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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角
月亮落在水面上,就碎成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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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夜的超级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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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垚】11.扒一扒路垚的表情

又名:路淼&白幼宁: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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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期

【乔楚生/路垚】一江水

Warning:伪纪实向/生垚生无差/BE预警/一方死亡预警/1w+一发完

BGM:《一江水》


00

/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01

乔四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出身开始便犹如天堑不可逾越。

有人生于望族,一生富贵荣华衣食无忧。

有人生如草芥,从小辗转流离苟活于世。

他年少时为了谋生做过很多勾当,入流的不入流的,清白的肮脏的,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就有他乔四。

在那个洋人数次轻蔑地将烟头烫在他身上时,他咬牙受了,不服气的汗水一滴滴溅在地上,也如油珠砸在他心头,剜肉削骨之痛。

他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人上人。


“楚生”这个名...

Warning:伪纪实向/生垚生无差/BE预警/一方死亡预警/1w+一发完

BGM:《一江水》

 

00

/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01

乔四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出身开始便犹如天堑不可逾越。

有人生于望族,一生富贵荣华衣食无忧。

有人生如草芥,从小辗转流离苟活于世。

他年少时为了谋生做过很多勾当,入流的不入流的,清白的肮脏的,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就有他乔四。

在那个洋人数次轻蔑地将烟头烫在他身上时,他咬牙受了,不服气的汗水一滴滴溅在地上,也如油珠砸在他心头,剜肉削骨之痛。

他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人上人。

 

“楚生”这个名字也是很久之后白老大给他起的。

“…楚字,古指牡荆,落叶灌木。你生于湖北,亦是楚地之子。楚生,也可意指衣冠齐楚,不卑不亢地活着。”

白老爷子捻动着佛串抬眼看他,一派慈眉善目,和煦亲人。

乔四心念一动。

“多谢白老爷子。”

他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楚生楚生,也是辛酸痛楚的一生。

 

凭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乔楚生擅极察言观色,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炼就得登峰造极,又借着一身不怕死的热血武力,渐渐也在白老大手下闯出了一点名号。

 

[ 上海滩八大金刚之首黑帮乔四爷 ]。

 

至此,他便算是在卧虎藏龙的上海滩有了一席立足之地。那些卧居上海滩的势力,不论黑道白道,不论华人租界,不论心中何等打量,面上都要和和气气地称上一句——


“乔四爷”。

 

 

年岁渐长,从乔四爷做到如今的乔探长,乔楚生已经学会如何收敛一身戾气,更是悟到了白老大笑面佛的精髓,面上端的是散漫不羁笑意吟吟的样,可身上那两处烫伤告诉他,这世上有些东西,注定是要烙在他骨子里,跟随他一生一世,陪伴他至死的。

 

 

 

02

被人敬怕得久了,乔楚生也有了一丝错觉,仿佛自己真是实现了年少之愿,处处被人高看一眼。


直到他遇见了路垚。

 

路垚这位少爷当真是与其他权贵子弟不同。他们因探案相识,在不知晓路垚的来历之前,乔楚生虽对他爱财如命却又对那些奢侈品如数家珍的模样心生疑窦,倒也不曾有所防备,因为识人无数的乔探长看得出,路垚的眼睛非常明亮,清澈坦荡,为人娇气又聪慧,是他向往的样子。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千伶百俐。

是个从小活在阳光下的人物。

 

他原先以为从小看到大的白幼宁已是冰壸秋月,但像路垚这般狡黠聪慧,却能保持一点通明的人,却是前所未见。

这样的人,对于半生蝇居在黑暗中的乔楚生来说,几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几个案子下来,他与路垚有了过命的交情。他们和白幼宁的三人组合,也是无往不利,顺遂至今。

 

坐在白幼宁和路垚的公寓里,头上一点点黄晕的光,桌上素净的瓷瓶里插着一枝尚含露水的娇艳月季,乔楚生解开制服外套搭在椅背上,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切上一块路垚做的牛排,对面的白幼宁和路垚又开始拌嘴打闹,厨房的炉灶上还在煮罗宋汤……

大上海的夜是很迷人的。华灯高照,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对于乔楚生来说也抵不上这一方住宅一片安定又温馨的橘色。

烟气缭绕,亲朋为伴,正是与他华美却时常空无一人的豪宅完全不同的,他梦寐以求的家庭。

乔楚生不自觉笑起来,素日里锋利锐意的眉眼弯弯,倒显出几分快意的少年气来。

 

即使是乔楚生这样活在当下的人,也会憧憬平和而安宁的生活,憧憬深夜一盏昏黄暗淡却柔和的灯光。


他原以为可以一直这般过下去的。

 

 

03

后来的乔楚生细想,其实人与人之间的鸿沟早已存在,不显山不露水,便如一根深埋于血肉的骨刺,一旦触之便有锥心蚀骨之痛。

 

在刻瓷师提起八大金刚之事时,乔楚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毫无所知的路垚,重咳一声,刻瓷师立刻噤声。

乔楚生并不希望路垚知道这些事。上海滩的水这么深,一如黄浦江奔涌不息,路垚这样清清白白的人,不该知晓黑帮、斗殴那些腌臜之事。

——不该知晓他手中有过多少血腥。

那身警服穿的久了,就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皮,一层伪装正义的面具,他希望只让路垚看到他堂堂正正的一面,而不是作为一个血腥修罗。

他乔四,竟也有心生怯意的一日。

 

乔楚生以为此事揭过作罢,却不料路少爷原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骨刺埋下日渐生成,而他竟然在处理李蒙那个案子之时才恍然惊觉。

 

“这个案子你对抓凶手有什么想法?”乔大探长插着裤兜,问他的私家侦探。

“找个地方,喝喝茶赏赏月,不是很好吗?”路少爷冲乔楚生狡黠一笑,清亮的大眼睛这样一眨,乔楚生竟有些着了道似的目眩神晕。

 

栽了。乔楚生想。

 

他们到桥上之时,夜幕已然降临。明月高悬,夜色宁静柔软,皎洁的月光与上海滩的霓虹灯光交相辉映。路垚和乔楚生在桥边静静地走,黄浦江在桥下静静的奔流,灯影映在两人身上,竟显出几分无端的暧昧来。

 

乔楚生转头看路垚,心旌微荡。


争还是不争?

叱咤上海滩的乔四爷敛目思索。

路垚有在打听八大金刚之事。那是不是说明……

乔楚生站在桥头,深吸一口气。

今天的月色真的很美。夜虫鸣起,罕有人烟。两个人,一座桥,一条江流。

乔楚生握着栏杆,开口道:“如果你想有一个名分,送个拜帖就可以了。我们家老爷子收你为徒,你的辈分会很高。”

他斜眼看路垚,眉眼含笑,指节却紧得青白了一片。

路垚在他面前随性惯了,此时伸了个懒腰,随口说:“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加入黑帮,我这辈子就别想回家了。”

 

乔楚生顿了顿。

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百货大楼,不远处的成片树林,明月沟渠,好像一下子就掉入了深不可测的沉寂里。

他往下望去,奔流的黄浦江破碎了一江的光影。

 

乔探长舔了舔后槽牙,松开了手,想辩解什么,又发觉无话可说。

他只能对着黄浦江幽幽地叹息。

“……黑帮啊。”

他拍了拍路垚的背,欲言又止,还是摇头离开了这处伤心之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诶哥!我是说——”

路垚后知后觉拔腿就追他,开始补救讨好。

可裂缝已然形成,早无转圜余地。

乔楚生微微笑道:“没事。”

 

连黑帮老大的千金都对黑帮身份不满,世人皆有成见,正常至极。

乔楚生原以为路垚是不同的。

浓郁的夜色下他终于记起,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出身,确实如这浩荡的黄浦江两岸,永隔一江水。

 

 

04

“跟幼宁合租的那个男人,你怎么看?”早在白幼宁执意与路垚合租时,白老大就敛着怒气,问乔楚生。

“他啊,贪财,但绝不好色。”乔楚生替路垚辩解,“您放心,他不会对幼宁不利的。”

想起两人鸡飞狗跳的日常,他笑的眉眼弯弯。

“你替我盯着点,有什么越界之事马上来跟我说。”白老大还是不放心,叮嘱乔楚生。

“您放心吧。”

 

后来的乔楚生不是一次看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他也曾做过情报贩子,手下眼线无数,对于追踪之事熟悉的很。余光扫去,又有一些面熟的脸孔。乔楚生心里有了底。

他放任他们而去,发觉这些人每每跟在他们身后数十米处,幼宁和路垚同时出现时人数最多。

白老大放心不下自己女儿,也是情有可原。

乔楚生垂着眼,看着白幼宁拧着路垚的耳朵,小怂包哀哀叫唤,从“幼宁”喊到“姐姐”。

他孤零零立于原地,只好低头去看尸体。

 

“你觉得,幼宁对路垚如何?”

乔楚生得知路垚身份的那日,白老大唤他回去吃饭。

“同室之情,相处得很和谐。”乔楚生斟酌着说。

“路垚此子端正清明,家境不错,对幼宁也是很好。我觉得,他可以做我的女婿。”

白老大抚掌一笑,精明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乔楚生身上。

乔楚生心头一凛。

他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子,这事还是要看幼宁的心思吧,女儿家……”

白老大笑着说,“楚生啊,你没有谈过恋爱,他俩的相处早已像对小夫妻了,老爷子我什么人没有见过,幼宁这样啊,早就心里有了他了!”

乔楚生强撑起一笑,低头扒饭,颇有些食不知味。

“找个时间,带他和幼宁回来吃个饭吧。”

白启礼轻描淡写一锤定音,好像这桩婚事乃是板上钉钉,连乔楚生开口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是。”

用餐完毕,乔楚生正要离开之际,白老大忽然唤住他。

“我忽然想起,楚生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正儿八经动个心了。你若是寻不到好姑娘,我这也有许多名媛想要结交你呢。”

乔楚生愣在了原地。

他回头看去,白老爷子垂着眼,端坐在正中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手中佛串捻动,神色沉静,不辨喜怒。

 

乔楚生忽然起了一阵凉意,背上冷汗涔涔。

“让老爷子费心了。”他笑着鞠了个躬,倒退着离开了白公馆。


那天晚上,乔楚生在长三堂瑶琴姑娘房间里放肆地喝了个酩酊大醉。

原来叱咤风云的乔四爷,也只是仰仗他人鼻息之人物。

 

 

05

自白老大点破,乔楚生就有意无意地观察起路垚和白幼宁的日常模式来。路垚对白幼宁是又嫌弃又宠,无事就吊儿郎当智商碾压,过火了就对她认怂,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倒确是一对欢喜冤家。

 

“楚生哥你看他!认赌服输啊三土!”

白幼宁用力地把枕头砸向路垚,人高腿长的路少爷敏捷地一躲,就扒拉着乔楚生不放。

 

“就是啊乔四你管管这个女人!”

他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乔楚生,不算宽广的胸膛贴着他后背,叽里呱啦乱叫。

 

乔楚生被压得脊椎一弯,只好托了托他屁股,背稳这大少爷,无奈道:“又怎么了?”

 

“今天他让我做他模特,给我画幅画,说那个外国人肯定还会买他的画,至少二十大洋——你看看他把我画成什么样了!”

白幼宁指着窗帘边上的画气鼓鼓地说。

 

那幅画色彩明亮鲜艳,只是线条散漫,形状有些豪放,依稀能看出一个女子的轮廓来。

 

“你懂个屁!这是慕夏风格,慕夏你知道吗——现在欧洲最流行的艺术风格,你看这波西米亚风服饰,你看这自由曲线——”

路垚一只手抱着乔楚生的脖子,一只手指指点点侃侃而谈。

 

“你少在这里玷污艺术!连那个外国人都看不上这幅画,路三土愿赌服输,你说过卖不出去就把房间里的东西任我挑——”

白幼宁气得像个河豚,高跟鞋哒哒地到处跺脚,作势要拎包揍路垚。女孩子的包装饰繁复,金属碎片极多,这一砸还得了。乔楚生一手拦住她一手托着路垚,仿佛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他早已听得头昏脑涨,什么慕夏风格,什么自由曲线,他确实与他们没有共同语言。

 

“三土你愿赌服输能不能让让幼宁?”

他只好偏头对路垚说。只是极尽的距离下,他的嘴唇就这样擦过了路垚的脖颈。

路垚一个激灵后倾,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这样摔在了沙发上。

乔楚生没有想到路垚的反应这么大,有些无措。

路垚讪讪地抱着枕头,撇过头对白幼宁说:“那你挑点别的呀,挑乔四送我的东西干什么呀。”

 

乔楚生端坐在沙发一边愣住了。

“路三土你自己看看你房间里有多少不是我哥送你的?我只是挑了一支笔,又没有动那些值钱的东西!”

白幼宁气笑了。

 

“笔也不行!”路垚倒是很快梗着脖子反抗了。

 

乔楚生的心里没来由地雀跃起来。

“好了幼宁,我代他给你赔罪行不行?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高兴的乔四爷就想散财。

 

“哥你不能总是这么惯着他!”

白幼宁气呼呼地跺脚,路垚坐在乔楚生旁边冲着她做鬼脸,白大小姐怒气冲天,回房间生气去了。

 

“今晚我请你吃饭,嘿嘿嘿。”仿佛又一场战争胜利,路垚高兴极了,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对乔楚生手舞足蹈。

 

“你们俩啊,前世一定是夫妻。”乔楚生失笑。

路垚却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啊?”

“前世夫妻,今生冤家嘛。”乔探长垂下眼,淡淡地解释。他的声音很轻,路垚却听得一清二楚。

 

06

屋子里有一段时间寂静无声。正值夕阳西下,绛色霞彩烧红了天空,从窗外洒下一片昏黄的金光。远处传来街头艺人的二胡声,嘶哑悠扬,乔楚生抬头去看夕阳,阳光仿佛千万把利剑刺入他眼中,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乔楚生。”路垚忽然闷闷地说。“你那天在百乐门喝醉了,瑶琴姑娘让我带你回来,你——”

乔楚生侧头看他。他们离的很近,路垚的睫毛很长,皮肤又滑又嫩,抓着枕头的手指修长白皙,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他几乎听不进他在说什么,只是这样想靠近他,光是看着他便喉头生涩,一身腥血滚烫,如同飞蛾扑火,引颈受戮。

 

“报告sir!”

屋里的玄妙氛围霎时打破,两人俱是一惊。

萨利姆站在门口,“有新案子!”

 

乔楚生没来由地气恼起来。他直觉他将会与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

路垚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刚才话语间的那丝犹疑和脆弱仿佛只是乔楚生的错觉。

 

“知道了。”他没好气地说。

“你刚刚还没说完呢。”乔楚生低头问路垚。

路垚的目光游移起来,他说:“……没事了。”

 

乔楚生沉默了一会,也不再追问。

 

他直觉这件事非同小可,后来有几次他不死心想要试探路垚,都被他用拙劣的借口躲过去了。


而白幼宁的心意,乔楚生也终于知晓了。

那日他以假冒公职人员罪将路垚关进了监狱,白幼宁果然心急如焚,甚至想到为了他去求亲爹。确是情深意重,无可挑剔。

乔楚生看她仍然有些埋怨的眼神,只笑了笑。

那个戛然而止的黄昏,他再也没有提起。

 


乔楚生拿着案卷来到两人合租公寓时惊了一瞬。

路垚打扮得人模狗样衣冠楚楚,一身定制西服显得他身材挺拔,领结打的规矩齐整,精心烫过的头发向后梳起,显得沉稳持重,一副人中龙凤的名门公子哥样。

“这是干什么去了?”乔楚生问道。

“这个女人逼我回家吃饭,乔四你管管她!”路垚解开了领结豪迈一扔,躺在沙发上嚷嚷道。“你们家家宴请我干嘛!”

乔楚生寻声望去。

“家宴?”

他轻声咀嚼,来自法国的鹅绒枕漫天挥舞,没有人听见他的自语。

 

有一瞬间,他又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码头抗包的少年人被屈辱地用烟头烫在身上的时候。

在那之后他加入黑帮,攀结白老大,闯出了名声,黑帮千金唤他一声哥,白家佣人唤他一声少爷,外面人唤他一声“乔四爷”。

其实谁都知道,他不过是白老爷子手下的一条狗,哪有真正做少爷的资格。他在白家这么多年,同桌用餐无数次,哪一次能真正称上一顿“家宴”?

甚至是白幼宁,从小到大她喜欢的都能得到,所有人都要让着她,从金钱到物事,从物事到……人。

乔楚生如何爬的到这个位子,白老爷子就能如何让他做回码头抗包的少年。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亦不能背信弃义。

 

路家少爷和白家千金,也算是登对。

 

乔楚生哂然一笑,拿着卷宗却未能入眼一字。他想了想,还是主动走出去为这对未来夫妇关上了门。

 

“楚生哥呢?”白幼宁忽然察觉。

“不知道啊。走了?”

路垚茫然四顾,空荡荡的大房子一片寂静无声。

 

 

07

江湖传言,乔四爷近些日子总是流连美人乡,从百乐门到长三堂,每个姑娘都与他相熟。

路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没有案子的时候,乔楚生总是不在巡捕房,萨利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你们乔探长都不回家的吗?”

“回家?诶呀探长那冷冰冰的大房子连个打扫的都没有,是我我也不想呆,他基本都睡巡捕房的。近段时间应该歇在长三堂吧。”

卢阿斗嘟囔了一句,摸了摸后脑勺。

路垚心一沉。

 

十里洋场的夜晚总是灯光璀璨,衣香鬓影,名流云集。风情万种的长三堂在波光粼粼的黄浦江上倒映着自己的风姿绰约,汽笛悠扬,水声汩汩,乔楚生坐在长三堂的窗边,静静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

十里绮罗外滩烟。

 

“那日我喝醉了,你为什么找路垚送我回去?”乔楚生问瑶琴。

 

“路先生有跟你说什么吗?”瑶琴抿了口酒,答非所问,漂亮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江南女子特有的愁绪。

 

乔楚生皱起了眉。

 

“我醉酒失态了?”他眉头微蹙,眉眼陡然锋利起来,身上升起了一丝戾气。

 

“倒也不是。你的酒品一向很好。”瑶琴摇摇头说。“我只是给了老李一块大洋让他绕过巡捕房的车去请路先生。相识多年,楚生,我也要为你争一争的。”

 

“你不该这么做的。”乔楚生难掩怒气,酒杯往桌上一砸,又怕吓到她。

 

“我遗憾过。”瑶琴平静地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也有遗憾。”

 

她也曾有青梅竹马的少年郎,俊秀温柔,却因战乱失散,从此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直到再想不起他的面容,瑶琴才恍惚发觉,自己从未将幼年情窦言之于口,更别说得到一个再续前缘的诺言。

人间别久不成悲。

 

“我听说路先生要结婚了。”瑶琴给乔楚生斟满一杯,叹息道,“楚生,这便是缘尽了。”

她垂着眼,纤细的手指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乔楚生淡淡地说。

 

 

08

路垚和白幼宁结婚之前,拉着乔楚生跟他们一起去南京路的照相馆拍结婚照。

照相馆大堂摆着一张电影明星张织云的艺术照,穿着旗袍的美人雍容华贵、气若幽兰,实在是赏心悦目。

“怎么,你又认识啊?”路垚见乔楚生凝望着她的照片,道。

“现在上海滩最火的女星之一,你不认识?”乔楚生说。

“只是张织云被称为‘悲剧圣手‘,摆在大堂中央就有点……”他摇摇头,又觉得自己迂腐迷信了。*

 

“楚生哥我们一起先拍一张!”白幼宁兴奋地说。她今日精心烫染了长发,穿着一件粉色百褶裙,滚一道窄窄的白边,清丽脱俗,既有莲的温婉,也带着梅的孤傲。

学徒搬上了一张实木椅,路垚和乔楚生正装革履一左一右站在端坐的美人背后,修长挺拔,神采飞扬。

老师傅赞不绝口。

 

“少爷夫人跟我来这边换装。”学徒引他们前往,接下来便是这对夫妻的事了。

“那就请四爷在这里等等了。”老师傅自知得罪不起这位爷,连忙拱拱手。

乔楚生自觉地立于原地,百无聊赖翻看着照相馆的旧照片集。

 

路垚先走出来了。他换了一件黑色燕尾服,修长的双腿被紧紧包裹在西装裤内,红色的领结衬得他丰神俊朗。见乔楚生望过来,路垚有些羞赧地问道:“好不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

乔楚生走过去,帮路垚把西服领结摆正。

“你结婚……我还没恭喜呢。”乔楚生慢吞吞地说。他从柜台后拿出一个蓝丝绒盒子递过去,“试试吧。”

路垚面露惊诧,打开看到一对皓金镶钻袖扣,泛着莹莹的光。

“我给你戴上试试。”乔楚生见他愣在原地,取了一颗给他戴上。

“宝格丽的,从意大利运过来可贵了。”他低声说。

路垚低头就能看到乔楚生安静专注的脸。

乔探长很少有这么平静温柔的时刻。路垚想起当初在那个西式餐厅,乔楚生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给他戴上了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乔楚生,其实那天我送你回家,我——”路垚鬼使神差地开口道。


“路垚。”乔楚生打断他。

路垚一怔,乔楚生已经很少叫他名字了,他跟幼宁都喜欢喊他三土。

“新婚快乐。”乔楚生直视他的眼睛说。

 


白幼宁穿着白软缎礼服长裙出来的时候,路垚和乔楚生正站在大堂两端发呆。她戴着白手套,披着罩纱,素日里傲气凌人的瓜子脸也有些含情之意。

乔楚生迎上去,上下打量他的幼妹,变戏法似的献上一个楠木盒,说:“我觉得你还缺这个。”

白幼宁惊喜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颗颗饱满晶莹,名贵至极。

“谢谢哥!”白幼宁毫不矜持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诶诶诶三土还在呢。别让人家师傅看了笑话。”乔楚生笑着挪开了她的手。

老师傅乐呵呵地指挥新人摆姿势,还不忘向乔楚生夸赞两句。

“四爷,您的妹妹和妹夫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乔楚生撑起了嘴角。

“那是自然的。这照片都给我一份吧。”

 

09

再后来瞬息几日发生了许多事情。路家对白幼宁和路垚的婚事不看好,派了许多士兵在婚礼上搅局。

诺曼先生苦心筹谋数年,剪其党羽,逐渐令白老大捉襟掣肘。

上海之外,国民政府与北洋军阀之间冲突加剧,战事正式打响。

十里洋场一片混乱。

乔楚生在各个帮派和势力之间周旋,即便是路垚和白幼宁的婚礼,他都拿着枪在教堂外与路淼对峙,誓要护着两位新人礼成。

他已经不记得路垚的燕尾服,幼宁的白婚纱是如何圣洁庄重的样子了,也不记得他们携手走出的亲密模样。

 

他只记得,那日教堂的钟声,沉郁,悠扬,寒鸦在天空盘旋,仿佛命数既定,亘古至今。

 

 

各个势力都不想看到上海滩血流成河,进行了长达一周的秘密协议。

乔楚生被撤走了探长的职位,法租界巡捕房由英国人接手了。

杜月生,蒋志清也出面调停,稳定上海大局。*

路家承认了路垚和白幼宁的婚事,前提是希望他们离开上海这个是非之地,去海外营生。

 

“老乔你之后怎么办?”

路垚还怀着一丝期冀,希望乔楚生跟他们一起走。

“我是个江湖人,只会打架,做不了别的。”乔楚生插着裤兜吊儿郎当地笑着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上海是我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我理应守卫这里。更何况老爷子还在这呢。老爷子本来就希望青龙帮能够洗白,参军当个连长旅长回来转一圈也算是光宗耀祖。”

 

路垚急了。“打仗可不是你们黑帮火拼,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以为军阀是好打的吗?”

 

乔楚生摸了摸口袋,叼出一支烟,猩红的火光一闪即灭。

 

“你不是说军阀不是国家的未来吗?”他缓缓吐出一口白雾,氤氲的白烟中路垚看见他带笑的面容。

“我相信我们会胜利的。”

 

“你不是一直想去国外看看吗。远渡重洋,过一种新生活。”路垚低声说。

 

乔楚生怔了怔。这确是他们曾经谈起过的话题。可是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的。

他拍了拍路垚的肩。

“不用担心我。赶紧去收拾行李,明天送你们去码头。”

 

 

第二天一早,他就敲响了路垚和白幼宁的房门。

“你带这些干什么呀,哥你看他——”白幼宁正在对路垚发脾气。

“你不会唱片机都想带吧,祖宗,你别闹了。”乔楚生倚着房门,又好气又好笑。

“我没闹!”路垚难得板着脸反驳他。

 

天色蒙蒙亮,他们坐在洋车内,白幼宁拉着乔楚生的胳膊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讲国外吃不惯的鱼子露,讲白家在国外的分舵主是她不喜欢的二叔,更多的是讲国内动荡不安的局势,要他照顾好自己。

路垚坐在前头频频往后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下了车,乔楚生主动帮他们提了行李,白幼宁说,他们会先回路垚母校康桥大学看望恩师故友,再去白家和路家在英国的地盘。

 

乔楚生一瞬间产生了羡慕之意。如果他也能去国外看看,如果他跟他们一起走。

远渡重洋,离开跌宕沉浮的十里洋场,离开左右逢源的黑帮。

 

路垚嫌弃地听着,在攒动的人群中伸手揽过她,把她晃荡的耳环捋正。

 

乔楚生这才意识到,这是对新婚夫妻。

他们的人生永远生死与共,乔楚生的人生,与他们终究要桥归桥,路归路。

 

“我会给你写信。”路垚认真地跟他说。一个月一封,你要记得。

乔楚生笑了笑。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没有见过打仗的惨烈,乱世之中,命如草芥。

“最迟一年一封。”路垚咬着嘴皮,固执地说。

乔楚生笑着说好。

 

在登上渡轮之前,路垚忽然把手上的表摘下来,给乔楚生戴上。

“干什么呢这是。”乔楚生快速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手往回缩。

路垚抓着他的手腕固执地把表带系好。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素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此时手劲难得很大,连乔楚生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把你送我的表给你,你要戴着它想我…们。”路垚看着他认真地说。

 

乔楚生摸了摸腕表上路垚残余的体温,平静下来。

他百感交集,却只笑了笑说:“前些日子,瑶琴教了我一句诗。”

 

依仁蹈义,舍命不渝,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路垚也笑起来。“你不是一向只喜欢说人话么?”

乔楚生摸摸鼻子。

“我也说不清什么意思,老爷子倒是很喜欢,那天晚上开了三瓶酒,一个人喝到了天亮。”

 

他送路垚和幼宁上了去往英国的游轮。

路垚和白幼宁在码头上冲他挥手,跟他说再见,说过几年会回来看他。路垚搂着白幼宁的腰,防止她激动地掉下去。

 

 

“幼宁,路垚。再见了——”

汽笛声长鸣,白烟滚滚。渡轮要开了。乔楚生用力地挥了挥手。

 

“三土啊,江河万里,你珍重啊——”

白幼宁诧异地看了路垚一眼。路垚飞速地回头。

 

乔楚生的身影湮没在灰蒙蒙的人群中,那些神色各异的人们离他们越来越远,隔着浩浩荡荡的一江水,逐渐模糊成了一个黑点。

 

苍茫的黄浦江潮起潮落间送走了悲欢离合的故事。

繁华的上海旧梦远去了。

 

 

 

10

路垚和白幼宁在英国安定下来之后,开始给乔楚生写信。白幼宁发挥了她记者的优势,絮絮叨叨洋洋洒洒写了许多,讲了这边的风土人情和趣事,询问兄长在那边怎么样。

 

路垚在旁边冥思苦想,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他干巴巴地写,我想上海的松糕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幼宁拿起来看,什么呀,你怎么写的驴唇不对马嘴。

路垚恼羞成怒,又跟她拌起嘴来。

 

他们写了两封,一封寄给了白公馆,一封寄往了乔楚生将要去的南京。

第一个月,他们没有收到回信。

路垚有些不安,白幼宁宽慰他,战事险峻,也许只是没收到呢。

第二个月,还是没有回信。

白幼宁皱了眉,一天看三回信箱。

第三个月,他们收到了一封皱巴巴的信。

信纸夹着些血迹,乔楚生说前方战事吃紧,数月大概只能寄一封信,要他们不要担心,自己还过得去。

 

路垚和白幼宁放下心来。

隔着一江水,他们与祖国,与上海,与乔楚生的命运紧密相连,遥遥相望。

路垚和白幼宁又给乔楚生寄过几封信,却如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1928年,路垚再也没有了乔楚生的音讯。

 

 

1929年初春,白幼宁发现自己怀孕了。路垚致电白老大,白老爷子在电话那头老泪纵横,又告诉他们不要回来,上海形势还是不妙。路垚又问,有没有乔楚生的消息?白老大说北伐的军队到南京时,就已与乔楚生失去联系。

 

1931年,路垚受邀回国,担任黄埔军校教官,教授医学。白幼宁随其回国,担任黄埔军校刊物《青年军人》主编一职。他们的子女留在海外,与路家人一同生活。

 

这些年过去,路垚成家立业,渐渐与路家人冰释前嫌,来往频繁。借着路家在国民政府和白家在黑白两道的势力,路垚四处探听乔楚生的下落。

 

再后来,黄埔十期的一个学生给他带来了消息。

 

“湖北仙桃有位乔先生的战友,托我把这个给您。”那个青年站得笔挺,将手里的木盒子递给路垚。

湖北仙桃,乔楚生的故乡。

时至今日,虽早已有了万千准备,路垚还是终于真切地感到天旋地转。

白幼宁接过盒子,轻声问。

“他怎么走的?”

 

青年有些为难,说:“那位先生一直哭,说当时他跟四爷在队伍最后,四爷说表掉了一定要去找……虽然就两三步路,但是那个炮火突然就在他旁边炸开了……他也不晓得什么表这么重要一定要去找……”

 

路垚沉默地捧着盒子。

白幼宁警觉:“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卢阿斗。早年中弹断了一条腿,捡回了一条命,如今定居在湖北仙桃做些手工营生。”

 


木盒已老化多年,表面有虫蚁驻咬的痕迹,蒙着厚厚的灰。路垚拂去灰尘,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染血的手表和一只钢笔。早已不再走动的手表下,是半张烧焦的老照片。除此之外竟再没有了。

 

叱咤上海滩的乔四爷,死前身外之物竟只有这些。

 

路垚拿起那张旧照片,是三个人当初的合照。薄薄的相片几经辗转流离,乔楚生的身体已经半边烧焦,另半边的路垚和白幼宁却依旧笑靥如花,青春永驻。

 

白幼宁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那,他是哪天走的,葬在哪?”

 

青年迟疑半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路垚看懂了。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

“多谢你。”

 

 

11

路垚和白幼宁向黄埔军校告了一月的假,说是回欧洲看看孩子。

上海的码头人头攒动,比前些年更多。局势如此,不走,上海也许就会成为一座孤岛。

正值立秋,梧桐树枯黄的叶在寒风中簌簌颤抖,这样的季节,昔日沪上繁华旧梦也能变得萧索苍凉。

白幼宁和路垚相互依偎,静静等候着渡轮驶来。

 

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在英国的渡轮上,路垚看着一望无际的江河,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乔楚生曾经说,他也想远渡重洋,看看万里江河,波涛大海。

 

他最后还是逝于故土。

白老爷子得知时一声叹息。

“云闲望出岫,叶落喜归根。路垚哪,你也别太挂怀了。”

就让桥归桥,路归路。

 

 

“我认为军阀不是国家的未来!”二十四岁的路垚义正言辞地对乔楚生说。

“那你认为谁是未来?”乔楚生逗他。

“……反正不是你。”青年撇开了头。

当年的戏言一语成谶。

乔楚生确实不是国家的未来,他成了护卫祖国和乡土的一柄枪,在岁月的洪流里坚如磐石。

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路垚想,乔楚生这样从底层步步爬上的人物,天生带着江湖义气重感情的男人,对他这种亲情淡薄利益至上的名门公子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很多年前那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未说出的话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那个晚上你喝醉了。瑶琴姑娘托我送你回去,你……在喊我的名字。”

 

“路垚。”

“路垚。”

“三土……”

 

“三土啊,江河万里,你珍重啊。”

 

渚岸望江,黄浦江默不作声地向北奔涌,以亘古不变的韵律携着十里洋场的沧桑岁月和纸醉金迷的霓虹灯影一同流向远方。

 

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END——

*张织云:中国第一代女明星之一,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位影后。因她善演悲剧角色,所以被誉为"悲剧圣手"。

*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三民主义歌》

*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绝。——出自宋代辛弃疾的《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

*杜月生,蒋志清都知道是谁吧...按剧里原型来说应该来往颇为频繁



HistoricalPics

摄影师Vitor Schietti利用烟火、LED甚至汽车灯光,纯熟的长曝光技巧,拍摄出了如梦幻般美丽的作品。

摄影师Vitor Schietti利用烟火、LED甚至汽车灯光,纯熟的长曝光技巧,拍摄出了如梦幻般美丽的作品。

谜题
-哟 这是你女儿吧张婶?都长这...

-哟 这是你女儿吧张婶?都长这么大了呀……

-是呀,今年就八十了,我还在愁今年送她什么礼物呢。去年让她一整天过马路都是绿灯,前年是漂亮的日出,上前年让她五年没开花的茶花开了一整树哈哈~她可高兴了!但今年要更特别一点才行~

-诶 你看你看她还记得你喜欢小菊花呢

-那可不是 我头上这朵也是她今年寄给我的!

-汪!

(图片可以转载,但需注明原作者和出处,不可二次创作,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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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今年就八十了,我还在愁今年送她什么礼物呢。去年让她一整天过马路都是绿灯,前年是漂亮的日出,上前年让她五年没开花的茶花开了一整树哈哈~她可高兴了!但今年要更特别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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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鸟

(生垚)《民探》是怎样炼成的


1.

白老爷要拍电视剧啦!!

作为黑道白道通吃的大佬,这部《民国奇探》的消息一放出来,热度哗哗的涨。投资方场景拍摄团队都不在话下。

不过,听说男主定下来了,女主却没个着落。

按照剧本来说,女主一定要有缜密的逻辑来破案,以及身娇体弱才能被男主推倒。

而原定女主白幼宁,因为拒绝骨科,退居女二号。


2.

忘了说,担任咱男一号的,正是白老爷干儿子乔楚生乔四爷。

连白老爷的心腹都亲自下场,这部剧不可谓不是万众瞩目。

可白老爷还是愁。

乔楚生哪都好,就是嘴叼。女主角丑,不搭戏。女主角矫情,不搭戏。女主角企图上位,不搭戏。甚至直接以“看不顺眼”为由拒绝的也一抓一把。

本来把乖张...



1.

白老爷要拍电视剧啦!!

作为黑道白道通吃的大佬,这部《民国奇探》的消息一放出来,热度哗哗的涨。投资方场景拍摄团队都不在话下。

不过,听说男主定下来了,女主却没个着落。

按照剧本来说,女主一定要有缜密的逻辑来破案,以及身娇体弱才能被男主推倒。

而原定女主白幼宁,因为拒绝骨科,退居女二号。


2.

忘了说,担任咱男一号的,正是白老爷干儿子乔楚生乔四爷。

连白老爷的心腹都亲自下场,这部剧不可谓不是万众瞩目。

可白老爷还是愁。

乔楚生哪都好,就是嘴叼。女主角丑,不搭戏。女主角矫情,不搭戏。女主角企图上位,不搭戏。甚至直接以“看不顺眼”为由拒绝的也一抓一把。

本来把乖张桀骜的乔四爷哄来就不容易,白老爷自然不愿在这种地方亏待他。自然,选角一拖再拖。


3.

最近,路家也出了件大事。

路家小少爷,带着钱跑路了。

据说,是因为路家人要给他相亲,相的竟是些个遵规守矩、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

外国留洋回来的小少爷受惯了洋妞,自然是不乐意。这不,一个人跑了。

路家老爷也是气狠了,没派人寻他,单就冻结了他的一切财物。

谁都觉得,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没几天就得自个儿回来。


4.

乔楚生刚去青楼喝了几盅,脑袋晕乎,没带着人,一个人跑街边溜达。

今天不知怎么的,人就是少。

偌大的街,真就他一个人。

乔乔楚生乐得清净,但稍微还是有点寂寞。


诶,不对,蹲着的那个是什么玩意?


乔探长酒劲没过,眼前模糊,他凑近了瞧,看出是个男人。

“你干嘛呢?”

那男人吓了一跳。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啊。”


哎呦呵,他这暴脾气啊,乔楚生当时就不乐意了,蹲下来,扒拉着那男人的衣服,嘴里喷着酒气。

“你,你跟谁说话呢!回答我!”

男人被熏的面色泛红。他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没好气。

“我路垚,我没钱,你没活让我干就滚。”


5.

“这就是你让他来我们剧组的理由?”

白大小姐横眉竖眼。

她认识这个混小子,亲眼看见他拿着自家boss的名号恐吓,还是她登报让这小子没了工作!

“你!”

路垚也认出来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他居然没蹦跶出来,反而向后缩了缩。

乔楚生一看乐了:

“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

路垚翻了个白眼:

“你看看她那穿戴,看看那欠揍却没让人报复的性子,这不活脱脱不好惹的地头蛇大小姐么。”

乔楚生就觉得这小伙子有意思,怎么看怎么喜欢,心底一合计。

“成,你来当我们女主角吧。”

“凭,凭什么!”

“片酬最高。”

“得嘞。”


地头蛇大小姐:……喂!


6.

白老爷现在更愁了。

女主角的人选倒是有一个了,男主角很满意,人设也挺符合。

但这也顶不住,女主角他是个男的呀!

不知道怎么回事,乔楚生就是不松口,还好言劝他,反正角色也选不下来,又不能再拖下去,不如凑活一下算球。

白老爷一寻思,也有几分道理,还是有点觉不过劲儿。

但他发现,白幼宁强烈反对这个女主角的加盟,白老爷一激动,定了。


好不容易来个治治他家闺女的,放走?当他傻啊。


7.

于是,我们轰轰烈烈潇潇洒洒的《民探》,准备开拍了。

但还有一丝小问题,男主跟男性女主谈恋爱,过不了审啊!

经过三天加急修改,编剧在顶着五支枪管的压力下,终于改成女主角跟女二号谈恋爱。


咦,有什么不对?


不管了,白老爷这功夫也耽误够了,勉强同意,直接提枪开干吧。


8.

拍摄的过程顺利的有些诡异。

因为修改仓促,男主女主之间抱抱啊、擦嘴啊、烛光晚餐啊什么的没来得及删,众人还都提心吊胆的担心乔四爷撂挑子不干了。

但他们发现,原来乔四爷是如此爱岗敬业兢兢业业,将那种一往情深表现得淋漓尽致。路垚也不错,撒娇啊啥的都不落下,甚至戏外也找乔四爷对戏找感觉。

两人整天腻腻歪歪的,简直让人没眼看。


“不要脸!”

白大小姐气急败坏。


9.

瞧出一丝不对味儿的白老爷干瞪眼。

他能怎么着?憋着性子夸一声“尊重原著”?

这剧是边拍边播的,眼看着所谓“土生土长”、“不三不四”热度直线上升,甚至超过女原配,白老爷也不好拂了人民群众的意是不是?

更别说,他看着那火爆的播放量,私下还偷着乐。


10.

“幼宁啊,干嘛呢?”

白老爷一脸慈祥,凑近他女儿。

本来他只是随口一问,谁成想白幼宁动作实在夸张,一个不留神,甚至连桌子都掀了。

一本表皮艳丽的书,“啪”的一下落在白老爷跟前。

白老爷,一翻,第一页上印着书名:

“霸道探长和他的一米九二小娇妻。”


晴天霹雳!


白老爷子痛心疾首!

幼宁你可是反cp的最后一条战线啊!!!


白幼宁看瞒不下去了,也就破罐子破摔。

我能怎么办啊!互动这么甜!设定这么带感!能怪我嗑么!!


11.

自从剧组全员沦陷后,片场的氛围愈发和谐。

只见烈阳之下,男主和女主深情互动。

旁边树底下,一群人咕咕唧唧。

瓜子花生皮围了好大一圈。

“诶我去,手牵上了牵上了”

“路垚怎么没带着定情手表啊,差评。”

“哟哟这个宠溺的小眼神,爱了爱了。”

“话说,女主和女二有吻戏来着?”


“什么!”

白幼宁怒吼。

“女主男主还没亲上,女二算个什么东西!!”


12.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本部剧很快就要杀青了。

最后结局,女主和女二在一起了,男主参军了。

结局破天荒采用直播模式,虐的整个上海滩肝肠寸断,哭天抢地。

只见路垚给了乔楚生一个拥抱,道一声:

“珍重。”


全剧完。



在摄像师就要断播时,乔楚生挥了挥手,制止住了。

他单膝跪地,拿出一枚戒指。

“以后我养你,好么?”

路垚笑了。

“得嘞。”



听说那一天,上海滩心肌梗塞的成千上万。



13.

“老爷!少爷要跟混黑道的结婚了!”

“什么!”

路老爷怒气冲冲。

“严惩!必须严惩!”



说罢,他悄悄把一本小书往桌子底下塞了塞。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味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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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 春 · 年 ·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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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就看乔金刚同学和撒娇精眉来眼去

(今天过审得太快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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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icalPics
真正的英雄不穿斗篷 —— 土耳...

真正的英雄不穿斗篷 —— 土耳其艺术家Uğur Gallenku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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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發類似感想的圖圖還真需要...

第一次發類似感想的圖圖還真需要點勇氣(好好好害羞)

讓金凌代解說,因為大多是我的意識阿凌OOC應該很大


要給大家大~大~大大力地推薦我非常愛的羨澄神仙作品*///*

阿喵老師的【孤莲不孤】👍👍👍!!!!!!!!!!!!(尖叫)相信大家都比我還要早拜讀過啦XD!

真的超級好看超級好看,很多小細節宗主與自己內心的談話,與魏哥的對話都非常的好看!!!還有魏哥的心境轉換!!!虐的我亂七八糟淚撒大地好好看我理想的霸氣重生大宗主嗚嗚嗚

不擅說話如我只會點頭如搗蒜的說好好看嗚嗚嚶嚶

文章指引如下。原來沒辦法放合集的超連結

【孤莲不孤】

第1章戳

熱騰騰最新第17章💜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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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還有!!!!!

目前阿喵老師的主更羨澄大作【换命】👍👍👍,超、級、好、看!!!!!!宗主真是又美麗又可愛又帥氣爆了!!!!(大聲)

文章行雲流水堪比好萊塢級電影般深刻的劇情與鮮明的角色互動!!!(捂胸口)

大夥一起嗑起來!!!!!!!(跟著老祖打call)

【换命】

第1章戳

最新第55章戳

第三卷羨澄甜甜的超幸福~~~(飄然)



我就是 @繁花为君开 手中的一個點點一條線線一塊面面~~~愛您作品也好愛您(翻滾)

小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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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声故事剧,送给一起为剪辑秃头的 @行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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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山河岁》+《烟雨唱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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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别总是炒着吃,教你一个简单又好吃的做法,吃过的人都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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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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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谟拉比炒面

一个原创故事,关于一个不良和一名智力发育不正常的女同学的故事

画了好久,这是我第一次画一个完整的原创故事,如果你喜欢并且能给我一点鼓励的话,我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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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巧克力
逆行者2020。 尽自己作为创...

逆行者2020。

尽自己作为创作人的一点微薄之力,希望新冠病毒疫情早日结束。一线辛苦了,加油!

这幅画起初的创作灵感,来自我看到很多一线医护人员因为长期佩戴护目镜和口罩导致的面部勒痕,所以前面这位是她们的缩影,一开始本想命名为“勒痕2020”。后面继续为背景查寻资料之后,决定拓展主题为“逆行者2020”。

逆行者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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