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季】许诩太太的磕学笔记(上)
说好的点梗庄季来啦,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写庄季,好怕OOC
希望大家能喜欢,应该是个上中下三篇的小短篇,有一点凌李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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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什么叫腐眼看人基?这叫有一双发现爱的眼睛
刑警支队今天要求穿正装,不为别的,局里组织的关爱员工讲座要开始了。姚檬风风火火,外套还没全披上就过来喊许诩:“快走快走,去晚了要坐第一排。”许诩慢条斯理地扣扣子,看得姚檬上火,她推着她往前走,许诩走得踉踉跄跄,李熏然握着杯豆浆站在会议室门口喝,正看见她们两个“狼狈为奸”似的造型。
“姚檬,别欺负许诩。”许诩体能不行,李熏然生怕她在队里混不开,许诩赶紧举手:“副......
说好的点梗庄季来啦,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写庄季,好怕OOC
希望大家能喜欢,应该是个上中下三篇的小短篇,有一点凌李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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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什么叫腐眼看人基?这叫有一双发现爱的眼睛
刑警支队今天要求穿正装,不为别的,局里组织的关爱员工讲座要开始了。姚檬风风火火,外套还没全披上就过来喊许诩:“快走快走,去晚了要坐第一排。”许诩慢条斯理地扣扣子,看得姚檬上火,她推着她往前走,许诩走得踉踉跄跄,李熏然握着杯豆浆站在会议室门口喝,正看见她们两个“狼狈为奸”似的造型。
“姚檬,别欺负许诩。”许诩体能不行,李熏然生怕她在队里混不开,许诩赶紧举手:“副队,姚檬怕我迟到,我们闹着玩呢。”
她话音一落,季白黑着脸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抬起腕子来看了眼表:“几点了?我平时怎么要求你们的?”李熏然乖觉,立刻立正:“季队,你要求我们大会要提前十分钟到场!”“现在几点了?”季白严肃地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许诩看看姚檬,姚檬低着头看地,李熏然看天,三个人没有一个正面回答问题。
“快进去。”季白向里撇了下头,许诩姚檬如获大赦,李熏然也想溜,被季白一把提溜住了脖领子:“都副队了,早上起来还带头在会议室门口喝豆浆。”李熏然皱着鼻子笑了笑:“三哥,豆浆太烫了,我走到这喝完,总比开会偷偷喝要好吧?”季白勾着唇在李熏然背后捣了他一拳,李熏然疼得嘶嘶哈哈。姚檬和许诩两个把眼神一对,各自撇了撇嘴。
“你说,咱们季队这样的,什么样的对象才能降服得住啊?”姚檬坐下向后确认了一下季白的位置才敢来交头接耳,许诩摇摇头:“恐怕得要是个贤惠端庄脾气好的人物。”“这得是活菩萨标准吧?”姚檬锐评,许诩打开笔记本在上面戳戳画画:“上一位降服狮子的是谁?”姚檬低声问:“谁啊?”
“那可是文殊菩萨。”许诩几笔勾了一个坐莲。
今天的活动是警局请了附院的专家来进行健康讲座和现场义诊,李局长打开话筒习惯性的先拍了拍,确定大家都受到鼓膜袭击后才满意地开始介绍活动的背景和意义,警察的工作辛勤而又缺乏节律,基本和养生反着来,熬夜,不吃饭,精神压力大,大家多多少都有点健康上的小毛病,这次附院派来的是心外科的副主任和肝胆外专家,一个叫庄恕,一个叫凌远,两位医生先生站起来向大家致意,帅得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姚檬根本没听清庄教授在讲什么,她戳了戳许诩:“许诩,你看庄教授的胳膊,哦哟这个二头要练多久哦。”许诩平等的羡慕嫉妒每一个体能大佬,她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很好,一二三头全部和平的团结在一起。
庄恕弄了个心脏模型举起来讲,为了方便大家看清,他干脆侧身对着观众,姚檬啧啧两声,许诩侧头看她,姚檬用手偷偷比了个圈:“这个臂围,三哥要被碾压了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台上人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有请一位警官上台来配合我们一下,不如就,季警官吧?”
姚檬瞪大了眼睛:“叫季队诶,上去干嘛?”许诩用笔敲了敲姚檬的指关节:“叫季队去现场测心率呢,庄教授想告诉大家什么是比较合适的运动心率,达到什么样的心率有练习效果,而什么样的又是对身体有害的心率,他挑了季队做配合人员。认真听讲,别只关心臂围什么的。”
季白蹙了蹙眉,但是全局的人都看着他呢,不上又不行,他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台来,庄恕向着他笑了一下,示意他把外套脱了,季白脱了外套搁在桌子上,由着庄恕给他勒心率带,庄恕几乎把他半环在怀里,那条黑带子紧绷在他胸大肌的下缘,戴好后庄恕环着他更加仔细地调整了片刻,这让季白的心跳得以在一块屏幕上现场直播。
“这是在干嘛?怎么感觉有点……”“好像这位庄教授一靠近,季队心率就要快一点啊。”
姚檬和许诩听见后排的几个人在小声议论,姚檬侧过头来:“我怎么也觉得好像有点?”“暧昧是吧?”许诩一针见血。
台上的季白在庄恕第三次调整扣带的时候咬着牙压着声问:“可以了吧?别太过分。”庄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可以了。”说罢他看了看季白的心跳:“比你正常的速度快些,有些紧张吗?”
姚檬问:“是我腐眼看人基吗?”许诩拍了拍她:“不,我觉得我简直要开始写文了。”
Chapter2太太的事怎么能叫胡编呢?太太写的是纪实文学将来时罢了
“太太!许诩太太,能写给我看看嘛?最近我文荒。”直到散了会姚檬还在追着许诩求文,许诩垂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可以,但是事先说好,不能给其他人看。”
李熏然和她们擦肩而过,正听见她们两个说写些什么,他赶忙问:“写什么?三哥罚我们仨写检讨了?”姚檬嘻嘻一笑:“不是不是,你放宽心吧副队。”“副队,你口袋里怎么鼓鼓囊囊的?”许诩观察力更细致,不过李熏然似乎也没打算藏着,伸手从里面掏出几颗糖来:“喏,美国巧克力,快点吃,别在口袋里捂化了。”
“哪来的美国巧克力?”姚檬追问,李熏然笑道:“三哥给的。”“季队?他哪里弄的?”姚檬好奇,许诩却拉了她一把,向着她摇了摇头,正巧李熏然来了个电话,三个人分道扬镳,姚檬看后面没人才问:“怎么了许诩?”许诩神神秘秘道:“那位庄教授,好像是美籍华裔,美国巧克力,会不会是他给的?”
“许诩,你太厉害了。”姚檬由衷称赞。“我有点灵感了。”许诩笑着拍了拍手。
“季白不爱吃甜,所以他一直讨厌自己的信息素味,他嗅起来像块马上要化掉的巧克力。这么多年来,每次发情期他都觉得自己腻。庄恕是个甜牙齿,所以他也讨厌自己的信息素味,他是一杯不烧方糖的苦艾酒,每次有信息素逸散他都苦得舌根发酸。”许诩写道。
姚檬逐字逐句地读:“我的妈,还是ABO文学!快写快写,他们两个要认识了吗?”
许诩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提醒了我,也许是在健身房开始的。”
“季甜巧那天正处在他那压抑许久的发情期边缘,庄苦艾突然感受到那种温热的甜,他看到季甜巧这个甜热之源正黑着脸冲重量,最后一下青筋暴起几乎脱力,庄苦艾一把托住杠杆,举重若轻地救下了险些被器械压住的季甜巧。”
“‘谢了。’季白冷着一张脸道:‘快被我自己腻死了,你的味道不错。’‘你的信息素在逸散,’庄恕皱着眉提醒,‘你是个Omega。’‘所以呢?’季白挑衅似的看着他,庄恕却不叫他立刻站起来:‘这个时期做高强度的运动,你知不知道对你的心脏来说很危险?你现在心跳得非常快。’‘是吗?’季白道,他打开外穿的运动外套,露出胸前绑着的心率带来:‘现在读数多少?’‘150.’庄恕看来又严肃又认真,‘帮我个忙,咬我一下,让它慢点。’季甜巧揪住了庄苦艾的领子。”许诩敲了一下回车键。
“刺激!”姚檬叫起来,“不过,咱们老大有这么会吗?”
许诩猜得没错,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季白一直是一家铁馆的王牌会员,他在小基数里练得很好,铁馆里很是有几个粉丝天天盼着他来。那天他刚把衣服换好,粉丝之一就来报信:“白哥,来了个练得很好的人,那臂围,那胸肌。”季白跟着走出来看看,庄恕正在卧推,几个原来围着他转悠的人正在围着圈给庄恕叫好,季白也上去看看,这重量正巧是他自己卧推还没突破的关卡,季白不说话,冷眼瞧着,他在等着庄恕起来后吹嘘。
没想到这位绅士站站起身后先是谨慎地把器械归了位,再紧赶慢赶用酒精和干毛巾擦了卧推凳,然后才向着围观他的人道:“我组间休息,各位请便吧。”
他上了这么大重量,其他人都不愿意上去调片丢人,纷纷推脱,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季白就在后面站着,把他拉过来:“白哥,这也就你能来试试。”季白有心挑战一下试试看,但他还没热身,众人没能得见他们想看的新旧王之争,觉得没趣儿便各自散去,
季白棋逢对手,他一直注意着庄恕的动向,这人看起来很沉静,练得投入,既不炫耀也不自恋,季白尊重强者,就他的观察来看,庄恕目前的成绩比他的情况要好,他很欣赏庄恕这类埋头做事的人。对季白来说,培养能力奋起直追是他乐做之事,他把庄恕当成他的标靶,这会儿趁着状态好,准备挑战一下庄恕刚才的卧推重量。
他仰面躺下,吸气握住杠杆向上推,这果然吃力,季白调整呼吸,估量自己有没有做组的可能。连推了四个,第五个时他感觉到明显的吃力,他撑着腰起了桥,竭力想把杠铃归位,一双戴着手套的手稳稳托住杠杆:“自己一个人上大重量有点冒险,最好叫个人来保护一下。”
季白平复了一会儿,他肌肉冲血很厉害,青筋都张牙舞爪的露在外头,而这位刚刚算是“救”了他一命的男士白得像团雪,他傲人的臂围都显得没有什么威慑力。
季白伸手与他握了一下,对方脱了手套的掌心像块柔嫩的豆腐:“谢了。”
雪豆腐笑起来竟然还有点腼腆的意思:“不客气,只是我今天刚来这里练,还对环境不太熟悉。”季白上手拍了拍他的二头肌:“练得不错。”雪豆腐笑了下:“谢谢,你也是。”
许诩没猜对的只有一项,他们老大确实并没有那么会。
“喂,下次一起练?”季白在更衣间捉住了准备去洗澡脱得只剩一条短裤的庄恕,对方慌忙把浴巾围在腰间才拿出手机来:“那个,好的,要加好友吗?”
“Owen,”季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好友申请,“名字不错。以后我们就是健身搭子了Owen。”
小剧场:
“你说,甜巧会撒娇吗?”姚檬跑圈还有余力问许诩问题,许诩跑得简直要翻白眼:“我,现在,很难,脑补。”
说着她看了一眼永远跑在他们前头,几乎要把大部队套圈的季白。
“跟上!”季白的声音在两个人背后一炸,许诩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姚檬,你还有能力!快点跑!”季白又点名了姚檬,说罢他向前呼啸而去了。
“好凶的甜巧。”姚檬向着许诩吐了吐舌头,她得加速了。
“谁是甜巧?”李熏然也追上来了,许诩回答不了一个字,姚檬心虚,眼神躲闪但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季白。
“季队?”李熏然简直要笑出声来:“哈哈,你们也觉得三哥黑呀。”
“嘘,嘘!”“副队你!”姚檬和许诩简直急得要堵他的嘴。
“李熏然!姚檬!许诩!”季白蹙着眉点了三个名字:“多跑一圈!”
“哇,你们真有才,不过甜这个字哪来的?”李熏然还敢议论,姚檬觉得他救不了了,许诩加速以示清白。
“李熏然!”季白干脆减速等他上来。
“三哥!三哥我错了!”李熏然挨了今天的第二捶。天气好极了,今晚要跟老凌吐槽季白半小时,就这么决定了!
天上掉下个小王爷(十二)
天上掉下个小王爷(十二)
到了局里,赵寒一看季白,乐了:“三哥,你嘴怎么肿了?”
季白白了他一眼,摸出一根烟咬上:“就你话多,说吧,什么任务,有消息吗?”
赵寒说:“潼市的青少年连环失踪案你知道吧,南寻市出了类似的案子,目前已经失踪三个了,最后失踪的那个19岁,就在南寻市和我们市的交界上不见的。”
季白的拳头渐渐握紧:“什么时候的事,有线索吗?”
这种连环案件,若不及时侦破,受害者只怕会更多。
赵寒说:“前两个是个把星期前失踪的,最后一个是昨天不见的。南寻市局觉得这个案子和潼市那个案子有点像,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有走露风声,直到昨天失踪了第三个,才向我们求援。”...
天上掉下个小王爷(十二)
到了局里,赵寒一看季白,乐了:“三哥,你嘴怎么肿了?”
季白白了他一眼,摸出一根烟咬上:“就你话多,说吧,什么任务,有消息吗?”
赵寒说:“潼市的青少年连环失踪案你知道吧,南寻市出了类似的案子,目前已经失踪三个了,最后失踪的那个19岁,就在南寻市和我们市的交界上不见的。”
季白的拳头渐渐握紧:“什么时候的事,有线索吗?”
这种连环案件,若不及时侦破,受害者只怕会更多。
赵寒说:“前两个是个把星期前失踪的,最后一个是昨天不见的。南寻市局觉得这个案子和潼市那个案子有点像,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有走露风声,直到昨天失踪了第三个,才向我们求援。”
季白说:“他们一个星期都没破案,你跟我说任务期是三天?”
赵寒说:“是战厅说的,他给的破案期限是三天,最多五天。”
季白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去清点一下人数,到齐了就出发。”
眼见赵寒去召人集合,他走到许诩面前:“许诩,你留守的这几天,我有事拜托你。”
许诩笑道:“师父你说。”
季白从皮夹子里掏出一摞钱递给许诩:“我没回来这几天,一日三餐请帮忙订外卖送到我家,差不多三人份量,营养均衡就行。”
许诩赶紧摆手:“师父,用不了这么多。”
季白说:“回来再算账。还有——”他迟疑了一下:“如果我三日后没回,万一萧景琰来警局找我,你帮我好好安抚他,就说我没事。”
许诩点了点头:“我明白。”
赵寒清点完人数,季白带着一队刑警上了车。
他眉头紧锁,嘴里一直咬着那根烟,却没点燃。
烟屁股被他咬得稀烂。
这几日,怕是要不眠不休了。
萧景琰睡了一觉,醒来时,感觉身子爽利了不少。
额头不再滚烫。
试着运了运气,虽然依旧无法聚拢,但已不似先前那般阻滞,恢复起来指日可待。
打开门一看,门外果然有一份外卖,还有一些其他的包裹。
萧景琰将包裹都收进屋,拿出外卖盒,里面沉甸甸的,份量实诚得很。
但打开后,饭菜已经凉了。
萧景琰看向墙上的挂钟,没错,他已经会认钟了。
十点十八,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他犹豫了一下,将饭菜倒入一个大海碗,放入了微波炉。
按下时间和启动后,他严阵以待,打算若微波炉炸了,他立马就闪。
但是微波炉兀自工作着,没有任何爆炸的迹象。
拿出热好的饭菜后,萧景琰松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好像又适应了一点点。
吃完饭,萧景琰摸了摸自己的唇,想起他和季白昨夜亲了两百多次嘴,只觉得荒唐。
明明只是染了风寒,却像醉了酒似的,好胜心上来就上了头。
说实话,就算本朝男风颇盛,他之前也从未对男人有过兴趣。
和季白亲嘴,他并不反感,要说有多喜欢,倒也没有。
还是好胜心居多。
至于最后那次——
舍不得季白走是真的,他不想拂了季白的兴致。
但是比起来,还是女孩子更香软,更好亲。
不过季白的吻更有侵略性,感觉完全不同,倒也不是毫无滋味……
萧景琰舔了舔唇,才发现自己跑偏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王爷。
他和季白没有成亲,他又不是好狎玩之人。如果说两人摸来摸去是为了练功,那无名无分,随随便便亲来亲去实在是有失体统。
昨夜可以当自己烧糊涂了,但今后可不能再这般孟浪,否则有辱皇家体面。
除非自己娶季白当侧妃……
想到这里,萧景琰撇了撇嘴。
两把钥匙怎么凑一对?
收拾收拾,萧景琰进了书房。
季白说过,只要不动上锁的抽屉,书房他随便用。
画完最后一式行气图,萧景琰顺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法医纪实》。
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有书看总比没事做好。
翻了几页,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萧景琰拣起一看,只见季白一只手搭在一个漂亮男人肩上,两人笑得灿烂。
翻到背面,是一颗用蓝色笔画成的心。
那个男人萧景琰认识,就是季白抱的那个。
萧景琰抿了抿唇,也不记得照片是从哪一页掉出来的,找了个差不多的位置,将照片塞了进去,把书放回了书架。
屋子里窗户紧闭,突然就显得闷得慌。
萧景琰推开窗户,一股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
他犹豫了一下,对着镜子扎了个不太完美的丸子头。
左看看,右看看,都比季白的手艺差远了。
算了,就这样吧。
萧景琰裹着一件羽绒服出了门。
雪已经停了,眼前的世界依旧银装素裹。
萧景琰走出小区,厚厚的高帮靴踩在雪上吱呀作响。
小区门口有个小店,老板娘坐在小店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那东西季白家也有一个,只不过是黑色的,尺寸要大一些,不像这个是五颜六色的。
小店门口,几个孩子正在打雪仗。
萧景琰看着天真烂漫的小孩子笑笑,正准备走开,一个雪球冲他飞来。
萧景琰一闪,躲了过去。
老板娘从店里冲了出来:“跟你说了别调皮,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始作俑者看见老板娘,迈开小短腿就跑 ,不料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跤。
“哎呀——”伴随着老板娘一声惊呼,萧景琰已迈开大长腿,将小孩捞在了自己怀里。
小孩看着他愣了一下,忽然指着他说:“妈妈你看,他是靖王哥哥!!”
老板娘一看他,也愣住了:“你——你就是那个什么?怎么这么像?”
萧景琰怔住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好像认识自己。
这其中必有古怪。
他放下小孩,作了个揖问:“敢问你们说的靖王是?”
老板娘说:“就是萧景琰啊,你不会没看过琅琊榜吧?”
琅琊榜?
听是听说过,但确实没看过。
他问:“莫非你们看过琅琊榜?”
老板娘说:“这剧老火了,你和萧景琰长得这么像,你居然没看过?”
萧景琰迟疑了一下,说道:“请问,我在哪里可以看到琅琊榜呢?”
老板娘说:“我正在看,小哥你要是没事做,进来一起看吧。”
老板娘给萧景琰搬了个小凳,萧景琰满腹困惑地坐下。
他看见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出现了个他不认识的人,大家喊那人梅长苏。
不一会,自己出现了。
不,准确地说,是年长版的自己出现了。
萧景琰又惊又惧:“请问,这是?”
老板娘说:“这就是琅琊榜啊,这剧可好看了。”
萧景琰皱眉思索半天,问道:“剧可是‘戏剧’的意思?”
老板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这是电视剧啊,不过跟戏剧也差不多,都是演了给人看的。你打哪来的?”
这孩子也太古怪了,居然连电视剧都不知道。
萧景琰支吾了一下:“无事。”
抬头看那个四方盒子。
陆陆续续看到不少熟面孔,只是看起来都年长了一轮。
里面的故事也并不是完全对得上的,比如悬镜司眼下是他大哥直接掌管,四方盒子里却是由夏江掌管。
但他还是越看越心惊。
他问道:“请问,这个讲的是现在的事情吗?”
老板娘眼神古怪地看了他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是从外国回来的对不对?”
萧景琰含糊应道:“是,所以很多事情不懂。”
老板娘说:“那你中文还说得怪好的,这个当然是讲的古代的事情。”
萧景琰吸了口气问:“那你知道是何朝代吗?”
老板娘说:“不知道,听说是编的,但怎么着也得千八百年前吧。”
萧景琰听了,内心如遭雷击,起身踉踉跄跄走出小店。
留下一脸不解的老板娘。
他一直以为自己虽然到了异界,但只是地理位置上的不同。
只要自己站稳脚跟,慢慢寻找,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顺便培养一个武学奇才,何乐而不为?
季白收留了自己,这是恩情。
到时候,季白要是愿意当侧妃,他就娶了季白。
季白要是不愿意,他就给些赏赐答谢,反正身为王爷,钱总是不差的。
他这么想着,一直也没太担心。
怎料自己跨越的不是空间,而是时间。
他又没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如何能回到千八百年前?
娘亲、大哥、小殊……
不论是亲人还是朋友,此生可能再也无缘相见。
自己也不再是王爷,而是流落世间的一粒凡尘。
未来命运漂泊不定。
唯一亲近点的人,可能就是认识没多少天的季白了。
萧景琰在寒风中伫立了不知多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论前路多么渺茫,他也要尽全力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至于有没有奇迹让他重返故土,那就是天注定了。
小小少年瞬间长大。
他顶着老板娘诧异的目光重新走进小店,作了个揖,礼貌地问:“请问,我可以继续在这里看琅琊榜吗?”
从土里挖出肢解的尸块时,季白眼睛都快滴血了。
这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孩子啊。
那个十九岁的少年,和萧景琰一般大的年纪,活着的时候也是青春飞扬。
凶手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季白狠狠瞪了一眼铐着手铐,满脸不在乎的嫌疑犯,双手握拳,压抑着满腔怒火说道:“你们先把他押回去,等法医鉴定完,我跟法医一起过去。”
萧景琰在小店看了三天琅琊榜。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越看越难受。
很多细节不一样,他知道不必把这故事当真。
但重返故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自己很可能与亲友永生不见也是真的。
三天后的夜里,他在家里等季白。
挂钟滴滴答答走着,直到时钟超过了半小时,依然无人开门。
他手指收紧将衣服抓了抓,终究还是坐不住。
季白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亲近之人,不可再有意外。
他决定去警局打探季白的消息。
怕季白回家找不到自己,他在季白常去的位置都留了张纸条,写的是繁体字,他知道季白能懂:“我去衙门打探你的消息了”。
没有写“本王”,因为他不再是王爷了。
证据确凿,没费什么力,嫌疑人就认了罪。
季白火急火燎地往霖市赶。
他想见萧景琰,非常想见萧景琰。
驱车开到单元楼下,见自己家灯光一片漆黑,季白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顾得上将车开到停车场,季白下了车就往家里冲。
到了电梯前,偏偏是一楼往上升。
季白等不及,“蹬蹬蹬”走楼梯跑了上去。
回家开了门,屋内空无一人。
季白不死心地喊了一声:“琰琰!”
他知道若萧景琰在家,一定能听见。
无人应声。
季白立刻往警局拨了电话:“请问你们看见萧景琰了吗?”
“没有啊!”
季白心里拔凉拔凉的,那种萧景琰随时会消失的感觉又涌动起来。
他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出门去找,忽然看到茶几上似乎有张纸条。
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纸条一看,上面用繁体字写着:“我去衙门打探你的消息了”。
季白使劲眨了眨眼,将眼睛里的热意逼退,不敢有丝毫怠慢,冲下楼开车。
大雪又飘了起来。
驱车来到警局,问了一圈,仍没有人见到萧景琰。
季白打着伞来到警局门口。
他不敢随意离开,他怕萧景琰找不到他。
手表滴滴答答走着。
季白过几分钟就看看表。
凌晨两点差一刻,远处终于走来一个顶着大雪的身影。
季白定睛一看,是萧景琰没错。
他收了伞,向萧景琰飞奔过去。
萧景琰脚尖一点,三两步就飘到了他身边。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季白才想起打伞。
他撑起伞,为萧景琰挡去漫天风雪,问道:“你病好了?”
萧景琰“嗯”了一声,说:“抱歉,我迷路了。”
季白揽住他的肩膀:“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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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完了就是说,没有写到想写的地方。
总之,琰琰就是突然间长大了。
之前还是很孩子气,好胜又傲娇的小王爷,听到季白喜欢他就得意得不得了。
现在可能突然间就变成大人了,会有超出同龄人的沉稳。
心思也会变得成熟。
肯定不会因为争强好胜和季白随随便便亲两百多下了。
不过放心,酱酱酿酿会有。
感觉这章不算胡说八道,以后胡说八道的时候再标吧。
祝食用愉快。
【庄季】陪你陪我
甜甜甜,一发完
关键词:迟到 @楼诚每周关键词 于是我也迟到了......
最近是在太忙了,只能一点点挤时间更新,如果八月底前没时间再更新的话,就当做是七周年贺文吧......(顶锅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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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睁开眼时看了看表,面前仍然摆着两人份的前菜。餐厅空无一人,四下寂静。
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那会儿厨师和服务生都已经下班,那就是凌晨一点之后了。
季白保持刚刚睡着的姿势没怎么动,抱着臂翘着腿,只是微微低下头转了转手腕,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秒针走过一圈。
现在是......
甜甜甜,一发完
关键词:迟到 @楼诚每周关键词 于是我也迟到了......
最近是在太忙了,只能一点点挤时间更新,如果八月底前没时间再更新的话,就当做是七周年贺文吧......(顶锅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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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睁开眼时看了看表,面前仍然摆着两人份的前菜。餐厅空无一人,四下寂静。
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那会儿厨师和服务生都已经下班,那就是凌晨一点之后了。
季白保持刚刚睡着的姿势没怎么动,抱着臂翘着腿,只是微微低下头转了转手腕,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秒针走过一圈。
现在是六点四十三分。
他歪了歪嘴角,看来这确实是个跟他有缘的数字,哪怕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这会儿脑子里也突然蹦出一句话:是上天注定的吧。
空荡寂静的餐厅突然从门口传来脚步声,季白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嗯,是上天注定的。
他对这个时间记得清晰。一年前他和三个队员追某个通缉犯追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在机场把人抓获,季白的膝盖抵住嫌疑人的背部,一边将他铐上手铐,一边程序化地看时间:“七月三日六点四十三分,你被逮捕了。”
嫌疑人铐上手铐便被他交给同事,季白有些疲劳地抬头转了转脖子,才发现周围早已有许多人围观,见事情结束,人群已经开始散去。
季白就是在这时候看见他的,男人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却跟其他人目光完全不同,没有好奇,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季白看。季白的直觉让他立刻去上前询问:“有什么事吗,你认识我?”
他摇摇头。
“那你认识他?”嫌疑人早被押上了警车,季白指指车的方向。
他又摇摇头。“You need……”他突然意识到语言不妥,立刻切换成中文,“你伤口得处理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季白低下头,才看见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刀伤,大概是在抓捕过程中被划到了,他刚没注意,又一直紧绷着精神,连疼都没顾上。
可是一个陌生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好心?
季白板着脸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伸出手:“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证件是护照,是个美籍华裔,被盘问了来中国要做什么之后他又拿出了仁和医院的聘用证明,
季白将信将疑地把证件全部还给他,也不打算继续纠缠,只是想着一会儿回去要让信息科的人盯着点这个Owen Zhuang,万一跟案子有什么牵扯就不好了。
季白正要走,又被男人叫住。
他有点不耐烦了,但没有表达出来,只是一张脸冷得吓人:“还有什么事?”
男人表情非常无辜:“我说了,你需要处理伤口,我这儿有急救包,可以帮你处理一下。”他话音刚落,连忙又补充道:“仁和的聘书已经给你看过了,我是医生,你可以相信我。”
说实话,季白觉得他更可疑了。
“不用了,伤口紧急处理是警察的基础常识。”
“噢,那好。”
他放下心,准备离开,季白突然又拦住了他:“就算是医生,也不用随身携带急救包吧?”
“啊?哦,之前出门总会遇到各种各样需要紧急处理的情况,后来就养成习惯了,只要出远门,都会带着急救包,万一呢。”他笑了笑,人畜无害。
季白盯了他三秒,想要么是他演技太好,要么就是真的碰见了一个对人类也能爱心泛滥的人。三秒后,谨慎惯了的季白做出了决定:“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他看见医生的疑惑,也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万一呢。”
医生的中文名字叫庄恕,十二岁跟着父母定居美国,这次回国是受了仁和医院副院长的聘邀。身份和事实全部核查无误,庄恕从警察局出来,正看见季白在门口抽烟,沾血的外套已经换掉,想来是已经处理好了伤口。
他脱口而出:“受着伤,最好不要抽烟。”
季白嗤笑一声:“你们医生都这么多管闲事吗?”说着他多管闲事,却也把烟按灭在旁边的铁盒子里,他扭头拎起庄恕的行李箱就走:“走吧。”
庄恕赶紧跟上:“去哪儿啊?你把箱子还给我。”
“刚回国就莫名其妙让你进了趟局子,总得表示一点歉意。”季白头也不回地说,“中午了,我也得吃饭,正好请你吃碗面吧。”
庄恕想要拒绝,生怕这位警官再给自己搞出什么事来,可转瞬又改了主意,掏出手机跟扬副院长知会了一声,要下午才能过去。
他发完信息,快步追上季白:“箱子给我吧,你还有伤呢。”
“这点伤不算什么。”
“……”庄恕不分由说地抢过了箱子,“那也是伤号。”
季白随他。
面馆就在离局里不远的一条小街上,味道很好,季白懒得决定吃什么的时候就会来这家面馆吃一碗面。
季白脱了外套,露出短袖下面包扎的纱布,庄恕略有嫌弃地看了看:“谁给你处理的,这也太丑了。”
“我自己。”
庄恕干脆闭嘴,真的从行李箱里变出一套急救包,趁着等餐的功夫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
鉴于季白对他的认知是“并不可疑只是比较爱多管闲事”,季白也就没阻止,还有闲心想这种人现在好像也不太多了。起码他是没怎么遇见过。
医生的包扎果然比他自己胡乱系上的顺眼多了。
老板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季白的那一碗放在那儿就已经闻到了麻辣的味道。他心想,这位庄教授又要说话了,说受伤了不能吃辣的。
果不其然:“你身上有伤口,别吃这么辣的。”
季白笑出了声。
庄恕一脸茫然:“你笑什么?”
季白看庄恕面前摆着的那碗面,一丁点红色都看不到。他故作为难:“那怎么办,点都点了,总不能浪费了吧。”
庄恕便把两碗面换了过来:“那你吃这碗。”
季白以为自己猜错了:“你能吃辣?”
“不太能,”庄恕深呼吸,“我试试看吧……”
季白又笑出了声。 “你可算了吧。”他大发慈悲地把庄恕从那碗红彤彤的面条里救出来,扭头向老板说,“老板,再要一份牛肉面,要不辣的。这碗帮我打包。”拿回去给同事吃,总不算浪费了。
庄恕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能吃辣还多管闲事。”季白吐槽道。
“怎么算多管闲事?”庄恕诧异,“我是医生,你是病人,这是义务关系。”
“我什么时候成你病人了?”
“我给你包扎的时候。”
季白难得吵嘴输了,咬牙切齿:“吃饭吧你。”
隔天季白找到了庄恕的办公室。
恰巧庄恕没有手术也不在门诊,见推门进来的是季白还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找点麻烦。”
“别告诉我又要请我去警察局坐坐。”庄恕给他倒了杯水。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病人吗,总得负责到底吧。”季白抬了抬那只受伤的手臂,“该换药了。”
“就只是来换药?我怎么不信。”
季白属实是个工作狂魔,庄恕的怀疑有理有据。他也确实不止是来换药:另一桩案子的嫌疑人落网,在抓捕时受了伤,照例是要有警察陪同来医院接受治疗,往常这不是他这个队长该干的事情,交代下面的队员来就好了,这次他想起一直跟局里合作的医院是仁和,便一起过来了。
但他没跟庄恕说。
“就是来换药的。”季白说。
庄恕笑着解开季白手臂上的纱布:“这么说不太谦虚,但我很贵的。既然是人民警察,算你个折扣,你再请我吃碗面好了。”
“强买强卖。”
“两厢情愿。”
“中文不好就不要瞎用成语。”季白翻了个白眼,“成交。”
因为受伤换药,季白总共被庄恕讹去了五顿饭。伤口其实不深,季白也不是自己不会换药,但他还是乐意往仁和跑,美其名曰去看那个住院的嫌疑人的情况,其实每次都要去庄恕的办公室“找麻烦”。
庄恕也乐意,笑眯眯地说“我就觉得你该来了”。
季白听起来像“我就觉得你该来请我吃饭了”。
庄恕最后一次给季白换完药,也不急着要季白请他吃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成语词典,翻到某页给季白看:“我的成语没有用错,两厢情愿,指感情,也可指交易。”
季白万万没想到庄恕还记着这一茬,让他实在觉得庄恕有些……可爱?这么说或许又不大合适,可季白感受到,他喜欢和庄恕待在一起,这让他身心放松,庄恕偶尔的无厘头于他而言也都能让他开心地笑起来。他与庄恕聊得来,觉得与他投契,所以也不反感庄恕次次让他请客。那他们两个到底算不算是“两厢情愿”?
于是季白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那你是指感情还是指交易?”
换成庄恕一下子愣住了,他的本意也只是纠正季白他没用错成语,却没想到季白以此问他这种问题,问得这么直白且迅速,他又不确定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大半天只憋出一声:“啊?”
季白见他不开窍,说得更明白了些:“又是负责我的伤口,又是让我请你吃饭,我问你,你是在谈交易还是想谈感情?”
庄恕不知如何回答,只问他:“你平时就是这么审问犯人的?”
“偶尔吧,一般没这么温柔。”
“效果呢?”
“无往不利。”
庄恕笑了笑,低声问:“要是我说想谈感情,有这个机会吗?”
“那你就说出来试试看呗。”
“想谈感情,季白。”庄恕正色说,“我觉得我喜欢你。”
“嗯,”季白故作正经,“我觉得也是。”
“所以?”
“医患谈感情,不违规?”
庄恕一本正经:“你的伤好了,不算我的患者。”
“那晚上去吃川菜吧。”
“伤还没好吃什么川菜。”
“可真够双标的。”
“两厢情愿。”
季白笑了起来。他有想过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毕竟才相识半个月。可反过来又觉得快又怎么样呢,如果不合适,大不了分手就是了。
季白那时还真没有想到,这段抱着“大不了就分手”的态度随随便便就决定了的恋情,会变得越来越认真。
季白发现自己一旦跟庄恕在一起就会全然放松,尤其是他们两个工作都忙,季白的工作更是时时神经紧绷,能相处的时候就更显得放松自在。
庄恕回国就已租好房子,小区和房子都老了些,层高不高,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挺直了背会稍显逼仄,但胜在离医院近,如果有急诊,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医院,非常方便。
庄恕租得急,也没有看几间就定了下来,房子并不太大,他当时想着反正自己是一个人,住着也算绰绰有余。只是如今季白偶尔拜访,东西也越放越多,庄恕开始后悔当时租房怎么没好好挑个大点的房子。
季白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某一天季白在庄恕的洗手间里刷完牙,他忽然对庄恕说:“你去我那儿住吧。”
公安局离仁和不远,这也是当初选定仁和作为合作医院的理由之一:免不了会带嫌疑人去医院,路途近能免掉许多麻烦。
几年前公安局附近开了个楼盘,季白刚升了队长,也不想继续住在警队宿舍,便把积蓄掏出来付了首付,北京的家里说要给他补贴,他没要,非自己贷款。
他的房子够大,左右是他一个人住,正好离局里和医院都不算太远,多一个庄恕也挺好。
季队长的行动力可谓一流,第二天一下班就买来了许多箱子打包,那个周末庄恕就搬进了他家。
原先庄恕是走路到医院十分钟,现在是开车十分钟,季白说车钥匙就在门口,着急的时候随便开。庄恕觉得自己好像被季白包养了,季白的诉求很简单:那你就好好做饭吧。
庄恕确实很努力地做饭了,自打庄恕搬进季白的家,季白就没下过厨房,简直荒废了自己的手艺。
直到有一次庄恕加班,季白决定亲自下厨犒劳犒劳庄恕。
他久违地打开冰箱,翻找着家里还有什么食材,突然看见冰箱深处放着一个白色盒子,显然是庄恕住进来之后才有的,他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盒子里面是几套需要冷藏的注射药物,包装都是英文,看来是庄恕从美国带回来的。
他照着药名查了查,搜索结果让他既疑虑又心惊。趁着庄恕不在,他又去客厅和卧室里一般不会去翻的柜子角落查看了一遍,果然在床头柜抽屉的最里面放着几个小药瓶,平时被庄恕的证件和其他物品挡着,就算是大扫除也不会把干净整洁的抽屉倒出来重新打扫,他倒是藏得很好。
季白默默把药瓶放进口袋,将注射药物原封不动地放进冰箱的白色盒子里,心事重重地开始做饭。
庄恕回来时看见一桌丰富菜肴还惊喜了一下,但季白这顿饭吃得没有胃口,庄恕也不难看出季白心里有事,只以为是工作上的烦心事,便不多问,吃完了饭就去洗碗。
待他洗碗出来,季白正在阳台上抽烟。
“工作不顺利?怎么又抽烟,别抽了。”庄恕随手拿了一包小零食递给他,“想抽烟了就吃点零食。”
季白无语地看着他:“刚吃完饭。”
庄恕把小零食揣进兜里。
“那你抽烟也太勤了,都说了多少次了。”
“我倒是想戒,也戒不掉啊,”季白横他一眼,“没抽过烟的人不知道戒烟多难。”
“谁说我没抽过烟。”庄恕一把夺过季白嘴里只剩下一丁点的烟屁股,自己抽了一口,然后暗灭在烟灰缸里,“大学的时候我烟瘾可重了,后来开始工作,见了太多烟肺,就渐渐戒了。难戒,又不是不能戒。”
“你厉害行了吧。”
庄恕笑了笑,跟他一起往天上看,有一道飞机飞过留下的烟云。庄恕突发奇想:“要不你把打火机给我吧。”
“干嘛?”
“我帮你打火啊,我控制着你每天抽烟的数量,包准能戒成功。”庄恕得意洋洋地说。
没想到季白答应得很爽快:“行啊。”
看庄恕一脸震惊,往常季白最喜欢欣赏庄恕出乎意料的表情,可这一次他却一丝笑意都没有:“有条件的。”
庄恕努力玩笑着逗他开心:“什么条件,不会让我包了做饭之后又要让我包洗……”季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你看见了啊。”
“这是我家,还想瞒我?”季白把药瓶搁在窗台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抑郁症?”
庄恕拉住季白的手笑:“很久没犯过了,拿着药回国也只是以防万一,别担心。”
季白不苟言笑:“你再瞒我但凡一个字,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你这人可真霸道,你要我滚出去睡大街吗?”
“你自找的,既然不信任我还谈什么恋爱,既然不谈恋爱你就没资格住我这儿。”
季白话说得极难听,但庄恕也不恼,只是有点无奈:“我没有不信任你。都是些过去的糟心事,不想让你跟着操心。”
季白十分强硬:“过去的糟心事,影响的是现在的你,我就得知道。”
“你就不怕揭我伤疤?”
“你给我包扎的伤口比我自己胡乱包扎一气好得快,要是有人给你包扎上药,总比你自己舔伤口好得多吧?”
“这是什么歪理。”庄恕嘀咕。
“庄恕,不管什么难过的坎儿,一个人扛总没有两个人分担来得轻松,既然你也信任我,那你就告诉我。”
庄恕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下定决心。
“好吧。之前跟你说我是受了扬副院长的邀请来仁和的,我没骗你,”庄恕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捻了又捻,无意识地重复着动作,“只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私事。”
于是庄恕一五一十地将幼时生母如何遭受陷害上诉无门、妹妹走失母亲自尽的事情说给季白听,最后他说:“我告诉你了,但请你不要可怜我,我们在谈恋爱,不是在救济可怜人。”说罢,他紧张地看着季白。
季白从最初的震惊里缓过神来,听见庄恕这样说,想来一定是从前的某段或者某几段感情里,有人听他说了这个故事,最终带着怜悯的相处却令庄恕不愉快了。
庄恕现在很好,不需要什么安慰的废话,季白立即调整好状态,露出了整个晚上的第一个笑:“好,我知道了。”
庄恕松了一口气。
“但是。”季白突然开口,庄恕一个激灵,“你天天在仁和待着,免不了跟傅博文打交道。有什么事情,你要跟我说。你觉得不舒服,也要跟我说。”季白拿起窗台上的小药瓶晃了晃:“这个就放在我这儿,还有冰箱里的注射药剂,我会检查数量的。你告诉我用法用量。”
“有这个必要吗……”
季白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扔给他:“我说了,有条件的,这就是条件。”
庄恕默认了,但仍不死心地吐槽他:“你这才叫强买强卖。”
“这叫‘两厢情愿’。”季白自顾自地打开阳台的门,被庄恕从身后抱了满怀,边亲他边往卧室挪:“嗯,这也叫‘两厢情愿’。”
逼问庄恕说出秘密的那一晚大概是季白那阵子最清闲的一晚了,那天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案子,受害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最终竟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里。
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他一直像亲妹妹一样待她。叶梓夕静静躺在地上,血开了花一样在瓷砖的纹路里蜿蜒流淌。连续几日,季白做梦都是那天推开门看见的场景。
他在办公室熬了三天,也全然忘记告诉庄恕最近有重要的案子在查就不回家了,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庄恕打来电话,他“喂”了一声后,庄恕沉默了两秒,立马问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季白偶尔想,庄恕身上是装了什么情绪感应器吗?
庄恕提着保温桶径直走进季白的办公室,季白正对着一白板的证据链眉头紧锁,见庄恕进来,立刻将白板转了过去。
庄恕将保温桶放在桌上,玩笑道:“怎么,还怕我泄密啊?”
季白没回答他,只跟他说:“我没胃口,你拿出去给赵寒吧。”
“赵寒他们早就走了,整栋楼就你这儿亮着呢。”
季白一愣,看了看表,时针已过了12,他竟没注意。
庄恕无奈地把餐盒打开,故意在季白鼻子前面晃:“都是你爱吃的,多香啊,好歹吃点。”
“吃不下,搁那儿吧。”季白三天以来脑子里一直内断过思考,精神极度紧绷,睡觉也是没两个小时就不安地醒过来,然后又是无限紧绷的循环。晚上庄恕突然来访,季白才恍惚地把思绪从工作里拉扯出来,暂且回归到现实里。
精神一放松,烟瘾便上来了:“带打火机了吗,我要抽烟。”
庄恕惊讶:“你这三天都没抽?”
“哪有时间。”季白和庄恕走到楼门口,并肩坐在台阶上。庄恕一手挡着风,小心地给季白点上火。
季白深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白雾来。
庄恕在一旁把玩着打火机,忽然开口说:“人总有生离死别,只是早晚而已。”
季白锋利的眼刀立刻甩了过来:“谁跟你说的?”
“本来我这两天忙,也不知道的。晚上给你打过电话觉得你情绪不对,就上网查了查最近市里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一查才知道这桩案子早就沸沸扬扬了。”庄恕本想把新闻拿给季白看,但一想到新闻上到处留着遇害女孩的照片,他又打消了念头,“我记得那个小姑娘,你的相册里总有她。”
季白知道自己反应过度,语气缓和下来:“我看着她长大的,我把她当亲妹妹。”
“但是她喜欢你。”庄恕笃定地说。
季白看他一眼:“你到底是有读心术还是怎么着?”
庄恕笑笑:“照片里她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喜欢一个人的话,眼神是藏不住的。”
季白垂下眼眸:“嗯,她是喜欢我,只不过我没有那个意思。”
庄恕搂住季白的肩膀:“如果是因为这个而自责,实在没有必要。你要做的就是调整好状态,尽全力找到凶手,而不是把自己困死在情绪里。”
季白摇摇头:“不是。你不知道,她……她遇害前给我打过电话。”
庄恕心里顿感不好。
“她的语气很不正常。我有担心她,想过去看看,但那会儿正好有个别的案子,走不脱。等我回来,她已经死了。”
庄恕搂着季白的手更加收紧了些:“这不是你的错。”
“要是我赶过去了,也许她就不会……”
“要杀她的人,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儿,都会想杀她。”庄恕打断季白的话,“哪怕那天你去了,凶手也只会换个时间下手。你得想明白。”
季白听在耳里,这些话已有很多人对他说过,可仍然不能抵消他心里的内疚和悔恨。剧烈的情绪无处发泄,面上是波澜不惊,其实早已自己淹没了自己。
季白垂着头,一声不吭。
庄恕从未见过季白这个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又把他往怀里揽了揽,侧过头亲吻季白的头发。
季白摆出一个浅浅的笑:“行了,我没事。放开吧,在局里呢,被人看见多不好。”
庄恕于是放开,却坚决地拉住了季白的手:“不想笑就不要笑。”庄恕看着他说,“想哭也可以哭。”
季白尽全力摆出的笑容到底没能维持住,却也没有哭,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把烟头掐灭在铁盒子里。
“你明天还得上班吧?赶紧回去吧,”季白看了看时间,“都快一点了。”
庄恕却自顾自地说起别的事情来:“我妈妈就是因为我死的。”
“什么?你妈妈不是自杀……”
“是自杀,因为我没去接妹妹放学,把她弄丢了。我妈妈被陷害,又丢了女儿,才承受不住自杀了。”庄恕说,“如果我没有把妹妹弄丢,大概后面的日子会苦一些,但不至于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吧。”
季白皱起眉头来:“你这叫什么话,罪魁祸首是修敏齐和傅博文,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庄恕笑着看他,“罪魁祸首是杀害叶梓夕的凶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白冷着脸:“你诓我呢?”
“没有诓你。”庄恕握紧了季白的手,“关于我妈妈的事情,我就是那么想的。”
季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那你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想法纠正过来的?”
“一直没有过。”庄恕坦言,“直到现在我也认为我妈妈自杀是我的责任。”
季白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揪起来,所以庄恕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吗?那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庄恕看穿他的想法,继续道:“大道理谁都会说,谁也都懂,但说别人容易自己做难。别人没法干涉,想要痊愈就必须自己绕过那个弯。我还没有绕过那个弯,但好在我养父母对我很好,关怀备至,现在我又有你,之前你说的,两个人分担要比一个人扛好得多,所以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好。你也是一样的,季白,你老是习惯于替别人分担,你自己的事,你队员的事,还有我的事。你就没想过让别人替你分担一些吗?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你一个人扛的,还有我呢。我知道让你立刻放下内疚很难,所以,”庄恕拉着季白站起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先好好吃顿饭,睡个觉,调整好精神,尽你所能去抓住凶手。然后,让我陪着你。”
季白愣着想庄恕的话。自打他当上队长,肩上的责任就更重,他确实习惯了承担责任,也习惯于随时顾及队员的状态和疏漏,以往他把这当做理所应当,也并没细想过。可当庄恕说要替他分担,让他能够陪着他,他忽然觉得十分熨帖舒适。长久以来的重担忽然间被人分去一半,季白承认,他心里的那一团黑雾被庄恕驱散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庄恕推着回了办公室,庄恕这会儿还在碎碎念:“这菜我做了一晚上呢,全是你爱吃的,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
季白一筷子肉堵住了庄恕的嘴。
六点四十三,季白睁开眼时看了看表。
他难得睡了个好觉,虽然只睡了五个小时,但睡得安稳,醒来后脑子清爽。庄恕已经走了,他还得上班。季白也不知道庄恕昨晚到底有没有睡一会儿,桌上留着庄恕早上买回来的早餐,还留了其他队员的份。
他挨个打开,挑了一盒白糖糕和一盒虾饺,剩下的放到公共办公室,队员眼睛都亮了,纷纷觉得头儿这么温柔有异常。
“我可没空给你们带饭,这是老庄请的。”
姚檬乐了:“庄教授请的就是师父请的,谢谢师父!”
“赶紧吃,吃完了还要工作。”季白撂下一句话,回到办公室,将白板转过来,重新梳理。
那几天庄恕有空就往他办公室跑,季白要是忙,他就待在旁边一言不发,什么时候能闲下来休息一下,庄恕才会去打扰季白,天南海北地胡扯一通,让他从案子里稍稍解放一下自己。
杀害叶梓夕的嫌疑人没几天就有了眉目,令季白没想到的是叶梓夕的案子牵扯出了另一桩跨国人口买卖的大案,战厅亲自来到市局,把季白叫到后边训练用的操场上,交代接下来的任务。
“缅甸之行必然凶险,黄金蟒阴险狡诈,你要小心,不能冒进。”
“放心吧,我又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
战厅顿了顿又问:“叶梓夕的事情,你还好吧?”
“凶手抓到了,罪魁祸首却还没抓到,”季白叹了口气,“去缅甸不光是要查人口买卖的案子,也是要给小叶子报仇。”
“不是报仇。”战厅厉声道,“是把罪魁祸首抓回来,自有法律来处置他。”
季白摆出接受任务的姿态:“是,战厅。”
战厅缓和了神情,拍了拍他,递给他一颗烟,季白正要接过,却突然想起什么,收回了手:“我没有打火机,不抽了。”
“我这儿有。”
“不抽了,最近戒烟呢,把点火的权利交给别人了。”
战厅闻言便明白了,用力捏捏他的肩:“一切小心,很多人都在等你回来。”
缅甸之行的确凶险,几乎让季白折了半条命。
好在也顺利完成了任务,季白的记忆还停留在和珀将军搏斗时听到直升机带来的风浪,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他还没有清醒,就听见门口一阵动静,庄恕气喘吁吁地闯进来,看见季白睁开了眼,一下子就要哭出来。
“很疼吧,”庄恕哽咽着说,“可我也没法帮你分担。”
枪伤的位置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大量失血,好在救援来得快,才给季白捡回一条命。
庄恕抹了抹眼泪:“这里的医疗条件也不算太好,等你好一些了,就挪到仁和去,你也能舒服点。”
季白的眼神逐渐聚焦,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好不容易说出了声音,第一句话却是问:“黄金蟒……珀将军呢?”
“任务完成,唯一不圆满的就是你差点没命。”一个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庄恕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男人,举手投足很有威严。他听季白叫了声“战厅”,便知道是他的领导。他的工作有机密性质,庄恕自觉地起身离开:“你们先聊,季白,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叫我。”
战厅目送庄恕走出病房,笑着坐在季白旁边:“你的打火机,就是给他了?”
季白咳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您可别像老古董一样告诉我接受不了。”
“没有接受不了,倒是挺意外的。上午他刚到,已经哭了一场,刚看你醒了,又哭了。”
季白笑起来。
“任务完成得不错,接下来还有个任务。”战厅见季白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开始心疼起这个打从毕业就在他身边做起来的小伙子。
“什么任务?”
“好好养伤。”
“啊?”
“好好养伤,等着领二等功,就是你现在的任务。”
季白撇撇嘴:“您说话可真大喘气,我还以为咱们局里什么时候这么不人道了,伤还没好就又要让我上。”
“臭小子,”战厅习惯性地想要打他头,一想他还伤着,半路停了手,帮了掖了掖被子,“行了,扫尾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好好歇着吧。不然门口那位可能要到局里闹了。”
季白看过去,庄恕正从病房门上的小窗口焦急地往里看,见战厅起身要走,他立刻打开门进来。
庄恕给季白倒了杯水,又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吸管,好让他喝得方便些。季白润了嗓子,跟庄恕打趣道:“听说你哭了,还哭了两回。”
庄恕瞪了他一眼。
“刚战厅跟我说,我还要完成个任务。”
庄恕立马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们局里没人了吗?他没看见你现在什么样还让你工作?不行,我找他去。”
说着就要冲出去,季白连忙笑着拉住他:“急什么,还没听任务内容呢。”
“就算是现在给你个文职做都不行。”庄恕很是强硬。
季白拍拍他的手:“战厅说,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放假。满意了吗?”
庄恕自知被他摆了一道,一屁股坐下理直气壮地说:“这还差不多。”
季白笑眯眯的:“瞧你急的。”
“请你拿出平时面对工作的严肃态度来对待这次的任务。”庄恕叹了口气,“再睡会儿吧,我陪你。”
杀害叶梓夕的凶手已经缉拿归案,追根溯源起来,算是元凶的珀将军也已伏法,季白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
他在边境医院住了半个月,随后庄恕就给他办了转院手续,在仁和申请了个单人病房给他。
季白说他搞特权,他说季白没良心,最后才告诉他,压根就不需要给他申请什么单人病房,扬院长听说有个二等功的警察要入院,立马就把最好的病房留给了他。
再说,你这是枪伤,要是跟别人同住,会吓到同病房的人民群众的。庄恕如是说。
季白于是就搬进了仁和顶楼的单人病房,这下倒好,庄恕连家都不回了,白天工作,下班就直接上楼,换洗衣物攒成一堆再抽空回家洗掉,换拿新的。
季白无数次说过用不着这么紧张,他都能下床走动了,庄恕就装没听见,依然照顾得无微不至。
季白干脆不说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然有人愿意伺候,他也落得舒服。
庄恕这阵子有些忙,说是有个心肺联合移植的手术等着他做,手术资料早早地送到他桌上叫他准备起来,只是患者信息还没有送来。
听起来就是个麻烦的大手术,庄恕晚上到季白的病房来陪着,边看资料边跟季白说,这个患者情况不太好,如果近期有合适的捐献者,这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这手术要做多久?”
“情况好的话七八个小时,情况不好,就要十个小时往上了。”
季白听着都累:“给别人做不行吗?”
庄恕十分显摆地亲了亲他:“只有我能做。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是挺厉害的。这个患者碰上我在国内,很幸运。”
“自恋死了。”季白好笑地推开他的脑袋,“躲开,我要睡觉了。”
“睡吧,”庄恕将病房的灯关掉,只留下桌边一盏台灯,“晚安。”
“对了,我下周出院了。”季白忽然想起,“你是不是得回家做个大扫除?”
“你法西斯吧?”庄恕无奈地坐到床边,“过两天请保洁打扫一遍吧,最近实在没空。”
“房间可以请保洁打扫,出院后的第一顿大餐得你做。”
“行。”庄恕一口答应。
“要辣的,大肉大辣。”
“依你。”
“好久没抽烟了。”
“等你出院。”
季白稀奇:“今天这么好说话?”
“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我什么时候都好说话。”
季白入睡前想,庄恕的脾气可真够好的。
所以当庄恕走进来跟他说了个“笑话”之后,他想庄恕的脾气还是不要这么好了。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常的行走活动也完全没问题,季白在医院憋得难受,能出院的当天恨不得立刻回家。
一大早他就起来收拾东西,还没收拾一半,庄恕推门进来。
照例询问了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不疼,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样子,还随手整理起了要拿回家的衣物,季白都没发现庄恕有哪里不对,就听庄恕说:“对了,跟你说个笑话。”
“你还记得我说这两天要做个心肺联合移植的手术?你猜患者是谁。”
庄恕在国内的朋友很少,一年的相处里季白已经全部认得,他回想了一下,也没有哪个身体差到要移植心肺的地步。“谁啊?”
庄恕收拾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破罐破摔地把手里的衬衫扔进行李箱,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修敏齐的女儿。”
季白确定刚刚自己窒息了一下。
“捐献者那边,据说挺到明天晚上已经是极限了。最晚明天,器官就要到了。我跟修敏齐说只要他给我妈妈道歉,我就去做手术,他不肯。”
“那就不做,”季白斩钉截铁地说,“辞职。”
“辞职信已经递了。”季白听他这么说,确实是没有想到。庄恕向来温温吞吞,触及到他的底线,就变得十分坚决。“别怪我自作主张。只不过……”庄恕有点没底气,“我是工作签证。”
“你还怕被劝返?全市又不止仁和一家医院,”季白上前抱了抱他,“谁前两天跟我说,‘我还是挺厉害的’。”
庄恕语气平静地问:“你不想让我去做手术吗?”
季白听出了画外音:“除了修敏齐,还有其他人想强迫你去上这台手术?”
庄恕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季白心里暗骂,都是些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刀没有砍到自己头上才不觉得痛。
“做什么手术啊,让他先学会做人再说。”季白气得东西也不整理了,只是一股脑地往行李箱中塞,“你去请个假,今天别上班了。陪我回家。鬼才做那台手术,要是真出个什么意外,你职业生涯就毁在他手里了。”
“他说手术失败的话他不追究。”
“你信?”季白说得毫不留情,“能做出诬陷他人致死这种事,永远别信他说的话。听他说话当做是放屁就得了。”
“你这么生气干嘛?”庄恕被他逗笑了一瞬,心事又压得他没了笑容,“我不知道要不要做这个手术。”
“不管你有没有决定好,首先,去请个假,其次,去确认下辞职的事儿,最后,陪我回家。”季白抚着庄恕的脸轻吻了他一下,“快去,我还等着吃大餐呢。”
季白做了个梦。
梦见他从小就认识了庄恕,他还帮他打赢了架,一起去接一个小姑娘放学,大概就是庄恕的妹妹,他们还给她买了奶糖吃。他梦见他们一起长大,庄恕的母亲熬过了那个坎,还经常叫季白去家里吃饭。庄恕没有学医,没有去美国,考了个他很喜欢的专业,大学时终于互相表白,毕业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对季白来说,这个梦不算做完,便被厨房传来的味道呛醒了。不用看都知道庄恕在榨辣椒。
他有点想回到刚刚的梦里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的思绪飘回到庄恕小时候。他记得庄恕跟他说,家里出事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他十二岁被收养移民美国,那中间的两年是在孤儿院吗?他在美国语言不通,初来乍到,他怎么生活学习?他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有抑郁症去看病的,他一个人吃药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有些迟了。
季白脑海里突然出现这四个字。
季白从小是顺风顺水的,从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最大的打击大概就是小叶子的死和死前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可他都过来了,是庄恕陪他过来的。
季白想到这儿,笃定了心中的想法,掏出手机给发小发短信:明天晚上六点帮我在你餐厅留个两个人的位置。
想了想,又补充一条:有可能会待到第二天早上,你让你餐厅的人不用管我。
没一会儿发小回过来:OK。干脆利落,也不多问。
季白放心地收起手机,趿拉着脚步走到厨房:“什么时候开饭啊?”
“洗手,盛饭,马上。”
季白往碗里盛饭,盛了一勺,压一压,再压一压,又盛了一勺。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是属于过一辈子也不会腻的那种。季白更加肯定了自己刚刚的决定。
“对了,明天晚上我定了餐厅,一起出去吃吧。”
“怎么还想起出去吃了?”
“庆祝你辞职,逃离仁和。”
“明天晚上……”庄恕一句“可能有手术”没有说出口,反而笑了起来,“嗯,明天晚上正好,辞了职,一切轻松。”
季白还在休假,早起做了个早餐,也不等着庄恕吃就又睡过去。再起来已经日上三竿,庄恕早就上班去了,这是他最后一天在仁和上班,季白记得他上午有一台手术,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一直等着庄恕给他做手术,已经等了近半个月。下午还有半天的门诊,然后仁和的工作就都结束了。
他看到庄恕给他留了一张字条,说是晚上六点在餐厅见。
季白笑笑,随手做了点午餐对付,之后洗漱好就出了门,三分钟后又回来,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两个小药瓶装进口袋。
他先去了商场,然后回办公室待了一下午。战厅有令,季白痊愈之前不准结束休假,季白即使是到了局里也没人敢给他活干,反而一个两个全来关心慰问,桌子都快被零食堆满了。
五点半,他出去打车,六点准时坐在了餐厅的位子上。
六点半,庄恕还没有来。
前菜已经上了,季白吩咐服务生,剩下的菜就不用再上了。
八点半,餐厅人满为患,周围的食客一波接着一波走了又来,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服务生懂事地视而不见,并不催促。
十二点,食客大多走了,服务生已经开始收拾打扫。
凌晨一点,餐厅关了灯,只留了季白头顶的那一盏,工作人员下班离开,季白算了算,大概有七八个小时了。
看来那位修老的女儿也并不得上天眷顾,情况不是很好。
然后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间,只记得等得犯困,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六点四十三分,他睁开了眼睛,庄恕走了进来。
只是一夜过去,庄恕像憔悴了不少,步履拖沓,很是疲劳。
“我迟到了。”他说,“你怎么非在这儿等我,回家好好休息不行吗。”
季白不答他,开门见山地问:“手术怎么样?”
“过阵子就会活蹦乱跳了。”
“你吗?”
“她。”
“那你呢?”
庄恕颓然坐在椅子上:“我?我不知道。”
季白不语,他盯着餐盘里的前菜又说:“好像,我这二十多年的努力全白费了。”
季白叹了口气。
庄恕做完手术会成个什么样子,季白在等待的时候想过很多。他肯定不会暴跳如雷,不然那就不是那个生气吵架时也会好好做饭的庄恕了。他肯定也不会把气都撒在病人身上,毕竟病人无辜,作恶的是她的亲人。大概庄恕会自己生自己的气,就像还没有认识他时那样把所有事情憋在心里自己消化,消化不掉的就用药物来帮忙。
但他没想到庄恕会坦然地告诉他:我不知道。
“我也迟到了。”季白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庄恕没懂:“什么?”
“我说,我也迟到了。”季白又重复了一遍,“好像还迟到了很久。”
庄恕还是没懂,怎么话题突然聊到了迟到上,他只得顺着季白的话问:“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季白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就该在你十岁那年就认识你的,迟了二十七年。我昨天忽然想到,我最难的时候是你陪我的,你最难的时候却要自己一个人,不太公平。我要是那个时候就认识你,怎么也不会让你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庄恕愣住,心为季白的话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覆住季白的手,拇指轻轻蹭了蹭,轻声道:“不迟。只要你来了,就不算迟。”
季白弯了弯嘴角,示意庄恕坐到他那边去:“过来,今天季三哥可以让你抱一下。”
于是庄恕便坐过去,心安理得地搂住季白的腰。
季白又问:“还好吗,需要吃药吗?”
“你带来了?”
“怕你难受。”
庄恕手快大脑一步摸进季白的西装口袋,随后又想着算了,有季白陪着他,他好像并没想象中那么难捱。
正当他要抽出手,却突然摸到季白口袋里一个四方的绒布盒,庄恕坐直起来,看看盒子有看看季白。
庄恕意识到什么,突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什么?”
“药啊,”季白笑得有些得意,“不过我没有行医执照,也是头一次给人开药,不知道好不好用,只能拿你当小白鼠了。你不打开看看?”
“我……”
庄恕大概还没做好准备,迟迟不打开,季白倒破天荒地有耐心,等着他鼓起勇气打开盒子。
然后庄恕看见两枚银闪闪的素圈戒指立在里面。
“要不要?”季白问。
庄恕一颗眼泪砸在绒布盒上。“要,当然要。”
季白又问:“需要吃药吗?”他拿出两个白色药瓶,“我也带来了。”
庄恕破涕为笑:“我以为我需要,但现在好像,也不太需要。”
季白弯起眼睛:“看来我的疗法效果显著嘛。”
庄恕吻他,又抱住他,轻声说:“嗯,没有比这更好的药了。”
季白静静被他抱着,直到他觉得肩头越来越沉,他才反应过来,小声叫他:“老庄?庄恕?”
没回答,睡着了。
季白哭笑不得,想着庄恕做了一晚上手术也确实是该累坏了。
他将庄恕的头移到自己腿上,好歹能舒服些。庄恕睡得熟,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吵醒他,季白便放心地玩起庄恕戴着戒指的手指来。
现在换我陪着你了。季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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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见
“非常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明楼接过小姑娘手里的雨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诚就站在明楼的身后,像是大人领着的小孩一样温顺。
明诚正打算同明楼一起走的时候被明楼出门前的一句话给驳回了。
“明诚就先留在这里。劳烦你照看。”明楼说着,撑开伞走进雨里。
明诚眨眨眼,愣在了原地。然后转头看着明楼越走越远,融进人来人往中。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明诚收起失落,转头对着小姑娘笑了笑。
“没有,楼叔应该是回去取伞了。我给您拿个凳子吧。”小姑娘干劲十足。
“不用麻烦,而且在这里会给客人和你都会带来麻烦。”明诚说。
他瘦瘦高高的,站在那个地方像是电线杆一般笔直。
“没有那回事,您稍微......
“非常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明楼接过小姑娘手里的雨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诚就站在明楼的身后,像是大人领着的小孩一样温顺。
明诚正打算同明楼一起走的时候被明楼出门前的一句话给驳回了。
“明诚就先留在这里。劳烦你照看。”明楼说着,撑开伞走进雨里。
明诚眨眨眼,愣在了原地。然后转头看着明楼越走越远,融进人来人往中。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明诚收起失落,转头对着小姑娘笑了笑。
“没有,楼叔应该是回去取伞了。我给您拿个凳子吧。”小姑娘干劲十足。
“不用麻烦,而且在这里会给客人和你都会带来麻烦。”明诚说。
他瘦瘦高高的,站在那个地方像是电线杆一般笔直。
“没有那回事,您稍微等我一下。”小姑娘没有理会明诚的婉拒,自顾自的去后面了。
明诚只好作罢,他转头看着外面的雨天。本来是和明楼两个人出来溜达的,但是没想到溜达到一半下雨了,两人只好原路返回,只是没想到越下越大。路过这家小商店的时候,明楼人生第一次去主动借了伞。
其实他们和这家的店主,那个小姑娘还是有些交集的。每次出门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小姑娘店主都会主动问好。
年轻人嘛,总是活力旺盛。
正是有这样的年轻人,国家才会越来越强大。
“明先生您坐在这里。”小姑娘从后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蓝色的塑料凳子。
明诚接过道了谢,挑个角落的地方坐下。
“不用那么客气的,我和我大哥相差不多,同样的叫法就好。”明诚说道。
“yes!”小姑娘突然的兴高采烈给明诚吓了一跳,仿佛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大好事。
“怎么了吗?”明诚问道。
“因为诚叔您看起来不爱说话,沉默箴言的样子,每次都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感觉,所以害怕这么叫会令您不喜欢,不过真是太好了!”小姑娘解释说。
“我吗?生人勿近?”明诚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对啊。”小姑娘点点头。
“看起来那个样子的明明是大哥吧。”明诚小声的嘟囔,然后看着外面。
没有明楼的影子。其实从这个小商店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
“楼叔不会抛弃您的。”小姑娘好像能看穿明诚的想法,说道。
“我不知道。”明诚有些沮丧的低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我腿脚不好,所以大哥总是很少让我出去走,每次去买东西都是他自己,这几年记性也不好了,做饭什么的总是会忘记加盐或者盐放多了,导致吃不了。从来就不下厨的人,第一次把我赶出了厨房。现在时代和平了,也不用我帮忙做什么。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了。”明诚沮丧的说着,还带了点委屈。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微微揉着自己的膝盖。
“诚叔,我要去后面拿点东西,您帮我看一下店吧。”小姑娘站起身说道。
“诶?好的。”明诚站起身,把凳子也拿了起来。
“不用的,您坐在我这里就好。”小姑娘说。
“谢谢。”明诚把凳子放下,往角落里放了放,确定不会阻挡到人后才往桌子那边走。
这里的座椅是前几年他们收拾出来的废旧物品之一,正好去卖掉的时候这个店主就看见了,他们也不是需要钱,就直接送给了她。
明诚看着货架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小孩子吃的玩的零食玩具。
桌子就在店门口,旁边是落地玻璃。他虽然老了,可岁月从不败美人。
雨还没有停,并且有下大的趋势。明诚微微皱眉,他在担心明楼有没有走到家,有没有被雨淋到,发没发生意外。
怎么就不带自己一起走了?明诚有点委屈。
可明诚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有客人来了。
“欢迎光临。”明诚说。
“这个多少钱啊。”来的客人问道。
“您稍微等一下,不好意思。”明诚开始对着旁边的账本找价钱。
“五毛。”明诚说。
“好的,谢谢。”客人把钱给了明诚,然后拿起东西转身走了。
明诚把钱平整些,放到了一边。
“谢谢诚叔帮我看店。”小姑娘从后面看见了这一幕。
“没有诚叔的话可能就会少收五毛钱。”她一边说一边走,手里还拿着个红色的暖水袋。
明诚一愣,然后笑了。这个小姑娘在给他自己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
“因为您腿疼所以楼叔才自己回去的。”她把暖水袋轻轻放在明诚的膝盖处。
疼痛缓解了不少。
“不然那么长的距离,您也不会说什么。楼叔是在心疼您啦。”小姑娘说。
她没有给明诚插话的机会。
“原本我前年就应该搬走的,但是没想到楼叔来了,他带着支票急忙忙的赶来。问我需要多少钱可以买下来这个店铺,他说他可以买下这里然后继续让我看管。我当时特别好奇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么做对于楼叔那样的人看起来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还是倒贴钱。”
小姑娘看着明诚温柔的笑。
“您猜楼叔怎么说的?”
明诚低下头思考了几秒“大哥他,是要你做什么事吗?”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小姑娘笑了。
“楼叔解释说,因为您那天买完菜回去的时候忘了家的方向,对我的店铺有点印象才不至于走错。他只是买下了这个店铺的外形给您当作回家的路标。”
“是一位很好的兄长呢。”
明诚又愣住了,他慢慢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从超市出来后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该往那边走,因为忘记了街道的名字所以也没有去问人,只好一条一条的看,因为这家店的店主每次都问好,所以明诚对这家店的印象比较深。回去后就当个抱怨自己老了的事情跟明楼随口一说。
没想到明楼真的记得。
“那你也不该把店随随便便交给一个人。如果是别人的话会吃亏的。”明诚眨眨眼睛。
“您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虽然您平时看起来很不近人的样子,但是楼叔说过,他说您是一位很温柔的人,只是年轻时笑的次数太多,老了有不爱笑也是正常的,说您其实特别好,所以麻烦我在您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不要因为害怕就和您不说话。”
“如果你不和他主动说话的话,他会胡思乱想的,所以就拜托你了。”明楼那时候说。
因为明诚说,当他自己路过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就不打招呼了。忧心忡忡的对明楼说,那个小姑娘怎么不理我?是我不好看了?
就像年轻时明诚照顾明楼一样,其实在很多时候明楼都照顾了他。只是他不知道。作为他的兄长,也是作为他的爱人。
“看,楼叔来了。”小姑娘看着走来的人,三步并两步的朝着这边走。明诚转身去看,他看到明楼行色匆匆的身影,突然感到内疚和懊悔,怎么都过半辈子了,还不相信明楼了。
“您不要告诉楼叔哦,这是您和我的秘密。”小姑娘说。
明诚眨眨眼睛,转身回去,温柔的笑了“谢谢你可以告诉我。”
“等久了吗?”明楼拉开门的同时问道。
“没有,不久。”明诚说。
等了一辈子了,哪里会久。
“到家给明台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这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明楼解释说。
明诚把暖水袋还给小姑娘“谢谢你的照顾。”
“麻烦了。”明楼说。
他把已经叠好的伞放到桌子上。明楼为明诚拉开门。
“下次再见。”明诚在门口顿住,然后转身说道。
明楼撑着一把黑色的双人伞。
街边赫然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沉静的仿佛与这里格格不入。
路过的人纷纷立足观看。
“大哥,我那两辆车都被开走了,没办法把您的车开出来了。”明台降下车窗说。这是当时不知道那位高官送给明楼的车,被明楼放到车场就不管不顾了。这次也是着急,明台就把车开了出来。
不然就明楼电话里那个着急的语气,明台都怕他去晚了一秒,明楼就能生吞活剥了他。
明楼点点头,换作平时肯定会说一顿,但是现在他默许了这个行为。
“车上有暖水袋。”
“其实走过去也行,这开过来太招惹人了。”明诚说道。
“腿不疼了?”明楼看他一眼。
明诚乖乖闭嘴上车。
“回家吃什么?”明诚问道。
“火锅吧,你去把曼丽也叫到家里来。”明楼回答。
“好嘞。”明台回答。
明楼把热水带放到明诚腿上,然后隔着衬衣去揉明诚左肩的伤口。
明诚满足的哼哼两声。不同于明楼,明诚年轻的时候任务次数多,绝地一掷的次数也多,到老了,这些都成为了历史在他身上不可磨灭的痕迹。
史书上记载的三言两语,可能就是一个人的一生。那是揉不进的光彩和明亮。
可我们彼此知道就好。
所做的事无需历史渲染成章,名字和功勋也不用垂留青史。
当时可望不可及的平平淡淡,现在已经变成现实。
这就是时间给予他们的礼物。无需多言。
素来以噪音极小而出名的汽车,却呼啸一般的跑过了时间。
明诚闭着眼睛靠在明楼的肩膀上,呼吸平稳。明楼无奈的笑,睡着了啊。
【楼诚衍生】明先生的小警察(二)
明楼不悦的看向门口,只觉得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自己头疼,起身打开门,声音中带着不悦“怎么回事?”
“少爷,他们想进去打扰李警官。”林叔老实巴交的双手交叠,若无其事的告状。
“明先生,我们看在您是先烈之后的份上可以容忍你派人守在病房外,但你总得让我们看看熏然怎么样了吧?”还穿着防弹背心的队长双手掐腰一副要骂街的架势。
明楼把视线移到他旁边的一男一女身上,这两个人之前在手术室外见过,应该是阿诚这边的,另外还有几个没见过的人,那个英语和粤语应当就是出自他们口中。
“大哥。”
明...
明楼不悦的看向门口,只觉得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自己头疼,起身打开门,声音中带着不悦“怎么回事?”
“少爷,他们想进去打扰李警官。”林叔老实巴交的双手交叠,若无其事的告状。
“明先生,我们看在您是先烈之后的份上可以容忍你派人守在病房外,但你总得让我们看看熏然怎么样了吧?”还穿着防弹背心的队长双手掐腰一副要骂街的架势。
明楼把视线移到他旁边的一男一女身上,这两个人之前在手术室外见过,应该是阿诚这边的,另外还有几个没见过的人,那个英语和粤语应当就是出自他们口中。
“大哥。”
明楼回头看了他一眼,让开门看着门口的几人“想进不会敲门吗?在门口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队长撇撇嘴,您那些保镖给我们敲门的机会了吗?
“Mister Li Are you all right?”
“阿sir,你肿咩也?”
“小李,还能行么?”
风格各异的三种语言再次同时响起,明楼瞬间想起了前世,他和阿诚去给一个英国人和一个法国人和一个日本人劝架的场景,那鸡同鸭讲的场景嘿,想起来就头疼………
“放心吧!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李熏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叽里咕噜………”
“那就好。”
“吧啦吧啦………”
李熏然看着明楼的表情就明白他想到什么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就想先把这群人打发了再说,于是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现在需要静养,你们不是还要抓人的么?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队长点点头“行,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我们一定会把谢晗那混蛋大卸八块给你报仇!”
李熏然不放心的嘱咐“你们注意安全。”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告辞离开后,明楼捏了捏眉心,握住面色苍白却笑的异常欠揍的小警察带着薄茧的手“笑什么笑?”
“刚才那一幕大哥你是不是想到给那三个被毒死的外国人劝架的场面了?”
“可不是么,开门那一瞬间就想让他们尝尝半夏的味道。”明楼说着轻捏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问:“幸好忍住了,否则李警官是不是要大义灭亲,把大哥送进监狱?”
“怎么会呢!那些都是同胞和国际友人,大哥不会做那样的事。”李熏然有恃无恐的跟他对视。
明楼目光开始变得深邃,嗓音微哑“阿诚太了解大哥了,都吓不到你了。”
“你以前吓我的次数还少吗?”
“呵呵,这一世大哥只宠着你,再也不吓你了好不好?”明楼越凑越近,虽是问句,却也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答案,所以问完便直接吻住没有血色的唇。
李熏然顺从的闭上眼,认真的回应他,唇上的动作越来越重,生理性的泪水湿了睫毛,李熏然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国泰民安的时候了啊!能够和心爱的人一起看遍繁荣昌盛的国家,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梦啊!!
在医院呆了半个月,李熏然的伤势非常迅速的就好全了,连主治医生都不停地夸赞他身体素质真好。
而这半个月,明楼一直待在医院里寸步不离,中间李父来过一趟,见儿子虽然受了伤但精神劲挺足的样子就放心了,当然,对于明楼的出现,李熏然解释说是曾经的死党,但李父很清楚他没说实话,作为规规矩矩类型的孩子,李熏染有几个朋友李父了如指掌。
不过看着那个清贵的男人虽然眼中带着不可一世,但对熏然倒是极好的,李父便识趣的没问,只呆了一天就离开了,不过,回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明楼的身份………
当然,这些明楼和明诚并不在意,
对于李父,明楼是很尊重的,上一世阿诚没有父母,这一世总算也有了把他捧在手心里的亲人了,明楼很开心,所以便不准备瞒着老两口他和阿诚的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带阿诚去看升国旗!!
明楼和明诚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两人撇下了所有人,在路边打了辆出租便直奔机场。
到北京时,也才夜里十二点多,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直奔天安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盛世的天安门,是什么样子的。
出租停在路边,广场上亮如白昼,庄严肃穆的城楼,仿佛是处在漆黑夜色中的灯塔似的,上面那张巨大含笑的照片便是点亮灯塔的明灯,
明楼和明诚慢慢的走到隔离栏外面静静地注视着。
久到守卫的卫兵带着怀疑走近询问他们的目的。
明楼拿出身份证客气的解释了一下,说自己是香港明家之后,不远万里来看升国旗的,明诚还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表示自己跟他一样,也是来看升旗的。
卫兵将信将疑的把明楼的身份证传给上级,等了两分钟消息就回过来了,卫兵看着上面他先祖一长串的功勋,目光定在最后一行的英烈之后上。
随后,卫兵先是敬了个军礼,明楼和明诚都郑重的回了一礼。
“二位先生,现在离升旗还有四个小时零三十六分钟,不如我送二位去附近的酒店先休息一会儿?”
明楼摆摆手,笑着说“不必,我们想在这儿看看。”
卫兵一愣,但也没多说,只是回头看了下自己的岗位,见已经有人出来接替了之后,便提议“不如我给二位介绍一下?”
明楼颔首“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二位先看这里………”卫兵从城楼开始说起,将每一件带着记忆的建筑物都细细道来。
明楼和明诚看着他如数家珍的模样,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莫名的有种自家孩子真争气的感觉。
前世他们也曾来过这里,可惜那时的这里,正处在残破不堪的时代,城楼残破不堪,人民饱受蹂躏,没有一处不透着悲痛。
而现在,二人觉只得,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信仰,终究是值得的,他们的党值得他们付出生命!!
两情相悦6
夜里的凉风突然停了,背后贴着热乎乎还带着些潮气的软垫子。
萧景琰舒服地靠上去蹭了蹭,发出猫儿似的哼唧。
沉重的气息喷在耳边惹得人发痒,他抬手推阻,却拍上了一张大脸。
直到手心被温柔贴了贴,还有个湿润的软物一点,这才一激灵醒过来。
萧景琰偏过头来,皱着蒙了醉意眼睛向后看。
蔺晨一路上马不停蹄,想要回来告诉萧景琰,阿通阿假又再见了,并会相守一生。他还想问问萧景琰,那你愿不愿同我相守一生?
他带着满腔爱意和一身湿汗翻进靖王府,却在凉亭下见到只手脚冰凉的小醉猫,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将猫儿抱在怀里。
醉酒的萧景琰卸下冰霜铠甲,眼里盛着春水,双颊染着四月桃花,...
夜里的凉风突然停了,背后贴着热乎乎还带着些潮气的软垫子。
萧景琰舒服地靠上去蹭了蹭,发出猫儿似的哼唧。
沉重的气息喷在耳边惹得人发痒,他抬手推阻,却拍上了一张大脸。
直到手心被温柔贴了贴,还有个湿润的软物一点,这才一激灵醒过来。
萧景琰偏过头来,皱着蒙了醉意眼睛向后看。
蔺晨一路上马不停蹄,想要回来告诉萧景琰,阿通阿假又再见了,并会相守一生。他还想问问萧景琰,那你愿不愿同我相守一生?
他带着满腔爱意和一身湿汗翻进靖王府,却在凉亭下见到只手脚冰凉的小醉猫,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将猫儿抱在怀里。
醉酒的萧景琰卸下冰霜铠甲,眼里盛着春水,双颊染着四月桃花,蔺晨目光流转至委屈噘起的薄唇,垂下的睫毛微颤,压抑着想亲上去的冲动。
萧景琰终于认出来这是谁,心里一阵恼怒,气哼哼地曲起右手肘去推蔺晨。
推了半晌也不见他撒手,背后的怀抱又太暖,干脆放弃,心安理得地向后靠着。
靖王殿下自幼习武,征战沙场数十年,就算饮了酒,想推开谁也是轻而易举,哪里有软弱无力的时候,还不是因为心里不想。
蔺晨心里高兴,把人又往怀里紧了紧。
“榜首皆是个中翘楚,当得起举世无双。”萧景琰耳边响起列战英的话。
于是用力挣扎,上身拧着去拽蔺晨的领口,仰起头迷蒙地看着他。
蔺晨松了松臂膀,一手揽着萧景琰,帮他偏过来整个身子对着自己坐好。
目光胶着,直到蔺晨抚上萧景琰的侧脸,向前倾想要做些什么时,泛着水光的薄唇微张,萧景琰问:“林间云好看吗?”
蔺晨一愣,半月前的疑团转了几转这才解开,这醉态实在可爱,惹得蔺晨忍不住要逗他。
他咂咂嘴故作轻浮,“她确实是个绝世美人儿,面如羊脂白玉细腻白皙,及腰的青丝又香又软,笑起来如春风拂……”
“别说了!”萧景琰气得搡他。
被风雪日晒肆虐过的脸怎么也算不上细腻白皙,头发虽黑亮却也不香,笑起来……唉,王兄和小殊都说自己笑起来憨憨的。
萧景琰心里的难受再也堵不住,泉涌似的喷出来。他倔强地紧闭双眼,掩耳盗铃般以为不看蔺晨,他便不晓得自己在难过。
“是我自作多情了。”萧景琰一手掩面。
“景琰这是醉了。”蔺晨回道。
他一手揽着萧景琰,一手捉起玉竹般的手指一根根亲过去。
没醉!萧景琰把手抽回来,藏在袖子里不让看。
“不让你碰!你,蔺晨,将我骗到手了,又…”一抽搭,“…又不要了。”
“哪里会不要你,我最喜欢景琰了。”
骗子,景琰抬起头,红通通圆溜溜的眼里泛着泪光,委屈地瞪蔺晨。
“你走吧,找你的心上人去吧!”
“我的心上人就在此处,你让我去哪里。”
萧景琰睁圆了双眼,惊讶地问,“她也在靖王府?”
蔺晨忍住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就是我的心上人。”
萧景琰眼里一暗,挣扎着要起身,“你又骗我。”
蔺晨将人箍住不许他动,“我从不骗你。”
“真的?”
“真的。”蔺晨亲亲他红热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如同被烈阳晒热的流水一般,在萧景琰耳边轻声道:“景琰,我喜欢鲜活的尘世,也享受独处。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会看遍世间热闹,最后呆在山上孤独终老,这样便再好不过了。可现在我不想要热闹也不想要孤独,就想要你,和你吹吹风,喝喝酒,夜间相拥而眠,清晨将你吻醒。”
萧景琰不折腾了,身子也不硬着了,温顺地窝在蔺晨怀里由着他抱。
蔺晨又问,“那景琰心里有我吗?”
蔺晨等待着自己的审判,却许久没有等到回答。
萧景琰昏昏欲睡,向下拱了拱,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脑袋一歪,僵硬的眼皮终于闭上。
耳边贴着的胸膛里扑通扑通的,震得他睡不安稳。
一只手晃悠悠地拍上去,嘴里嘟囔着什么。
蔺晨忙低下头去听,“这里谁人在敲鼓?你出来,下次随着本王上战场,照你这样敲,定士气大涨……”
机智的同居生活
39
明诚第二天睁眼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明楼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一把就把明诚拽了回去。惹得人气急败坏的锤了他一下。
明楼给怀里的土匪顺毛:“行了,行了。再睡会儿,你不是十点的课吗?”
明诚掰着指头:“我还要洗漱,我还要吃早饭,我还要伺候你,我还要收拾东西,我不早起可以吗?你还要我请假…等会?请假?请多久?干什么?去哪儿啊?”
明楼被明诚这一闹也没有了睡意,撑着坐起来,把眼镜摸来戴上,然后揉揉明诚的炸毛毛:“一周,旅游,去北欧。”
话音刚落就发现明诚又开始望着他嘿嘿傻乐。
明楼一瞬间明了,有些人药劲又犯了。
这实在是不能怪明...
39
明诚第二天睁眼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明楼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一把就把明诚拽了回去。惹得人气急败坏的锤了他一下。
明楼给怀里的土匪顺毛:“行了,行了。再睡会儿,你不是十点的课吗?”
明诚掰着指头:“我还要洗漱,我还要吃早饭,我还要伺候你,我还要收拾东西,我不早起可以吗?你还要我请假…等会?请假?请多久?干什么?去哪儿啊?”
明楼被明诚这一闹也没有了睡意,撑着坐起来,把眼镜摸来戴上,然后揉揉明诚的炸毛毛:“一周,旅游,去北欧。”
话音刚落就发现明诚又开始望着他嘿嘿傻乐。
明楼一瞬间明了,有些人药劲又犯了。
这实在是不能怪明诚,明诚一直起在明楼前面,一般都是极度清醒的状态下叫明楼起床。今天这种情况,他自己本来就迷糊,明楼刚刚起来,头发温顺的垂下来,一戴上眼镜,显得又慵懒又有攻击性,脖子上还带着某土匪昨天疼狠咬的印儿,性感极了。
明楼得寸进尺,把脸凑到明诚面前,故意用气音:“我好不好看?”
明诚一爪子拍到明楼脸上迅速溜之大吉,直到出门都没敢看第二眼。
明诚赶到教室的时候还早得很,他一边给导师发消息说请假的事儿,一边捂着自己的脸哀嚎。太没出息了,真的太没出息了。都老夫老夫了,大清早起来居然还害羞?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熏然一脚踏进教室看到明诚的表情就扭头出去了。
梁仲春哼着歌扭腰进了教学楼,结果扭着扭着就被目光如炬的小警察拎住了,小警察神色诡异:“春,你吃早饭了吗?”梁仲春把耳机摘下嗤之以鼻:“年轻人谁吃早饭啊?你吃了吗?”李熏然:“我吃了,院长做的。但是你没吃,我来负责。等会你坐明诚旁边。”
梁仲春不明所以的坐在了李熏然和明诚的中间。
明诚和他俩打过招呼继续把头埋在了手里。脸红的像峨眉山上次抢他香蕉还骂他的猴王屁股,梁仲春本来就对自己这个漂亮女儿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心理阴影,现在事出反常,更是战战兢兢:“诚呐,你这是怎么了?”
明诚脸又一红:“没…没什么。”
被自己男人好看疯了一想就硬这种话能给人说吗?能吗?
李熏然伸个脑袋可可爱爱的补刀:“春啊,现在吃饱了吗?”
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梁仲春和李熏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明诚迅速恢复神色正襟危坐,小警察默默的比了一个大拇指,和梁仲春咬耳朵:“阿诚到底是阿诚。”
明诚刚刚恢复了两秒,就看到进入教室的不是他的导师,而且大背头金丝边眼镜,他的明楼。
李熏然和梁仲春浑身一震:“明楼怎么来了?”
明楼站上讲台把书放下,说他们导师今天上课前十分钟有事儿,鉴于不想让大家白跑一趟,所以就让他来临时代课。其实是办公室只有明楼有空,明诚的导师笑的一脸暧昧,直接把课推给了明楼,还说:“明教授就帮我一节吧,不用谢我。”
明楼自然满口答应。
李熏然问:“明楼还教经济?他不是中文教授吗?”
梁仲春生无可恋:“经济才是主修啊,明教授中文只带带本科生,研究生带的都是经济的。要不然你以为明诚怎么会考我们这个专业啊?还是跨考?”
两个人齐刷刷看向明诚,明诚耳朵通红的把脸埋在书里,头都不敢抬。
这是他第二次听明楼上课。第一次的时候他眼含热泪,满怀期待的听他熟悉又陌生的寎先生一字一句的念书。现在,他有了家人,有了朋友,又满身的底气去爱他的爱人。
想到这儿,明诚鼓起勇气,把目光投向了讲台。明楼像有感应一样,精准的对上他的目光,一脸笑容。
明诚的心就像当初头一次坐在明楼的教室里看到他时跳动的频率一样,热烈又真诚。
梁仲春身子靠在后面,长吁短叹:“我们阿诚这一路以来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我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又黑又瘦又糙,活像个小土匪。现在找到了家人朋友还有了明教授,看着甜甜乖乖的,哎呦。”
李熏然看了一眼明诚,也笑:“阿诚和孟韦啊,两个人明明长大的环境不同,可是性格和爱好是真的像。”
明诚眼睛盯着明楼不动,偷偷把脑袋凑过来:“我和我小哥真的很像吗?”
李熏然点头;“像,诚恳又热烈,赤胆且忠心,而且都爱吃甜的。不过也有不像的。打个比方,你和你哥都是地下分子,你哥就是政府高官人见人怕的,你就是走哪儿赚哪儿人见人骂的。”明诚啧啧嘴:“然然,我怎么觉得你连带着我和我小哥都给骂了啊?那明楼呢?”
李熏然皱眉:“明楼就是罩着你捞油水不被发现的。”
梁仲春也来凑热闹:“那我呢?”
李熏然呵呵一笑:“你就是被明诚捏住把柄疯狂捞油水的那个冤大头!”
明诚“噗嗤”一下乐出了声,被讲台上的明楼抓了个现行,明楼也跟着笑,把乐不可支的小孩儿捞起来:“这位同学,有什么好笑的事儿也分享给老师听听呗?”
周围坐的同学都知道明楼和明诚是关系亲密的兄弟,知道明诚肯定不会被重罚,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开始起哄。明诚干脆也豁出去,乐呵呵的对明楼说:“明老师对不起,我不应该上课的时候和两位同学夸赞我的长兄学识渊博又风采逼人,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明楼努力的控制好表情,无视同学们骤然爆发出的巨大起哄声和笑声,严肃的说:“下不为例,不过检讨还是要写。”
明诚上道得很:“知道了教授,我会把刚刚的过程写清楚的。”
明诚坐下后脸上的傻乐一直没忍住,再也没理梁仲春和李熏然,把明楼从头盯到了课程结束。
下课后明楼的人气仍然不减,被围着问问题,明诚回过神来,回头对李熏然和梁仲春说:“哦对了,我下周不来了,请一周假。大哥要带我去旅游。”
李熏然疑惑:“你俩也不缺假啊,怎么非要这个点儿去?”
明诚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大哥有他自己的节奏。他让我去我就跟着去吧,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玩儿的!”
梁仲春点头:“要得要得,难得我能清净一周,只吃小李警官的狗粮。你的太齁了我受不了。”
明诚听到这句话不乐意,呲牙咧嘴的梁仲春闹。明楼把问题处理完,挥挥手叫自己张牙舞爪的小孩儿:“阿诚,我们回家了。”
明诚“诶”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妈妈哀叹,我这个漂亮女儿啊,什么都好,就是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