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ion heart
一.
那顶历史悠久,大名鼎鼎的脏帽子对罗在民说:“去吧孩子,去吧。”
“我希望您能把我,”他在心底默念:“带到格兰芬多去。”
“你可不属于格兰芬多。”帽子的笑声像某个不知名童话故事里的神秘长者:“你不像任何一个该属于格兰芬多的孩子。”
“但是请您......”
“斯莱特林!”
罗在民胸口的蛇院徽章闪烁着绿色的幽光, 他的父母,他的家族,都来自斯莱特林,血统纯正又高贵,他本应该高兴。
而那个格兰芬多的孩子,罗在民望向礼堂的另一端,他没有看见他。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而渴望权力的斯莱特林
最喜欢那些有野心的少年。...
一.
那顶历史悠久,大名鼎鼎的脏帽子对罗在民说:“去吧孩子,去吧。”
“我希望您能把我,”他在心底默念:“带到格兰芬多去。”
“你可不属于格兰芬多。”帽子的笑声像某个不知名童话故事里的神秘长者:“你不像任何一个该属于格兰芬多的孩子。”
“但是请您......”
“斯莱特林!”
罗在民胸口的蛇院徽章闪烁着绿色的幽光, 他的父母,他的家族,都来自斯莱特林,血统纯正又高贵,他本应该高兴。
而那个格兰芬多的孩子,罗在民望向礼堂的另一端,他没有看见他。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而渴望权力的斯莱特林
最喜欢那些有野心的少年。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朋友,
能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更好?
二.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共上一节魔药课。
李马克是格兰芬多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哪怕麦格教授还在任期的话,也会为他感到骄傲。
符合狮院的一切要求,勇敢,热情,充满胆魄而奋不顾身。
所以,当他旁边的罗在民把缩身药剂搞得一团糟时,我们这位好好先生决不会袖手旁观。他替手忙脚乱的斯莱特林少爷切碎雏菊的根,剥好一颗完整的无花果,罗在民对耗子胆汁和毛毛虫有生理性厌恶,于是李马克干脆大包大揽地全接手过来,尽管这么做,教授也不会给格兰芬多加五分。
天生的责任感,李马克先生如是。
“说句实话,你可真不像你们学院第一的样子。”
“我只是讨厌魔药课而已。”
“但是你的魔药课成绩。”李马克从水蛭汁液中抬起头来:“每一次都比我要高啊。”
“那是因为。”罗在民凑到李马克耳边:“我用了福灵剂。”
“该死。”李马克嘟囔:“我以为我是目前为止这群人中唯一会配福灵剂的呢。”
罗在民笑的开怀,和福灵剂什么的并没有关系。
他哪里会配福灵剂,不过是因为魔药课是唯一一节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上的课罢了。
三.
对角巷的那两把火弩箭摆在魁地奇精品店有近一年了。
自从去年开了飞行课,李马克和罗在民不约而同地对魁地奇产生了近乎疯狂的迷恋,正如同麻瓜世界的男孩们对篮球的迷恋。
那就不难解释开学前两天他们在魁地奇精品店的橱窗前遇到了。
“真漂亮啊。”
罗在民已经有了一把光轮2001了,在学校里算是非常好的扫帚,然而和火弩箭这种性能顶尖名声在外还具有传奇色彩的扫帚相比,简直不够看的。
“我跟你打赌,这把扫帚最后,”
“是我的。”
李马克的眼睛里印出的罗在民,笑容一如既往地神采飞扬,声音轻巧又欢快,是斯莱特林的小王子没错。
“好吧。”
“输的人要请黄油啤酒。”
“好。”
罗在民人生第一个赌约,在李马克被选做格兰芬多新的找球手那晚,败给了院长送给李马克的那把火弩箭上。
也并不是特别垂头丧气。
直到那只棕色的猫头鹰叼着一只巨大的包裹摇摇晃晃地飞向斯莱特林的塔楼。
他认得那只猫头鹰,是李马克的。
它给罗在民带来了一把崭新的,漂亮的,火弩箭。
“You win。”
扫帚上的字体也很熟悉,无论是什么,都来自于李马克。
罗在民抱着它迎来了第一个失眠后的清晨。
四.
罗在民带着他的火弩箭去见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
顺理成章的,他成为了斯莱特林的新找球手。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只不过天知道他下了多少工夫。
一个月后,罗在民收到了父母寄给他作为表彰的,魁地奇精品店里仅剩的那把火弩箭。
“生日快乐。”
“今天不是我生日。”
“就当是吧。”罗在民说,他陪李马克去西塔喂他的猫头鹰。“给我一个理由。”
李马克拍了拍猫头鹰的脑袋,腔调放得极缓:“那好。”
如罗在民所愿,世界上最好的两把火弩箭,都找到了主人。
五.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活点地图上面显示着罗在民的影子正偷偷摸摸地走过来。
像是他会干的事,李马克想。
于是他披上了隐形衣。
悄悄跟在人家后面可不像李马克会干的事。
罗在民从蜂蜜公爵地窖的活板门里伸出脑袋,很快地爬出来混在大批学生当中。他被各式各样的糖果迷花了眼,从钱包里掏出金加隆和银西可,换得它们进口袋。
他脚步飞快,让李马克跟的颇有些困难,直到罗在民走到尖叫棚屋门口那片空旷的雪地才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导致李马克差点撞上去。
“马克。”
罗在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还飘着雪花的霍格莫德村,李马克拉下隐形衣的帽子,披着狮院的斗篷朝自己走过来。明明是亚裔的眉眼,在这个无所不能的魔法世界里,也折射出希腊神话里阿波罗般动人而缱绻的光芒。
一头狮子温柔地撞进了罗在民的心里。
“嗨。”狮子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双手都捧不下的惊人数量。
比比多味豆,牛奶软糖,胡椒小顽童,毛毛牙薄荷糖,等等等等,几乎搬来了蜂蜜公爵的全部。
大把大把的糖果向李马克暴风雨式地袭来,他毫无招架之力,这太难了,如同喝了过量的欢欣剂浑身都是飘飘然,他被罗在民的糖果砸到哭笑不得,却连句住手都不说。
糖果们散落在雪地,斯莱特林的墨绿色长袍扑进李马克怀里取而代之。
比任何糖果都要柔软温暖,他说,万圣节快乐。
李马克的心房,也被另一只狮子踏平了。
六.
变形课向来是格兰芬多的主场,不知道霍格沃茨是不是有不成文的规定,格兰芬多的院长必须去教变形课,总之,到了李马克这届还是如此。
那天李马克作为得意门生被请到教授办公室特殊补习《高级变形术指南》, 并不是炫耀,但是还是要说,当大家还在学习《中级变形术》的时候,李马克就提前他们一年学完了,再说一遍,并不是炫耀,只是大家有必要知道,除了他以外做到的没有几个人。
教授不在,李马克将书本放下,稍等一下各位......
一只巴掌大的布偶猫蹭蹭他的裤腿,绕着他打圈,喵呜喵呜。
“嘿。”李马克蹲下来:“你是新来的小家伙吗。”
他将它抱起来,猫咪歪着脑袋贴在马克的胸口,舔了舔爪子,黑色的瞳孔骨碌碌转。
很快就门口就传来了教授高跟鞋在老旧地板上发出的笃笃笃的响声,她看上去仿佛刚刚和神奇生物决斗了一番似的:“真的很抱歉马克先生,之前有人来问我要一些很古老的变形书......噢我的天哪!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怎么在你怀里?”
并不是炫耀。
提前学习了《高级变形术指南》的,还有罗在民。
七.
霍格沃茨终于迎来了新的魁地奇杯比赛。
四大学院的球队每天都集中在魁地奇球场上训练,每个人都寄托了希望在他们身上,等着奖杯上印上自家学院的标志。
今年最具争议的是狮院和蛇院的新找球手们。
不仅集合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过去几十年在魁地奇比赛上的恩恩怨怨,同时,亚裔出身,拥有霍格沃茨唯二的火弩箭也成为了讨论话题。
而且出人意料的是,他们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学校非常大手笔地允诺,本次优胜队伍还可以获得世界杯魁地奇大赛门票,千百年来第一次,值得写进《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这就说明。
谁先抓到金色飞贼。
谁就是最终的赢家。
八.
罗在民的运气不好。
对战赫奇帕奇的第一场比赛里,遇到了莫名其妙的暴风雨天气先不提,被对方的击球手“凑巧”地用两个游走球击中,打在了右手手臂,险些摔下扫帚。
和愤怒到在场边大喊大叫的斯莱特林院学生们相比,李马克的反击可能更加直接血腥一点。
他不仅破格对赫奇帕奇那两个蠢货(至少李马克是这么形容他们的)使用了神锋无影,还用了昏迷咒把他们偷偷地拖到了打人柳底下。
大概格兰芬多的院长看见李马克连番的出格行为,会把他赶到阿兹卡班也说不定。
九.
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那场比赛赢得相当漂亮,不得不归功于格兰芬多出类拔萃的找球手。
罗在民混在狮院的人群里,假装只是路过看热闹的样子,最后李马克抓到金色飞贼的那一刻,随着大家一起跳起来欢呼。
是某些人只能看见骑在火弩箭上举着金色飞贼绕场环行一周的李马克。
亦或是有人也只能注意到跟棕红色长袍一起雀跃的别着蛇院院徽的罗在民。
可能都被下了眼疾咒吧?我不知道。
十.
临近新年的美妙早餐在大礼堂内热热闹闹地供大家享用,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们为此不眠不休工作了一夜。
南瓜浓汤还没喝到一半,随着高亢的“hooohoohooo”叫声传来,大片的猫头鹰飞进礼堂,跟在李马克棕色猫头鹰屁股后面的,是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黄嘴角鸮,它将一个银色包裹撂在桌子上,高傲地飞向对面的斯莱特林桌,伸头去啄罗在民碗里的玉米片。
十二英寸,樱桃木,杖芯是龙心脏腱索。
后来这根魔杖伴随了李马克多久可能他自己也算不清了,大概是,到了没有人再用龙心脏腱索做杖芯的年代,到了李马克可能都要比它先走一步的年代,那个时候的罗在民,消失在大不列颠或者所罗门,也可能是亚洲的任何一个国度。
我们分享了同一匹龙的心脏。
感谢这神奇的魔法世界。
十一.
博格特在面对罗在民的时候,会变成摄魂怪。
斯莱特林傲慢的天才罗在民,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屡战屡败。
说不通的,毕竟往上推个十代,他的家族里还出过好几个黑巫师。
“这可不行。”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摇头:“我们用摄魂怪再试一次。”
“好吧。”罗在民握紧手中的魔杖,“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很奇怪。”教授凝视着那团银色的守护神形态,“你的守护神,可真有些怪异......"
罗在民罕见地因为紧张而站不稳。
他没法和教授解释,召唤出的守护神为什么是一头披着格兰芬多斗篷的狮子。
李马克也在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上闹了个笑话。
格兰芬多的同学们都在纷纷议论,魁地奇赛给本队找球手的压力太大了,导致课上让博格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游走球。
说出去像话吗,无所不能的马克先生?你居然会怕一只游走球?
十二.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
圣诞节要办舞会,霍格沃茨的老传统了。作为催生魔法情侣的温床,老师学生都喜闻乐见。
收到了同院女生的邀请,李马克不擅长处理这种事。
“我在想...要不要......”
“怎么了。”罗在民专心喂着猫头鹰。
“你有圣诞舞会的舞伴吗。”
罗在民右眼皮一跳。
“没有。”
他扔掉了手中的猫头鹰食, 黄嘴角鸮发出不满的咕咕声。
“那你能不能做我的舞伴。”
罗在民觉得被谁攥住了咽喉,才无知无觉到话都说不出口。
剧烈的风刮过西塔,猫头鹰们躲进了温暖的笼子。
“......我想......”
“怎么样,就用这句话回复她吧,是不是很妙?”
连“可以”都没来得及回答。
只要李马克再等两秒钟,就能听到罗在民的答案。
“妙极了。”
结果他这么说。
李马克转身离开,衣角一摆扫过罗在民的手背。
“不要答应她。”
“我求求你。”
像是有谁在低语。
“啊?”李马克停下步伐回头问:“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见。”
“我说。”罗在民狡黠地对他眨眼:“圣诞快乐。”
十三.
那天李马克的舞伴是全场的焦点。
但是唯一没有记住她穿了身粉色礼服还是白色礼服,叫格蕾丝还是玛格丽特的人,偏偏就是人家的舞伴,万事通李马克。
至于罗在民,则搂着斯莱特林的红发女孩从他身旁转圈经过,狐步舞比李马克标准一万多倍,根本不会踩到对方的脚,最重要的是,眼神也深情款款绅士味十足,没有和他一般四处张望。
李马克也不知道自己失落个什么劲。
圣诞节之夜很快过去。
罗在民回到斯莱特林塔楼,把脱下来的舞会礼服,用了一道火焰熊熊烧了个精光。
十四.
魔法界出大事了。
黑魔法很有可能卷土重来,《预言家日报》意有所指的几个家族,其中就包括了历史上曾今活跃在亚洲东部的,有黑巫师历史的罗在民家。
“魔法部至今也难以向我们保证,黑魔法在魔法界已经百分之百地消失匿迹.......”
李马克第一次看到罗在民小时候的样子,《预言家日报》刊登出的家族照片上,还是个小孩的罗在民抓住母亲的手,胆怯地朝后躲,和如今的性格截然不同。
说实在的,对于斯莱特林来说,黑魔法根本不算什么,几百年前就有斯莱特林的学生热衷于黑魔法这么一说,蛇院也确实培养过不少黑巫师。(“其他三个院也出过黑巫师,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斯莱特林的院长高声咆哮着。”)
然而格兰芬多对此的态度就很激烈了,他们自持为正义的一方并且不能忍受黑魔法的存在,扬言要是有人敢在霍格沃茨使用黑魔法,就要狠狠地给他好看——
“谁敢保证他没有学习过黑魔法呢?”
“说真的,无论是出身的家族还是被分到斯莱特林这一点,都很令人怀疑。”
“但是我们并不能就此断定,你要知道他甚至连纯血论支持者都不是。”
没人会去探究到底是不是因为斯莱特林那个找球手,总之这种议论越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就逐渐地再次走向不可控制的对立。
“我觉得你该离他远一点。”
“黑魔法是非常可怕的。”
“他八成就是个黑巫师,我打赌。”
所有的格兰芬多人都对李马克这么说。
十五.
继几年前的魔药课后,黑魔法防御术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又一门共上的课程。
鉴于两个学院的紧张关系,和课程本身的敏感程度,这让教授为改善课堂气氛苦恼了好一阵子。
风暴中心的罗在民照样坐在第一排,和李马克隔着一条过道,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破绽,似乎别人的议论与他无关。
在教授背过身的一刹那,罗在民的桌子上被丢了张纸条。
“你不是黑巫师,对吗。”
罗在民没有正面回答李马克的问题。
两秒之后,李马克收到了一只纸鹤。
十六.
托《预言家日报》的福,流言蜚语穿得越来越烈,尽管魔法部再三声明那些家族疑云都是无稽之谈,可是八卦的力量总是比官方道高一尺。
“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会黑魔法。”
“他们家出过黑巫师。”
“他自己就是黑巫师。”
“他们家有支持古老的黑魔王的历史。”
“他是食死徒。”
十七.
纵然如此,罗在民还是拥有自己学院的支持者作为强有力的后盾,魁地奇决赛不断地临近,大家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遇到他的时候常常会给他鼓励,虽然有时候许多话都不是罗在民想听的。
“实在不行,就用黑魔法解决掉那群杂种胚子,嘿,我知道你能行的,对吧?”
李马克很凑巧地在霍格莫德遇上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于是他们决定一起去三把扫帚来一杯柠檬水。
“我并不信《预言家日报》的话。”李马克开门见山,“我觉得,那真是太扯了。我发誓在民绝不可能是黑巫师,更不可能是食死徒。”
“很遗憾马克先生,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恐怕霍格沃茨除了你和老师们,大概没人会相信了,我得说,斯莱特林们也把他当做黑巫师再生来议论。”
“绝对不可能,他连博格特都搞不定!摄魂怪他也怕得要死!”
“哦是的,不过这让我想起来了一件有趣的事,斯莱特林找球手的守护神,是头狮子,倒是很像格兰芬多院徽上那头,凭此我也敢说他不是什么食死徒,我还是没有见过黑魔法能让人对格兰芬多充满热情的......”
十八.
罗在民没有想到会在独眼女巫的雕像后面见到李马克,他本想通过密道去蜂蜜公爵,但是看到李马克手里的活点地图,就什么都明白了。
“嘿,你不会通过活点地图监视我吧。”
“正有此意。”
“那我洗耳恭听。”
“我说,”李马克把地图揣回长袍口袋,“我说在民,你不是黑巫师,也不是什么黑魔法的继承人,更不是食死徒,我相信你。”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罗在民抱着双臂:“你怎么知道。”
“不可能是你。就算是《预言家日报》的话,也不见得人人就都要相信。”
“而且,”他伸出手想去拉罗在民的衣服,但是落了空:“关于你守护神的事情我已经......”
“如果说我是呢。”
“也许《预言家日报》说的一点儿没错,我就是个黑巫师呢。”
“哪怕我是个食死徒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确就是呢?”
他眼见着李马克的手僵在半空。
“假设我说我现在就能给你下一道不可饶恕咒呢?”
“你要当那个救世主吗?马克先生?”
罗在民一步一步的逼近,直到魔杖已经抵在李马克的胸膛。
他没有想到的是,李马克本来要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现在牢牢地将魔杖的一头握在手心,换做是一根普通木头做的装饰品的话,可能已经被捏的四分五裂。
“那你试试看吧。”李马克甚至连发怒都没有,只是平静地像是在读魔法史课本的一章选段:“魂魄出窍还是钻心剜骨,或者直接来一道阿瓦达索命,你试试看。”
“不过在此之前,你告诉我。”
“为什么是格兰芬多的狮子。”
勇敢的格兰芬多少年不会因为黑魔法而退缩。
于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落荒而逃。
质问比不可饶恕咒还可怕。
十九.
破旧的女盥洗室很久没有来人了,纵然霍格沃茨有那么多新奇趣事,也传不到这里,桃金娘无聊的生活过了一年又一年。
不过最近,桃金娘得说,还是有年轻人愿意来和她搭腔倾诉的。
“很奇怪,”桃金娘飘到罗在民旁边,“大半夜的,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很奇怪是不是。”罗在民拧开盥洗室破旧的水龙头,庆幸的是居然还有水,“抱歉我......现在先不要和我说话。”
他潦草地洗了把脸,但是依然逃不出桃金娘敏锐的眼睛,“你在哭吗,斯莱特林?”
罗在民看着镜子里双目通红的自己,扶着盥洗台,不停地发抖,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在发抖,甚至下一秒就摔在脏兮兮的地板上也极有可能。
“你遇到了什么事吗,哦,真可怜......”桃金娘触动了自己那根伤感神经,和他一起抹了抹眼泪。
“真可怜啊。”他重复了一遍桃金娘的话,抽泣的声音像患了重感冒:“可怜兮兮的,多么丢人啊。”
“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别这样,天哪我的天哪。”桃金娘的灵魂急切地悬在上空,可惜她并不能给罗在民一张擦眼泪的手帕。
“我兴许是被下了迷魂药,或者迷情剂什么的。”罗在民对桃金娘挤了一个勉强的笑,自嘲道:“我承认我应该是喜欢上某个人了,但是,我亲手毁了一切...所有事情都被我搞砸了,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
“振作点。”桃金娘说:“爱情这种事情并不能把人彻底的打垮,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了,有恋爱苦恼的人们我见得多了。”
罗在民低垂着头,过了很久才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但愿如此吧。”
“我不该告诉你这么多的,桃金娘。”
“哦不,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桃金娘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只是我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而已。”他说。
有那么片刻,盥洗室陷入了沉沉的静默。
“那好吧斯莱特林,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桃金娘极富同情心地尝试着安抚罗在民。”前两天一个格兰芬多的男孩也来过我的盥洗室,哦什么时候我想想,也是和你一样的时间点,看上去可真是苦恼的不得了,焦躁极了那男孩。”
“他反复说着类似道歉的话,大概世界上被恋爱问题缠身的人都是后悔的,看上去像他做错了事,伤害了爱人的心,但是懊恼也来不及了呀,我和他说。“
罗在民揉揉眼睛,关上水龙头的阀门,冲掉刚刚掉下来的泪水:“那他可真是个混蛋。”
二十.
全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暖洋洋的四月,盼来了魁地奇决赛的这天,老冤家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当解说员介绍到两队的找球手时,全场的气氛明显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两把火弩箭腾空而起,各院的旗帜挥舞得更加卖力。
“守护神为什么是狮子。”
“什么?”
“想知道吗,要是你先拿到金色飞贼,我就告诉你。”
永远不会再有第二场这样的魁地奇比赛了。
对麻瓜们的上帝发誓,这是李马克和罗在民漫长人生中,最认真的一场魁地奇。
奋不顾身,不择手段。
赛时过了近一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获得了一样的分数,只要金色飞贼到手,奖杯也就到手了。
李马克先发现了扑闪着银色翅膀的金球,火弩箭加到最快的速度朝它驶去,没有想到罗在民直接从比他高一米的空中抄近道,撞飞了格兰芬多队的两名追球手一个击球手,非常符合斯莱特林的作风,哪怕自己也有一同被掀翻的危险。
罗在民双手松开扫帚,上半身接近悬空,金色飞贼离他不到五英寸,看上去胜利唾手可得。
“马克!”
两个人在空中四目相对,周围人群的喧嚣突然一下消失不见,世界变得安静。
“那不是狮子。”
霍格沃茨今天的天气非常好,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完美到像个不真实的梦境。
他用尽全力地去对李马克笑,至少不能落败给这太阳。
多么值得高兴的一天,秘密快要破膛而出,我即将要和它告别。
“是格兰芬多的狮子座。”
李马克的瞳孔骤然缩紧。
磅礴奇妙的魔法世界才不会记载少年的告白。
它不会被写在任何一本魔咒书里,也不可能成为魔法界的谈资,古老的霍格沃茨不会告诉学生们今时今日发生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找球手们之间的小小插曲。
多么悲伤也好,多么心酸也好,多么幸福也好,多么不可挽回多么绝望,也好。
像一个真正的不可饶恕咒,依附在少年们漫长的生命。
罗在民在指尖触碰到金色飞贼的瞬间,调转了火弩箭的方向,伸回了手。
“格兰芬多胜利。”他说。
金色飞贼被李马克本能抓住,格兰芬多为之沸腾,大家一拥而上将队员们围在球场中心尽情欢呼,“狮子得奖杯!”“我们赢了!”
斯莱特林的绿色长袍背影越走越远,无处追寻,只有蛇院的徽章依旧骄傲地闪闪发亮。
还有几个月,他们都要离开霍格沃茨。
二十一.
“《预言家日报》说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即将要和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组员结婚了,这可让《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激动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认为这并不稀奇,听说他们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是同学,一个在格兰芬多一个在拉文克劳。”
“25岁了,我的奶奶就是25岁结婚的。”
罗在民翻开《预言家日报》,李马克25岁的样子和他17岁的样子如出一辙。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应该会有个隆重的婚礼。
他举起手中的黄油啤酒,决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二十二.
25岁的罗在民在干什么呢。
四处飘荡,闲散巫师,从英格兰到非洲,俄罗斯到阿尔及利亚,魔法界的无名吟游诗人。
他没再去过霍格沃茨,也不会打魁地奇了。
可真是最不斯莱特林的一个斯莱特林了。
不和任何人联系,见过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爱过什么人,为什么而难过。
就是这样的罗在民,是不会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的。
李马克搜集的消息,统统没用。
二十三.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熙熙攘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即将送新的孩子们去目的地。
李马克给了小姑娘一个拥抱,又亲吻了她的脸颊。
“那我要是没有被分在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呢?”
“不用担心,亲爱的。”他对她说:“四大学院都是非常好的学院。”
“格兰芬多也好,拉文克劳也好,然后是,斯莱特林。”
“如果你去了斯莱特林,我会为你开心的,亲爱的。”
他和小姑娘挥手道别。
见鬼了。
车窗里那个人的倒影,很像罗在民。
李马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拔腿冲出送行的家长们,无头苍蝇般地乱跑。
气喘吁吁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无措地审视每一张行人的脸,他们表情各异,却都不是故人。
站台里来往的人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西装革履的先生会掩面痛哭。
二十四.
罗在民走出了国王十字车站。
他发现他的火弩箭断了。
需要一把新的扫帚了。
二十五.
“斯莱特林!”
女孩想,马克会为我高兴的。
二十六.
脏兮兮的分院帽的歌几百年都没有变过。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朋友,
能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更好?
溺亡者的流放
Warning:注意tag,除tag外少量双黄即隐晦等边三角,娜俊仁民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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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回来了哟!”
黄家的大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滋啦”的声响荡秋千一样滑进房子后,探进来一个粉色的毛茸茸的头。初春的冷空气顺着钻进来,裹挟着来人身上的酒气,试探地在空中划开一条裂缝。
罗渽民左右转转脑袋,没瞧见一个人影,放松下来的身子大喇喇彻底进了房门踩进地毯里,胳膊一甩,门“砰”一声关上。
只是他抬脚正准备回房时却被突然响起的人声拽住了后脖子上的衣领——“回来了啊。”
是黄仁俊,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来心情如何。罗渽民转头去看声源,只见沙发上逆光坐着一片黑乎乎的人影。他立刻挂...
Warning:注意tag,除tag外少量双黄即隐晦等边三角,娜俊仁民自由心证
尝试补档
“娜娜回来了哟!”
黄家的大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滋啦”的声响荡秋千一样滑进房子后,探进来一个粉色的毛茸茸的头。初春的冷空气顺着钻进来,裹挟着来人身上的酒气,试探地在空中划开一条裂缝。
罗渽民左右转转脑袋,没瞧见一个人影,放松下来的身子大喇喇彻底进了房门踩进地毯里,胳膊一甩,门“砰”一声关上。
只是他抬脚正准备回房时却被突然响起的人声拽住了后脖子上的衣领——“回来了啊。”
是黄仁俊,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来心情如何。罗渽民转头去看声源,只见沙发上逆光坐着一片黑乎乎的人影。他立刻挂上一张笑嘻嘻的面具,转身就走过去,趁着黄仁俊来不及反应俯身在他脸上猛亲一口,声音还蛮大。他抬起身子离开时唾液拉出一条浅短的丝,很快就被扯断在空中。
罗渽民还是笑着,得意,甚至是挑衅,黄仁俊很清楚地从对方俯视的眼睛里看到了后一种意味——他在嘲笑自己。黄仁俊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却最终什么行动也没有,只是也戴上一张同样笑脸的面具,仰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睛。罗渽民伸手,近乎粗鲁地把他那个虚假至极的上扬嘴角抹成一条直线。
“你们玩好了吗?”一直站在二楼旋转楼梯口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黄旭熙终于发声。
罗渽民转头,只见那个大高个身上只有一件浴袍,正倚靠在卧室的门框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满身都是不耐烦的意思。
“好了!”罗渽民很欢快地回答他,猫咪唇角勾得更高,连眼睛也笑起来,“哥哥。”
然后他同样欢快地跑过去,跑上去,扑进黄旭熙的怀里。天生运动细胞发达的他速度很快,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中途其实停了一下。
——黄仁俊冲着黄旭熙的方向喊了一声“哥”,很小声很小声,小到黄旭熙根本什么也没听见;罗渽民听见了,停了一下,却也只愿意为其停留那么一下。
“哥哥想娜娜了吗?娜娜今天很想哥——”
进了卧室刚关上门,罗渽民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就被黄旭熙近乎粗暴地一口吞进肚子,对方仗着身高优势反手一把把他压在门板上,大手钻进衣服下摆,沿着脊柱凸起的骨头摸上去。粗糙温热的掌心摩擦过罗渽民终日不见阳光的细嫩肌肤,一遍一遍用力,一遍一遍描摹。
终于,一吻结束,黄旭熙放开他的唇,深呼吸着问:“喝酒了?”
“呼……呼……”罗渽民还在换气,这时抬眼看着对方,眼睛狡黠地弯起来,点点头。
“该罚。”
“呼……罚什么?”他没有一点露怯的表情,反而笑得更精明,抬起胳膊挂在黄旭熙的脖子上,头轻轻地歪出了一个小角度,等着黄旭熙亲手改正。那样的罗渽民通过卧室几盏暖黄色的灯一次次折射后再落进黄旭熙深棕色的瞳孔里时,已经不是在问“罚什么”这样的问题,而是一边在黄旭熙耳边吹气一边问——“我漂亮吗?”
十二岁以前的罗渽民是福利院里最漂亮的小孩。
因为漂亮,所有人都愿意和他做朋友。罗渽民被他们簇拥在花朵的中间,理所当然地被推举为那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孩子的头头,也因此,他最先被被院长和老师注意,并且印象深刻。每当有客人来挑选孩子,他总是被院长下意识地先拉出来。他们会先一天就把他从头到脚都洗干净,阿姨会为他准备好新衣服,纯白的棉质上衣,配黑色的同样棉质的裤子——是短款,比膝盖还高一些,还有刷得干净到反光的小皮鞋,以及纯白的小腿袜。那个总是浓妆的阿姨还会忍不住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唇印,然后她会把自己的化妆箱带来,把许多罗渽民叫不上名字的香香的东西涂到他的脸上,还有唇膏,香香的唇膏。
“小民,别舔掉了哦,不然肚子疼。”
“嗯。”他很乖地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覆盖住的小麦色早看不见,很白的脸,衬得嘴唇的色泽更加鲜亮,衬得他更漂亮。
可是后来他却没被带走。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准备时打扮得好好的,可每当真正和客人见面,他总是变得一团糟——衣服上是不知哪里沾上的污渍,袜子上也是,皮鞋看起来像被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浸透了,看起来脏脏的,还有脸,染着一块不知哪里飞来的灰色,唇膏被啃得歪歪扭扭,牙齿上也沾一块。并且他会咧开嘴,没一点害羞的样子,故意冲着他们傻傻地笑着,露出满是红色唇膏渍的牙齿。
——这一定不是一个乖孩子。
于是所有的客人都自动地略过他,选走了别的乖巧听话的小孩带回家。那些小孩走之前想和罗渽民招手道别,罗渽民却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儿。后来有人说看见过他,好像在客人选好人后就溜去了运动场。
罗渽民很喜欢运动场。他跑步很快,跳高很高,跳远很远,会足球会排球会网球,反正那时孩子们见过的知道的运动,他都会,还都做得很好。他是那些孩子们的小老师,教他们所有他知道的运动技巧。那样的他像一个大哥哥,而明明他并不是那一群孩子里最大的那一个。
黄昏的时候,所有孩子们都在操场上撒欢,他们穿着短袖短裤和跑鞋在阳光下奔跑,流了好多汗。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操场的一边,和操场上那一团热气蒸腾仿若身处两个世界。
“你为什么不过去一起玩呀?”
黄仁俊抬头去看这个正一边向自己走近一边问自己话的人,因为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高度差,这个人看起来好高。他背后是暖黄色的阳光,刺眼的那一部分都被他遮挡,只有温暖的那一半照过来自己身上。因为逆光,他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从阳光勾勒的线条看出来这个人挺瘦,还很挺拔,像竹竿一样笔直。
他莫名地生出来一股子自卑,破罐子破摔地嚷嚷:“因为腿坏了。”
罗渽民下意识去看黄仁俊的腿,感受到他试探的视线,黄仁俊紧张地收了收腿,但显然没什么用。不过其实罗渽民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因为黄仁俊的腿从外观上看起来与正常的并无差别。
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罗渽民收了视线去看对方的眼睛,很真诚地问:“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黄仁俊不懂他的腿坏了和这个人想和他做朋友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内在联系,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二者之间的逻辑关系,就已经先一步开口:“好啊。”
好像被蛊惑了一样。
那个小孩子被客人带上车时罗渽民就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地方他们看不见罗渽民,罗渽民却能很清楚地看见他们。车门完全打开时,小孩子眼里终于流露出一束放松的光芒,笑容变得真切,具备了更多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神态,有些着急慌忙地爬上车。
罗渽民漫不经心地揪扯着手里凌乱的小领带,眼睛却一直都盯着那个小孩的方向。等到车子发动起来很快走远,他怔怔地停了手里的动作,小领带落到了地上。罗渽民立刻跑走了,好像身后有猛兽在抓他一样快,也丝毫不敢回头。他跑动时正好有一阵风,地上的小领带被吹起来,像是有生命一样跳得好高好远,比罗渽民跳得高也比罗渽民跳得远,很快很快,就消失不见。
罗渽民跑到了运动场后停下来,弯腰哼哧哼哧地喘气。
“渽民你来了呀!”
罗渽民抬头去看声源,是黄仁俊,在不远处的阳光里的黄仁俊,正笑着喊他。他于是也笑起来,眼睛弯成一对月牙,一排整齐的白牙露出来,那些红色的唇膏渍已经处理干净了。
“我来了!”他喊,“我来了,仁俊。”
罗渽民在运动场上奔跑,在阳光下,他好像也在发光,足以和太阳媲美,于是站在原地的黄仁俊才能够准确地定位,眼睛同步追随。
每当那个时候,看着奔跑的罗渽民,黄仁俊觉得自己也在跟着他奔跑。那些因为生理残疾而失去的快乐,罗渽民替他完成了。罗渽民好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那一部分做了什么他就做了什么;那一部分快乐、大笑,他就也快乐、大笑。
罗渽民跑了很久,终于跑累了。他扭头去看,黄仁俊果然还乖乖地待在原地看着他、等着他,好像无尽大海中央的灯塔,很容易就被他看见。他向着灯塔跑过去,他的灯塔在笑,伫立在原地,永远等着他。
但是后来的某一天,罗渽民才明白过来,“灯塔会永远等着他”这件事,只是他单方面认知里的,错觉。
“渽民回来了呀!”
罗渽民来到运动场看到了新一天的黄仁俊,他觉得今天的黄仁俊好像比昨天的黄仁俊高兴很多。
果然,黄仁俊告诉他:“渽民,你敢相信吗?他们说我是黄家的孩子,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接我回家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两颗虎牙调皮地蹦出来,替主人告诉罗渽民,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罗渽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的双手在背后缠在一起,眼睛也垂下去,头一回犹豫起来。过了许久他才又抬眼问:“仁俊想离开吗?”
罗渽民舔了一下嘴唇,紧张地等着黄仁俊的回答。对面的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意识到罗渽民是这样一副反应。在黄仁俊心里,他本以为罗渽民会很为他开心的,但这时他发现没有,罗渽民并没有很开心,或者说连开心都算不上。
他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呆呆地看着罗渽民,露出些挣扎的神色。
“仁俊想离开吗?”罗渽民步步紧逼。
黄仁俊没见过这样的罗渽民,会生气的罗渽民,他以为罗渽民永远都是笑着的。可是他错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会生气永远笑着呢?
“渽民……我想……”他有些慌,磕绊地组织着措辞,“离开,和你一起。”
然后黄仁俊很清晰地看到罗渽民的眼睛在听到“和你一起”那四个字后又重新笑起来。
如果可能的话。黄仁俊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两天后来接黄仁俊回家的人就来了,是黄仁俊的哥哥,一个大高个,眼睛很大,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有些凶。因为这一次的目标明确,不需要挑选这个步骤,所以罗渽民也没有被阿姨精心打扮,自然也就没有被啃得惨兮兮的唇膏渍。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远远看着,这次的他很不听话,一直揪着黄仁俊的袖子,紧紧跟着黄仁俊,眼睛很快地闪烁着,生怕被丢下的可怜模样。他还自己穿了以前阿姨专门为他准备的衣服,还是以前那一身,很早就小了,上衣还好,裤子实在是短,几乎到了大腿根,裸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皮肤。他重新找了一条小领带,却不会自己系,拿在手上像个无用又可笑的破烂布条。他拽拽黄仁俊的袖子,对方接过那条小领带,从他的脖子后方绕到前面,仔细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显然黄仁俊也并不会打领带,他只是装模作样地做做样子,勉强把罗渽民束好装了进去。
“仁俊,”罗渽民突然叫他的名字,并且指了指黄仁俊暂时还捏在手里的那一头,“这样子的话娜娜像不像是仁俊的小宠物啊?”
娜娜是罗渽民的小名,罗渽民告诉他,这个小名只有最亲的人才会知道。
黄旭熙站在一旁瞧着两人,院长看到他后正想打招呼,被他用手势示意噤声。
“是那一个……”院长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到,指着黄仁俊。
黄旭熙点点头,继续静静地看着那两个男孩。他看着自己即将带回家的弟弟正在给另一个男孩打领带,手上的动作生疏不已,顶多算是系紧了而已。那个蝴蝶结模样有些滑稽,看起来也不像会有多少舒适度的样子,然而那个男孩盯着他弟弟的发旋笑得好开心,就好像得到了上帝的什么丰厚赏赐一样。
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颇为收身地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很明显的少年线条——比他弟弟高一点,约等于一样身高;比他弟弟壮一点,约等于一样身材;比他弟弟……嗯,他懒得做什么比较来掩饰自己了,眼睛很漂亮,脸蛋很漂亮,小腿很漂亮,大腿也漂亮。
如果淌着汗缠在他身上,一定更漂亮。
“仁俊。”黄旭熙最终选择了这个称呼。
“怎么了?”黄仁俊已经坐在了后座,听到声音,他把目光从车窗外移到前座,后视镜里看不见黄旭熙的眼睛,他只能盯着驾驶座背面。
“你还需要不需要,别的小朋友……嗯,陪你?”
“嗯?”
“那个罗渽民……你和他不是关系很好吗?哥哥把他也带回家陪你好吗?”明明黄旭熙音色温柔,黄仁俊却一点也没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半分商量的意思。哪怕没有直视黄旭熙的眼睛,他的气场依旧压迫性十足,黄仁俊不敢拒绝。再说,他一个刚被找回来的小少爷,哪有权利拒绝从出生起就一直在黄家里长大的哥哥?
黄仁俊又去看窗外,罗渽民仍然站在那里不愿意回去,眼睛直溜溜盯着他们的车,一双黑漆漆的珠子有些瘆人,但那也遮挡不住他的漂亮。
“……好。”
十二岁以后的罗渽民,即将成为黄家最漂亮的小孩。
罗渽民从另一侧爬上车,黄旭熙确定他完全进去坐好后,关了车门回了驾驶座。罗渽民没有乖乖坐在左侧,而是移动到了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拉上黄仁俊的手。感受到那只手有些凉,罗渽民把它包进自己的手里,轻轻婆娑抚弄。
一路上黄仁俊的手都在被攥在他的手里,他很满足地微笑着,嘴唇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像一只餍足的猫。
对呀,他在心里想,这样才对,黄仁俊离不开自己的。他告诉自己,黄仁俊的腿坏了,他离不开自己的。
黄家真的好大。罗渽民和黄仁俊跟在黄旭熙身后,眼睁睁看见黄旭熙打开一间很大很大的房子,告诉他们说:“这是你们的房间。”
而在这之前,他们先是踩进了整铺着华美地毯的客厅,看见了中央那个明亮奢华的巨型吊灯,从一侧盘旋而上的旋转楼梯走上二楼,沿路又见着了许多搁置在四处的看起来就很贵的巨大花瓶。
罗渽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先是牢牢盯着他们的房间,然后转头去看黄仁俊,毫无预兆地抱着黄仁俊跳起来,笑声特别明亮。可是黄仁俊好平静,他没有笑,也没有很配合罗渽民的动作,反而是看着黄旭熙,也不说话,只静悄悄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试探,以及,不解,如果细看的话,大概还有很少一部分被压制住的愤怒。
晚上,罗渽民早早洗漱后换好睡衣先躺在了床上,等着黄仁俊回来。黄仁俊好像和他哥说话去了,罗渽民完全理解,他觉得黄旭熙一定很想念黄仁俊。
罗渽民等得快睡着的时候,黄仁俊终于回来了。他爬上床,跪坐在罗渽民相反的一边。床塌陷下一小块,罗渽民醒来了,起身。
“渽民,我让我哥把你也带出来了。”黄仁俊思考了一会,“但是代价是,我哥不会治我的腿了。”
“为什么?”
“因为我哥其实拿不出来那么多钱,你知道的,本来的预算,”黄仁俊抬眼小心地去看罗渽民的神色,“现在要养大两个人。”
“可以不养我的,我可以回去。”罗渽民说着就要起身出门离开黄家。
“不可以,渽民,不可以,我和我哥已经说好了。”
“我去找他。”
“不可以!”黄仁俊起身伸手拉罗渽民,可是他拉不住罗渽民,眼看着罗渽民就要挣脱他下床出去找他哥,“娜娜!”
罗渽民停下了。
黄仁俊把罗渽民紧紧箍在怀里,他掰过罗渽民的脸,让其与自己对视,然后用他那双浸满了水的眼睛盯着罗渽民。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达到一个比罗渽民低一点的高度,仰视着罗渽民,然后送去一个吻。眼泪从他们嘴唇相接的地方滑过去,涩涩的。黄仁俊知道到罗渽民哭了。
黄仁俊有时觉得罗渽民傻得可怜,他说什么都信。哪有什么预算?黄家多养一个人少养一个人不过是黄旭熙动动手指头的事。一个小孩而已,费多少钱?
黄仁俊被送去了市里最好的初中上学,罗渽民跟着一起。他们穿上一模一样的白衬衫和背带短裤,踩着小皮鞋,罗渽民觉得这一身打扮和阿姨给他准备的那一身并没有什么分别,他迟钝地明白过来,有钱人喜欢这样打扮他们的孩子,所以阿姨才会那样打扮自己。
罗渽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受,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心里满怀感恩,对黄仁俊。尤其是他已经收拾好等在车前时看见黄仁俊拖着他那一条病腿缓缓走来,他的心就更痛了,也更加感恩。
黄旭熙目送他们出发,车子发动前,罗渽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摇下车窗冲着那个男人大喊:“哥哥!我会照顾好仁俊的!”
黄旭熙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到,眼睛赫然睁大,却是看向他的弟弟。
黄仁俊看着眼前这一幕,拳头攥紧在身侧。他本来也很快就收拾好了,却被他哥临时叫去一边说话,他哥说——
“仁俊,我听院长说渽民很调皮,你比他大一点,在学校的话要照顾好他。”
黄仁俊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黄旭熙的亲弟弟、最应该喜欢最应该照顾的弟弟,为什么他哥要在意一个突然多出来的罗渽民?其实他本来就会照顾罗渽民,不用他哥说他也会做的,毕竟很早以前罗渽民就已经是他的一部分。
学校里的孩子们也很喜欢罗渽民,因为罗渽民很漂亮。这是在黄仁俊的预想内的。随着年龄渐长日子一天天过去,黄仁俊终于明白了罗渽民那张脸上不同于寻常人的特征,也是他为什么总能很容易地得到别人的喜欢的原因——罗渽民的脸上,充满了爱意。
他好像有用不完的爱,对他,或者对其他人、对任何人,那些爱用不完,装不下,于是溢出来,就都长在了他的脸上。谁看到他那张脸,都会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黄仁俊猜就是因为此罗渽民才成了福利院的孩子头头,院长最喜欢罗渽民,他自己也因此第一次见面就被罗渽民蛊惑,做了罗渽民的朋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哥接他回家还能捎带上一个罗渽民,蹲下身子拉下面子告诉他,要照顾好罗渽民。他哥从来没想过他才是那个腿部残疾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罗渽民体育很好,腿部肌肉发达,跑得快跳得高跳得远,现在长得也比同龄孩子高了,需要谁照顾?
黄仁俊感受到一股嫉妒之意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心里生长,明明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罗渽民是自己的一部分,是当初唯一一个向他伸出手的朋友。
可是那时年仅十二岁的他还没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心。
罗渽民被黄旭熙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他隐隐约约看见了视线中出现的两条属于男人的腿,急急忙忙向他跑过来。
“是仁俊吗?”失去意识前,他很艰难地开口问。
一场校园暴力之后,罗渽民大病一场,一周的高烧把十二岁的罗渽民烧死在了那个夏末,八月结束,重生的罗渽民再也不是以前的罗渽民。
那以后他开始自己染头发、涂唇膏。
“涂唇膏真是世上最麻烦的事了。”他一遍对着镜子嚷嚷着他吃掉了多少颜料会不会被毒死,一遍照旧把自己打扮成标准美少年的样子,向全世界播撒爱。他再没有把唇膏搞到牙齿上,却真正成了彻头彻尾的坏孩子。那个一直被罗渽民放在房间里的小领带,也终于被扔掉——它太小了,早束不住罗渽民,他只不过一直都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那场暴力黄仁俊是知道的,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却什么也没做,默许地授意了那群嫉妒罗渽民的人的暴行,甚至残忍地旁观了一切。那些拳头抡在罗渽民身上时黄仁俊的心里涌上来一股又一股病态的快乐与满足,可同时,他又共情地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痛苦。罗渽民的腿脚惨兮兮地垂落在地上,带着斑斓血迹,那一刻黄仁俊突然感觉到自己早已麻木失去知觉的腿又开始了疼痛。
最终黄仁俊不得不为他的冲动与幼稚付出等量的代价,他没得到他哥的垂怜与疼爱,也终于失去了他长在罗渽民身上的那一部分。暑假结束后,接受了数月治疗的黄仁俊被医生告知——他的腿再也好不了了。
他对这个结果没有什么异议,平静地接受,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难受,他已经习惯了。他难受的只有一件事,罗渽民还是会对他笑,甚至更加妖冶,然而他再也在罗渽民脸上看不见那些装不下的爱意了。
“回来了啊。”
罗渽民听到声响才看到沙发里的黄仁俊,很乖巧地坐在那里,要是不说话没人会发现那竟然是一团生命。从一开始的“渽民你来了呀”到之后的“渽民回来了呀”再到后来的“你回来了呀”直到如今的“回来了啊”,那些因为逐渐熟悉而逐渐省去的称谓,罗渽民不敢想,现在的黄仁俊还记不记得他——以前的他,以前的他们。
也许是黄仁俊变了,又也许是他,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了,他拽了拽自己粉色的头发,有些干,咋咋呼呼地立在头顶,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是一片黑色,乖巧又顺滑。
黄旭熙已经在二楼楼梯口站了很久了,罗渽民刚进门就看见了,所以他故意用了些蛮力在黄仁俊身上,意料之中地,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反应。罗渽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在满意什么,因为黄仁俊的隐忍沉默?或者黄旭熙对自己永远忠诚的爱?可这些都是他已有的东西。自从那一场高烧以后,他面前的黄仁俊一直都是这么隐忍沉默,而黄旭熙,从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他就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意,那些跟院长和阿姨眼睛里的东西相似、本质上却并不相同的东西。黄旭熙的爱意更浓厚,细看下还有些不知从何而生的贪婪与疯狂。如果……如果非要他从世上找一个东西作比的话,他觉得,很像……很像黄仁俊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吧。
他又一次紧盯着正前方的眼睛,努力地在心中把它们和黄仁俊的眼睛做对比,果真很像。
“罚什么?”
黄旭熙在床上总是另一副模样,平日里穿上衣服还能叫人说上一句“衣冠禽兽”,现在脱了衣冠,自然只剩下了——
“唔……”又被对方逮住一顿猛亲,几乎要把他刚刚喝进去的酒精都给吸干净,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伸手推开身上的男人,大口大口地喘起来。
黄家那两条昂贵奢靡的旋转楼梯环绕着天花板中心那盏硕大的悬挂着珠宝的吊灯对称着延展开,圈出另一片天地。楼下是众人艳羡不已的盛大美丽,楼上是无人知晓的淫靡一角。
从十四岁起爬上黄旭熙的床,罗渽民就彻底从他和黄仁俊的房间里搬出来。他只在白天回去。罗渽民晚上在黄旭熙的床上叫得像个妓子,第二天早上光溜溜地挂着满身暧昧痕迹回去原本的房间找衣服穿。
他不知道黄仁俊怎么看那样的他,是鄙视还是唾弃,或者压根不再为他分去半分的目光。那都无所谓了,十二岁以后他也再看不起黄仁俊,进了黄家后就彻底变了的黄仁俊。他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大家族里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小少爷,洗牛奶浴,吃半生不熟的牛排,长成一个洋娃娃的模样,漂亮,却无用。
大概黄仁俊也很早就死掉了。
“渽民又涂唇膏了。”黄旭熙歪着头看他漂亮的小情人,“我会不会被毒死啊?”
罗渽民被从回忆里拔出来,他猛地把黄旭熙的头拉近,很用力很用力地亲吻他,把自己吻得气喘吁吁,揪着黄旭熙的领子窝在人怀里嘴硬,“放心,要毒死也是我先被毒死。”
都不重要了。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黄仁俊还是拖着那条病腿没法和他一起奔跑。而他呢?他是跑得快跳得高跳得远,可是他连那一条被他丢掉的小领带都不如。
那小家伙起码真的飞走了。
【娜乐】金鱼缭乱Ⅰ
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
——————尤金·奥尼尔
ooc有 逻辑差别细究 不是大文豪 篇幅不定
前期乐娜 后期永久性反攻
一个囚禁和放生的故事,一个救赎和深渊的结合,
哥哥和弟弟的戏剧人生。(不是骨科)
01 ......
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
——————尤金·奥尼尔
ooc有 逻辑差别细究 不是大文豪 篇幅不定
前期乐娜 后期永久性反攻
一个囚禁和放生的故事,一个救赎和深渊的结合,
哥哥和弟弟的戏剧人生。(不是骨科)
01 盛夏雨水也发苦
罗渽民碰见钟辰乐的时候是个不太灿烂的夏天。
绵绵的阴雨一直下,街道上雨水流动着浮动着绿色的树叶,有的发黄,有的破损了大半,还有些刚从树上落下来的,青翠欲滴的落在水潭上。
小巷子里有微弱的声响,有点像猫咪的叫唤声,像生了病一样细弱。罗渽民皱了皱眉,打着雨伞站在巷子门口,
“请问于曼女士在吗?”
他的声音落在雨里,听不太真切,罗渽民便提高了声调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什么回应。
……不应该。
罗渽民举着伞走进了巷子口,青苔潮湿的蔓延在路道边,盛夏的雨水顺着伞骨滑动,鞋子被雨水浸湿了大半,罗渽民皱着眉头刚要再说,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雨声渐渐愈大,灰暗的天空照的巷子沉闷,木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拉开,露出的皮肤苍白的病态,墨色眉眼冷的像雨,锐利的,一眼就望穿他。
罗渽民举着伞站在门口,见着一个穿着白T恤的金发少年懒懒散散的倚靠在门边,声音轻慢,
“她不在。”
罗渽民抬头望去,一眼便只看见他。
很多年以后他仍然会想起这样的钟辰乐,骄矜的,傲气的,锐利的钟辰乐。
十六岁的钟辰乐。
“喂,你找她有什么事?”
钟辰乐不耐的出声,“于曼不住这儿,要讨债滚去找她,我他妈可没钱。”
罗渽民一时半会儿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钟辰乐又摆出一副警惕的神态后退一步,“你是……”
“我不是来讨债的。”
罗渽民终于反应过来一样,这可不妙,于曼怎么还欠了债,他沉默几秒,又道。
“我能进门说吗?”
……
钟辰乐盯了罗渽民几秒,不情不愿的转身,“……进来吧。”
罗渽民这才放下伞进了屋子。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简陋,半大点地方,拥拥挤挤的逼仄,钟辰乐屈腿坐在小椅子上,冷着脸看他。
罗渽民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真不是来讨债。”
“哦。”
“你妈妈不在家吗?”
钟辰乐动作一顿,声音冷冷道,“于曼不是我妈妈。”
罗渽民一愣,眼前的少年忽然裹上了一层厚重的灰暗,稍长的碎发遮盖住半双眼,死气沉沉。
“你是来找她的?”
钟辰乐脸上露出一种嘲讽的笑来,“不是讨债,那你是她的老情人?”
他看了罗渽民两秒,又摇头,“太年轻了,她还有闲钱包养小白脸呢。”
……
“我不是。”
罗渽民有些恼怒,“不是来讨债,我也不是什么小白脸。
整理好神色,他脸上带着一点正式的自我介绍的古板笑意,“我是罗渽民,是于曼女士聘请的律师。”
“律师?”
钟辰乐嗤笑一声,“她能请你打什么官司?”
“财务官司。”
罗渽民觉得眼前的小孩对自己的委托人恶意有点大,不对,是很大。
“财务?”钟辰乐后仰靠背,清瘦的手腕露出一截骨头来,还纹了个黑色的字母Z图案。
“那你找于曼去,找我什么用。”
钟辰乐脸上又恢复一副散漫的嘲讽,“我他妈可没钱,也没那个精力。”
“你叫什么名字?”罗渽民忽然询问道。钟辰乐脸色看着不好看,盯着他的眼睛戒备着,罗渽民只好安慰道,“这是一些重要的询问,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乱说的,其实他也不确定。
“钟辰乐。”人还是乖乖回答了。
“今年几岁?”
“……你查户口呢。”
罗渽民笑着摇摇头,“你可以理解为律师的职业病。”
钟辰乐一愣,无语的看他几眼,又道,“还有什么你一次性问完。”
“于曼是你妈妈吗?”
……
“不是。”
这次的问题没有迟疑和沉默,斩钉截铁的一句否认。钟辰乐垂着眼似笑非笑,语气轻慢,“不过大概也算?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钟辰乐抬眼看罗渽民,“我是她捡来的。”
……
沉默蔓延在彼此周围。罗渽民被钟辰乐那一眼给镇住,他不知道这样年纪的小孩该是拥有怎么样的目光,但总归不是这样。
死气的,墨色的,寂静的,毫无生机的。
他忽然想起病床上的那个瘦的骨骼伶仃的女人,苍白的,干枯的,腐朽的脸。
床边摆着一盆花,罗渽民坐在床边给女人削苹果,削完了切成一片一片,女人就指着牙说不要,于是他就全吃掉。
结果苹果是酸涩的,没有熟,他酸的倒牙,见着病床上的女人却笑了起来。
“辰乐喜欢笑来着。”
她手指缓慢迟顿的提拉着嘴角,浑浊的眼珠子微动,“总是爱笑,不哭,从来也不哭。”
神色又忽然狰狞起来,语气凶狠的仿佛那人穷凶极恶一般。
“怪物。”
“还有要问的吗?”
罗渽民回神了,他抬眼看向面前的钟辰乐,不知道是被这句话拉回了思绪,还是因为那句怪物,总之回了神。
手好像在发抖,罗渽民想。
钟辰乐收回了那种眼神,懒懒的伸了个腰,脸上带着点嘲讽的笑意。
“说了这么多,那么这位律师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罗渽民这才想起来到这儿的目的,他沉默几秒,终于正色道。
“钟辰乐先生,于曼女士失踪了。”
他目光锐利的看向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现今已经失踪一个月。”
砰的一声,钟辰乐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能听见嗡鸣声的空白空寂。
“你说什么?”
罗渽民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想,其实这家伙的确不太擅长哭。
他的眼睛红了大片,也只是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你说谁失踪了?”
衣领被人拉起的时候罗渽民还有闲心开玩笑遛弯,果然还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于是他还是很耐心的回复道。
“钟辰乐,于曼失踪了。”
罗渽民叹了口气,拉开钟辰乐抓着他衣领的手,一点点掰开,声音也放轻了。
“可能你不太清楚,”他尽量斟酌着措辞,
“于曼女士在失踪前跟我签订了一份协议合同,”罗渽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钟辰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他的眼睛里都带着冷意。
“意思就是,你到成年以前的监护人,现在是我。”
“啪嗒”
雨水终于从房檐下落下,地板脆响一声,清淡淡的冷雨落着,钟辰乐的眼好像融化在这样的雨里,又透着点寂寥的无趣和愤怒,一把攥住了罗渽民的心脏。
他后来一直后悔,做人是不该贪心。
钱财不行,其他也不行。
“小白脸。”
嘲讽的话轻飘飘的,落在雨里。
【娜乐】金鱼缭乱Ⅱ
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
——————尤金·奥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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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乐娜 后期永久性反攻
一个囚禁和放生的故事,一个救赎和深渊的结合,
哥哥和弟弟的戏剧人生。(不是骨科)
02 ...
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
——————尤金·奥尼尔
ooc有 逻辑差别细究 不是大文豪 篇幅不定
前期乐娜 后期永久性反攻
一个囚禁和放生的故事,一个救赎和深渊的结合,
哥哥和弟弟的戏剧人生。(不是骨科)
02 苹果与雨天
带走钟辰乐意想不到的顺利。
罗渽民以为带走钟辰乐是一件很难的事,毕竟于曼在病床上把他描述的那样可恨又执拗,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人像他这样惹人嫌的了。
他有的时候坐在床边照顾于曼的时候也偶尔会想:这世上果真有人一点也不会爱自己的孩子吗?
一点爱不肯,全是涌动的恨浮在这具日益衰老的,干枯的身体上。
“怪物。”
被怪物这样的词形容的人又是怎样的面孔呢。
他把这些归咎于好奇心。
以至于见到钟辰乐的第一面罗渽民还在想,原来这样的人也不是那样坚硬的像块青石板。
十六岁的钟辰乐更像冬天的薄脆冰,一敲就碎,又在下一个寒冬立马恢复。
反反复复的破碎和修复,造就一个这样的钟辰乐。
所以尽管那孩子听到于曼失踪的消息时带着一种意料之外的无果而愤怒的失态,尽管他扯着罗渽民的衣领凶戾的模样有点唬人。
他还是被这场大雨淋去了火焰。
“小白脸。”
平静的嘲讽。
罗渽民的理智告诉他应当反驳,可是他看着眼前苍白透明的脸,只有这样嘲讽的厌弃才能染上点血色。他忽然想:算了吧。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你要跟我走吗?”
来自罗渽民古板而平淡的问句,好像刚才那样的话对他一点影响也造不成,他把这姑且看做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任性的动作。
他以为会需要僵持很久,甚至在脑子里都盘算好了如果不愿意应该怎么把人带走。
但回应罗渽民的是钟辰乐干净利落的脚步声。他抬腿就走,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就利落的走出了门,孤零零的闯入大雨中。
“你不要带行李吗?”罗渽民喊道,他手忙脚乱的走到门口去拿伞。
“我没什么可带的。”
“那里没有属于我的东西。”
罗渽民忽然顿住了。
那栋老旧的房子就落在雨里,住在里面的少年甚至没有回头看它一样。
黑压压的乌云混着雨落在地板上,青色的草绿枯败的攀爬,一点点的藤蔓被打落,落在树下,又反复缠上。
啪嗒一声,墙壁上的相册框忽然掉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罗渽民回头看向地面上那张照片,鬼使神差的捡起来,小心的放在包里。
他想:他只是不太想让年轻的男孩以后后悔。
“等等我!”
罗渽民举着伞追了上去。
“你跟于曼是什么关系?”
“她很喜欢你吗?我知道那个疯女人一向喜欢长得漂亮的年轻男孩子。”
他的确是一个嘴巴很厉害的男孩子。
钟辰乐自顾自的走在雨里,身后的罗渽民举着伞跟着他,伞举的很高,又因为有人故意的作弄倾斜在钟辰乐那边,罗渽民几乎是被雨水淋着走了一路。
“啊,你确实长得很漂亮。”钟辰乐忽然停下来看着罗渽民,他的眼睛故意上上下下轻佻的打量着,妄图以这种方式来让罗渽民感到羞耻不堪。
罗渽民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单薄消瘦的身体,固执逞强的执拗。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下雨,到伞下来吧。”
这样平静的回答好像刺激到钟辰乐了,他的眼眶有些红,像是被冻得又像是哭得,总之混着雨水罗渽民也分不清。
“她还喜欢吃苹果吗?”
忽然轻飘飘的一个问句。罗渽民愣住了,苹果?她还喜欢吃苹果吗?
他想起病房里酸倒牙的苹果片,想起于曼狰狞的笑容,想起明明对方讨厌苹果却仍然要求每天都要削一个苹果,想起那些日子里他吃过的许多酸涩的苹果。
罗渽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沉默着看着钟辰乐,想着:她应该是讨厌的。
那样的话清落落的,大概钟辰乐以为是被雨水盖住了,没有听到,他又像没说过一样,不太自然的摇摇头。
钟辰乐忽然失去了嚣张跋扈的力气一样,灰溜溜的到了雨伞下,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凉,不经意间触碰到罗渽民的衣服上,打了个冷颤的凉。
倾斜后的雨伞终于摆正了,罗渽民的西装被冷雨浇的透凉,他想要把外套脱下给钟辰乐穿上防寒,发现外套已经湿透了,还不如自己继续穿着。
“快些回家吧。”
“我的外套是湿的,不能穿上。”
踩在雨水上的声音一前一后,踢踢踏踏,像一首很难听的歌。
青苔蔓延的深巷蜿蜒着雨水的痕迹,湿气和雨水都散发着凉意,沉默许久,雨声里传来一阵叹息声。
“我每天都会削苹果。”
好吧好吧,嘴巴很厉害的男孩子今年也才只有十六岁而已,为了任性的青春期,罗渽民也可以偶尔忍受他的坏脾气。
到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湿漉漉的,那把伞跟没打一样。罗渽民在玄关处换了鞋,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余光里看见冷的发抖的钟辰乐,他叹息一声,“鞋脱了,先进来。”
滴滴答答的水珠滚落在地板上,钟辰乐站在地板上,袜子湿透了凉的沁心,罗渽民皱眉看着他,“袜子湿了就脱下。”
钟辰乐没说话,安静的脱了袜子,湿哒哒的成了一团,罗渽民把袜子和鞋子拿到一边去,又动作迅速的弯腰取了个拖鞋放到钟辰乐脚边,“穿这双。”
他的手碰到了钟辰乐的,凉的很,又被迅速的拍开,罗渽民皱着眉说,“手怎么凉成这样。”
“钟辰乐,你想要感冒吗?”
浑身湿漉漉的钟辰乐像只小狗一样抬眼看他。
雾气遮住他的眼,看起来可怜兮兮。
但是小狗的话说出来却不可怜,刺的人讨厌,“你一向这么爱多管闲事吗?”
罗渽民一愣,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淋雨不好。”
……空气也恢复到一种沉闷的冷淡中。
“以后你就是我的抚养人?”
钟辰乐忽然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罗渽民垂眸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于是他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说。
“是。”
这话忽然让周遭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了。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像是无声的较量。
沉默几分钟后,钟辰乐终于扯了个笑来,“我可不好养。”
罗渽民停顿了一下,还是把衣服和毛巾递给了对方,轻声道,“先去洗澡。”
后来罗渽民就常常想,钟辰乐确实不好养。
杂草一般倔强,云朵一般柔软,玻璃一样易碎,
爱他不好,恨他不可,怎么都不要。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了。
钟辰乐的衣服罗渽民是从自己衣柜里翻出来的自己高中时候穿的尺码,家里没有新的内衣裤,罗渽民就在钟辰乐洗澡的时候跑到楼下便利店里新买了几套。
半小时后钟辰乐从浴室里出来,穿着罗渽民的衣服有些不合身的大,皮肤又白的透明,被黑色一衬,愈发显得体弱,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
“你洗好了?”罗渽民从厨房里边探出头来,腰上还系着围裙,钟辰乐看着他的打扮皱了皱眉,“你干什么呢。”
“你坐沙发上去,”罗渽民说道,他回到厨房里边关火,把面条和煎蛋盛到碗里,端着碗走到客厅。
面条热气腾腾的被端到钟辰乐面前的桌子上,罗渽民给他拿了双筷子,“先吃饭。”
……
钟辰乐抬眼看着罗渽民没说话。
“看着我干什么,把面条吃了,厨房里边还热着姜汤,你待会吃完了就进去自己盛一碗喝了。”
“不然会感冒知道吗?”罗渽民絮絮叨叨半天,迟疑了下,轻声道,“下次记得打伞。”
钟辰乐忽然觉得眼睛有点发热,他低着头看着面条发怔,热气不断的涌在眼睛周围,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热的流眼泪了。
见人沉默,罗渽民也没指望钟辰乐回答,起身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你做的面条好难吃。”
罗渽民停下了,他会有看去,钟辰乐已经拿着筷子吃着了,嘴巴里还是一句好话不肯,“难吃死了。”
“那你自己去做。”罗渽民叹息道,没良心的小混蛋。
“我不会做饭。”
钟辰乐的声音闷闷的,又继续开始挑刺,“罗渽民,你家好小,于曼没有给你钱吗?”
“你别打我的主意,没用的,疯女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给我留一点东西的。”
毕竟她恨我恨得要死。
脑袋都要埋到碗里了,还是固执的嘴硬,眼泪一滴滴落在碗里,面条越来越咸涩。
罗渽民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钟辰乐,无奈道,“我无偿的,不要钱。”
“我也不打算靠你拿钱,钟辰乐。”
“虽我然不是什么大富翁,养你还是够的。”
小混蛋。罗渽民暗自骂道,说的话没一句中听的。
“脸都要埋碗里了。”
罗渽民忽然道,“吃饭吧。”
他转身进浴室去了。
洗完澡后罗渽民打开门发现沙发上早已经没有钟辰乐的影子,鼻尖忽然闻到一点香气,桌子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和一碗姜汤。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了。
罗渽民坐在沙发上把姜汤一口气喝完,又拿筷子夹了面条吃了几口。
好吧。
他做的面条确实比较难吃。
【ALL娜】陷入黑夜01
我们沸腾,枯萎,浪漫,注定要在爱里腐烂。
*主要马民星娜诺民灿娜玹娜
*避雷预警:ooc!no三观!接受不了的速速退出!!!
*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01
罗渽民被管家领到二楼的时候,李马克正靠在床头看他最新播出的电视剧。
这部剧让罗渽民最近一直处于被讨论的中心,李马克在他身上砸了那么多资源,这次才终于真正让他火了起来。
李马克笑看着慢慢走近的他的小兔子,单手撑着头懒洋洋地开口:“他们都说你和他很般配,你觉得呢?”
说着头点了一下电视的方向,罗渽民知道李马克口中所说的“他”......
我们沸腾,枯萎,浪漫,注定要在爱里腐烂。
*主要马民星娜诺民灿娜玹娜
*避雷预警:ooc!no三观!接受不了的速速退出!!!
*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01
罗渽民被管家领到二楼的时候,李马克正靠在床头看他最新播出的电视剧。
这部剧让罗渽民最近一直处于被讨论的中心,李马克在他身上砸了那么多资源,这次才终于真正让他火了起来。
李马克笑看着慢慢走近的他的小兔子,单手撑着头懒洋洋地开口:“他们都说你和他很般配,你觉得呢?”
说着头点了一下电视的方向,罗渽民知道李马克口中所说的“他”是朴志晟,这次电视剧的另一个男主角,电视剧开播以来,网友们一直很喜欢把两个人凑对。大概是因为虽然现在大家的观念已经开放许多,但同性题材的电视剧还是居于少数。
只是李马克大概是因为这些言论很不开心的,才会在罗渽民刚结束上一个行程的工作,还来不及休息一下,就马不停蹄地派人把他接了过来。
罗渽民俯身吻了李马克一下,露出一个李马克最喜欢的那种笑容:“我觉得,我和你才是最般配的。”
李马克闻言笑了一声,却突然猛地一个用力,翻身把罗渽民压住,抚着他的脸开口:“不过是我圈养的一只小兔子,还敢说什么和我般不般配。”
罗渽民于是伸手环住李马克的脖子,讨好地用鼻尖去蹭他:“我错了,李总惩罚我吧。”
李马克终于满意,扔下一句“这才听话”便不再多说废话地咬住罗渽民的唇,开始占有罗渽民的每一寸肌肤。
罗渽民在关键时刻叫出声来,双手用力,更紧地抱住李马克精瘦的腰身,就仿佛他一刻也离不得他。他知道李马克喜欢他这样。
电视还在继续播放着,屏幕里过分好看的男生对另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小一些的男孩说着情话,等电视剧演到精彩处,他们开始接吻,而李马克盯着自己身下颤抖着到达顶点的罗渽民,恶劣地覆到他耳边开口:“那个小屁孩,他看起来可没法满足你。”
罗渽民喘着气没有力气回应,柔弱的样子反倒愉悦到了李马克,他将他翻过身去,轻吻着他的后背。天色尚早,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李东赫坐在停在别墅外的车上,心不在焉地处理着一些琐碎的对接工作,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别墅大门,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莫名烦躁起来。
等到李东赫自己把自己哄得冷静下来好几轮之后,罗渽民才扶着后腰出现在了别墅门口,李东赫急忙下车上前去扶他,两个人默契地一句话也没说。
一直到车开出去好一段,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的时候,李东赫才转过头去凝视着罗渽民闭目养神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抚了一下他被咬破的嘴唇,心疼地开口:“没事吗?”
罗渽民睁开眼,有些好笑地开口:“干嘛?我又不是第一天做李马克的情人。”
李东赫见他没有意志消沉,心里轻松了一些,语气也比刚刚轻快了:“这次不一样嘛,他那么着急叫你过来,还派了两个吓死人的保镖来接你,我以为他很生气要拿你泄愤呢。”
“嗯,他确实很生气,用力得我差点跪不稳,”罗渽民舔了舔破皮的嘴唇,绵绵密密地疼,“不过我好歹跟了他这么久了,知道怎么应付,就是……”
“就是什么?”
“确实很累,明天的综艺录制,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好的状态。”罗渽民有些担忧地揉了揉眼角。
“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李东赫没好气地瞪了罗渽民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要是撑不住,综艺就别去了,反正有李马克给你撑腰。”
罗渽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于是李东赫也没有再劝,沉默地开着车。
过了许久,罗渽民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李东赫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渽民呐,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李马克?现在的你,也许真的能做到。”
罗渽民没有答话,李东赫知道他没有睡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罗渽民没有回答,他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窗外,语气辨不出情绪:“专心开车,飞机要赶不上了。”
tag按出场cp打,后面的走向还没定下来,先写着~
入秋小记
练手短打
少量ooc 入秋小链
markmin
——
01.
今年的秋寒来的早,九月中旬的气温就不到十度。风刮得大,不同于六七月的暖,已然有些冷冽。
街边的树木还郁郁葱葱,没有半分转红的意思。
罗渽民从办公楼下来的时候没穿大衣,身上只有两件单衣摞在一起。推开大门的瞬间,冷风顺着脖颈窜进衣服里,罗渽民缩了缩脖子,把手伸进兜里,小跑着往前。
李敏亨的车停在罗渽民单位的门口,看见爱人的身影后便把窗户关了,摁开了车门的锁。
罗渽民带......
练手短打
少量ooc 入秋小链
markmin
——
01.
今年的秋寒来的早,九月中旬的气温就不到十度。风刮得大,不同于六七月的暖,已然有些冷冽。
街边的树木还郁郁葱葱,没有半分转红的意思。
罗渽民从办公楼下来的时候没穿大衣,身上只有两件单衣摞在一起。推开大门的瞬间,冷风顺着脖颈窜进衣服里,罗渽民缩了缩脖子,把手伸进兜里,小跑着往前。
李敏亨的车停在罗渽民单位的门口,看见爱人的身影后便把窗户关了,摁开了车门的锁。
罗渽民带着一身寒气钻进了车。
“今天好冷。”
李敏亨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降温早,以后下班不晚的话我来接你。”
广播正在放送沿途路况,晚上的道路被车辆占满。罗渽民靠在椅座上假寐,走走停停的让人有些心堵。
“从前面那个口出去吧,突然想吃关东煮了。”
“好。”
趁着车群运行,李敏亨调转方向盘,从拥挤中艰难的移出来。豁然宽阔的路让周遭的空气都放松了不少。
周五的晚上是着急归家的高峰期,两人驶向了一条小路,与匆忙的人们错开。
罗渽民下了车。进到便利店后穿过花花绿绿的货架,买了杯关东煮。
重新坐到车上,打开盖子,暖烘烘的热气扑面,伴着浓郁的香。
车行驶的慢而平稳,罗渽民捧着关东煮小口小口的吃着。
02.
到家后罗渽民直接进了浴室,李敏亨把脏衣篮里的衣服一通倒进了洗衣机,又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罗渽民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汤面出锅。
拖着身躯到家已经是精疲力尽,沉默成了主调。工作枯燥无味,似乎没什么可分享的,餐桌上只剩下吃面的声音。
“那天朋友推荐了一个电影,我拷下来了,在包夹层的U盘里,一会插电脑上看吧。”李敏亨先开了口。
“行。”
罗渽民有了关东煮垫着,吃的不太多,还剩小半碗留着。
“你去弄电影吧,碗放着我来收。”
03.
李敏亨自认自己是个极好满足的人,此时此刻,内心的充实感达到了巅峰。
卧室只开了台灯,暖黄色的光布满了整个房间,爱人窝在被子里刷着手机,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播放器处于暂停状态。
这个婚确实早该结了。
躺进被窝,把爱人搂进臂弯里,罗渽民又调整了下姿势,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李敏亨怀里。
点开播放键,电影播放。
04.
两人都已经快三十,不再是青年工作者的主力军,二十出头时身边的长辈都在催促他们拼年轻,拼精力。
于是他们照做了,一毕业便一心扑在工作上,直到身边的人都开始恋爱,甚至步入婚姻殿堂,家长又开始张罗着相亲。
罗渽民与李敏亨就是在这时候认识的,在各种关系的介绍下坐到了一桌。
05.
罗渽民本身是不想来的,他认为母亲的越俎代庖让他过于被动,自己像是一个车轮,被名为时代的发动机拖拽着转动。
但在得知对方同意后,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这次见面。
李敏亨则随意一点,安排了就去,对他来说只是走个过场,为满足家里人的催婚欲望而妥协。
第一次见面出奇的顺利,双方首次对父母的眼光产生了赞同。从三观和聊天话题都很合得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便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后面的事算水到渠成,聊天次数变多,关于工作,关于摄影,各种方面。偶尔也会出来一起吃顿饭。
薪资与家境早在初次见面前就已经打听好,算的上门当户对,慢慢便走到了一起。
在一起没多久后就去领了证,借着父母的势一鼓作气买了房和车。
没有校园情侣的轰轰烈烈,两人更多的是合适,生活平淡却也乐在其中。
但随着年龄变大,留给他们的职业市场开始慢慢缩减,裁员等危机摆在了面前。这一周更甚,两人都极忙,疲惫挟卷着生活,往往没什么交流就进入了梦乡,准备着继续即将来临的重复的工作。
此时,来之不易的假期成了最大的惊喜。
05.
电影播放完毕,李敏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爱人的脊背。
“渽民,入秋了。”暖黄色的光打在他脸上,话落便感觉到臂弯里的人点了点头。
“明天把衣柜整理整理。”李敏亨把眼镜摘了下来,捏了捏鼻梁。“记得提醒我一下,怕到时候又忘了。”
“好。”
“天黑的也早了,早晚温差大,正是换季,容易感冒,明天多套几件。”
“嗯。”
话落,熄灯。
在黑暗中,两个人都有点睡不着,明天猝不及防的假期,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是第二年了。”罗渽民突然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嗯?”李敏亨低头看向爱人表达疑惑。
“在一起的第二年。”罗渽民回。
“是啊,好快。”
“对了,我那天出差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手链,觉得挺适合你就买回来了,在抽屉里,明天看看。”
“好。”
“那天应酬的时候去了一家还挺好吃的餐厅,明天去尝尝吧。”
“工资我存卡里了,房贷我算了算,应该过了年就差不多还完了。”
“终于忙完了。”罗渽民又搂的紧了些,“好累啊。”
“快了,快了。熬过去就好了。”
“然后日子就该顺了。”
……
“敏亨哥。”
“嗯?”
“我最近总在想,我妈怎么把你给我从人里捞出来了。”
“缘分吧。”李敏亨答,“第一次见到渽民的时候,就很喜欢。”
“身边人在恋爱的时候,自己一心在工作上,本想着就这样了,但是缘分把渽民送到了我的面前。“
“所以经常会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在这个年纪碰到跟我如此契合的渽民。”
“是爱神给我开了绿色通道吧。”
褪去青涩的人往往不会直接的表达热烈的情绪,李敏亨是个非典型特例,在表达爱上从不对罗渽民吝惜。
秋风萧瑟,刮到树上,打在窗户,噼里啪啦地作响。
“有个事。”
罗渽民从李敏亨的怀里往上蹭,直到唇凑到了李敏亨耳边。
“敏亨哥,我很喜欢秋天。”
“但今年好像没有秋天了。”
“那我喜欢的就只剩下你了。”
“我爱你。”
——
被生活与压力占领着的我似乎已经不会表达了,但还好有你,积雪融化,我也变得生动起来。
我的爱常绿长青,爱你的秋天还有很多。
End.
【奶尤农汤】重生修仙之这个主角不对劲!26
26预警:重生修仙,复仇病娇黑心农x为保命而供大神的憨憨尤。搞笑,甜宠,爽文。
【26】
天空碧蓝如洗,一只周身明亮犹如蓝玉的鸾鸟在空中划过绚丽的尾羽,振翅之间鼓动飓风,转瞬间就消失在天的尽头。
巨鸟背后跟着几只体格明显小了一圈的鸟类魔兽,年轻的弟子聚集在一起,兴奋的叽叽喳喳。
“万长老那一剑斩破虚空当真是霸气非凡,我原先还以为他只会喝喝酒摆弄摆弄灵阵和灵器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旁边的少年人刻意拖长声音做出意味深长的模样,吸引得一众少年人纷纷围拢而来。
“我听前些届我的一个表哥说过,...
26预警:重生修仙,复仇病娇黑心农x为保命而供大神的憨憨尤。搞笑,甜宠,爽文。
【26】
天空碧蓝如洗,一只周身明亮犹如蓝玉的鸾鸟在空中划过绚丽的尾羽,振翅之间鼓动飓风,转瞬间就消失在天的尽头。
巨鸟背后跟着几只体格明显小了一圈的鸟类魔兽,年轻的弟子聚集在一起,兴奋的叽叽喳喳。
“万长老那一剑斩破虚空当真是霸气非凡,我原先还以为他只会喝喝酒摆弄摆弄灵阵和灵器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旁边的少年人刻意拖长声音做出意味深长的模样,吸引得一众少年人纷纷围拢而来。
“我听前些届我的一个表哥说过,万长老虽然看着邋里邋遢,但手里那柄可是排名极为靠前的上古神器,号称返虚镜下难遇敌手,前些年也是在魔族战场上立过汗马功劳的,不仅在灵阵上造诣颇深,对灵器也是极有钻研,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才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哎,我们刚刚只在圈外远远看着,本以为是大批魔族进犯,没想到就只有一个,也不知道这魔族过来做什么......”
“大概是为了那条蛇吧?我好像远远看见有一条巨蟒来着......对了,刚刚听万长老和灵师姐的语气,万长老是要收徒么?”
“也不知道是谁竟有这样的好运气,被万长老一眼相中.......”
少年人们议论纷纷,说到这里都不由得露出颇为艳羡的神色。
刚刚爆料的少年人在这里一片艳羡的语气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的闭上了嘴。
——虽然听表哥说万长老有些奇葩爱好,但是,还是想被这样的强者收入门下,虽然,那个爱好确实有些变态......
学院里虽有导师,但是像万长老这样级别的长老是从不轻易收徒的,一但收徒作为亲传弟子所享受的待遇和普通弟子可谓千差万别,怎么能不叫人羡慕?
被羡慕的本人尤长靖完全没有旁人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反而一脸懵逼。
总觉得剧情逐渐走向了一个迷惑的方向。
龙傲天的老师姓万名俟卨(读[mò qí Xiè]),乃是乾天学院智囊一般的人物,温文尔雅,焚香煮茶,正是他教会龙傲天逐渐走出被灭门的心理阴影,摆脱过去走向未来,成为了一个励志成为最强者的男人。
他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青年四仰八叉仰躺在轻鸿鸟的脊背上,剑刚离手就换了酒壶,此刻正醉的像是不省人事。
世界这么不巧,这位摩诃城的大佬姓万名俟黎。
是的,这么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尤长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书,穿进了什么不靠谱同人文学,这些隐藏的剧情,狗比作者为什么一个都没交代?!
他一边内心咆哮,一边欲言又止。
原著里万大师见龙傲天的第一眼就被此子眼中的坚毅和非凡的天赋所打动,鉴定其为奇才破例收入门下,但因为龙傲天早年被第一位老师千年老人坑的够呛,一直没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直到后来经历磨难才看清老师的真心。
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师徒情就这么没了吗?!
这位万大师不仅没能一眼看中龙傲天反而相中自己,而且就凭他说的话就跟文中的正版相去万里。
“你看你的两位朋友,这条火云妖蟒的蛇胆已破,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儿去,啧,灵力尽失,如果不早日找到炼药师炼制紫灵丹恐怕也没几天好活了吧?”
这赤裸裸挟恩图报的语气让尤长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正常大佬收徒不都是徒弟跪求?为什么这个一副上赶着冲上来的架势?
但他也确实没有说错就是,火云妖蟒的伤势严重,他自己身上也带着伤,陈立农灵力全无,灵魂之力也在击杀骨穆时消耗殆尽。
现在他们三个就是出去随便遇见一个打劫的,恐怕都彻底完了。
先前那个魔族不知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卷土重来,他们又刚刚击杀骨云宗少主,身上还有抢来的修罗刀这种足以引无数人发狂的宝物,摩诃城这样混乱的地域,没有足够的倚靠确实难以存活。
况且,这么一个能同返虚镜强者越阶相战的强者,他拜了也不亏?
就在他点头的瞬间,他似乎看见一旁的宁灵冲他露出了一个极为怜悯的眼神。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少女已经一本正经的偏过头继续撸鸟,一副我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心虚模样。
——毕竟万长老骗个徒弟过来也不容易,虽然摩诃学院只收天之骄子,可天之骄子也有区别,一般的天才万俟黎瞧不上,而天赋卓绝的那一类人,恐怕已经对万长老的劣迹了然于心,是怎么都不可能入圈套的。
......怎么不太妙的感觉?
轻鸿鸟已经到了造化境初期,速度风驰电掣,不过顷刻就就已经飞离了摩诃城进入了摩诃城后的山林。
远远看去只有大片郁郁葱葱的山林,山脉起伏连绵,丝毫没看见任何建筑的痕迹,陈立农怀中躺着奄奄一息的火云妖蟒,此刻稍微抬起眼来。
火云妖蟒的伤势太重,早已维持不住原型,此刻化成一条小蛇依恋的蜷缩在陈立农的手指上,哪怕只是小小一点,也可看出其上伤痕累累,原本鲜艳的鳞片已经残破不堪,气息更是微弱的可怕。
造化境的速度在某一处深山悬崖之上突然停下,那鸟试探性的往前探了探脑袋,哐当一下在虚空之中撞上了某个东西。
这一下震荡极为剧烈,除了醉的似乎根本不知人事的万长老,鸟背上的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
火云妖蟒被吓的绞紧了陈立农的手指,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嘶鸣,陈立农自己重伤几乎坐立不住,一下子撞在了尤长靖肩上,他们三个里就尤长靖状况稍好一些,这会儿还能勉强当个靠背。
陈立农极不喜欢和旁人接触,这一下撞在尤长靖肩上正想勉强坐起来就被拍了肩头:“别动,逞强个什么?”
这可是数万丈高空,万一晃荡出人命怎么办?
一人一蛇两条命。
“宁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整个鸟背上也就这一个似乎能靠得住,还能问问。
他问完丝毫没有发现半靠着他的陈立农眼神幽深——初次相见,为什么尤长靖会知道此人姓宁?
“什么姑娘,你既然拜了万长老为师就得尊称我一声师叔知道么?”少女不满的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她自小就是门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这会儿终于找到一个备份更低的,自然马上老气横秋了起来。
“......那师叔,这是怎么回事?”尤长靖无语了一下,还是勤学好问的叫了一声尊称。
反正是男主后宫,以后还得叫嫂子,真男人能屈能伸,喊一声师叔算什么?
“都怪那群老家伙,搞什么虚空之门,这入口之门随机变化,封禁也不一定,必须得造化境实力才可外出,轻鸿刚刚出关对这些还不熟悉......”
合着就是这鸟对不上密码了是吧?
尤长靖简直心肌梗塞,火云妖蟒的伤势肉眼可见的严重,按那位万长老所说,须得摩诃学院中的某位长老及时出手才能救治,可眼下这情况——
轻鸿鸟艳丽的鸟喙啄上一层似乎是透明的空间,巨翅震颤,带动一股强力的灵力风暴拍打在那层透明的空间之上,却只撕裂开了一个口子,根本不够庞大的鸟身进入,轻鸿鸟还在用鸟喙锲而不舍的啄着,火云妖蟒在陈立农手里细微的打着哆嗦。
尤长靖终于还是忍不住,往旁边沉声道:“前辈,我的朋友似乎状况不太好,您可否出手快些帮忙?”
身穿破烂青袍的万长老顿了一下,掏了掏耳朵:“你叫老子什么?”
“......老师。”
“这就对了嘛,既然是徒弟求着我帮忙,这忙就不得不帮了。”刚才还烂醉如泥的人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手中青光绽开,一掌就轰碎了面前犹如实质的透明屏障。
透明的灵力屏障后一个隐藏的空间逐渐显露出来,一道黑色的古朴大门在眼前赫然开启,漆黑的石门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只能看见上面古老沧桑的破碎纹路,仿佛镌刻着鲜血和岁月。
尤长靖和陈立农同时瞳孔微缩。
这扇门,跟天魔之门似乎极为相似。
万俟黎一掌轰开大门,重新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了下来,只是目光稍微往旁边瞥了一眼。
陈立农感受到那道隐晦的目光,稍微挪动了位置,隐蔽的黑袍下,青年的手指流出犹带紫金的精血,喂进了火云妖蟒的嘴里。
尤长靖以为他是伤势太重实在疼的受不了才动弹,忍不住更加焦虑的恳求着看着剩下两人,一副求救命的架势。
火云妖蟒依恋的在陈立农指尖颤抖,似乎下一刻就会突然失去声息。
尤长靖自然也能感受到陈立农和火云妖蟒极速衰弱下去的气息,心急如焚,干脆自己调动全身灵力不停往陈立农身上灌输。
他用自己的灵力勉强吊住了陈立农的气息,而陈立农用自己的精血吊住了火云妖蟒的性命。
这样诡异的组合旁人看不出来,万俟黎却是能够隐约察觉到不对。
他那时候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再回头想起当初他头回看见这两人一蛇,就仿佛是来自宿命的羁绊和牵引。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潜藏在摩诃学院深处的那些老怪都是不约而同的睁开眼。
一道一道或尖锐或奇异或审视的目光透过虚空打量着万俟(qí )黎在外招摇撞骗,从八十一族魔王手中抢出来的两个小家伙。
一个凝神境初期的少年,一个灵力全失的残废,还有一条奄奄一息的幼蛇。
在这时的他们还想象不到,日后这奇怪的组合会给北域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又会成为何等令人仰望的传奇。
——
宁灵插着腰抱怨着万俟黎没喝醉怎么不早点出手,一边挥手指挥后面的一群少年少女自己回去,安排好了才拍拍轻鸿鸟的脑袋:“去明长老那里,快一点!”
轻鸿鸟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尾羽,无数处于修炼中的摩诃学院的学生都抬起头来,实力较强一些的已经飞速跟跃至屋顶。
“这是轻鸿?下午万长老和宁学姐出去了,这时候才回来?”
“轻鸿去的方向似乎是明何长老的居所,怎么是有人受伤了吗?听说是魔族做乱?谁受伤了?是灵学姐?”
宁灵在学院中也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当下就有不少人着急起来。
其中有些实力极强,视力也不错的已经看了出来:“似乎不是,那是什么人?新收的吗?”
“不会吧?”旁边的弟子微微讶异,“学院今年的招生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可能还收人?”
外间的窃窃私语上面的人是听不见的,轻鸿鸟用翅膀推开一层笼罩的灵力,掀起一阵狂风,里面立刻传来杀猪一般的叫声。
“孽畜!别踩老夫的药田!”
轻鸿鸟哼唧了一声,露出一个极为人性化的不屑白眼,扇了扇翅膀,两只爪子优雅的落在了院子里的一处青石之上。
木门被一个老人跌跌撞撞的推开,看见心心念念的药田安然无恙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喊道:“你们来做什么?”
这一个两个都是学院里出了名的刺头,他脸色不好看才是正常的。
“这是老子我新收的徒弟,在外面受了些伤,老匹夫快点过来看看——”
“你的徒弟?”名叫明何的长老眼皮急跳,嘴里暗骂一句哪个瞎了狗眼的竟然被这么个混球忽悠上了贼船,人倒是往前走了两步。
探头看了一眼那明显暮气沉沉的小蛇,眼里有异色一闪而过:“竟然是未经驯养的魔兽?”
人族有特殊驯养魔兽的方法,那些性格温驯或者是从血脉约定,从出生之日起就定下天地誓言例如轻鸿鸟一般的被称为灵兽,虽是魔兽出身,但心性不恶,经过数千年的驯养方才能挣脱枷锁为人族所用,却也承受着诸多限制。
而野生的魔兽,几乎因为人与魔族万年的对立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见面即是你死我活,这样野性未除,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的魔兽,竟然会有人族求着相救。
他不由得讶异了一瞬。
“前辈能救吗?”
尤长靖眼神恳切,火云妖蟒完全是被他们两个倒霉催的连累到了这个地步,不然好好在火云山脉乘凉也不会走到如此境地。
“能是能。”明何薅了把不长的胡子,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少年人,半响才斟酌着开口道。
“救是能救,但老夫我也不是开善堂的,这蛇伤势太重,需要花费不少天材地宝,你们可拿的出来?”
像是料定了他们两个是穷逼指望不上,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咳咳,不过你们那什么不是那老疯子的徒弟吗?如果你们实在负担不起,让那老疯子先垫付——”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老子没钱别看我——”一旁看戏的万俟黎猛地翻了个白眼,“这俩可不是穷人,你直接开个价,老师刚刚千里传音,我先去一趟。”
说完脚踏虚空,几乎只是转瞬之间就化为了一道淡淡虚影,跑了影子都没了。
“......”
明何眼皮疯狂跳了跳,暗骂一声老东西不是人,跑的快实在鸡贼。
却还是不得不不情不愿的回过头来,脸色差极:“明码标价,五十万灵液换一枚回魂还玉丹,位列六阶,你们出不起钱可——”
可以赊账几个字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明何眼睁睁的看着刚才一直沉默寡言不曾开口的黑袍青年从储物玉里拿出整整五十万灵液。
青年低垂眉眼,伸出的那只手上还有破开的口子,修长有力的骨节苍白紧攥,大大小小拿出了数十个玉盒,像是拼拼凑凑出来的五十万灵液。
“请您救它——”
青年的声音低沉,微微低下的头颅看不见神情,只是莫名让人觉得沉重。
【潮斯】员工大互换之情人节特辑
手机闹钟持续响了一分钟,被子里终于伸出一条赤裸的胳膊,摸了半天把它按掉,小潮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眼时间,轻轻拍了拍他怀里高斯,“老婆,起床了。”
高斯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小潮连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蹭了一下,“老婆,真的该起了。”
“嗯。”带着重重的睡意。
小潮院长看了眼把自己裹成一团拒绝沟通的高斯,还是先起了床。
等洗漱好之后,他来到床边,摸着高斯的头发,“九点多了,乖。还要去公司呢。”
高斯努力想把人推开,但是又浑身没劲,腰背酸得要死,“我昨天晚上要睡觉,你不让我睡!现在又喊我起床!”...
手机闹钟持续响了一分钟,被子里终于伸出一条赤裸的胳膊,摸了半天把它按掉,小潮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眼时间,轻轻拍了拍他怀里高斯,“老婆,起床了。”
高斯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小潮连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蹭了一下,“老婆,真的该起了。”
“嗯。”带着重重的睡意。
小潮院长看了眼把自己裹成一团拒绝沟通的高斯,还是先起了床。
等洗漱好之后,他来到床边,摸着高斯的头发,“九点多了,乖。还要去公司呢。”
高斯努力想把人推开,但是又浑身没劲,腰背酸得要死,“我昨天晚上要睡觉,你不让我睡!现在又喊我起床!”
“我的我的。”小潮拿出手机把亮度调低,“你看今天几号,2月14。我们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
小潮把全身心抗拒起床的高斯拉起半个身子,裹好被子抱在自己怀里,“今天先去拍视频,你拖更的时间都快比我久了。”
“嗯。”高斯把头埋在小潮的肩膀上蹭了蹭。
“观众都去我那留言,”小潮用着夸张的语气模仿,“啊,小潮院长,为什么高斯还不更新视频。你能不能管管他!”
“嗯。”语气间带了一丝笑意。
“我们今天录完早点走,去看个电影,晚上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看什么电影啊?”
“想一下啊。”小潮摸着下巴,“《复仇者联盟大战铠甲勇士》?”
“这怎么打起来的啊?”高斯问。
“这个事情发生在打灭霸之前,复仇者联盟发现一个特别厉害的装备遗落在了中国,就组团过来找啊。” 小潮顿了一下,借着往下编,“那铠甲勇士发现了,哎嘿,你们这群国外的英雄在这干啥呢?那肯定不能够啊。就先打了一架。打着打着知道了都是好人,后来就帮着他们找装备了。”
“那他们怎么交流呢。”
“国际大片,肯定要中英文结合啊,互相尊重。”
“铠甲勇士问:what are you doing?”
“钢铁侠说:唔系在look一个掉在China的装备啦。”
“为什么说的是粤语?”
“可能先在广州降落的吧。”
高斯被逗笑了,小潮看着他,“现在醒了吧,快点起来吧。”
两人来到公司,海皇指着墙上的日历,2月14日上面标了一颗星,“马哥,今天员工互换日哎。”
“你知道今天还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啊?”小傲探出一个脑袋,“哦,明天15号,该发工资了!”
“情人节啊,两条单身狗!哈哈哈哈哈。”小潮放着嘲讽,“一天天啥都不知道,还给那算呢。”
海皇和小傲一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等着。
准备好桌游,摆好摄像机。
“欢迎收看我的视频我是高斯,今天我们来玩个自制小游戏啊。”
“今天我们自由了!”小潮在后面跟着翻译。
“首先我来讲下游戏规则。我们每个人有个十二边骰。”
“大家都有12个头。”
“然后这里有一叠卡片啊,我们要先掷骰子,由点数最大的人抽张卡。。”
“我们哗啦哗啦哗啦。”
“点数最大的那个人,可以指定任意一人完成卡片上的任务,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保留。没有完成任务的就会扣一滴血。最后谁血多就赢了!”
“祸祸别人,就赢了!”
“规则结束,个人看。”
“规则傻狗,丨”
“好了好了。”高斯看着小潮笑,“我先扔一个啊。哎 9,还好。”
“看我的!直接来个12!搞死你们。”小潮扔出骰子,“11。呜呼~”
小潮院长看着高斯,“你要不要讨好我一下,我要是最大的点数,这局就不搞你。”
“才不要。”高斯冷漠拒绝。
海皇拿着骰子在手里晃了晃,在准备出手的一瞬间,被小潮院长按住,“皇哥,我是11。这一局要不要和我结盟?我们这一整盘,抽到陷阱卡都不放给对方。”
海皇摇摇头,“我不信你。”
海皇把骰子扔出去,“7。”
“你看,让你不和我结盟。”小潮看着海皇的骰面,“我的点数要是最大必弄你,你后悔不。”
“那我现在和你结盟还来得及不。”
“晚了。”
小傲拿起骰子,“让我来个绝杀!哎,也是9,完了。”
高斯指了指右上角的卡片,“抽一张吧。”
“好的,那我直接抽一张!”小潮摸了张卡放在桌上。
高斯凑过去看,“掉血时可以恢复一点生命,稀有道具卡。”
“这个小小的卡片都知道谁是老板,我选择把这张卡自己留着。”小潮把卡片放在自己面前,“第一轮很和谐啊。”
第二轮高斯扔出骰子,“6啊,还能不能玩。”
“这要是个六边骰,你就是第一。”说完小潮牵起高斯的手,把骰子放进他手里,“来个大的啊。”
骰子离手,在桌子上转了一圈,“哇潮!直接12!”
小潮乐开了花,拉着高斯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手气这么旺。”
“你们在干什么!”坐在旁边的海皇突然拍着桌子,“搞cp是不是,潮皇?”
“你发什么神经。”小潮疑惑的看着海皇。
“今天员工互换,我是高斯!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亲海皇呢?”
“哦对!”高斯把手抽回来,“今天我是海皇!”
“不是?”小潮眉毛拧在一起,“员工互换日是这么玩的吗?”
“dei啊,不是一直这么玩的吗?”小傲点头。
“行行行。你是高斯,你是海皇。”小潮看着自己一左一右两个人,“员工互换,行。” 毕竟是自己定的日子,也只能遵守。
海皇翘着兰花指把手伸到小潮面前。
小潮把他推开,“该你扔骰子了。”
“不嘛~”海皇摇头,“我要你牵着我~宝宝~”
“求求你,别恶心我。”
“你说什么呢~”海皇在小潮身上捶了一下,“你刚才都拉着【海皇】的手了,现在我要你牵我的手~快点~”
“啊啊啊啊啊!我要吐了!”小潮崩溃,“我下不去手啊。”
“你说什么呢宝宝~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嘛。”说着又把手放在了小潮面前,“牵手手~”
小潮面色痛苦的轻轻拉起海皇的一根手指头,却趁机被海皇握住整只手,还来了个十指紧扣。
“撒开撒开。” 小潮用另一只手拍打着海皇,趁机挣脱,“哇潮,你这手也太糙了吧。多抹点护手霜吧!”
“以前追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海皇把凳子往小潮那边挪了挪,“现在开始嫌弃人家了,你坏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斯和小傲在旁边笑得开心。
“你们能不能管管他,录节目呢!!” 小潮努力往高斯身边凑。
“这录一场能剪两期视频。” 高斯评价。
“逼疯小潮院长,第四期。”小傲开始鬼叫,“吼吼吼吼吼吼吼”
海皇眼睛一亮,“哇潮,省了一个素材,介赚啊!”
他把小潮连人带椅子拉回来,“你为什么要离人家这么远,你不喜欢【高斯】了吗?”
“我喜欢高斯,但是…”
小潮努力解释,却被海皇打断,“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对不对,宝宝~”
“yue!”
“潮潮~”
“yue!”
“老公~”
本来看戏的高斯耳朵有些泛红,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子。
小潮恢复冷静,看着海皇,“要不我们今天先分手?”
“天呐!你要和我分手,小潮院长要和我分手!” 海皇一脸诧异的表情,然后甩着胳膊开始闹,“小潮院长要和高斯分手!马浩宁要和高斯分手了!”
然后他看向高斯,“【海皇】,他要和我分手,你管不管。”
“这个啊…”高斯托着腮,“原来马浩宁想分手啊。”
“不是,你听我解释!”小潮回头看着高斯,“今天是我们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我怎么会想分手呢。”
海皇听了掰正小潮的肩,让他面对自己,“我就知道你记得我们的纪念日。”
“你知道个屁!”
“他今天还说要带你去看电影呢。”高斯插话。
“哈哈哈哈哈~”海皇发出海绵宝宝一般的笑声,“看电影好啊,人家最喜欢看电影了,看什么电影呢。”
“《复仇者联盟大战铠甲勇士》”高斯边说边遍摆POSE。
“不是,介怎么打起来的呢?”海皇恢复本音问。
“这怎么交流啊。”小傲也是一脸懵。
只有小潮扶额,真tm不愧是一个工作室的。
海皇继续拉着小潮,“既然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你和我说句:我爱你。我就原谅你。”
“你爱我。”面无表情马浩宁。
“不嘛不嘛,你耍赖。”海皇头靠在小潮肩上乱蹭。
“行行行!我说。”小潮举手投降。然后身子对着海皇,然后扭头看高斯,“我爱我老婆!”
“你为什么看着【海皇】说?”
“我昨晚落枕了!”
“不行,要说 爱我~”海皇不依不饶。
“你是【高斯】,高斯是我老婆,我说我爱我老婆,有什么问题吗?!”小潮提高嗓门。
“好像没问题。” 海皇摆出委屈的表情,“但是你凶我~”
“凶你就凶你,怎么了!”
“【海皇】他凶我~你看看他。”海皇捏着嗓子叫高斯。
“你对高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忍很久了是吗?觉得高斯无理取闹了呗,早上起晚了呗。” 【海皇】问。
“不是…老婆,不能夹带私货啊。”小潮欲哭无泪。
“干什么干什么~你今天只能叫一个人老婆。”海皇指着自己,“那 就 是 我 。知道了嘛~潮潮~”
“既然今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我有一个惊喜给你。”海皇酝酿着大招,“其实人家怀孕了~”
小潮直接惊呆在原地,然后僵硬的扭头,“你怀孕了?我们昨天还…”
高斯羞红了脸,把他的头转过去,“你有病吧马浩宁!!”
小潮院长才反应过来,“你有病吧杜海皇!”
“那我肚子里什么啊。”海皇拉着小潮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鼓鼓的,不是我们的孩子吗?”
小潮触电一般把手收回来,“肉!!那是你的肉!!傻逼!”
“快录吧快录吧。”小潮双手抱头,“太折磨了,录完结束!”
“可是互换是换一天啊。” 小傲好心提醒。
“换一天是什么意思?” 小潮问。
“就是人家今天晚上还要陪你睡觉觉~”海皇看着他一脸害羞。
“杀了我吧!!!!”小潮一声长啸。
今天一天【高斯】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小潮,就连小潮上厕所他都想跟进去。
“杜海皇你给我滚!”
“叫我【高斯】~宝宝~”
小潮院长双眼无神地瘫沙发上,今天和高斯出去约会的计划也落了空。
他突然坐直,“来,杜海皇!我陪你玩,不是就到晚上12点吗?哎,我今天不睡了!到了12点我就把你开除喽!”
小傲准备做饭,端着他的好朋友走过去,“马哥,到明天早上十一点才算一天。”
“孙傲你先被开除了。”
夜幕降临,小潮穿戴整齐的躺在床上玩手机。
不一会【高斯】推开门走进来,一手拿着摄像机,腋下还夹着枕头,他把摄像机放在床前,“潮潮,我这身睡衣好看吗?”
小潮抬眼看了看海皇的背心裤衩,麻木的点了点头。
“潮潮,你的精神状态看着不太好。”
“我在努力抑制。”小潮咬牙切齿,“我怕忍不住拿刀捅你。”
“那你最好忍住,嘿嘿~”
小潮躺在床的正中间,海皇抱着枕头,“我睡哪呀,潮潮~”
“地上。”
“不行,我肚子里有…”
“停停停!”小潮认输,在左边腾出一点空。海皇刚想上床。
“等一下。” 小潮又挪到左边,把右半边的床让出来,“你睡我的这一半,别污染我老婆这边。”
“这边有你的体温耶~你对我真好~”
“yue~”
“潮潮~这个床好软好舒服啊~”
“小潮。”
“潮潮~”
“小潮。”
“老公~~”
“你tm别叫我老公,我tm怕听多了以后都硬不起来。”
“你知道这一句话我后期要打多少消音吗?”海皇问。
“那你闭嘴睡觉。”
海皇挽着小潮的胳膊,“人家想和你一起睡。”
小潮无情推开他,“我通宵。”
小潮说着通宵,但是前一天晚上和高斯闹的太晚,加上今天被精神折磨了一整天,到了三点多,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小潮在睡梦中感觉身旁一轻,好像换了人。他翻了个身,把人揽到怀里,是熟悉的触感和气息。
他抱着高斯,迷迷糊糊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晚安,老婆。”
第二天高斯醒来时,旁边已经没了人。他起身穿上睡衣,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才走出去。
下了楼,就看见小潮一人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前,身后的黑色气压仿佛要实体化。
高斯憋着笑走过去,“怎么了,心情不好?生气了?”
“本来没生气,但是越想越生气。”小潮有些委屈,“我昨天定的约会计划全泡汤了!明明是情人节,交往纪念日,我现在脑子里全是杜海皇。”
“但是节目效果有了啊。没什么好生气的。”
“我不想要节目效果!昨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定好了餐厅,玫瑰花和戒指!准备向你求婚,求婚!但是花和戒指都没到,纪念日也过去了。”小潮眼睛有些泛红,“我没有和你生气,也没生海皇的气。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高斯愣了一下,他知道小潮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两人在一起的每个节日,都会精心准备。
所以当海皇和小傲提出在情人节整蛊的时候,他算了一下日子,还是拒绝了。情人节不可以,但是整蛊可以提前一天啊。
高斯走过去,拉着小潮的衣袖晃了晃,“别生气了,看看手机,今天几号。”
“都过去了,没事。”
“你看看嘛。”
小潮打开手机,屏保是他和高斯两人的合照,上面暮然地显示着,2022/2/14
“我穿越了?”小潮问,“怎么回事啊?”
“我昨天拿你手机,稍微改了下时间。”高斯伸出手,比出一点点。
“啊?为什么啊?”小潮一脸懵,然后恍然大悟,“整我?”
“海皇说想在情人节的时候整你一下。”高斯捂着嘴笑,“我一想,14号是我们的交往纪念日啊,肯定不行,那干脆提前一天,又能整蛊,又不耽误我们约会。”
“你……我……啊啊啊”小潮挠着头发,“那我的计划,刚才……”
叮咚——————————
门铃响了,小潮看看高斯,四肢僵硬的去开门。
“您好,马浩宁先生吗?”快递员热情洋溢。
“是,是我。”
“这是您的鲜花还有定制戒指。”快递员把东西塞到小潮手里,大声说,“祝您求婚成功!”
小潮抱着鲜花,拿着定制的戒指,一步一步往屋里挪步。
高斯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晃悠着脚,“来吧。”
“什么?”
“求婚啊。”
“可是没有烛光晚餐。”
“没关系。”
“也没有小提琴伴奏。”
“又听不懂。”
“我还没把戒指藏蛋糕里呢。”小潮看了眼门外,“万一一会也到了呢?”
“你不怕我咽下去吗?”
小潮打量了一下自己,穿着睡衣,踏着拖鞋,甚至连头发都没梳。
但是那又如何呢,即使现在自己看起来有些好笑。
最起码高斯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小潮单膝下跪,左手抱着娇艳的玫瑰花,右手拿着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感谢阅读
情人节快乐
《复仇者联盟大战铠甲勇士》的电影票将在2月14号晚25:00进行预售,喜欢的观众可以提前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