的歌,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

 

播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人又笑起来,“天上亿万颗星星,我却只看见你。”

 

“歌词好巧哦。”

“是啊,咱俩要不要总是这么巧。”

 

李一桐并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她想问金晨,又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对流行事物一窍不通。她不愿意在一个“有趣”的人面前显得“无聊”。当然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夜色很美,星星也很漂亮,连风吹过来的力度都好像恰到好处。在人生的第十八年开头,李一桐好像终于理解了书里讲的那种,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坐着的美好。因为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时刻,就算是自己是主人公,也不忍心打断。她也是长大以后才慢慢理解,就是因为这样的时刻过于惬意美好,所以难得、珍贵。不管过去多少年,又走了多远的路,只要想起那个夜晚,心情都是同样。

 

后来李一桐在微机房里上网查到了那首歌的名字,也把它下载到自己的MP3里。

 

再后来呢?

金晨身边的人都知道了隔壁班的李雪也是一个济南姑娘,生日和金晨只差一天。李一桐也是,一提到家乡或者隔壁班的什么事情,朋友们都知道提前抢她的词,说出金晨的名字。

 

但是小课不在一起上,李一桐所在的表教班课表里又加了一些师范生才学的课,每天都在各个教室之间赶场子。

两个人很少有机会再碰面。九月五号和六号倒是成了她俩的固定联络日,基本上是人人网里飞一条讯息,QQ空间里再送一个粉色大蛋糕。

 

故事好像就合情合理地停在了这里。

 

人不会因为另一个人与自己生日相近或是家乡相同,就与她成为密友,人只会永不停歇地,按照命运设定的剧本向未来奔去。

 

08年大二,金晨被选中参加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表演,她投入长达几个月的筹备和上百遍的彩排联排。09年大三,她借《花儿》在第九届桃李杯得奖,上了全校最高的红榜。10年,那是她们在北舞的最后一年,金晨开始在校外参加各种杂志和节目的拍摄,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最后的大学时光,辅导员经常招呼着整个级部的人去阶梯教室,开些没有用的会。也就是到了这种时候,表教和民舞的同学才久违地聚在一起。讲台上讲废话的人没到,底下坐两边的人就聊起来。李一桐班里的人酸溜溜地自嘲:“你们班都是要当舞蹈家的,我们呢,就只能去当个小学舞蹈老师了”,隔着过道的民舞班就插科打诨地回:“您抬举了,我们班也就出个金晨儿,但是你看,人家连开会都不来,忙得很。”

 

李一桐坐得离过道远,她转头看一眼那几个讲话的男生,又回过头来。阶梯教室的天花板上只有几个老旧的吊扇,不凉快还嗡嗡响,人的声音在那种闷热里都好像被传得变了调儿。她下意识地想拿手边的白纸当扇子,马上要折那一下的时候又停了手。

 

那是还没交上去盖章的毕业生推荐表。

 

迟到的辅导员这才风风火火走进来,伸手就去掰电风扇的旋钮。咔的一声像是按了消音键,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李一桐又把那张纸平整地铺回桌子上。



垂柳//


毕业前,金晨是知道李一桐要回济南的。当时她们正坐在整个级部的聚会上,加上大学几年也没怎么深交,寒暄不免显得有些客套。不过就算是在客套里,李一桐也听出了金晨对于她要回去而不留在北京的惋惜。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在毕业前就一只脚踏进娱乐圈,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北京的未来光景,当然这些话李一桐都没说。她们没有熟到要说这些。她们只需要象征性地举杯,祝愿对方一切顺利。

 

李一桐和金晨曾经都以为,能在大学遇到和自己生日只差一天的同学已经是巧合中的巧合。但她们可能又忘了,两个人还来自同一个城市。济南,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2014年的冬天,重逢意外又尴尬。

 

“晨晨谈男朋友了吗?”

 

过年走亲戚,本来就跟被提审的犯人差不了多少,金晨从早上出门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求当好一桩有问必答、保持微笑的木头。金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舒服一点儿,可是现在左边坐着李一桐,右边坐着哥哥,她感觉自己不止是像犯人了,更像个僵尸被封印在沙发上。

 

“没有,大姨,你别问啦。”她笑着跟大姨打马虎眼。

爸爸出来解围,“你看看她傻的,成天就知道傻乐,谁能喜欢她啊。”

金晨一时不知道爸爸到底是在解围,还是在骂她。

 

 “才不是,我看啊,追晨晨的男孩子从北舞排到这儿都不一定够,就是我们看不上对吧。”大姨从小就喜欢金晨,现在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金晨陪着笑,一回头,看到李一桐也在看着自己,她也笑了,只是抿着嘴唇淡淡地笑。李一桐在撞上视线的那一瞬又低下头去,金晨轻轻咬了下嘴唇,往前倾了身子去拿茶几上的茶碗。也因为这两个人,大家的话题总是又绕回北舞,关于吃的住的,北京的事儿,跳舞的事儿。

 

开饭之前,大姨催着他们几个人去洗手。金晨和李一桐进了窄小的卫生间。

 

金晨反手把门带上,压着声音说,“你和我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她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补了一句,“他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

 

李一桐看她怪尴尬的,又莫名觉得挺好笑,“没多久,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聊到这儿,这谁能想到啊,我也是刚知道。”

 

水龙头一直没关,两个人轮流冲干净了手上的泡沫,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要是被屋里的人看到,怕是会当她们俩是亲密了四年的好闺蜜。李一桐从置物架上拿纸,先递了一张给金晨,然后又擦自己的手,把纸团扔进纸篓。

 

金晨就这么倚在洗手台边上看着她这一套熟练的动作,没来由地生气。卫生间里用的是那种老式的固体芳香剂,金晨不知道是什么花香,但一猜就是大姨挑的,不好闻,特别中老年风。她理了理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可能是从小就愿意跟哥哥鬼混,但这几年根本没时间聚在一起,现在看着李一桐倒像是成了他家里的人,所以才生气?

 

李一桐看金晨还傻站着,在她眼前摆摆手,“干嘛呢你,走啦。”

金晨才发觉手里的纸都快要被黏糊在手心里,赶紧搓一搓扔掉。“没,我就是,就是想说咱俩也太巧了吧?” 

 

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家里热闹的气氛又涌上来,哥哥有一米八多的个子,看着她俩开门出来也凑过来挡道儿,金晨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李一桐的回答,“你现在才知道啊,那不是七年前就知道了。”

 

吃过晚餐后,爸爸开车载一家人回去,金晨和妈妈坐在后排,“金晨儿,你姐没来太可惜了,该让她也见见!”。

 

金晨正走神,她百无聊赖地敷衍着爸爸:“啊,见什么。”

 

“见你哥这个女朋友啊!你还别说,你哥真挺会找的,你看人家,又漂亮又温柔。”爸爸越说越满意,好像已经是自己家的人,“一看就是个适合过日子的好孩子。”

 

正撞上枪口,金晨那没来由的气还没消,“那你怎么不说他比人家大了整整五岁呢,凭什么跟他过日子?”

 

爸爸也是一阵莫名其妙,“你这孩子,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

 

这时候妈妈就显得善解人意,她拉过金晨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拍她的手背,“我们晨晨和人家姑娘是老同学,所以肯定要说娘家人的话,是不是?不过这俩人要是真成了,你这同学可就变嫂子了。”金晨把手从妈妈那儿抽出来,她把卫衣的帽子掀起来,身体顺着皮质的座椅靠背又滑下去一截。

 

自从今天见到李一桐的第一眼起,她就总是走神,总是想起毕业前的那次聚会,想起那时的对话,或者说,是那时候的两个人。金晨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觉得,离开北京回济南,是一种蔑视梦想,屈服现实的行为。当然那时候这么想的人不止是她,甚至包括所有选了回家乡的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好像大家簇拥着站在同一个十字路口,只有留在北京的人才是选了那条困难的,勇敢的路,而回了家的人就是选了那条容易的,懦弱的路。到现在,毕业已经三年了。即使在学校得到的那些荣誉也是实打实的,但出了学校,离开那层最纯净的保护,一切总归还是不一样。很多事情都没有金晨二十岁时想得那么简单。她这些年拍了些电视剧,不温不火。谍战片,悬疑片,爱情片,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接。当初的同窗,有些还在舞蹈领域深造,有些也跟她的境况差不多。但是总而言之,大家都没有当时那么执着了。一些人再次回到那个路口,重新做了选择,也有一些人还在坚持。

 

金晨还挺想跟李一桐聊聊这三年的故事,但是她又怕已经没有机会。今天听大姨说,李一桐不打算在公司做艺术总监了,考了教师资格,准备当舞蹈老师,大家都挺满意的。大家是指的谁,又是对什么满意,这些都不重要,这是她喜欢的吗?金晨在二十四岁这年,不合时宜地想起她十七岁时说过的话。

 

她说以后一定要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那晚金晨很少见地做了长梦。

 

梦里有北舞的大礼堂,有聚光灯,有笑声,也有泪水。金晨披着被子坐起来,她想待在床头发一会儿呆。可妈妈很快就闯进来,喊她出去接表哥的电话。她一听到哥哥的名字,脑海里先浮现出的却是李一桐,嘟囔着这梦境怎么还没完没了地能续上,打着哈欠往床边挪,甩着脚找到了毛绒拖鞋。

 

接起电话收到的是邀约,“后天金象山滑雪,去不去?”

金晨没睡醒的脑子还一团混沌。

 

表哥又补充了一句,“李雪去,还有另一个朋友,然后你想带朋友也行,咱看看一共几个人。”金晨掰手指头算了算后天是初七,整个人总算清醒点,她打断哥哥,“哥,我不去了,我那天下午就得走了,后头北京还有事。”

 

哥哥只好祝她一路顺风,两人就要扣电话了,金晨又喊住他,“那个,今天,你和李雪在一块儿吗?” “没,她在自己家呢。”

金晨像是生怕哥哥以为自己想安排三个人一起出游,抢着解释,“哦,没事,我就是想找她问点事来着。”

 

金晨洗漱以后,坐在餐桌前潦草地吃了两个煎饺子。毕竟把剩的饺子当早饭,从大年初一到初四已经连着吃了四天,妈妈都已经不好意思数落孩子,只好又问她要不要再吃个藕盒,金晨连连摆手,抱着手机回了屋。

 

连金晨自己也不敢相信,作为一个在朋友圈内公认全世界最被动的人,是怎么把李一桐约了出来。她说自己遇到了喜欢的男孩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办。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男孩子,但其实是他在追金晨,金晨每天对人家爱答不理。李一桐只在电话里问了几句细节,就发现金晨根本没能把这个拙劣的借口圆回来,直到两个人已经坐在了恒隆广场的咖啡店里,李一桐还在打趣她。

 

金晨撇撇嘴,把视线从咖啡杯移向李一桐的笑脸,她实话实说:“我觉得,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过年,到后年,说不定你就成我嫂子了,我再找你玩儿就太尴尬了。”

 

这下轮到李一桐语塞。她想说后者实现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社交软件的变换而失联的人不在少数,短短几年里人人网成了历史,QQ头像成了永久的灰色,金晨和李一桐到现在才加上对方的微信。往朋友圈里发了一张两人的合照,照片里还是龇牙咧嘴,没有正形,和七年前的那俩小孩没什么分别,还炸出来不少老同学评论。咖啡店里很暖和,香气绕着每一张椅子,但怎么坐都不太自在,李一桐觉得这里还是不太适合她俩。

 

于是她们又把羽绒服穿上,一起回到寒冷但开阔的空气里去。

 

好像并不用规划路线,也不用制定目的,沿着芙蓉街的石板路,一直向北走,只要肩膀碰上肩膀,她们就能默契地牵起手躲避行人,默契地隐去分别后的全部生活细节,默契地全神贯注于左右的美食和彼此的眼睛,她们假装自己今天仍然是无忧无虑的十七岁。假装也好,逃避也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穿过整个文庙,走到了曲水亭街。没有小吃店了,也没有杂货铺了,只剩安安静静的流水。没有拥挤的人群需要两个人黏成一个人来避,她们就借着扔掉糖葫芦竹签的时候把刚刚牵着的手松开了。

 

李一桐问金晨是不是很久没来过这里了,金晨点点头,“我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

她说:“曲水亭街要被列为重点开发项目了,你好好欣赏吧,下次再来,可能就要大变样了。”抬手指向岸边的那一排民房,“这些估计都要变成各种店铺了。其实,我本来,是想来这里开个茶馆的。”

 

“茶馆?”金晨吸吸鼻子,往大明湖的方向望,似乎能看到门匾,真的是很久没来了。

 

“对,我想开一个民族舞主题的。”

“挺好的,这里环境好,特别是如果政府再开发,那。”

 

“不是,我的意思是原来想开,但我不打算做舞蹈这行了。”李一桐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啊,也不是茶馆这行。” 后宰门教堂里突然响起的钟声传遍整条曲水亭街,偷来的时光结束了。

 

好像就连从哪一刻开始不能再假装,不准再逃避,从哪一刻开始必须直白地摊开真相,把幼稚的对谈拐回属于二十四岁的话题,两人也有默契。

 

过去的三年里,李一桐无数次地想实现自己说过的话,但也一直侥幸于自己还年轻的事实。但现在不一样了,二十四岁的这一年,她高频率地听到稳定这两个字,在被这两个字裹挟的日子里穿梭,她渐渐开始迈不动步子。她再次辞职了,那一刻,李一桐惊觉,这可能已经是命运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李一桐静静地听着对面的人一股脑儿地倒在剧组的苦水,可她还是向往。“因为做什么都很辛苦,所以只要你是快乐的就好。”李一桐不知道这句话是为金晨说的,还是为自己说的。

 

金晨也意识到,或许毕业时的那个十字路口,并不是所有人共有的,而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哪条路是容易的。可是在浮浮沉沉之中,竟还有人一直都没有变,这让金晨觉得惊喜万分。刚毕业的这几年,时间像是开了加速器,一年仿佛是过去的十年,身边的人出现又离开,离开又折返,李一桐也是其中一员,可今天她又透过那双熟悉的笑起来的眼睛,在四周莫测的变幻中,找到了一点点接近于永恒的东西。

 

分别是在百花洲的西首,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一去无还,从不留恋,却又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忽然流转,也是深夜,也是月明星稀,北京的天换成济南的天,仍旧是这样的两双眼睛。金晨笃定地为对面的人加油,“不管是做什么,你都能做好。”她笑眯眯地看着李一桐,李一桐觉得金晨从来没有变,和当年一模一样,那么她便希望自己也是,希望那光永远不灭。

 

那时候金晨还不知道,就在第二年,她在《无心法师》播出后人气暴涨,当下担心的很多问题到时都迎刃而解。李一桐也绝不会料到,不出两年的时间,她就顺利进入剧组拍戏,而且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女一号。不过到底是命运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命运。在人与人之间,即使是最微小的力量,也能制造出某种蝴蝶效应,足以搅乱时间的海。

 

那天是大年初五,济南护城河畔的旧墙还被积雪覆着,无人注意的地方,有新芽已经悄悄攀上柳梢。



佛山//


2017年夏天,李一桐在剧组补拍戏份,不多时日就能结束,于是爸妈问她要不要回济南休息几天。她开始有点不情愿,只想自己玩几天,准确地说,最后李一桐是被前男友的电话叫回来的。

 

夏天是济南的雨季。

夏天的雨,不像春秋的雨那样下得持久,大多都只是阵雨,但雨势却是倾盆得大,李一桐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玻璃被雨冲刷得一片模糊。师傅开得很慢,全部车流都在缓缓地挪。

 

成长当然是件好事,但成长的过程不是。很痛。

 

像是淋一场暴雨,像被关在阴暗的房间里独自生一场重病。

 

金晨的左胸口很痛,连带着整个左臂都一阵阵地发麻。她用右手残存的力气拿起手机来,本来以为又是父母或姐姐,正准备一气呵成地拒绝接听,再用微信回复他们不用担心的消息。

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李一桐。

 

两年前分别时,金晨说过,希望李一桐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自己。但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任何要帮忙的事,她们仍然在互送节日祝福和生日快乐。金晨曾经很盼望这个电话,现在却又完全不敢接。她的视线扫过凌乱的床单,一团糟的桌面和堆成小山的脏衣服。

 

电话已经挂断了。金晨缓慢地拉开极厚的遮光窗帘,才知道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她怀疑自己的听力也在一点点退化。

 

李一桐到楼下了。金晨找来自己待着的房子是酒店式公寓,大堂有工作人员,也有沙发,李一桐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打开对话框,手指又停下,说什么呢,说是家里人太担心所以想让我来看看你。可是你已经难过到连家里人都不见,你又能怎样告诉我,告诉我该怎样帮你。

 

李一桐想起大学的时候,金晨站在礼堂的舞台中央,穿着红裙起舞,下面有热烈的掌声,来自老师和同学,也来自李一桐自己。金晨好像生来就是焦点。而那时候自己正在为了未来迷茫而无措,于是她清楚地意识到,人和人之间,因为一种成就与失落的不同步,前路已经参差交错。她大概能猜到楼上的人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因为自己也曾有这样的时光,所以再清楚不过。她的心里竟然萌生出一种奇特的感受,我们现在一样失落了,反倒回去了最初的最初,我们终于再次同步了。

 

李一桐切出聊天界面,打开音乐软件,现在终于不用再担心手里这东西有没有内存了,她搜出来那首歌,发给金晨。过了大约三分钟,李一桐又试探性地重拨了电话。金晨秒接了。

 

电话这边的人却突然哽住,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还好吗?”

 

金晨说:“好想回去啊。就坐一会儿也可以。” 她的声音很冷静,显得好像病了的人是李一桐。这句话说的像是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李一桐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用力地攥起来,眼眶在一瞬间就被温热的液体占领。她越是想忍住泪水,泪水越是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她恍然,距离上次一起听这首歌,过去了整整十年。

 

金晨听不到回应,“你哭了?唉,我不是想让你也哭的。”

 

不是的,李一桐不知道如何解释。痛苦和困境并不会让人流泪,只有美好才会。在过去几年里,她不断地辗转剧组,一开始根本不会演戏,只能笨拙地将自己沉浸在角色里一点点摸索,她无数次被导演训斥,被网友谩骂,被他人污蔑,但她都没有哭,只是咬牙坚持。人费劲心力为自己浇筑一道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最终却被柔软的东西击垮。

 

在上升的电梯里,李一桐感受到腿上有大大小小的蚊子包在隐隐作痛,上个古装剧组在深山老林里搭棚,那里的蚊虫狠毒,所以肿起的脓包很痒,甚至到了痛的程度。金晨在听筒里问她要进房间吗,李一桐拒绝了。她不是不想,是不敢。她驳斥五分钟前的自己。她不想要那什么该死的失落的同步了。她想金晨永远站在舞台中央,永远穿着红裙起舞,永远都是焦点。她本就该是那样,她就该一直那样昂着头,走在自己的前面,即使留下的是背影,但她只要知道那是金晨,只要她很好,一切就很好。

 

金晨再次感受到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前的眩晕加重。她最爱的就是舞蹈,即使是做演员之后也未曾改变,而舞蹈是一种高级别的身体掌控,可笑的是,她现在却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她失控了,于是她前所未有地厌恶自己,她跪在床头翻找这时候应该吃的药盒,把一堆无序的杂物折腾得更乱。李一桐还在电梯厅驻足不前,电话没有挂断,她还握着手机,她听着对面的杂音。

 

又想起十七岁的时候,那天是迎新晚会刚结束,她在后台正好碰到金晨,就一起整理东西。聊天的时候李一桐抱怨起刚才彩排,宣传部准备的道具把她的胳膊划了个口子,真是倒大霉。金晨就是宣传部的,她抓过李一桐的胳膊查看,扬言要去找部长给李一桐报仇,李一桐笑着抓了把银色亮片撒她脸上,“你会被炒鱿鱼的。”补光的大灯还亮着,金晨一点儿也不嫌地板脏,四仰八叉地躺下去,“我会一直保护身边的人。”她身旁的那些银色亮晶晶的。李一桐想着要是那时候的小灵通也能拍照就好了,那个画面一定很漂亮。现在呢,让人痛苦的,是资本,是人心,是虚无缥缈的梦想两个字,抓不住摸不着,就算她想替金晨去打一拳出气,也只能打在空气里,打在自己的心上。她们之间隔着一整个走廊,寂静许久后,声控灯暗下去,李一桐倚靠着墙蹲下,“放过自己,没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金晨。”

 

第二天李一桐就要赶回剧组,去机场的路上,出租车经过了千佛山。司机师傅看她带着行李箱,以为是游客,等红灯的时候就搭话问她在济南玩得怎么样,李一桐也没反驳。她抬眼看了看千佛山的轮廓,说:“阴雨天的时候还是不要来看大佛头,太压抑了。”

 

2017年的夏天,她们没有见到彼此。

 

生活太忙了,李一桐不知道后来的很多事。金晨有一阵子对工作消息的恐惧达到了顶峰,虽然金晨从来没有找过她闲聊,却把和她的对话框置顶在微信的最上方。因为只有这样,加上爸妈、姐姐还有家庭群,置顶就密密麻麻占据了一整个页面。就算再怎样不愿接受的消息来了,也只有令她感到安全的人率先进入视线,金晨是靠着这样才有勇气用手指向上滑动屏幕。李一桐也不知道,金晨的病情在药物控制下好转起来,她就开始用李一桐教的方法,打开计时器,设定四十分钟,在四十分钟里做完五件事,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洗澡、涂身体乳、把湿衣服捞进烘干机、点一份外卖,一件一件地做,脑子里只想着下一件事是什么。金晨特别喜欢这个方法,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找回控制身体的能力。

 

一直到很久以后,好多采访都问过同样一个问题,你认为最好的感情是什么样子?金晨每次的回答也差不多,她说是有人会安静地在身后陪伴你。其实还有句话她觉得矫情就没有说,就是有人愿意陪你站起来,也愿意陪你蹲下去,她知道,不止那一天,李一桐在她的“身后”待了好久好久。

 

那个新年,金晨把感谢的话含混在祝福里一起发送,李一桐正在剧组和爸妈过年,爸爸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她正巧看到金晨出现在屏幕上。李一桐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妈妈端来饺子的时候看她在傻笑,问她笑什么呢,她就自言自语地说:“比我想象得还要快,还要厉害。”

 

如果命运注定要把我们带往风浪里,那就交出全部的汗水和泪水,借它们在晦涩的时光里开辟出崭新的路。



明湖//


沈思怡说:“跌倒又爬起,山岭静悄悄。”陆可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失败了,就要自己爬起来,因为群山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你。”距离开机只有半个月,陆可的演员出了问题。导演跟金晨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定下来新人,这次折腾得不容易,如果成了,晚上大家一起见个面吃饭。都快中午了,导演还没来消息,金晨坐在酒店里读剧本,她反复地读这一段。

 

微信终于响了。金晨到现在也不喜欢听语音,特别是工作上的,结果导演这就给她发来一条,她下意识地点击了转文字,“陆可定啦,李一桐。”

 

金晨把剧本扔到一边去了。她仰着头躺倒在床上。

 

现在再回想自己的大学时光,用“恍如隔世”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过了今年,她就三十岁了,真不敢相信。过了会儿她回导演电话,“你真的很会找人。”

 

导演也笑了,“你俩老同学是吧,那省得我介绍了。但是说实话,能不能演好陆可,是个不小的挑战,我觉得陆可要比你那沈思怡难演。”

“没合作过,我也不知道她的风格。”金晨很坦诚,导演刚要以为她今天正经起来,紧接着就听见,“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头发跟你保证,她能演好陆可。”

 

助理带着刚到的外卖来敲门,金晨等不及地喊着要吃饭,拆餐盒的时候高兴到嘴里哼起歌来。也摸不清这祖宗为什么这么高兴,助理问她下午是不是需要做造型,毕竟晚上要和李一桐见面。她吃得正香,嘴里含糊着回答:“不用。”

 

助理看着金晨睡衣帽子上耷拉下来的两个耳朵发愁,努力找了一个很准确的措辞,“沈思怡,你好歹也是第一次见你的‘女主角’,咱是不是得捯饬捯饬。”

 

金晨这下乐了,只好答应做造型。其实金晨就是觉得,做不做都行,做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反正她见过她十七岁还不会化妆的时候,也见过她表演前抹了浓得像鬼的舞台妆,见过她在聚光灯下穿着裙子,在黑暗的后台缠绕绷带,见过她迷茫地质疑整个世界,见过她站得很高,走得很远,见过她摔下来,狼狈得一塌糊涂。假如要在所有形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词语中挑一个最微妙的,那可能是attached,不是爱慕也不是依恋,是两个人之间由命运生出的羁绊,它并不是那么坚固,极易断裂,却又成为在彼此一生中都举足轻重,无法忽视的存在。

 

我们的成长速率不一,步伐也有快有慢,我们或许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闺蜜挚友,我们甚至从来都没有机会一起旅行,同住一张床,我们总是在错过。可是你知道吗?在很多个失眠的夜晚,只要想着你也在某一个角落,和我一样安静地坐着,你也在对抗着属于你的动荡,就让我感到安全。只要还有你在,我就觉得还能忍受,只要还有你在,我们就能在梦中回去那个破旧的老校园,而我,还是会把彩迪卷当做蜡烛,笑着给你过生日,还是会分你一半耳机,仰头陪你看星星,只要还有你在,我就还会像十七岁那样相信陌生人怀抱着善意,像从未受到过伤害那样捧着真心去爱每一个人。某种程度上,是你的存在让我维持着一种一致的、完整的自我身份感。是我的眼睛,是我的记忆。

 

金晨以前要跟新的合作对象见面时,她都紧张得要死,现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适。她已经迫不及待见到她的女主角。

 

李一桐刚结束工作,又往见面的酒店赶,她和工作人员们在房车里分零食,新剧定下的消息公布得很突然,助理们听到金晨的名字,都忍不住发问,“金晨诶,就绯闻超多的那位?”,“对,感觉她一个月要换三个新男友,也不知道她人到底怎么样。”

 

李一桐听不下去,“我们认识。”

 

助理们更来兴趣了,全都竖起耳朵,“早就认识吗?她人怎么样啊?” 

“跳舞很棒,很优秀的人。”旁人点点头,但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满足八卦群众的心。

 

李一桐顿了顿,“是个很坚强的人。”她的语气太过于认真了,小小的空间里霎时安静下来。因为人们很少听到用坚强这个词来评价朋友。这句话很短,却很重,好像每个人都能隐约地感受到,李一桐和金晨不止是认识。李一桐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又补了一句说:“她确实挺适合沈思怡的。”说完才发现在座的大家除了自己并没有人看过剧本,空气更加凝固了。

 

另一位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了金晨的百度百科,用自己的惊天大发现打破了寂静:“桐,你和金晨是同学?等等,老乡?你们同年同月只差一天???”所有人一下子全都凑过去,一起对着百度百科喊起来,“这也太好嗑了吧,我要提前入股。”

 

李一桐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两年开始,大家都在娱乐圈疯狂嗑CP,如果这次和金晨拍双女主剧,或许真像他们说的,她俩也要成CP了。不过,这些人再怎么提前,也通通入不了原始股。李一桐很清楚,命运才是个不折不扣的CP粉吧。

 

命运好像是很有能力,又很任性的人。希望看到两个人相遇,就让她们相遇。希望看到两个人相识相知,就让她们相识相知。不喜欢平淡的剧情,于是让她们一遍又一遍地重逢之后再走散。也不喜欢没有结局的故事,于是又不厌其烦地为她们创造下一个重逢的机会。

 

助理们就凭着一个百度页面,嗑得神魂颠倒,她们又凑过来围着正在出神的人,“来来来,李一桐老师,采访一下,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们有没有后悔,没有早点遇见?”

李一桐把薯片塞进小助理的嘴里,她被逗笑了:“这有什么可后悔的。” 

 

什么叫没有早点遇见,你怎么知道我们没遇见过。

 

只不过是遇见的时候,每一年,每个人,都背着大量的情绪,既夹杂着自卑,也有不愿意承认的野心,每个人都被挤在现实和梦想中间,经受着压力的冲撞挤压。幸好时间是一个圆,我们好像变得复杂了,又好像没有,我们倒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岁,变成了最单纯的人。不用担心自己是否能赶上对方前进的步子,也不用担心是否让对方成了自己糟糕情绪的容器,我们明年就要三十岁了,拥有了太多东西,也坦然到可以抛下所有,我们终于在一路的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之后,找到了那条能与世界和自己同时和解的路,我想没有哪一刻比得上现在,更适合我们重逢。

 

金晨的消息很适时地到了,不是文字,也不是语音,是一首歌,外加两个呲着牙的傻笑小黄脸。李一桐塞上耳机的时候还能听到两个助理在耳边热烈地讨论,惊叹地细数她和金晨之间到底有多少巧合发生,她笑着按下播放键,望向窗外正在倒退的风景,熟悉的旋律又在耳边响起。

 

李一桐在心里感慨着,这编曲确实能听出来有些年头了。

 

“天上亿万颗星星,我却只看见你。你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可思议。”

 

她也很好奇,这一次,命运又会把她们送往怎样的未来?

 



(完)

 



*歌曲是卓文萱和黄鸿升的《爱的主旋律》,发行于2007年2月。

*芙蓉、垂柳、佛山、明湖小标题对应2007、2014、2017、2019年。取自山东济南大明湖沧浪亭对联,“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山指千佛山,湖指大明湖。

*部分内容来自凤凰网娱乐采访(金晨)和凤凰网旅游采访(李一桐)。

*“是我的眼睛,是我的记忆。”此处有参考Knowyourself。

 

 


最后一点废话:找了两个人从07年到19年的时间线,包括济南的恒隆到底是哪一年建好的也查了(x),扒着时间线写,但是17年那里还是有一点模糊。写得乱七八糟,感谢每一个看完的人。


我知道每个人对金桐的理解不一样,可能不会有很多人喜欢“友情向”,当然想把它当成一种“相爱之前”也不是不行,但我自己写完了就足够啦。“感情如同潭深,浸过世界各种名份。” 

 

 





神猫罗尼休

挪威莫德王后在1905年穿的一件晚装,淡蓝色绉纱裙,交襟蓝色网纱外衣上用无数亮片密密缝缀出蓝与金色的华丽图案,光芒闪闪仿佛美人鱼的鳞片,又在上身露出里层的白色蕾丝,美丽又别致。

挪威莫德王后在1905年穿的一件晚装,淡蓝色绉纱裙,交襟蓝色网纱外衣上用无数亮片密密缝缀出蓝与金色的华丽图案,光芒闪闪仿佛美人鱼的鳞片,又在上身露出里层的白色蕾丝,美丽又别致。

~花舞う街で~

【影视衍生】禾东-回到过去重新爱你(青禾重生)【六十五】

端午过后,天气开始一天天燥热起来了。这段时间她趁着跑单买了很多的解暑的药草茶放在顾家,她特别叮嘱仍然在外奔波的顾爸爸和顾耀东带上一些。特别是顾耀东,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尽管电风扇摇断了头,还是有不少人会中暑。她记得后来就经常给顾耀东泡解暑茶喝,不然他一到夏天拼起命来总会有中暑的危险。

八月一转眼也过了大半,很快要到金秋九月了,这天,沈青禾跑完单卸了货车,乘电车来到了一家小有规模的书店。她在书架上找了找,翻到了那本她想找的书。她想,这个礼物,一定很适合他。另外她打算去看看她的老朋友,也顺便要去了解一下。

因为,离上辈子她和顾耀东命运转折点的那个事情,已经快来了。


她和尚君怡约在了高级国...

端午过后,天气开始一天天燥热起来了。这段时间她趁着跑单买了很多的解暑的药草茶放在顾家,她特别叮嘱仍然在外奔波的顾爸爸和顾耀东带上一些。特别是顾耀东,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尽管电风扇摇断了头,还是有不少人会中暑。她记得后来就经常给顾耀东泡解暑茶喝,不然他一到夏天拼起命来总会有中暑的危险。

八月一转眼也过了大半,很快要到金秋九月了,这天,沈青禾跑完单卸了货车,乘电车来到了一家小有规模的书店。她在书架上找了找,翻到了那本她想找的书。她想,这个礼物,一定很适合他。另外她打算去看看她的老朋友,也顺便要去了解一下。

因为,离上辈子她和顾耀东命运转折点的那个事情,已经快来了。


她和尚君怡约在了高级国际饭店的咖啡厅见面,见面她先送了尚君怡一瓶珍稀的香水和tangee唇膏。

两人聊了聊近来的事情,尚君怡也提到了最近在她家附近好像确实是有奇怪的人徘徊,但是每次一喊人来看,那些人就都不见了。所以这段时间尚君怡也都不敢往外跑,这今天难得出来一趟,也是有保镖陪着。

因为近来上海频繁出现绑架案,被绑的又都是颇有名望的富豪,歹徒的目的似乎只是敛财,每次都是狮子大开口。沈青禾当年跟尚君怡是中学同学,父亲是著名的企业家,工厂也在尚荣生所在的资委会的管辖下。但是才没多久淞沪会战就开始了,蔚家巨变,她被邵屹大哥救了下来改名换姓离开了这里。也是到后来她有了跑单帮的身份才来找到尚君怡,尚家也都知道蔚家的事情,当时兵荒马乱,尚家自己的工厂也被炸毁了不少,就租界内的幸免于难。尚荣生也让人找过她,但是一无所获,他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故友相聚,这无疑是最好的。

说到尚先生,在胜利之后,国家重视民族工业发展,还给了他很不错的职位头衔,非常尊重他,在最困难的时候,尚君怡也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后来她成家后,孩子们从事的大多数是理工科,特别是重工业类。


为了安全起见,她也陪着尚君怡回了尚家。这刚回到尚家,下人就匆匆忙忙来报,说尚荣生被人绑票了,他们已经报了案。这上海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太平,频频出现绑架案,这令许多名门富翁都陷入了恐慌。

只有沈青禾清楚,最近的绑架案的原因确实不简单,但目的只是为了敛财。因为这帮蛀虫,把上海的财政给蛀空了。最近经济动荡,上面对于上海的现状非常不满意,光头派了太子爷要下来查经济,这可把这帮蛀虫都吓到了,这不,到处绑架富翁勒索钱财弥补亏空。沈青禾从骨子里就是瞧不起这些人,特别是到了上辈子后期,她愈发瞧不起对面,在大陆被他们赶下来,在对面被其他人给踢下来,干啥啥不行,内斗第一名,又斗不过别人,注定成了历史。


她陪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尚君怡在楼上坐了坐,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警察来了,尚君怡先冲了下去,她也紧随其后赶了下去,这一下楼就看见了二处的人都来了,她还看到了她家顾耀东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表情,还是钟百鸣率先跟她搭话,“沈小姐,怎么你也在这?”

“君怡是我的朋友,今天在咖啡厅见面聊了聊,她请我来尚家坐坐,没想到出这么大事,我就来陪陪她。”她回答自然大方,钟百鸣看不出什么,“那真的是太巧了。”显然他是真的不知道她跟尚家的关系。

“青禾,你跟他们认识?”当然尚君怡现在也是称她为“青禾”。她犹豫了一下,向尚君怡示意了一下,“我就跟那位顾警官认识。”现在顾耀东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上海谁不知道尚荣生尚会长,著名爱国资本家,上海沦陷后依然坚持资助抗日。


他们来到旁边做笔录,她一边留意着钟百鸣走过场,一边还要握着尚君怡的手让她冷静下来,这也没办法,这么大的事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乱了阵脚。当然她也注意到顾耀东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到后面她才知道他什么意思。听完钟百鸣虚情假意的问询后,他们也准备要起身告辞。

“以前只知道沈小姐做生意,没想到生意做这么大呀?跟尚家都有往来。”这话里有话的她当然都知道,“是啊,做生意嘛,跑的地方多了,见的人就多了,认识的人就多了。君怡是尚家的女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家里出了事,我来陪陪她也是应该的。”“那可真是缘分啊!”

她这次没把自己跟尚君怡是同学的事情说出来,让他自己慢慢查去,不过,回头顾耀东如果问起来,倒是可以告诉他。


一行人呜啦啦走了,尚家却没有安静下来。拿出这赎金对于尚家而言并不难,但现在眼下没人知道尚会长是不是安全。她也只能尽力安慰尚君怡。她陪着尚君怡坐到天快黑,尚君怡想留她吃饭,她婉拒了说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就先不留了。

她知道其实尚君怡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尚会长的安全才是她们最牵挂的事情。利用和尚家的关系保护尚会长算是她的任务之一,现在尚会长出事了,她得赶紧去向老董汇报。她有点犹豫要不要通过推断的方式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老董。


天黑下来,她也赶到了老董的米店,“怪我疏忽了,我的任务就是利用跟尚君怡的同学关系接近尚家,保护尚会长,结果他被人盯上了,我却一点都没发觉。”对于她的自责,老董也没有责怪,而是把组织上的分析告诉了她。这个时间点离光头派太子爷下来的时间很近了,这帮人忙着到处绑架富豪大户筹钱弥补亏空。上辈子她从记事开就知道,对面已经烂到根里了。

“如果尚君怡接到绑匪的电话,你马上通知我!”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老董,“还有一件事,是顾耀东提到的,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什么事,说来听听,有没有关系,再判断。”

“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问顾耀东最近有无什么异常情况,他说那边最近似乎是在加大力度抓治安,一处拉上二处,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去什么小偷小摸都抓。这整个上海的小偷,扒手,都快让一二处抓光了。但是绑架案依然不断,都是绑架上海知名的富商索要高额赎金,拿到钱就放人,但这些案件他们没有一宗能破,还是到处在抓那些小偷小摸。尚荣生被绑票,这是个很大的案子,跟一般的富商被绑架性质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有想过,这些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会不会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

老董对于她的这个想法有些惊诧,但很快就似乎了解一二,沈青禾从来不说没有推断依据的话,的确,有些事看似毫无关系,然而其中牵扯却千丝万缕。“知道了,我会把你反映的这个情况跟上级汇报,你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钟百鸣的情况告诉他,“最近二处来了个新处长,叫钟百鸣。这个人有点奇怪,不光在还未正式就职前在夏处长的办公室里翻东西,而且上来就主动跟顾耀东提到莫干山。最让人觉得可疑的是,他好像一直在暗示我们莫干山,而且,他是浙江湖州人,上次莫干山的事情导致保密局湖州分站损失惨重。我在想,他的到来是不是也和上次的事情有关系。”


莫干山的事情虽然进展顺利并且成功收尾,但是那封匿名信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老董,夏继成,还有她,顾耀东,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现在她已经暗示顾耀东那封信是谁写的了,顾耀东想必接下来自己也会万分小心。

“对了!这件事啊,希望你,暂时对顾警官保密。如果背后真如我们所料,那将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他一旦卷进去,是很难抽身的。”“知道了……”她这么说着但是实际上心里很清楚,他的命运转折点快来了……


这回到福安弄,她走着走着就看到在旁边的顾耀东,干嘛还面靠着墙跟面壁似的,“喂……你在这里干嘛?等我呢?”他被她拍了一下愣了一把,“噢……你来啦?来来来!”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旁边。她看着顾耀东这神秘的样子真挺逗的,“干嘛?神神秘秘的……”

“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吗?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尚先生家?”他的好奇心啊还真挺大的,一下就问到点上了。她本来还在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他又凑了过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算了,还是说实话吧不然撒一个谎还要更多去圆。“我跟尚小姐是中学同学,以前在圣玛利亚女中是同桌,关系不错。”

这下顾耀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样子,“你真的是在圣玛利亚女中读的中学啊?”“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一年学费都比得上普通工人十个月薪水的贵族学校读书吧?”他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那是以前有名的贵族学校呢!”

她“噗嗤”一声笑了,“那是因为我们家以前也是上海滩排得上号的富商啊!”“啊……”顾耀东更惊讶了,她也不知道该说啥,一把拉过他,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那都以前的事情了,今天跟君怡约在咖啡厅见见面,聊聊天,我们很久没见了,她也邀请我去她家里坐坐,没想到就碰到这么个事儿了。”

顾耀东似乎有些不相信,“真的只是这样?真的因为你和她只是同学?所以你才会出现在尚先生家?”“对呀!”“没有其他原因?比如……”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比如你在执行另外一个任务……”她忽然觉得她家顾耀东在刑侦这块比柯南啊福尔摩斯什么的厉害多了,她嫌弃推开他,拉着他的手往顾家走,“想啥呢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瞅谁都有案子?”

“如果你真的去他们家是有其他的任务,你完全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呢!”“真没有……”

他顿了顿继续说:“绑架的案子警局会再调查,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再去他们家。因为我觉得案子没那么简单,事情可能还没有结束,你去那儿会太危险了。”

她停下步子来看着他的眼睛,“好啦!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听说,最近你们也忙,这又添了个这么大的案子,谁知道会不会惊动到总署或者南京?赶紧回去早点睡吧!不然明天你的头发又要掉了!”

被她这么一说,顾耀东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和尚小姐真的只是因为同学?”“是啊~是真的,顾警官!不过在圣玛利亚女中上学,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像现在也不知道这所学校将来会不会易主,向前看吧顾警官,比如你再多想下去你的头发明天还会继续掉的!”“噢……”他又摸了摸头发,等他以后就知道圣玛利亚女中和中西女中会合并成上海第三女子中学的。

“走吧……”她继续拉着他的手,这一边说着一边开门就看见坐在餐桌前的顾太太顾先生同时转过头来,桌子上还有饭菜,看来是顾家夫妇在等顾耀东。看到她拉着他的手,顾家夫妇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没事,以后他们会习惯的。

“沈小姐,一起来吃点吧!”“不了,今天有点忙我在外面吃过了!我先上楼了!”她得赶紧捋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把钟百鸣的信息都告诉他们之后,会不会什么变化情况,但就算是有变化估计也不大。


奔了个奔

也许当只猫也挺好6

陆可的心情可以用糟糕透了来形容,她今天和总部开会顺便问了一下沈思怡,才知道沈思怡根本没有去伦敦,找遍了所有可能得地方,问遍了所有可以问的人,电话已关机……所以,沈思怡又一次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看着陆可无助的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默默流眼泪,沈思怡作为一切陆可伤心的根源,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安慰


沈思怡有点后悔了,她明知道陆可最怕就是她玩消失,可是每一次她还是这样做了,她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真的想静一静还是想看到陆可心急如焚的到处寻找自己,因为那一刻她才能感受到自己在陆可那里是重要的……


沈思怡很想告诉陆可她就在身边哪里也没有去,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试着去拽陆可的衣服去...


陆可的心情可以用糟糕透了来形容,她今天和总部开会顺便问了一下沈思怡,才知道沈思怡根本没有去伦敦,找遍了所有可能得地方,问遍了所有可以问的人,电话已关机……所以,沈思怡又一次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看着陆可无助的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默默流眼泪,沈思怡作为一切陆可伤心的根源,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安慰


沈思怡有点后悔了,她明知道陆可最怕就是她玩消失,可是每一次她还是这样做了,她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真的想静一静还是想看到陆可心急如焚的到处寻找自己,因为那一刻她才能感受到自己在陆可那里是重要的……


沈思怡很想告诉陆可她就在身边哪里也没有去,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试着去拽陆可的衣服去蹭陆可的手甚至卧在陆可的怀里,陆可都心如死灰的一动不动,沈思怡知道,这次她真的做错了


正当在地上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沈思怡突然觉得自己的视线正在变高,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双腿和脚,沈思怡意识到——她变回来了!


又能重新做人的欣喜瞬间就被陆可的尖叫声打断了,沈思怡抬头看到已经吓到从沙发上跳起来的陆可颤抖着声音问她:“沈思怡?是你吗?你怎么出现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为什么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你去哪里了?”


沈思怡实在不知道能回答陆可的哪一个问题,她憋了半天,心虚的弱弱的答了一句:“喵——”


TBC


BALVENIE.

我的金主只想让我上班(9)

#对不起,这个节目,我一秒钟都没看过


9.


李一桐接了她出道以来第一部常驻嘉宾的真人秀,打着情景剧旗号的恋爱节目,她一开始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听说可以在节目里自编自导自演,马上拍板就定下了。


天知道她这两年对剧本根本没有选择权,她太想演点自己想演的东西了。


“你就不问我你的搭档是谁吗?”方宜含笑看着她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李一桐入圈六七年了,心境还是很单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金晨让她多操点心是对的。


李一桐掰着指头说了好几个男演员的名字,方宜一一否认了,“不会是爱豆吧?”她一脸惊恐,“方姐,你不能害我啊。”...


#对不起,这个节目,我一秒钟都没看过




9.


李一桐接了她出道以来第一部常驻嘉宾的真人秀,打着情景剧旗号的恋爱节目,她一开始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听说可以在节目里自编自导自演,马上拍板就定下了。

 

天知道她这两年对剧本根本没有选择权,她太想演点自己想演的东西了。

 

“你就不问我你的搭档是谁吗?”方宜含笑看着她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李一桐入圈六七年了,心境还是很单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金晨让她多操点心是对的。

 

李一桐掰着指头说了好几个男演员的名字,方宜一一否认了,“不会是爱豆吧?”她一脸惊恐,“方姐,你不能害我啊。”

 

倒不是说对爱豆有什么偏见,她也跟那些流量拍过戏,半夜私生跑过来敲错门的情况发生了好多次,她心疼对方也同样心疼自己——放过她吧,她就是个朴实无华的打工人罢了!

 

“想什么呢。”方宜噗嗤一笑,也不卖关子了,“是王彦霖,你认识吗?”

 

李一桐一脸茫然,看样子是真的不认识,王彦霖近几年综艺露脸频繁,也在几部大热剧里当过配角,不过并没有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看着自家艺人不信任的眼神,方宜露出“我还能害你吗”的无奈表情,“他风评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女朋友,谈了好多年了。”

 

方宜把重音咬在女朋友上面,李一桐乐了,“方姐,你以为我是去相亲的吗?”

 

“我知道你不是。”方宜表情似笑非笑,心底说你早就被某个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可惜一出好戏她不能说半个字,在艺人和老板之间她果断选择了老板。

 

王彦霖真人比照片上要胖一点,个子高又壮,笑起来有点憨态可掬,像一只大熊。他跟李一桐打了招呼,两个人坐在待机室聊天,录制还没开始,一上来王彦霖就自爆了自己的身份,“一桐,你有男朋友吗?”

 

李一桐摇摇头,“你呢?”顺手把话头递给他,毕竟从方宜嘴里说出来和正主自己承认,是两码事。

 

王彦霖一脸严肃地靠过去,压低声音,“我也没有男朋友。”

 

李一桐表情扭曲了一下,对方紧接着补充,“我有女朋友,不要误会。”

 

哥,我也不会误会。李一桐强撑着淡定的表情,“我没有误会。王哥,你上这个节目,你女朋友没有意见吗?”

 

“嗨,真人秀嘛,都是有剧本的,”王彦霖松活了些,一拍大腿,拿出综艺常客的姿态,“而且咱们这剧本都在明面上,演戏嘛。你别看隔壁那个节目打得火热,其实也全是剧本,连台词都设定好了。”

 

李一桐知道他在说另一个真人恋综,最近热搜也挂得很厉害。工作人员把台本送过来,两个人的话题又转到了节目上,这个节目名字叫平行时空遇见你,实际上就是让嘉宾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单元恋爱情景剧,李一桐本来打算一人分一个的想法,但是王彦霖举起双手赞成她来主导所有剧本。

 

“其实我没有什么想法,而且我如果把我和我女朋友的一些回忆搬上来,她肯定也不高兴的。”李一桐被喂了一嘴狗粮,“所以我全程配合你,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搭档那么配合,李一桐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对日后的录制也放心了很多——起码合作能愉快吧?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我跟你说我当时真的不想录了,虽然这节目只是演戏但是他好歹走点心吧,全程感觉都是在敷衍我。就像你和你男朋友出去逛街,他全程都坐在那玩手机,只会说好看,都好看,态度好不好,很好,但是气不气人,气人。”

 

李一桐对着好友大倒苦水,她刚录完第一期,王彦霖不知道是怕女朋友吃醋还是什么,表现得木讷又不解风情。她当然很理解有家室的打工人出来赚钱不容易,但是大家都是打工的,不要互相为难好不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管得很严,真的,休息的时候他几乎全程都在聊天,一边打字还一边看我,那眼神你知道吧,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似的。”

 

电话那头的人哈哈大笑,要知道李一桐大学的时候可是校花级的美女,追她的人从前门排到后门,她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被一个男的这样避之不及。

 

“我感觉他这样不像是怕女朋友吃醋,倒像是很怕你啊?”

 

“我长得很可怕吗?”李一桐板着脸,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谈不上倾国倾城下限也得是小家碧玉吧?她很可怕?

 

“他可能比较怕漂亮女人。”好友感觉到电话那头气压降低,赶紧拍马屁。

 

笑死了,那他见到金晨岂不是要吓晕过去。李一桐抽出一声笑,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想到了这个人。

 

金晨加了她好友之后就没动静了,李一桐只在滑动联系人时,捕捉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红色,像一根刺扎在指腹。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点开对方的头像了,金晨一袭红衣,双眼微阖,面上神情似喜似悲,把人一下子抓到了她周身的氛围中——金晨如果不做总裁,或许可以去当一个演员。

 

她心下一动,发了一条仅分组可见的朋友圈,把金晨拉了进去。

 

 

金晨百无聊赖地点开朋友圈,例行公事地一条一条地点赞,忽然蹦出来一个不太眼熟的头像,她指尖一顿,赫然发现是李一桐。

 

对方发了一张表情包,上面是只被摁在地上的小猫,分别在手和猫上配了字,生活和我。

 

她笑了笑,顺手点了个赞,刚准备滑过去,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头像,果然,之前空无一物的朋友圈现在对她开放了。

 

李一桐,小鼻子小嘴巴小心眼。

 

她退出界面,给李一桐发了一个表情包,又转头找王彦霖兴师问罪去了:“你干嘛了?”

 

王彦霖5G冲浪达人秒回:哥哥,没懂你的意思。

 

不是让你录节目的时候照顾她吗,你就照顾成这样?

 

当初李一桐上这个节目,原定的搭档本来不是王彦霖,金晨知道了消息之后一个电话就把人换了,还一直微信骚扰对方让他实时传递现场情况,导致王彦霖像个地下党一样一边发情报一边还要注意李一桐的方位。

 

我照顾了,我怎么没照顾她了?王彦霖发了一个哭的表情,她说东我不敢往西,要星星不给月亮。

 

截图了,一会儿发你女朋友。金晨面无表情地威胁他。

 

王彦霖用哭的表情刷屏,刷了两分钟后回归正题,晨儿,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李一桐。

 

金晨没回他,正在输入中跳了几下,又归于沉默。

 

之前圈子里传的她有个金主,是不是就是你?

 

晨儿,李一桐是个好姑娘,你一句话,哥上刀山下火海都帮你追。

 

金晨看着聊天界面,长叹一声。追李一桐,她想追吗,她想。但是这种渴望和想看李一桐演自己喜欢的小说有什么不一样,她也分不清楚。人的欲望本质或许是相同的,许多情感太浮于表面,底下全是暗涌深藏的欲念。

 

她承认自己身上有许许多多的弱点,在过去黑暗无边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地解剖自己脆弱的灵魂,割裂身体和情感。她走在莫比乌斯环的矛盾螺旋里,像一只困兽,在一次次伤害与被伤害中撕扯,她喟叹,爱情是什么,这永恒的谜团,世上会有永远不变的事物吗,爱这个字是不是在我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开始变质腐烂,那我永远不要开始,让它在我心里永生永逝。

 

这个世界难道不能容忍我的逃避和软弱吗?

 

她是故事里那个永远开着窗户等着金丝雀飞进客厅的人。它留下来了,我想它爱我。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下去,在她手中震了一下,李一桐回了她一个猫猫表情包,但金晨忽然又失去了倾诉的欲望。

 

她看着微信聊天界面,让屏幕一直保持亮度,金晨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对方可能只是出于礼貌回复她而已。她们除开包养关系之外,不过就是员工和老板,李一桐和自己的老板有什么好聊的?

 

可是她还在等。

 

李一桐的头像又跳了出来。怎么啦。金晨甚至能想象到她语气轻松的样子,大概还要比镜头前随意些。

 

金晨笑了,她笑自己的别扭,为什么呢,就只是想看这个人主动找自己而已,好幼稚,可是李一桐真的主动了,她又不可自制地开心起来。

 

节目录制出什么问题了吗?

 

行吧。李一桐叹了口气,她就不该指望从金晨那里得到什么别的东西,她的关心过于官方,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天金晨和她讨价还价的样子过于深刻,李一桐总觉得对方下一句就要蹦出一句“你把最近工作上的问题总结一下写个报告给我”。

 

她不太懂金晨现在的态度,好像和之前一样,好像又不一样了。李一桐习惯把她放在高处,要微微仰视才能看到的位置,她们之间隔着一纸合约,李一桐守着一颗心不愿意给出去,她知道金晨不会接住。成人世界里最忌讳单方面一头热地付出,大家都在计较得失,或许是沉没成本太高,在爱情里都变成了投机倒把份子,可又免不了的,观望、踏空、追涨、杀跌、被套。

 

下一次录制在游乐场,说是找灵感其实就是去玩。李一桐没想到王彦霖这个绣花枕头这么中看不中用,坐跳楼机过山车叫得比她还厉害,下来以后捧着自己的小心脏打死都不陪她玩了。

 

男人,你的名字叫恐高。李一桐看着对方脸色确实不好,暂停录制让他在一边休息,自己又上跳楼机玩了两把。王彦霖坐在下边用目送英雄的目光看着她离开,拍了视频发给金晨,这姑娘真了不起,早知道让你来了,你俩估计能玩个三天三夜。

 

金晨收到视频的时候正在开会,没点开,看到只是笑了笑,正在汇报的某个部长看到她勾起的嘴角,磕巴了一下,心里直打怵,难道他刚刚讲错了?金晨听见声音停了迅速抬眼,笑容一收,眉尖抖了抖,成功地让四十多岁的男人额头冒出了冷汗。

 

她听完这个索然无味的空洞报告,正准备打击一下对方的自信心,王彦霖的电话突然跳了出来,金晨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像是要去谈一个几个亿的大项目一样离开会议室,心里骂道,打什么电话啊,就不能让她把马甲多穿一会儿!

 

王彦霖自然不知道金晨在骂他,他有意想撮合这两个,所以总是在李一桐面前提她,我有一个朋友吧啦吧啦,好巧,我那个朋友她也喜欢这个吧啦吧啦……导致李一桐直接提议,“你要不给你朋友打电话问问,看看她能给点什么建议。”

 

手机开了外放,王彦霖把麦克风凑到跟前,在漫长的嘟嘟声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透过电容器放大后传到李一桐耳边。

 

“喂?”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金晨,是我,我是王彦霖。”王彦霖一副和对方很熟络的样子,“我在录节目呢,有点事儿想问你,你现在忙吗?”

 

金晨说她在开会,但是倒也没有要挂电话的样子,“浪漫的事情?”金晨语气困惑,李一桐甚至能想象到她皱着眉头一脸疑问的表情,王彦霖在一旁循循善诱,“就是你给对方做过,或者她给你做过什么你觉得很浪漫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比较私人,看样子王彦霖和金晨关系是真的不错,李一桐嘴角往下掉了掉,还是竖起耳朵听着。金晨在那边嗯了好几声,“其实吧,也没有什么特别浪漫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当时觉得浪漫,主要还是感情滤镜在那,看什么都觉得浪漫。女人嘛,都很感性的,自己都能感动自己。”

 

虽然是大实话,但是确实一点建设性作用都没有。李一桐和王彦霖相顾无言,金晨还没停,继续说着:“不过你非要让我说浪漫的事情,我觉得,一个人为了来见你拼命赶工作的样子,是挺浪漫的。”

 

王彦霖和李一桐第一次在表达困惑上找到了默契,什么人会觉得别人拼命加班工作很浪漫啊?不愧是你啊,金总!








慎毒君

刺杀编剧(三)

OOC预警,私设预警


第三章 只有她们


    “谁?”李一桐提高声音,问了句。

    “房间服务。”

       此时,李一桐眼前的屏幕里已经出现指令。

       [陆可在旅馆房间问服务生:“是否有看见住在我隔壁的朋友?”]

       李一桐说出台词后,服务生说...

OOC预警,私设预警


第三章 只有她们



    “谁?”李一桐提高声音,问了句。

    “房间服务。”

       此时,李一桐眼前的屏幕里已经出现指令。

       [陆可在旅馆房间问服务生:“是否有看见住在我隔壁的朋友?”]

       李一桐说出台词后,服务生说:“她一大早去了海边。”

       她走出房门,看见自己的房间门牌号和走廊的布局都已经变了,这也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测——到某个时间点,场景会自动变更。

       过了一会儿,她就亲眼见证了这个变化。

       只见周围场景全部溶于一片白光,然后逐渐浮现大海、沙滩、礁石、游客,接着是浪涛拍打声、岸边嘈杂人声,从室内到室外,她感到气温骤降,海风在耳边呼呼吹过。

       等场景变换完毕,她站在了岸边的一块石台上,俯瞰海滩,远处是金晨纤长的背影。

       屏幕出现了一大段台词,大致是陆可劝沈思怡回旅馆的话。

       她叹了口气,心中一阵吐槽,这是演员模拟系统吗,穿越了都不让人好好休息。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按照指令做了。

       两人本着演员认真的态度,在没有镜头的监督下,认真吵了一架,又和好。

       最后眼前的屏幕消失,金晨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她呆呆地望着远处茫茫海雾,说:“如果在这里一直等,会等到富士山出现的那天吗?”

    “这里又不是真实世界,应该不会出现富士山吧。”李一桐回答道。

    “那沈思怡和陆可真的惨,她们可能一辈子看不见富士山了。”

     “你怎么突然情绪那么低落?”李一桐想到昨天金晨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觉醒来却感慨万分。

     “可能是入戏了吧。”金晨扯着嘴角笑笑。

      李一桐突然想起金晨昨天吃了猕猴桃,便问道:“你身体怎样啊,有没有过敏?”

    “没有一点反应。”金晨两手摊开,缩了缩脖子。

    “那是……身穿?

    “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可能还存在沈思怡和陆可?”

    “或许她们穿越到了我们原先的世界里,鬼知道呢。”

  海边的风很大,再加上已经入冬,寒风更是凛冽。

      李一桐想,按照剧本的进度,演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了,虽然没看到结局,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陆可和张芒在一起,沈思怡和姚远在一起,来个其乐融融的大团圆,这是国产剧的套路。

  那么,剧情结束后,她们能否回到现实世界,毕竟带着右手手腕上的角色名称,她们就是这个世界里如假包换的沈思怡和陆可。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金晨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忧,安慰道。

  一阵海风吹来,李一桐搓着手,说:“好冷啊,我们回旅馆吧。”

  这时,脑海中却灵光一现,偶然间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时间。

  剧组开机的时间是2019年的8月份,正值盛夏,她们穿着短袖还嫌热,而在这里,手机日历显示,是2019年的12月份。但这又说明什么呢?李一桐毫无头绪。

  两人在附近闲逛了半天,金晨带着她吃了不少好吃的,并美其名曰,放松心情。

  临近傍晚,场景转化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接下来的故事是陆可带着沈思怡去看望在日本留学的关玥,目的是让两人和解。

  在车辆鸣笛声中,她们过着剧情,整个过程中李一桐一直在观察关玥,但丝毫没看出什么异常。

  直到场景再次转化,她们在日料店完成指令后,李一桐假装不经意间,拉过关玥的手腕,一眼看到了同款“纹身”。

     “关小玥,你知道手腕上面的字代表什么吗?”李一桐问道。

  关玥似乎丝毫不在状态:“沈思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良心了。”

       两人互相使了眼色。

     “那你刚刚眼前有没有屏幕之类的东西?”李一桐仍不死心地问道。

    关玥一脸不知所以,仿佛没有听懂问题。她盯着李一桐看了很久,在李一桐期待的眼神下,开了口。

    “我要自己买单。”

      金晨听了没忍住笑,接过话茬:“行啊,你付吧,反正我也没钱。”

  说着,她走下座位,来到关玥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这手感,还挺逼真的。”

  关玥没有丝毫反应,机械般地吃东西。

      李一桐单手拖着下班,有气无力地倚在餐桌上,瞥了金晨一眼。

    “你别弄她了。”

  虽然周围的人都没有自我意识,但长得实在太像人了,所以在他们面前还是会注意言行举止。

      李一桐环顾四周,客人三三俩俩,吃着饭,说说笑笑,乍一看是一派热闹,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假象之下是一片死气沉沉。

     “一屋子,不,满世界,都是会说会动的死人。”金晨松了手,自言自语吐槽道。

  她的冷幽默让李一桐感到头皮发麻,放下筷子起身:“先走吧。” 

    “你害怕啦?”

  见李一桐没说话,金晨上前将她紧紧抱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没事儿,不怕,我这个绝对是活的。”

       李一桐哭笑不得,虽然和金晨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真的能带给她安全感,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就剩下她们了。

     “就当是带着vr设备玩游戏吧。”

     “演员模拟游戏吗?”

     “说不定是打怪兽游戏呢。”

     “金晨,你别吓我!”

  第二天,李一桐她们和关玥在日本游玩。场景切换地无比迅速,上一秒还在逛街,下一秒就在神社许愿了,好不容易熬到告别,两人一看屏幕台词,知道接下来要回苏州老家了。

  苏州陆可家中,不出意外,陆可的父母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剧中人物,两人过了剧情,就进房间了,虽然剧情还未结束,但只有两人独处,让李一桐感到稍稍心安。

       金晨趴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相册,细细查看一番。

     “我发现你那时候还有婴儿肥。”

       李一桐凑近,这是一张高中毕业照。金晨手指的地方,果然是她高中时候的模样,齐刘海圆脸,胖乎乎的,竟然出现在了剧中世界。

  她不禁感叹道,拍戏的道具都没做得这么真。

  又过了几句台词后,两人紧挨着躺在床上,谈论着陆可和沈思怡的父母。

  突然,金晨盯着天花板,一字一顿拖长声音,读着屏幕上的字,说:“接下来,陆可和沈思怡在床……戏……”

      李一桐被吓一跳,之前读剧本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还有这段。

  她赶紧定睛一看,原来是陆可和沈思怡在床上嬉戏。

     “金晨!”

  她用手肘轻轻顶了下那人,如果没看见对方一脸坏笑的样子,她还以为是两边的指令不同,但现在看来,那人显然是在故意逗她的。

      李一桐“啧”了一声,翻身起来作势要打。

      金晨抢先一步,横跨在她的身体上方,控制住她的腿不让她起身,用手指戳着她的肚皮。

       李一桐向来怕痒,笑着去推她,却连手都被抓住了。

      金晨嘴里还喊着“妈……妈……妈”,虽然她知道那是台词,但两人的姿势既搞笑又奇怪。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她笑得使不上劲来,放弃了挣扎,任由金晨将她的手臂摆成了心形。

    “爱你哦~”

      金晨在她的上方俯视,脸慢慢贴近,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扑在她脸上,眼睛幽黑而又清澈,嘴角挂着玩闹的笑意。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骤然加重,她屏住呼吸,将脸转向一旁,不去对视,直到那抹浅蓝色褪去,那人从她身上起来,她暗自舒一口气。

     “嗖——啪——”窗外传来巨响,烟火流光映照进昏暗的卧室,李一桐翻身坐起来,只见金晨已经跑向了窗台,她冲着李一桐喊:“快来看,是烟花。”语气兴奋而又激动。

      李一桐下床走去时,窗外的烟花已十分密集,一朵接着一朵在漆黑的天幕中绽放,火树银花,响彻云霄,像是这个奇幻世界送给异乡人最真挚的礼物。

     “新年快乐。”李一桐转身对金晨说。

     金晨单手支着窗框,会心地点点头。“新年快乐。”

     “当——当——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悠长回荡。

  她们躺在床上,相互依偎着,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是另一个世界的过往,仿佛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一觉醒来就靠了岸,来人对她们说:欢迎回家。


       然而,一声惨烈的尖叫刺破长空。

       李一桐一惊,下意识地要拽紧身边的人,却发现身旁并没有人。她赶紧坐起来,环顾四周。

  天刚蒙蒙亮,一个消瘦的身影隐没在黎明的灰暗中。

      “金晨?”

       金晨回过头来,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昏暗的光线中,她的表情模糊不清,周围静得可怕,李一桐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