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要吃草莓啵 要吃草莓啵 的推荐 siyebohecaotang.lofter.com
荼郁

关于种地吧《全员恶人-饮茶短篇》涉嫌融梗种地吧《佛家十八籽》的调色盘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Endings4. 


希望这次不会被瓶。

@Endings4. 


希望这次不会被瓶。

cloud-kai

一万座山林倾覆

ooc/be!/人物死亡预警!/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2.1w+,一发完

非现背,全是私设

写成流水账了,随便看看吧


-

01


出道第八个年头,鹭卓莫名陷入创作瓶颈,他写不出歌了,他把自己关在上海的出租屋, 对着四面墙发呆,地上散落着凌乱的旧乐谱和皱巴巴的纸团,他试图从过去的旋律中找回一点点灵感,耐何无用。


他想破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写不出东西了。


关了自己一个月之后,经纪人怕他在公寓里吊死,带着开锁师傅破门冲了进去,好在鹭卓全须全尾,只是坐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三个人。


一个是经纪人,一个是开锁师傅,一个是同公司关系好的后辈,叫王一珩,............

ooc/be!/人物死亡预警!/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2.1w+,一发完

非现背,全是私设

写成流水账了,随便看看吧


-

01


出道第八个年头,鹭卓莫名陷入创作瓶颈,他写不出歌了,他把自己关在上海的出租屋, 对着四面墙发呆,地上散落着凌乱的旧乐谱和皱巴巴的纸团,他试图从过去的旋律中找回一点点灵感,耐何无用。


他想破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写不出东西了。


关了自己一个月之后,经纪人怕他在公寓里吊死,带着开锁师傅破门冲了进去,好在鹭卓全须全尾,只是坐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三个人。


一个是经纪人,一个是开锁师傅,一个是同公司关系好的后辈,叫王一珩,出了名的乐天派,可能是被拉过来开导他的。


把开锁师傅打发走,经纪人将客厅厚重的窗帘拉开,细小的灰尘在乍破的光线下起舞,鹭卓眼下的乌青和一脸的胡茬暴露无遗,他被光刺得睁不开眼,捂着眼睛发出一声闷哼。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但也心疼他,看着他苍白的脸,想骂又全堵在嗓子眼骂不出口,站在凌乱的废纸堆里唉声叹气,半个小时后,她把王一珩丢下,自己走了。


王一珩不知是否清楚自己的任务,他在鹭卓身旁落座,看着鹭卓颓然的侧脸,挠挠头,“鹭哥,你怎么了?”


鹭卓很喜欢这个弟弟,认识以来多有照拂,在后辈面前坦然自己的江郎才尽好像是件很丢脸的事,但王一珩的眼神实在太清澈无公害,让人难以设防,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写不出歌了。”


“要不出去散散心吧,没有灵感就出去找,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话,旋律也不会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王一珩咬着拇指坑坑洼洼的指甲,认真地给出建议。


鹭卓觉得王一珩是知道自己的任务的,毕竟这个建议太官方了,甚至有可能是从哪个网页上摘抄下来,人一遇到难题,最常见的解决方案不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么。


他可以容许自己在房子里烂成一团,却接受不了自己给别人带来困扰,于是顺着王一珩的话点点头,说自己会找机会出去逛逛的。


你劝了,我听了,回去就能交差了,可别再花更多时间在我这破事上了,鹭卓这么想着。


不过王一珩并没有就此终结话题,“要不去我老家吧,我老家风景好,每次我写不出歌的时候就会看我老家的照片,看着就能写出来了,百试百灵。”


鹭卓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王一珩已经掏出手机打开购票软件选好起点和目的地,干脆利索地买好两张机票,他震惊得瞪大眼,喊出的话差点破音,“弟弟,原来你没在客套啊?”


怎么完全不按成人世界的社交套路来啊?


02


飞机转火车,火车转大巴,大巴颠簸了百里地,盘山公路上了山又下了山,鹭卓肺里的空气被挤压,胃里的残渣碎屑翻腾似海啸,身边的王一珩倒是精神得很,好像这条路已经走过了上千上万次。


要不是东南亚都没这块这么荒,鹭卓这会可能已经打电话报警说自己被一个19岁唱r&b的卷发少年拐卖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大巴终于停在村口,鹭卓晕车晕得脚软,踩在地面上时好像踩在棉花上,被王一珩带着,走到路边等着的男青年面前,青年戴着黑框眼镜,遮住大半眉眼,看着学究斯文,却掩盖不住出色的面容,王一珩一蹦三丈高,窜天猴似地跳到青年身上,“一博哥!我回来了!”


礼貌交换过姓名以后,王一珩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头,赵一博拉着王一珩的行李和鹭卓并肩走着,简单交代了一些家里和村子的情况。


“我是一珩堂哥,现在家里住的只有我和他另一个哥,叫卓沅,你待会就能见到了。”


“前几年,附近几座深山计划开发景区,村里大部分人都搬走了,不过后来老板卷款跑路,景区开发到一半开发不下去,就荒在那了。”


山路难走,拉着行李的两个人走得慢,鹭卓自来熟,也不拘着,“那你们一直住在这么?就两个人?”


王一珩听到鹭卓的问题,率先回头喊道:“一博哥是大学生村官,牛得一批!”说着还冲着这边比大拇指。


赵一博见他那样就操心,“走路看路,平地都能摔自己心里没点数么?待会别在这摔豁两颗牙,卓沅笑话死你。”


又走了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在一座院子前停了下来,跨过木门槛,另一名青年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白瓷碗上盛着红彤彤的猪蹄,听着响抬头看过来,圆润的脸看起来年纪不大,厚重的刘海盖在额头上,更显得稚气未脱。


“回来了?刚好能吃饭。”


“原名叫路卓豪,出道的时候改成鹭卓了,不过怎么叫都成,随意。”鹭卓被那碗猪蹄辣得说话都不太流利,端起旁边的茶水灌了一口,才勉强把不长的一句话说完。


鹭卓话多,吃饭全过程氛围都热着,不像顿家常饭,倒像几年不见的老友攒的局。


饭间,王一珩又说了很多在公司那会发生的趣事,说全公司鹭卓和自己关系最好,因为鹭卓脾气好不爱生气;说鹭卓上台设备总坏,后来演出不得不总备着PlanB;还说鹭卓估计要在村子里待一段日子,找找写歌的灵感。


卓沅咬着筷子尖认认真真听,听到好玩偶尔爆发出一阵笑声,正要去夹自己做的猪蹄,旁边坐着的赵一博眼疾手快地打落他的筷子,“少吃点。”


旁边的鹭卓注意到赵一博的动作,想要夹菜的动作停下,有点进退两难。


该不会是在点自己吃得多吧?


赵一博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他生着病,医生不让吃太多辛辣油腻的,不管不行。”


吃饱喝足,赵一博带着王一珩去收拾房间,鹭卓在院子里转悠两圈,看到卓沅准备洗碗,于是也凑过去,心里想的是,吃了人家做的饭,没理由光是看着人家忙活吧。


洗碗池建在廊边,两个男人站着挤,卓沅将刷过的碗给他过水,干了一会后觉得实在施展不开,于是开口,“要不……”


“没事,总不能让你做饭的人一个人洗碗吧。”鹭卓以为他是要客气,打断他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


卓沅笑了笑,脸颊肉鼓起像热乎乎的包子,“我是想说要不你洗?”


鹭卓一愣,也没曾想原来一家子都不爱瞎客套,也笑起来,“也行,你放下吧,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话是这么说,碗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洗完的,卓沅扯过挂在檐下的毛巾递给鹭卓擦手,“一珩在上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知道他皮,多亏你们照料着他。”


明明自己还是小孩样,却在替弟弟答谢旁人的照顾,鹭卓没仗着年长逞大哥,打着哈哈,只说王一珩自己也很懂事,并不正儿八经承他的谢。


晚上睡觉时,鹭卓回到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房间不大,看着很有年代感的旧木床占据了角落的一大片区域,上面铺着全新的四件套,靠近窗户的位置摆着一张长木桌,上面用破瓷碗装着土种了几簇太阳花,或许是白天晒多太阳长得好,碗里不够它长,枝条蔓延开来长大了窗沿上,鹭卓推开木窗。


天色太晚,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风簌簌吹过山林的声音,传来回响。



03


第二天鹭卓醒时只有赵一博起了,他要去村委忙,又说卓沅平时爱赖床,起得迟,能别吵醒就别吵醒他。


他不吃早餐么?鹭卓问。


赵一博一只脚已经迈出院门,听见他这么说,停顿一秒,“你可以试着叫他,不过他起床气大,王一珩都不敢招惹就是了。”


尽管赵一博这么说,鹭卓思索一番还是敲响卓沅房门,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后,试探着问他要不要起床吃早餐。


乡下的房子不隔音,鹭卓听见里面的人长长呼出一口气,半响才传来一句稍等。


鹭卓没领会他的稍等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自己站在这里等着他,索性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出来,几分钟后,传出趿拉拖鞋的声响,然后就是倒水和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又一会,吃完药的卓沅拉开门,被杵在门口的男人吓一跳。


“你站这干嘛?”


“不是你让我稍等么?”


卓沅无语,但没法和客人较劲,压着起床气转移话题,“不是说吃早餐么?”


早餐是清汤面和包子,两个人吃到一半,王一珩从房间里像阵小旋风似的往院门冲,卓沅敲敲碗壁叫住他,“王一珩,吃早餐。”


王一珩回头从桌上顺走两个包子,又冲出了家,嘴里说着自己要去找何浩楠去,鹭卓问起何浩楠是谁,卓沅便把何浩楠的情况说了。


何浩楠和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家就在隔壁,他们家在村里家境最好,也是十里八乡最早搬出去的那户人家,偏偏到何浩楠这代巴巴往回跑,定居村里的年轻人如卓沅如赵一博,要么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要么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只有他,为了追赵一博才回的村里。


鹭卓咋舌,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兄弟竖了个大拇指,感叹一句好伟大的爱情。


“还不如说他脑子进水。”卓沅无情吐槽。


吃完早餐,鹭卓又想起昨天进村路上未完的话题,王一珩虽然与他关系不错,却极少提起家里的情况,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自己的后辈,“我听一珩说一博是村官?”


“对。”


卓沅从堂屋搬出两张木凳,示意鹭卓随便坐,自己又到厨房里抱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什,最上面摆着几个硕大的梨子,先是递给鹭卓一个,问他要不要吃,已经洗干净了。


鹭卓接过啃了一口,秋天的梨子正是应季,个大汁甜,他边吃梨,边接着问卓沅又怎么会想到留在村里,卓沅毫不避讳,大咧咧地坦然道:“生病了,这里空气好,事也少,回来养病。”


昨天赵一博也说过卓沅生着病,鹭卓怕再问下去冒犯,诚挚地祝他一句早日康复,随后把话题扯了过去。


卓沅手里的梨子是要做秋梨膏,看着很大阵仗,要用梨子,川贝,老姜,罗汉果,百合,红枣,金银花,薄荷,蜂蜜等等几十味原料,反反复复煎上十个小时,复杂到鹭卓看了一半不禁问道这玩意就不能买现成的么?


“外面买的味道不一样,王一珩喜欢喝这个。”


鹭卓这才想起来王一珩往年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收到一小罐的秋梨膏,问他是不是每年都给王一珩做。


粘稠的秋梨膏在小铁锅里翻滚出绵密的小泡,卓沅告诉他,后山有颗梨树,秋天村里人都会去那里摘梨子,以前都是王一珩奶奶摘了梨子给他们做,后来王一珩奶奶去世了,他才学着怎么做的。


最后卓沅将煮好的秋梨膏盛出搁在檐下的石桌上晾凉,鹭卓才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


从天井处往外看,太阳近乎没有踪影,余留的残晖映得天空加上一层粉紫色的滤镜,偶见几颗星子。


以前在上海,每天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做歌,录节目,赶行程,一刻都不敢松懈,整天掰着手指头数今天干了什么,有没有荒废,精神永远维持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在这里居然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只做一件事,鹭卓一时觉得不习惯。


卓沅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将秋梨膏兑好水推到他面前,嘴里笑着说自己刚回来的时候也不习惯。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跳舞的,有时候开课教别人跳。”


“是么,想象不到你做老师是什么样子,我觉得你看起来都还像个没长大的学生。”


“嚯,我上课很凶的,你这种,我一天能凶哭好几个。”


或许是这两天处下来熟了点,两人的话语间都熟稔不少。


“那好啊,以后回上海我去上你的课,看看你有多凶。”


鹭卓极好地掌握着成年人之间的社交技巧,知道怎么顺着别人的话往下接,不过是来回拉扯,再许下一个遥遥无期的约定。


没想到卓沅顿了一下才开口道:“现在不跳了。”


一贯没出过错的世故圆滑突然不管用了,像是ABCD选项被人选出来个E,鹭卓愣了两秒,才干巴巴地说了句,“这样啊。”


卓沅不是故意顶他话,找补地用手里的杯子碰了下鹭卓摆在桌上的茶杯,咣当一声脆响,“不过上海的确是个好城市。”


鹭卓笑,也握起杯子反碰回去,“这里才是个好地方。”


04


由于赵一博要在村委忙,王一珩天天跑去何浩楠家打游戏,算下来,每天和鹭卓待在一起最久的居然是卓沅,卓沅每天都会给自己找事干,今天是给院子后面的小菜地除草,鹭卓一起蹲在地里,笨拙地学着卓沅的手法挥舞手上的镰刀。


两个人干到中午的时候,院子前头传来轰隆隆三轮车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站起来绕着院子走到门口,走到一半时,清亮又有点黏糊的男声响起,“卓沅!张钥沅!在家嘛?”


卓沅和鹭卓从围墙那头窜出来,卓沅让他别喊,“干嘛?”


鹭卓则在一边自己犯嘀咕,张钥沅?这人怎么还有两个名字?


和何浩楠一起的还有王一珩,王一珩从三轮车上跳下来,露出车斗里的东西,是一面大大的全身镜,四条边和四个角用厚实的花被子裹住,又缠上了几层透明胶带,要不这山路,非得颠碎,“哥,你看!”


“买镜子干嘛?”卓沅将手上的手套摘下,随手交到鹭卓手里,上前绕着三轮车走一圈,“你们俩吃饱了没事干?”


“赵一博交代的。”


何浩楠和王一珩将镜子卸下来,搬到院子里,卓沅看着颇为碍事的庞然大物很头疼,“我不要,家里没地方放,他要你就搬到村委去,村委一楼的墙上不是空着么,你让他挂那。”


何浩楠环视一圈,指着靠近院门的那面墙,“挂那不就行。”


见他听不懂人话,卓沅啧了一声就要呛他,何浩楠熟练地两手一摊,“我不管啊,赵一博说要的,我没办好他回头又得叨叨我,搬都搬过来了,就装上呗。”


王一珩见卓沅沉默,举手发言,“哥!装上呗,我用得着。”


“你用来干嘛?”


王一珩支吾,“用来……欣赏自己的帅脸?”


“……”


没一个省心的。


不过最后这片镜子还是留了下来,鹭卓帮何浩楠打下手把镜子装上墙,两个人性格很快打成一片,何浩楠边拧螺丝边说道:“你们这些明星不应该很忙么?怎么有时间跑来这里呆着?”


“可能因为我糊。”鹭卓不在意地自嘲。


“你的歌可不糊,我经常看到你的歌上热搜呢。”装好镜子,何浩楠拍了张照给赵一博发过去,证明自己圆满完成任务,很快那边就回了个竖起大拇指的emoji来。


鹭卓回答他,就是因为自己写不出歌了才出来散心的,何浩楠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创作遇到瓶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晚上睡觉前,鹭卓去厨房倒水,恰好听到堂屋传来赵一博和卓沅的交谈声。


秋天了,外面风卷起来穿过山林河溪,打在叶子树干上,心静的人听着安逸,心乱的人听着焦躁,不过鹭卓没把注意力分在这阵风上,抿着唇听堂屋的人讲话,又心虚地不想让自己太像偷听,倒水喝水的动作刻意慢下来,显得自己是有事干。


“没有必要,一博。”


卓沅的声音轻得一阵秋风就能吹散,赵一博倔着股劲似的,声线绷得死死,“有必要,你又不是这辈子不跳了。”


“不跳舞,我还有别的事可以干,我都在这待两年了,不照样好好的么?”卓沅笑了一声,语气间显露一种不知真假的平和,又更接近一种刻意的漠视,漠视自己的不甘,“我没那么放不下。”


赵一博没被他带着走,说你没那么放不下,那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你明明就是……


他哽了一下,后面的话难以为继,缓了好久才接着说,“医生说,只是不能剧烈运动,没让你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两年前那次之后你就没跳过舞,为什么啊卓沅?”


他越说眼眶越红,卓沅不想他那么难过,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妥协地说知道了,那面镜子就放在那,我不动。


交谈声渐息,那阵秋风绕过堂屋的卓沅和赵一博,又拂过廊边黑暗下藏着的鹭卓,吹出天井,吹向了远处的山林。


05


那天晚上之后,卓沅生病这事在鹭卓心里埋了颗种子,不问憋死自己,问又太过越界,两股声音在心里来回拉扯,大半个月也没拉扯出个结果。


卓沅一大早又见鹭卓盯着自己发呆,停下清扫院子的动作,下巴撑在笤帚杆上疑惑打量他,“你很无聊?要不要让王一珩和何浩楠带你去镇上转转?”


平时叽叽喳喳说过不停,卓沅花了一个月好不容易适应他的聒噪,这会奇迹般沉默寡言,还怪不习惯的。


鹭卓回过神,“没有啊,不无聊。”


“你那琴放了快一个月了。”卓沅下巴往他房间里挑了挑,“都快积灰了,不拿出来弹么?”


鹭卓回头看了眼房间角落的电子琴,苦笑地摇摇头,“我不就弹不出来才来的这里么?”


不摸琴的时候还不会想起这茬,一旦摸着了,那些在上海出租屋昏暗无光的日子就会浮现在眼前。


对着乐谱和琴键脑子一片空白的焦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敢睡觉,渴望枯竭的泉眼能在深夜这个对于所有创作者来说,最容易灵感迸发的时刻,冒出一股甘甜的泉水,拯救他这个在沙漠中要渴死的囚徒。


以前的热爱,成了他现在最不敢去碰的尖刀。


“新的弹不出来,弹旧的呢?”卓沅重新扬起笤帚,倒退着清扫院子里的浮尘,最后一句近乎喃喃自语,“能弹就不要放弃啊。”


心脏好似被尖锐的物体戳了下,鹭卓不自觉抬头看向墙上那面镜子,那么容易蒙尘的镜面却光亮如初,因为卓沅总是擦拭它,偶然路过时也会驻足停顿,愣神好久。


他们两个都在自己原本行走的那条路上停了下来,好像都有不得已的缘由,鹭卓知道自己的原因,却不知道卓沅的。


卓沅,你为什么不跳舞了呢?为什么把自己困在这里呢?为什么明明那么爱笑,却又那么哀伤呢?


见没人接自己话,卓沅抬眼看过去,得,又发呆,他无奈地打个响指,把鹭卓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别发呆了,待会带你去个地方。”


卓沅说的那个地方是村子的后山,出门前他让鹭卓拿上小竹篓,说有种野菜只有后山才有,顺道摘一点回来,晚饭炒着吃。


后山和村子还隔着一座山谷,山谷中流淌着汩汩溪流,前面半段路难走,过了石桥,又沿着溪边走上10分钟,山体上凭空出现一段栈道,卓沅说这是前几年景区开发留下来的,就开发到这,开发商就跑路了。


山石离头顶极近,两个人要弯着腰才能穿过,山间水汽大,前几天又下了场秋雨,栈道路滑,鹭卓没留意差点摔倒,卓沅眼疾手快撑住他的胳膊,“慢点,这里很滑。”


鹭卓站稳身形才发现卓沅没放开他,抓住胳膊的手滑到手腕,像是要拉着他走,怕他再摔。


他下意识将手一翻,反应过来时,已经变成了自己抓住卓沅的手,卓沅回头疑惑地看向他,他扬起一个笑耍赖地说还是我牵着你吧。


卓沅没说什么,任他牵着,自己在前面带着路往山林更深处走。


整座山间只有两个人,他们便和这座山这片林融为一体,他们的呼吸成了山的呼吸,他们的影子成了山的影子,连脚步声仿佛都成了山里有节律的心跳。


鹭卓没在意这段路走了多久,或远或近,反正等他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停在了一棵梨树底下。


卓沅低头看着还抓着自己的手,挑了挑眉,鹭卓仓皇松开,顾左右而言他,“这就是你说的那颗梨树么?”


“嗯。”


梨子快过季了,过熟的果子掉到地上,烂透在土里,卓沅将手里的小锹和竹篓递给鹭卓,自己熟练地攀到梨树枝上,山间的风涌进他的外套里,猎猎作响,灵动得像这山间土生土长的精怪,鹭卓在树下仰头看他,他跨坐在枝桠上,伸手去够枝头上剩得不多的果子,头上的草帽不小心掉下树,他怕草帽被小溪冲走,惊呼一声,嗓音明明是软的,这么喊着听起来又脆生生的,“欸,路卓豪。”


欸,路卓豪。


鹭卓把草帽抓在手心里的时候,还是因为简单的四个字心里颤了颤。


06


卓沅见草帽没事,放心大胆地从树枝上站起来,终于摘下两个梨子,又一跃跳下树来,跑到溪边洗干净果子,递给鹭卓一个,自己也抱着一个开始啃,含糊不清地说:“别和赵一博说我今天爬梨树了。”


鹭卓问为什么。


卓沅几口啃完一个梨,“我小时候从上面掉下来过,他有阴影。”


野菜生长的地方还要再往深处走,吃完梨,卓沅抬头看了一眼,原先还晴朗的天在他们进山的路上聚拢起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起一场雨来,“待会要下雨了。”


话才说了一半,天上就砸下几颗豆大的雨珠,鹭卓哭笑不得,“真灵,你是活体天气预报吧。”


卓沅笑皱一张脸,说对,我还看得出半个小时就能停。


半个小时的雨也是要躲的,好在旁边有个山洞,可以容纳两个人,他们趁雨大起来之前躲进去,十分钟后,山洞外被瓢泼的雨幕笼罩,连续下了二十分钟才慢慢变小。


洞口外积起一洼雨水,整座山林被容纳其中,世界倒转倾覆,像是一万座山林的影子。


卓沅拿着根破树枝拨弄两下水面,里面倒转的山林便破碎成一圈圈水纹,卓沅抱着膝盖,看起来像蜷缩成一团的小兽,或许是等雨停的这段时间太无聊,他看着山洞外的梨树,以一种平静叙述的语气说道:“丽珍就是在那棵梨树下捡到我的。”


丽珍就是王一珩奶奶,卓沅有时候管她叫奶奶,大多数时候喊她丽珍,被同村其他老太太听见,说他不懂事,说他是捡来的,要知道感恩,丽珍常与人为善,唯独在这件事上生气,她会急切地推搡着她们不让她们乱说,转过头又摸卓沅的脑袋,让他怎么叫都行。


鹭卓愣了,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卓沅?”


“啊?”卓沅应了一声,看他这副慌乱的样子,笑嘻嘻地安抚他,“诶呦,没事,全村都知道的,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棵老梨树已经好几十年了,二十多年前村子里还都是人,春天时,多的是人来瞧梨花,到了秋天,乌泱泱又都是来摘果子的村民,可是张钥沅被丢在这时是六月的夏天,没有花,没有果,小溪涓涓地流,山谷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烟,他就注定只会被来这里捡小梨的丽珍发现。


“丽珍觉得没长熟的梨掉在地上浪费了可惜,结果之后就时常来看,掉的就捡起来带回家做罐头,没熟的梨做出来的罐头比熟的好吃,酸甜的,也不涩。”


丽珍是这个村子里最爱这颗梨树的人,捡个梨子,捡个孩子,张钥沅是梨树送给她的礼物,她当这棵梨树是有灵的。不过现在村里没什么人,梨子吃不完,要是她现在还在,看到这么多梨烂在地里,估计要冒泪花了。


两个人蹲在一场雨外,扯闲天般讲起往事,鹭卓听他情绪还好,试探性地问:“张钥沅是你原来的名字?”


卓沅点头,张钥沅这三个字写在小纸条上掖在他的小衣服里,丽珍识字,知道这是他的名字,就没再另取,鹭卓又问他,那为什么又改成卓沅了呢?


“小时候生了场病,治好之后丽珍给取的。”


可能是想把多病多灾的张钥沅留在过去,换一个平安健康的卓沅好好长大吧。想到这卓沅勾起嘴角低笑,笑着笑着鼻子又有点酸,悄悄地埋在臂弯里蹭了蹭,没让鹭卓发现。小老太太这么个小愿望,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鹭卓注视着他露在臂弯外的半张脸,心脏那片柔软的地方有点什么破土发芽,长成大树,结出青色的果子,如果摘下来尝一口,或许是还没成熟的夏梨。


一颗像秋梨那样甜的夏梨。


雨停了,两个人继续往山里走,赶在太阳下山之前采了恰好够一餐的野菜,天黑透时,终于回到院子里。赵一博带着把伞正要往外走,迎面撞上回来的两人,“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们了,打电话也不接。”


“山里没信号。”卓沅提起竹篓里的野菜晃了晃,笑得和一颗熟透的梨子一样甜,“把王一珩叫回来,今晚吃凉拌野菜。”


07


那场雨好像把鹭卓一些创作的头绪浇了出来,他闷头在房间里写了几天歌,但那些旋律像是拖着长尾划过的流星,抓不住摸不着,下一秒便无影无踪。


关了自己七天,这天一大早,院子外又传来三轮车的轰隆声,他颓然推开房门,何浩楠正往院子里搬着两大筐柿子,王一珩迫不及待挑了个最大最红的,用衣摆随意擦了擦,递到卓沅嘴边,“哥,你吃么?”


卓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德性,如他所愿给出他要的答案,“不吃,你吃。”


他又挨个问了赵一博和鹭卓,都说不吃后,才把柿子塞自己嘴里,何浩楠勒着他的脖子佯装生气,“就问他们不问我是吧?王一珩你是不是欠揍?”


王一珩就喜欢招惹何浩楠,两个人从院子头闹到院子尾,鹭卓躲着他们走到卓沅面前,帮着他一起给柿子削皮,“拿这么多柿子干嘛?”


“做柿子饼,今天霜降,现在做,等到大雪就能吃了。”


鹭卓感叹说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动手做,卓沅咯咯地笑,说是不找点事干,日子过得无聊,人活着总要找点盼头,霜降做的柿子饼,就是大雪的盼头。


赵一博被王一珩何浩楠两个人烦得要死,略显清冷的三白眼一翻,“现在不干活的人等做好了不许吃,王一珩你到时候别求我。”他说话还是管用的,两分钟后,打闹的两个人终于安分,五个人整整齐齐围着两筐柿子削皮。


王一珩停不住嘴,问鹭卓:“怎么样哥?写歌有灵感么?”


鹭卓耸肩摇头,没呢。


五个人一起干活就是快,没半个小时两筐柿子就要见底了,一直重复一个动作会让人专注力降低,卓沅在削最后一个时,刀锋划破拇指,鲜红的血珠瞬间染红了果肉。卓沅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鹭卓先腾地一下站起来,拿过他手里的刀,握着他的左手腕,急切地问道医药箱在哪?


这刀划得深,几乎剐下一小块皮肉,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另外三个人也吓一跳,赵一博指了指堂屋,打算跑去把医药箱抱出来。


鹭卓等不及他一去一回,一只手揽着卓沅往堂屋里走,卓沅看着三个人一脸担忧,一边被带着走一边安抚,“不至于哈,就划了一刀,你们继续弄,我包扎一下就好。”


堂屋门后有个小木柜,卓沅半举着手,血顺着指尖一直蔓延至手腕,他指挥鹭卓把医药箱翻出来,又找出酒精和纱布绷带。鹭卓拿酒精帮他消毒,受伤时都没喊疼的卓沅在酒精碰到创口的瞬间涌出生理眼泪,连心脏跳动都疼得一抽一抽的,他委屈地瘪嘴,“路卓豪,疼啊。”


“疼也得消毒啊。”鹭卓空出一只手,将他的头往自己肩膀按,妄图通过遮住他的眼睛让痛感削弱,“别看,忍一会。”


堂屋的门半掩着,外面三个人忙着手上的事,也许会担忧地往屋内张望,不过碍于视野被挡住,什么都不会看见,光被半扇门阻隔,将地板分成黑白分明的两个区域,两个人站在暗处,卓沅几乎被鹭卓抱在怀里。


他好像太久没哭过了,一开始是生理上的失控,眼泪流着流着又变成了心理上的崩溃,他默默地哭,泪水全流到鹭卓的卫衣上,嘴里反反复复念着两个字,疼啊,疼啊。


鹭卓心头大恸,他好像猜到卓沅并不是为了手上的伤口而哭,等包扎完伤口,他揉了揉卓沅毛绒绒的后脑,引导着他抬头看自己,嗓音微哑地问他,“哪里疼啊?”


卓沅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仰着头流泪,泪珠划过脸砸在地上,洇成黑色的花朵,鹭卓着魔般用指尖蹭开泪痕。


为什么舍弃热爱?

为什么自当囚徒?

为什么宁愿哀伤?


鹭卓还是没有答案,他和卓沅顶多算泛泛之交,答案和交代没有意义。


但当下有意义。


他低下头,吻住卓沅湿润的唇,卓沅忘了流泪,泛红的眼微微睁大,片刻后又松懈下来,眼神软成一片湖泊,还吻回去,摩挲的唇瓣短暂作为两个人的灵魂接口,无需多言,就能感受彼此颤栗的身心。


08


霜降时处理好的柿子,整齐排列在簸箕上,晾晒了一个多月,小雪那天,收拢起来和晒干的柿子皮一起封进缸里又捂了半个月的霜,开缸前,山里下了一场雪,房檐上积了薄薄一层,白茫茫的,王一珩大早上架着梯子利落往上爬,坐在屋顶上将雪握成一个球,挑着路过院子的冤大头往下砸。


卓沅被砸得咬紧后槽牙,埋在棉服里的半张脸鼓起像个球,扬着声音问他是不是想死。


王一珩耷拉在檐边的腿晃晃悠悠,“上来打雪仗啊哥!”


卓沅作势要往那边走,赵一博拿着保温杯靠在柱子上喝茶暖身,眼看卓沅要和王一珩决一死战,提醒道:“不可以。”


又拧过头训王一珩,“王一珩,你能不能别招你哥!”


卓沅停在原地,双手揣在一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蔫巴巴地回一句知道了。


王一珩则像犯了错的孩子,抿着唇想翻身从梯子上下来,刚动起来,一个雪球从天而降,正好砸他身上,回头看去,罪魁祸首正咧着牙冲他得瑟地笑。


鹭卓威慑性地挑挑眉,“你砸的你哥是不是?”


现下有了帮凶,指哪打哪,卓沅乐得看热闹,躲在一边幸灾乐祸,“路卓豪,砸个大的,砸大力点!”


王一珩在屋顶上没有躲闪空间,被鹭卓一砸一个准,玩到最后全身都是雪,灌到衣领里冷得打颤,只能求饶说不玩了不玩了。


鹭卓团起最后一个雪球,递给卓沅问他要不要复仇,卓沅眼珠子滴溜溜地看向旁边的赵一博,赵一博闷一口茶,转头回堂屋去了,只留下一句不要往上爬。


卓沅欢天喜地地把雪球接过来,瞄准活靶子掷过去,王一珩被劈头盖脸的雪团砸懵了,欲哭无泪地彻底宣布投降。


补偿就是多吃了两个柿子饼。


冬天来了之后,鹭卓写歌的思路比原来顺畅了一点,虽然还是挤牙膏似的每次都只有一小段旋律往外冒,不过好歹不用再闷在房里煎熬,琴也搬到了院子里。


写着写着又跨过了元旦,山里的冬天比别处的要冷,卓沅越发不爱动弹,鹭卓弹琴的时候,他就窝在旁边的摇椅上发呆,这会鹭卓正在乐谱上写写画画,好似不满意,又划开刚才写好的谱子,重新下笔。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在纸页滑动的沙沙声。


王一珩又不知道和何浩楠到哪里野去了,接近年关,赵一博在村委也有忙得脚不沾地。


都有自己的事要干,卓沅觉得有点无聊,他摇啊晃啊,透过天井看向远处的群山,问起鹭卓要不要回家过年。鹭卓从乐谱中抬起头,摇摇头说不回去,爸妈过年去旅游,家里没人。


卓沅嘴角露出点笑,心情愉悦,怕鹭卓发现,站起来背着手绕院子踱步,嘀嘀咕咕地说好冷啊。


鹭卓点头,眉毛蹙着表示赞同,“嗯,的确很冷,要不要穿多一件衣服?”


卓沅摆摆手说不用,又转两圈之后,重复了一句好冷啊。


“真的不多穿一件么?”


卓沅还是摆摆手说不用。


等他感叹第三句好冷啊的时候,鹭卓已经低笑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两只手揣在口袋里将外套撑开,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怎么办呢?”


卓沅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地抱住他,“那就只能这么办了。”


大雪纷飞,冬风呼啸,两个人在天地间拥抱着取暖,敞亮亮的天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此刻,尘世里再也没有比这个小院子更好的地方。


09


除夕前,何浩楠回了趟上海,王一珩也回了趟省城的家,原本鹭卓以为他们是要回去陪爸妈过年,没想到除夕那天早上又一起回来了。


王一珩爸妈几乎把卓沅当亲儿子看,前几天专门打来电话问卓沅要不要去他们家里过年,卓沅说不用,老家有朋友,走不开。


他们对于王一珩想留在老家过年这件事更没有阻拦,一家人提前吃过团圆饭就把王一珩打发回来了。


王一珩迫不及待将几个大红包掏出来,说是爸妈给大家准备的,何浩楠骂他傻,说红包要吃完年夜饭才能给,王一珩惊慌地啊了一声,又把红包装回了口袋里,让大家当作没看见。


连绵几天的大雪终于见停,赵一博将堂屋的方桌搬到院子中央,将袖子挽到肘弯,将写春联用的正丹纸摊开,洋洋洒洒便写好了一副,鹭卓在一旁看了会热闹,问他怎么不回家过年。


“村委走不开,好几年没回去了。”赵一博将春联背面刷上浆糊,递给何浩楠让他去贴。


人还是这么些人,但是院子里看着就是要比往常热闹些,赵一博想起往年的除夕,告诉鹭卓,过去两年,都只有他和卓沅在这过年。


“卓沅……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在这里待了快五个月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的问题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早上何浩楠来的时候拎着个白色的袋子,估计是从上海回来带的,鹭卓随口问了句是什么,何浩楠支支吾吾不回答,最后憋出一句,你去问赵一博吧。


赵一博一怔,“大过年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鹭卓其实看清楚了袋子里面装的是药,他记下其中一盒的名字,把药名输入搜索框,甚至都不用按下搜索键,相关搜索就弹出了一堆。


他喉咙里好像含了口摩擦血肉的沙砾,每说一个字都会痛不欲生,“心脏病,是么?”


时间分秒流逝,长到一个世纪过去,赵一博才嗯了一声。


有了这个嗯,接下来的一切就容易说出口了。


心脏病是天生的,卓沅被丢在那棵梨树下的时候,就是带着病根的,小老太太不知道,见娃娃全身上下齐齐整整,没有残疾缺陷,以为是健全的孩子。


那时候王一珩的父亲并不同意自己的母亲养这个孩子,但丽珍坚持,说孩子长大了也不管你叫爸,那是她自己的孙子,不是谁的儿子,不需要他来同意。


最后拗不过她,卓沅在这个家留了下来。


三岁之前都健健康康,捡回来的第四个年头出了事,那会村子里孩童多,一大群小孩成天招猫逗狗地疯玩,后山的梨树并不像现在这么高,小孩贪吃,爬树摘梨,小时候的卓沅也皮,首当其冲就是他,爬到高处突然摔下来,大人们赶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憋紫了。


一开始以为是失足摔到了内脏,送到村卫生室急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医生摆摆手说治不了,让送到镇卫生院去,从镇卫生院,到市医院,到省城医院,一家家医院一个个医生看过去,最后才有了定论,是先天性心脏病。


一生没有愁容的丽珍第一次在医院的长椅上抹眼泪。


原来那年夏天在梨树下捡来的梨子,是个坏了芯的夏梨。


卓沅的心脏情况要比常见先心病复杂得多,治病放在现在都是件耗家底的事,更何况二十年前先心病的治疗技术并不发达,没人知道这事会不会拖垮这一家人。那年王一珩父亲刚结婚,王一珩母亲正怀着王一珩,丽珍和夫妻俩外加未成型的王一珩,四个人在医院里一拍板:得治啊。


咬着牙卯着劲下了决定,前前后后做了好几次手术,最后一次手术那天,王一珩母亲紧张得破了羊水,当场被护士搀着进产房。新生命降临的同时,另一个生命在等待着被宣判。几天后,丽珍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娃到卓沅床边,卓沅艰难抬手摸摸他圆溜溜的脑袋。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卓沅也恢复得很好。那天以后,如果幸运的话,卓沅会拥有正常的一生。


卓沅长到十四岁时,村里回来了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小时候卓沅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玩,后来听说去了上海,就没再见过,这次回来是家里长辈生病,要在身边照顾。卓沅跑去他家缠着他问上海有什么,他和卓沅说起高楼大厦和纸醉金迷,浩渺的黄浦江,陆家嘴二十四小时不灭的霓虹灯,他还教卓沅跳舞。


那棵老梨树几乎占据了卓沅的前十四年所有人生,以前大人还怕孩子们被村子里的溪流冲走,现在卓沅踩进去,溪水却只能淌过他的小腿。被丢在梨树下的弃婴长大了,庇护他成长的山间一隅,成了困住他高飞的樊笼。


兴许是别人嘴里的上海太像一场不可触及的梦,第二年,十五岁的卓沅瞒着丽珍,偷偷买了到上海的车票。他怕丽珍担心着急,刚到上海他就给丽珍打了电话,和她隐瞒了自己在跳舞的事。丽珍知道卓沅是极有自己主意的人,只是反复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卓沅在上海一边兼职一边学跳舞,兼职赚来的第一份钱,留下一些保证温饱,其他全转给王一珩的父亲,让他带给丽珍。


上海的生活很难熬,肆意张扬的十五岁只需要做决定,剩下的苦和代价都交给了后来的自己,好在卓沅是个很能吃苦的人,多苦他都能扛过去。


除非命运要横生悲剧。


偏偏命运要横生悲剧。


卓沅离开家的第三年,也就是他成年那年,丽珍在镇上遇到车祸,他收到消息赶回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丽珍平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蒙上白布,王一珩的父亲站在一旁,神色悲痛,手里抓着一个蓝底白花的布兜,是丽珍最常用的那个。


里面装着川贝,罗汉果,百合,红枣……她和王一珩父亲说好了过几天要去上海看卓沅,家里熬秋梨膏的材料没有了,她得去镇上买点。


今年的秋梨膏还没有做好,院子里那筐梨子还在桌上放着,却已经天人两隔,卓沅站在院子中央,举目望去,院子失去了丽珍的气息,又随处都是丽珍的痕迹,一时间,生死茫茫,少年单薄的肩背被无形的巨石压弯,悲伤到不能自已,五脏六腑都疼,佝偻着腰嚎啕大哭。


你看,他有的本来就不多,一样一样,还是要被夺走。


哭过痛过,处理完后事,卓沅又回到了上海。


人一生这么长,故事到了这里好像只是个插曲,或者说任何一件事放在生命的维度上都只是个插曲,除非不活了,不过了,不然哪怕磕磕绊绊,走得慢些,走得痛些,都得走下去。


二十一岁那年,卓沅参加了一场跳舞比赛,从几百个人的海选赛,熬到几十个人的晋级赛,最后,决赛前一晚因为过度训练,心脏病复发,再次晕倒在舞房里。


幸运。


卓沅天生和这两个字犯冲似的。


上天总让他幸福,又不让他幸福得太彻底,让他不幸,又不至于让他被逼得活不下去,如果他想抱怨一句命运不公,命运便会回赠他一句:世人常如此。


庸庸凡人,谁不是这么被裹挟着活。


10


鹭卓听到这里时,心里像落了场雪,白茫茫一片,整个人身处雪窖冰天,他茫然地看向正在厨房忙活的卓沅,王一珩和何浩楠在他身边打下手,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疯话气着他,正叉着腰一个个数落过去。


赵一博和他看同一个方向,想笑却率先流下泪来,和他臣服于情绪的身体反应不同,语气依旧是冷静克制的,他说我有时候想,卓沅能在这座小院子里过这种看起来不会有任何意外,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就很好了。


丽珍去世以后,除了操办后事,卓沅没有再回过村里,连看望王一珩父母也只到省城他们家里去,没有人住的院子恍如死去,逐步朽败,这里几乎封存了所有卓沅十五岁以前和丽珍的回忆,也连带着落锁。


卓沅刚回来的第一年沉闷得像潭死水,偶尔焦躁得又像困厄的小兽,就算后来慢慢找回了在村里生活的习惯,也没有找回从前的自己。


冬天天黑得快,年夜饭上桌时钟表刚过六点,桌子小,坐五个人有点挤,每个人都挨得紧紧的,王一珩左右摇摆地撞身边的两个哥哥,卓沅被他闹得烦了,将椅子搬得靠近鹭卓多一点,两个人胳膊重叠,尤显亲密。


吃过年夜饭,大家围在院子聊闲天,鹭卓不经意碰到卓沅的手,冷冰冰的,于是牵起他的手搓了搓,搓暖以后塞进自己口袋里,没有松开。两个人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相牵,鹭卓体感温度偏高,和他挨得近,卓沅浑身也慢慢暖和起来,他轻声问鹭卓,他的歌写得怎么样了。


鹭卓坦然说,曲已经差不多,词还没着落呢。


你弹给我听听呗。


卓沅的声音是软的,好似在亲昵地说着情话,鹭卓就想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他,坐到电子琴前,十指跳跃,这几个月反复挣扎才写出的曲调流畅地填满整个院子,他嘴里哼着一些听不清的混乱字眼,暂时充当歌词。


那瞬间卓沅思绪都被拉回两个人在山洞躲雨的时刻,彼时交浅言深,雨幕中颠倒倾覆的山林,将小小山洞阻隔成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个安全地带,时间被大发善心地按下暂停键,他看着山洞前那棵梨树,和鹭卓随口说起自己和丽珍的故事。


鹭卓就弹了一首,王一珩便接替他的位置,这个点家家户户放起烟花,卓沅看着外面天空炸开的短暂焰火,问鹭卓,你是不是快要回去了。


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盲目,鹭卓默然良久,才字句清晰地说,也可以不回去。


待在村子里也可以做歌,他可以把专业的设备搬来这里,减少录节目和演出的次数,逐步转型为幕后,只要有音乐,能不能在人前唱歌,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卓沅笑了笑,烟花映在眼里特别亮,“在我这蹭房子住啊?”


等到开春,鹭卓来村子里就半年了。


这半年里,牵手,拥抱,接吻,亲密得与这世界任何一对爱侣并无不同,却不谈爱,不谈未来,卓沅仿佛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武侠小说,江湖侠侣快意恩仇历尽千帆,结局时找一个杳无人烟的荒村过日子。


过日子,多美好的一个词。


他几乎没有任何一刻去计较过亲生父母为什么将他丢弃,所以也就没有仇,而他的恩因为一罐秋梨膏长眠于这片土地,音容不见。


他也想好好地过日子。


如果可以长长久久这样下去就好了。


卓沅这么想着,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太贪心。


好多次他看着鹭卓的眼睛,无比悲哀,胸腔里跳到动的这颗心真的是坏了病了,不然怎么明知不该爱人,却又任由自己深陷。


鹭卓握住卓沅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慢慢地收紧,一个冬天下来,卓沅又瘦了不少,身上哪里都是软的,可一按下去就是嶙峋的瘦骨,他亲吻卓沅的手背,声线颤抖地说,可是想陪着你。


卓沅笑得脸鼓起来,将头靠在鹭卓肩上,自私地抛却一切清晰可见的后果,陷落一个自己编织的无边梦境,“一直陪着我么?”


“嗯。”鹭卓用下巴摩挲他的发顶,“病会好起来的,你想留在这里我陪你,你想去别的地方我也陪你。”


卓沅心里有苦有酸,明知道不可能,居然还是咀嚼出一丝对未来的期望,瞬间觉得自己要流下泪来。


外面疯跑的孩子被王一珩的琴声吸引,趴在门框上偷偷张望,赵一博从盒子里抓了一把糖,招招手让他们进来,给每个孩子都塞了点,孩子们拿到糖,欢天喜地往外走,推搡的时候不小心撞上墙上的镜子。


镜子倾斜而下,支离破碎,孩子们吓坏了,赵一博第一反应先看了他们有没有受伤,检查过他们连皮都没破后,转头看向碎成一地的镜子,沉默下来。


迟来的家长嘴里念着碎碎平安,又连声替孩子们道歉,是真的愧疚大好日子给他们带来麻烦。卓沅看着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反射出无数个人影,像是诡谲的困局,让人无法逃脱,须臾后,他轻飘飘地说了句什么。


离他近的鹭卓听清楚了。


他说没关系。


11


雪后初霁,春三月却眼看着比过年前的寒冬还要冷,梨树长出小花苞,又被料峭春寒压得缩回头,鹭卓跟着卓沅去看梨树的时候问树上的花什么时候能开。


卓沅想起从前,他问丽珍梨树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什么时候果子成熟,丽珍都了然于胸,如今鹭卓这么问他,他拿不准日子,只能说一句快了吧。


三月下旬,新歌的歌词确定下来,碍于条件有限,鹭卓只做了简单的和弦编曲,然后开始频繁往何浩楠家里跑,借何浩楠家里的声卡录制新歌的初期demo。


demo录好那天,鹭卓心情很好,他从何浩楠家往院子走,嘴上哼着歌,考虑着是先把这个版本给卓沅听,还是等发行版出来时再给卓沅听。


院子门半阖着,里面静悄悄没有声音,鹭卓推开门那一瞬间瞳孔微缩,脸也褪尽血色——卓沅倒在院子中央,嘴唇发紫,脚边散落着一个便携药盒,药盒被摔开,白色药片散落一地。


还有一把茼蒿,前一天他和大家说好今晚吃火锅,让大家早点回家。


……


卓沅在医院里醒来时,暮色四合,只有头顶的微弱灯光,他刚一动,坐在床边的人就弹了起来,卓沅晕了一天一夜,鹭卓陪了一天一夜,刚才熬不住才眯眼打了个盹。


他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鹭卓已经按铃把医生护士叫来,将各项机能数据核对了一遍,医生将手上的病案一盖,抬头和卓沅说:“这次发作的时候没吃上药?”


卓沅看着眼前熟悉的医生,才知道这里是省城医院,这里有他的心脏病治疗档案,昨天情况稳定下来之后,赵一博就和鹭卓商量着把卓沅转到了这里来。鹭卓站在他身边比他听得还仔细,他乖乖点头,“没来得及。”


医生叹了口气,“卓沅,你认识这病比我认识你时间长,有的事你得比我有数。”


等医生出去以后,卓沅莫名松了口气,他状若玩笑道:“这个医生很严肃的,我有点怕他。”


等半天每没等来回音,他转头看向不发一言的人,还没问他怎么了,便被他笼罩下来的身躯覆盖住,颤抖地抱进怀里,声音都带上了点哽咽,“我也怕。”


太怕了,鹭卓这辈子都不愿意去回想看在卓沅倒在地上那一刻自己的心情,那种突然喘不上气,心脏被失重感侵蚀,脑子一片空白的感觉。


卓沅回抱他,顺着他的脊骨一下下往下顺,嘴里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习惯了。


发作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


卓沅的情况要留院观察,第二天,鹭卓回村里收拾卓沅住院要用的东西,医院里剩下赵一博和卓沅,医生来查房时,提起旧事,问你上次在这里住院,已经两年前了是吧?


“快三年了。”手背上打点滴的针孔有点痒,卓沅想挠,被注意到的赵一博打了下手背。


三年前卓沅病情复发,医生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保守治疗但可能活不了几年,要么做手术,手术成功和手术失败的概率各占一半。



“你当时选择了保守治疗,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意愿。”医生说,“但我要如实地说,根据你这次的检查结果来看,再过段时间,你的情况越来越糟,可能就不适合做手术了。”


“心脏手术风险本来就高,手术并发症也多,你以前做过手术开过刀,心脏情况更复杂,拖得越久,风险就会往上多加一分。”


赵一博听一句脸就白一点,连医生出去都没缓过来,卓沅终于如愿以偿挠了挠自己发痒的手背,抬头和赵一博对视时,惨然一笑,说自己心里又不是没有准备。


鹭卓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围着卓沅难不难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卓沅被他晃得头晕,将他拉住,仰着头亲亲他的嘴角安抚他,“你能不能不要转来转去,我要晕死了。”


“晕?你头晕?”鹭卓慌张地想去按护士铃,卓沅眼疾手快阻止他,从旁边王一珩带的果篮里拿个橘子塞给他,给他找点事干,“你帮我剥个橘子吧,我想吃。”


刚剥着,鹭卓手机响了起来,他最近电话经常响,大多数时候都不接,除非对面一直打,他才离开病房到走廊去听。


见他又挂了,卓沅装作无意问起他,鹭卓说是经纪人,在催他交歌呢。


“你新歌写好了?”


“没有,只是初期demo出了,还没来得及编曲。”鹭卓手里剥着橘子,“本来想给你听demo的,但是太粗糙了,还是等全部弄好之后再给你听吧。”


卓沅张嘴将橘子瓣从他手里叼走,没再追问,鹭卓食指抹开他嘴角的汁液,问他还要不要再吃一个。


卓沅点头,说要。


12


晚上时,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鹭卓出去买饭不在,卓沅问身边来照顾自己的王一珩,有没有鹭卓经纪人的电话号码。王一珩最近因为卓沅重新住院的事萎靡不振,想方设法想让他哥开心,此刻当然连连点头。


卓沅要到电话,把王一珩打发出去,没多久,电话那头响起中年女人的声音,问他是谁。


他没提自己和鹭卓的关系,只说自己是鹭卓的朋友,鹭卓这段时间在自己家里住,听说卓沅是鹭卓朋友,经纪人以为是来调和的,叹着气问他能不能劝劝鹭卓。


劝他什么呢?


卓沅声音沙哑,苦笑着问。


“劝他回上海!劝他清醒点!”经纪人声音大了点,想是气急了,哪怕不是免提也充斥着整个病房。


卓沅心跳失律,头晕乎乎的,只能攥紧胸前的病服,听那边恨铁不成钢地发泄。


听她说鹭卓年少出道,大学公司两边跑,最累的时候在演出场地蹲着睡着,结果临时被主办方放鸽子,白等一晚,还得点头哈腰感谢别人给他机会;听她说鹭卓被人泼脏水,尽心竭力花费心血的原创曲被污蔑抄袭,不得不发一份字字句句透着退让的声明,证明自己的东西是自己的;听她说鹭卓为了能在人前唱歌,辗转在酒吧当驻唱,小小的场子,百来人也能让他心满意足到热泪盈眶。


好不容易都熬过来,有点名气了,现在要放弃台前转做幕后,这么多年追逐梦想追逐了个屁,唱歌唱到脑子烧坏了。


一个为了梦想什么都能放弃的人,一个天生为唱歌而生的人,她想不明白有什么能让他放弃舞台。


最后心软下来,又说自己最近和鹭卓吵了无数架,也拉不下面子好声好气劝他,想让卓沅帮自己这个忙。


卓沅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字字句句与他无关,却仿佛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曲起膝盖,企图依靠蜷缩缓和心脏的疼痛,无声地哭得喘不上气,还是故作镇定地回了个好,自己会劝他。


挂断电话,卓沅痛苦地哭了一场,想问一句为什么,又无从问起,无人可问。


沉疴痼疾已经足够要命,鹭卓又成了他新生的病灶,让他痛不欲生。


那晚后,卓沅肉眼可见地迅速瘦下来,他穿着宽大的衣服遮住能戳穿皮肉的骨骼,鹭卓那双担忧的眼落在他身上,他就说自己想回家,待在医院没有胃口。


住了没几天,出院那天却恍若隔世,用来蒙骗鹭卓的借口成了真,回到家,卓沅真觉得自己舒坦不少,干涸的泉眼冒出活水般畅快。


院子好几天没有打扫,短短时间竟显露出几分荒凉,那把茼蒿已经腐烂,说好的火锅也没吃上。


卓沅挽起袖子拿起笤帚准备大干一场,鹭卓则帮忙除净院里长出来的杂草,说这杂草几天不见就能长得这么高,住在这的时候也不见除草,怎么没见长过。


闻言,卓沅咯咯地笑,说自己刚回来那年,草长得比他和赵一博都高,两个人除了一晚上,最后累得直接在院子里躺下了。


房子靠人的活气养着,不然是会病会死的。


干到最后,天都黑下来,鹭卓怕卓沅累着,没让他继续干,自己将整个院子收拾干净,转头一看,这人居然真在院中央躺下了。


鹭卓好笑地在他身旁蹲下,问他不嫌脏啊?


卓沅摇头,说这么躺着舒服。


鹭卓陪他一起躺着,两个人的头挨在一起,直直地看着天空高挂的月亮,卓沅刚张口喊了声路卓豪,鹭卓就打断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


“卓沅,不要这么残忍。”


经纪人后来告诉鹭卓卓沅给她打过电话的事了,他知道卓沅要说什么。


鹭卓转身,面对着卓沅,将他紧紧搂进怀里,眼泪滚下来,落在卓沅而后,刺痛着卓沅敏感的神经。


“不要这样对我。”


古人在耳后黥刺,是为昭显其有罪,此刻,卓沅在这场纠缠里成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罪犯,受此酷刑。


他知道这残忍,对两个人都残忍,可是鹭卓不属于这个地方,他有放不下的舞台,有更广阔的天地,这里留不住十五岁的卓沅,也留不住此时的鹭卓。


卓沅无视鹭卓的哀求,一字一句带着无法挽回的决然,“鹭卓,你能写得出歌了,你走吧。”


他说:“我会好好治病,你要好好唱歌,越来越红,你要让我看见你。”


他说:“鹭卓,我生着病呢,不要气我。”


他边说着,鹭卓缄默地将他抱得更紧,想把他嵌进血肉之中,一个不会被命运窥探到的地方,最后卓沅抱住他弯起的腰背,笑容伴随滚下的泪水,说:“你在这,我好不了。”


卓沅知道,没有一句话比这句话更有效了。


……


最后鹭卓妥协,这场发生在山里,起始于秋天的痴缠,最后在春天划上句点。


鹭卓被名利场折磨得草木皆兵,却从这里积累起再次起航的勇气,而卓沅则全身心接受了上天赐予的命运,抛却不甘,为自己释刑。


很短又很平淡的半年,扎扎实实地发生了很多事。


鹭卓走的那天,把他接进来的赵一博把他送出村口,在此之前,鹭卓绕路去看了后山的老梨树,四月快过去,天气真正暖和起来,梨花压满枝头,有风吹过,花瓣飘零如雪,偶有几朵飘到溪水上,随波而去,打着几个旋,不见踪影。


他和卓沅的缘分就如这落花流水,本不相关,借一阵山风相遇,然后泯灭得无声无息,应和着那句人生长恨水长东。


停在不远处的赵一博看见鹭卓在哭,悲伤到极致,泣不成声,赵一博转身,不忍地红了眼眶。


终究人各有路,花有花的去处,水有水的流向。


13


送走鹭卓,赵一博回到家发现卓沅正坐在院门口的长板凳上出神,彷若遑遑无所依归,下一秒就要消散在天地间,赵一博全程看着他和鹭卓缘起缘灭,作为局外人,都不得不掬一把泪,难以想象卓沅又有多痛彻心扉。


他坐到卓沅身边陪着,一言不发,坐到日落西山时,卓沅才开口说:“一博,我打算做手术了。”


赵一博呼吸一窒,问他为什么,之前不是决定要保守治疗的么?


卓沅摇头,“也没有决定要保守治疗,只是我之前在逃避,该做的决定拖到现在才做。”


那个秋天,鹭卓拉着行李出现在院子时,或许就是命运在催促着他做选择了。


言语无用,两人又沉默下来,山间寂寥无声,赵一博镜框后的眼累积起泪水,片刻后终于失声大哭,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外滚落,他在卓沅身旁垂着头,永远理智至上的躯壳轰然崩塌,像个无助的孩子。


再成熟稳重,说到底也没有比卓沅大上几岁。


卓沅伸出手抱他,愧疚地拍他的肩膀,良久之后才带着哭腔地致歉,“一博啊,你辛苦了。”


大学生村官一般只用在基层磨练两年,卓沅回村子养病前,赵一博就已经呆满一年,本来前年就能走了,赵一博前途无量,卓沅知道他留下来是因为自己。


除了丽珍和鹭卓,他也欠着赵一博的。


卓沅反复地说对不起,反复地说真的抱歉了。


是我把你困在这里太久了。


……


鹭卓离开半年后,卓沅做好一切手术的准备,进手术室前,将握在手里的手机交给赵一博,草稿箱里编辑了一段话,他说,手术如果顺利,就将手机还给他,如果不顺利,就挑个时间把草稿箱里面那段话发给鹭卓。


说完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在心,已经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了。


卓沅又看向旁边涕泪横流的王一珩,和他刚出生时,丽珍把他带到自己的病床边那样,艰难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才倏然惊觉那年的婴儿已经长大成已经能独挡风雨的小大人,“你哥我一直不太顺,如果要说唯一一件真正彻底快乐满足的事,就是做了你哥,珩珩,不管路怎么走,都要开心,哥只想你开心。”


开胸手术采取注射麻醉,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动周身,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卓沅看着头顶的手术灯,流下两行泪。


他想起许久不见的丽珍坐在院子里做活,想起回村的哥哥和他讲述上海的繁华面貌,想起在上海那些挣扎岁月,想起陪着他的赵一博,想起从小到大都虎头虎脑的王一珩。


然后想起鹭卓。


二十一岁第一次复发的时候,医生告诉过他,如果这个病保守治疗,没几年好活,现在想来,活一年就值,活两年就赚,而他遇到鹭卓,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那些日子都是赚来的,他很知足。


最后他想起后山那棵老梨树。


他来人间一趟,看过梨花白,尝过秋梨甜,承受了一生无法偿还的恩情,找到热爱和挚爱,像一阵风叛逆,临了又似倦鸟归巢。


亲情,友情,爱情,无一圆满,无一不圆满。


很值了。


14


半年后——


鹭卓一年前发行的新歌《一万座山林倾覆》得了东方风云榜十大金曲奖、最佳作词奖和最佳作曲奖,这是他目前音乐生涯最高的奖项,一时轰动娱乐圈,成名在望。


颁奖典礼结束当晚,无数好友发来消息恭贺,他一条一条回了,用词谦逊,毫无得奖后的心高气傲,回到一半发现,其中一条来自王一珩。


王一珩半年前和公司解约,被北京一个更适合他发展的新厂牌签下,算是好事一件,他离开上海之前和鹭卓见了一面,交给他一罐秋梨膏,说是卓沅的病情已经稳定,在村里待得无聊了,准备离开老家去到处转转,以后顾不上做秋梨膏了,最后一次,让他过个嘴瘾。


回完王一珩的消息,手指滑动到底,有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躺在最末,他心脏失跳一瞬,预料到什么,指尖颤抖地点开。


[鹭卓,新歌我听了,很好听,你果然有在好好唱歌,我很开心。


后山的景区找了新的开发商接盘,今年会重新开发,村子不会拆,但村民们会彻底搬迁出去,可能不久会变成一条荒村了。


好消息是,梨树会被保留下来,作为景区的一部分,如果你有空回那逛逛,可以去摘梨吃,不过不要被景区工作人员看到,不然可能会把你赶出去。


小时候不愿意在村子里被困着,长大后丽珍不在,也觉得待在那没意思,现在到各个地方到处走走看看,最怀念的,居然还是在老家的生活。


但我们不能总往后看,对么?


你要越来越好,梨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每年都开。]


短信不长,鹭卓从头到尾看了无数遍,看着看着笑出声,笑到最后,又攥着求来的平安符,掩面哀哀哭了起来。


前几天,助理看见他胸前挂着的平安符,好奇地问从前怎么没见过。


鹭卓说这是他上个月给别人求的,只是无法再见一面,至今还没有机会送出去。


车里放着鹭卓得奖的那首歌,正到副歌部分,音响传出的声音有点模糊失真。


*一万座山林倾覆的爱意

*泛泛之交如你

*怎不做爱侣


声音从车窗飘出,围着上海城飘啊飘,飘回到村子里的老梨树旁,恍惚间,跨坐在枝干上摘梨的青年低下头来,圆润的脸上挂着笑,脆生生地喊——


“欸,路卓豪。”


-end-


后记:


任何病症相关,都是我瞎查的,写文无视常识是我的常态,不要纠错,让让我吧,有bug也不要告诉我,我没有心力回头改。

这篇几乎是在连着上班这七天里写的,每天脑子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写了个啥,写得很烂,不过我写什么都会觉得自己没写好,所以我都自己这么说了,你们就不能说我写得不好了。

还是那句,看文不上升,私设成这样都还能上升的话我真要顺着网线去暗鲨你们的。

衷心地希望26可以无病无灾,长长久久相伴,事事得偿所愿


By:cloud-kai 


张张

【你X十个勤天】逃离后陡门58号

*悬疑向 全员恶人au

*你无cp 85/26/910/347p

*考虑到有男合伙人所以文中“你”就是屏幕前的各位,代指你的“他”无任何含义(非错字)  

  你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普通的二本很难在如今这个人才辈出的市场里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恰巧这时你看到了十个勤天公司的招聘信息,抱着广撒网的心态你投了简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你被录取了。

  公司位置偏,但胜在薪资高包食宿,你没有多犹豫提着行李箱就去了后陡门58号。

  三栋小房独立在村尾,像是块与世隔绝的胜地。

  你站在门口空旷的水泥地上不知去向何处,此时正是上午却没有人来迎接你。

  “你好,...

*悬疑向 全员恶人au

*你无cp 85/26/910/347p

*考虑到有男合伙人所以文中“你”就是屏幕前的各位,代指你的“他”无任何含义(非错字)  

  你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普通的二本很难在如今这个人才辈出的市场里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恰巧这时你看到了十个勤天公司的招聘信息,抱着广撒网的心态你投了简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你被录取了。

  公司位置偏,但胜在薪资高包食宿,你没有多犹豫提着行李箱就去了后陡门58号。

  三栋小房独立在村尾,像是块与世隔绝的胜地。

  你站在门口空旷的水泥地上不知去向何处,此时正是上午却没有人来迎接你。

  “你好,这里是后陡门58号吗?”

  你拖着行李箱站在院中,四周寂静无声,只能听见你自己的声音。

  “你好,新来的会计是吗?”

  你闻声看去,从房屋背面走来一个人,眼睛大大的,嘴角微弯,手里拿着铁锹,看起来是个很和气的男人。

  你连忙迎上去,鞠躬示好,“对,我是新来的,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男人冲你一笑,方才你心头那点紧张感全都消散。

  “我叫赵小童,你叫我小童都行。”

  你点点头,就见他大喊一声:“都回家!!!人来了!!!”

  你惊讶于在如今现代社会还有人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传讯,赵小童却是给你拿了个板凳让你坐在屋檐下,他转身进了厨房去切西瓜。

  你坐在屋檐下晒不到太阳,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得不感叹后陡门确实环境迷人,让人来到这里就感觉整个人都慢了下来。

  渐渐的你开始感到放松,但你总觉得周围似乎有道目光一直在观察你。

  你扭头看向厨房窗口,赵小童正低着头切西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你这边,你不禁有些感慨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很快人慢慢回来了。

  有三个人先回来的,左边的那个怀里抱着只羊,脸上的笑意慈祥,中间那个戴着个黑框眼镜,看着就很聪明的感觉,右边那个嘴里还叼着根草,俩只手环着中间那个,整个人挂在他身边,笑的有些痞态。

  你连忙站起身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新来的会计。”

  抱着羊的那位朝你压了下手示意你坐下,他的声音也沉稳敦和:“别紧张你坐,我是董事长蒋敦豪,欢迎你来到后陡门,加入我们十个勤天。”

  那个看着很聪明的男人笑着跟你握手:“你好,我叫赵一博,秘书部部长。”

  有点臭屁的那个没分给你多少眼神,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一样挂在赵一博身上,“我叫何浩楠。”

  话音刚落,厨房那边的入口吵吵闹闹的走过来六个人,赵小童看到他们也从厨房出来。

  有个一头卷毛的看起来比你还小几岁,正被一个男人背着走进来,其余几人跟在后面笑笑闹闹的。

  小卷毛看到你似乎很激动,趴在背上都忍不住跳了俩下。

  “嘟嘟嘟嘟嘟嘟———有机肥来喽有机肥来喽!”

  身后一个有些婴儿肥的男人轻拍了他一下,小卷毛立马闭上了嘴从男人背上下来。

  蒋敦豪睨了那边一眼,你突然感觉方才那张鸭舌帽下慈祥的脸突然有些不一样了,还没等你细瞧,他又笑的和蔼冲你道:“家里小孩不懂事,这几天地里忙着施肥,吵吵闹闹的见谅。”

  你连忙起身摆手示意没事。

  自此,后陡门十位董事集齐。

  你第三次做了自我介绍,但这次没人立马搭腔接话,十个人站成一排齐刷刷的盯着你看。

  你站在屋檐下,阴影将你笼罩,对面阳光底下站着十个人,他们脸上明明都带着笑却让你自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莫名的在这酷暑天生出一股寒意。

  你总感觉他们看你的眼神和方才不一样了……

  他们似乎在打量你,却又不是对陌生人的打量,就好像……

  “咩嗯~”蒋敦豪怀中抱着的小羊突然叫了一声。

  这一声让你整个人一哆嗦,寒意更甚。

  你明白那目光像打量什么了,待宰的牲畜。

  “镭嚎啊,我是李昊,以后我们的账务就拜托你了哦。”

  突然一个长相可爱戴着小红帽的男人窜到你面前,冲你甜甜一笑,满是善意。

  你连忙冲他鞠躬,等你起身时发觉众人脸上都是和善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是你的错觉。

  你来不及多想,连忙将每个人的名字和脸对号入座。

  原来方才那个小卷毛叫王一珩,背着他的男人是鹭卓,刚刚拍他的叫卓沅,正搂着王一珩的叫陈少熙,和李昊贴的很紧同样戴着鸭舌帽的叫李耕耘。

  你努力的记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和脸,李昊拍了拍你的肩膀安慰道:“木肆啦,以后慢慢你就记住啦,走啦,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行,李昊赵小童你们俩个照顾好新来的员工,剩下的人该干嘛干嘛去。”蒋敦豪开口。

  李昊带着你往房间走,赵小童在旁边帮你拉行李箱。

  你的房间其实是老会计室改装而成的,很小的房间就够放一张单人床,但你没什么好挑剔的,毕竟月薪八千还包食宿,这样的条件你一个应届生几乎是踩着狗屎运找到的。

  你连忙朝俩人道谢,李昊靠在门槛冲你一笑,眼睛却不似方才那般亮晶晶,带着你看不懂的深意。

  “吼啦,祝吔在后陡门活的安稳哦”

  这句话他说的广东话,你不太能听懂但你也能抿出一些意思,“活的安稳”什么意思?

  赵小童似乎看出了你的疑惑,出声解释:“阿昊的意思是祝你在后陡门过的安稳愉快。”

  你打消了心中的顾虑,感激的道谢,俩人让你先清东西,清完大家一起吃饭。

  午饭是在一个大房间里吃的,他们说这是多功能厅,平时也开会用。

  你有些拘谨,吃饭有点放不开只敢夹面前的菜。

  鹭卓似乎看出了你的窘迫,新拿了双筷子给你夹了好几个菜。

  “别拘谨,我们没那么多规矩,喜欢吃什么菜就走面前夹去。”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点,有意的将菜往你面前推了推。

  吃过饭后,蒋敦豪抱着那只叫晴天的小羊喂奶,说道:“等会我们带你参观下我们的产业吧,你也要多了解了解才能更好的为我们创造财富不是吗?”

  你连忙答应,确实,知道十个勤天具体在做什么才能更好的给每个部门划钱,计算出他们的利润,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利润。

  你跟着养殖三人组参观养殖区,就是些鸡鸭鹅羊,规模也不大,环境一看就是自己搭建的,但令你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规模并不大,设施也有些简陋的养殖场竟然意外的将牲畜们养的很好。

  那些鸡鸭鹅羊的个头比外面的大也比外面的要肥些,要不是你亲眼见到了这个养殖场的规模,你真的要怀疑十个勤天养殖部是不是什么大型精养农场,因为这里的动物们长得太好了。

  赵一博笑起来很温柔,黑框眼镜替他多增了些钝感,显得整个人十分亲和,他的语气有些骄傲:“我们养的很好吧。”

  你连忙点头称是:“是,比很多大养殖场养的还要好的感觉。”

  紧接着他们就带你到了一旁种植部的田里。

  赵一博冲卓沅招招手,“沅儿,你带着新朋友看下你们的地,我先去喂羊了。”

  那个脸有些圆圆的男人连忙过来迎你,带你往他们的大棚走,边走边热情的介绍着:“这边这个大棚养着玫瑰,主要是鹭卓负责,这是我们养的第二批了之前的花卖的特别好。”

  确实,这一批的玫瑰花也开的很好,红的很艳丽。

  “这个棚里专门做水培蔬菜的,目前种的是生菜,平时我们家吃到的生菜都是这里剪的。”

  你不由得惊叹一声,“哇!这些生菜长得也太好了吧!个头这么大,长得像把扇子哈哈哈哈。”

  你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生菜,叶子生的又大又浓,活脱的像把生菜扇子。

  卓沅抿嘴笑了起来,几声有些尖亮的笑声从他嗓子里发出。

  大棚里很热很闷,你已经出了一层密汗,可卓沅跟没事人一样。

  “那当然了,我们水培技术除了市面上能学习到的常规技术外,还加了我的独门营养液所以才能长得这么大这么脆甜。”

  “对面那个大棚里就种的一些辣椒小萝卜和快菜,主要是我们自己在吃,节省一点生活成本。”

  这个大棚他没带你细看,但隐约也能见到地里菜的长势很好,你心中不禁感慨,看不出来他们十个年轻人这么会做农业。

  养殖养的很好,种菜也长得很好。

  卓沅带着你去水产区,陈少熙正跟王一珩俩个人坐在塘边上。

  卓沅还没等太靠近就喊了声“少熙”,俩个方才还挨在一起的脑袋立马分开。

  如果你没有看错的话,刚刚他们俩个好像是在……接 吻?

  你心下一惊,忍不住打量着他们俩个,暗暗揣测刚才是太阳太大了晃的你看走眼了,还是真的……

  鱼和虾都藏在沉静的水面下,陈少熙一边跟你说有多少斤鱼和虾,一边赶着白鹭。

  你听的心不在焉的,眼神总是无意识的落到陈少熙搂着王一珩的手臂上。

  王一珩突然笑着贴近你的脸,吓得你一哆嗦,“看啥呢?”

  少年的笑容可爱还透着股天真,但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并不是那么真诚,直白的让你感到他现在的心情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快乐。

  你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向后撤了一步,慌乱道:“我,我就是,看你好像年纪不大的样子。”

  你下意识的撒谎了。

  三个人同时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你。

  你没由来的心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卓沅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犹如旱地拔葱打破了寂静的场面。

  “你怎么这么紧张啊,他确实年纪不大,今年刚满十八。”卓沅笑着解释,声音有些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王一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靠着陈少熙也看着你痴痴笑着,倒像是个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天真和调皮。

  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把额头的密汗,“没想到王董年纪轻轻就搞了这么大产业。”

  卓沅笑声更大,陈少熙也跟着笑起来。

  王一珩笑着道:“你叫我弟弟就行了。”

  他们三又带着你去看了十个勤天最大的产业——142.8亩的小麦。

  虽然现在已经还是一片绿油油的,但你看着眼前这辽阔的土地仍能想象中小麦丰收时是怎样一副盛况。

  卓沅和王一珩开着三轮车带着你跟陈少熙回家,你坐在车后斗里,鼻尖是泥土混杂着青草的味道,但近处能闻到一些肥料的味道和一点不易察觉的……腥味?

  你凝神又仔细闻了闻,确实闻到了一点血腥味,呆愣愣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先发问道:“这车之前装过鱼吗?有股腥味……又不太像鱼腥味……”

  陈少熙玩手机的手一顿,抬眼看着你,前方二人像是没听到你的问话仍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开着车。

  你不得不承认这十个董事是各有不同的帅,陈少熙这会低着头抬眼盯着你,让他那双美目更多了些凌厉。

  “鼻子不错嘛。”陈少熙哼笑了一声,“这车啥都装,之前装过鱼虾装过肥装过土还载过羊。”

  你了然的哦了一声:“哦~难怪。”

  回到家,李昊就拉着你去会计室,还热心的分给了你跟巧克力棒。

  “看你满头大汗哦,外面很热吧,吃根巧克力补充下能量!让我们元气满满的来对账!”

  你笑着收下,李昊完全是典型的可爱甜美型的男生,整个人元气满满,笑起来也很可爱,格外热心肠,这样的人最容易拉近距离感。

  你私心也觉得十个人里李昊是最好说话的,对他好感也更多。

  你们俩一直就着公司的账对到快晚饭点,发现十个勤天很多项目都在亏钱。

  你忍不住疑问:“我今天看你们养羊种菜都弄的很好啊,远超市场水平,怎么这么多亏钱项目?尤其是水培蔬菜,这点盈利还是抛去人工成本不算,这要种几茬子菜才能平了成本开始盈利。”

  李昊笑着拍了拍你:“哎哟不错哦年轻人!这么快就找到我们公司财务的最大问题所在啦!所以我们聘请你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啦,先去吃饭吧,吃饱饱才有力气干活啊!”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你吃饭没有那么拘谨,很快就融入了十个勤天。

  主要还是他们根本没摆什么老板谱,仿佛就是普通的农人,而你是帮他们算账的朋友。

  这样的氛围你很喜欢。

  吃完饭你主动要求一起洗碗也被他们拒绝了。

  何浩楠跟赵一博一起收拾碗,“不用你,我跟灶一博就行了,多一个人也不好排值日生。”

  其他人也表示不用你,你可以去参观下少年之家,你也只好作罢。

  你来院外,细细的打量着少年之家的一点一滴。

  少年之家这个名字也是他们自己取得,院外一片空地上有个篮球框上面还缠着玫瑰,院另一边围着一圈花坛,什么花都有,你今天下午听李昊说篮球框是赵小童弄的,花坛是李耕耘弄的。

  你忍不住笑了下,俩个看起来最猛的男人却干着最浪漫最细腻的活。

  院外还有一个瞭望台,你恐高没敢爬上去,走上了一旁的栈道。

  村里路灯少,天黑了就是真的黑了,所以你现在晚上站在栈桥头看远处只有一望无际的黑。

  这样的黑是带着压抑和恐怖的,让人恐惧。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小小的推力,嗓子瞬间吸满了气却还没来得及喊出去就又被另一股力量拉了回来。

  你刚站稳身子,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里,你带着怒气回头,就看到王一珩脸上带着调皮的笑背着手站在你身后,而鹭卓就站在他身边,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又一脸歉意的看着你。

  你明白了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王一珩第一时间就乖乖跟你道歉,鹭卓也在一旁帮他道歉。

  “一珩看你一个人在这站着,怕你有什么心事,跟你闹着玩的,我等下就替你把他打一顿,他还是小孩子脾气,见谅见谅哈哈。”

  你虽然心头有火,但你到底没真的摔下去,况且鹭卓这番话说的体面,你要是计较了就是和小孩子过不去,更何况王一珩还是你的小老板,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工作你也不敢说什么。

  你随意应付俩句就走了准备去洗澡睡觉,而在你没有注意到的瞭望台上正站着何浩楠、赵一博和卓沅。

  三个人低头看着刚刚那一幕,眼里全闪着玩味的光,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

  何浩楠笑的东倒西歪的,手巴着赵一博的肩膀。

  “你们看到没?他刚刚好好笑!上一秒还气的不行,下一秒又扯着笑说没事!”

  卓沅也乐得不行,抿着的嘴角弧度拉的很大。

  王一珩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仰头冲瞭望台上比了个耶。

  鹭卓在他身后,方才对你那副揣满歉意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盯着你离去的方向饱含深意的笑,就像是在琢磨下一次玩什么好。

  少年之家有三个浴室,你挑了个没人的就进去洗了澡,窝到了床上,脑子里还在回忆刚刚那件事。

  你想不明白王一珩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觉得好玩还是真的想推你下去?

  但你又很快推翻了后面那个想法,现在这是法治社会,而且他们也是正儿八经备录在案的公司怎么会搞这种东西,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小说电视剧里。

  你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过王一珩他要这样捉弄你。

  突然!你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从顿悟到震惊。

  果然!就是因为下午!所以…他跟陈少熙是真的在接 吻,不是你看走眼了!

  你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你很快就冷静下来,卓沅带你过去时还喊了声陈少熙提醒他,说明其他人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只要继续装傻当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冷静下来后,你重新躺回床上,关了灯翻出自己最爱看的悬疑小说看了起来,慢慢的手机屏幕熄灭,你也进入了梦乡。

  黑暗里角落里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的。

  第二天你是被鹭卓那一嗓子极其标准的美声高音“吃早饭啦”喊醒的,农民伯伯老板们都起床了你哪里有还睡着的道理。

  你连忙翻起来洗漱穿戴跑去厨房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并且问自己今天需要干什么。

  赵一博摇摇头表示养殖这边不需要多的人手。

  鹭卓卓沅表示他们的活太难太累,免得累着了。

  李耕耘倒是毫不留情的开口了:“我这需要人,今天给花换新土,你帮我一块吧。”

  你爽快的就答应了,吃过饭你跑去问李耕耘需要你干嘛。

  李耕耘戴着鸭舌帽冷脸的时候挺怵人的,“不用,你去花坛边待着吧,我自己去混新土,等会我搬过去就行。”

  你连忙表示可以帮忙:“我学东西很快的,我帮你一起混土吧。”

  其实你根本不懂养花这些,你也不知道养花还需要混土,但李耕耘的花长得很好,他既然说了那就是需要。

  李耕耘朝你摆了摆手,“你干不来的,你过去花坛那帮我提前把工具准备好就行。”

  他坚持,你也只能作罢,走到花坛边摆好工具。

  李耕耘很快就回来了,一手一个大油漆桶,里面装满了新土。

  “我看我爸爸养花都是浇浇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养花要换土的。”你蹲着笑着说道。

  李耕耘淡淡道:“你爸爸没错,只是我养花就这样,常换新土,少浇水,我的土里面有养分,吸收完了就换新的。”

  你听不懂,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

  你们俩个很快就把之前的旧土弄出来了一部分,留了浅浅的一层底土。

  李耕耘从桶里铲了一铲子土盖进花坛,“就把土放进去就行了。”

  你点头,拉过来一桶土。

  你学着李耕耘的样子铲土放土,这些土颜色很深,不像是加了水后的深棕色,而是一种呈暗红状的土。

  一铲子下去土很湿软,你莫名感觉到土很黏腻。

  “你这土确实很奇特啊,感觉有些红呢。”说这话你一铲子土倒进花坛,随即你就愣住了。

  因为土是真的发红,你银白色的铲子上此刻粘着猩 红的液体。

  李耕耘看到有些意外的歪了下头,笑了起来:“唉呀,今天有些心急了,土都还没融合好,营养液都没完全渗透进土里黏在你的铲子上了。”

  你内心五味杂陈,一面是无语李耕耘的独门营养液颜色太奇怪,一面是震惊于自己方才看到那抹猩 红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血,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你昨天晚上睡前看的那本悬疑小说里,就讲到主人公sha害了某人,将其埋 尸时挖土的铲子上也沾上了血。

  你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埋头苦干早点帮李耕耘把活干完。

  李昊从你俩身后路过,李耕耘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一般,头都没回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李昊的手。

  “嘛呢?小童喊我呢。”

  “昊昊,想吃巧克力了。”李耕耘扭头冲李昊笑。

  你的注意力很难不被其分散过去,李耕耘对李昊的笑容和方才对你露出的那个笑完全不一样。

  李耕耘笑的甚至有点憨,李昊抽着手喊道:“那你去拿啊!就在我房间,不要穿鞋进去哦。”

  李耕耘却不依不饶的,摇着李昊的手臂:“我干活呢,你帮我拿一个。”

  李昊看了你一眼,目光交接,你连忙挪开眼,心脏跳的有些快。

  被发现了。

  李昊丢下句“真拿你没办法”快步走了,李耕耘收起了在李昊面前的笑容和语气,没一会李昊就丢过来一袋子巧克力棒,李耕耘连忙起身从身后抓着李昊的俩臂,二人窃窃私语着什么,你听不太清,偷偷看过去李耕耘把李昊完全挡住,你也看不清俩个人到底在干嘛。

  实在是好奇心痒的狠,你忍不住多看了一会,结果和二人齐齐回头的视线对上。

  你瞬间恨不得把自己也埋进花坛里,世界上有什么比偷 窥人家结果被发现还尴尬的吗。

  你扭头收回视线,心虚使你埋土的速度都变快了。

  李耕耘蹲回你身边,语气全然不似和李昊说话时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

  “不该看的别看,不然今晚就把你埋花坛里。”

  语气生硬冰冷,你下意识的就咽了下口水。

  到底是你做错事心虚在前,即便李耕耘开玩笑不客气,你也不觉得被冒犯,连忙点头诚恳道歉。

  好在李耕耘的浪漫范围并不大,等弄完了你毫不留恋的就走了。

  你躲到厨房里,任由水流肆意冲刷你的手,你的心还在颤抖,虽然李耕耘刚才是开玩笑,但他的语气是实打实的凶,你还是有些害怕委屈。

  你站在厨房水龙头前,手一直在水下冲着,好像这样就能不那么难受。

  “怎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这站着。”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回头是鹭卓,鹭卓扬了扬手上的菜,“卓沅今天中午做麻辣猪蹄,他的拿手好菜。”

  温柔的关怀却又带着界限,不会故意逼迫你说出不开心的事,而是默不作声的等着你自己说。

  你眼眶有些发热,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低着头声音也有些闷:“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我现在还在这里因为这个难过更做的不是了。”

  鹭卓笑的温柔,就像一个年长的大哥哥,“耕耘不是真的在凶你,他只是说话比较直白,等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他人很好的。”

  你当然知道这事李耕耘做的一点毛病没有,你就是被吓到了,鹭卓却没有怪你矫情,这一点已经让你感到很暖心了。

  当下你就要帮鹭卓一起准备午餐,被鹭卓赶了出去。

  “这地儿有我就够了,你们财务不也挺忙的吗,等会儿卓沅跟我一块弄,你休息去吧。”

  你暗自肺腑,公司那点账不要太好算,不过你本来也不会做饭,呆在这或许还碍手碍脚的,于是便走了。

  你准备回去休息,就听见厨房那又传出卓沅的标志笑声,你下意识就回头,厨房里有俩人,一个卓沅,另一个一看就是鹭卓,整个少年之家只有他弄那种发型。

  鹭卓应该是说了点什么,逗得卓沅这么乐。

  吃过饭你犯了困,午睡一觉起来,发现后陡门安静了很多,只有李昊在家。

  李昊在狗狗乐园一只只抓着给他们洗澡,你热心肠的凑上前就要去帮忙。

  “我来帮你吧李昊。”

  太阳刺的李昊小脸都皱了起来,但他仍是笑着:“行啊,不过小心哦,他们会咬人的。”

  “啊?”你伸出去的手一顿,你见他们收留这么多狗,以为是乖巧亲人的狗,没想到会咬人。

  “哈哈哈哈,讲个笑话啦,小心溅你一身水哦。”李昊干巴巴笑了俩声解释道。

  虽然李昊这么说,但你洗起澡来仍是小心谨慎的很。

  费老大劲你俩才给几只狗全部洗完澡,李昊笑眯眯的给你递了瓶某气森林,上午撞见李昊和李耕耘之间不寻常的那点小尴尬烟消云散,你由衷的感慨:

  “李昊,你人真好。”

  “干嘛呢你俩。”身后传来陈少熙的声音,旁边还跟着那个小卷毛。

  “给狗洗澡呢,干嘛?”李昊回道。

  陈少熙点了俩下手机,“晚上帮我个忙,跟我一块捞虾去,跟人超市这次签的量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行啊,你叫了其他人没有?”李昊答应的爽快。

  “喊了,今天晚上都去,还要捞点鱼。”

  你在一边站着默默听着,十个勤天只有你一位员工,一些骨子里的社畜DNA让你感觉自己不跟着过去不太好。

  “要不我也一块去吧,虽然我没干过,但我学东西很快的。”

  陈少熙看了你俩眼,第一次对你笑了,你发现他笑起来是带点邪性的。

  “行啊,活都简单,你到时候就在岸上就行了。大晚上的太黑了,免得掉塘里起不来了。”

  王一珩闻言把牙晾出来晒了晒,你也跟着把牙晾出来晒了晒。

  提问,公司董事们都太爱开有关小命的玩笑怎么办?

  能怎么办?跟着笑啊!

  夜幕来的很快,捞鱼捞虾的活得在凌晨干,今天大家都提前吃了饭上床睡一会。

  凌晨近五点你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出门,其他十个人都已经穿戴整齐等着你了。

  如墨的黑,十个人姿态懒散的或站或蹲的在元内,等你离开室内的柔光踏入那片墨夜,十双眼睛将你死死盯住,你仿佛是舞台上的巨星享受着所有人的目光。

  这些天你感觉到自己太过被注视,你极力的想要融入这个集体不再被额外的注视,你渴望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或许是你的渴望太急切,亦或是夜色太黑,你只感受到目光,却看不出目光中的寒意。

  你被分配到的活简单,就是站在岸上帮忙给鱼虾称重记录,这简单没什么力的活分给了你和赵一博。

  赵一博还带了个笔记本,他还给你俩又安排了分工。

  “这样效率会更高。”

  “好的。”

  第一筐鱼被何浩楠李昊送过来,赵小童独自搬了筐虾来。

  你吃惊的张大了嘴,“我的妈呀!你们这鱼和虾长得也太肥了点吧!”

  肉眼看过去一条鱼都快有十来斤重。

  一旁的超市人员笑着打趣道:“是呀,他们这俩个月鱼虾养的才好嘞,比之前养的都要大多多了,不晓得是不是被什么养鱼高手指点过。”

  赵一博低头记着数,闻言抬眸看向你和正和你讲话的员工,镜片被路灯折射,透着一股冷光。

  “我们的鱼吃得好,自然长得也好了。”

  是个有耳朵的都听得懂,这话背后的意思就是不想多谈这件事。

  你知趣的话口转了个弯,说着有的没的。

  毕竟审时度势是每一个打工人应备的技能,即便你的老板是十个勤天。

  直到天快蒙蒙亮你们才收工,即便你干的活最轻松,仍是累的俩只胳膊酸胀的狠,可见他们的鱼虾真的养的非常好。

  回去的路上没了工作人员你又开口问道:“咱们的鱼长得好大好肥,吃的啥饲料啊?”

  陈少熙走在前头,闻言回头望了你一眼,笑着开口:“把你丢鱼塘里能长得更肥。”

  你自觉是在开玩笑,跟着其他人一起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蒋敦豪笑眯眯的说道:“都回去睡觉吧!中午咱们吃点好的,今天吃四个菜!”

  你拖着俩只酸胀的胳膊睡到下午才醒,他们也没有喊你,而是给你留了点饭。

  你和李昊坐在会计室对着今天卖鱼的账,吃着他们刚刚给你热好的饭。

  “你们人真好。”你再次感慨。

  李昊冲你一笑,你自愧竟不如一个男生可爱。

  “希望你一直这么觉得。”

  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的。

  “我当然会一直这么觉得啊,因为你们真的人很好,虽然我们才认识俩天,但我能感觉到你们是好人。”

  你说的诚恳,这是你的真心话。

  十个勤天不跟你摆架子摆谱,即便王一珩陈少熙俩个年纪最小的调皮捣蛋了些,李耕耘说话凶凶的,但你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能有这样的上司,你已经很知足了。

  李昊偏开头笑,余晖透过窗户照进屋内,他的笑容就同余晖一般耀眼温暖。

  你和十个勤天已经共事一个星期了,你自我感觉和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些,虽然王一珩还总是跟你调皮捣蛋,但鹭卓总会在一旁制止住他。

  这天是夜,你大晚上睡不着索性起身穿衣出去逛逛。

  农村的夜晚很沉寂,适合去放空自己和思考一些事情。

  你戴上耳机出了屋子,已经十二点多了,外边除了路灯再无一家灯火亮着。

  你手机开着手电,闲逛到养殖区来了。

  你很喜欢养殖区那颗大树,它有点像电影《怦然心动》里面的那棵树,你想去那坐坐。

  你从那个破败的篱笆门进去,还没走俩步,黑暗中传来绅 音,可你戴着耳机没听见,仍朝着那棵树前进。

  等走近了,你才察觉出点不对劲,摘了右耳的耳机那声音便听的更真切了。

  你听了一会,顿时俩眼一黑,恨不得穿越回去给非要出来散步的自己俩巴掌。

  草,这个家是谁这么野在外面玩这些。

  闲的没事不玩手机!搞什么情   操!散什么步!

  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带什么buff,不然怎么总被你撞见他们之间那点事。

  耳边传来断续黏 腻的声音,那声音甜的你都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连忙关了手电筒,转身就想走。

  可手机是被你低垂着放在肚子处照着路,你忙着关手电,却在抬手间晃了俩下那树下的阴暗。

  “谁!”男声严厉带着满满的警惕。

  你听出来了,何浩楠。

  跑,还是不跑。

  仅一瞬间,你抬脚转身就要跑,还没等你有动作,喉间一紧。

  何浩楠扯着你的后衣领,锁住你的喉,歪着头冷冷的看着你笑,平时总是带着懵懂的眼神此刻带着无尽的寒意。

  “大晚上的你在这干什么?”

  你心脏剧烈跳动,喉间被勒的更紧,让你说不出话。

  “小何,让他说话。”

  何浩楠听话的松开了手,你瞬间软了身子跪倒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呼吸着空气,扭头看去是赵一博。

  他今天没戴眼镜,黑夜里冷着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你。

  你突然感觉他和你记忆里那个温柔聪明的男人简直不像一个人。

  何浩楠守在他旁边,一手明目张胆的攀上他的腰,下巴搁在赵一博的肩上,冲你笑着,就像在看一个玩具。

  “赵一博,要不我们俩把他喂羊算了。”

  “这事得先问敦敦,他的羊。”

  你终于喘过气,呼吸顺畅起来,你感觉他俩是在开玩笑,但他们的神情又实在不像是闹着玩的。

  一股难言的恐惧浮上心头。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睡不着想出来散散步,不是故意打扰你俩的……”

  你极力解释着,赵一博仍是黑着脸,何浩楠虽然唇角带着笑,但他的眼里充满了被打断后的不耐烦和生气。

  你感觉这次比前俩次都要严重。

  也正常,毕竟你都撞见人家干正事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真的!”你连忙起誓。

  何浩楠笑了:“你觉得我们十个同吃同住这么久之间能瞒得住?但是被你打断了,现在赵一博也很生气,该怎么办呢?”

  你歉疚的低下头:“要不你们扣我工资吧,或者其他什么,我没有怨言的,别开除我行不行。”

  赵一博的声音也不似平时一般总带着点温柔的宠溺:“行,你说的什么都可以是吗?”

  你感觉这句话不对,但你更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你连忙点头,“是的,只要不违背社会秩序,什么活我都能干!”

  赵一博唇角勾起,“行,你回去吧。”

  你连忙再次道歉转身就跑。

  你一路飞奔回自己房间,直到整个人蒙进被子里心脏扔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你是真的在害怕。

  另一边,养殖区大树下。

  何浩楠缠着赵一博继续刚才的事情,动作间何浩楠问道:“怎么刚刚不直接解决了他,你都那么生气了。”

  赵一博整个人有些脱力的被何浩楠搂在怀里,气有些不匀:“急,急什么,迟早的事情。”

  “都听你的赵一博,我能不能再快点。”

  “不行!”

  “这个不能听你的赵一博。”

  

  第二天早上你没去吃早饭,主要是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何浩楠赵一博俩人。

  你磨磨蹭蹭到差不多养殖组三个人去工作的时间才出了房门,鹭卓还在厨房,卓沅趴在他背上,一脸的不耐烦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

  鹭卓倒是好脾气的顺着卓沅,还一口一口的往他嘴里喂着早点,见你来了,鹭卓招呼道:“你起来了啊,我看你今天比平时起的晚,给你特意留了点吃的,快吃吧。”

  鹭卓没让你进厨房,把给你的那份早餐放在厨房窗口,你也省了那几步路,就站在窗口道谢一点点吃着。

  卓沅不耐烦的睁开眼看了眼和鹭卓说话的你,掐了下鹭卓的腰。

  跟平常总是笑起来眼睛弯弯,很甜很和气的卓沅不一样。

  鹭卓连忙笑着去哄他,“哎呀哎呀聊天把我的卓沅忘了,来吃这个。”

  你嘴里的包子突然失去味道,鹭卓察觉出你探究疑惑的目光,笑着跟你解释道:“卓沅起床气,就喜欢黏着我,就我能哄好。”

  鹭卓的话语里带着炫耀感,许是平时鹭卓和卓沅脾气太好,你总感觉和他们很亲近,见他这副秀孩子的炫耀模样,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俩……?”

  鹭卓承认的爽快利索,也没有丝毫被问及隐私的恼怒。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和卓沅认识七年谈了四年啦。”

  他对卓沅的爱太明目张胆带着炫耀,你笑了笑真心的祝福他俩。

  你真心的再次祝福后陡门第一对被你窥见秘密却没有生气的壁人。

  你识趣的拿起剩下一个包子回去吃,路上你不禁想,这少年之家的“少年”原来非传统少年,而是一群喜欢少年的少年。

  索性改名给佬之家更直白。

  不过你也只敢心里想想,今天弟弟要卖去文创集市摆摊卖小麦宝宝,找你给他帮忙。

  是的,没错,你也已经被带偏开始喊王一珩弟弟了。

  你们几个坐在厨房边上被棚子遮挡晒不到太阳的地方。

  你刻意的坐的离何浩楠赵一博远一些,毕竟这种尴尬并不是一时半会能消解的。

  你确实没说错,你学东西很快,很快就上手了。

  王一珩也难得的没跟你皮,夸了你俩句:“行啊,鸽们你真能干!你这样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你笑了俩声,心里有点疑惑啥走不走的,我能走哪去,转念一想这小孩说的可能是休假那几天。

  你不禁对王一珩笑的更亲和,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上一秒还跟你调皮捣蛋鬼,下一秒你对他好一点他就跟你好的不得了。

  他们已经包装过好几次小麦宝宝了,再加上你动作也利索,这项任务比你们想象的要早收工。

  你甩了甩有点发酸的手,往房间走,路过一号房时,没拉紧的窗帘透出屋内俩人的jī         .旎。

  王一珩被陈少熙掐着腰按坐 腿上,陈少熙的脸又红了,小臂青筋凸起。

  你连忙快步走开了,你有种错觉,如果现在是晚上,这俩最小的能玩的比何浩楠赵一博他们还狠。

  今天晚上你依旧失眠,但你不敢再出去乱逛了,只好接着翻看起手机里没看完的悬疑小说。

  【在这郊外不起眼的小房子内住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竟以观看他人恐惧时的反应取乐,更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男人家上锁的仓库里关着五个“猪仔”。

  毕竟男人有着体面的高薪工作,是社会最尖端的精英人士。说实在的,张sir如果不是亲眼在他家仓库见到了那些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猪仔”,亲自在他家翻到了录制了各种视频的相机,他也不敢将那个变  态杀 人狂和这个温文尔雅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男人联系起来……】

  看着看着你就睡着了……

  “啊!!!”你惊叫着坐起,胸腔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着空气。

  你眼神有些呆滞,整个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里。

  你梦到自己在翠绿的麦田里奔跑,你跑的很快很急,但那并不是自由肆意的在麦田里撒欢。

  你频频回头望,身后追着你的是十个勤天。

  他们有的一脸冷漠,有的满脸笑容,但无一例外的他们脸上都带着追逐你的兴奋和想要杀了你的欲望。

  你只能跑,你拼了命的奔跑呼救。

  太偏了!实在是太偏了!疯了!他们都是疯子!

  没有村民听得到你的呼救,你耳边只有自己呼啸的风声、剧烈的心跳声以及他们发狂的笑声。

  翠绿的麦田象征着新生,而此时它已然被染上杀 戮的颜色。

  新生与杀 戮并存,落下帷幕的是你的生命。

  梦里被追赶被刀尖划过的感觉如此真实,你愣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你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你拿起床头的手机想要看下时间,人脸对上的那一刻自动解锁,入眼的是你未看完的小说下半部分。

  你突然泄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往后一趟,砸的床板一响。

  后背传来隐隐的痛感,但这和你方才的惊惧比不上分毫。

  M的,以后睡前再也不看悬疑小说了!

  你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被子蒙过头接着睡起来。

  多功能厅。

  晴天这俩天没什么精神,整只羊都恹恹的,喝奶都喝不进去,蒋敦豪心里着急,又搬来多功能厅守着它睡。

  多功能厅的屏幕上,一声惊叫吵醒了蒋敦豪,同时也吓到了晴天。

  晴天在笼子里一直咩咩叫个不停,叫声小又弱,蒋敦豪连忙翻身下床抱着它哄,看向多功能厅屏幕上的监控内容,眼里充满了厌烦。

  那是你。

  第二天你又起晚了,昨天晚上你真的没睡好,后面睡着还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噩梦。

  索性你只是个小会计,平日你不主动要求干活,他们也不会喊你干啥活。

  等你起床时,赵小童正在院子里磨着俩把刀,看见你出来了朝你一笑。

  满手的血,身上挂着的围裙也溅上了血,可他似乎毫无察觉,任由xiān血挂在身上。

  退却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昨晚的那凉到刺骨的寒意重新在正午时分袭来。

  “你怎么吓着了?我是杀猪,又不是杀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你背后都出了一层密汗。

  赵小童抬手招呼你过去,“来,帮我一块。”

  你几乎是机械的走到赵小童身边,院里没有遮挡,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倒是叫你少了些寒意。

  猪刚刚被放完血,赵小童下刀利索的仿佛干了几十年的老屠夫,毫无感情,下刀利索又狠。

  你眼看着一整只猪被肢解拆分,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昨夜梦的最后,他们也是那样举着刀妄想肢解你。

  赵小童将分好的肉块递给你,你端起盘子去接,下意识的你不想触碰那些肉块。

  砰!砰!砰!

  一声一声,一下一下的砸在骨头上,也砸在你的心上。

  你目光呆滞的看着赵小童使劲的砍着骨头,随着刀落下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的细微颤抖。

  赵小童斜睨着眼偷偷看你,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

  砰!

  刀尖插进砧板,你再也承受不住丢下句肚子不舒服落荒而逃。

  李昊一直坐在狗狗乐园眯着眼看这边,见你跑了他起身过去。

  “搞咩啊,把人都吓跑掉了。”李昊懒懒散散的将头靠在赵小童肩膀上。

  赵小童抬手想回搂他,却又顾及自己手上的血,最后只好拿干净的脸蹭了蹭李昊的发顶。

  “他的反应很好玩,不是吗?”

  李昊闭着眼躲避太阳直射眼睛,声音懒懒散散的,语调拖的很长软糯糯的,“嗯,确实。”

  王一珩从俩人身后路过,“哥,你俩下辈子注意点吧,耕耘哥过来了。”

  李耕耘一把扣住李昊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李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睁开了眼,连忙又紧眯了起来。

  他实在是不喜欢太阳光。

  李昊反手摸了摸李耕耘的后脖,从李耕耘怀里挣开,重新躲到赵小童身后躲太阳。

  太阳光被挡住,李昊这才微微睁开眼,办眯着眼的样子和平时可爱的样子反差极大,带着点蛊  惑。

  李昊抬抬手,李耕耘了然的靠过去弯下腰,任由李昊靠着他的脸蹭了蹭。

  赵小童在前面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没办法,这事儿一开始就是他们三个人自己约好的。

  男人之间既然做了约定,就要好好遵守。

  现在俩个人躲在他身后贴贴又怎样?晚上阿昊还不是要回三号房睡。

  你一路逃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人才冷静下来。

  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青,你对着镜子笑了下,在心里告诉自己,那都是梦而已,梦而已,他们十个人就是朴实的新农人,反而是自己因为做了奇怪的梦去对他人有偏见才是不对的。

  整理好情绪,你离开卫生间,赵小童已经洗干净了手也换了身干净衣服在厨房帮卓沅一块做饭。

  午饭做的很丰盛,你几次受惊,而且卓沅知道你爱吃麻辣猪蹄特意做了个大份的。

  面对这样一桌子美食,你忍不住多吃了些。

  下午十个人都外出学习新的农业技术了,家里就剩你一个人,鹭卓拜托你下午每隔俩小时帮他开一下花棚里的水阀给花浇水。

  你毫不犹豫的应下,心也放的更沉。

  看吧,果然梦就是假的。

  梦里十个勤天是杀 人 狂,其实人家现实就是一群热爱土地的新农人而已。

  反倒是你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

  你掐着时间,来到鹭卓花棚根据他教你的开水阀给花浇水。

  你站在花棚里看着水雾喷洒,不禁再次感慨鹭卓的花养的真好。

  闲的没事干你就溜达到了一旁的麦田,远不及你梦里那快要将你整个人淹没的高度。

  他们下午不在家,你闲着没事干把从前的旧账又拉出来盘算遍。

  突然开始思考一个一直被你忽略掉的问题。

  其实十个勤天的账不乱,只是看记法应该是不同的几个人记的,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什么。

  你来之后也很快就记好了账,做了规整,而且他们的账很少,不像大公司各个部门一堆烂账,所以你不明白这样一个好条件的工作岗位为什么不干了。

  你恨不得在这干到地老天荒,而且从之前的账看来至少前后换个三个会计了。

  这点你从前一直沉浸在找到好工作的喜悦,丝毫没有考虑。

  你在这也呆了有小半个月了,也不觉得他们十个人是什么很难相处的人。

  难道是之前的会计做了什么被开了?

  眼下你也只想得出来这一个理由。

  到了晚饭点他们依然没回来,赵一博给你发消息说让你自己做饭吃或者点外卖都可以,到时候会报销。

  你习惯了十来个人吵吵闹闹的抢饭吃,突然让你自己一个人吃饭你反而还不习惯了,索性泡了包泡面加了个蛋将就一顿吃吃算了。

  直到你吃完了他们还没回,你莫名感到有些孤单,看着已经黑了灯的村子还有一丝恐惧。

  要不说很多人怕黑呢,看着远处不见边的黑,你一人也怕的慌。

  你不敢在外边多呆,连忙洗了澡窜进多功能厅按照蒋敦豪发来的消息给晴天冲奶粉。

  奇怪的很,这十个人把这只小羊当宝贝样的养着,愣是一步路也不舍得让它多走蒋敦豪成天抱着,这小羊也是娇气,面前有水坑就不走了咩咩叫着要抱着过去。

  你细心的冲着奶粉试着温,看晴天喝的尾巴直甩,你心头也软软的。

  一个没忍住将晴天抱了起来,可晴天似是跟你不熟挣扎的厉害,直接从你怀里跌了下去。

  索性你是蹲着的没有站着,不然这摔出个好歹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

  他们回来了。

  蒋敦豪双手死握,怒气冲冲的冲你吼,快步过来一巴掌就拍开了你去扶晴天的手,将它抱了起来。

  另一只手掐着你的下巴,眉头紧锁,满目都是你从来没看到过的狠戾。

  “你干什么?它要是有事拿你的命来赔。”

  你下巴被捏的发痛,你感觉他刚才下意识是想掐你的脖子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掐的下巴。

  这事错在你,你知道晴天是后陡门第一大宝贝,你连忙道歉去看晴天的情况。

  好在晴天除了磕了下腿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见到蒋敦豪还能欢快的摇着羊尾巴叫的又软又糯。

  蒋敦豪松开手,抱着晴天。

  一人一羊都看着你,你莫名发怵。

  蒋敦豪声音冷冷的,“以后别再碰晴天,出去。”

  你赶紧回去了,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总是好心干坏事。

  

  这天,到了晚饭点鹭卓还没回来,其他几个人都说“没事,我们自己先吃,给鹭卓留了”。

  你平日里和鹭卓关系也好,主要是他脾气好情绪稳定还很调节气氛,你自然的也想对他好些。

  你飞快的吃完饭,去喊鹭卓回来吃饭。

  你来到大棚边上,远远的你就看见鹭卓在玫瑰花棚里挖着什么。

  你没出声,走进去了才发现鹭卓在挖坑。

  你觉得奇怪,好好的玫瑰棚挖什么坑啊。

  “鹭卓?我来喊你回去吃饭,我替你干会你去吃饭吧。”

  鹭卓在大棚偏后的地方,你边往里走边说着。

  “诶!”

  鹭卓被你吓了一大跳,侧过身来,你顺势探头看过去,一瞬间你直接的全身的血液逆流。

  鹭卓确实在挖坑,埋shī 体。

  鹭卓顺着你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今天卓沅不小心玩过火人死了,正好他后边这片的玫瑰差了点肥,索性趁晚上拉过来埋了做养料。

  谁知道他才刚挖好坑,人都还没来得及丢进去,你就闯了进来。

  鹭卓也懒的装,低头摆弄了下头发,再抬头仍是那副笑脸,眼神黑的发亮。

  “被你发现了啊。”

  成片的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群下埋藏着的是后陡门的秘密,是世上最好的养料,是玫瑰花艳如血的原因。

  

  当人在真的面临恐惧时,其实是走不动的。

  因为你太紧张,太害怕,血液僵住流动缓慢,肢体也随之变得僵硬。

  你从前只觉得电视剧电影里那些一到重要时刻就跑不动摔跤的主角们是作秀,直到今时今刻,同样的处境放在你身上你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你不知道第几次从地上爬起来,你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早已脏污一片。

  眼泪从眼眶里夺出,你想大声嘶吼呼喊救命,但你跑的飞快,剧烈的运动让你张嘴大口呼吸着空气,强烈的刺激感恐惧感萦绕在心头,你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鹭卓扛着铲子不紧不慢的着跟在你身后,嘴里倒数着:“……五、四、三、二、一,时间到,我要开始追你喽。”

  你几近绝望,你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上学时不好好听讲,后悔当初自己眼高手低嫌弃别的工资低,可如今你后悔也无济于事,你只能玩了命的跑,因为你现在还不跑,那是真的要没命了。

  鹭卓笑笑,拎着手里的铲子开始朝你追去。

  时间回到三十秒前。

  你因为惊吓整个人站在大棚内动弹不得,你的大脑都是空的,连鹭卓站在你面前你都毫无察觉。

  鹭卓双手撑着膝盖矮下身平视着你的眼睛,有些疑惑道:“你还不跑吗?”

  这句话就像是开关,你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去,又因为路面不平摔了个屁股墩,你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顺势转身边向后爬边慌乱的站起来。

  鹭卓跟在你身后痴痴的笑着:“给你三十秒逃跑,现在开始!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鹭卓扛着被敲晕的你回了少年之家,就像是古时的猎户外出打猎扛回来猎物一样。

  丝毫不怜惜的将你甩到多功能厅的地上。

  “哟,哥,你咋把他打晕了?”王一珩蹲在你身边整个人呈现一种异样的兴奋,像是在期待什么。

  鹭卓耸耸肩,“没办法,我在那挖坑呢,他自己跑进来了被看到了我只能把人打晕了带回来。”

  蒋敦豪慢条斯理的取出黑色皮质手套带上,推了下眼睛框,“既然不听话乱跑,那就解决掉。”

  声音轻轻的毫无感情,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李耕耘走过去锁好多功能厅的门,吹了俩下口哨,“沅儿都怪你今天非玩死了那头'猪',害得鹭卓被发现。”

  卓沅知道李耕耘在开玩笑,他和王一珩一样期待后面的事情,眼睛弯弯的,“谁让她那么不禁玩,我的生菜还等着营养液长大呢,放她点血,吓唬了她俩下就断气了,自己没用。”

  陈少熙紧接着说道:“我就说了那只'猪'应该丢我鱼塘里,又方便又保险,鹭卓非说后边的玫瑰花没埋过没有养分给抢走了。”

  鹭卓笑着叫道:“诶诶诶!怎么又扯我头上啦。”

  赵一博加入混战:“还说呢,这俩次杀的'猪'放的血都拿去给你们养花养生菜养玫瑰了,肉也拿去喂鱼了,我们的羊都快一个月没吃'好料'了,这次这个无论如何要分给我们养殖组一点。”

  何浩楠站在赵一博身边帮腔做事,“就是就是!”

  赵小童倒是对这些没什么争抢的欲望,只开口替李昊讨东西,“俩个爪子俩个脚就留给阿昊吧,汪汪队们也要改善下伙食了。”

  鹭卓新得了一个大“肥”对现在躺地上这个也没什么想要的,“这次我不拿,我有花棚里那个就够了。”

  李昊蹲在王一珩身边搂着他的脖子,抬头看着已经开始讨论怎么分的其他人,笑的可爱,“这都不急啊,重点是我感觉他快醒了哦,直接宰掉还是玩点乐子啊?”

  卓沅第一个发言:“玩点乐子,他平时的反应可太逗了。”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想法,要不是看你平时被吓到的反应太逗了,根本不会让你白吃这么多天饭。

  鹭卓双手往胸前一推,“诶!这次我可当不了好人,我给他敲晕的。”

  李昊自告奋勇,“我来!他平时总说我是好人哦,这样我们这次换个新剧本……”

  其他人:“都听李导的。”

  

  等你悠悠转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惊慌的向后蜷缩连蹬了好几下腿,才发现你躺在自己床上。

  你恍惚的看着天花板,猛的坐起来看向自己的衣服。

  衣服上的脏污提示着你刚刚那一切不是做梦。

  门从外被打开一条缝,你连忙翻身躲到了房间最角落。

  一丝光照进了阴暗的屋内。

  是李昊。

  李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你噤声,你警惕的看着他。

  他们十个同吃同住,鹭卓能深夜埋 尸,那么李昊……

  你实在很难想象李昊也是杀   人   犯,平日里他总是笑的可可爱爱,元气满满的跟你讲话,你觉得他是最好的人了。

  可现在…你真的很不愿意相信。

  思及此,竟是落了泪。

  李昊转身锁好门朝你走来,你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躲,李昊双手向前慢慢往前走安抚着你的情绪。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别怕,别怕……我知道了全部事情,鹭卓刚刚回来跟我们都说了。”

  你瑟缩在墙角,双手紧紧巴着墙壁,“你别靠近我!所以呢!你们这群杀 人 犯!”

  李昊朝你伸出一只手,真诚且坚定:“我带你逃走,人心都是肉做的,说实话,这么多天的相处,你是来这里的第一个夸我是好人的,我不忍心你跳这个狼窝,他们准备明天就杀了你,我带你逃走,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怎么相信你?你跟他们都是一伙的!既然要杀我,干嘛要等到明天,不怕我跑出去报 警吗!”

  “这里是后陡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觉得就凭你自己能跑出去吗?他们根本都不需要看着你,因为你自己一个人根本出不去,没有我,你绝对跑不出后陡门。相信我,真的。”

  你依然不敢轻信他,李昊也不急,从兜里掏出一罐八宝粥递给你,“看你晚上吃的少给你带的。”

  你接过那罐八宝粥,有些哽咽,泪珠砸在八宝粥瓶身上,你混着泪吃下了那罐八宝粥。

  你坐在角落细细回忆着整件事情,所以从你一开始来到后陡门就有迹可循,他们打一开始就没想让你离开。

  那如看猎物般的眼神也不是你的想象,也并非你看到鹭卓埋 尸所以才要灭你的口,曾经开过的玩笑话可能也就你当成一句玩笑。

  你回想越觉得心凉,你本以为你找到了好工作,拥有了好上司,你甚至都开始觉得你自己融入进他们这个集体了。

  可你只是他们养着玩的猎物而已。

  李昊说的没错,仅凭你自己根本逃不出后陡门,当初你来后陡门都是跟着GPS走了半天才走到,现下你手机早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也不可能给你手机。

  “李昊,你真的不会骗我吗?”

  你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了,这是你有且仅有的办法。

  “不会,我拿我的良心起誓。”李昊三指并拢道。

  

  “等会我先出去,给你从外面把窗户打开,你跳窗出来。”

  你点点头,打起精神准备最后拼死一搏。

  窗户打开,你连忙翻身跳下,连落地的声音都尽量控制的很小很小。

  李昊拉着你的手猫着腰从屋后一片灌木丛里穿过,这片位置是荒的,到处是都是杂草,刮的人身上生疼,一不小心还会出血。

  你惊奇的发现穿过那片灌木丛竟然直接到了麦田边,而这一切并不需要路过家门口。

  这确实是你不曾知道的路,李昊回头冲你一笑,“怎么样,我说没有我你根本逃不出去吧。”

  你俩穿梭在麦田里,从后陡门出去的唯一的那条水泥路就在对面。

  李昊拉着你往前跑,“千万不要再随便相信别人了哦。”

  你浑身上下充斥着即将逃离的喜悦和兴奋以及飙升的刺激感,你浑身的血液沸腾,肾上腺素飙升。

  马路越来越近了,你连忙应下,“嗯!你放心我逃出去第一件事就报 警,我会把你跟他们的关系撇清,你真的是个好人李昊。”

  你终于能清晰的看见马路了!

  李昊回头冲你拉起唇角一笑,那是一种诡谲疯狂暗藏杀机的笑容,和他身后那九张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你难言此刻心中的感受,愤怒、怨恨、后悔、恐惧交织着盘踞着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你的汗毛全部炸起,你感觉脚下的麦田冰极了。

  李昊哈哈放声大笑着,可爱的脸都几近扭曲,“哈哈哈哈哈!好人!诶,兄弟们他夸我是好人讷!”

  王一珩笑着转了个圈,掏出他的木头抢对着你,“嘟嘟嘟嘟嘟!”

  卓沅扶着鹭卓笑的几近癫狂,尖亮的笑声充斥着黑幕。

  赵一博也乐了,趴在何浩楠的肩头冲你温温柔柔道:“你不是说干什么都可以吗?我现在要拿你去喂羊没问题吧,你这么喜欢这份工作,为公司花点命怎么啦?”

  蒋敦豪还是双手戴着黑皮手套,金丝眼睛后的眼睛弯起,整个人温文尔雅,双手摊开:“欢迎来到后陡门。”

  你认命的闭上了眼,唇角微微抽动带起一点弧度。

  你当然不能睁眼,眼睛会暴露情绪。

  如果是麦田里有一场盛大的舞台剧,我想我应该是唯一的主角,纷飞溅起的血花、歇斯底里的尖叫、夺眶而出的泪水、微微发颤的身体是我的演出,他们是我的观众,我不需要掌声,癫狂带着肆虐的杀 意的眼神是对我最好的赞赏,而谢幕时,我将回敬我的生命。

  “你好,这里是后陡门58号吗?”


END

by张张

张张有话说:很多内容是我的私设,可能并不贴现实,因为查资料根本查不到相关方面的内容,比如血能不能滋养养分出来,一开始还想设定羊eat人之类的,但是感觉太脱离现实了就pass了,彩蛋是没写进正文的感情线部分。

  感谢大家的阅读和喜欢,你们的评论就是我的动力~

  

  

  

  

  

  

  

  

  

  

  

  

  

  

  

  

  

不要哒咩

重回陈少熙的高中时代

  • 无cp/群像文

除陈少熙外全员穿越到他的高中时代,这是一场治愈与被治愈的故事。

A面:陈少熙视角

B面:九位哥哥视角

灵感来源:“以前的我回头看是一片虚无,但是现在的我回头看是九位兄弟。”

注:不用陈少熙的原名是不想给他及其高中同学带来不必要的负担。不如就把这个故事当做平行宇宙吧~

 

——

chapter1:A面:第一天

 

  一颗篮球咕噜咕噜滚到陈少熙脚边,他原本想快走几步躲开,可是身后的人群却在大叫他的名字,“陈少熙!把篮球捡过来!快点!怎么那么呆啊你!”


  青春期的男生吵闹的有些过分,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他们说出的每一句...

  • 无cp/群像文

除陈少熙外全员穿越到他的高中时代,这是一场治愈与被治愈的故事。

A面:陈少熙视角

B面:九位哥哥视角

灵感来源:“以前的我回头看是一片虚无,但是现在的我回头看是九位兄弟。”

注:不用陈少熙的原名是不想给他及其高中同学带来不必要的负担。不如就把这个故事当做平行宇宙吧~

 

——

chapter1:A面:第一天

 

  一颗篮球咕噜咕噜滚到陈少熙脚边,他原本想快走几步躲开,可是身后的人群却在大叫他的名字,“陈少熙!把篮球捡过来!快点!怎么那么呆啊你!”


  青春期的男生吵闹的有些过分,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陈少熙的脑门上刻下“不受欢迎”四个大字。他小的时候也有很多朋友,在父母还没有离婚以前,后来他为了避免听到父母的争吵声,便关起门来看漫画,名侦探柯南的眼镜后面反射出冷光,笃定的说,“真相只有一个”,海贼王路飞站在船头,大喊着“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漫画成为了他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是能逃避现实世界的乌托邦。可是当他背起书包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同学们却觉得他不合群,还叫他“死宅男”。


  陈少熙把篮球捡起来,抱着走过去。他不会打篮球,因为打篮球是一群人的游戏,他没有朋友。


  徐宗的脸上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慢啊你,呆头鹅。”


  陈少熙愣了一下,他不是呆,他只是对于情感接收的比较缓慢。徐宗是他的同桌,比起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说的其他人,徐宗已经算是对他很不错的了,哪怕他说出来的话都不是那么好听。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还没有什么人,毕竟是大课间,这个时候大家一般都会去小卖部买点零食,聚在走廊里说说笑笑的吃完,他没有什么零花钱,能保证在三餐的时候吃饱也很勉强,更别提去买零食吃了。


  陈少熙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拿出翻旧了的海贼王,继续看了起来。没过多久,人群陆陆续续涌进教室,他合上书准备把漫画收起来。


  徐宗抱着篮球走进来,“不是吧,你又看你那破漫画啊,看了几遍了也不腻。”


  陈少熙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徐宗放篮球的时候动作很大,篮球磕在陈少熙的脚踝,有些痛,但他没说什么,不知道徐宗是不是没有察觉到,也没道歉。


  数学课上陈少熙昏昏欲睡,他听不懂,反正也没人管过他的学习。


  下课后他发现自己脚腕肿的老高。


  班主任走进来,站在讲台上大喊,“大家静一静,我来宣布一件事情,有三位同学转到了我们班,大家欢迎一下新同学。”


  前排的男生在起哄,陈少熙只觉得他们很吵闹,扭头看向窗外。


  “大家好,我叫赵小童,很高兴能转到实验中学高一三班来,希望能跟大家友好相处。”


  声音有些好听,陈少熙忍不住回头看向讲台,三个男生并肩现在讲台上。说话的人就是赵小童,他穿着黄色衬衫,眼睛很大,大的好像能在人群中发现自己。


  “大家好,我叫何浩楠。不是陈浩南的那个浩南,不过也差不多啦。”


  何浩楠叽里咕噜的说完,还甩了甩头发,这人肯定很爱耍帅,陈少熙心想。


  “大家好,我是王一珩onestar,哦不对没有后面的,叫我一珩就行了。”


  王一珩笑的脸都红了,何浩楠忍不住狂拍他的肩膀,全班都被逗笑了。


  班主任笑了一会儿才说,“一珩,你的头发不符合我校的规定,记得明后天去拉直。”


  王一珩立刻抱住头,“老师,我这是自来卷!”


  何浩楠假装拦住老师,“没事,弟弟不听话,老师我替你说他。”


  陈少熙看着讲台上的三个人,心想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不过他也不是很羡慕就是了。


  班主任只好说,“行,你监督他。你们先坐在靠门的位置吧,空桌子已经摆上了。”


  王一珩摇了摇脑袋,指向前方,“不,老师,我们想坐在垃圾桶旁边。”


  陈少熙忽然感觉全班的目光都汇聚到自己身上。


  王一珩呲着大牙乐了,“就坐他后面。”

 


    


chapter1:B面:第一天


  九位少年面面相觑。


  鹭卓揉着脑袋,“谁能给我解释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


  卓沅:“这里不是后陡门啊。” 


  赵一博:“我刚刚问了一圈人这里好像是甘肃省兰州市,而且现在不是2023年,而是2016年。就是说,我们现在是来到了陈少熙的高中时代。”


  李昊:“厉害啊。”


  鹭卓:“不是,我还没明白,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何浩楠:“我都明白了,你还不明白?穿越,穿越你懂吧?”


  赵小童:“很多电影都这样演。”


  李耕耘:“我有点饿了,咱在这块儿能吃饭吗你们说?”


  王一珩大叫一声,“好吵啊你们!听大哥说!”


  “啊?”蒋敦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想我没什么要说的啊,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当大哥的,不说点什么不行了。


  蒋敦豪:“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陈少熙。”


  鹭卓:“大哥说的有道理。”


  卓沅:“你能不这样吗,路卓豪。”


  鹭卓:“我哪样了我。”


  卓沅:“拍马屁的样。”


  赵一博:“行了,你俩先静音。先去找陈少熙,他在哪个高中来着?”


  王一珩举手,“我知道!实验中学高一三班!”

 


  实验中学门口草丛。


  王一珩看着陈少熙把篮球捡过去,然后转身走

向教室,“不行,咱们得去给他撑场子。”


  赵小童不太赞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强行改变他的命运会导致什么后果,无法预料。”


  “蝴蝶效应。”李耕耘补充。


  王一珩:“我不改变,我就过去给他撑个场子。”


  卓沅:“我觉得弟弟说的对,既然会发生穿越这件事情,就是命运让我们来帮少熙的。”


  李昊:“不要想太多,小童耕耘,很多事情就是自己想太多。”


  赵一博:“小何,你怎么看?”


  何浩楠:“我怎么看?应该是大哥怎么看。”


  众人转头却发现蒋敦豪正在发呆。


  赵一博:“大哥想什么呢?”


  蒋敦豪:“我在想我们走了,有没有人给晴天喂奶啊。”


  蒋敦豪的一句话,把众人又拉回了后陡门,那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风吹麦浪嗡嗡作响,十个少年在夜里乘凉,许下过未来一起的愿望。


  蒋敦豪:“走吧,看看怎么才能入校。”


  王一珩兴奋的大叫,“耶!”

 


  校长办公室。


  校长今年五十五岁,马上要退休的年纪,他看着面前的九个人,“我就算再老眼昏花,我也不能让你们几个入学啊。”


  蒋敦豪和鹭卓对视一眼,差点忘了,六年前他们俩是快大学毕业的年纪。


  蒋敦豪反应快,拉着鹭卓往前走了一步,还顺便带上了走神的李耕耘,“我们三个是他们六个的家长,他们六个要转学。”


  校长狐疑,“家长?”


  蒋敦豪赶紧点头,“我是他们大哥。”


  何浩楠单膝跪地抱拳,“大哥!”


  王一珩立刻有样学样,“大哥!”


  李昊一脸黑线,“他们脑子有问题的,校长,帮个忙嘛,您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最后,校长在李昊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李昊、赵一博、卓沅转学至高三一班,赵小童、何浩楠、王一珩转学至高一三班。


  而蒋敦豪、鹭卓、李耕耘三位,则各自谋生去了,毕竟带着六个弟弟生活,需要一大笔不小的开销。


  蒋敦豪在校园逛了一圈,凭借出色的杂学知识,应聘成为了小卖部销售员。


  鹭卓则发挥了他的长处,成为了实验中学的园丁兼巡逻保安。


  李耕耘路过食堂,吃了顿饭,抬头时看到食堂招聘打饭人员。

  


    

chapter2:A面:王一珩


  陈少熙从全班倒数第一排变成了倒数第二排,因为有三个突然出现的转学生,抢着坐在垃圾桶旁边。


  “嗨,你好我叫王一珩。”


  陈少熙从来没想过有人会主动跟他说话。


  王一珩讲话的时候笑嘻嘻的,脸上还隐约可见几个青春期的小雀斑,陈少熙愣了一会,没想起来接话。一旁的徐宗倒是反应很快,“我叫徐宗,校篮球队的,你们要是想打篮球可以约我。”


  陈少熙又默默的把头转回去了,热闹总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身后的人还在说着什么,被另一个声音给盖过去了,“行了,你别吓到他,咱们得慢慢来。”


  吓到谁?陈少熙低头看着课本上的油墨字体,漫无边际的想着。


  事实证明,有些人天生就是人缘好,他们总能吸引到其他人来关注和接近他们,如果现在是二次元的世界,那么王一珩一定是名副其实的主角。这才半天的时间,王一珩的身边已经能汇聚起一群同学,无论男生女生都凑在他身边,王一珩站在人群中间笑的很爽朗,嘴里还叼着一根粉色棒棒糖,阳光穿过他微卷的头发,像在人身上打了一个光圈。


  陈少熙忽然觉得王一珩长的有点像小熊,自己人生中曾经拥有的第一只小熊,那是妈妈买给他的,后来随着到处搬家,不知道遗失在了哪个角落。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拥有不了太多东西,得到了新的家,就要失去旧的东西。


  “行啊行啊,以后再聊吧,快上课了,你们赶紧回座位。”王一珩开始赶人。


  人群终于开始散开,陈少熙在心里长舒了口气,终于能把漫画拿出来了。


  可是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根橙色的棒棒糖伸到他面前,他回头看过去,是王一珩笑嘻嘻的脸。


  “你吃不吃棒棒糖?”


  “你好,我叫陈少熙。”他忽然冒出来一句话,回答了一个小时前王一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棒棒糖我不吃,谢谢。”


  可是王一珩把棒棒糖塞到了他的手里,根本不容他拒绝。


  “哎呀拿着吧,下午第四节不是体育课吗,你体育课上偷偷吃,不用怕被老师发现,或者像我这样,”王一珩张开嘴巴把棒棒糖藏了起来,右边的腮帮子都快被棍子戳破了,“上课……嘶……也能吃。”


  何浩楠赶紧摇晃王一珩的肩膀,“吐出来,赶紧吐出来,别一会儿流血了。”


  赵小童把沾满王一珩口水的棒棒糖拿过来,毫不嫌弃的捏在手里,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把棍子切断了一半,又擦了擦给王一珩塞到嘴里。


  陈少熙捏着被强制性塞到他手里的棒棒糖,又一次在心里感叹他们三个的关系可真好。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写作业?”陈少熙问。


  王一珩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愣的没说话。


  赵小童反应快,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人逼你给他写作业?”


  陈少熙低下头,逼自己写作业?倒也不是吧,班上人缘最好的男生是校篮球队队长郝英杰,他有一群好兄弟,他不会跟自己说话,只会把所有作业让小弟搬到自己的书桌上。不写完的后果,陈少熙没想过,因为他每次都会熬夜给他写完,反正就是抄答案嘛,他总是自己安慰自己。


  何浩楠见他不说话,着急的大喊,“这是校园暴腻。”


  赵小童解释,“他想说的是校园暴力,或者说是一种校园欺凌。下次谁在让你给他写作业,你就告诉我。”


  “还有我!”王一珩举手,嘴里含糊不清。


  “没错。”何浩楠做最后总结。

 

 

 

chapter2:B面:搬新家


  学校小卖部杂物间。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的生活比最初在后陡门时还要拮据。毕竟那时候身边都是节目组的人,没钱可以贷。


  赵一博:“应到九人,实到七人,李耕耘和鹭卓还在工作走不开,第一次会议准备开始吧。”


  蒋敦豪:“小童,你们见到的少熙是什么情况?”


  赵小童:“比他在后陡门跟我们说的情况还要严重一点,他好像分不清别人身上的善意和恶意,这也可能是他身上的一种自我保护。”


  何浩楠:“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爱说话的少熙。”


  王一珩:“我怕跟他说多了,他会害怕。”


  蒋敦豪:“行,那就还是按照小童说的,先由你们三个接近少熙,先跟他成为普通朋友。”


  王一珩:“行,保证完成任务。”


  蒋敦豪看着面前的六个弟弟,“小童,小何,弟弟,我给你们交了一个学期的住宿费,也跟老师那边打好招呼了,直接住到少熙在的六人间。你们三个我就不交住宿费了,出来跟哥哥们一起租房子住,晚上顺便打打工赚点钱。”


  赵小童:“没问题。”


  卓沅:“我们高三啊,大哥。我本来就听不懂,你还不让我晚上复习了?”


  李昊两只手插着口袋,惊讶的长大嘴巴,“你…你…你还要复习?”


  卓沅:“我这不是想帮少熙补习补习嘛。”


  李昊:“一博啊,让一博补,你从头学高中知识,那还不如让我等秦始皇复活。”


  蒋敦豪:“你们先别打断我,我继续说,你们的校服我领回来了,丑的是高三的,好看点的是高一的。”


  赵一博:“带红色杠杠的是高三,带蓝色杠杠的是高一。”


  蒋敦豪:“对,你们在这儿换上吧。”


  李昊:“那,那我们三个就算是搭上的呗。”


  蒋敦豪:“是,你要是不想念,可以出来打工。我要不是就两只手,高低得把你拉过来。”


  李昊:“那我不说话了呗,大哥你说。”


  蒋敦豪:“嗯,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新会议室,有什么情况在门口的小木板上留言。现在也买不起手机给你们,就传纸条吧。”

 

 


  食堂。


  下午五点半。


  李耕耘把工作服、袖套、帽子挨个戴好,端着一盆盆刚炒好的菜走出去,在一号窗口摆好。算算时间,陈少熙也该来吃晚饭了。


  可他站了半天,也没看到陈少熙的影子。


  另外六个倒是准时准点的到了。


  赵一博:“饿死了,耕耘来一勺荤素搭配。”


  王一珩:“我要跟一博哥一样的。”


  卓沅:“来勺最辣的,让我感受一下我还有脑子吗。”


  何浩楠:“来勺最不辣的,清淡点,我怕来这边水土不服。”


  李昊:“来两份米饭。”


  赵小童:“有什么来什么吧。”


  李耕耘:……


  李耕耘一边打饭一边摔勺子,“吃吃吃,一点正事不干啊你们。陈少熙呢?怎么不把他带过来?”


  王一珩叼着一根鸡腿问,“他没来吃饭吗?”


  李耕耘:“根本没见到人。”


  何浩楠:“他现在饭背心……防备心很高。”


  赵小童:“给我装几个包子吧,一会儿晚自习的时候问问他吃晚饭了没有。”


  赵一博:“好的,小童老婆。”


  赵小童深吸了口气,还是没忍住,“要不你去?一博妈妈?”

 


  学校绿化带。


  鹭卓正在跟着师傅学修剪冬青。


  师傅剪了两剪子把冬青修理平整,“就这么简单,你来两下子。”


  “好的!师傅!”鹭卓非常热血。


  师傅捂住耳朵,“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话就说话,不要那么大声。”


  “好的,师傅。”鹭卓小心翼翼。


  鹭卓解释,“师傅,我就是比较热血。”


  五十岁的师傅一头雾水,“什么是热血。”


  鹭卓:“就是容易激动,做事情非常有干劲!”


  师傅:“噢,我们一般管这种叫甲亢。”


  鹭卓: ……


  两剪子下去,冬青的水平线变得歪歪扭扭,“要不我再补第三下?”


  当人开了一个不好头的时候,往下走多少步都是不好的。


  第四下……第五下……第六下……


  冬青整整比周围矮了五公分。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啊师傅?”鹭卓尴尬的拿着剪刀。


  “没事,你也做了件好事,起码这个星期不用修剪冬青了。”师傅语重心长。

 

 

  

chapter3:A面:何浩楠


  陈少熙躲进了宿舍。每次吃晚饭的时候,他就会回到宿舍,把中午剩下的半个馒头拿出来吃掉,一周五十块钱的伙食费,不知道爸爸是不是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物价,尽管每日过得拮据,他也不曾开口问爸爸要钱。话要少说,这是他摸索着长大的过程中学会的道理。


  吃完馒头,他顺便扫了扫地,把垃圾收拾起来拿到楼下扔掉。


  回到教室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饭味,很多同学都会打包晚饭拿到教室里吃。


  陈少熙打开书,准备开始写作业。


  何浩楠一路小跑走进来,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包子买多了吃不下啊,要不你吃吧?”


   一袋白白胖胖的包子突然出现在陈少熙的面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何浩楠口中的“你”。在三个转学生里,他其实最怕何浩楠,因为何浩楠脑子转得快,嘴巴说话也快,像是那种时不时就惹个事的学生。


  “帮忙分担一下。”

 

  何浩楠说的又急又快,六个字黏糊成一个字,在陈少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五个包子已经出现在他桌子上了。


  为什么买多会买五个?陈少熙忍不住想。


  “你快吃吧,一会儿上课了你就吃不了了。”


  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陈少熙咬了一口包子,肉汁四溢,香味瞬间弥漫了他的整个口腔。他记得这样的包子是一块五一个,五个包子就是七块五。


  “我回宿舍再给你包子钱。”陈少熙说。


  何浩楠嘴巴微张,愣了一下,“是我买多了找你帮忙,你不用给我钱。”


  “可……”


  陈少熙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打断了,“行了,你赶紧吃吧,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根本不容他拒绝。


  吃包子的时候陈少熙浑然忘我,连班主任什么时候走到讲台上都不知道。

 

  班主任本来就不赞成高一晚自习补课,现在一看到陈少熙光明正大的在桌上吃包子,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不是说过晚自习的时候要提前十分钟进入状态?还有就是,咱们班在教室吃饭这件事情怎么就是屡禁不止呢?你们闻闻这个饭味,还学的下去习吗?陈少熙你给我出去站着,晚自习不用上了。”

   

  陈少熙懵懂的眨着眼睛,出去罚站的话,他今晚的作业肯定完不成了。


  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何浩楠站起来,“老师,是我逼他吃的,我替他罚站吧。”

   

  陈少熙没想到何浩楠会这样说,慢了一拍也站起来了。

   

  全班同学都扭过头看着他俩,教室里静的出奇。

   

  班主任没见过这种情况,“你俩都给我出去,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再进来。靠窗的把窗户打开,剩下的同学都给我看书。”

   

  何浩楠走在前头,陈少熙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教室。

   

  天还未完全黑下来,何浩楠双手插兜靠在墙上,“不好意思啊,让你被黑锅了,等会我跟老师解释。”

   

  陈少熙看着何浩楠,“你为什么要出来?”

   

  何浩楠抽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纯粹是因为我这人讲义气,你看吧,跟我做朋友不吃亏。”

   

  陈少熙第一次见这么闪的眼睛,足够真诚,足够动人。

   

  可陈少熙没有说话,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二十分钟后,班主任气消了,准备把俩人送回了教室,“对了,何浩楠,明天上午给你半天假,你带着王一珩去换个发型。”

   

  何浩楠:“噢好,老师,今天晚上是我买多了包子,硬塞给少熙吃的。”

   

  班主任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俩赶紧进去学习吧。” 

 

 

chapter3:B面:学习学习再学习

 


  校外理发店。

   

  王一珩哭丧着脸,“不是吧,哥,我真的要拉直啊?”

   

  何浩楠一脸不耐烦,“赶紧的吧,重来一次我可不想再跟班主任对着干了。”

   

  王一珩:“我拉直头发很丑,就不是王一珩大帅哥了。”

   

  何浩楠扭头环视了一圈理发店,“这里又没镜头!”

   

  王一珩:“哥,是真没得商量?”

   

  何浩楠:“没得商量。”

   

  王一珩:“姐,我想好了,你直接给我剃个寸头。”

   

  何浩楠:……

   

  理发师刚推第一下,王一珩就开始大叫,理发师气的把推子关上,“还推不推了?”

   

  王一珩眼里有水光闪过,憋着嘴瓮声瓮气的说,“推。”

   

  理发师生怕他反悔,几下子就给推没了。王一珩的两边脸颊有肉,头发没了显得更加圆润,何浩楠没忍住,走过去捏王一珩的腮,憋着笑说,“就当是为了少熙,等回后陡门就又变成王一珩大帅哥了。”

   

  王一珩伸着脸,“那现在能叫我王一珩小帅哥吗?”

 

  

  高三一班。

   

  李昊、赵一博、卓沅三人插空坐在了三个不同的位置,谁也没跟谁成为同桌。

   

  物理课上,李昊无聊的在课本上画小人,画了几个之后又觉得无聊,向右转头看到卓沅抿着嘴唇,一脸认真的看黑板,往左转头则是赵一博举手想回答老师的问题。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入戏呢,李昊无聊的按着自动笔。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李昊找准时机,火速跑到赵一博前面的空位上坐下,“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一点,不能一直被动。”

   

  赵一博正在给图形加辅助线,头都没抬,“什么意思?”

   

  李昊:“为了接近少熙呢,我们需要给自己加一些人设。比如你,不苟言笑的冷面学霸,理科学的非常好,我呢,适时的出现在少熙面前,若无其事的传播一些关于你的事迹,让他对你感兴趣,从而来你这里补习。”


  赵一博:“行啊,你去试试。”


  李昊:“那我再去跟卓沅说一声。”


  李昊回过头,看到卓沅正抿着嘴,双手托腮,一脸认真的睡觉。


  赵一博:“学习使沅儿困倦,你自己去吧。”


  等午休的时候,李昊出去踩点,看看高一三班通往食堂和宿舍的路线有什么好偶遇又隐蔽的地方。可是逛着逛着,他忽然发现小花园的墙角里有一只小狗,参差不齐的灰毛,大概比手掌大一点儿,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校园的。


  小狗奶声奶气的一叫,李昊忽然就挪不动腿了。


  ……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李昊哼着歌往回走,“分分钟都盼望跟他见面……


  卓沅:“回来啦?见着少熙了吗?”


  “默默的转头……”李昊笑着走近了,“没有啊。”


  卓沅:“那你去这么久?”


  李昊眨眨无辜的眼睛,“因为我发现了一只小狗。”


  卓沅:“狗比少熙重要呗!”


  李昊:“不不不,你说错了,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它是一只一个多月大的奶狗。”


  卓沅点点头,“那还情有可原。”


  李昊:“我准备收养它。”


  卓沅:“又收养?我们回后陡门了怎么办?”


  李昊:“先养着吧,等到时候再给它找个新主人,或者是留给少熙,少熙是一直在的嘛。”


  卓沅:“那行吧,你晚上带回出租屋?”


  李昊:“先养在学校吧,我弄了个纸箱子藏到花园了,出租屋白天没人,一团乱。”


  卓沅:“起名字了吗?叫来财?”

  

  李昊:“起好了,它叫开心心,我希望见到他的人都能开心。”


  有句话李昊没说出口,他觉得说出来有点矫情,但是在他心里,他最希望的是这个世界的少熙能够永远开开心心。


    

chapter4:A面:李昊


  陈少熙逐渐熟悉了宿舍里多了三个转校生,比起原来宿舍的冷清,热闹了不少,有的时候甚至是吵闹。王一珩是他们几个中最小的,赵小童跟何浩楠总喜欢逗他玩,王一珩自己也喜欢开玩笑,每次都惹的另外两个哥哥冲过来暴揍。


  王一珩有的时候也会跟他开玩笑,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脸就先垮了,“你不骂我吗?你不打我吗?你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王一珩看起来很受挫。


  陈少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何判断别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呢?他不知道。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发生,陈少熙索性避开他们三个走。


  “嗷…..汪…….汪”


  好像是小狗的叫声,陈少熙停下脚步,顺着声音往花园里面走。


  郁郁葱葱的松树下面蹲着一只小狗和一位陌生的少年。少年看到人走过来慌忙抬头,似乎是察觉到来的人并不是老师,他一下子放松下来,开始笑,笑起来的样子很甜。


  陈少熙第一次见到长的这么“漂亮的”男生。


  “你也喜欢狗吗?”带着渔夫帽的秀气少年问道。


  陈少熙不敢走近了,只点了一下头,“这是你的狗吗?”


  少年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它叫开心心,因为我希望见到他的人都能开心。”


  “很可爱。”陈少熙说的是小狗,是小狗的名字,也是陌生的少年。


  少年向他招手,“你过来跟他玩一会儿,他很乖,不咬人的。”


  陈少熙走过去蹲下,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开心心的鼻子,湿漉漉的,开心心嗷鸣一声往他的掌心钻。它的毛发沾着泥土,一绺一绺的打着结,陈少熙耐心的给它一个一个的扯开,一旁的少年则把馒头撕成小块泡着盒子里的牛奶喂开心心。


  少年叹了口气,“应该是喂狗粮的,可是大哥说养活我们八个都很不容易,没钱买狗粮。哎,开心心跟着我们吃苦了。”


  陈少熙看着开心心一摇一摇的小尾巴,忽然问,“你们也不想问家里要钱吗?”


  少年愣了一下,“呃对,我们家就是十兄弟来的。”


  陈少熙问,“为什么是十兄弟?你不是说你的大哥养活八个人,算上他也才九个人,还有一个呢?“


  少年笑弯了眼睛,眼睛里的光芒比阳光还要闪耀,右手食指在空中转了一圈,神神秘秘的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嘛。”


  陈少熙指着狗,“你说的是开心心?”


  少年呆住,咽了一下口水才说,“对嘛。九人一狗,简称十兄弟。我们家在后陡门,浙江农村来的,冬天收水稻种小麦,你见过麦田吗?金灿灿的,风吹过去刷刷响,很好听的。”


  “我没见过麦田。”陈少熙说。


  “以后总要见一见的,那是风吹麦浪的场景。”


  等开心心吃完饭,陈少熙这才站起来,轻轻晃了晃自己蹲麻了的双腿,准备转身离开,“我回教室了。”


  不等他走出几步,身后的少年开始大喊,“喂,你叫什么啊?我叫李昊,喜欢周星驰来的,你喜欢周星驰吗?


  陈少熙回头,“陈少熙。”


  李昊又开始在身后大喊,“有空一起喂狗啊!”


  陈少熙低头往教室走,心里觉得李昊是不是过分热情了?

 

 

chapter4:B面:倒霉会接二连三


  蒋敦豪在学校对面的小区租了两室一厅的套间,原本是想延续一二号房人员配备的传统,可住了一天后,他实在受不了赵一博早上六点起床去上早自习,当天早上就换了房间。统一安排为:早起上学的住外间,工作需要休息的睡里间。


  最后他还在门上贴了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轻手轻脚、尊重老人睡眠。


  高中生晚上有晚自习,晚饭顺便在食堂吃了。李耕耘和蒋敦豪的下班时间都是六点半,鹭卓早半个小时下班,一般由他负责把晚饭买回来一起吃。


  此刻,李耕耘和蒋敦豪正一边一个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蒋敦豪:“快要饿死了!”


  李耕耘:“已经饿死了!他不会又触发被动技能了吧?”


  蒋敦豪:“相信二哥,主要是我们现在也没有手机,只能相信他。”


  李耕耘:“现在一天天的也没轻松多少。”


  蒋敦豪:“你有没有感觉现在每天没有摄像头,更像是过日子了?”


  李耕耘:“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哥,你要是问我愿意去种地还是愿意待在这儿打饭,我肯定说愿意种地。”


  蒋敦豪:“我也一样,在小卖部的时候,每个零食都是不一样的价格,碰到买好几包的同学,我就得拿计算器算,他们还笑话我,还高中生呢,一点也不善良。”


  李耕耘:“你这还算好的,我每天跟食堂大妈一起工作,他们问我这么年轻咋在这儿工作,是家里遇到困难了吗?我说是,家里孩子丢了。结果这两天开始有谣言说我因为孩子被拐卖了,所以离婚了。我真服了我真。”


  蒋敦豪笑的在沙发上抽搐。


  李耕耘:“别笑了大哥!”


  正说着,鹭卓开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三袋炒面。


  鹭卓放下炒面就开始手舞足蹈的大叫,“你们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蒋敦豪掰开一次性筷子,配合的问,“发生什么了?”


  鹭卓:“我去商业街买炒面,我就跟老板说我要三份炒面,然后老板就开始给我炒,第一份的时候还没事,第二份的时候城管来了。老板问我会骑三轮车吗?我那时候还没察觉出不对,我说会骑啊,我有三轮车驾驶证。老板说你开车,我来炒。这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我钱都付了,我钱没了!他是那种移动餐车,你们知道吧,老板上车站在锅旁边,在车上炒,我稀里糊涂的坐在前面开车,城管就在后面追!我绕着周围转了一大圈,速度与激情啊玩的是。”

李耕耘和蒋敦豪笑的面条在筷子上抖来抖去。


  鹭卓:“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蒋敦豪憋着笑配合,“是…什…么?”


  鹭卓:“他还忘了给我放辣椒!”


  三人笑了一会,笑累了才开始往嘴里扒拉面条。


  一片咀嚼声中,李耕耘突然开口讲话,“鹭卓你是不是晚上要巡逻啊?”


  鹭卓头都没抬,“巡什么逻,我是园丁。”


  李耕耘:“园丁兼职保安啊,周五周六周日三天夜班巡逻?”


  鹭卓瞪大眼睛,“好像是啊……”


  蒋敦豪抬头看着家里唯一的表,“那你肯定迟到了。”


  “我去!完蛋了呀家人们!”鹭卓以最快的速度扔下饭碗,拿起保安外套窜出房门。

  

 

chapter5:A面:鹭卓


  实验中学是半封闭式的高中,为了让学生可以安稳的学习,原则上家远的同学周末也可以申请留校。陈少熙为了避免回家尴尬,一直申请着周末留校,除非是有个什么节假日,他才会选择回家。


  班主任会把班级钥匙留下,方便同学来教室写作业和学习。平常只有校篮球队和足球队的同学会选择留校加练,但是这个周末,教室里多了三个人。


  王一珩在黑板上乱涂乱画,赵小童打开窗户靠在窗沿上一边吹风一边看书,何浩楠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看漫画。陈少熙自己则婉拒了何浩楠一起看漫画的邀请,专心趴在桌子上蒙数学作业,选择题都蒙C,总有对的。


  “陈!少!熙!”


  楼下操场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推出窗户一看,是徐宗和郝英杰正抱着篮球向他招手,“下来,有事找你!”


  陈少熙点了下头,准备下楼。


  何浩楠伸头看过来,“用我给陪你去吗?”


  陈少熙还没说话,赵小童先拦住了何浩楠,“人家叫的是少熙。”


  陈少熙扯了扯嘴角,学着漫画里主角的样子,露出自认为善意的微笑。等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身后赵小童小声说,“你能在这里呆多久?不要拦着他交朋友。”


  下楼梯的时候陈少熙还在想,三个转学生怎么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徐宗百无聊赖的用手指转篮球,看到陈少熙过来才泄了劲,“你怎么这么慢啊,大哥。”


  “叫我来干什么?”陈少熙问。


  徐宗:“陪老大练一下三人半场。”


  郝英杰一脸不耐烦,“你叫他来搞什么啊,他会打篮球吗?”


  “不会。”陈少熙很诚实。


  徐宗拍着郝英杰的胸脯给他顺气,“消消气,老大,我这不是找不到人了吗?而且再不济他还能当球童。”说完,徐宗看向陈少熙, “捡球你会吧?”


  陈少熙点点头,“会。”


  郝英杰往篮球架下面走,“就来一局试试。”


  篮球高高一抛,郝英杰运球往里走,可陈少熙就站在他要定点投篮的位置上,第一次他忍了,第二次之后,还有第三次。到第四次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了,一个篮球砸在陈少熙的脚边,陈少熙被球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郝英杰气到脸红,“走位懂不懂啊你?!打篮球动起来行不行啊,大哥!”


  陈少熙还没缓过劲儿来,根本就没有人教他什么是走位。


  徐宗被郝英杰的一嗓子吓到了,想过来劝架,可还没等他扶起来陈少熙,篮球场对面忽然窜出来一个成年男人,身上还穿着保安工作服。


  “干嘛呢你们!欺负同、同、同学是不是?”


  郝英杰一脸不耐烦,“你谁啊大叔?”


  “保!安!”


  陈少熙发誓,这是他一辈子里听到的最大声的两个字。


  保安把陈少熙扶起来,指着郝英杰的鼻子,“臭小子还给我犟!我不是看你才高一,高低得给你教育教育!打篮球是这么打的吗?走,少熙,我看看你伤哪儿了。”


  陈少熙被他连拉带拽的离开了操场,按着肩膀坐在花坛边。


  “怎么样?有事没有?”


  陈少熙往旁边挪了挪屁股,他不喜欢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你怎么知道我叫少熙?”


  保安结结巴巴的说,“我听王一珩说的,我是王一珩的二、二、二哥。”


  “噢,刚刚你弄错了,他们在教我打篮球,是我自己拌到篮球摔了。”陈少熙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就摔了一下,不疼。


  “啊?那我是不是影响你们朋友感情了?”


  陈少熙看着地面,“我没有朋友。”


  陈少熙察觉到身边的保安要来拍自己的肩膀,他赶紧一个侧身躲过去,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对人有些冷漠,“怎么称呼你?王一珩的二哥?”


  “我叫…”保安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笑了一下,“弩年”。


  陈少熙皱眉不解,“姓弩?”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叫鹭卓。”


  鹭卓笑起来的时候双眼皮好像更挤了,嘴巴张大,像个二傻子。


  陈少熙觉得鹭卓这人好像爱开很烂的玩笑。

 

 

  

chapter5:B面:没有钱万万不行


  蒋敦豪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发现门口的小黑板上多了一则留言——给点零花钱吧,孩子要饿死了。

留言背后画着一个小十字,蒋敦豪认出来这是王一珩的留言。


  当初在设计代替自己名字符号的时候,九个人又废了好一番的功夫。蒋敦豪会在黑板上画两个羊角,鹭卓最开始定下来的是一朵玫瑰,后来嫌麻烦,改成了阿拉伯数字二:今晚加班自己买饭回去吃——2。李耕耘图方便也定了阿拉伯数字三,到李昊这里,他不嫌麻烦,每次都会画上一只简易画版的红包。赵一博选了小鸡图案,何浩楠也跟着选了小鹅图案,俩人画到后面没耐心了,赵一博就会画两个圆圈叠在一起,何浩楠会画两个圆圈中间插着一根竖线。卓沅会画个笑脸,赵小童画颗星星。


  蒋敦豪看着黑板上的留言,在下面写了一行——已阅、不批。


  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李昊扔下书包就问,“大哥,能给我一百块钱买狗粮吗?”


  蒋敦豪守着三份零星的工资,“不能,谢谢。”


  李昊接着说,“那能给我五十块钱买狗粮吗?”


  蒋敦豪头都没回,“不能,赶紧在我耳边消失。”


  卓沅:“大哥,能给我点钱买个帽子和口罩吗?这两天总有女生要我教她们跳舞。”


  蒋敦豪:“用嘴拒绝。”


  赵一博在后面举手,“大哥,能给我二十块钱买练习题吗?”


  蒋敦豪:“你是真打算在这儿高考吗?一天天的还买习题,人呢?都给我聚起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剩下五个弟弟呼啦啦的围到客厅里。


  蒋敦豪:“李昊,我把我们三个所有的钱都交给你了,你还是财务,但是这个钱花完了就没有了,你不要拿去乱买。每周给每个人一百块钱的生活费,自己负责自己的,没钱了就饿肚子,你们要是能自己创收也行。这是我的原话,李昊你记得跟小童说,他们长期住校的话,最好把钱充到饭卡里,也跟弟弟说一声,下次来小卖部买东西别记我账上,我下个月工资都快不够花了。”


  李昊重掌财政大权,喜笑颜开的启用了一个新的本子,“保证完成任务!”

 


  学校食堂。


  李耕耘被叫到了食堂总负责人办公室。


  领导语重心长,“小李啊,我听说你上班时间总是会给个别同学多打一勺菜,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其他同学的不满,食堂来来往往那么多学生,你想关照谁,别的同学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李耕耘:“领导,我……”


  领导:“我知道那是你弟弟们,但是我们对待学生要一视同仁。我知道你家庭现在也很困难,这样吧,我就把你调到六号窗口,专门打稀饭好吧?“

  

  领导发话,哪还有什么不好的。


  李耕耘带着一肚子气去六号窗口上班,早知道不给那几个臭小子多打了,这下好了,是一点也没给少熙多打啊。


  可是后来李耕耘就爱上了这份工作,因为陈少熙每天的早饭午饭都会买一份粥,李耕耘自信满满的给陈少熙舀到粥齐平碗沿,然后看着陈少熙举着碗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坐到位置上。


  又是超级有用的一天啊,李耕耘心想。


 

chapter6:A面:李耕耘


  班主任上完课,把书往讲台上一扣,“先别急着下课,有件事我说一下。周五下午的最后两节课取消,改开班会,我已经给你们家长都发过消息了,这次月考咱班考的还行,所以班会以表扬为主,你们不用苦着个脸。”


  陈少熙在成绩排名上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倒数第三。


  倒数第一是王一珩,倒数第二是何浩楠。


  此时的俩人正坐在最后一排在纸上玩下五子棋,因为谁先连成的四个子而争论不休。


  赵小童顶了一下陈少熙的肩膀,“怎么样?谁来给你开家长会?”


  陈少熙摇了摇头,“考成这样,我爸肯定不来。位置空着就空着吧,又没事。”


  “你爸爸很多次不给你开家长会吗?”赵小童问。

  

  陈少熙沉默的想着,好像是从离婚以后开始的吧,他总有理由——考不好去了也丢人、工作忙要出差、你要不问问你妈?随着他不来家长会的次数逐渐多了,陈少熙也就不再问了。


  赵小童睁开他的大眼睛,“没事儿,都没事儿,我们哥哥多,分你一个。”


  “哥哥,还有分的?”陈少熙搞不明白。


  赵小童语重心长的说,“你放心,你以后不缺哥哥。”


  ……


  周五的时候,陈少熙、赵小童、何浩楠跟王一珩四人一起站在走廊里等家长。


  一个穿着小卖部工服的成年男人一路小跑过来,“来晚了,有点工作没弄完。怎么样,耕耘到了没?”


  何浩楠使眼色,“没到呢。”


  “噢噢,少熙你好,我是他们的大哥,我叫蒋敦豪,你可以叫我敦敦。但是这次给你开家长会的不是我,是李耕耘,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蒋敦豪说话间,楼梯拐角处径直走过来一个人,这人陈少熙也认识,食堂六号窗口打稀饭特别满的大叔,导致他每天都要举着跟碗齐平的稀饭挪着走到座位上,他最近十根手指头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呢。


  “李耕耘,种植的那个耕耘,幸会幸会。”


  “陈少熙,少年的少,熙熙攘攘的熙,你好你好。”


  蒋敦豪顶着一个齐刘海钢盔头,眼神中还透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李耕耘肤色偏黑,害羞的时候就是黑里透红。


  陈少熙觉得看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笑的很害羞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李耕耘挠挠脑袋,“以后我就是你三叔了。”


  赵小童赶紧说,“岔辈儿了,我们几个还在这儿呢。”


  李耕耘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啊,叫我三哥就行。”


  蒋敦豪拉了一下李耕耘的袖子,“行了,咱们赶紧进去坐下吧。”


  教室里家长和学生已经坐下了不少,陈少熙带着李耕耘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走廊。


  讲台上班主任正滔滔不绝讲述教育方法,台下的李耕耘拿着陈少熙数学试卷面露难色,“怎么会啊,怎么会才考了15分?就蒙对了三个选择题?”


  陈少熙第一次感觉到成绩差是一件让自己感到如此羞耻的事情。


  李耕耘语重心长的拍拍陈少熙肩膀,“没事,这次考不好没关系,下次可一定要用心考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心考呢?”陈少熙忍不住问。


  “因为你全选C啊!”李耕耘无语。

 

 

 

chapter6:B面:有奖金没


  高三一班。


  李昊决心要为开心心赚一袋狗粮出来,他联合赵一博、卓沅一起想了一个创收的好方法——抄作业。普通抄作业由卓沅和李昊自己负责,一份五块钱,根据甲方成绩独家定制版由赵一博负责,一份二十块钱。卓沅上课也不睡觉了,专心致志的抄作业,为自己赚一份零花钱。李昊觉得这样来钱太慢,主动跟隔壁的三四五六七八班社交,发展出了许多高三人脉,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传到了教导主任耳朵里,被教导主任在周一全校升国旗的时候点名批评,创收小分队就此夭折。


  三人冥思苦想半天,卓沅提出要教女生跳舞赚钱,被李昊直接拒绝,李昊拍着卓沅的肩膀,语重心长,“沅,你得记住,你是个爱豆,爱豆跟粉丝要保持距离,明唔明呀?”


  有一天,李昊抱着开心心路过学校布告栏的时候,留意到角落里的一张作文比赛报名表,想都没想就给赵一博报上了。赵一博知道以后只问了一个问题,“有奖金没?”


  赵一博为了一千块钱奖金,熬了两个大夜,写了一篇题目为《有一天,我回归土地》的作文。以他二十四岁的人生阅历,写出来的作文不是一般的厚重,拿下一场小小的省级作文比赛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赵一博把作文放进信封,吹着口哨去洗手间洗漱,路过里间的时候蒋敦豪一脸黑线的拉开门,“吹吹吹,几点了还吹!给我睡觉去!”


  赵一博赶紧压低声音,“知道了,敦敦,你赶紧睡吧。”


  蒋敦豪迷迷瞪瞪的往床上走,嘴里小声念叨着,“泡泡糖三块五加南瓜酥两块五,一共五块,你拿好。”


  “是六块……敦敦。”赵一博无语。

 


  高三一班语文老师办公室。


  语文老师一脸喜气洋洋,“哎呀,你就是赵一博家长吧?”


  蒋敦豪时隔多年又一次踏入老师办公室,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啊。”


  语文老师:“能有什么事呀?拿奖状给你!你家的赵一博真争气,省级作文比赛拿了第一名,这作文写的很有诗意,情感又充沛。哎?这个后陡门是你们老家吗?”


  蒋敦豪:“对,西湖区三墩镇后陡门。”


  语文老师:“写的真好,一看就是亲身体验过的。还有个事,你另外两个弟弟,李昊和卓沅,学习上也要上点心,这都高三下学期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考试连专科线都没达到。”


  蒋敦豪:“没事没事,他俩我送他们去学艺术。”


  语文老师:“你这……家长还是得上心啊,我听办公室的人说,你还有三个弟弟在高一三班?”


  蒋敦豪:“对,我们家孩子多。”


  语文老师:“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冒不冒昧,为什么你们兄弟几个都是不一样的姓啊?”


  “因为我们是十个……”蒋敦豪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叔叔阿姨,我们穿越没户口,这才缓缓说出两个字,“孤儿……”


  语文老师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还是个福利组织。”


  蒋敦豪摆摆手,“没事儿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语文老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边送蒋敦豪出门,一边不停的说着“不好意思”。


  蒋敦豪离开办公室前,忽然回头问了一个问题,“老师,一等奖的话,有奖金没?”


  语文老师愣了一下,“有,现在向学校申请的话,下个月就能拿到了。”


  “好的老师,我们争取活到下个月。”蒋敦豪说。

 


chapter7:A面:赵一博


  陈少熙趁着大课间休息时去小花园喂开心心,这是他跟李昊的约定。


  李昊从草丛里钻出脑袋,“你终于来了!”


  陈少熙问,“怎么了?是开心心又拉稀了吗?我来收拾吧。”


  “不似,似我有一个好消息迫不及待的跟你分享。”李昊一激动普通话就会控制的不好。


  陈少熙已经习惯了李昊的各种夸张话术。


  “我的好兄弟赵一博刚刚获得省级作文比赛一等奖,厉不厉害!超厉害的!”


  陈少熙配合的点点头。


  “他呢,最近想重温一下高一的数学知识点,我就说,哎!”李昊的声音突然一高,吓的开心心尾巴都加紧了,“我有个朋友正好上高一啊,让他给你补习补习,顺便复习高一知识点,不是两全其美的嘛。”


  陈少熙本来想拒绝,可是李昊在耳边一个劲的夸这位赵一博。


  “你不知道他上过超级大脑节目的。”


  “超级大脑?”


  “噢,说错了,是一站到底。”


  陈少熙再不同意耳朵就要废了。


  晚上吃饭时间,他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赵一博。赵一博长得很好看。他抱着一本练习题走进班里的时候,有些女生忍不住“哇”了出来。王一珩跟在赵一博后面摇头晃脑,“我五哥帅不帅?高三的!”


  赵一博径直走到陈少熙身边坐下,翻开手里的练习题,“你哪部分学得不好?”


  陈少熙的眼睛扫了一遍所有的中国字,“所有部分。”


  何浩楠笑得狂拍赵一博肩膀,“加油,理科生。”


  赵小童拉着东倒西歪的何浩楠往外走,“辛苦你了,一博妈妈,这个家总要有人站出来。”


  赵一博拍桌而起,在后面大喊,“赵!小!童!你仇要记到什么时候!”


  陈少熙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没想到赵一博长的一张温和善良的脸却是这种性格吗?可赵一博紧接着深吸了两口气,坐下来温柔的看着他,“没关系,我们从集合开始讲。”


  陈少熙第一次发现原来数学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数字与数字之间居然是有规律的,十道集合题里他对了五道哎!


  "哇塞,陈少熙,看不出来,你挺有脑子的啊。”王一珩伸着脑袋夸张的说。


  赵一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哪到哪儿,以后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你来找我,保证你下次月考数理化冲到九十。”


  “考到九十有什么用?”陈少熙问。


  赵一博一愣,红笔在纸上划下一道难看的痕迹,“成绩好是对你学习的一种肯定,而且高考考好了你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陈少熙说。


  王一珩一脸兴奋,“哎,你可以去学昆曲,就是那个,月~~~明~~~~云~淡~~~”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学过昆曲?”


  王一珩差点被自己的气声噎死,“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学过昆曲,我不知道你学过昆曲,我当然不知道了。”


  赵一博赶紧解围,“弟弟他就是爱听昆曲,以前天天听什么西厢记、玉簪记。”


  王一珩点点头,“是这样的,我爱听。你可以考中国戏曲学院啊,艺术类分还低。”


  陈少熙暗自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如果不知道以后自己想做什么的话,不如先做好自己能做的。

 

  

chapter7:B面:谁是猛男


  学校后面的商业街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老板需要一批志愿者来测试密室的恐怖程度和解密难度,而恰好这位老板是李昊的人脉之一,李昊一秒钟不到就同意了,他想着也是时候带着少熙跟兄弟几个一起团建一下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老板不收费。


  周日,学校放假。


  校外住的六个人提前到了,站在树荫下等着住校的四个弟弟。


  鹭卓:“我头一次玩密室!感觉好恐怖啊这东西!咱们去玩游乐园不好吗?”


  卓沅:“你怕你就直说,路卓豪。”


  鹭卓:“我怕什么?我是猛男!”


  蒋敦豪:“小点声,这是在大街上。”


  李昊:“主要是财务没钱,要是有钱我也带你们去游乐园。”


  赵一博:“挺好的,密室逃脱挺好的。”


  李耕耘:“你是喜欢解密还是喜欢逃脱啊?”


  卓沅:“我知道!一博喜欢……啾咪。”


  赵一博:“行,卓沅,你失去了这里的最强大脑。”


  蒋敦豪:“别闹了,哎哎,少熙来了。”


  远远看过去,何浩楠双手插兜一脸酷样的走在最前面。


  赵一博:“为啥啊,何浩楠!”


  何浩楠眉毛一挑,侧过耳朵,“咋啦?”


  赵一博:“没咋,夸你帅。”


  赵小童慢了一步,走在中间,蓝色杠杠的校服穿的是板板正正。走在最后面的是陈少熙和王一珩,王一珩正拉着陈少熙的袖子叽叽喳喳的说小话,等走到哥哥们面前才站直身子,“我们到了。”


  李昊:“好,那我去跟老板说一声。”


  老板看到十个年轻男生,心里有些犯难,“李昊,我想测的是恐怖程度,你们十个男生没有参考性。”


  李昊开始正常发挥,“不是的老板,你听我说,我们不是十个男生,是一个猛男加九个弱鸡。”


  赵小童哎了一声,“那正好,你自己去吧。我们九个弱鸡找个地方打篮球。”


  李昊张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只好拉住赵小童的衣角小声说,“你别拆我台啊。”


  蒋敦豪见李昊失去战斗力,只好硬着头皮顶上,“让我们试试吧,我们里面有胆子小的也有胆子大的,有脑子的也有没脑子的,我们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请您给我们这次机会。”


  卓沅站在外围悄悄跟鹭卓吐槽,“大哥又把这里当面试了。”


  鹭卓:“大哥说谁胆子小?”


  何浩楠:“大哥前面说的谁我不知道,但是后面说的没脑子指肯定是你。”


  鹭卓:“我怎么觉得是你啊,龙哥。”


  卓沅:“行了,你俩别说了,老板同意了。”


  众人换好衣服后走出来。


  老板数出十个黑色眼罩、十台对讲机和十根小蜡烛,一一分过去,“因为有五个单线任务,所以给每个人都配备了一台对讲机。这次的密室主题是盗墓,是手游纸嫁衣游戏的一个衍生,体验时长为三小时,因为是一个大型场景,所以会有登高爬低的环节,大家一定要注意脚下安全。”


  “盗墓!”陈少熙的眼睛开始放光,“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分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王一珩听得清楚,哈哈一笑, “撞陈然之野枪口上了吗这不是。”


  陈少熙:“什么陈然之野?”


  王一珩在九双眼睛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是我给你起的外号,你不是想要一个漫画主角名吗。”


  陈少熙:“噢,这样啊。”


  八个呼气声不约而同的响起,王一珩低头擦了擦冷汗。


  老板:“咱们准备进去吧?”


  “好的老板!”王一珩叫的最大声。


  众人带上眼罩,因为谁走最后一个的问题又开始争执,鹭卓非要按年龄排顺序,抱着大哥的胳膊不撒手,王一珩声音发颤,“你以前对我不这样的,二哥,我不是你弟弟了吗?”


  最后还是李耕耘站出来走到最后,“我在你后面弟弟。”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非常不团结的团队进入了密室。


  鹭卓:“啊!!!!”


  卓沅:“又咋了?”


  鹭卓:“后脑勺有冷风!!!”


  卓沅:“是开空调了,笨。”


  工作人员把人带到位置,就退出去锁上门。啪嗒一声落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格外大声,鹭卓又一次大叫了,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是颤抖的啊声。


  卓沅:“你叫就叫,能别发抖吗?听的人牙疼。”


  鹭卓:“不是我在抖是李昊抓着我抖。”


  李昊:“你…说…什…么…啊你。”


  其他人听得清楚,确实是一个猛男在发抖。


  赵一博抱住李昊,“别怕,还没进门呢。”


  赵小童:“这猛男不得站前面带带我们。”


  李昊恨死赵小童了。


  此时灯光亮起,众人摘下眼罩,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破败的古村落,耳畔DM的声音适时响起,“你们是十位摸金校尉,误入一个无人村,此处诡异,但从卦象上来看确有异宝,商量之后,你们还是决定进村看看。”


  阴森的音乐开始响起,灯光也变得阴暗,鹭卓紧紧抱着蒋敦豪的后背,嘴里还打算开个玩笑,“我们决定不进村。”


  蒋敦豪:“你是会聊天的。”


  赵一博一看到解密胆子就会大起来,主动走到村前的栅栏处摸索,“这门推不开,应该是需要密码,各位,谁在过来一个给我打灯?”


  “我来吧,”赵小童走过去,把蜡烛的底座按开,站在赵一博旁边给他打灯。


  李昊和卓沅原地不动,两人抱作一团,李昊小声问,“什么灯啊?我们还有灯?”


  赵小童回头,“蜡烛能开,阿昊。”


  “啊!!!”李昊被吓得大叫,卓沅也跟着抖来抖去,“我胆子都被你吓跑了,李昊!”


  李昊结结巴巴,“赵…小…童你说话就说话,能别把蜡烛放在脸下面吗。”


  李耕耘和陈少熙被王一珩死死扒住,说什么都不让他俩走,“别留弟弟一个人,求求你们了。”


  赵一博:“害,简单。这门上绕了两个圈,第一圈画的是属相,第二圈是时辰,只要正确对应就行。”


  木门支呀一声打开了,后面灰尘满天,可见度几乎为零。


  赵一博解完谜题,胆子又变小了,准备回去往队伍里缩,“好了,大家往里走吧。墩墩呢?”他这才发现,蒋敦豪居然一直紧闭着双眼,“你这是在干嘛?”


  蒋敦豪:“敌不动,我不动……”


  队伍重新排列,由猛男赵小童举灯走在第一个,李耕耘压在队伍最后,胳膊上还挂着一个王一珩。


  村里的设施保存的相对完好,石磨正自己缓慢的打着圈的磨,鸡舍里还有几只鸡正在吃米,只不过走近了就会发现是白纸糊成的鸡。


  赵小童的内心很平静,甚至有点想说冷笑话。


  鹭卓:“大、大、大、大哥,你看见了吗,这鸡都是纸……”


  蒋敦豪:“二哥你要是害怕你就跟我一样闭上眼睛,怕黑和怕未知总得选一个。”


  于是队伍里又多了一个盲人。


  “童哥!”王一珩在后面叫,“第一个房子窗户里闪过了女鬼影子!”


  李昊:“弟弟,你能用裙子来代替吗?叫别人女鬼这很不礼貌。”


  何浩楠:“好!就去这间。”


  卓沅:“别吧……”


  鹭卓:“啊啊啊,贴脸杀,一会儿肯定贴脸杀。”


  蒋敦豪:“你别看就吓不着你。”


  李耕耘:“弟弟,我出汗了弟弟。”


  陈少熙:“王一珩给你了,我想走前面去。”


  陈少熙对盗墓特别感兴趣,总站在后面一点行动都没有,他钻了两下走到了赵小童旁边,赵小童见他来了,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一起往小院落里走。


  刚踏进一步,两边忽然钻出来红色的大头娃娃,脸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符咒,发出脆亮的童声,“生人误入……生人误入……生人误入……生人误入……”


  鹭卓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这玩意儿长的真瘆人啊。”


  卓沅:“生人勿入,难道是死人才能进?”


  李昊:“别吓自己,就是两个俄罗斯套娃在套娃。”


  “这东西还挺有意思的。”何浩楠想去摘娃娃脸上的黄色符咒。


  陈少熙大喊,“别摘!”


  赵一博探头出来说,“听少熙的,往里走吧。”


  众人只好绕开大头娃娃,继续往里走,“为什么不能摘啊?“何浩楠问。


  陈少熙小声说,“因为这是镇凶鬼的符咒,摘了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待众人走远,两个大头娃娃扭过身互相对视一眼,“生人入鬼地……九死一生……九死……一……生……”


  一阵阴风吹过,黄色符咒被风卷着吹到了地上。


  赵一博又解开一道谜题,这才得以踏入厢房内,厢房十分昏暗,赵一博看不清里面的陈设,只是觉得味道奇怪,“我总觉得这里一股臭味。”


  队伍从李昊开始乱,李昊的脚尖在门框内外点来点去,“怎么办啊,我不敢进。”


  卓沅抱着李昊的腰,“你得顶住啊,李导。”


  等众人全部进入厢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李耕耘用力推了推,没推开,“锁上了。”


  红色的烛光突然亮起,鹭卓啊的一声蹲到了地上,“什么情况!!”


  大红喜字贴满了房间各处,喜烛的光芒让众人终于得以看到屋内的陈设,一位身穿红嫁衣的女子坐在床上。


  从小观看过各种香港鬼怪片的李昊先崩溃了,“搞咩啊,姐姐。”


  红衣女子开口尖笑,“嘻嘻嘻嘻嘻嘻。”


  蒋敦豪苦着一张脸,“别笑了,求你。”


  赵一博拿出对讲机按了二号频道,“师傅,调低恐怖程度。”


  红衣女子这才开始说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都是我的同类,我不喜欢,我只喜欢活人。你们十个人里,只有一个是活人,找到那个活人,然后跟我成亲,我记得,婚服还在我情哥哥身上,你们记得扒下来哦。想明白了,就来找我,可是你们千万别走错了,乌婆婆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我等你,好哥哥。”


  女子话音刚落,身影就凭空消失了,低吟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阿哥阿妹情意长,阿哥掉入水井里,阿妹吊死在树旁。”


  一阵诡异的沉默,谁都不敢开口说话。赵一博甚至想到,他们九个人穿越过来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唯一活人不就是少熙吗?


  啪的一声,灯开了,陈少熙站在灯下面,“先找线索出去吧。”


  蒋敦豪这才想起来呼吸,“扒死人衣服…真不矜持这姑娘。”


  李昊环视一圈,“非得听她的吗?我们来这儿是找宝藏的。”


  李耕耘:“进来的门被锁死了,但是窗户这儿有一把带密码的锁,应该可以打开,你们过来看看。”


  “我来了我来了。”赵一博小跑过去,其他人则四处搜寻信息。


  王一珩:“哎呀我去,这镜子也太吓人了。”


  陈少熙从镜子下面的梳妆台里翻出了一纸婚书,“新娘祝小红,新郎梁少平,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民国28年,春。”


  李昊和卓沅依旧紧紧抱着,“过去这么多年,他俩还守在这个村里,这得是多大的怨气。”


  赵小童从女子坐过的床上,摸出来一沓信件,“好像是梁少平写给祝小红的情书,村子里的人好像不愿意祝小红嫁给梁少平。”


  赵一博推开窗户,“解开了,咱们往村子里面走吧。”


  十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翻墙出去,王一珩生怕后面有东西,跳的最快。


  DM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你们携带的罗盘正在嗡嗡作响,这意味着东南西北中方位都有可能是宝藏的所在地,你们十个人决定分成五组,各自出发去探寻一下。”


  鹭卓:“什么罗盘?”


  卓沅:“只是一种修饰。”


  蒋敦豪:“不对,真有个罗盘,进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塞给我一个。”


  何浩楠:“东西南北我知道,对应着四周的四个房屋,中是什么意思?”


  赵一博指了指前面空地上的水井,“应该是这个。”

  

  何浩楠往后退了一步,“妈呀这谁敢去,她男人不就在下面!”


  李耕耘:“上面四个房子里也有一个是什么乌婆婆。”


  赵小童:“阿昊,二哥,你俩下去。”


  鹭卓:“你礼貌吗?!”


  李昊:“你真坏啊你。”


  王一珩:“手心手背吧要不?”


  蒋敦豪:“为什么要搞这么玄学!”


  啪的一声灯光灭了,DM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愤怒,“你们耽误太久,阳气消散,最后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黑暗中已经分不清谁在大叫,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李耕耘大喊一声,“别吵了!我跟弟弟下去!”


  “弟弟没说要下去!”王一珩呲牙。


  李耕耘揪着王一珩后衣领就往前走,“反正最后都要汇合的,你怕什么。”


  李昊大叫一声,“来个人跟我往北走啊,赵小童除外。”


  鹭卓抱着蒋敦豪,“那我们往南走吧。”


  卓沅还没反应过来鹭卓就这么抛下他了,傻站在原地。


  赵一博随手拉了一个,“我们往西。”


  “听你的,理科生。”何浩楠点点头。


  李昊察觉身边没人过来,只好回头拉了一个,“就是你了兄弟。”


  李昊拽着身边人哼哧哼哧走了半天,“你怎么不说句话啊,兄弟。”


  “我该说什么呢,阿昊。”赵小童憋着笑。


  李昊:“救命啊!怎么似你!”


  ……


  卓沅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以为鹭卓会来找他的。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蜡烛光忽然亮起,温暖的光照在陈少熙稚嫩的脸上,“走吧,我们往东。”


  卓沅拉住了十四岁的陈少熙。

  

  

chapter8:A面:卓沅


  陈少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拉住卓沅的手,明明这是跟卓沅的第一次见面。也许他是在卓沅身上看到了,曾经目送父母离婚,却不知道要跟谁走的自己吧。


  察觉到卓沅的害怕,陈少熙每一步走的都很慢。


  “谢谢你啊,少熙。”卓沅说。


  “没事,我本来也想跟你一组。”陈少熙撒了个小谎,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要和谁一组,反正和谁都一样。


  “你比鹭卓讲义气多了。”


  “到了,你准备好,我要开门了。”


  这里依旧是一间破败的村舍。


  陈少熙一只手用力推开了房门,吱嘎一声,门开了,屋内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中间放着一个圈椅。


  “一定…要进吗?”卓沅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事,你抓紧我。”陈少熙觉得这里应该会有一段剧情发生。


  陈少熙拖着卓沅到处摸索,卓沅走在后面一回头正好看到镜子里有个人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少熙感觉自己像跟被扯得东倒西歪的水草,他耐心的等卓沅平复好心情才说,“这应该是新郎梁少平的房间,你好一点了吗?我们走过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少熙,你温柔的我有点不适应。”卓沅捂着怦怦跳的心脏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温柔,陈少熙一直以为自己的性格只会被形容成——无聊。


  镜子里的男人终于说话了,“我就是梁少平,无论小红跟你们说什么,你们都不要相信,她已经被乌婆婆做成了纸嫁衣,完全失去了意识。”


  男子的语气满是低落,“也忘记了我,你们千万不要跟小红结冥婚,否则会被永远困在这里的!你们往下走,找到纸嫁衣一定要一把火烧掉!这样才能让小红轮回转世……”


  卓沅探出脑袋,“那你呢?”


  “我……已无轮回。”男子话音刚落,镜子咔嚓一声碎掉了。


  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


  “他们原来也是很相爱的吧。”卓沅忽然感叹。


  “什么样的两个人是相爱?”


  “就是,梁少平哪怕死了也在关心祝小红能不能轮回转世,这还不够相爱吗?”


  “那是因为他们没来得及结婚,等结婚,有了孩子,就会开始吵架,再离婚。”


  “少熙……爱是……”


  “爱是欺骗和谎言。”


  卓沅叹了口气,“我学习不好,没办法跟你说的特别明白。我一直觉得人生来就是会爱的,他们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婚姻不是枷锁,他们只是转移了对于对方的爱,而不是转移了对你的爱。”


  卓沅看他没有反对,又继续说,“而且爱是无限的,每个人都能收获到不同的爱,当你觉得亲情的爱少了一点的时候,你又会认识新的朋友,获得友情的爱。”


  陈少熙忽然觉得原来卓沅是个话这么多的人。


  “陈、少、熙,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听见了,但是我不信。”


  “臭小子…”卓沅嘟嘟囔囔。


  “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从南边传来,音高但破音了的是鹭卓的声音,音低但回声长的是蒋敦豪的声音。


  “他俩肯定碰到乌婆婆了。”卓沅偷笑。


  陈少熙从墙角找到了一个环,用力一拉,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打开了,“你想走前面还是后面?”


  卓沅:“后面,谢谢。”


  两人爬了半天甬道,总算见到了久违的一珩、耕耘,小童、李昊,一博、小何。


  除了蒋敦豪和鹭卓,都到齐了。


  就在其他人分分发出感叹之时,卓沅偷偷拉住陈少熙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去种植组,还有就是,陈少熙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chapter8:B面:一起离开


  王一珩眨眨眼睛,“你们怎么都下来了?二哥和大哥呢?”


  赵一博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上面,“还在嚎呢,估计有追逐环节。”


  赵小童从怀里掏出来两块木板,“没事儿,我多带了两个人。”


  李昊:“你、你、你把他俩带上来干嘛。”


  赵小童:“这不是给你壮胆吗?”


  何浩楠:“这啥啊?”


  赵小童:“祝小红父母的灵牌位,我觉得一会儿要是结婚的话能用上。”


  何浩楠:“你是这个。”


  一片黑暗中,何浩楠竖起大拇指。


  陈少熙:“这婚不能结。”


  卓沅:“我们刚刚遇到了梁少平,他说我们只有烧掉祝小红的嫁衣才能出去。”


  李昊:“我觉得也是,不然谁要在这里结婚啊。”


  赵小童:“当然是猛男留下来结婚。”


  李昊:“你真烦啊你这人。”


  李昊转身去抱卓沅,“一会儿咱俩儿一组。”


  卓沅:“我跟少熙绑定了。”


  李昊往左转头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大牌位,打定主意抱紧卓沅不撒手。


  李耕耘:“里面有个棺材,但要趟着水过去,我嫌脏没下去,你们有人敢过去开棺吗?”


  李耕耘:“这水很臭,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比咱们田沟里的水还臭。”


  陈少熙把眼罩反过来戴在鼻子下面,“我去吧。” 

等陈少熙趟水走过去以后,王一珩这才开始感叹,“真不愧是天选虾塘少塘主。”


  水很臭,每走一步水位都会深一点直到没过膝盖才停止,陈少熙一点一点趟水过去,他初中的时候很喜欢看盗墓笔记和鬼吹灯之类小说,所以并不害怕这个场景,他的心底甚至因为可以开馆而隐隐有些兴奋。


  微弱的烛光照亮着石棺,陈少熙轻轻拍去石棺上的浮土,“梁少平,你可千万别起尸啊。”


  陈少熙把蜡烛放在石棺顶上,用力推开,可刚打开一条小缝,四周忽然有了生物爬行的响动。


  “哇!这什么东西啊!从墙里爬出来的!”李昊大喊。


  李耕耘也慌张起来,“屎壳郎屎壳郎!一百多只屎壳郎啊啊啊。”


  “是尸蟞!”陈少熙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说话,“你们害怕的话可以过来,我这里没有尸蟞!”


  卓沅:“可你那里有棺啊…”


  何浩楠:“我过去!但是稍等,我得提提裤。”


  赵小童:“那我带伯父伯母一起过去。”


  李昊:“你玩儿呢!”


  李耕耘:“走吧走吧,一起过去,我受不了屎壳郎。”


  赵一博:“弟弟呢?”


  王一珩:“我没事,我怕鬼,但不怕虫子。”


  赵一博:“那我陪弟弟在这儿等,你们过去吧。”


  李昊:“我也不过去,这边都是假的,爬一会儿就没事了,那边的棺材里有可能是真的!”


  最后,王一珩、李昊、赵一博留在原地,李耕耘、赵小童、卓沅、何浩楠趟水过去跟陈少熙一起开棺。


  “一起推吧兄弟们。”李耕耘说。


  棺盖被推开,石棺内发出阴森恐怖的红色光芒,穿着婚服的尸体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声。焦黄的枯骨摆在面前,哪怕众人知道这是道具,也依然觉得害怕。


  何浩楠忽然咦了一声,“这石棺里面好像刻着字。”


  陈少熙举着灯凑近了看,“这不是字,是抓痕,活人封棺,这是要做成祭品。”


  李耕耘处于发疯边缘, “我真是服了,李昊,以后有这种团建能不能别叫我,这故事怎么越听越邪门啊,我都沉浸了我都。”


  赵小童抱着两个灵牌,“咱是不是得把他衣服扒了。”


  何浩楠:“你还想着结分……婚啊。”


  赵小童:“这不是大喜之日吗,哈哈,哎,李昊他们呢?”


  五人回头看去,岸边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李耕耘:“现在该怎么办?密室逃脱,咱逃脱不了啊,现在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陈少熙举着蜡烛抬头往上面看去,“去救人。”

 

  卓沅:“他们应该被乌婆婆带走做成纸嫁衣了,我们上去找到他们然后把衣服一烧,应该就能破解这里的诅咒。”

  

  李耕耘:“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

  

  赵小童一步三回头,“真的不用带婚服吗?”

  

  何浩楠从后面推了一把,“走吧,新郎官。”

 

  重回一层后,蒋敦豪和鹭卓的惨叫声已经消失,四周静的可怕,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时不时出现的乌鸦叫声,何浩楠打了个冷颤,“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耕耘:“咱们该往哪个方向?”

  

  卓沅:“往南,鹭卓他们去的南边。”

  

  五人小心翼翼的探步过去,卓沅低头走路时正好看到了一个黄色的小角,“这、这、这不是最开始镇凶鬼的符咒吗。”

  

  话音刚落,一只黑色鸟怪从五人头顶飞过,众人乱叫着抱头蹲下,赵小童本来站的好好的,硬是被拉扯着蹲下了。

  

  “升级了呀,这恐怖程度。”赵小童感叹。

   

  “什么东西啊?我不敢看!”何浩楠终于被贴脸开大吓到了。

     

  赵小童:“一只人形乌鸦。”

     

  “你就是装神弄鬼的乌婆婆吧!”如果忽略李耕耘蹲下的姿势,才会让这句话显得有些杀伤力。

     

  人形乌鸦声音嘶哑着开口, “我今天得了五个新娘子,顾不上你们五个臭盗墓的,小红的床底下有一箱财宝,你们拿着东西赶紧滚。”

    

  陈少熙:“我们不是臭盗墓的,我们是摸金校尉。”

    

  卓沅拉拉陈少熙的袖子,“这时候就别中二了!”

    

  陈少熙:“如果我们想救人呢?”

    

  乌婆婆发出尖锐的笑声,展开双翅从五人头顶上飞过,“嘻嘻嘻嘻,那就是生生世世不分离。”

    

  五人又一次感受到鸟毛从头皮上划过的感触。

    

  赵小童:“它好像留下了一串钥匙,嗯,正好五把。”

    

  何浩楠率先拿了一把,“一人一把,去救人。”

    

  赵小童抱紧了牌位,“走吧伯父伯母,咱们得去救人了。”

    

  卓沅也摸了一把,“没想到这游戏玩到最后居然是救鹭卓。”

    

  李耕耘拿起最后两把,递给陈少熙挑,陈少熙选了距离他更近的一把。

    

  乌婆婆的房间竖着五个巨大的石门,五人凭借着钥匙上的号码,各自找到位置站定。

    

  何浩楠:“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开。”

    

  何浩楠:“三、二、一…”

    

  何浩楠:“开!”

    

  何浩楠尽管在心里建设了很久,但他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老旧拔步床上坐着一个红纸糊成嫁衣的人,盖着红色盖头,看不清楚底下的到底是谁。

    

  何浩楠咽了下口水,“兄弟,你你你…”

    

  “呜呜呜呜…”一阵闷声。

    

  何浩楠鼓起勇气走过去,眯着半只眼掀开了红盖头,待他看清楚红盖头底下的人形时,吓得倒退好几步。

     

  李昊的眼睛和鼻子都完好无损,可嘴巴却被人用针线缝了起来。

     

  “他x的!”何浩楠生气了。


  ……


  赵小童抱着排位一路走到床前,“兄弟,我可给你掀盖头了。”


  红盖头高高低低的点了两下头。


  赵一博呜呜咽咽说不出来话,赵小童低下脑袋凑过去看,“这什么妆效,这么逼真。”

十秒钟后,赵小童把玩着手上的胶条纸,“你啾咪一个,我给你解开手上的。”

       

  赵一博:“我不!”

       

  赵小童抱着牌位坐在床旁边,“没事儿,等一会儿也行,咱这算早的。”

       

  赵一博:……

     

  赵一博:  “啾咪。”

       

  ……

  卓沅笑了足足一分钟。

  

  鹭卓:“你别笑了!行不行!我坐这里半个小时了!”

      

  卓沅:“这不是你带着大哥选的吗?怪谁?”

      

  鹭卓:“你给我把手解开呗,沅儿?”

      

  卓沅:“看心情。”

      

     ……

     

  李耕耘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蒋敦豪,忍不住感叹,“大哥,你这是要成佛啊。”

     

  蒋敦豪眼睛都不敢睁开,笑的跟哭一样,“我害怕老乌鸦……”

   

   ……      

  王一珩再次看到陈少熙,也不顾陈少熙眼神里的疏离,直接扑到陈少熙怀里,“哥!”

     

  陈少熙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脱了纸嫁衣再抱,有点扎人。”

   ……

     

  DM:“你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因为他被做成纸嫁衣的时间还很短,如果你愿意分一半的阳寿给对方,他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你愿意吗?”

     

  何浩楠:“当然愿意。”

     

  赵小童:“行啊。”

    

  卓沅:“愿意。”

     

  李耕耘:“分!”

     

  陈少熙:“好。”


    ……

    

  十人重新走出乌婆婆的院子,把身上的纸嫁衣卷起来扔到大铁桶里,陈少熙把祝小红床底的纸嫁衣也拿出来扔到了铁通里,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像是在默哀。

    

  工作人员把灯打开,进来将火扑灭,“纸嫁衣的故事到此结束,请各位有序离场。”

     

  众人这才觉得卸了劲,跟着工作人员绕着走出去。

    

  老板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感觉怎么样?”

    

  李昊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老板,你这故事,这玩法,这恐怖程度,生意绝对兴隆!”

    

  老板:“我这有全程监控,你们想看吗?”

    

  蒋敦豪:“别看了!您留着参考就行。”

    

  回学校的路上,众人沐浴着久违的阳光,鹭卓感叹,“下次团建还是去农家乐吧?”

 

   

Chapter9:A面:赵小童


  陈少熙渐渐习惯身边多了九个人的生活,早上他会被赵小童晨练的声音吵醒,下床时会跟迷迷瞪瞪的王一珩对视,而何浩楠则会把早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折腾发型上。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会一起到六号窗口找李耕耘打一份超级满的粥,课间休息时会找李昊和卓沅一起喂开心心,午休时间则被赵一博的数理化补课占满,路过小卖部可能会得到一些临期的零食,晚自习迟到会有鹭卓开后门放行。

陈少熙甚至觉得班里的其他同学也开始跟他讲话,他不再是班里独自悠悠荡荡的隐形人,抽屉里他用来打发时间的漫画书也很少再拿出来看。


  明明时间只过去了一个月,陈少熙却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有了起伏,也有了温度。


  班里的女同学正聚在一起聊天。


  “这个月好热闹啊,又是校运会又是校庆典礼的。”


  “哎,运动会的话你要报名吗?”


  “都要报吧,这可是团体项目。”


  “那咱们班新来的三个转学生呢?”


  “让他们去报男篮!又高又帅多给我们班争面。”


  “你是懂安排的,哎,你别说,我最近发现陈少熙长得也挺好看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以前他老低着头,一脸阴沉也不和人说话,谁会关注他长什么样呀!”


  “说的也是,那就一起报上男篮哈哈哈,我看郝英杰和徐宗几个人都腻了,反正咱们班男篮也打不赢高三的,不如放他们几个上去养养眼,说不定最后还能拿个文明奖。”


  “哈哈哈……”


  几个女生越聊越起劲,声音不遮掩的蔓延到全班。


  郝英杰越听越气,啪的一下拍桌站起来,“陈少熙会打什么篮球啊!你们女生能别这么肤浅吗,叫哪几个转学生上去干嘛?你看过他们打篮球吗?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女生反驳,“也没见你哪场赢了,场场跪,我们也没说你丢人现眼啊。”


  陈少熙抬起头看过去,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人群里谈论的话题竟然与自己有关。


  “噗嗤”何浩楠没忍住笑了出声。


  郝英杰立刻回头看过去,“你笑什么?”


  赵小童把手搭在何浩楠肩上,“笑你挺自信啊。”


  徐宗闻到两边的火药味,一面是自己同桌和新朋友,一面则是一直跟随的老大,他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帮腔郝英杰,“你们不会打球就先别说话了。”


  何浩楠哎了一声,“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只是穷,买不起篮球,但不代表我们不会打。”


  王一珩被逗笑了,“哥,咱的语言艺术能先收收吗?”


  陈少熙也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第一次见到把没钱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郝英杰从前排怒气冲冲的走到后排,“你什么意思?”


  赵小童伸手拦了一下,“这不是大家都在开玩笑吗,怎么?打一场?”


  郝英杰:“你想怎么比?打半场还是打全场?还是单挑啊。”


  何浩楠冲赵小童眨了眨眼睛,“3v3嘛,我、你加一个李昊。”


  陈少熙扭着脑袋在何浩楠和郝英杰身上来回看。


  郝英杰:“李昊是谁?”


  何浩楠:“我们哥们儿。”


  郝英杰:“行。”


  赵小童:“不行。”


  何浩楠:“为什么不行?”


  赵小童:“换个人。”


  何浩楠:“不要李昊?那我你带弟弟?”


  赵小童:“不是,是不要你。”


  赵小童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我、李昊和陈少熙。”


  陈少熙感觉全班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他赶紧站起来说,“我不行,我不会打篮球。”


  赵小童安慰似的拍了拍陈少熙的肩膀,“没事儿,郝英杰咱们时间定在下周末行吗?给我点时间教会他。”


  郝英杰耸了下肩膀,“随便你,你带要陈少熙的话,别说我欺负人就行。”


  “散了散了,都散了。”徐宗一边赶人,一边陪着郝英杰离开教室。


  拥挤的人群终于开始散去,陈少熙的大脑从惊吓中缓缓回过神,回忆起上次陪郝英杰练球的场景,他还是忍不住跟赵小童说实话,“我真的不会打篮球。”


  赵小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居然笑了,“没事儿,少熙,相信我,你是天赋异禀。”



Chapter9:B面:篮球赛


  赵小童前一分钟定下来的篮球赛,王一珩后脚就哒哒哒的跑去了高三一班。李昊一听到这消息就乐了,立刻号召卓沅整个拉拉队出来。


  卓沅:“不是,万一输了,搞这么声势浩大,会不会更丢人。”


  李昊:“玩儿呢!我可是后陡门斯蒂芬库里。”


  卓沅:“你确定?那我可准备找鹭卓敦敦他们排舞了。”


  赵一博:“我也一起,经历了阿罗哈的训练,我觉得我也能唱跳。”


  王一珩:“还有我还有我。”


  卓沅:“行,那咱们就整起来!”


  李昊从记账本上划走了五百块用做活动资金,蒋敦豪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赵小童并不把教陈少熙打篮球当做一件儿戏,他甚至将陈少熙学习之余的时间全部安排起来。


  “篮球是运动的,是活动的,你不能傻站在那里拍球,你必须放低臀部,手指像这样控制住你的球。”


  “很好,来,运球折返跑五十次。”


  “来,少熙,原地运球左右手一百次。”


  当天晚上陈少熙洗漱完躺在床上,都觉得腿肚子在发软。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赵小童看着陈少熙发白的脸,忍不住问,“还能坚持吗?”


  陈少熙咬了咬牙,“能坚持,你还没放弃我,我就不会先放弃我自己。”


  “好!”赵小童原地蹦了几下,“左右交替带球探步五十下。”


  下午李昊也加入了训练,他更多的是传授给陈少熙带球过人的技巧。


  李昊拿自己肩膀去撞陈少熙的肩膀,“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不要怕跟对方起身体冲撞,防守就是把对方的空间封死,进攻则是尽可能的给自己创造空间,明白了吗?你试试突破我的防线。”


  陈少熙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快要被撞麻了。


  李昊好像才刚刚热身完,“来,再切。”


  蒋敦豪上班空闲时间过来了一趟,他拿出三个白红色发带分别递过去,“到时候比赛也带上,妥妥的樱木花道。”


  李昊:“可是我喜欢流川枫哎。”


  蒋敦豪:“樱木花道便宜点,还有货。流川枫都卖空了。”


  陈少熙:“我喜欢樱木花道。”


  太阳逐渐落山,卓沅带着赵一博、王一珩、何浩楠、蒋敦豪、鹭卓、李耕耘在旁边排练啦啦操,一人拿着两个黄色的塑料花球,在空中甩来甩去。


  卓沅:“李耕耘你要是再给我打弯,我就让你自己跳十遍。”


  鹭卓小声的跟身边的李耕耘搭话,“好好练,别惹咱们的卓沅老师。”


  比赛的前一天,赵小童和李昊正给陈少熙做最后的加练。


  赵小童后仰跳投一球命中篮筐,“明天郝英杰一定会找准机会从你在的位置突破,所以你要记得保存体力,抢到球就传给我和李昊,不要一直跟他对抗。”


  篮球在地上弹了几下被陈少熙抓在手里,他带球跑了几步在篮板下面投篮入筐,“明白。”


  赵小童笑了一下,“行,那今天就先这样,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昊跳起来搭住两个人的肩膀,“咱不得给他们剃光头啊。”


  陈少熙弯了一下唇角,“危险发言,你这可是在立flag。”


  赵小童和李昊对视一眼,惊讶的长大嘴巴,“你居然会开我们玩笑了。”


  陈少熙眨眨眼睛,“这就是开玩笑吗?”


  李昊开心的打了一套空气拳,“今天是我来到这里最开心的一天!”



  这个周末比以往的都要热闹一些,许多同学为了看篮球比赛而主动选择留校。


  卓沅等人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会,占据人群中的最佳观赏位置。


  蒋敦豪搬了半箱矿泉水出来,小声的跟鹭卓说悄悄话,“我本来想搬元气森林,但一想到这时候还没有,我就搬了矿泉水。”


  鹭卓赞同的竖了大拇指,“就算没有元气森林也不能出现竞品,大哥这觉悟不愧是董事长。”


  关于比赛裁判这边,何浩楠找来了高一三班的班长,为表公正还特意借来体育老师的记分牌和哨子。


  陈少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想低着头快点走到篮球架下面,走在前头的李昊倒是十分自如,不仅笑嘻嘻的跟同学们打招呼,甚至还拉着陈少熙的手一起挥挥,“装也得给我装的自信一点。”

  

  赵小童抱着球走在最后,跟兄弟几个玩闹了一会儿才回来。


  郝英杰、徐宗等人踩着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分钟才到,郝英杰更是一脸倨傲的不看别人,只跟赵小童交谈,“基本规则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赵小童笑着拍拍郝英杰的肩膀,“你记着就行。”


  两队分别找篮球架开始投篮热身,卓沅等人呼啦啦的跟过去,大喊,“后陡门篮球队必胜!”


  陈少熙问李昊,“我也算后陡门篮球队的吗?”


  李昊抽空回了一句,“你现在算后陡门篮球队的外援。”


  以后才真正是呢,李昊在心里说。


  转球眼的结果是由赵小童方发球,随着哨音响起,上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赵小童带球切进,在篮板下将球传给了无人盯防的陈少熙,陈少熙轻松送球入筐,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球居然是陈少熙拿下的。


  “红方两分。”班长翻开了记分牌。


  后陡门拉拉队立刻左右耍啦耍啦的晃晃塑料花球。


  郝英杰用眼神示意徐宗贴身盯防,陈少熙的进步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赵小童没给郝英杰机会,抢断后连续摆脱两次,后仰跳投干净利落的命中篮筐。


  “红方四分。”


  “小童!小童!”卓沅兴奋的大喊。


  李昊走位灵活,找准空档就会钻到篮下送球入筐。


  “红方六分。”


  “李昊!后陡门库里!”何浩楠双手放在嘴边开始喔喔喔的喊。


  李昊空中传球给陈少熙,陈少熙转身接球时被郝英杰撞倒在地,郝英杰抢过球权拿下了第一个两分。


  “蓝方两分。”


  李昊拉了一把陈少熙,“别着急,后撤保存体力。”


  陈少熙的脸上难免有些沮丧。


  赵小童左右两边运球尝试切入,发现对方防守的很严密,索性退了一步站在三分线外,高高跃起来了一个三分。


  “红方九分。”


  蒋敦豪眼睛开始放光,“这是复仇三分啊!”


  赵小童和李昊、陈少熙各击了一次掌。黑色的发丝飞扬,隐约能看到少年额下的白红色发带,汗水随着跑动而蒸发进空气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

这是陈少熙上高中以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郝英杰篮下带球突破陈少熙的防守,陈少熙跃起准备抢断,郝英杰背过身去大喊,“犯规犯规,打手了没看到吗?”


  班长推了一下眼镜,徐宗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刚刚确实没注意到篮下发生了什么。


  “我没打你手!”陈少熙脸色发红,显然是气到了。


  赵小童安慰似的拍拍陈少熙的肩膀,“算让他们的,给他罚。”


  李昊拍拍手大声说,“兄弟们准备抢篮板。”


  郝英杰一罚命中。


  “蓝方四分。”


  李耕耘托着鼻子,带头开始嘘。


  惹的郝英杰回头瞪了一眼六号窗口的食堂大叔。


  球权重新回到李昊手里,李昊朝陈少熙打手势准备进攻,陈少熙带球过人却被郝英杰抢断。


  “蓝方六分。”


  李昊过不去陈少熙身边,只好大声喊,“看球,少熙,别看人。”


  李昊知道陈少熙害怕郝英杰,也知道赵小童提议打篮球赛并不单单是为了给少熙撑场子,更重要的是让少熙知道自己并不比别人差。


  上半场时间进入一分钟倒计时,众人也都有些体力不支。李昊找准时机,抢到了篮板球。


  “红方十一分。”


  陈少熙进攻超时,球权又到了郝英杰手里,郝英杰刚刚起跳就被赵小童狠狠盖帽。


  哨声响起,上半场比赛结束。


  双方各自下场休息十分钟。


  伴随着突然出现的音乐,后陡门啦啦队呼呼呼的冲到篮球场上。


  卓沅、鹭卓、何浩楠、赵一博、王一珩站在第一排跳辣舞。


  蒋敦豪和李耕耘站在后面跟着晃晃胳膊晃晃腿。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少年们右手高高举起黄色塑料花,阳光反射着塑料花的照在每个少年的脸上,他们发自内心的大喊着:“后陡门篮球队必胜!!”


  陈少熙红着脸坐在场下喘粗气,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


  随着一声哨响,下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郝英杰强势抢断陈少熙的空中传球,将比分扳回一城。


  “蓝方八分。”


  ……


  “蓝方十二分。”


  郝英杰找准机会就从陈少熙的位置突围,竟然真让他将上半场红方领先的比分反超。


  “蓝方十五分。”


  陈少熙被郝英杰满半场的溜来溜去摸不着球,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整个球队,心中又气又急,呼吸不自觉的开始加重。郝英杰正是志得意满,挑衅似的回头冲陈少熙吹了声带有嘲讽意味的口哨。


  陈少熙忍不住弯下腰大喘气,赵小童忽略了身旁一闪而过的球,转身跑向陈少熙,“怎么样?还好吗?”


  “蓝方十七分。”


  陈少熙推了一把赵小童,“去你位置上,我没事。”


  陈少熙第二次被郝英杰带球撞倒时,并没有如众人想象中的站起来。


  “少熙!”鹭卓从场边冲了上去。


  赵一博脑子反应更快,“都让开,少熙呼碱了!”


  赵小童和李耕耘穿过围聚过来的人群,替陈少熙把四周的空间撑开。蒋敦豪和李昊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正在焦急的张望。卓沅和王一珩正穿梭在同学中间借塑料袋。


  陈少熙的半个身子被赵一博抱在怀里,耳边是赵一博温和又坚定的低语,“调整回来,少熙,慢慢呼吸。”


  “塑料袋!”卓沅和王一珩大喊着奔跑过来。


  鹭卓把塑料袋套到陈少熙嘴边,“呼…吸…呼…吸。”


  可陈少熙依旧是腿脚发软,赵小童蹲下来冲赵一博说,“扶他上来,去医务室。”


  赵一博看向赵小童微微颤抖的手臂和汗流如注的侧脸,“你还能行吗?”毕竟刚打完半个小时的篮球赛,赵小童只是力气大,又不是铁做的。


  赵小童只是看向陈少熙,“没事儿,我坚持不住了再换人。”


  去医务室的路不算太长,赵小童咬牙也要把人送过去。


  陈少熙趴在赵小童的背上,声音隔着塑料袋闷闷的传到赵小童的耳朵里,“童哥,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傻小子。”赵小童眼眶一热,觉得自己的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股力量忽然撞到了他的心上。


  何浩楠小跑着走在最前面指路,“快到了,再拐个弯就到了。”


  李昊和赵一博一左一右的护着陈少熙不让他滑下来。


  周末的医务室只剩下一个中年医生在值班,眼看着十个男生着急忙慌的冲进来,“先把人放下,让他平躺在床上。”


  赵小童卸下陈少熙,两根胳膊都酸的厉害,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大喘气。李昊偷偷拿了个蓝色小瓶子递给他,“从校医桌上拿的,葡萄糖口服液,补一下。”


  校医翻看了一下陈少熙的双眼眼皮,“哪里不舒服?”


  鹭卓心里着急,抢话道,“呼碱和腰部旧伤。”


  陈少熙撑着脑袋摇了摇头,“我腰没有旧伤,但是现在腰直不起来。”


  王一珩站在床头,伸着脑袋看,“我扶你起来喝口水吧。”


  “我去给你找个冰袋,你敷一下腰,谁是他家长?”校医问。


  蒋敦豪举手,“我是他家长。”


  “我建议还是去医院整个检查一下身体,他现在年纪小,不能留下后遗症。”


  “好。我这就打车送他去医院。”


  “你会开车吗?开我的车去吧,这样快点。”


  “谢谢您。”


  鹭卓接过车钥匙,赵小童背着陈少熙走过去,蒋敦豪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嘱咐李昊,“你一会带弟弟们打车过去。”


  李昊点点头,“行,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

  

  市医院。


  病房外的五座长椅上坐了九个人。


  何浩楠:“兄弟们上下窜窜,错开坐。”


  一阵手忙脚乱后,气氛又冷了下来。


  蒋敦豪:“我一直在想,我们来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如果我们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那我们能为少熙留下些什么呢?”


  赵一博:“你想做什么?”


  蒋敦豪:“我想创造一个机会,让少熙和他爸爸聊聊心里话。”


  蒋敦豪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拐角处走过来一个带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眉眼之间还能看出些陈少熙的影子。


  “叔叔好!”九个人都想起身,但谁都没真正站起来,屁股与屁股之间的相互作用力把他们又带回到凳子上。


  “按顺序一个一个起!”蒋敦豪红着脸开始组织。


  九个人站起来并成两排,“叔叔好…”


  陈父的额头上跑出来一层薄汗,“你们就是少熙的朋友吧?谢谢你们送他过来还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


  “就在前面,我带您过去吧。”蒋敦豪说。


  

Chapter10:A面:蒋敦豪


  蒋敦豪进去的时候,陈少熙还在睡觉。


  陈父走到病床一侧坐下,将手上的公文包放到地上又拍了拍少熙的肩膀,“少熙,少熙,爸爸来了。”


  陈少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父亲下意识的想挣扎着坐起来。


  陈父伸手又给他按了下去,“听说你今天跟同学打篮球比赛了?”


  陈少熙“嗯”了一声,他其实并不想在这时候见到父亲,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印象中父亲好像总是这样,什么事情发展到最后都会落脚到自己做错事情上来。


  “那我就先出去了。”蒋敦豪靠在墙角,准备小步子挪着走出去。


  陈少熙回头看了一眼,“不,你在这儿也没事。”他想让蒋敦豪留下,以此来对父亲小小的反抗一下。


  陈父只是看着陈少熙,“你为什么要跟同学打篮球比赛?”


  陈少熙咬着嘴唇,“他们说我不会打篮球。”


  陈父立刻说道,“可你本来就不会打篮球。”见陈少熙歪着脑袋不发一言,他这才又找补着说,“你做什么事情都很拼命,爸爸是担心你,怕你真出什么问题。同学之间就是开开玩笑,你装作没听见的不就过去了吗。”


  陈少熙忽然觉着心中有股怨气,这怨气好像很久以前就荡在他的心里,他只是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我送进学校就万事大吉了?我在学校有没有朋友对你来说也不重要?郝英杰不是拿我当朋友才开我玩笑,他是看不起班里那个连篮球都不会打的隐形人!你真的关心过我的生活吗?”


  陈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会冲自己发脾气的陈少熙了,一下子愣在原地。


  陈少熙揪了一下被子盖在脸上,“你走吧,我要休息。”


  良久,陈父才拍了拍陈少熙的被子,“你先好好休息,下次爸爸去学校看你。”


  陈少熙紧闭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突然被送到寄宿学校的自己,小小的,强装坚强的自己。忽然他感觉自己后背的床垫凹下去了一块,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


  “少熙,你相信命运吗?”


  陈少熙听出来了,这是蒋敦豪的声音,但他没有回答。


  “我相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一边听一边睡觉。很久很久以前,有十个生活过的不太如意的少年,他们不是童话故事里完美的王子,相反他们有些许平庸,各自也都有很多缺点。可是有一天呢,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后陡门的地方,有人告诉他们在这里种下种子就会收获希望,所以他们每一天都在努力种地,搬化肥、通沟、撒种子、撒化肥、打农药,有些人还会搭大棚,养玫瑰花,有些人盖了羊棚、鸡舍、鸭舍,在里面养小动物,还有些人把破旧的房屋变得干净整洁。这十个人也会吵架,会抱怨,但他们在朝夕相处中改掉了很多自己身上的缺点,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慢慢变得更好。”


  陈少熙伸出半张脸,闷声问道,“最后呢?”


  蒋敦豪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笑,“未完待续,故事哪有一次性跟你说完的。”


  陈少熙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十个人说的是你们吗?李昊说过你们是从后陡门来的。可是我只见到了九个人,剩下的一个人呢?”


  蒋敦豪伸手把被子扯平,“剩下的那个人还在长大的路上呢。少熙,好好睡一觉吧。别怕长大,将来的某一天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后陡门。”

  

  

Chapter10:B面:十个“晴”天


  陈少熙住了两天院,赶在周一下午回了学校,出乎意料的是班里的所有同学都自发的走到班级门口迎接他,就连郝英杰和徐宗也在。郝英杰红着脸挠挠头,“陈少熙,我是真服你了,你要是想参加校运会,我的位置让给你打!”


  陈少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王一珩站出来拍拍郝英杰的肩膀,“你打吧,我们神射手少熙同学得再修养几天。为班争光的事就交给你了!”


  三天后,校运会上郝英杰带领高一三班以微弱的分差输给了高三的学长,创造了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李昊、卓沅、赵一博因为在篮球赛上大跳辣舞,被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征调为啦啦队领舞,陈少熙和王一珩偷偷过去围观了一下,王一珩笑的快把大腿拍青了。赵小童报名了五公里长跑,套了第二名至少三圈。何浩楠本来站在场边热心的给赵小童数圈,结果数到后面眼花缭乱,直接放弃改喊加油了。蒋敦豪偷偷过来送了些临期巧克力让陈少熙和王一珩拿去分给几个哥哥,陈少熙等蒋敦豪走后扒拉了一下包装纸,巧克力离过期还有三个月。


  校运会结束后的两周后就是校庆日,文艺委员四处征集参演节目,因为高三临近高考不能参与,所以参演节目的重担主要落在了高一和高二的同学身上。


  吃中午饭的时候,十个人凑到了一桌。王一珩咬着筷子问,“大哥,我们能不能报名一个节目啊,十个人一起表演炸翻全场。”


  “可以啊,以你们的名义报个节目,学校又没有规定不让工作人员一起参与节目。”蒋敦豪想的不是什么炸翻全场,他想再为少熙做点什么。


  何浩楠:“要唱歌还是跳舞?”


  卓沅:“唱歌吧,舞蹈来不及。”


  鹭卓:“唱什么?唱麦芒行吗?”


  李昊:“当然不行!现在唱了,到时候有人说我们抄袭怎么办?”


  赵小童:“要不你们再唱一遍阿罗哈?”


  赵一博:“阿罗哈这会儿也没写出来啊!”


  鹭卓:“那唱啥才不抄袭?”


  李昊:“唱周杰伦啊!”


  李耕耘:“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赵小童:“校领导听着可能开心,高中生只会让你下台。”


  蒋敦豪:“就周杰伦吧。”


  陈少熙:“唱周杰伦的什么歌?”


  蒋敦豪:“唱晴天吧,十个人一起唱晴天就是……”


  陈少熙:“十个晴天!”


  众人:“十个勤天!”


  陈少熙左看看右看看,“你们都不分前后鼻音吗?”


  “哈哈哈”其余九个人忽然开始大笑了起来。


  定下来唱什么歌后,陈少熙就去找文艺委员报了名,文艺委员一推眼镜问,“陈少熙,你这个节目确定要包括高三学长、食堂大叔、园丁大叔、小卖部售货员大叔?”


  陈少熙点了点头,“是,我们要一起唱歌。”


  “好吧,那节目名叫什么?”


  “就叫十个晴天。”


  为了让十个晴天通过初审,陈少熙等人的课余时间都用来排练。鹭卓从腰间挂着的众多钥匙串中找到了实验楼顶的空天台用来做排练场地,天上的云大朵大朵的飘着,蒋敦豪提了一兜小布丁雪糕跟大家一起吃。


  李昊咬着雪糕棒跑到众人的对面,“各位,我觉得要在歌曲前面增加一个喊话互动,就像青春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赵小童率先响应,“要不做一个小的瞭望塔,就像家门口的那个一样,到时候挨个站上去喊?”


  李耕耘撞了一下王一珩的肩膀,“基建组再来一次?”


  “行啊!”王一珩笑的憨乎乎。


  陈少熙默默的举手,“那我能做点什么?”


  蒋敦豪挠了几下脸颊,“你先记歌词吧,我去租三个吉他回来,小童和弟弟一起陪我扒谱。李导你主要教一下少熙唱歌,剩下的时间再设计一下舞台,沅儿,二哥跟小何看着编一个简单的舞蹈。耕耘,先把一博分配给你,你们弄个小瞭望塔出来。”


  赵一博:“合作一把?”


  李耕耘:“行,但是咱的工具呢?”


  鹭卓:“学校仓库应该有一些,我去给你拿过来就行。”


  蒋敦豪:“那就开始吧,大家聚过来一起打个气?”


  十个手掌叠在一起,“十个晴天!喔噢!!”少年们举着手跳起来,热情好像要一鼓作气的冲到天空里。


  每天走到天台排练的时候,陈少熙都像是短暂的踏入另一个世界。


  赵一博架着黑框眼镜,校服外套被他缠在腰间系住,神色自信的举着气钉枪走过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全能赵工。”


  李耕耘和李昊抱着一堆圆木从楼梯处走出来,李昊在后面摇摇晃晃,“你几点钟飞机?”


  “想慢点你就直说。”李耕耘放慢了脚步。


  蒋敦豪坐在角落的台子上教赵小童和王一珩弹吉他,“不着急,一段一段的来。”


  赵小童一个人对着谱子,“没事儿大哥,我先自己试试。”


  王一珩则戳戳蒋敦豪,“哥,你再教我几个手部花样呗。”


  卓沅、鹭卓跟何浩楠在另外一边排舞,卓沅脸气的通红,“不能这么跳,动作这么难他们学不会,路卓豪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吗?”


  鹭卓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卓沅老师,你来定。”


  何浩楠回过头狂翻白眼。


  最后,李昊拿着五线谱走到陈少熙面前,“来学个唱歌呗?”



Chapter11:陈少熙!


  王一珩把脑袋从后台幕布里缩回来,看着身边的九个兄弟,“等这个小品表演完,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了。”


  赵一博看向一脸苍白的陈少熙,“少熙,紧张吗?”


  陈少熙咽了下口水,焦虑的有点想走来走去,“有点。”


  何浩楠伸了个手背出来,“再一起小声加个油?”


  蒋敦豪把手叠了上去,一片热闹中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食指有些刺痛,甚至有一瞬间变成了透明。他恍惚了一下,然后赶紧把手背到了身后,如果一定要走的话,就让他做完最后一件事吧。


  鹭卓察觉到蒋敦豪不对劲,小声问道,“怎么了?”


  蒋敦豪摇了摇头,“没事,先表演节目吧。小童,弟弟,我一会儿就不弹吉他了,手有点不舒服,怕弹错音。”


  “没问题。”赵小童和王一珩保证道。


  主持人串场的声音从台前传来,“下一个节目是高三一班和高一三班的合作歌曲,十个晴天。”


  陈少熙深吸了一口气,几乎同手同脚的跟在后面走上台,他下意识的朝台下看去,父亲正坐在台下的角落里朝他热烈鼓掌,前几天卓沅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他偷偷听到了,卓沅一直在拜托父亲来看这次的校庆晚会。


  舞台上插着许多麦穗和用纸粘起来的小动物,这是李昊和赵小童一起设计的舞台。


  等陈少熙站到舞台中央,灯光忽然变暗,重新加长过的前奏响起,蒋敦豪合着节拍一鼓作气的冲到了瞭望塔。


  “陈少熙!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好好学习,我等你啊!”


  “陈少熙!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陈少熙!下次家长会上我要看到你考九十分啊!”


  “陈少熙!别忘了喂开心心!更别忘了永远要开心心!”


  “陈少熙!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学生!永远都是!”


  “陈少熙!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大声说出来啊!我们都很愿意听你说话!”


  “陈少熙!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到!就像打篮球一样!”


  “陈少熙!我说过跟我做朋友不吃亏!”


  “陈少熙!以后我给你撑场子!”


  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走上瞭望塔,声音大到好像要让全世界都听到一样。陈少熙红了眼眶,他原本准备好的“祝高三学长顺利高考”之类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他噔噔噔的冲到瞭望塔上,双手握成圈放在嘴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我会好好长大的!”


  陈少熙话音刚落,蒋敦豪唱出了第一句,“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陈少熙赶紧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快跑几步走到舞台的麦穗后面,他从来没也有想过自己会站在数千人面前又唱又跳。卓沅从另一侧跳着过来牵他的手,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何浩楠的校服衣领翻卷出了好几个弧度,李耕耘的眼角闪着泪光。王一珩和赵小童背着吉他坐在长椅上唱 La Si La So,鹭卓跳到舞台前面带着台下的老师同学一起挥手。李昊和赵一博用手去接住舞台上掉下来的红色花瓣。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


  “一定会再见!!”


  陈少熙喊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将话筒高高举过头顶,舞台的灯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九位兄弟,露出了这几年以来最开心的笑容。

  


Chapter12:实验楼的天台放了十声焰火


  下了舞台,蒋敦豪没有多做停留,放下麦克风就往外面冲。其他兄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冲了出去。


  蒋敦豪几乎是飞奔着跑上了天台,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踏上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赵一博跟在后面大喊,“怎么了大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色正浓,蒋敦豪站在月光下面,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右臂伸出来,笑的有些苦涩,“我好像……快要消失了。”


  蒋敦豪的小臂几乎已经透明,陈少熙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还有些呆滞,“人怎么可能会消失……”


  蒋敦豪后退了一步,站到天台的边缘,他的背后是灯火通明的学校礼堂,在如此热闹的场合,没有人注意到实验楼的天台正在发生怎样的离别。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少熙。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现在我想明白了,当你能分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友谊的时候,我们就要离开了。”


  “可为什么是我呢?”陈少熙看过很多本漫画书,相比起漫画的主角来说,他不够聪明,不够勇敢,不够幽默,甚至不够帅气,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正在渴望奇迹的发生,为什么命运偏偏挑中他送来了礼物。


  蒋敦豪已经无法再回答陈少熙的问题,他只能沉默的微笑着看向陈少熙,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反复的被撕扯,在一片虚无中他看到了坐在柜台后面的自己,下课铃响了,窗外走过来许多成群结队的学生,王一珩揽着陈少熙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冲他招手。


  “因为你是陈少熙啊,世界上唯一的陈少熙。”鹭卓站到天台的边缘,剩下的七个人也跟着站了上去。


  陈少熙狠狠的擦了一把眼睛,大吼道,“你们都要走吗!”


  鹭卓低头看着逐渐透明的自己,“我们好像是不得不走,不过没关系少熙,等你长到跟我差不多高的时候我们就能再见!”


  鹭卓把眼泪压下去,尽量让自己笑的灿烂一点,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他站在教学楼前等待背着笨重书包的陈少熙朝他一点一点走过来时一样。


  “轮到我了?”李耕耘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陈少熙的头顶,“以后就算我不在六号窗口你也要记得好好吃饭,知道吗?食堂大妈都很好说话,你嘴甜点,她们就愿意多给你打半勺,按时吃饭才能长高个儿。”


  陈少熙晃了晃脑袋,“我不是小孩子了。”


  李耕耘没再说话,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端着饭碗一点点挪着走的小身影。真有点舍不得啊,李耕耘在最后一刻想到。


  李昊高高伸着手臂挥舞,“别哭啦,少熙,没什么好哭的!你看过《喜剧之王》没有?”他回头指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前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也不是,天亮后会很美的。”


  陈少熙仰着头,眼泪留到衣领里,“你说过下次休息要陪我看周星驰。”


  李昊也有些遗憾,原来下个周末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看周星驰,以前他在课堂上无聊到和卓沅传小纸条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时间会过的这样快。


  一声叹息飘到了陈少熙的耳畔,他看到李昊眼角的泪碎在风中,四周变得更安静了。


  “嗨,少熙,一路走来真是辛苦啦,”赵一博想表现的轻松一点,“未来的我们会再见面的,我们在后陡门58号等你。”


  陈少熙摇摇头,声音哽咽,“可是我还没背会物理公式。”


  赵一博的眼神一暗,是啊,可是少熙还没背会物理公式,接下来的路就要他一个人走了。白色的光芒在赵一博眼前闪烁,他想到了陈少熙一边咬笔帽一边皱眉思考的侧脸,不放心,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陈少熙转头想去拉卓沅的手,卓沅后倾一下躲开,他的手已经淡的快要看不见了,“我今天看到你爸爸坐在台下笑的比谁都开心。你还记得在密室里,你问我爱是什么,现在的你有答案了吗?”


  陈少熙重重的点了下头,眼泪砸到地上尘土飞扬。


  那就好,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卓沅心想。一片虚无中,卓沅下意识的伸手拉了一把空气,他后知后觉的想到好像再也没有十四岁的陈少熙过来拉住他了。


  赵小童左右看了看,笑着说,“终于到我了?班里有几个男同学我都跟他们打好招呼了,以后你在班上就不再是一个人。”


  “可我不想要别的朋友,我只想坐在你们旁边。”陈少熙知道自己说的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愿望,可他还是说出来了,就像对着哥哥撒娇的弟弟一样。


  赵小童没说的是,在陈少熙住院的那段时间,他找到郝英杰单挑了一个晚上的篮球,直到对方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想让少熙的高中生活少些冷眼,过的再快乐一点。


  何浩楠看着赵小童彻底消失,他咬了两下嘴唇把眼泪憋回去,“我还以为我能当你很久的老大呢。你知道吗,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我才真的感觉自己是哥哥。你二十岁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乖。”


  “你不讲义气。”陈少熙闷闷的说。


  何浩楠刚想反驳,可他又立刻看到自己已经消失一半的身体,陈少熙没说错,当老大的先走一步算什么讲义气。


  王一珩低着脑袋无措的踮着脚后跟,“就剩我一个了。”他不想离开,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少熙说,大概半分钟后,天台上就会只剩下陈少熙一个人。


  “砰”的一声,礼堂上空炸响了一朵烟花。


  王一珩抹了一把眼泪冲陈少熙笑着说,“别看我了,看烟花吧。”


  陈少熙摇头,固执的盯着王一珩看。


  王一珩只好把身子背过去,看向对面的烟花,亲眼看着自己的朋友一点一点消失,该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他不想让陈少熙这么难过。


  呼啸的风穿过陈少熙的身体,天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走到天台最边上的围墙下面,看着天上炸开的一朵一朵烟花,远处的同学们正在欢呼,一分钟后,烟花停止了,学校礼堂的大门打开,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同学们成群结队的走出来,他们十个人原本也应该走在这群人中间的。


  陈少熙在天台站了很久,直到双腿麻的站不住才想起往宿舍走。


  他第一次明白,原来长大竟然是一瞬间的事情。

  

  

【完】


下班自由

《万里归途》中的俄罗斯轮盘赌 真的是槽点吗?

首先,叛军头目是如何在乱世维持领导力的?

思想先进?斗争思想先进科学,符合人民诉求,不会招来苍蝇般的乌合之众,不会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

资财雄厚?电影开场三分钟就会被那些暴徒手下爆头抢掠,哪有机会全程恶心人;

个人武力?穆夫塔此人是没有双眼效应的,而推翻政府是通过一场接一场的城市狙击实现的。城市环境复杂且变化极快,距离是近是远都必须维持双眼射击,使观察面尽可能大,及时躲避爆炸物的袭扰。由此可见,穆夫塔亲临战场必为炮灰弃子,征服不了任何追随者。


其实,穆夫塔把自己营销成天选之人,利用俄罗斯轮盘赌反复印证自己的不死之身。

穆夫塔“信众”虽趣味低级,智力可怜,却都是从小培......

首先,叛军头目是如何在乱世维持领导力的?

思想先进?斗争思想先进科学,符合人民诉求,不会招来苍蝇般的乌合之众,不会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

资财雄厚?电影开场三分钟就会被那些暴徒手下爆头抢掠,哪有机会全程恶心人;

个人武力?穆夫塔此人是没有双眼效应的,而推翻政府是通过一场接一场的城市狙击实现的。城市环境复杂且变化极快,距离是近是远都必须维持双眼射击,使观察面尽可能大,及时躲避爆炸物的袭扰。由此可见,穆夫塔亲临战场必为炮灰弃子,征服不了任何追随者。

 

其实,穆夫塔把自己营销成天选之人,利用俄罗斯轮盘赌反复印证自己的不死之身。

穆夫塔“信众”虽趣味低级,智力可怜,却都是从小培养的有神论者,神即是血脉压制。他们每每看到老板玩俄罗斯轮盘赌就情绪高涨,恨不得下一秒就cheers,莫得一丝惊惧,可见俄罗斯轮盘赌是穆夫塔的包年“热搜”司空见惯,而且洗脑效果干脆彻底,高频赌命归来仍是全乎人,哥就是你的神!

 

俄罗斯轮盘赌骗局被识破,即是穆夫塔神格陨落,权柄灰飞烟灭。

“信众”当场表演爱豆塌房,不可置信里塞满了哥哥再爱我一次。

穆夫塔这个新努米亚的缔造者突然就雅思口语7分了,上国际法庭都省翻译员。

电影中借教授的口头禅,表达了对虚有其表、花里胡哨之人的批判,最终call back就是穆夫塔本塔。(顺便插一句,贯穿全片的假面梗,最终call back仍是穆夫塔,他是靶子本靶。)

穆夫塔造神失败,却辱神确凿,他的死显而易见,哪怕没有剪在成片里。遐想空间在于穆夫塔死后,一众暴徒何去何从,没有权力中心,没有斗争纲领,叛军降级成匪帮,匪帮分裂成强盗,强盗缩回地头蛇……这件事才值得宗大伟吹一辈子,一个文职人员干趴一只反政府军。

 

俄罗斯轮盘赌,对于受难者,又是另一种象征——“鱼肉”的砧板。

 

主角团队手中有防御系数的物件是为数不多的工人安全帽,自始至终鱼肉状态。

产自中国的鱼冷静下来,能参透穆夫塔忌惮常任理事国,妄想被承认正统地位,会对中国鱼只敲晕不宰杀。但是,摊在砧板上时,哪会有底气……

一次待宰,宗大伟在砧板上被私心和大义撕扯,瓦迪尔不忍宗大伟自我虐杀,于是把砧板掀翻了,本地鱼没有理事国光环血溅当场。

二次待宰,远有本地鱼的榜样buff,近有老友妻女生命安危,内有自尊和大爱,即便穆夫塔收摊,宗大伟都把砧板抢过来做一回硬气鱼。

要知道砧板本身不会对任何鱼造成伤害,当人类的勇气和良知占据上风,文明光辉再度闪耀,砧板的威慑力不攻自破。

 

为什么把高度骤升到人类呢?

瓦迪尔,阿拉伯人,白种人。

宗大伟,中国人,黄种人。

 

阿拉伯从未被诅咒,不存在人种的低劣。瓦迪尔善辨是非,哈桑忠贞持守,无非是贪婪者的觊觎殃及了这片大地。

中国人的砧板优待是先辈的百年跋涉挣得的筹码,我们对有着相同受难经历的其他民族抱有关怀与祝愿,甚至会甩着泥腿子为他国撑伞。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在主旋律的爱国片中没有抬高自身,不谈优越,更无傲慢,只有彼此照耀、相互砥砺。

 

认为俄罗斯轮盘赌荒谬的观众,或许在企望一场精彩纷呈的文斗或武斗。

文斗比心算,一览众山小。(赢过一群无脑暴徒,tmd,大过节的想想都晦气)

武斗空降一个成朗爹,身披国旗,手拿板砖。

 

你们礼貌吗?你们问过穆夫塔意见吗?你们认为穆夫塔除了装神弄鬼出老千,还有什么手拿把掐? 穆夫塔听劝的话,咱们比种菜好啦!

 

总之,穆夫塔没那个能力……爱护反派从我做起。


只是Annie

【茶蛋全员】没有EXO的世界5

—————正文—————


窗外繁华的城景正飞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披上一袭华美的墨绿衣袍的群山。


渐渐的,山峰逐渐变成山丘,远处的地平线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


昨晚的讨论结果显而易见的去海边占了大多数,虽然这个气温下海是不太可能了,但好在这个季节海边没有什么游客,食宿之类的也好安排。


但此时此刻正坐在前往目的地的车里的众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能安排得这么快。


前一天晚上做的决定,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出发。


临出发前,七个拎着行李的人在停车场大眼瞪小眼,最后崇拜的目光一起投向了正在和助理打电话确认行程的都暻秀。...





—————正文—————





窗外繁华的城景正飞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披上一袭华美的墨绿衣袍的群山。


渐渐的,山峰逐渐变成山丘,远处的地平线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


昨晚的讨论结果显而易见的去海边占了大多数,虽然这个气温下海是不太可能了,但好在这个季节海边没有什么游客,食宿之类的也好安排。


但此时此刻正坐在前往目的地的车里的众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能安排得这么快。


前一天晚上做的决定,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出发。


临出发前,七个拎着行李的人在停车场大眼瞪小眼,最后崇拜的目光一起投向了正在和助理打电话确认行程的都暻秀。


都暻秀感受到大家的热烈注视,摆摆手,然后指向了正好从车里下来的金俊勉。


崇拜的目光齐齐送给了深藏功与名的金俊勉。


金俊勉腼腆一笑,让大家赶快把行李搬上车。


然后自己坐到副驾驶上,内心爆炸开心。


司机自然是由稳妥老成的都暻秀担任,另一辆车上的司机则是不那么稳妥老成、但是车技却意外的好的朴灿烈担任。


其实在问谁开车的时候,边伯贤和朴灿烈都抢着要当司机,边伯贤利用哥哥的身份非常不正当的赢得了开车的机会。但是当他还没出停车场就差点怼上都暻秀那辆车时,金珉锡一语不发的把他从驾驶座上拎走,换成了朴灿烈。


金俊勉在路上向好奇心强烈的孩子们解释了车和房子是哪里来的。


他曾经的一个大学同学,刚好是在旅游业工作,而且似乎还混得不错。当天晚上他们做出决定的时候,金俊勉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们只多出来两天,用来安排行程的话,旅行时间就会缩短,那样反而会更加劳累。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同学。


一通电话就搞定了独栋别墅、两辆车以及烧烤设备。


金俊勉不知道的是,在这群孩子们眼中,他的形象渐渐和万能小哥哥画上了等号。


“哇!好大啊这个房子!”


别墅坐落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又没有乱七八糟的遮挡物,因此从南面的窗户望出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大海。


两层的别墅卧室客厅厨房餐厅阳台再加上个后院,一应俱全。一群大男人也不太在意装潢一类花里胡哨的东西,地方大,有吃有喝,就足够了。一层二层一共四间卧室,实际上是有五间,不过其中一个是榻榻米,虽说暖气和中央空调给的很足,但到底还是会有凉气从地板渗透进来,所以那个房间就果断的被当成了临时储物间。


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觉得时间还早,于是几个孩子商量着就要去海边玩。


不知为何,金俊勉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尤其是几个孩子包括金珉锡在内都在窃窃私语的时候,这种预感更加强烈了。



“就这么办。”


“到时候你和钟仁就当两个幌子。”


“看信号,然后就一起行动。”


“……你们在说什么呢?”


金俊勉的突然出现,把扎堆儿的孩子们吓了一跳。他本来想要无视他们时不时的抽风行为,但眼瞧着他们越聊越热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欠揍,而且就连都暻秀和张艺兴都被他们拉下水。


这哪成啊!


必须得管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有了这样的想法,许是当助教时间长了,习惯为别人操心了吧。


但似乎效果并不明显,孩子们只是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而都暻秀则在最后给了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来,晚上的金俊勉再回忆起下午时都暻秀的这个眼神,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


那眼神里是明晃晃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长得浓眉大眼的,怎么就也背叛革命了呢。


不过都是后话了。


因为离海边近,所以大家走路就到了沙滩。现在的海滩上只有零星的几个游客,像他们这样的一群人就显得分外扎眼。


“我得承认,这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深秋海滩的浪漫氛围。”金钟仁苦着一张脸,双手用力拉住两边帽檐,才不让自己的帽子被深秋海滩的妖风吹走。


模特吴先生对此嗤之以鼻。


一看就是一个被MV和画报诓骗了的无知少年。


这样单纯的孩子见得多了,吴世勋就只是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如果他没有两只手捂着被海风吹疼的脸颊,这个白眼会更有气势一点。


相比较而言,边伯贤的表达则简单粗暴多了。


“金钟仁你是个傻子吗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经过几天的相处,金珉锡已经对这群孩子的相处方式淡然了,直接选择性失明。但他实在是怕冷,只能吸着鼻子问道:“所以说,到底是出得这个馊主意?”


一瞬间,吵吵闹闹的声音瞬间停下了,耳边呼啸而过的,是鬼哭一样的风声。


然后,众人的视线慢慢汇聚,最终全部集中在了已经闹成一团的朴灿烈、金钟大和边伯贤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金珉锡看着这三个傻孩子一阵胃疼。


“那什么,我、我做饭,再说了我还要开车是不是。”朴灿烈首先举起手表达了对组织的忠心,然后顺利脱离危险区。


“我申请洗碗!”边伯贤紧跟其后,但随即意识到一个人洗九个人的碗工作量有些大,于是立刻接上一句,“我们一起洗!”然后拉走了人群中的张艺兴。


莫名被安排了洗碗工作的张艺兴:???


和已经没有理由逃逸只能靠卖萌来蒙混过关的金钟大:……


以及对这种卖萌基本免疫的没有感情的“杀手们”。


“把他扔下去!”


朴灿烈金钟仁吴世勋率先动手,边伯贤见状也撇下张艺兴冲了过去,张艺兴和正好站在他身边的都暻秀两个人都没拉住。金钟大两个胳膊两条腿被他们四个一人抓了一个,眼瞧着就要被扔到海里。


“我错了我错了,”金钟大蹲在沙滩上,誓死不屈,“你们四个哥哥四个弟弟就不能照顾一下中间的可怜孩子吗?”


朴·耳根巨软·灿烈觉得金钟大说得很有道理,“钟大哥上有四老下有四小也不容易。”


吴世勋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别忘了你也是提议来海边的,要不我们扔你下去?”


“别别别,我是你竹马啊。”


金钟仁一拍手,灵光一现,“要不我们玩游戏吧!沙子游戏,怎么样?”


此计一出,群雄响应,立刻得到了群众们的支持。


在场唯一的一个外国人张艺兴则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孩子们,找东西的找东西,挖坑的挖坑。


都暻秀好心的给他解释了规则,说是规则,但在张艺兴的理解里,就是每个孩子在沙雕童年时期都会有的无聊游戏,玩法千奇百怪,但万变不离其宗——


坑人啊。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给孩子玩的游戏给眼前这群二十几岁的“儿童”玩,并没有任何违和感。


了解了具体玩法之后,张艺兴本以为可以开始游戏了,没想到都暻秀刚走,朴灿烈、金钟仁和吴世勋就围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把他拽到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


他们四个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一共九个人,跑了四个,不能算是远离人群,只能算是把一大堆人分成了两小队人。


“怎么了?”张艺兴直觉这群孩子没好事。


“我们有个计划。”吴世勋难得的兴奋起来。


果然没好事。


“一会,哥你这样……”


两分钟之后,张艺兴望过金钟仁的肩膀,正好看见一脸单纯、正乖巧地蹲在一边看边伯贤和金钟大挖坑的金俊勉,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连这件事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沙子堆好了,树枝也找到了,九个人围着一个直径不过三十厘米的小沙包,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


“我们按什么顺序?”


“就简单点,年龄顺位吧。”


“谁最大?”


结果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都暻秀。


毕竟社会经验在那里摆着,而且还有学历,不是年龄最大的也应该是第二,就算长得可爱也可能只是长得年轻吧。


“我九三的,”都暻秀插着兜,淡淡的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上大学就进公司了,然后一边工作一边读硕士。”


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众人又一起将视线转向金钟仁。


金钟仁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九四啊哥哥们。”


“多少??”


“九四年。”


“一八九四吗?”


“……滚。”


当金珉锡举起手,坦言自己是九零年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于是金珉锡第一个来到了拔沙子的位置,看似无意的一抬头,但实际上跟所有人都过了遍眼神。


然后拨掉了一点沙子。


下一个金俊勉,没有任何考虑地拨掉了差不多的沙子。


下一个张艺兴,边伯贤,金钟大,朴灿烈,金钟仁,吴世勋,大家都拨掉了差不多的沙子。


第一轮结束的时候,沙子的外围已经被拨得差不多了,细长的树枝此时还算稳定。


第二轮开始,金珉锡再一次抬头,发现除了金俊勉,弟弟们的眼神都带着期待,其中还能看出隐隐约约的坏笑。


金珉锡不负众望,一出手就拨掉了多一半的沙子。原本只是微晃的树枝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金俊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金珉锡。


他唯一的哥哥??


这是怎么了??


金俊勉深深的呼吸了一次,然后屏气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不小心吹倒了树枝。


小心翼翼地拨掉了一点点的沙子,树枝晃了一下,就稳住了。


金俊勉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突然一股妖风吹了进来,一下就把树枝吹倒了。


金俊勉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正悬在半空中。


……这就太尴尬了。算了,自己是哥哥,要守信,做榜样。


“入水!”


朴灿烈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然后刚刚的抬人四人组再次出征,举着金俊勉就把他扔海里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沙滩上的笑声络绎不绝,金俊勉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估计是被坑了,但面对着这群人,他不知为何,生不起气来。而且这群孩子闹归闹,却十分有分寸,自己虽说被扔到海里,但也只是小臂小腿和腰臀浸到海里。望着沙滩上开心得前仰后合、满地打滚的弟弟们,就连都暻秀也忍俊不禁,无奈地摇头笑笑。


但是,被坑了也不能白白被坑。


“行了行了,笑够了就出个人来拉我一下,我起不来了。”金俊勉冲岸上喊。


都暻秀作为这群人里唯一的良心的存在,下海去拉金俊勉。谁知道手刚握上,下一秒就听见“噗通”一声,自己也被金俊勉也拉下海。


沙滩上的人懵了半秒,随后爆发出了更巨大的笑声。


俊勉哥反杀成功!


直到他们两个湿漉漉的走上岸,金钟大从衣服里拿出了早已被体温捂热的毛巾裹在两人身上,笑声还没有断绝。


张艺兴实在是笑累了,拉着边伯贤蹲在一边舒缓心情。


没想到听起来无聊的游戏玩起来居然这么有趣。


此时此刻的他也分不清,让他笑得如此开怀的究竟是这场闹剧,还是这些站在他身边的人。


日落西山,蔚蓝的大海被蒙上一层温暖的余晖,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凌厉了,变得温柔而清新。笑声渐渐停止,九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齐齐望向远方的海平面。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对于这群人来说是难得的安静。


黄昏时分,涨潮的海面,以及站在彼此身边的刚刚认识了几天、却仿佛认识了半辈子的人。


他们的影子在沙滩上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大家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吧。


心照不宣,都这么想,却没人说出来。


真正的承诺,从来不会轻易说出口。







TBC.  



山下断壁残垣

【橙包】算命

*1w+

*不是现背

*ooc预警

*队友出场,轻微灿白不打tag


边伯贤刚走出实验楼手机就“噔”得一声响,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金珉锡的跨洋短信:


四月要过去了。


简单六个字看下来边伯贤才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是四月二十三号,离五月开始只剩下七天。

刚好一周。


金珉锡本......

*1w+

*不是现背

*ooc预警

*队友出场,轻微灿白不打tag

 

 

 

 

 

 

 

 

 

 

 

 

 

 

 

 

边伯贤刚走出实验楼手机就“噔”得一声响,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金珉锡的跨洋短信:

 

四月要过去了。

 

简单六个字看下来边伯贤才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是四月二十三号,离五月开始只剩下七天。

刚好一周。

 

 

金珉锡本科毕业就跑去大不列颠读研,边伯贤是他大学本科时同专业的学弟。

那短信说的迷迷糊糊,搁外人来看未必能看懂,但边伯贤是除金珉锡之外,唯二懂这句话的人。

哦,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一个人知道,那一定就是那个给金珉锡算命的。

 

算命算的什么?自然是爱情。

爱的是谁?和金珉锡同校,边伯贤同届的音乐系学弟,金钟大。

 

金珉锡现在就算闭上眼睛都记得,去年夏天,他被边伯贤拖着去了一家算命店,哪怕一开始有些不信,但最终还是请人算了算。

算缘分,算二人未来,

算可能。

 

边伯贤在一旁闭紧了嘴巴,两个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算命师拿了金珉锡给的他和金钟大二人的生辰八字,就看人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道:

 

“对方是....女生?”

“不,是男生。”金珉锡镇定自若地回答,倒是坦荡。

 

算命师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点了支细长的香,在身后的烛前拜了几拜。

供奉台上的烛光和贡品晃了金珉锡的眼睛,他不懂供奉的是谁,他看着那些塑像的模样,个个慈眉善目,他心里默默的求那些不知道名字的神佛。

 

他只想要个结果。

给自己的喜欢,有个结尾。

 

 

 

 

边伯贤看完短信后飞快地拨了个电话过去,他算了算时间这会儿伦敦也才刚刚天亮,看来他这位好学长是真的一宿没睡。

 

“喂,哥,是我。”

“你怎么不睡觉?”

 

边伯贤看不到那一边的金珉锡,他的计算也是正确,此时的伦敦刚亮起一角,金珉锡坐在床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地爬上云端。

 

租的公寓楼层高,床贴着窗,金珉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租的,他没什么安全感,这床上下贴着墙还靠窗,他就喜欢这样的。

 

就仿佛当他背对着窗躺下时,会有人拥抱住他。

 

“我不困,伯贤,你实验结束了?”

“没事,我只是心里想着那个事,所以失眠了。”

 

“珉锡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带你去那家店的。”边伯贤有些后悔,实际上自从那天去完算命店后,他一直对自己当初那个决定后悔着。

 

“我是以为你不会放心上才硬拉着你去的,你不是总跟我说不要迷信吗?再说了就算我那么迷信,也不会真的把算命师每句话都记着啊,这个也不一定准的。”

 

边伯贤确实信这些,金珉锡以前还总叫他小迷信,可现在边伯贤真想把那些金珉锡说的话奉还给他。

 

“可是这是事关他的啊....”金珉锡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控制不住那些心情地喷涌。

“我也想否认我信这些,我以前觉得我那些因为他而产生的错觉真的都是错觉,你知道我无数次的说服自己,然后又相信,告诉自己那些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产生的错觉罢了,他其实并不喜欢我。”

“你说那家店很准,非常准,我一开始不信,但我就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伯贤,我想解脱。我日复一日地去猜想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会不会爱我,我太累了,即便是我不迷信,我也会下意识去依赖这些东西。”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然后解脱。”

 

 

 

 

 

 

 

在算命店的那一天金珉锡第一个问题就是,金钟大到底喜不喜欢他。

算命师看着烛光眼神微动,香火上燎出的烟飘到了金珉锡眼前,蒙住视线的那一刻,金珉锡听到算命师说:

 

“喜欢。这个人,他很喜欢你。”

 

金珉锡感觉到一旁坐着的边伯贤剧烈动了一下,而他下意识抬手想拂去眼前的烟雾,却摸到了自己的脸,有点湿湿的。

是泪水不知觉地划过脸颊,他才发觉自己好像哭了。

对金珉锡来说,他最害怕得到的答案。

 

“但是如果明年四月份之前你们俩都还没有结果,那便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他想要答案,但却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解脱。

 

 

“我知道这样听起来很傻,伯贤。”

 

“但四月就要过去了。”

“他还是不敢说爱我。“

 

 

——————————————————————————————————————

 

 

 

 

 

金珉锡大二时认识的金钟大,新生入校时他报了志愿者赚学分,总之就是做做什么新生指引活动罢了。

 

“抱歉....学长,请问....”

 

穿着自愿者红马褂,站在墙边走神的金珉锡被一声呼唤叫醒。

 

“啊,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抬眼一看,是一个比自己高一点的男生,黑头发,眼睛亮亮的。

还有和猫咪嘴一样的嘴巴。金珉锡瞬间幻视家里养的那几只猫,在日头下站了好半天的脑子变得不清醒起来。

 

“请问宿舍楼D栋是哪个方向啊,我是新生,不太找得到位置。”男生开口,金珉锡觉得没听错,这话尾还带着一点点撒娇,看来也是家里很宠的小孩。

 

“在那个方向,我带你去吧。”金珉锡感叹终于来活了,顺手接过男生左手拿着的行李箱,在男生有些错愕的表情下笑了笑:

 

“新生服务,以后可没有了啊。”

 

走到D栋花了十分钟,S大确实不小,饶是金珉锡觉得自己锻炼充足,也架不过在高温天气里拉着起码二十斤的箱子走路。

 

“学长,要不然我来拎吧。”男生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一种久违的学长心理从金珉锡心中油然而生,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时候放弃,一展学长魅力的时刻就在此时。

 

“没事学弟,等会到了宿舍楼,我再帮你搬上去。”

 

金珉锡大咧咧地说,他很少主动地帮手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或许是因为这个学弟的猫咪唇让他想起家中的几只猫猫,才让他多嘴说了那么一句。

 

“哦对了,学弟你住几楼?

“七楼...”

“......”

 

吭哧吭哧搬上去后,在学弟敬佩的目光和道谢声中跑下了宿舍楼,才反应过来。

诶,忘记问这位学弟的名字和专业了。

 

算了,有缘再见吧。金珉锡伸伸懒腰,快步回了自己岗位。

 

 

缘分来的不算慢,半月后新生汇演,金珉锡跟着舍友去看,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不过看看又不会掉块肉,倒也没事。

常规的开幕后又过了几个班级合唱,音乐系就是厉害,这种舞台就得挑大梁。金珉锡啧了一声,他也喜欢唱歌,不过他秉持着爱好不能当饭吃的理念,最后学了化学。”

 

“你听说了吗?音乐系大一新生有个唱歌巨好的会压轴独唱。”

“独唱?!这么大排面?好多年都没有了吧,给一个新生独唱?”

 

金珉锡本来快睡着的意志听到隔壁的对话,又来了精神。

 

“是啊是啊,据说是最强的,我舍友的女朋友的学姐是这个汇演的选拔评委之一,说是那个新生上台唱完了一首歌选拔评委都没叫停,几乎马上就确定了独唱给他。”

“天,那这该是唱得有多好。”

“好像是叫金什么....诶诶诶来了来了快看!独唱!”

 

金珉锡顺着那个女生的声音往台上看,瞧见了灯光下,一个熟悉的面孔渐渐出现在舞台中央。

 

是那天他帮手搬行李的那个猫咪嘴学弟。

 

他听见主持人的声音,报幕,歌曲介绍,一串下来别的不记得,只记得一句话:

 

“接下来为我们带来歌曲的是,S大音乐系大一,A班,金钟大。”

 

清澈明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礼堂,金珉锡感觉周围一下子静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金钟大,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鼓动着。

那舞台的灯光从上到下,像金子一样倾泄在金钟大身上。

 

金珉锡几乎要在那一刻就确定,这个人,会是他的太阳。

 

 

 

新生汇演效果很好,现在全院校就没有人不知道音乐系有个很强的学生姓金,名字嘛,可能还得过阵子再传开。

 

金珉锡倒是不在意,汇演结束他也没去后台找金钟大,他把那一瞬间的心动称为crush,一种短暂的陶醉罢了。

 

日子还得继续过,谁没有短暂喜欢过啥,正常,反正S大那么大那么多学院,再怎么样也未必能再碰见他。

 

结果还真,碰上了。

 

这还得感谢边伯贤,作为金珉锡同系学弟,在导师的指引下金珉锡需要在实验上协助边伯贤完成一些课题作为赚取学分的一种途径,金珉锡应了,边伯贤又是个自来熟的,没多久两人就聊了起来。

 

然后边伯贤说自己的高中同学也考上了这个学校,金珉锡便直接大手一挥,让边伯贤带着自己高中校友晚饭时间一起到饭堂吃饭,他请客。

 

然后人到了跟前一看,那高中校友,就是金钟大。

 

这就不是尴尬的问题了,要论尴尬也只有金珉锡尴尬,毕竟前不久crush的对象突然出现在面前这怎么说都有点害羞的。

 

但金珉锡这个人最大一优点就是心里再怎么样,面上也能不动声色。所以哪怕金珉锡心里已经有八百个小人在打退堂鼓了,他说出口的话还是:

 

“你们想吃什么就点,我来请客。”

 

表情滴水不漏,附带完美无缺的营业笑容。

 

 

————————————————————————————————————

 

 

 

 

三个人很快熟络起来,时常约着一起去学校外边的夜宵摊,或者跑到谁的宿舍玩电脑,也或者是结伴去图书馆复习。

 

不过音乐系没有那两个化学系的那么忙,所以经常是金钟大在实验楼楼下等金珉锡和边伯贤,有时候金钟大也会跑到实验室门口看他们。

 

“学长,你喝水吗?”

“学长,你要不要试一下这个口味的,我觉得比你那个好吃。”

“学长,我明天也在实验楼楼下等你们。”

“学长......”

 

其实熟悉了便可以不必这样,金珉锡下意识对“学长”这个称呼有了抵触,之后的一天立马制止了金钟大的礼貌行为。

 

“钟大啊,你就跟伯贤一样,叫我珉锡哥或者哥都行的,别再叫我学长了。”

 

金钟大闻言也只不过是乖巧点头,看着金珉锡笑,眼睛弯起来,就是个开朗大男孩的样子。

 

偏偏金珉锡对这样的笑容没有抵抗力,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别扭地转过头,默默压住心里乱跳的蝴蝶。

 

金钟大不是来自S市的,他跟金珉锡和边伯贤不一样,他是从偏远一点的H市来这边读书,高中虽然也在S市读,家里给他在S市租了个出租屋,高中三年金钟大只有在毕业那年回了H市。

 

H市不大,就是地多,农户也多,跟S市的都市摩登不一样,H市更像是乡野风情的小地方。要再说难听一点,就是乡下地儿,这个词金钟大在高中时听多了,那些人叫他“乡下来的”。

 

他的好家教让他从来不去记恨任何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面对所有人。边伯贤脾气好,但生气起来也会给别人甩脸色,金珉锡心里虽然藏的住事,也难免碰见令自己挂相的事。

 

他们俩都没见过金钟大生气的模样。所以等到金珉锡大二快结束那时候三个人在夜宵摊吃串,被喝醉的流氓挑事,然后有人往金珉锡头上呼了一棒子。

 

金珉锡那会儿被剧烈的疼痛给震了好一会才勉强回过神,睁眼后看见边伯贤在叫他的名字,熟识的夜宵摊老板在打电话报警,身旁好几个人围上来,就是没有金钟大。

 

他脑瓜子嗡嗡地响,说不准这一棍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他撑起身子往嘈杂的地方看。看见金钟大一手抄着折凳一手举着啤酒瓶往流氓堆里冲。

 

后来警察来了把所有人带走,边伯贤之后偷偷跟金珉锡讲,说从来没见过金钟大那么急眼的样子,瞬间站起来就给了那人一拳,然后还嘱咐让自己照顾好金珉锡。

 

边伯贤还在那叭叭地滔滔不绝,金珉锡头疼得倒是比之前更厉害,警车快到派出所时拐了个弯往医院开,因为金珉锡实在撑不住还是在车上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金钟大在病床旁坐着,看见金珉锡醒了忙倒水和他说话。

金珉锡摸了摸额头捆的几圈纱布,头已经不疼了。

 

“你伤到哪没?”金珉锡问。

“没有,珉锡哥你放心,我还是挺厉害的。”金钟大又笑,看得金珉锡心又在狂跳。

 

医嘱要再在医院观察半月才能出院,这半月里金钟大几乎是天天来,跑来跟金珉锡聊天说话,有时候还会扛着电脑给金珉锡来解闷。

 

“你们系是真的不忙吗?”

“真的不忙,我们才大一,只要不挂科就好了。”金钟大在给金珉锡削水果,苹果金珉锡不爱吃,金钟大在医院楼下的水果店买了几个脆梨,削成块放到塑料碗里,递给金珉锡。

 

金珉锡望着手里的梨块,看着勤勤恳恳削梨的金钟大沉默,抬脚轻轻踢了一脚金钟大。

 

“别削了,我还没吃完呢。”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帮我干架,现在还陪床削水果,咋了,你是我家属啊?”金珉锡最后一句话带了一点玩笑,他本意没什么,就是觉得现下这个状况怪诙谐的。

 

金钟大愣了愣,好像没有意识到金珉锡会这样问,他支支吾吾地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梨,蹭地一下站起来说道:

 

“我....我去找一下护士,药瓶快吊完了,得换一瓶。”

然后跑了出去。

 

金珉锡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金钟大是这样的反应,脸刷地一下变红,快速塞了几块梨到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一只松鼠。

 

 

 

不过为此金珉锡专门找了边伯贤问了一下,他知道边伯贤跟他是同道中人,但并不知道金钟大是不是。

可就算和金钟大是高中密友的边伯贤也有些无从说起,只好这么回答:

 

“不知道啊,钟大他高中没有谈过恋爱,也没听说喜欢过谁,他自己也承认以前没谈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嗯?珉锡哥?你不会是.....对钟大....”

机智如边伯贤怎么可能听不出这问话里的含义,他俩都是纯弯的,对这事,头顶的雷达可是滴滴响。

 

“啧,你知道就行了,别跟其他人说。”金珉锡无意隐瞒,便也认了。想来新生演出那天还真是一见倾心,以为是crush的表现,结果还真是喜欢上了。

不过不知道学弟喜不喜欢自己,别给人家吓到了。

 

“珉锡哥你放心,我嘴巴最紧,撬都撬不开。”边伯贤乐呵呵的,因着最近几次实验成绩都挺好,每天脸上都春风满面。

“再说,钟大可是知道我性取向的,没关系,他都不怎么问我。”

 

“可是哥,你觉得你跟钟大他,呃,真的有戏吗?”

“我也不想这么说的,可是他这些年都没谈过恋爱,异性同性都没有,也没跟我说过喜欢谁。搞得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什么无性恋。”边伯贤挠挠头,想了想还是住了嘴,他虽然没谈几个,但有一个和他分分合合前男友还一直没个谱呢。

 

“这个嘛,”金珉锡想起金钟大在医院时那个反应,道:

 

“我有信心。”

 

 

 

 

 

 

金钟大不怎么用手机,还是在边伯贤软磨硬泡下才在手机上下载了SNS,这让边伯贤好一阵吐槽,说金钟大简直落后于时代。

 

而金珉锡则是第一时间要到了SNS,加了关注。他知道金钟大不会在上面发些什么,所以也只是用这个来当作多一个途径和金钟大交流。

 

不过跟边伯贤爱秒回的好习惯不同,兴许是金钟大没有看手机的习惯,金珉锡发出去的信息经常宛如泥牛入海,半天都不见回复。

 

有时候要等一小时,有时候要等一天。

 

金珉锡这时候就会跟边伯贤抱怨,说金钟大又不回他信息,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这阵子也不见金钟大来找他们。

 

那会儿是边伯贤他们大二刚开学没多久,金珉锡刚升上大三的时候。

 

“哥你别急,我记得钟大他们最近有个校考呢,忙得很,天天泡在练习室里。”边伯贤捣鼓着手上的文献,他也忙着,明天有一节实验随堂测,可不敢马虎。

 

金珉锡在一旁不说话,其实他们暑假见过面,三个人聚了聚,然后金钟大回了H市老家,之后一直到开学都没再见过。

 

S大其实也没有那么大吧,可为什么音乐系和化学系,感觉隔了那么远呢。

 

“伯贤,我看他们说不回你信息就是不在意你,真的吗?”金珉锡翻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他之前没谈过几次恋爱,那几回也都是都是别人追他。

 

“我昨天晚上问他一些事,到现在也没回我,是我发太多了还是怎样?”

 

边伯贤抬头想了想:

“也不是吧,你看我那个前,哦不现男友,他也不回我信息,但其实也没啥关系。”

 

金珉锡知道他那个分分合合的男朋友,见过一面,高得在他看来有点离谱,看上去心肠倒是个好的,是个警察,好像姓朴。

 

“他也不回我信息啊,我给他发,三天内有回复都不错了。”

“我有一次不就因为这跟他分手的嘛,我还是喜欢有回应的对话,等太久感觉心也好累。”边伯贤从书里抬起头来,转着笔道: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他忙起来确实不能回复我,职业特殊嘛,我不应该强求的。”

 

“再说了他下班后对我也挺好的,就是忙起来真不见人。”

“所以啊,这还是得看人,说不准的。”

 

金珉锡心里打着鼓,虽然很有自信,但实在是拿不准金钟大的心思,听着边伯贤这么一说说反倒更有些焦虑,下意识用手撕起了嘴皮。

刚放到唇边,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本来边伯贤看他心情好像不太好正准备再安慰几句,这声音一响他一抬头,哟,这表情瞬间阴转晴了。

 

“得,珉锡哥你慢慢聊,我回实验室了。”

 

金珉锡摆了摆手,头也没抬,一个劲地看那些金钟大陆陆续续发来的信息。

大概意思就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没回信息,考核前太忙了以及没有看手机的习惯并且又一直静音着。

是金珉锡能接受的理由。况且金钟大很诚恳地道了歉并保证以后一定看到就回复,最后还发了个猫咪的表情包求原谅,看着可怜兮兮的。

心情确实很好,金珉锡是绝对不会拒绝两只猫咪的撒娇的。

他望向窗外,梧桐树的叶子黄了一片,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夏天就那么过去。

 

人总有些时候,觉得就连万物凋零的秋天,都充满了希望。

 

 

 

 

“他最近回H市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饭堂里金珉锡扒拉着盘子里的番茄炒蛋,虽然春天快结束了但还是有点冷,他裹了裹风衣听边伯贤说话。前几天金钟大跟他们讲有事要离校几天,金珉锡私聊问他,聊了一堆有的没的,也没说去哪。

可边伯贤就知道,金珉锡这么想着心沉了下去,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他家里的地要被征收了?你知道钟大他们那边还是田地更多些的嘛,他家里也有几亩。”边伯贤夹了块鱼肉吃了,滔滔不绝道:

 

“他是家里独生子所以回去帮他爸妈看一看也正常,省得老人家不清不楚地回头给人坑了。”

 

“诶珉锡哥,你说这样下来,那钟大岂不是成为我们三个里最富的了?征地诶,这得给多少钱?”

 

“吃你的饭。”金珉锡心里不爽,连看着边伯贤的脸都有些烦躁。

 

边伯贤是个会看眼色的,他顿了顿试探着问:

 

“哥,你们俩.....?”

“还没谱吗?”

 

更烦了,一个秋天和冬天过去,连春天都要结束了。在金珉锡看来,暧昧是挺暧昧,可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

那次之后金钟大确实做到了经常回他信息,还是挺多话可聊的,两人没空天天见面,但对方午饭晚饭吃了什么倒是都摸得一清二楚。

不忙的时候金钟大几乎做到随叫随到,金珉锡实验结束下楼就看见阶梯旁穿黄色卫衣站在那的金钟大。只要金珉锡要求,图书馆实验室夜宵摊金钟大都是毫无怨言地陪着去。

他其实不必做到这地步。甚至金珉锡好几次都觉得他们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结果最终也还是原地踏步。

 

“没。”简洁明了一个字,金珉锡舀了勺饭到嘴里。

 

边伯贤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朝着金珉锡道:

“哥,我帮你打听了一下。音乐系有个学妹,看上钟大了。”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你知道的吧,得抓紧了。这学妹我看过,挺可爱的,追钟大也追得紧,哥你不快点说不定....”

 

话没说完,后半句被金珉锡一个眼神瞪得咽了回去。

 

“我倒是想快啊,明明该暧昧的都暧昧了。你说说不是情侣能随叫随到?能没事就聊天汇报行程?还跑我们实验室楼下等我下课?”

“能怎么办,我也期待过啊,可他在那不知道想啥。就前几天他走之前,大晚上叫我去操场,我还想说他终于开窍了,结果是跟我说最近练习压力大,想跑几圈。”

 

金珉锡想到这就头疼,那天他刚洗完澡跟着金钟大跑了三公里,愣是又洗了一次澡。

 

“他是木头吧。”

 

“是是是.....”边伯贤在那听金珉锡连珠炮似的吐苦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应着金珉锡的话。

 

“不过珉锡哥,你没主动跟他提过吗?关于你喜欢他的这件事。”

 

金珉锡愣了,确实没有。

 

其实他有点害怕,如果这些暧昧,都是错觉呢。

如果金钟大并不喜欢他呢。

 

“要不下次哥你跟我去算命吧,我认识一家店特别好,里面....”

 

“说了让你不要那么迷信,还不听。”

“再说你上次化学考也没考好啊,那算命的不是说肯定能拿系前三吗?”

 

“又不是一家店....”

 

 

 

 

 

 

金钟大两天后联系金珉锡在校门口见面,金珉锡赶了过去,看见远处的人影,手上拿着个大袋子。

 

“这是什么,这么满的?”金珉锡走近看,是一个大布袋子,金钟大一手拽着放在地上。

金珉锡看见他脸上的汗,路灯在他们旁边,照得金钟大眼睫毛亮亮的。

 

“珉锡哥,这个是我们家种的番薯,给你带了点。”金钟大蹲在地上翻着布袋,掏出两个大个的番薯给金珉锡看。

 

“这个很好吃,生吃也很甜的。”

“然后这个是白菜,这个是秋收的萝卜,这个....”金钟大说着,袋子里东西鼓鼓地,他一点点翻出来给金珉锡看,番薯还带着土,沾到了金钟大手上。

 

“你干嘛给我带这么多?”金珉锡蹲下来看,拿起一个番薯到手里:

“我在宿舍怎么吃这些啊钟大。”

 

金钟大好像没有想到宿舍不能用大功率电器的事情,他们吃饭都去的饭堂,压根没煮过饭。

 

“对不起...珉锡哥....我忘记了....”

 

“没事,我很喜欢。”金珉锡打断了金钟大讲话,他不想看到那双亮澄澄的眼睛挂上失落。

 

“哥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回家再给你拿点梨,我们家的梨树长得可好了,在院子里养着的,果子特别甜特别大。”金钟大笑起来,是开心的模样,真诚地跟金珉锡这么说道。

 

“钟大,”金珉锡放下手上的番薯,看向金钟大的眼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万一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这句话没说出口,他把这句含在了心里。

 

“因为,珉锡哥人很好。”他听见金钟大这么回答。

 

所以只是这样吗?

 

“珉锡哥对我特别好,很照顾我。”

 

只是这样吗?

 

金珉锡咽下那丝苦涩,站了起来,拍了拍金钟大的肩膀:

 

“行了,回去吧。”说着便要接过那个大布袋。

 

“珉锡哥我来拎吧。”

“之前是珉锡哥帮我拎的,这回轮到我了。”

 

金钟大是在说他入学,金珉锡帮他扛行李那次。

 

金珉锡站在他后面,望着金钟大的背影,他脱口而出道:

 

“钟大.....”

 

“怎么了哥?”金钟大回头,两个人隔着没几步向望着,金珉锡被灯光照得看不清暗处金钟大的眼睛。

 

“没事,走吧,叫你一声而已。”

金珉锡快步跟了上去,他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有些害怕,金钟大的回答。

 

“下次给我多带点梨吧。”

“好的!”

 

 

————————————————————————————————————————

 

 

伦敦的四月确实是春天的主场,能开的花在憋了一年后竞相开放。刚入四月的时候天气也没热起来,金珉锡套了件羽绒在街边走,望着公园里的李子花,走了过去,抬头看着,站在树下没动。

 

他知道再过几周这些花会凋谢,然后被风从地上卷起来又抛到路边,汇成一条小小的粉色的“水洼”。

 

他决定逃离S市的那一天,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没能进到心里的春天罢了。

 

 

 

 

 

 

“珉锡哥你研究生想在哪读啊?”边伯贤问金珉锡,三个人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齐聚操场散步,金珉锡过了春天就要忙起来了,大三结束后的研究生课程,金珉锡肯定是会继续读下去的。

 

“嗯....留本校....吧,还没提交申请。”金珉锡这么回答着,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金钟大。

S大的化学研究生课程不是全S市最强,以他的能力可以去更好的,但他没这么做。

 

“那好啊!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又可以聚一块啦!”边伯贤蛮高兴的,但隔着他,金珉锡看不清金钟大的表情。

 

“伯贤,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金珉锡冷不丁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啊?怎么突然说这个?”边伯贤刚下意识准备回答,愣了,看了金珉锡一眼,又转头看金钟大。

 

“我最近也想谈个男朋友,问问你的经验而已。”金珉锡平淡地说,眼睛直直地看向金钟大。

“忘了跟你们说,我也是同性恋。”

他想赌一把。

 

 

 

“珉锡哥,明天晚上我们系有汇演在礼堂,你要不要来看。”

 

距离操场出柜那天已经过去一周,这一周里金珉锡没有再和金钟大见面或者是聊天,操场那天金珉锡说完这句话就跟他俩告别回了宿舍,金钟大也没再来找过他。

 

金珉锡也确实有意无意在躲着他,比如下课不从正门走,吃饭不去饭堂在宿舍点外卖。

然后他发现是真的不会有交集,S大是真的很大,只要离开实验楼正门和学校饭堂,就不会和金钟大再见面。

 

直到今天实验结束金珉锡下楼下意识走了正门,他看见了那个站在楼梯下熟悉的,一周没见到的身影。

 

金珉锡承认自己陷进去了,无论是一开始的crush还是之后的喜欢,他已经逃不出来了。

期待和暧昧在折磨着他,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钟大,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比我聪明,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吧?”

 

“我....知道....”

金钟大的回话让金珉锡心里一沉。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邀请我去你们的汇演?”

 

自杀式问话。

 

“哥,我....”

“你真的不是搞错了吗珉锡哥?”

 

一道惊雷炸进了金珉锡心里,炸得他头开始发晕,像是回到了那年在夜宵摊前被人挥了一棒的时候。

 

“我喜欢你,金钟大。”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拒绝我。”金珉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么说。

 

意识好像被隔在了这个世界之外,所有声音仿佛都隔着几层纱。

 

“珉锡哥,你不要这样,我.....”

 

“你拒绝我。”斩钉截铁的。

“你只要拒绝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这件事。”

 

“哥....”

 

“拒绝我!金钟大!”

 

金珉锡鲜少地大声吼了这么一句,路过的学生纷纷驻足往他们俩那儿看。

他第一次这么痛恨金钟大的温柔。

 

为什么不拒绝我?

为什么不说自己不喜欢男生?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他直视金钟大的眼睛,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想知道。

那明亮的眸子,到底都藏了些什么。

 

为什么,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

 

最后金珉锡已经记不得那之后他还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更像是落荒而逃但又保持体面地跑回了宿舍。

接着,他把研究生申请的学校迅速从S大改成了伦敦的一所大学。

他还是逃跑了。

罪名是,太自信了。

 

 

 

 

 

 

 

 

春天在这天之后迅速过去,金珉锡全身心投入在申请研究生的事情上,几乎天天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逐渐三点一线。

 

期间边伯贤联系过他,他简单说了下那天发生的事,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盛夏的时候金珉锡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伦敦的学校在看到他的优异成绩后没有二话便录取了他,十分顺利。

S大也已经开始放暑假,SNS里边伯贤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今年暑假金钟大没有回H市,一直留在学校。

属于金钟大的SNS一直没有信息,两个人上一次聊天,还是初春。

 

金珉锡没有想回学校的心思,他回了自己家。这几月他好像把所有剩余的力气都用在申请研究生这件事上,尘埃落定后就泄了劲,人也看着没什么精神。

睡着了就是做梦,梦多又杂。他一会梦见自己在台上唱歌,旁边站着金钟大。

一会又梦见他和金钟大一起出去玩,合照的时候两个人贴的很近。

还梦见金钟大揽着他的肩膀,漫天的彩带和花,好像是个特别幸福的画面。

等醒了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不像梦,更像是另一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事。

但再多的也没有了。

 

倒是在学校里的一切更像梦一场。

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明明没有的事,他非要把它们放大。

 

后来某一天边伯贤发信息叫他出来玩,说是去上次跟他说的算命店看看,说不定还能算出来金珉锡未来的桃花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目的也是想让他散散心。

 

金珉锡鬼使神差地去了。

从来不信这些的他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真的信了。

至少,他需要一个人来告诉他,他不是有什么妄想症。

那些暧昧,那些他看见的,听见的,是真实发生的。

 

他以为有了这样一个结果,自己就能解脱。

可是他想要的解脱,并没有如期到来。

 

算命过后没几天他坐上飞机去了伦敦,换掉了在S市用的手机号,注册了新的SNS。

然后,是真的在虔诚地,小心翼翼地等待第二年春天的到来。

但现在,四月就要过去了。

 

 

————————————————————————————————————

 

 

 

 

“珉锡哥你几号的飞机?”边伯贤换了个话题。

 

“下个月十二号,怎么?”

研究生课程就一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再怎么逃都还是要回去的。

 

“嗯...嗯...没事,我这不是想方便到时候去接机吗?”边伯贤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别来了,我自己会走,就S市,又不是回别的地方。”

 

“哥,这一年你有看过钟大的SNS吗?”边伯贤突然这么说,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金珉锡提金钟大了。

 

“没有,没关注了。”

要逃就逃干净。

 

“他秋天的时候发了几张图片呢,没想到连钟大都会更新SNS的状态了。”

 

“什....什么照片?”金珉锡声音有点颤。

 

“好像是拍了棵梨树的照片吧,应该是他家里的。”

 

边伯贤的声音在金珉锡听来越来越远,他飞速拿起手机切换到SNS的软件上,然后又迅速登陆在S市使用过的那个账号。

 

一年没有登陆信息确实有点爆棚,他无视所有的私信径直往一个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账号上点去。

秋天,更新了一张梨树的照片。大个的梨子沉甸甸地在树上挂着,跟金钟大描述给他的一模一样。

还有学校门口的路灯,实验室正门的阶梯。

 

“喂,哥?你在听吗珉锡哥?”边伯贤的声音。

 

“嗯。”金珉锡一边回着,一边飞快地翻着SNS。

“他这一年都没问过我的事吗?”

 

“问,问过啊。可是哥你不是说不要告诉他你新的SNS号吗,所以我只说你出国不用这些了。”

 

“啧。”

 

金珉锡左眼皮狂跳,再往上翻,最新的一条更新于两天前,只有一句话:

 

“我已经在四月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靠。

 

他点进自己和金钟大的聊天框,看到了无数条未读的信息,情绪瞬间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是金珉锡希望的所有。

他曾经心心念念的,现在也没有忘掉的,虔诚等待的,他想要的结果。

在这一刻,都出现在这个小小的聊天框里了。

 

刚好是自己换新SNS账号的那一天,金钟大发来的信息。

他没有收到,也没有看到,直到今天,才知道错过了什么。

 

听筒里边伯贤还没挂电话,金珉锡手抖着打字,嘴里说话倒是比想象中要四平八稳:

 

“边伯贤,你那家算命店真的很准。”

“他真的喜欢我。”

 

 

四月末的花凋落,绿油油的叶子萌发在树杈上,接替了或粉或白的娇嫩,带来另一种只属于夏天的生机。

在四月结束前,就这样谈上一场期待已久的恋爱吧。

 

至少在这里,

不会再错过了。

 

 

 

 

 

 

 

 

 

 

 

 

 

 

 

 

 

 

 

 

 

 

 

云源_Literature

你若决定灿烂 海无遮 山无拦

*设定组合解散

*解散重组梗

*7000+  一发完

*六一快乐



你若决定灿烂 海无遮 山无拦



静默

掷地有声

最隐蔽的

伤痕



断墙。


繁忙的城市终于在深夜中慢了下来,市中心角落一处断墙仿佛已经被遗忘,破烂废弃的木板堆积在一旁,月光洒下又增加了一丝荒凉。

墙边立着一个细细的人影,帽檐压低,微微抬着头通过檐下的缝隙打量着墙上的涂鸦。


墙上由亮橙色喷成的TFBOYS六个大大的字母虽然已经有些裂痕,却格外亮眼。

另外还附有一些蓝色绿色红色的装饰。

大抵是近年雨水冲刷得厉害,如今其他画得是什么已经被冲散...

*设定组合解散

*解散重组梗

*7000+  一发完

*六一快乐



你若决定灿烂 海无遮 山无拦



静默

掷地有声

最隐蔽的

伤痕



断墙。


繁忙的城市终于在深夜中慢了下来,市中心角落一处断墙仿佛已经被遗忘,破烂废弃的木板堆积在一旁,月光洒下又增加了一丝荒凉。

墙边立着一个细细的人影,帽檐压低,微微抬着头通过檐下的缝隙打量着墙上的涂鸦。


墙上由亮橙色喷成的TFBOYS六个大大的字母虽然已经有些裂痕,却格外亮眼。

另外还附有一些蓝色绿色红色的装饰。

大抵是近年雨水冲刷得厉害,如今其他画得是什么已经被冲散。


六个字母上覆盖着几个明显是不久前刚喷涂上的几个白色大字,字迹清秀但随意:

要合体


墙边的人影微微颤抖了一下,默默拿出手机拍下,闪光灯格外刺眼,但相较城市中的强光,也不过如此。


哐啷。

随意扔下捡来的半瓶白色喷漆。

落荒而逃。



王源在市中心路上朝着自己宾馆的方向奔跑着,心慌意乱。


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作为一个完全知道实情的人,矛盾地写下了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曾经名存实亡的组合,

现在就连名也没有了。



洗漱完瘫在床上,王源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何想出去走走,为何要走到那墙跟前,为何要捡起那瓶白喷漆,更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写下那几个字。

更可笑的是,明明没人认出自己,为何落荒而逃?

荒谬。


早在解散时就故意跟王俊凯和易烊千玺闹掰,现在又有什么脸来说怀念。


记得当年的散伙饭被一句“我们之间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少,连你们都没有坚持我们仨最初的音乐梦。”闹得不欢而散。

自己当时在瞎扯什么啊……

明明知道王俊凯跟易烊千玺选择走演艺圈是因为要为了让王源他自己的音乐梦走得更顺。

当年自己的资源跟他俩几乎没有重叠,倒是王俊凯跟易烊千玺的粉丝因为资源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在保护我。

但我辜负了他们。


三年了。

再没见过。


十年有余的友谊沦落成这样。




睁眼

瞬息万变

我们之间

光年


星月。


王俊凯最近在城郊录制一档关于露营的慢综,远离了城市喧嚣的噪声和刺眼的灯光,微弱的星光终于得了空当从云层中悄悄浮现。

大概是平时这么放松的时刻不多,王俊凯竟然失眠了。

帐篷顶有一面玻璃布,拉下盖着的帐篷布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月。


一颗流星划过,

王俊凯愣了一下,猛地眨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随即天上又划过一颗。


回忆瞬息之间涌上心头。

先是自己四五年前录《恰好是少年》时的高反,再是自己没看成流星。

又是易烊千玺得到消息给剧组随意告了个假连夜飞到高原,没呆几个小时就飞回剧组。

更是王源后来一声不吭发来的《流星也为你落下来了》demo。


等会儿,不对。

这么美好的时候为什么要我要想起另两个傻子来坏我心情啊蛙趣。


就王源那个白眼狼当年可威风,散伙饭吵了几句,扔了句话就摔门走了。

还有易烊千玺那个有病的,散伙饭吃完就一声不吭给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我真的会谢。


像是平时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

但是三个亲如家人的朋友把这段吵架僵持了三年。


每年的各大颁奖典礼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们仨的位置排在一起放在C位,可惜的是C位上的三个人如今连眼神交流都没了。


遗憾吗?

也许吧。


我好像

想他们了。


王俊凯恍然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拿手机打开相机录像。


之前说过要带他们看流星的。


录好视频,手机上停留在三人小群的界面。

好笑,这个群竟然还没解散。

不过这个群的群主好像是他自己……

要解散吗?

这个群散了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散了?


王俊凯默默摇了摇头,点左上角界面退出。


我们怎么变成这样?

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世界

在闪耀着

背对着的

是我


枯木。


最近一头扎在剧组,但是感觉不在拍戏的那种状态。找导演请了个假,就窝在宾馆沙发上自己看剧本酝酿试着入戏。

剧本是好剧本,也是易烊千玺自己万里挑一选出来的。

电影名是《枯木》,围绕三个男孩的高中友谊讲述一系列故事,最后三人以各自的理由分道扬镳。一人名为迟瑜,从小向往国外觉得国外月亮比祖国圆,不顾另外两人劝阻换了国籍,从此不再联系 ;另一人,竡安,被亲戚引导,走向犯罪的歧途,还曾经以这段友情为由,想让易烊千玺把优秀的科研天赋用在研究犯罪方法之上 ;最后一人,彦钦,也就是易烊千玺所饰的角色,坚持自己初心,最终为国家科研做出贡献。


前面高中时的戏份倒是比较简单,没怎么入戏也规规矩矩拍完了,倒是后面几段剧情满搞,特别是最后一幕。

——彦钦出国学术交流前在机场遇见下飞机的一群人,没多留意。

边上几个女生的话倒让他愣住了,“诶诶诶你看那不是美国华裔明星Asher吗?他终于来中国发展了?”“听说他中文名叫迟瑜你们知道吗,他之前申请好多次中国国籍,都没给他通过。”“好好听的名字啊。”

最后镜头给到迟瑜,迟瑜向彦钦走去,彦钦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对面人毫不忌讳地给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说到:“好像只剩我们两个了。”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电影到此为止。

对于易烊千玺,如果没有完全入戏,这种惊异和突如其来的陪伴感即使导演算这条过了,实际上他根本演不到他自己的预期。


陪伴感……

好像是一个很久很久都没拥有的东西了。


虽然说胖虎和工作室的员工们也像家人一样每天陪着他。

但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啊。




以最柔的柔

去感同世界

用最完美的笑去瓦解


回忆。


王源能感觉到最近自己特别丧。

难受。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窝在家里写自己要放在专辑里的歌本来是件挺舒服的事儿,毕竟这年头即使是歌手能闲下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一旦想写出点什么东西来,跟王俊凯易烊千玺三个人的时光就像回忆录一般在脑袋里回放。


从初识,到8月6号出道,再到415,再到年复一年的周年……

……再到

解散。


感觉思维都要麻木了。


他好像

被困在回忆里了。




那不堪的情节背后

总会有人理解


残花。


王俊凯家里的花又枯了。


王俊凯印象中,他们仨里王源儿总是最喜欢花的。无论是歌词里、家里、送礼,甚至说是之前的专辑里,王源好像总想带点花。

易烊千玺也喜欢花,而且易烊千玺这种心细的人就很适合养花。

可是越往后他们仨的工作越来越多,有的时候一整年都没有个长时间落脚的城市。养花的生活就只有能大部分呆在家里写歌的王源一个人享受了。


王源的花永远是他们仨中养得最好的。

易烊千玺永远是最会养花的。


他王俊凯永远是最会帮他们出money买花的那个……

王俊凯:我不服!

好吧我是队长我要宠孩纸对吧。


可是现在他好像只给自己买花。

只能给自己买花。


没人要他的花了。




以最痛的痛

对最甜的甜

才能有甜的突出表现


时光。


最终应易烊千玺要求,《枯木》剧组打算把最后一个镜头留到最后补拍,易烊千玺的戏份暂时告一段落,等到过两三个月其他人戏份拍完了易烊千玺再去拍就行了。


这也让易烊千玺得当儿能休息一会儿。

最近12月秋冬季,工作室的人不知为何都干劲十足。

在这12月寸草不生的东北三省地区能提出踏青的团建也是没谁了。。。


易烊千玺生无可恋地瘫在保姆车后座:“喂不是吧,姐姐们,现在十二月诶。”

“千玺你作为年轻人怎么比我们这些快中年的人还要宅。”前排副驾驶的姐姐看了眼手机感叹到。

“都说了叫我老板。”易易作为卑微老板每天在自己员工这里刷存在感。

“千玺你说今天放假的,”开车的胖虎加入讨论,“放假了你就不算老板了。”


易烊千玺:???胖虎你什么时候跟他们一伙了?


“嗯哼,今天踏青拍几张以后闲着的时候用来营业。”坐在易烊千玺边上的是工作室唯一一位业务型姐姐,“咱都把简哥拽来了他估计不拍点照就手痒。”

“合着你们12月踏青呢?”易烊千玺不理解了,“简哥拍我干嘛,他拍你们说的青不行吗?”

“那你到时候发自拍。”


易烊千玺:……

好的最终我们易烊千玺妥协了。


到了目的地易烊千玺才发现他们“踏青”的山脚下是一处人造滑雪场。

“喂桃姐,你们怎么挑了个人这么多的地方。”易烊千玺空着手看着工作室的人搬一堆吃的,“粉丝认出来就芭比Q了。”

“易烊千玺你来吃白饭的吗?”被叫做桃姐的人搬着一堆易烊千玺说要吃的玩意向易烊千玺问到。


易烊千玺这大到离谱的胃口绝对是被王俊凯王源养出来的!!


“嗯哼。”易烊千玺理直气壮地喝着一杯路上买的奶茶,“我才3岁,没干过重活儿。”


靠,这满嘴跑火车也是跟王俊凯学的。


易烊千玺喝着奶茶坐在枯萎的草坪上看着山脚下的滑雪场,不止为何倍感熟悉。

从胖虎身上掏来了手机打开看了看自己的定位。


救命

这不就是之前拍《我们的时光》MV的滑雪场吗


滑雪场每一处发生的事好像就在刚才。


场上那三棵枯树还在。

当年还开玩笑说那就是他们仨得知不能去瑞士玩时的心情。


现在他们仨走散了。

那三棵枯树还在。




最深的深处

到底有多深

最深处会遇见什么人


他过着怎样璀璨人生

或是在人海里浮沉


黑色的车停在重庆长江国际楼下。

从车上走下一个近四年都再没来过这条路上的身影。高挑的身影披着羽绒服,羽绒服之下是从上一个活动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西装,黑色口罩和棒球帽掩盖住慵懒的眼神,骨节分明的手半缩在袖口里。


电梯在18楼停止,易烊千玺顺着记忆走向李飞办公室。现在大概是陈春会的办公室了,毕竟自组合解散不久后,时代峰峻就没什么钱去租北京的办公楼了。


易烊千玺表示自己懒得敲门,直接开门进去。


咳……

李飞办公室什么时候改会议室了???


直到眼神对上站在主持位那位……

直接自觉地把门关上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劝退,就往电梯口溜了。


为什么王俊凯也在这里啊我真的会谢啊。


“来都来了跑什么?”王俊凯的声音从身后的门缝钻出来。

易烊千玺:谢谢你哦,就是因为你我才跑的好吗。


然后就被王俊凯揪住了命运的羽绒服帽子扯回了会议室。


“诶诶不是你怎么认出来的?”易烊千玺有点懵地说到。

“嗯我们继续。”王俊凯把易烊千玺摁在身后的沙发上,对着时代峰峻的各个高层人员说到。

易烊千玺:王俊凯我尊滴会无语你不理我把我摁在这儿干嘛??


“我们已经说清楚了,说购回不是就能购回的,源儿和千玺也是前组合的成员,你如果要单独收购也需要他们签字。”

“这不正好来了一个吗,这事我解决。你们就说卖不卖吧。”

王俊凯自然知道这狗公司不太好对付,毕竟现在组合所有版权都在公司手里,哪里来的买卖组合所有版权还要组合前队员签字的道理。


易烊千玺愣了,心有灵犀也不带这么灵犀的吧???


“别这么叫我。”这是易烊千玺说的第一句话。不过除了王俊凯好像没人听明白这句话。

易烊千玺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位高层:“我嫌弃。”


王俊凯不做回复,扔了份合同给易烊千玺:“看一眼,同意就签。”


经甲乙双方友好协商,甲方同意出让,乙方同意受让TFBOYS组合涉及的所有版权及曾使用物品,现达成本协议。

……

甲方:时代峰峻文化有限公司

           王源

           易烊千玺

乙方:王俊凯工作室



易烊千玺一瞬间记起自己跟王俊凯王源现在貌似好像大概还在冷战状态。

好嘛。原来王俊凯摁着自己是为了这事。

“凭啥全给你?”易烊千玺看完就把合同扔向王俊凯的背影,“我今天也来干这事儿。”

“先到先得。”王俊凯转过身来捡起地上的合同,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又放回桌上。


“我们之间哪来的先到先得的道理?”易烊千玺下意识反问道。

王俊凯的动作怔住了。

之前他们仨抢东西总有人说先到先得,另两人就总打趣儿说“我们之间哪来的先到先得的道理?”然后就顺理成章地三人因为一件小事就扭打起来。


标准的桃花眼真挚地盯着琥珀色丹凤眼看了许久。


“行,改。”王俊凯转身顺起桌上的笔,把合同上甲方里的“易烊千玺”划掉,在乙方里加上“易烊千玺工作室”:“按这个改,没改多少。打印出来我俩之后自己去找王源儿签他的份儿。”


易烊千玺再次拿到重新打印出来的合同时有点无语:“喂喂喂不是,我说要跟你一起买了吗???”


“嗯?”王俊凯靠着会议室的桌沿看手机,挑了挑眉,尾音上扬。

“没,我说您说的都对。”有那么一瞬间易烊千玺承认他怂了。


“走吧。”

“去哪儿?”

“王源儿那儿。”王俊凯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诶我们真去啊?”易烊千玺快步跟上去,“源儿哥合同看到会生气的吧。”

“傻。”王俊凯总结到。

易烊千玺:???

“他要真想离开他工作室怎么不搬家。”王俊凯进了电梯伸手按向-1楼,另一只手上划了两下手机翻到快递公司客服亮给易烊千玺看,“每次我往那儿寄东西都有人拒收。”


好嘛,王俊凯原来你真的有八百个心眼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俩演戏给王源儿看,让他签了合同?”

“你没事吧?我们要让他自己去找公司改合同好吧,”王俊凯顿了顿,“要是只有我俩买版权,他不暗杀我俩就不错了。咱得用激将法才能让他放下面子跟我们和好懂不懂。”


“啧我发现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显得我没脑子。”易烊千玺嫌弃地看了眼王俊凯,“不会是你有病会传染给我吧。”

“几年不见易烊千玺你又欠揍了。”



易烊千玺蹭着王俊凯的车到了王源工作室门口,“咱直接踹进去吧。”

王俊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正在犯贱的易烊千玺,“半小时不犯贱你就不舒服吗?”

最终是泄了气的易烊千玺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女生,大概是工作室这几年新招入的员工。看到装扮遮遮掩掩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我们来找你老板的。”王俊凯摘下口罩朝着女生笑了笑,易烊千玺随即也扯下口罩。


女生还有点儿懵,网传TFBOYS不合不止一年两年了,自己来工作室工作后也没见三人私下聚过,何况自家老板每次听史强提及组合另外两人就是白眼一翻,这两人现在来不会是合伙暗杀老板吧。


“额…那我去跟老板说一声?”

老板你得给我加工资是不是,你看我多敬业,我现在在两个杀手眼皮子底下还想着要给你通风报信。


“不用了,我俩跟他很随意的。”易烊千玺补充到,拉着王俊凯直接进门直奔王源爱呆的写歌房,三下五除二按了密码就开门进去。

“看来写歌房密码也没改。”王俊凯耸耸肩,转头看到王源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


王源抓了抓脑袋确认自己没瞎,歪着头问到,“你们怎么?王俊凯?易烊千玺?”

“私事儿。”王俊凯举起手上的文件夹晃了晃,把文件夹放在王源桌上。


合同上的内容一如既往。

经甲乙双方友好协商,甲方同意出让,乙方同意受让TFBOYS组合涉及的所有版权及曾使用物品,现达成本协议。

……

甲方:时代峰峻文化有限公司

           王源

乙方:王俊凯工作室

           易烊千玺工作室



“什么意思?”王源本来有点儿上扬的心情瞬间变down,“你俩合伙买?”

“不是,”易烊千玺开口,“我去公司本来打算买,结果跟个冤种似的撞见了王俊凯。”

“你们到底要干嘛?”

“我们两个表演系的想自己去完成你说没完成的音乐梦。”


王源愣了一下,“那如果我就不签呢?”

“你随意。”易烊千玺直接拽着王俊凯往外走,“我俩吃饭去。”


“等会儿,来了都来了走什么?”王源叫停两人向外走的动作,“《Heart 》和《青春修炼手册》的版权可在我这儿呢。”

王源随手顺起桌上一本乐谱,朝王俊凯跟易烊千玺晃了晃,“两个表演系的需要付费音乐专业课程吗?”


“王源你没事吧你还收我俩钱???”王俊凯嫌弃地说到,“没爱了没爱了。”


“不收钱用王俊凯跟易烊千玺抵也行。”王源潇洒地划掉自己跟在时代峰峻公司后面的名字,把自己名字重新签在王俊凯和易烊千玺边上,“虽然说手改合同不作数,但是明天可以去公司改,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咳,

然后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就被王源摁着脑袋学了一下午音乐。

“源儿哥咱也不需要一下午把你留学一周的课全学完吧。”

“没事我相信你们过几个月就能写歌了。”




最亮的地方

到底有多亮

会不会闪着熠熠的光


那光有多亮有多晴朗

是不是掩藏什么过往


次年大年三十时

家家户户仍然团聚观看春晚,

春晚那倍受期待的仨人儿仍然不同台,

那个属于TFBOYS的青春好像已经被遗忘。


大年初一凌晨3:33分,

我们号称要早睡早起的王源同学的微博突然冒泡。


王源 Roy:

我有新歌你有吗?@王俊凯 Karry @易烊千玺 Jackson

新歌链接>《唯美盛开》-  王源


王俊凯跟易烊千玺微博动态一动不动,倒是两家粉丝在王源那条微博下面骂街。

『笑死我了原来歌手也能蹭演员热度』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还指望我家看上你呢』

『本性难移』

『这都几几年了您不会还惦记着组合呢』

『还蹭呢』

『出道的时候蹭了十年还不够呢』



“她们又吵起来了诶。”

“诶你们看我发几个字就上热搜了诶,蹭你俩热度真好使。”

“滚吧你自己热度你不清楚吗?”

“她们没发现这首歌词曲是你俩吗?”

“对对对你的歌她们都不稀罕听哈哈哈哈哈。”

“王俊凯,找打!”

“你唱着两个著名演员给你写得歌应该感到荣幸。”

“滚吧易烊千玺,这首歌编曲好歹也是我。”



《唯美盛开》-  王源

词:王俊凯/易烊千玺

曲:王俊凯/易烊千玺

编曲/制作人:王源



直到凌晨4:15,被cue到的两人才缓缓回复。


王俊凯 Karry:

@王源 Roy  谁没有呢?

我有新歌你有吗? @易烊千玺 Jackson

新歌链接>《现在只要》-  王俊凯


@易烊千玺 Jackson:

谁说我没有了?@王俊凯 Karry  @王源 Roy

新歌链接>《花海橙海》-  易烊千玺


『我靠有生之年系列』

『爷爷奶奶你们粉的组合成员互动了』

『哥哥不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啊』

『他们俩是被迫的吧』

『王源欠不欠啊让他大早上的还要因为你把给我们准备的新歌提前发出来』


“笑死我了你们两家粉丝脑回路好厉害。”

“这是要丢人丢到对家了的节奏。”

“易烊千玺我跟你是对家?欠揍了吧你。”

“对对对你俩整天合伙儿欺负我。”

“哥您有这觉悟我作为弟弟很欣慰啊。”

“王源儿你想被暗杀就直说好吗?搞得我还得理解你第二层意思会很麻烦的。”

“我支持!”

“易烊千玺说好的友军呢?”

“杀掉!”



《现在只要》-  王俊凯

词:王源/易烊千玺

曲:王源/易烊千玺

编曲/制作人:王源


《花海橙海》-  易烊千玺

词:王俊凯/王源

曲:王俊凯/王源

编曲/制作人:王源



08:06

TFBOYS组合:

好久不见 @TFBOYS-王俊凯 @TFBOYS-王源 @TFBOYS-易烊千玺

新歌链接>《信仰不会后悔》-  TFBOYS



《信仰不会后悔》-  TFBOYS

词: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

曲: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

编曲/制作人:王源





你若决定灿烂 海无遮 山无拦

TFBOYS的时代永远璀璨


-Fin.



嗯哼我来更文了

本来打算六一更但是六一不一定有时间就先写完了

刚刚好就也当做333粉福利吧

就是说是夜晚突然emo的无脑产物

如果ooc了,怪我怪我


说好的六一甜文对吧  不用谢我




彩蛋:一些些完美结尾吧

隐藏结局:把所有刀子变成超甜的糖


注:这次 隐藏结局 里没有 彩蛋



@桃杏混合 @夏拾叶 

六一快乐



魚游釣舟

半生

*X-CHEN x CHEN,水仙文,三十題
*雖然這個設定出了很久,但最近才把它寫出來,了我心裡的願望  


【前半生】


1. 两个人的秘密


人们最讨厌阴雨的午后。原本出游的兴致被打乱,甚至连带着粗心的人也要为此而生气。


CHEN压低了帽檐,向着四处抬头望了望,随后拉紧身上的西装外套,迅速地弯进一条小巷。


那人就倚在墙边等他,看他来了,嘴里叼着的烟也被他随意地扔到地上,用脚轻轻地踩灭了,然而CHEN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只是迎着他走了过去。


他看着他,说:「你不守信用。」...

*X-CHEN x CHEN,水仙文,三十題
*雖然這個設定出了很久,但最近才把它寫出來,了我心裡的願望  


【前半生】

 

1. 两个人的秘密

 

人们最讨厌阴雨的午后。原本出游的兴致被打乱,甚至连带着粗心的人也要为此而生气。

 

CHEN压低了帽檐,向着四处抬头望了望,随后拉紧身上的西装外套,迅速地弯进一条小巷。

 

那人就倚在墙边等他,看他来了,嘴里叼着的烟也被他随意地扔到地上,用脚轻轻地踩灭了,然而CHEN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只是迎着他走了过去。

 

他看着他,说:「你不守信用。」

 

X-CHEN抬眼瞧他,见他皱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便回:「你也知道我不如你,生来卑劣成性,所以信用对我而言,是不值钱的。」

 

CHEN显然不信,「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有一次不做到的。」

 

说得像是两人经历了许多。他看着他的脸,想着样子是有些改变了,不过时间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没觉得呀,总觉得,还可以更久,更久……

 

「可是人会变的,」X-CHEN瞇眼瞧他,露出了个难以捉摸的微笑,说:「我也无法幸免。」

 

2. 镜子游戏

 

高一时,CHEN为了他无法到学校读书的事耿耿于怀,因此每天都和他约在咖啡馆里,那间店最特别的地方,莫过于包厢式的设计,为了避人耳目,CHEN先是和老板混熟,再以熟客的方式长久地包下这个包厢。

 

X-CHEN虽然因为母亲的厌恶,让在他一岁时便被送往育幼院,所以从未在家里接受良好的照顾,但他的脑子很聪明,通常只要CHEN解说了前面,他便能依逻辑推论出后头。

 

包厢里有一面镜子,X-CHEN总会漫不经心地盯着那里,看着CHEN低头认真讲解的样子,他总是懒懒地撑着头,每次CHEN抬头时便会被他的视线吸引过去,从而看见两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他用笔敲了敲桌面,提醒他:「你认真点。」

 

「喂,」X-CHEN用脚轻轻蹭了蹭他因穿着制服短裤而露出的小腿,以眼神示意他望着的方向,说:「我们真的长得好像呀。」

 

CHEN也看着镜子,一脸理所当然,反问:「我们不是双胞胎吗?」

 

他不置可否,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你跟着我做。」

 

X-CHEN维持着懒懒的样子,眼睛半瞇,像是对任何事物都极其不屑,CHEN试着学他的样子,还时不时地往一旁睨他,有些笨拙地问:「是这样吗?」

 

他看着他那张善良的脸上,硬是想要染上如自己轻蔑的影子,明明只是一时兴起,可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却不由得让他有些生气。

 

于是X-CHEN冷着脸,回道:「东施效颦。」

 

3. 角色互换

 

CHEN今天不是很高兴,只因在学校他听了同学的一句「CHEN虽然是乖巧的好学生,但总觉得没什么吸引力」,像是在否定他引以为傲的正直人格,总觉得听上去不是很舒服。

 

然而敏感如X-CHEN,怎么可能不知道双生兄弟的小心思,于是握住他的手,让他别再继续讲题,「你今天有点奇怪,说吧,发生了什么?」

 

CHEN觉得有些丢脸,像是在对弟弟示弱,于是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X-CHEN仔细地听了,也没有安慰他,只是突然坐直,说:「今天,我们成为彼此吧。」

 

「什么意思?」

 

「你当我,我当你。」

 

CHEN有点不太懂他的意思,X-CHEN却突然开始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凑近题本看着一道数学题问:「那这题怎么算呢?」

 

「这题要——」

 

「你是我,我怎么可能这么温柔?」X-CHEN打断他的话,「想着我,猜测我会怎么做,再表现出来。」

 

想着他吗?CHEN听着这句话,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脸,此时X-CHEN的表情虽然尽量显得柔和,但眼底的冷淡仍无法隐去,他又想着平常的X-CHEN,如果是他,他应该会……

 

CHEN往后坐了些,口气也随意了起来,质问他:「你不是全校第一吗?还用得着问我吗?自己算。」

 

他没看过他这种样子。

 

不过这也太像他会说的话了,像烈日也无法融化的冰雪,又如永远摀不热的心脏。

 

他别过头,耳根红了一圈,意义不明地说:「我倒是觉得,你很有吸引力啊。」

 

4. 不约而同买来的相同物品

 

今天是西洋情人节,这是属于情人的节日,街上到处都在兜售花束,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玫瑰的销量特别好。

 

两人不约而同买来玫瑰花束,只不过他买来了红玫瑰,而X-CHEN则是白玫瑰。

 

双方无人探讨在情人节送兄弟玫瑰花是出于何意,反而先关心花朵的颜色,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色(白色)?」

 

后来这个问题也不了了之,但又能有什么原因呢?

 

当然是觉得衬你啊。

 

5. 不言而喻的默契

 

冬日来临,路上的行人羽绒服和围巾是标准穿搭。两人到了咖啡馆,服务生上来点餐,热情推荐着特别推出的招牌热饮,而X-CHEN打断了对方的话,只说:「大杯冰美式两杯就好,谢谢。」

 

CHEN点头朝他笑了笑,两人都身为冰美式的虔诚信徒,并且同样深恶热饮,因此来咖啡馆都是标准结局,于是服务生的推销也没有一次成功。

 

6. 雷雨天蒙着被子相拥入眠

 

「……你干嘛抱着我?」

 

「你发烧了,可我这里没有冰枕。」

 

「但这样有些奇怪……」

 

「闭嘴,我身体凉,给你当冰枕刚刚好。」

 

7. 谁是哥哥

 

CHEN义正词严地回:「当然是我,毕竟我问过陈姨,是我先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

 

X-CHEN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戳了回去,「那也肯定是你插队。」

 

8. 16年来的初次相认

 

CHEN第一次偷听大人谈话,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从小被丢在育幼院,只因父母极为迷信,算命仙断言这个儿子与他们相克,若不生离,最终也是死别,因此才将他狠心地送到了外头,当作没有这个儿子存在过。

 

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时享受的爱,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分了他人的,所以他私下默默地打听弟弟的去处,并决心要一辈子照顾他,以弥补自己的亏欠之心。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双生兄弟时,他为了生计在快炒店打工,因为客人众多,出餐速度一定得快,因此手被烫伤是常事。

 

CHEN在远处瞧着,随后去找了老板,买他一小时的休息时间,让他到后门谈话,过惯了富贵生活,在等待的期间,老鼠、蟑螂从他身边溜过,他顿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从没想过世界上还有如此肮脏污秽之地。

 

于是他也可以想见弟弟过得有多辛苦。

 

那年弟弟和他都是16岁,正是上高中的年纪。

 

当他从后门走去,他狐疑地想着谁会找他?一见到CHEN时,他愣了一会,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那人的眼神温煦如旭日,和他这种在地狱徘徊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让他就此生出了憎恨之感。

 

但很可悲的是,流连黑暗的人,他总是渴望光亮。

 

9. 「猜猜我是谁」

 

「猜猜我是谁。」

 

「你是谁?」

 

「我是你的哥哥,双胞胎哥哥。」

 

哥哥?原来他也有亲人吗?X-CHEN的脑中混乱不已,望着这块16年来第一次出现的浮木,他得以短暂呼吸,多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亲生父母来找他,但想久了反而不敢奢望了,所以他看见面前这个和自己如出一辙,自称「哥哥」的人,他竟然有一丝丝的欣喜,那原本是不应该有的。

 

更可怕的是,他的第一个想法竟是:所以他也抛弃了自己吗?

 

因此没来由地生气。

 

10. 心有灵犀

 

从小被抛弃的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温情,反正不受眷顾之人,愤世嫉俗应该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所以他无视那位自称「哥哥」的话,无论他是否每天来找他,是否忍受脏乱每天在后门等他,是否每天都自顾自地和他聊天,他都假装没看到。

 

但是贫穷的他,因为没办法吃到好一点的食物而营养不良,又加上连夜加班,在那个寒冷的晚上差点被车子撞上的时候,生死交关瞬间,他的心是无法平复的,他闭着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便看见那个人蹲在他身旁,一脸关切地询问,那个平日和善的他,甚至罕见地向无理取闹的驾驶破口大骂。

 

他突然管不得那么多了,猛地抓住他的手,逼他看向自己。

 

对方停止了争论,愣了一下,有些懵懂地看着他。

 

他坚定地说:「既然是你自己硬闯进来,就别想再走了。」

 

CHEN看上去有些不懂,但这是弟弟第一次对他认真地说话,不管是什么,他都只能答应。

 

他看出哥哥只是想满足他,才不管不顾地应允,心情不由得像颗大石墬入海里,就此沉了下去。

 

他突然希望对方与他心有灵犀,懂得他说什么。

 

11. 喜欢上同一个人

 

关于这个问题,两人都想过,但反应却截然不同。

 

CHEN只是笑着说:「他怎么可能和我喜欢上同一个人?」

 

而X-CHEN瞇着眼,手不由自主地握紧,问:「你再说一次,谁,喜欢上了谁?」

 

12. 属性相背

 

X-CHEN向来不是有话直说的人,他总是等着别人听懂他的话中有话,因此总是口是心非。

 

「我明天没办法来教你了,学校有事。」

 

「什么事?」

 

「这个嘛,班上迎新活动搞了个话剧,我抽签抽到男主角,明天要和女主角排练。」

 

「喔,」X-CHEN闷闷地回:「那你也不用管我了,去吧。」

 

CHEN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于是看了看他瞬间僵起的脸色,试探地问:「怎么了?」

 

X-CHEN低头开始算数学题,只回:「没有。」

 

「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哪有!」

 

CHEN笑了笑,「倒也不是这么急,我明天还是继续教你吧,这题你会算吗?」

 

X-CHEN听了心里很高兴,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说:「我不会,快教我。」

 

至于他为何高兴?应该是因为从来就只有CHEN听出他的话中有话吧。

 

13. 「我会保护你」

 

CHEN性子温柔,从不与人起争执,却反被他人利用他的善良,因此背了黑锅而被老师责骂,见了X-CHEN又更加委屈,于是在弟弟的逼问之下断断续续道出事情的细节。

 

「他敢欺负你?」X-CHEN马上就站了起来,「他人在哪里?我去找他。」

 

CHEN吓了一跳,抓住他的手,问:「你做什么?别冲动。」

 

看着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臂,X-CHEN不由得心软,对他露出鲜少显露的温柔,说:「我会保护你。」

 

「我是哥哥,为什么要弟弟来保护?」

 

「没有为什么。」

 

14. 另一个我

 

虽然是兄弟,但彼此的个性与气质截然不同,从小受到的遭遇也有所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很奇怪的是,两人总觉得对方就像另一个自己,所思、所想、所感,总是能很快地领悟,不必过多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便都能懂得。

 

15. 意料之中的生日礼物

 

身为双胞胎兄弟,当然是同一天生日。

 

X-CHEN每次都是拿自己打工的薪水请哥哥吃一顿他最爱的大餐。

 

而CHEN则是知道弟弟喜欢一个诗人,那位诗人著作颇丰,几乎每年都会出版一本诗集,因此从17岁开始,年年买来送他,这么久都成了习惯,自己甚至也成了这位诗人的忠实读者。

 

说起为什么X-CHEN会喜欢这位诗人,源自于他有天在书店外发传单,透过新书展示柜,看见的那一首小诗。

 

「诗是一座孤独的破山寺/用文字腌渍了人的难言之隐/于无声处风干/再从无人供奉的佛前/出格地/啜饮」*

 

【后半生】

 

16. 脸上多出的伤痕

 

他坐在病床边,眺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那一栋一栋的建筑像是将他包围了起来,织成无处可逃的网,黏住他的一切。

 

CHEN——大家都说这是他的名字。

 

历经一场劫难后的他坐在病床边,虽然失忆,但敏感如他,总觉得那所谓的「父母」眼神不太对劲,好像对于某些真相欲言又止,却又不得不隐瞒什么。

 

那天他在浴室里,望着镜子的自己,脸上全被包裹得密不通风,只看见一双眼睛,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17. 毁容后的复原手术

 

经历断断续续的复原手术,他终于看见了自己的脸,以世俗的眼光来说,不得不说的确是好看的,刚好的脸型比例,人人都有的五官,放在这张脸上却是如此和谐,尤其是那像猫咪般的嘴唇,和镜子中那冰冷的眼神,竟生出了反差的合适。

 

医生递给他镜子,让他观看伤口的复原状况,CHEN端详了许久,总觉得这张脸很像谁,但又觉得不像谁。

 

后来,他才知道,有个人,从那一刻开始,已经成了他永远的伤口。

 

18. 相片中记录的不存在的记忆

 

经历了长久的住院日子,CHEN终于回到家里休养,他想了解自己的过去,看能不能想起从前的记忆,和母亲提起,她只是淡淡地回:「不好的回忆,也不必再想起了。」

 

他知道母亲不喜欢他这么做,因为他一打开房门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关于自己的东西,像是他从来都没有过去,等着任人随意描画。

 

有一天,他在书桌前看书,那是一本诗集,内容是一首首小诗,简短好读,却又极具巧思,他翻看着,觉得有意思极了——这是自从醒来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来。

 

他看得正投入,不小心让桌上的原子笔掉了下去,他放好书签,弯腰下去捡,却在抬头时,看见书桌和柜子中间夹着的小缝隙,居然有一张照片掉在那里。

 

那是什么?他疑惑地想着。于是他跪在地上,用力地伸出手,渴望在狭小的空间内顺利拿到那张照片。

 

费尽千辛万苦,他终于用手指夹住,拿出来的时候,上头还沾着灰尘,他好奇地凑近仔细一瞧。

 

可只看了这一眼,便从此再也移不开。

 

19. 替代品

 

CHEN冲出房门,快步跑到一楼的客厅,引得父母回头瞧他,母亲甚至对此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干什么?」

 

他走了过去,直接了当地将照片摆在桌上,指着里头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问:「他是谁?」

 

但越想越不对,又补了一句:「我又是谁?」

 

父亲看了一眼照片,脸色有些难看,正要安抚他,母亲却将照片拿了起来,怒不可遏地问:「他是谁?你还好意思问?」

 

「妳冷静些!」父亲抓住她的手,随后转身向CHEN说:「你先回房间,晚点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解释?跟谁解释?」母亲甩开父亲的手,睁着红着的眼睛,大声咒骂道:「你这个冒牌货!是你杀了我儿子!你把他还给我!」

 

CHEN睁着大大的眼睛,受到刺激的他,愣愣地看着她狰狞的脸,脑中突然掠过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但他看上去却和自己性格迥异,像是一颗太阳,照亮了深陷在黑暗的他。

 

他跌坐在沙发上,耳朵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替代品。

 

可是他害死了哥哥,自然要代替他活下去。

 

20. 换发型

 

他照着镜子,将浏海梳平,一旁便放着当天几乎要被母亲揉烂的照片,他看了许久,想起了最后那一日。

 

CHEN倒卧在马路旁,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他不顾浑身是血的自己,颤颤巍巍地爬到他身旁,用尽全身的力气拥住他的身子,试图想抓住已然要离去的他。

 

「活下去。」那是他最后对他说的话。

 

他回过神来,重新看向镜子,里头的人脸,俨然和自己所爱之人一模一样。

 

见状,他竟然满意地笑了。

 

21. 你的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

 

CHEN被葬在靠近海边的墓园,他生前最爱一片无垠无际的海,却从未亲眼见过,可是在这里,他每天都可以看见。

 

他放好手中的一束白玫瑰,随后便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刻在墓碑上,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就好像那个雷雨天,CHEN生病发烧昏睡过去,他第一次做出不为世俗所容的事情,既爱怜又犹豫地伸出手指,将自己不曾说出的龌龊心思,轻轻地滑过了他的脸。

 

如果可以重来,他要在那座破山寺,向他的佛忏悔,让他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有多污秽。

 

22. 暗中窥视的眼睛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回房间好好地学公司里的事情?」

 

他看见母亲那张厌恶的脸,不难想象她此时的心情,毕竟明明原本的目标是她那被抛弃的儿子,他却反被CHEN所救,就此失去了她最爱的儿子,如今还得看着他这个冒牌货取代CHEN,在她面前整日晃悠,如此她又怎能不恨?

 

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她的背影,像看着猎物般窥视着,他心里不禁想。

 

做错事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23. 人皮面具

 

「申女士,您的儿子,应该是患上了梦游症*。」

 

他抬头望着身后母亲那惊惧的脸色,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快意。

 

夜晚时分,他凝视相框,对着里头笑得灿烂的CHEN说:「哥哥,再等我一下——等我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聪明的猎人,只会耐心布局,不会贸然出手。

 

不急。

 

24. 为什么受宠的只有你

 

16岁前的他,总是好奇父母到底为何狠心抛弃他,还想着就算他下地狱,他也要抓住他们问个清楚。

 

16岁那年,他见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都是父母的儿子,两人的结局却截然不同,他厌恶对方,数次都想质问他:「为什么受宠的只有你?」

 

难道是我不值得被爱吗?

 

后来,他像颗太阳照耀着黑暗的自己,因此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自怜天生父母缘薄的他,他的哥哥,却把他短暂一生的爱,全都给了他。

 

25. 活下来的应该是我

 

18岁那年生日,CHEN第一次瞒着父母,偷溜出去和弟弟看了场他有兴趣的荒岛求生电影,故事内容大概是男女主角两人因故被留在荒岛,最后只剩男主角一人独活。

 

电影结束后,那是第一次他看见弟弟的眼神中,充斥着这年纪该有的欢喜,丝毫忘了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

 

弟弟反应热烈,好奇问他:「如果我们两个像男女主角一样到了荒岛,谁会先活下来?」

 

CHEN毫不犹豫地回:「活下来的,应该是我。」

 

他问:「为什么?」

 

CHEN不置可否,他只是想,如若按照电影的结局,男主角无力拯救生病的女主角,只能目睹她死去,从此被永远地留在那座荒岛上,独自承受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他宁愿是自己活下来。

 

26. 梦游症

 

2002年,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命案。

 

「CHEN」在亲生父亲的控告下,被指控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杀了亲生母亲,全案纠缠多年,终于在五年后,法院宣判被告「CHEN」无罪,主要原因为「CHEN」患有梦游症。

 

法官宣判的那一刻,他依旧是那副无辜的样子,唯有看似纯真的笑容之下,暗藏着大仇得报的痛快。

 

27. 1分30秒的距离

 

30岁时,他仍以CHEN的身分活下去。坐在豪车里,从车窗看见从前两人总一起去的咖啡馆,如今已变成了一家电子用品商店。

 

他久久无法将眼神移开,望着商店在窗外逐渐远去,就像是两人的从前也渐渐地消失了。

 

他顿时心潮澎湃,此时他突然想起,有一次他无聊,突然兴起想算算从自己打工的地方走到咖啡馆见到他,要花多少时间。

 

刚好1分30秒。

 

那1分30秒的距离,是他期待去见他的距离。

 

28. 「这样,你就不能假装是我了」

 

「可是人会变的,」他瞇眼瞧CHEN,露出了个难以捉摸的微笑,说:「我也无从幸免。」

 

CHEN当时正因为他假装自己,拒绝女同学的告白而生气,气他为何擅自暴露行踪,万一被母亲知道了怎么办?

 

但他却以为是CHEN喜欢那位女同学,所以在对他发脾气。

 

平时冷静的他红着眼睛,像是快要哭了出来,CHEN却趁他不备,将他口袋里藏着的学生证拿走,得意地说道:「这样,你就不能假装是我了。」

 

每每想起与他的往事,他总会伤感。

 

29. 永生与永恒

 

「从你16岁那年为了我和他人争论,那一刻我永生难忘,只因从你护着我的剎那,即是永恒。」

 

30. 滴血的心脏上刻画的名字

 

死亡,对于思念成疾的他,是一种解脱。

 

那颗为了CHEN而跳动的心脏,停止的前一秒,他想的是:一直以来都存在于地狱的他,究竟该如何去他身边,从此守着他,再也不离开他一步。

 

他想,在桥的另一端,他肯定在那等着渡他,因为他一定会懂他。

 

他将叹息憋在最后一口气。

 

终于,结束这生不如死的后半生了。

 

*改写自夏宇《甜蜜的复仇》

 

*梦游症:在神经学上是一种睡眠障碍,症状一般为在半醒状态下在居所内走动,但有些患者会离开居所或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如爬窗、开车,甚至一些暴力活动,如杀人等。梦游者眼睛张开,让人误以为是清醒的,三分之一的梦游者行为有侵略性,醒后不能记得自己曾经下床。关于梦游的原因,至今仍无法确知。但医界普遍认为不外乎是家族遗传及心理压力等因素。(维基百科)

EASIER

再次重逢的世界

S4C17 Respond(回应)

<面对自己无法回应的感情。你还能怎样。> 

17

吴世勋醒了。 


结果就是金钟仁虚脱到晕倒。而终于醒过来的吴世勋也是一脸的苍白,一点人气都没有。 


像具死尸。 


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一个比一个凝重。 


吴世勋面色苍白,“我没事,当务之急是先把张艺兴救出来。”


“你现在还很虚弱,金钟仁也为了救你,虚脱昏倒。张艺兴,我们一定去救,但是你们,必须先养好身体。”


吴世勋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S4C17 Respond(回应)

<面对自己无法回应的感情。你还能怎样。> 

17

吴世勋醒了。 

 

结果就是金钟仁虚脱到晕倒。而终于醒过来的吴世勋也是一脸的苍白,一点人气都没有。 

 

像具死尸。 

 

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一个比一个凝重。 

 

吴世勋面色苍白,“我没事,当务之急是先把张艺兴救出来。”

 

“你现在还很虚弱,金钟仁也为了救你,虚脱昏倒。张艺兴,我们一定去救,但是你们,必须先养好身体。”

 

吴世勋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金俊勉沉重地叹气,然后遣散了众人,自己去了金钟仁的房间照顾他。他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元气,现在身体比吴世勋都虚弱很多。 

 

这几天,大家都不太好过。照顾着身体虚弱的吴世勋和金钟仁,在压抑的气氛和煎熬中度过了几天。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救人事不宜迟,谁也不知道他们带走张艺兴,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都暻秀,一直没有消息。

 

所以大家都时时刻刻准备好了作战,只等一声令下。

 

***

这天原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吴世勋依旧虚弱,每每想要动身全都被金俊勉强制留下。大家都在公寓里整装待发,却发现边伯贤不见了。

 

卞白贤静静坐在那里,感受着大家的注视。朴灿烈站在最远的一处,抱着胸低着头,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似乎到这开会只是凑个人头点个到。金钟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独自躺在沙发里,另一边的沙发坐着金俊勉吴世勋金珉锡三人。卞白贤,坐在三人对面。

 

“事情就是这样,我一觉醒来,发现我回来了。”

 

卞白贤面无表情。眼睛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默默低着头,像一头待宰的羔羊。或许是因为愧对金俊勉愧对大家,说完这句,就又陷入了沉默。

 

金珉锡看了看大家,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想法。这才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推测,“应该是,边伯贤的存在变弱了吧?”

 

“那张艺兴呢?他会怎么样?你能感觉到吗?”吴世勋冷声问。

 

“我不知道。我感受不到。”卞白贤闻言也皱起眉,“或许是边伯贤的能力变弱了?我以前还能通过边伯贤感觉到一点……”

 

“我要马上动身!”吴世勋站起来,被金珉锡死死拉住,“世勋,别冲动,他一定没事,只是感应变弱而已。”

 

“谁知道金钟大会对他做什么?”吴世勋沉声,“我必须马上去!”

 

面对醒过来的卞白贤和暴躁的吴世勋,金俊勉倒是很冷静,他托着下巴思索片刻,“也好,我们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世勋也好的差不多,我们商定一下计划,马上去救人。”

 

“世勋,你的身体……”金钟仁皱着眉。他们两个人现在是这里最虚弱的,金钟仁的脸色虽然已经恢复,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随着一次一次复活世勋,自己的身体也在被透支。 

 

“我可以。”吴世勋面无表情,“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没问题。”

 

“那么,我们现在来商讨,如何救出张艺兴和都暻秀。”

 

“我还要救出金钟大。”金珉锡接话,“莉莉莎告诉我,金钟大原本的人格还未消失,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要把现在的I组织Leader,IMS首席执行官救出来,这可不是开玩笑。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吴世勋突然问,“莉莉莎,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张艺兴说她是IMS的人,可是我查不到一点关于她的事。”

 

“如果我没猜错,”说话的是角落里安静站着的朴灿烈,这几天他已经冷静地理清了人物线索,“她应该还是联合国的成员。”

 

“说起来,你和莉莉莎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那时在墨西哥,灿烈就表现得好像认识莉莉莎一般。这让大家都感到好奇。而且灿烈似乎无条件信任莉莉莎,包括卞白贤边伯贤的事情上。 

 

“你们说她是IMS的人,相反,我觉得她是联合国的人。又或者,是卧底。” 

 

“总之,现在她是我们几个这边的人。”或许是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他这么总结说。 

 

“可是,我们几个人又何尝在同一边呢?”金钟仁喃喃自语,遭到了金俊勉的呵斥,“你说什么呢!” 

 

“不是吗?”金钟仁反而大声了起来,“我是联合国的组织成员,而你们几个也有美国的人不是吗……” 

 

“钟仁!”金俊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吴世勋抢了先,吴世勋的语气很不善,“张艺兴,我一定要救!” 

 

“世勋,我没说不救他。”钟仁这么说,“我只是,想帮你。” 

 

“金钟仁,”卞白贤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缥缈轻盈,让人抓不住的感觉,“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我哪敢?”金钟仁阴阳怪气,“你不仅是光神之子,你还既是联合国的杀手,又是美国的杀手,我怎么知道你哪天会因为美国把我杀了?银面?” 

 

卞白贤沉默了。金俊勉却再也忍不住了,“金钟仁,注意你的用词!” 

 

“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金俊勉冷笑,有着似乎属于Der Tod的威严,“青面,别忘记你的身份。” 

 

“我忘了。” 

 

“我早就忘了。我现在都没记起来。”金钟仁悲哀地说着,“以至于你们随便谁说什么我都会信。” 

 

“你们说我叫金钟仁,我信了。” 

 

“你们说我是M&K组织的杀手,我信了。” 

 

“可是你们把我当做什么呢?”金钟仁越说越激动,“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里没有人觉得你无关紧要。”卞白贤铿锵有力地说,“金钟仁,这些只是你自以为是。” 

 

“如果你是因为我们没有告诉你M&K的事,那你大可不必这样。” 

 

金钟仁脸色铁青,什么话也不说。 

 

“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没有恢复记忆,我们不知道如果告诉你我们就是你同一个组织的成员,你会做出什么事来。”卞白贤这么说着,也不知道是在指什么,“失去记忆的人最可怕。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所珍惜的,什么是自己所厌恶的。” 

 

吴世勋下意识瞥了一眼朴灿烈。卞白贤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差点杀了朴灿烈。要不是朴灿烈足够强大,在关键时刻异能苏醒,朴灿烈早就死了。可是朴灿烈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却更加惹人心疼了。 

 

金钟仁不知道在想什么,停顿了一会儿,起身走出了房间,头也没回。 

 

“钟仁!”金俊勉想追出去,却被吴世勋拦住,他也有点恼火,头也不抬,“别追了,让他去。爱怎么样怎么样。” 

 

卞白贤沉默了下去,好像刚刚劝说的人不是自己。房间里又被沉默包围,只留下吴世勋翻动资料的声音。 

 

“现在,愿意跟我去救张艺兴的人,举手。” 

 

气息平稳的说出这句话,吴世勋感觉自己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是什么时候呢?自己竟然变成了团队主要的决策者。就连俊勉哥都时常用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说自己真的长大了,不用自己操心了。 

 

好像是在炼狱。发现自己对一切无能为力之后。 

 

“这没什么好考虑的。”金俊勉率先说,“我一定会救。” 

 

“还有我。”金珉锡举手,“我要去会一会金钟大。” 

 

朴灿烈没出声,但是举起了手表示同意。 

 

卞白贤不知何时早就举起了手。而且看似很坚定的样子。

 

金俊勉如释重负,也举起了手,“大家都没有异议,可以开始制定计划了。” 

 

*** 

计划只制定了一部分。因为没有金钟仁的加入,几个人的计划并不完全。 

 

于是在金俊勉的劝说下,吴世勋终于拉下脸来,(事实上是吴世勋需要一个去安慰金钟仁的台阶)去找金钟仁说清楚。 

 

于是金俊勉在楼上满怀希望的坐等好消息,可是楼下很快传来了打斗声。紧接着是金钟仁的尖叫。 

 

金俊勉三步并一步的飞奔下楼,看到金钟仁和吴世勋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朴灿烈几个人也出来看情况,可是两个人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意思,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金俊勉皱眉,刚想要阻止,一边的卞白贤却十分冷静的制止了:”不要管他们,让他们打。” 

 

“打着打着就会消气的。”卞白贤面无表情,“因为两个人都明白对方对自己多重要。” 

 

“……”金俊勉一时语塞,想了想也有道理——毕竟边伯贤也跟朴灿烈打过架,打完就好了。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灿白两个人的脸色,两个人意外的很相似,都是面无表情。这两个人是越来越像了。 

 

“喂,我先提醒你们俩,”金珉锡闻言朝两个人喊,“这可不是你们的房子,要打出去打,打完还要去救人,劝你们适可而止!” 

 

两个人明显放轻了动作,大家看到这里也没什么心思,卞白贤带头离开了。 

 

这个时候该让他们冷静。 

 

果然吴世勋和金钟仁都需要这么一个台阶。两个人都不是真心想打架,怎么打起来的也稀里糊涂。但是两个人都不服输的性格让这场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在有这么个台阶,两个人很快停了下来。挂彩挂的也不是很多。 

 

吴世勋缓缓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迹,“金钟仁,你疯了?失忆还失心疯?” 

 

“吴世勋,”金钟仁盯着眼角的淤青,“我很清醒。” 

 

“不管是不是失忆,我都很清醒。” 

 

“不管是不是失忆,我都很清醒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谁对我好谁对我有意见,我都知道。” 

 

“吴世勋,你真卑鄙。”金钟仁突然微微笑,“明明……你知道的。” 

 

吴世勋意料之中的沉默了下去。 

 

明明知道。 

 

可是我无法回应啊。 

 

吴世勋愣愣发着呆,任嘴角的血迹缓缓流下。 

 

*** 

面对自己无法回应的感情。你还能怎样。 

 

是不发一言,还是避而远之。 

 

无论哪一种,都会造成伤害。


*

【下章预告】

<就在这停止的一秒钟,一双琥珀色闪耀着白色光芒的瞳孔,突然睁开。> 

边沁儿

勋勉视角

(金俊勉视角)


可能,是在监狱里待久了…

记忆总是模模糊糊。


想来想去,最后总是想到你…

也想到那些对你难以启齿的感情…


你八岁的时候,

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当时你啊,胳膊上让东西划伤以后,还留着血呢。

但你竟然没哭,还对着我笑。

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要带你回家。


你知道是我救了你,

从此之后,你只听我的话。


就算我说出那种话,你也会一言不发沉默的同意。

但是,你记住。

我让你生,你就没有死的可能。


你小时候又瘦又小,跟现在一点都不像,

谁...

 

(金俊勉视角)

 

可能,是在监狱里待久了…

记忆总是模模糊糊。

 

想来想去,最后总是想到你…

也想到那些对你难以启齿的感情…

 

你八岁的时候,

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当时你啊,胳膊上让东西划伤以后,还留着血呢。

但你竟然没哭,还对着我笑。

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要带你回家。

 

你知道是我救了你,

从此之后,你只听我的话。

 

就算我说出那种话,你也会一言不发沉默的同意。

但是,你记住。

我让你生,你就没有死的可能。

 

你小时候又瘦又小,跟现在一点都不像,

谁知道长着长着就比我高了。

 

 

我猜,你一定会怪我丢下你,

但你要知道

 

第一次救你,

是我的义务。

第二次救你,

是我的本能。

 

 

(吴世勋视角)

哥哥,等我。





最后一句话感觉比较戳我唉,

感觉这个哥哥两个字承载了所有的感情。

吴世勋相信俊勉不会死,也相信他们的感情。

所以才什么都没说,只一句等他。


本文灵感来源于B站up主 城西loey ,已经过本人同意。


希望各位多多小心心多多评论!


也感谢支持我欣赏我的小伙伴喽!


爱你们!

边沁儿

第一章 开局

“张艺兴?”

  “嗯。”

  “我是金珉锡,是你的导师。是第七十届饥饿游戏的获胜者,也是三万人中的唯一存活者。”


  “你小子这届的对手可不简单啊,给你介绍一下。”金珉锡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手上人命无数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张艺兴心里突然想到别人说过的一句话“长着一张未成年的脸的杀人导师,无辜小白兔血腥大灰狼。”


  金珉锡打开电脑,翻阅这资料。“这回有六个不好对付的人,参赛者共二十三人。‘’第一个…金珉锡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声音平稳的道...

“张艺兴?”

  “嗯。”

  “我是金珉锡,是你的导师。是第七十届饥饿游戏的获胜者,也是三万人中的唯一存活者。”

  

  “你小子这届的对手可不简单啊,给你介绍一下。”金珉锡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手上人命无数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张艺兴心里突然想到别人说过的一句话“长着一张未成年的脸的杀人导师,无辜小白兔血腥大灰狼。”



  金珉锡打开电脑,翻阅这资料。“这回有六个不好对付的人,参赛者共二十三人。‘’第一个…金珉锡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声音平稳的道“四区,金钟大,智商超群诡计多端。”

  “怎么了,老师您认识?”张艺兴察觉出金珉锡的不对,随机开口关心的问道。

  “没有。”

  “个人建议,理他有多远躲多远。”金珉锡一笑,“这个人,很厉害。”

 


 “三区,金钟仁,擅长近战搏斗,所以最好不要靠近他时下手。他的导师是都暻秀。”“别看都暻秀身形较小 看起来斯文,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狂徒。”

  “一区二区,是你最危险的对手。一区是吴世勋和金俊勉,吴世勋擅长射击,金俊勉擅长制毒,如果让他盯上了,你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二区是边伯贤和朴灿烈,他们是多年的搭档,传闻他们是爱人关系,他们之间的默契不容小觑,边伯贤擅长用枪,朴灿烈从小被送进训练营,杀人是他最大的乐趣。”

  


“想赢,就要先学会结盟。”金珉锡笑着看着张艺兴,慢慢的说出。“他们任何一位,都可能是杀死你的敌人。”

 


 “赢了他,你就自由了。”

 


 金珉锡和张艺兴会心一笑,“我相信,会的。”

  “好。”

  “命在你手上,做好准备。为期七天的训练场适应要开始了,期待你的好消息。”

  张艺兴没在说什么,拿起身边的外套,走出大门。

  金珉锡看着他走出大门,思考良久。熟练的拨通了电话。

  


“CHEN”

  

“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带的选手,十区的张艺兴。我希望游戏里,你可以放过他。”


  “有意思。我凭什么帮你?”

 

 “非要和我装的这么陌生吗,钟大…”

 

 “也是,在游戏里亲手把我哥哥杀死,你自然不算陌生人。”

 

 “饥饿游戏的规则就是只能让一个人存活,你知道杀死你哥哥是我迫不得已。”电话那边沉默着不出声,“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对吗?”


  “金珉锡,听好。”

“从我成为饥饿游戏的贡品那一刻开始,我的目标只一个,找你报仇。”

  “还有两天我就去参加游戏了。”

  “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电话那边一声轻笑,随机电话被挂断。

  

  钟大啊,平安的出来,那时候,你就算千刀万剐,只要你原谅我…

  谁能想到我一个杀人狂徒,竟也是个情痴…



(训练营)

五层的训练营

张艺兴站在底层,他感觉到,有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他想起了金珉锡的话“引诱最厉害的捕猎者,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你自己变为诱饵。”

“你在学猎物捆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上钩了。




                                                    





           本文借鉴B站 城西loey 的作品,详情看作品集第一个。这个大大绝了啊啊啊啊啊!已经过原构想着允许。



会一直连载的,请多多关注吧!

kiHaru__
希望你一直能有这样可爱又温暖的...

希望你一直能有这样可爱又温暖的笑颜,今后也想描绘更多更多好看的你!生日快乐my倩倩❤❤❤

希望你一直能有这样可爱又温暖的笑颜,今后也想描绘更多更多好看的你!生日快乐my倩倩❤❤❤

kiHaru__
九周年快乐! -我的星光-

九周年快乐!

-我的星光-

九周年快乐!

-我的星光-

kiHaru__
今天我喊一声维阿旺不过分吧

今天我喊一声维阿旺不过分吧

今天我喊一声维阿旺不过分吧

凌铃零Rin
[CHEN]如果EXO是巫师将...

[CHEN]如果EXO是巫师将被分到什么学院 (5/9)

——捡到的宝石似乎带有雷电魔法?!

这次是獾院学长钟大~不过我的5怎么写的和6一样... ​​​

之所以是獾院,因为钟大他暖心、照顾人的性格。大到对工作人员对身边的人时刻的关心,小到在寒冬给鬼屋的工作人员送暖宝宝。他就是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哥哥呀

[CHEN]如果EXO是巫师将被分到什么学院 (5/9)

——捡到的宝石似乎带有雷电魔法?!

这次是獾院学长钟大~不过我的5怎么写的和6一样... ​​​

之所以是獾院,因为钟大他暖心、照顾人的性格。大到对工作人员对身边的人时刻的关心,小到在寒冬给鬼屋的工作人员送暖宝宝。他就是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哥哥呀

查查糕糕在上💋

【全员异能向】Artificial Monster 1~6

  • 旧文搬运

  • 异能向脑洞 由monster mv衍生

  • 爽文 人设奇葩

  • -

  • -

    “报告,目标出现目标出现。”边伯贤右手搅拌着咖啡,左手按着耳朵里塞着的微型通讯器说道,“总共五人,领头的那位提着箱子,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在里面。”

    “我这边也定位到目标了。”金钟大蹲在楼顶,手拿望远镜报告道,镜片上的十字追踪已精确锁定在了目标人物的背上,“正在朝我们的包围网靠近。”

    “其他人呢?”金珉锡对着对讲机问道。

    “我这边一切正常。”朴灿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异常。”

    “正常。”吴世勋答道。

    “那我倒计时三秒之后,按原计划行动。”珉锡简洁地下了命令,手轻轻附上了腰带上的...

  • 旧文搬运

  • 异能向脑洞 由monster mv衍生

  • 爽文 人设奇葩

  • -

  • -

    “报告,目标出现目标出现。”边伯贤右手搅拌着咖啡,左手按着耳朵里塞着的微型通讯器说道,“总共五人,领头的那位提着箱子,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在里面。”

    “我这边也定位到目标了。”金钟大蹲在楼顶,手拿望远镜报告道,镜片上的十字追踪已精确锁定在了目标人物的背上,“正在朝我们的包围网靠近。”

    “其他人呢?”金珉锡对着对讲机问道。

    “我这边一切正常。”朴灿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异常。”

    “正常。”吴世勋答道。

    “那我倒计时三秒之后,按原计划行动。”珉锡简洁地下了命令,手轻轻附上了腰带上的枪托,“钟大和伯贤你们俩先发动攻击,把那两拨人往包围圈中间赶,我和世勋分别从另外两侧堵截,灿烈则负责守住上方。”他瞧了一眼手上的腕表,“三,二,一,行动——”

    伯贤早已从座位上站起,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在珉锡下达命令的瞬间他就飞速地弹了出去,脚上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在空中时他右手已经幻化出了一把光剑,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一个人的胸膛。

    “他们来了!”剩下四个人似乎早有预料般地摆出了防守的动作,领头的那个护紧箱子就想撤退。这时伯贤左手敏捷地掏出手枪,扣下扳机之后便有一条钢爪朝着那箱子飞去。但正当他想发力夺取箱子时,另一个敌人的双手却幻化成了利爪将它斩断了。

    趁着伯贤因为反作用力踉跄了一下的时候,领头那人迅速跃上空中逃离,留下伯贤和剩下的人纠缠。“世勋!”伯贤对着耳机喊道,“目标朝你那边去了!”

    “OK我拦住他!”世勋马上开始飞速奔跑,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在空中逃窜的人影了。他一把扯下背上的机枪对着空中扫射,在那人为了躲避而被迫降落到地上时直冲过去,一记抬腿,便甩出一道风刃将对方撂倒。

    但是对方立马手护住箱子脚回旋地保持住了平衡,同时手背上的装置弹出了一个类似于盔甲似的装备,将想再次进攻的世勋给弹开了。

    世勋看了看眼前举着巨大防御武器的敌人,挑衅似的皱了皱眉,“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吧?”说话间他右手微微弯曲,掌心内旋转出了一个小型龙卷风,毫不掩饰脸上的微笑,“给你个机会如何?”他挑了挑眉,“看看你的全速能不能逃过这次攻击。”

    另一边,钟大也在进攻命令下达之后从楼顶上冲了下去,手中的电流滋滋作响。当对方发现不对劲回头时,钟大的闪电已经到了他眼前。

    “啊————”队伍第一个人惨叫着倒下了,剩下的人发现后马上向四周散开,引起了周围人的骚乱。行人们看到异能者之后纷纷尖叫散开,开始抱头鼠窜。

    这边的人没有拿箱子,钟大无法判定被盗走的实验品究竟藏在哪个人身上。于是他干脆翻身一跃拉开距离,在空中聚集起了几块乌云,操控着闪电往那几个人逃窜的位置劈去。

    钟大的闪电引起了极大的骚动,珉锡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正当他想冲过去拦截那个被闪电追逐得无路可退的敌人时,却发现四周围一些行人行为有些诡异。

    “有埋伏!!”珉锡马上通知道,身体已经开始了行动,双手往地上一推,地面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封住。那些想要攻击的敌人不是被突然穿刺而起的冰柱刺穿了身体,就是被冰面爬满了全身彻底冰冻住。敌人身上流出的血甚至浸满了冰柱,本来晶莹剔透的冰体也变得血红。

    但这时珉锡抬头又发现了空中的不对劲,上面似乎有一些似人似鸟的东西在降落,想往他们的位置攻击。“灿烈守住空中!”珉锡提醒道。

    “放心没问题的。”灿烈刚想动手攻击却顿了顿,一大圈人落到了他的上方将他层层包围。那些人背部都安装了一个机械翅膀,肩膀处更是有枪口方便他们进行扫射攻击。

    “哟~”灿烈朝那圈人吹了个口哨,然后对着耳边的对讲说道,“我得迟到一会,这边稍微有点小麻烦。”

    这一帮人全部戴着墨镜,在看到灿烈一脸不屑的态度时几乎是一同往下俯冲。而这时灿烈的左瞳突然变成了红色,上面出现了一个展翅雄鹰的图案,接着他猛然一瞪,那老鹰的翅膀便扑动了一下。在那些人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强烈的气势压力时,就看到了地面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

    灿烈响指一打,天空出现的巨大火凤凰便突然斜立起了身子,空中酝酿的火焰枪开始喷发,对着那圈人开始无差别扫射。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被淹没在了火海里。

    “呀灿烈你这个擅离职守的家伙!”伯贤一把踹开了眼前已经被他的激光贯穿了身体的敌人,堪堪躲避开上空被灿烈击中而降落的敌人。他伸手一捞,把几个行人拉离的攻击区域,回身一看,却发现最后一个敌人挟持了一个女孩,一脸凶狠地瞪着他。

    “别过来!否则我立马杀了她!”男人手中的枪死死地抵着女孩的太阳穴,手指开始发抖,跟伯贤悬殊的实力差距让他害怕得发抖,“你动一步我就开枪!”

    “你觉得你的威胁对我管用?”伯贤冷笑了一声,左手将枪插回了枪袋,“还是说你的速度能够跟我媲美?”

    “你……”男人说着就想扣下扳机,却见伯贤已经竖起了一个指头,从上往下一划,一道激光便径直将手枪连带男人的手指一起斩断。

    “啊!!”男人发出了痛彻心扉的惨叫,鲜血溅满了一脸,五根指头飘散在空中。他望着伯贤冲过来的身影,用最后的理智迅速松开了人质,然后拉开了身上手雷的拉环,想三人一起同归于尽。

    伯贤一把接住了人质,同时横起一脚带着激光扫飞了面前的男人,那人往上飞了五米之后便在空中爆炸了,只剩下一团火星在燃烧。

    伯贤将女孩随手丢给了一旁在逃跑的行人,待到周围人差不多都散去时,他望着眼前那些人不人鸟不鸟的敌人笑了笑,“现在,该好好料理你们了。”

    世勋还在跟拿着钢铁盾牌的敌人搏斗,他打过去的好几个龙卷风都被那盾牌堪堪抵住了,一心只想速战速决的他一下没了耐心,扯出腰间的匕首朝着敌人投掷出锋利无比的风刃。

    没想到那男人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直直朝着风刃前进,将两只手的盾牌拼凑在一起,上面慢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炮口,他想都没想就朝着世勋发射了一弹

    风刃和炮弹精准地碰撞,直接在飞行途中爆炸,产生了巨大的火花。趁着两人都被爆炸气流波及时,世勋猛然冲上前,双手紧紧地扒住了对方的盾牌。

    “真是优秀的能力啊。”男人不禁感慨道,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已经逐渐被对方压制住,“怪不得我们boss拼了命也想得到这些实验试剂。”

    世勋只是笑笑不说话,他和对方的力量此消彼长,僵持不下,“没用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说道,“好歹我的身体素质也强化过,你破不了我的防御。”

    “看起来你们还是没有掌握我的情报。”世勋突然松开了手,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响指,敌人的瞳孔骤然放大,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充血放大,整个人开始无力地挣扎,没一会就无力地倒下了。

    望着眼前人的惨状,世勋总算有了点得意,心想自己最近挨的几针强化剂可算没有白打,他开口朝着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敌人悠然然地解释道,“所谓操控风,不就是操控空气气流嘛,从你离我那么近的时候开始,你就必死无疑了。”

    说着,“他随意地用脚踢起箱子,轻而易举撬开了它,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喂——”世勋瞪大了双眼,迅速通知其他队友,“箱子里没有试剂!”

    而这时,原本被伯贤打倒在地的一个人早已偷偷爬起,脱掉了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混进了人群中悄悄逃离。

     

     

     

     

     

     

     二

    “什么?”钟大听到世勋的消息之后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敢跟我们玩障眼法?”

    “天哪我这边的尸体少了一个!”伯贤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发现原本趴在地上的敌人消失了,“我明明刺穿了他的心脏的!的确停止了呼吸的啊!”

    “假死的异能吗?”珉锡疑问道,“钟大你快寻找一下,剩下的敌人交给我来。”

    “了解。”钟大说着闭上了双眼,集中精神到自己的脑电波上,他们异能者的脑电波与常人有些许不同,钟大可以通过这个感觉到周围异能者的存在。

    脑袋像雷达一般发射着信号,穿过一幢幢大楼和一波波人群,钟大准确定位到了想浑水摸鱼逃走的人身上。

    “西北六十度方向,距离四百五十八米。”钟大自言自语道,手中已经操控着天上的闪电往那边移去,在移到目标正上方时猛然劈下,他自己也睁开了眼,“我看你往哪里跑!”

    “别想过去。”珉锡移动到了海边,望着眼前三个想强穿防御线逃走的三人,他们之中有一人带着另外一管实验试剂。他用手往后指了指海面上的轮船,“想上船跑回你们的基地是吧?”

    那三个人似乎在窃窃私语什么作战计划,这时其他前来支援的残余部队也跑上前来围攻珉锡。那些人身上还残留着冰渣,艰难地前进着。

    “真是顽强。”珉锡斜眼道,拔出身上一把特质的晶莹剔透的冰枪,随意地朝着周围开了几枪,便有一层层软冰朝着敌人喷射而去,将他们的身体包裹住从而丧失行动能力。

    就在这时,三人奋不顾身地朝着海面跑去,他们身上的衣服有着良好的浮力,落入海面之后几乎可以半直立地朝着船舱跑去。

    “天真。”珉锡慢慢蹲下身来,将手探入了海水之中,就在下一秒,整个海面就被冰封起来,连同船和逃跑的人以及所有的生物,全部变成了一具大型冰雕。

    “灿烈你收拾完你那边的垃圾没有?”伯贤不耐烦地问道,他拿着手中类似激光枪的武器扫射了一周,又望了眼源源不断在靠近的敌人,“为什么这帮垃圾都跑到我这边来了啊!”

    “不要着急啊伯贤儿~”灿烈的语气带着点调笑,他隐约发现了伯贤的所在位置,“你看看上面~”

    伯贤一抬头就看见那只巨大的火凤凰在天上盘旋着,他满意地笑了笑,转而在火凤凰降低高度时跳起,一把抓住了那只巨大的爪子,顺势爬上了火凤凰的背。

    “OK清扫时间到。”灿烈望着伯贤已经蹲下摆起了进攻的姿势,他轻轻打了个响指,火凤凰便大张开嘴,嘴里是一团混杂着高热度火焰和激光的攻击炮。

    “再见啦。”灿烈勾起一丝笑容,刹那间攻击射出,摧毁了那一片黑压压的敌人。

    “这边打扫干净啦。”伯贤拍拍手汇报道,“其他区域如何?”

    “我正往珉锡哥那边赶。”世勋靠着气流迅速在马路和高楼之间穿行着,这时他望见斜前方电闪雷鸣的,便意识到了钟大就在那里,他不禁开口问道,“钟大哥你那边搞定了吗?”

    钟大却不答话,皱紧眉头紧盯着眼前的敌人。那人已经将试剂取出,针头对准了自己手臂上的大动脉,“你敢有任何动作我就立马注射进去。”他威胁道,脸上露出了快意的微笑,“你们总不想这千辛万苦想要抢回的试剂被别人注射了吧?”

    “那试剂还在测试阶段,谁都不知道注射进去会有什么反应。”钟大装作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很有可能会因为反应不良而死在这。”

    “我要是乖乖交出来还不是会被你直接杀死?”那人不屑地反问道,“你们杀人时有心慈手软过吗?!”

    “诶诶诶你搞清楚情况好不好?是你偷了我们的东西,就算被杀了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钟大一边用言语分散那人的注意力,一边暗中用手指操控空中的乌云调整角度,“你这可是倒打一耙啊。”

    “你少废话!”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钟大眼中泄露的杀气,心里一横打算将试剂注入。这时钟大找准机会,操控乌云准确地射出电流,直接击碎了针头部分。趁敌人还在惊讶之时,钟大迅速冲了上前,左手灵巧地抢回试剂,右手带着一大道闪电劈开了对方的脑袋。

    “试剂A夺回。”钟大报告道,“这边清扫完毕。”

    “试剂B也夺回了。”珉锡已经踏上自己制造的冰面上,轻而易举地取回了藏在已经变成冰雕的敌人上的试剂。他将试管放在阳光底下检查了一下损坏程度便放回了自己口袋,“所有人员全部往我的方位集中,别忘了第二项任务。”

    “收到!”灿烈情况地答道,拍拍火凤凰的背,让它把速度提到最高。火凤凰开始低空加速,翅膀堪堪略过周围的楼顶和红绿灯,舒爽的风砸到伯贤的脸上,让他不禁发出感慨,“高处的空气果然新鲜啊。”

    “现在可不是让你感叹的时候。”珉锡发现了眼前船只开始发生变化,有人从里面钻出来踏上了冰面,似乎想再次抢夺那两管试剂,“敌人又来了。”

    “看到了!”伯贤已经在高处观察到了情景,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径直往下跳去,手臂在空中幻化成了两把光刃,直接劈在了成群结队的敌人身上,同时高喊道,“休想过去!”

    “队长他们都是异能者啊!”一个小兵向他的领队求救道,“我们都是普通人的肉身之躯怎么可能赢得了!”

    “不要怕!别忘了我们的计划!”领队自己的手也在发抖,但他还是坚持说道,“都给我往前冲!”

    “擒贼先擒王,你们的指挥官应该还在那艘船里吧。”珉锡操控着自己的冰形成了一架摩托车,他一把跨坐上去直冲那艘船体,路上不知撞飞了多少敌人,直接在船壁上开了一个大洞冲了进去。

    “珉锡哥你怎么能又单杀!”灿烈惊讶道,手里的火焰幻化成弓箭的形状向敌人射去,“身为指挥官你就不能安静地待在后方吗!”

    “怎么尽是一些不堪一击的家伙?”钟大嫌弃道,他甚至根本不需要操控空中的闪电,只需要用手中的电流就可以将敌人击倒,“我们之前怎么会被这种对手偷走东西的啊?”

    “这里面的结构有点奇怪。”珉锡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得低沉,他摸了摸船体内部的墙壁和地板,里面是说不出的不自然,“我感觉不到有人的动静。”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突然降落下了一个探头,上面瞬间亮起了刺眼的射线,全部扫在了珉锡身上。当他意识到发生什么想要撤出时,船体却已经彻底封闭起来了。

    “不好……”珉锡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感到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流失,意识渐渐模糊,那辆冰制的摩托也渐渐开始融化。看到伴随着巨大警报声而赶来层层包围他的敌人,珉锡在闭眼前用最后一点气力将自己给冰封起来。

    “冰面断裂了!”世勋发现脚下的不对劲之后立马跃至了空中,“冰全都融化了!珉锡哥出什么问题了吗!?”

    “感受不到他的电波了。”钟大也焦急起来,紧闭双眼紧皱眉头,“消失了。”

    “脑电波都感受不到了?”伯贤不可置信地问道,他略带惊恐地望向了船体,“难道里面有γ射线?那种专门抑制我们能力的稀有武器?”

     

     

     

     

     

     三

    “后退后退大家撤退!”伯贤在天空中看到船舱处探出一个类似于放射器一样的东西时感觉不妙,“我们先不要和这些人纠缠了!先撤退回岸边吧!”

    “切。”钟大一串闪电劈翻了周围人之后不甘地往后退去,眼里全是担忧,在再次收到伯贤的催促时,他才不得不跳回了岸边。

    看到对方撤退了,敌人也迅速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不到三十秒,船便启动高速逃离了。看着船体远去的身影,钟大按捺不住又想冲上去,却被伯贤灿烈强行拦下了。

    四人回到了一个小型基地,钟大根本冷静不下来,将腰带和军靴上的装备拆下后没多久又想出去营救,被三人费了好大劲才抱回来。

    “哥你冷静点行不?”世勋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他,“行动计划都还没安排好你着急什么啊?”

    “就是啊——”伯贤干脆盘腿坐在地上锁住钟大一只脚,“况且这不本来就是任务内容吗,你当时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当时可不知道对方有γ射线!”钟大还在拼命挣扎道,“珉锡哥现在就跟一个普通人是一样的!”

    “你这么看不起珉锡哥的吗?”灿烈学着伯贤的动作坐在地上锁住了钟大的另一只脚,“他就算没了异能也能把那些垃圾揍得满地找牙好吧?更何况原计划是他会将自己冰封起来,那些人根本就拿他没办法啊。”

    “就是就是别操心了。”世勋抓准时机成功将钟大按回了座位上,“当务之急是思考下一步的对策,然后再唤醒珉锡哥。”

    “对对对——”灿烈伯贤二人一起把头点得像个拨浪鼓,偷偷给忙内比了两个大拇指。

    钟大一大堆话被生生堵了回去,还想反驳什么,却发现伯贤已经拿起了个小仪器,和灿烈用小眼神在一来一往地对话,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世勋哪~”伯贤朝着无辜的羔羊开口,眼睛里的精光就快闪出来了,“你想不想做一次任务指挥官试试?”

    世勋双眼“蹭”地放起了光芒,但敏锐地感到了两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他还是强压下内心中的激动,“莫?按照规定,队长不是应该顺延到伯贤哥这里吗?”

    “哥这不是心疼你没当过负责人想让你试试嘛。”伯贤说着已经将仪器架到了世勋面前,世勋刚想后退,就被后面的灿烈抱住往前推了几下

    “由于原定队长金珉锡,代码EXO099,暂时失去指挥能力,现请求暂时将指挥权限持有人更换为吴世勋。”伯贤替世勋说道,将那仪器的两个镜片对准了忙内的瞳孔,“代码为EXO094——”

    “收到请求,验证成功。”机械女声回答道,同时屏幕上出现了正在验证信息的代码和文字,“需要其他共同执行任务的队员的身份认证。”

    伯贤先认证了自己的,又递给另外两位也认证了虹膜信息。在屏幕跳动完一串串认证信息之后,显示出了一个绿色的通过图案。

    “验证信息通过,现将此次行动指挥权限持有人暂时更换为吴世勋,代码EXO094。”女声重复道,“暂时负责此次行动的指挥工作。”

    钟大似乎也意识到了灿白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没忍住笑出声来。

    完了,世勋心里的不安在逐渐放大,自己绝对是被坑了。

    “现在先看一下珉锡哥被运到哪了。”伯贤已经开始着手操控屏幕了,定位系统自动通过珉锡身上携带的装备追踪他的位置,现在那红点正不断往目的地接近,“看起来他们已经行进了一大半了。”

    “那我们也差不多该赶过去了吧。”灿烈开始往眼睛里滴眼药水来舒缓瞳孔的压力,“不过对方有γ射线,应该没有我们之前想象得那么轻松了。”

    “γ射线十分稀少珍贵,他们就算有也无法将整个基地装备满,估计只能有几处地方而已。”钟大说道,短暂欢乐之后又恢复了低沉,“我们谨慎点应该可以全部躲过。”

    “别闷闷不乐的啦。”灿烈摇了摇钟大的肩膀,“珉锡哥怎么可能有事呢?说不定等我们攻进去时他已经收拾完所有人了。”

    “唉——”钟大长叹一口气,默默低下了头。

     

    而此时船上,珉锡已将自己封在一大块冻冰内,双眼紧闭,仪器检测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而那块冰也被敌方用十条铁链紧紧锁住,即使融化了也会牢牢缚住珉锡的身体。

    “你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抓了呢?”其中一个看守嘀咕道,“不是说他超强的吗?是那组织王牌部队中的王牌诶?就被一个γ射线轻松搞定了?不会有诈吧?”

    “仪器已经检测过了,他现在处于半假死状态,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和行动力,何况就算有诈他也逃不掉。”另一个不以为然道,“头顶上方就正照着γ射线,专克这种异能者,就算他醒过来也没办法。”

    “也对。”两个看守说着回身正对着门,“我们只要把他安全送回基地就行了。”

     

    “你最近是不是喂这只肥鸟吃太多了啊?”钟大坐在靠近火凤凰的尾巴处,轻轻敲了敲它那坚实的后背,“怎么飞得那么慢了?”

    “哪里慢啦?”爱宠被diss的灿烈激动地站起身来,不顾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你看看这个速度——”他指了指周围激烈的风压,因为气流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还嫌不够快吗?”

    “嘛嘛我们大大心里急嘛,可以理解的啊。”伯贤打趣道,一把搂过钟大的肩对他挤眉弄眼,“马上就到了啊,这肥鸟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这时火凤凰貌似叫了一下,发出不满的呜咽。

    “不会被发现吧?”世勋一直监控着行进路程,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天空,“确定完全隐蔽了吗?”

    “世勋你不相信哥我操控幻象的能力的话我会很伤心的。”伯贤装着委屈一口咬上了世勋的肩膀,“我什么时候失误过?”

    “他们轮船已经回到基地了。”灿烈指了指屏幕上的红点,又操控系统估算了一下时间,“我们二十分钟之后也会到达。”

     

    “小心小心这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回来的——”一帮穿着实验服的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包裹着珉锡的冰运进实验室,“γ射线千万不能离开,否则他一醒过来我们都得死!”

    “这是那个拥有冰系异能的金珉锡吗?”其中一个研究人员隔着厚厚的冰打量着珉锡的五官道,“真是个完美的研究对象。”

    “都别掉以轻心!他组织的人肯定会派人来抢他的。”一个武装人员提醒道,“把我们这里那些异能者都给弄醒,一定要防御好基地。”

     

    “还是感受不到脑电波。”钟大紧闭双眼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藏在了敌方基地外围的隐蔽位置,“γ射线肯定还在珉锡哥周围。”

    “得想个办法停止那些射线,不然无法唤醒珉锡哥。”灿烈思考道,突然望向了一旁的伯贤,“对了,射线也是属于光的一种,你能不能……”

    “这个倒是可行。”伯贤思考道,“但是基地范围太大,如果要操控这么大地方的普通光线的话,我最多能坚持两分钟,如果是γ射线,那可能还不到五秒。”

    “不需要覆盖整个基地。”灿烈放大了屏幕上的地图,虽然信号很模糊,但还是锁定了珉锡的具体位置,“你控制这一块就行,能坚持多长时间?”

    伯贤仔细打量了一下地形的复杂构造,计算了墙体厚度和距离之后,他粗略地估计了一下,“算上γ射线的话,大概十二秒。”

    “那足够了。”钟大睁开眼说道,“这段时间足够我唤醒珉锡哥再让他逃离出射线的位置。”

    “那——”伯贤朝钟大挑了挑眉,比出一个准备行动的手势,“开干?”

    钟大笑了笑,比了个OK。

    伯贤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源,而光的内部正包裹着一个不断变换的画面,上面是基地内部的景象。待伯贤寻找到和屏幕所定位的位置重合的地方时,他喊了一声“灭——”,霎时间光球内部的景象就变成了全黑的一团。

    “感应到珉锡哥了!!”钟大惊喜地说道,他和珉锡的脑电波迅速连接成功,钟大在脑海中所呐喊的话语也传入了珉锡的脑内,“听得到吗!!珉锡哥你快醒醒!!”

    珉锡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制造的厚厚冰墙,而外面则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啊……好疼……”伯贤的手腕猛然抽动了一下,他整个手臂都发颤地震动了一下,灿烈赶忙去看,发现伯贤半边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抖,灿烈瞬间联想到伯贤应该也是受到射线的反噬了。“快点快点……”伯贤催促钟大道,“我撑不了多久了。”

    “珉锡哥你上方有γ射线,你快点移动你的位置!”钟大继续脑内对话道,“只剩不到六秒的时间了!”

    封闭意识前的回忆一下涌入了珉锡的脑海,他迅速调整好姿势,四肢用力直接破冰而出,灵巧地穿过锁链之间的缝隙跳了出去,离开了射线照射范围。

    “成功了!”钟大通知道,与此同时,伯贤手中的光球也迅速幻灭,他整个人竟没控制住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得亏灿烈拉住他才没摔倒。“我的天——”伯贤忍不住感慨道,“这射线真是我们的死敌。”

     

     

     

     

     四

    就在珉锡逃出的那一刻,看守室也重新恢复了光明,两个守卫看到敌人挣脱之后惊恐不已,刚想抬起机枪射击,就被珉锡漂浮在空中雪花状的飞镖击中了脖子。

    “听得到吗?”珉锡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耳机的位置,抬手开枪打掉了γ射线的发射装置,悄悄地打开房门来到了走廊,“你们现在在哪?”

    “在这个基地的外面。”世勋答道,又在屏幕上确定了珉锡的位置,“珉锡哥我们现在需要你去到总控室打开基地的门。”

    “我知道。”珉锡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因为温度过低已经失灵了的定位装置,“我需要你们告诉我去到总控室最近的路线。”

    “东偏南二十一度,距离大概五百米左右。”钟大立马答道。珉锡顺着钟大所给出的方向转了个圈,最终目标锁定在了走廊尽头那扇装在墙上的巨大转扇身上,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可是那是条死路。”

    “哥是你说要最近的路线的。”钟大的声音带着点委屈。

    “行吧行吧。”珉锡无奈妥协道,又慢慢制造出了一台冰制摩托车,他一咬牙跳坐上去,想都没想就发动了朝着那堵墙撞去。

    于是外面的四人就从耳机里听到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和巨大的碰撞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们头昏脑涨。珉锡乘着摩托一路撞翻了十几面墙直接直线杀到了总控室,在敌人的一片震惊目光之中一跃跳上了天空,周围的雪花三百六十度开始扫射,瞬间秒杀掉了一大波人。

    “发布一级警报!发布一级警报!”侥幸存活的人员赶忙报告道,“金珉锡逃脱了!现在正在攻击我们!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吵死了。”珉锡猛地冲向他,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控制台上,将他的手指对准了指纹识别按钮,选中了“开启”的选项。

    与此同时,拿着望远镜观望的灿烈发现基地的四面大门都一同开启了。

    “啧啧啧——”伯贤摩拳擦掌道,活动了一下筋骨,“看来可以出发了。”

     

    钟大闯入基地之后便靠着脚上的电流吸附在了墙壁上,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敌人为了防御他的攻击而聚集起来的大军。那些人全身包裹在白色的制服内,制服应该是由绝缘体打造的,手里则拿着特质的盾牌。指挥官下了命令之后那扇基地的大门便被关上了。他嘚瑟地望了一眼钟大,“没想到吧?我们这是瓮中捉鳖!”

    “emmm……”钟大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人,随手在天花板上聚集起一大团闪电就往下劈去,“你们,能不能给予我一点尊重?”

    闪电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刺得人都睁不开双眼,但当硝烟都散去之后,钟大却发现那些人全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甚至朝他举起了枪口。

    “诶诶诶还真真真真真绝缘啊?”钟大瞬间就成了豆豆眼,在对方指挥官喊出“射击——”的命令时迅速逃离了原位,在空中上下逃窜,“我天老子失算了!”

    “真不想跟你这样的队友一起出任务。”灿烈无奈扶额道,他已经被一圈敌人包围了,但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在周围火焰燃烧出了一个圆圈,极高的热量让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你们之中,谁敢先上来的?”灿烈朝着他们勾了勾手指,火焰随之烧得更高,在发现他们想一起往前冲时,灿烈迅速操纵火焰攻向他们。

    “啊————”一圈人迅速发出惨叫,甚至有些人开始抱头在地上打撺挣扎。但这时天花板却突然落下了大量的水花,如同暴雨一般,慢慢熄灭了火焰。

    “????”灿烈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都要暴出来了,没想到一物降一物的原始办法竟然那么奏效,在感受到上方水的动静之后他迅速闪开,不想却被一旁隐藏的γ射线装置给擦到了。他重心不稳差点倒下,多亏靠着训练有素的身体素质才撑了下来。

     “你们的战术也太low了吧。”灿烈有些生气地看着眼前有些嘲笑他的敌人,想着回去一定要找他们队长打一架一决胜负。“你们该不会以为用这些原始自来水就真的可以打败我吧?”

    对方不予回答,只是默默准备好了攻击姿势。

    “看来不教训一下你们是不行的了。”灿烈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然后顺势张开了双臂,手臂上汇聚起像翅膀一般的火焰,仔细一看还可以发现火焰前方都幻化成了弓箭的模样。灿烈冷笑了一下,一挥手臂,铺天盖地的火焰弓箭就朝对方袭去。

     

    “发现异能者!!”伯贤在发现眼前不太对劲的状况之后立马报告道,他周围的东西全部都漂浮了起来,自己正被一圈悬浮在空中的小刀所包围着,“估计不止一个!”

    “同为异能者,也别借着自己的能力欺负普通人了。”一个男青年靠在墙边说道,“堂堂正正地对决吧,看看谁的能力开发得比较极致。”

    “我可没兴趣和采用卑鄙手段挑衅偷窃的人堂堂正正地对决。”伯贤不屑道,他气定神闲地朝着男青年走去,丝毫不怕那泛着寒光的特质匕首刀尖,“再说了,你们的盗窃证据,我们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啊。”

    男青年冷笑一声,手轻轻一挥,匕首便全数朝着伯贤扎去。而就在那一瞬间,被扎中的伯贤也凭空消失了,就好像图像幻灭般,那些匕首全部扎进了地板里。

    “操控幻觉的能力吗?”男青年自言自语道,慢慢让身后的几把大刀浮起,仔细聆听伯贤的动静,“真身藏到哪去了呢?”

    藏在角落里的伯贤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轻轻一打响指,整个屋子便陷入了黑暗之中。而他自己手掌中间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源,他慢慢地把它拉大,在瞄准男青年后背的同时,无数激光点就朝他攻去。

    “我觉得我们也别太和敌人纠缠了。”世勋手持自己幻化出来的巨大风刃,毫不犹豫地砍掉了一排排敌人的脑袋,“快点找到这些人的罪证比较关键,万一没找到,我们这次任务就可算是失败了。”

    “哎呦我们世勋真是越来越有指挥官的风范了呢。”依然在逃窜的钟大调侃道。

    “就是呢。”珉锡的附和声传来。

    “呀哥你听我跟你解释,是伯贤哥和灿烈哥强迫我当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世勋赶忙解释道,“虽然说队长权限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但是……”

    “没关系啊你就继续当指挥官嘛。”珉锡打断道道,手指扣下扳机又解决掉了一大票的敌人,“反正到时候三千字的任务报告你来写。”

    “什什什什什么????”终于意识到其他几位哥哥的坏笑代表了什么的世勋无声哭嚎道,他就知道那几位没那么好心,果不其然有陷阱。

    “哈哈。”想象到忙内此时表情的珉锡笑出了声,这时面前却出现了个奇怪的人,那人被厚重的黑色防护服层层包裹着,两支巨大的机枪口死死地对着珉锡。

    “你的枪比我的大啊。”珉锡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枪管,有点无辜地歪了一下头,“不过火力谁的猛,这可就不知道了。”

    “珉锡哥请勿在战场上散播淫秽言论。”灿烈忍不住扶额提醒道,“你这样钟大会分神的。”

    “呀呀呀朴灿烈你别把你脑袋里那些猥琐的东西强加在我头上。”钟大按紧耳机高分贝反驳道,脸却不自觉地有点泛红,“边伯贤你管不管?”

    伯贤这会却没空搭理他们的调笑,因为他惊讶地发现他的激光点竟然全部未击中目标,被那个男青年操控地全部浮回了空中,转而散发开来,点亮了整个屋子。

     

     

     

     

     

     

     五

    “哇——”伯贤忍不住轻浮地吹了个口哨表达自己对对方能力的惊讶,在对方闻声回头时点亮了自己的身子,“不只是物理物体,连光都可以漂浮起来吗?”

    那人不答话,手指轻轻一勾,身边的大刀立刻向伯贤冲去,结果再次砍入了幻象之中,原本的人影再次飘散,伯贤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躲来躲去的有意思吗?”那人周围又飘起了各式各样的武器,眼睛快速地在四周围打量企图发现光源,“堂堂正正地出来结束战斗不就好了?”

    “我也正有此意呢。”伯贤一打响指,原本黑暗的空间被全部重新照亮,无数个高矮胖瘦不一但却跟他长着同一张脸的幻影漂浮在空中,“就算我出来了,你能猜到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吗?”

    “无聊的把戏。”那人冷哼一声,操控武器纷纷扎入那些幻象当中,“全部杀掉不就好了。”

    然而武器只是从幻象中间穿了过去,幻象马上自我修复恢复了原状,且一同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真可惜啊,你好像没猜对。”伯贤的声音突然从脚下传来,吓得那人连退了好几步,在看到一个幻影径直躺在地上时不禁变得恼羞成怒。他狠狠地将武器刺入地面,却发现除了把地板扎破一个洞之外没有任何伤害,幻象再次消失了。

    “现在——”其中一个伯贤突然开口,所有的伯贤都做出了一样的动作,手中汇聚出了无数的光点,摆出了攻击的姿态,“你就来猜猜哪些攻击才是真的吧。”

     

    另一边,钟大还在不断地逃亡着,虽然后面的大部队穷追不舍,但却没给他造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发出的攻击全都被他上蹿下跳地躲过去了。

    身后的领头人有些恼羞成怒,尤其是看到钟大时不时回头挑衅的神情时,上扬的嘴角似乎表露着对他们攻击的嘲笑,他觉得他们就像一群猴子被耍猴人牵着鼻子戏弄。领头人刚想命令全速包围时,队伍身侧的墙壁突然轰然倒塌,有个诡异的东西从里面甩了出来,激起了极大的尘埃。

    钟大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盔甲里面的人,被不明人士给生生打飞了过来,因为从墙壁上的断口可以看见一连好几面墙壁都被他给撞坍了。

    嗯,看这暴力的攻击手段,还有那人身上残留的冰晶,钟大觉得自己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

    果然,珉锡马上从墙壁那侧钻了过来,靠着脚上的冰刀站立在了墙上,望着面前躺倒一片的敌人,又瞥了眼钟大。

    “好,好久不见。”钟大伸出手像招财猫一样晃了晃,嘴角尴尬地上扬道,“哥你没事……”

    “你被这帮人追了半天,就因为他们穿了绝缘的隔离服?”珉锡挑了挑眉问道,眼神里很是不满,“我看你挺有闲情逸致的啊在这陪他们玩。”

    钟大还没来得及回答,黑色盔甲又站了起来,重新抬起枪想朝珉锡攻击。珉锡斜了一眼,冰层慢慢从手下蔓延开来,沿着墙壁爬向了地板,将那些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敌人全部冻了起来。

    钟大这时赶忙跳起,手中的淡蓝色闪电穿透了盔甲敌人的胸膛,过高的攻击力甚至还让那人飞出了一段距离,正好落到了回到地面的珉锡的脚边。

    珉锡不耐烦地用手上的冰刀割开了那人的头盔想看看真面目,却在一瞬间愣住了。钟大发现不对劲想过去看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情况,就看见珉锡直接抬枪对着那人的脸一通扫射,直到血肉模糊才罢休。

    “怎……怎么了?”钟大觉得很不对劲,却也不太敢多问,珉锡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没什么,觉得有点碍眼罢了。”珉锡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调整了一下自己耳机的位置,快速朝钟大走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执行任务?”

     

    在灿烈高热度的火焰箭的攻击下,墙壁和门纷纷开始坍塌,形成了一大片火海,刚刚那些敌人也被烧成了灰烬。而身处火海中心的灿烈则是悠闲地打开了定位系统,移动到了一扇依然紧闭的大门前,右手握拳汇聚成了火焰,一拳破开了大门。

    里面的场景让灿烈有一瞬间的失神,一连串巨大的罐子平行排列在房间里,里面浸满了绿色的诡异液体,而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个人。

    “找到了。”灿烈强行让自己恢复了冷静,踏入了那个房间,手中的微型相机开始记录眼前的画面,“他们私自开发异能的实验品,这可是违反委员会通行准则的,不但没有上报计划,还滥用人体实验,这要是报告上去,这组织估计会被立即取缔。”他特地贴近其中一个罐子观察里面毫无生机的人,紧闭着双眼,嘴巴和鼻子处被罩上了氧气面罩,四肢则无力地漂浮在水中。

    灿烈看着照片已经成功传回了总部,左瞳里的翅膀又蠢蠢欲动起来,正准备燃起更大的火焰将一切都焚烧殆尽之时,却看到屏幕上出现了机械的一行字,“已接收到实验品影像,但未检测到开发试剂的迹象。”

    灿烈皱了皱眉,环顾了一周,的确没有发现任何能用于开发异能的试剂,连实验人员都没有,这里只关押着那些实验品。

    “真麻烦……”灿烈暗自抱怨了一句,刚想重新开始定位,却听到了耳机里传来的世勋的轻笑声,“呵呵呵呵呵,哥哥们,我找到了。”

    说这话的同时,世勋正在回收他丢出去的风刃匕首,随意地甩掉上面的血迹就把它们收回了手里,慢慢走向了刚刚那人指向的大门。

    无论怎么拷问对方都不肯说出密码,那么留着也没用了,还不如自己来。世勋将手中的气流渐渐拉成了钢丝线的形状,锋利的刃面毫不犹豫地切上了看起来坚固无比的大门

    “刷刷”的几下,大门被迅速分割成了几块,世勋径直走了进去。

     

     “我的同伴们好像把该找的证据全都找齐了。”几十个伯贤一同说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眼前的敌人分不清方向,只能迷茫地四处寻找,“我也没有跟你继续耗下去的必要了。”

    “反正说到底,你也是这里用不成熟的技术培养出来的半成品而已,跟我们这些真正的异能者没法比。”伯贤已经失去了继续纠缠下去的耐心,一打响指,幻象瞬间变为了两个,“现在了结你吧。”

    “真是狂妄啊,说着什么半成品和异能者,你们组织只不过起步的早,所以异能者比较多罢了。但我们这的科研技术可比你们成熟多了,不出十年,垄断异能技术的一定是我们。”敌人感受到了伯贤的杀气,却依然没有逃跑,而是站到了伯贤正对面,再次将所有武器浮起,“像你们这样拼命消耗身体的战斗方式,绝对不会长久的。”

    伯贤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他从来没有担心过能力升级改造技术更新换代的问题,他只知道他们的使命是战斗。懒得理会眼前胡言乱语的人,伯贤两手中间已经汇聚出了一盏激光炮,在对方的武器飞过来的同时释放了出去。

    巨大的光亮几乎刺激得人睁不开眼,待一切回归于平静之时,只剩伯贤一人站立着了。

    “啊……失误了。”伯贤抬起手臂仔细查看上面的伤口,又看了一眼掉落在旁边的武器,“居然被这种家伙弄伤了。”

     

     

     

     

     

     

    “撤退。”珉锡对着通讯耳机命令道,同时一把拉开还在恋战收拾残局的钟大,“总部已经接收到证据了,已经开始联系委员会了”

    “唉你怎么知道?”世勋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虚拟显示屏上收到的总部指示,小心翼翼地将证据收好,在心里哀叹了一下自己挂名队长的地位,尴尬地咳嗽附和道,“确实该撤退了。”

     

    “这次的对手这么弱,居然还派我们这么多人来执行?”伯贤无聊地在火烈鸟的背上伸了个懒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蓝天白云,“我觉得我和灿烈两个人都可以搞定。”

    “任务虽简单,但上头要求万无一失,不允许有一丝差错。”珉锡解释道,“试剂和证据必须百分百回到我们手里,不然机密丢了,他们要是培育出了新的高强度异能者,我们组织的地位可会不保。”

    “话说哥——可以问你个问题吗?”钟大悄悄地挪到了珉锡身边,他知道结束任务之后珉锡就会撤掉那副严肃的嘴脸,“刚刚那个被你爆头的人,有什么来历吗?”

    “就一个普通的敌人而已。”珉锡不想过多解释,并且对钟大一再的追问有些抗拒,他直接背过身躺下,语气带上了些撒娇,“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钟大无奈地瞧了瞧,自己缩到一旁委屈地对手指去了。

    一旁的世勋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回到基地后该如何憋出三千字的任务报告,或者干脆坑最宠他的哥哥替他完成。这时灿烈加快了火烈鸟的速度,一众人快速朝着基地行进着。

     

    五人同属于Monster组织的EXO部队,是组织的王牌部队,由八位成员组成。组织也是异能的最初开发者,将开发出的异能试剂注入到实验者体内后可引发异变,实验成功的话可将普通人变为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Monster至今已有两百年的历史,随着实验成功率的不断提升和异能者人数的稳定增加发展出了固定势力,渐渐成为了国际雇佣兵组织,经常会接到私人乃至政府的委托。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幕后老大是谁,成员们提起他时都只是统称为那位先生。

    而EXO,则是Monster费尽心血开发出的最成功的异能作战小队,拥有最顶尖的战斗力。当时实验选中了0到99号共一百个实验品,分别注入了一百种最强大的异能试剂,最终只成功了八例。

    这次就是珍贵的实验试剂被偷了才引得那位先生勃然大怒,直接派出一半的EXO成员去抢夺。虽然其他一些组织也开始着手研究开发异能,但质量远远比不上Monster研发的。倘若试剂落入他人手中,组织地位将会受到剧烈的冲击。

    而随着异能研究的迅速发展,除了Monster外也成立了许多其他研发异能的机构和佣兵,甚至在一百年前选出了管理异能组织的委员会,负责规范每个组织的行为和底线。

     

    “小的们!我们回来了!还不赶紧出来接驾?!”伯贤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人呢人呢怎么不吱声啊?”

    听到呼喊之后,金俊勉抬眼扫了一眼便迅速将注意力放回报纸上,一旁的都暻秀则沉浸于桌球头也不抬,只有在吧台上发呆的金钟仁随意地拍了几下手掌,漫不经心地欢迎道。

    “啧啧啧你们可真是舒服。”灿烈见没人搭理伯贤立马出来帮腔道,捂着心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在外面打打杀杀你们居然窝在宿舍里大肆享乐,还有没有良心了。”

    “先生亲自点名的你们五个,怎么,你还想违抗命令?”俊勉难得放下了报纸,对着灿烈挑了挑眉。

    “刚刚还在跟伯贤抱怨任务无聊呢,现在又来博同情?”钟大有些嘲笑地开口,灵活地跟着珉锡窜上了二楼,直接闪进了对方的房间,关门前还可以听见他那克制不住的笑声。

    “哎呦金钟大这个衣冠禽兽。”伯贤把自己甩到了沙发上,直接把腿搭上了面前的茶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楼上,“珉锡哥又要遭殃咯。”

    “就是咯。”灿烈目不转睛地看着暻秀飞速地将桌面剩余的球都打入了洞,“钟大那家伙,专挑软柿子捏。”话音刚落,暻秀已经干净利落地结束了一个人的比赛。

    “话说哥你怎么戴眼镜了?”无聊的灿烈一屁股坐到了伯贤身旁,手臂自然地搭上了对方的肩膀,他看着俊勉眼前架着的类似防护镜样式的眼镜感到不解,“近视了?”

    “能力强化之后会对视力有所影响,只能先戴着了。”俊勉不自觉地伸手扶了扶眼镜。之前上头命令要强化他的感知能力,二话没说就把人推进了实验室打了几针。感知力倒是提升得挺成功,方圆五百米内能够掌控得一清二楚,但视力也受到了不少影响。

    世勋抓紧机会,马上窜到俊勉身边笑嘻嘻地凑过去哄骗对方帮自己写任务报告。俊勉当然不乐意,却被世勋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缠着,两个人推攘着慢慢挪进了房间,即使关上了门还能听到世勋撒娇的奶音。

    客厅一下子陷入了宁静,伯贤突然想到要去医院检查自己的伤口,生性警惕的他怕被敌人暗算下毒,哪怕只是小小的擦伤也不肯放过,灿烈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暻秀又独自射了会飞镖,玩到无聊之后决定大发慈悲地为队友们准备一次丰盛的晚餐。他平时比较安静,爱好也不多,除了看书就是烹饪。暻秀也不喜欢往外面跑,怕习惯了使用异能的自己在街上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来,引起骚乱。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暻秀瞥了一眼正在贵妃椅上假寐的钟仁,轻唤道,“你过来帮忙端一下盘子,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钟仁却是懒得动弹,加上有些神志不清醒,见到珉锡刚下楼竟然张口道,“珉锡哥,你去帮暻秀摆个盘子呗。”

    “好。”珉锡二话不说答应了,一把端起那叠成一摞的盘子。暻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预想到了严重的后果,然而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珉锡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那盘子便神奇地从他手中全部滑落,噼里啪啦地在地上碎成一堆。

    金钟仁你个蠢货!暻秀用眼神咒骂道,你怎么能让珉锡哥干活呢!你是想让他把这里都拆了吗!

    “啊……对不起……”珉锡小声道歉道,神情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钟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赶忙从贵妃椅上跳起想去收拾残局。他刚刚竟然忘了他们七个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平时决不能让珉锡哥干任何事,因为那家伙就是一个生活白痴,没有自理能力。

    钟仁还记得他们小队第一次见面执行任务时,珉锡全程保持不苟言笑的状态,他提的“建议”让身为队长的俊勉都不得不接受。本以为这冰山哥是个很可怕的人,结果后来在餐桌上珉锡连筷子都不会用的窘态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基本上夹什么都会掉在桌子上,最后还是钟大好心地“喂”珉锡吃完了饭。

    这时珉锡已经主动拿来了扫把打算清理残局,还没等钟仁阻止,珉锡就用力一扫,一大堆碎片直接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击中了听到骚乱正在下楼的钟大。

    “发生了什么?”俊勉从书房里走出来,结果就瞧见一坨不明物体朝他脑袋迎面飞来,正中红心,砸得他眼冒金星,直接躺倒在了地板上。

    “啊钟大……俊勉……”珉锡彻底慌了,他不自觉地扔下了扫把,“你们没事吧?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珉锡刚想去看看情况,结果抬脚便被扫把给绊倒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时世勋也从房里追出来,俊勉只给他写了个开头就跑了还剩两千九百字呢。由于心急世勋根本没看脚下,直接被珉锡绊得扑了出去,整个人砸上了俊勉的身子。

    俊勉本来正想起身的,却刚好被世勋砸到了肚子,导致颈部以上整个弹了起来,两人脑袋迎面撞到了一起,嘴唇直接贴在一块来了个亲密接触。

    ………………其余所有人都安静了。

    所以当灿烈伯贤推开门时,便看到了趴在楼梯扶手上额头上插着碎片半死不活的钟大,双手举起以示清白表达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暻秀钟仁,刚从地上爬起一脸茫然无辜的珉锡,以及以一个奇怪姿势接吻?的俊勉和世勋。

    灿白二人从大眼瞪小眼迅速过渡到了看好戏模式,灿烈甚至激动地轻轻踹了踹伯贤的屁股,指着世勋大喊,“呀吴世勋你终于迈出勇敢的一步表白了!?”


  • -



Mateo 첸💍

禁像

金珉锡和金钟大最近吵架了。

作为圈内的“模范cp”,两人的感情一向好得有点腻,就连隔壁师兄团家的赫海夫夫都羡慕两人的感情。

可是他们吵架了,而且已经冷战了一个月。就连粉丝都看出了不对劲。

这可让金俊勉操碎了心。你说这些小崽子们,没公开的时候要他拼了命的堵柜门,公开了还吵架让大家都担心,本来天天忙着哄自己家世勋不耍小脾气和处理灿白夫夫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小矛盾就已经晕头转向了,本来以为金珉锡年纪大金钟大够稳重这俩人应该能让自己省点心了,结果这俩人又闹了这么一出……

“我说队长,你再皱眉头可要提前衰老了哦,”边伯贤一个香蕉扔到金俊勉身上,“世勋会嫌弃你的。”

“呀你给我安静点!”

“哎呦喂俊勉哥你着急也没用,床...

金珉锡和金钟大最近吵架了。

作为圈内的“模范cp”,两人的感情一向好得有点腻,就连隔壁师兄团家的赫海夫夫都羡慕两人的感情。

可是他们吵架了,而且已经冷战了一个月。就连粉丝都看出了不对劲。

这可让金俊勉操碎了心。你说这些小崽子们,没公开的时候要他拼了命的堵柜门,公开了还吵架让大家都担心,本来天天忙着哄自己家世勋不耍小脾气和处理灿白夫夫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小矛盾就已经晕头转向了,本来以为金珉锡年纪大金钟大够稳重这俩人应该能让自己省点心了,结果这俩人又闹了这么一出……

“我说队长,你再皱眉头可要提前衰老了哦,”边伯贤一个香蕉扔到金俊勉身上,“世勋会嫌弃你的。”

“呀你给我安静点!”

“哎呦喂俊勉哥你着急也没用,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俩会和好的。”灿烈放下哑铃,啃了一口伯贤递过来的苹果。

“可是他俩这吵架太不正常了……”金俊勉分析道,“除了不和对方说话,别的事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珉锡他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钟大也是总往公司录音室跑,我是怕他俩有心事憋到最后出毛病了咋办……”

“那有啥,钟大和珉锡哥的性格就是那种比较沉稳内敛的性格嘛,所以冷战什么的,挺符合他们性格啊。”伯贤说。

这时,宿舍的门开了。

“钟大回来了啊……诶今天怎么这么早?”

钟大一边把鞋放进鞋柜里,一边回答道:“嗯,今天结束的早。”

本来俊勉想跟他唠叨一下冷战的事情的,可是一看到钟大憔悴的脸色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钟大啊你怎么累成这样了啊,这几天可是还有活动呢,你倒是管理一下自己的状态啊,你快点休息去吧……”

“啊?我怎么了?”钟大困惑地眨眨眼,“哥你说啥呢?”

“你嘴唇都发白了……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逼自己通宵练习了?”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钟大也吓了一跳。

深陷的眼窝,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的嘴唇,就像是吸毒了一般,可是他自己清楚,他二十多年的生活一直很规律,最近虽然工作多了但也从来没有亏待自己,毒品更是没有沾过,可是怎么成了这样呢?

看了一眼这个月的日程表……下个月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肺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血液疯狂地流过心脏,四肢缺血的麻痹感瞬间贯穿全身,张开嘴想要汲取氧气,却只能呼气无法吸气……

钟大猛地睁开眼睛,这种可怕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才逐渐消散。慢慢平复了呼吸和心跳,他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浸湿了床单。

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一点。隔壁的床铺,空空荡荡,被子整齐地叠着,床单上一点褶皱都没有。

突然想起他们还没有吵架的时候,如果自己做噩梦了,他的珉锡哥会把他叫醒,并安抚他再次睡着。有时自己半夜发烧了,他会在听到自己的第一声咳嗽时起床,去给自己准备药和热水。

可是他刚才,莫名其妙地在鬼门关周围走了一圈,珉锡没能在第一时间拉住自己的手……

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金钟大头一次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恐惧。一小部分是对死亡的恐惧,一大部分是对自己如果突发意外对珉锡的担心。


久违的演唱会,大家都表现出了百分之百的热情。两个忙内的兵役生活还没结束,但是大家这么多人又聚在一起开演唱会,也是难得。

照例,在熟悉的“蹦迪”环节,朴灿烈又用他的大钻石演奏了“drop that”的伴奏。作为这些年演唱会的保留曲目,钟大对自己负责的高音部分早已驾轻就熟。

然而这次,在他正在飙那个拉长款高音时,不久前的那个濒临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作为这时唯一一个站在高台上的成员,钟大自知是不能表现出任何差错的,所以他拼尽全力压下了肺部的不适感,尽量表现得一脸轻松。然而他的内心告诉他,他的身体状况可能比想象中的要糟。


演唱会最终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伯贤和灿烈嚷嚷着要聚餐,钟大借口明天还有行程就先回了宿舍,不过他前脚刚上车,后脚珉锡就跟上来了。

珉锡今天看到钟大的脸色时就感觉不对劲,可是碍于自己的小别扭又不愿意轻易搭话,可是当他看见钟大在升降台上的那一幕之后便有些慌了。粉丝可能看不出来,成员可能没有看见,可他金珉锡,作为金钟大几年来的恋人,是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个异常的。虽然只有一个瞬间,但是他看见了,钟大的手突然剧烈颤抖着去摸索自己的胸口,还有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慌和难受。

珉锡几乎可以断定,他不在的这些天,钟大出事了。


“你身体怎么了?”珉锡关上门,一脸严肃地看着钟大。

“什么怎么了?很好啊。哥咱俩冷战一个月你第一句话就跟我说这个干嘛……”钟大含糊道。

“别打岔,我看见了,今天升降台上,你唱高音的时候,你是不是难受了。”珉锡说,“你脸色这么差我再看不出来。你这是想让我心疼吗?”说着,珉锡一步一步走过去,抱住了钟大。

钟大自然地回抱住珉锡,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薰衣草洗衣液香味。“没有啦哥,我怎么舍得让你心疼我呢?昨天要不是俊勉哥告诉我我都没发现我状态不好,等这个月行程结束了我就去医院做个体检好不好,你跟我一起去。”

“傻子,都不会照顾好自己。”珉锡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

钟大勾起嘴角,“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嘛,是我不好,以后再不固执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拥吻在一起。

正当唇齿厮磨,吻得动情之时,珉锡突然感觉到钟大的身子一僵,下一秒就狠狠地推开了自己。珉锡立刻回过神来,刚想问怎么了,便只见钟大摔倒在床边,身体不停地抽搐,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憋的发青,想扶着床边站起来,却只能做出一下一下的挣扎。他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喉咙里却发出嘶哑的呻吟。

珉锡吓坏了,他第一次看到钟大像这样发作急性病的样子,慌忙扑在地上抱住钟大,一遍一遍地叫着名字:“钟大!钟大!看着我!”珉锡握住他剧烈颤抖的手指,一边拨打了急救电话。

钟大这次发作得及其剧烈,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身体的颤抖就从未停止过,他本来深邃的瞳孔失去了焦距,虽然还努力地睁着,却早已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珉锡怎么叫,也不会回应,只是模糊地说出几个碎片般的词:“哥……难受……别怪我……身体……好疼……”

“钟大……你别吓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醒过来啊……会没事的……钟大最健康了……不会有事的……”珉锡的泪水早已决堤,他感觉钟大的呼吸渐渐变轻了,“钟大,再坚持一会儿,就算为了我,也要坚持下去好不好……不要抛弃我……”

“哥……”怀里的人儿突然发出了声音,珉锡忙低头去看。钟大的反应一点也没有减轻,但是他努力地使眸子清明了一些,“我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

“说什么傻话呢,你还这么年轻,你说好的要跟我一起老死的!”

钟大根本无法吸入氧气,他现在每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他体内本就稀薄的氧气,都在加速他生命的陨落,可是他知道,有些话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说了,“哥……我……死了之后……不要意气用……用事……这次……吵架……是……是我不好……可是……以后好像……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我……欠你……一辈子……对不起……哥……不要原谅……我……”说到最后,早就没了声音。

珉锡感觉到,恋人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僵硬。他终于绝望地哭出了声。

这时,其他成员和医生终于慌张地赶了上来,看到这一幕,成员们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昔日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照顾他们的钟大如此突然地离开了他们,就像天突然就塌了。

医生蹙眉走过去,检查了一番,“你们,先别伤心,他还活着。”然后便忙着把钟大抬上担架,插氧,吊水等一系列急救措施。听了医生的话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的珉锡马上站到一边,跟着医生把钟大抬上了救护车。


“他得了一种叫‘禁像症’的病,这种病发作时就是急性,甚至比哮喘和心梗还要迅速和剧烈,但是初期一般不会危及生命,只是会出现肢体由于缺氧而僵硬,心脏运动微弱的现象,就像蜡像或者人偶一样,所以叫‘禁像症’。他现在就是处于初期。”医生忙了一夜抢救,终于可以详细地解释一下钟大的情况,“不过初期也不是没有危险。如果长期没有氧气供应的话还是可能导致脑供氧不足而出现脑损伤甚至危害生命。”

“可以痊愈吗?还有,这种病是由什么引起的呢?”珉锡眼圈红红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这种病是沾染上了某种新型病毒而出现的,也是最近才发现了这样的药物,出现了几例病人。目前还没有全面治愈的方法,不过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最多是把每次发病时的症状降到最轻,而且一定要一个月一次复查。”

珉锡用力地点头,记下了所有的事情,“那医生,钟大什么时候能醒啊?”

“我们这里接手的患者,一般初次发作的时候三天后就自动醒来了,不知道这位病人是多久,这个说不准的。”医生说,“好好照顾他吧,你们这样当艺人的孩子都不容易。”


其他成员们都去公司料理后续事宜,演唱会也被迫中止。珉锡猜粉丝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有不小的轰动,可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管那些。

病床上的钟大僵硬得就像一个蜡像,甚至眼睛都不能完全合上,保持着半睁的姿态,里面的眼神无神得像一潭死水。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个月前他们吵架时的情景。


“你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我自私?哥你知不知道你再在那里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这点事还不能自己处理吗?金钟大,我比你还要大!”

平时和队友互怼越吵越冷静,越冷静思路越清晰的金钟大,这次却没有强烈地反击金珉锡。

珉锡打开门,“我们都冷静冷静,我这几天回家去住。”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钟大拽住了他的衣角似乎要挽留,最终还是慢慢松开。

他在妥协。他为了自己,正在慢慢地改变。


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这些年的恋爱,都是钟大在无条件地包容自己的洁癖,无条件地尊重自己的决定,导致他作为一个正值青春的男孩子的棱角都被自己磨平,除了音乐和他金珉锡,他再也没有了执着的东西,就像现在床上这个毫无攻击力的人偶,虽然对自己依旧温柔,却没了自己的锋芒。

他当时有什么理由去责怪钟大呢?所有人都以为作为哥哥,是金珉锡一直在让着金钟大,可是从他认识金钟大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拥有超出他年龄的成熟和担当。他爱撒娇,却在自己需要依靠的时候立刻送来宽厚的肩膀;他也有牢骚,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一个人把它消灭在黑暗中。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感情就像老夫老妻,平平淡淡毫无波澜,但是珉锡现在才明白,这安稳的生活和感情,需要一个人在角落里苦心孤诣地经营,在自己身上挖掉一块又一块的肉,只为能够契合另一半的棱角和倒刺,尽管如此,还是被伤得鲜血淋漓。

可惜他现在才明白。

幸好他明白了,也是幸好,他还在。

金珉锡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这些年他的错,金钟大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接受金珉锡的爱。

生活可以平淡,爱情决不能平淡,爱一个人不能犹豫不决,更不能一味地接受。


一年后。

“男团EXO主唱金钟大一年前因为治疗中止了在EXO的活动,而近日SM方宣布,金钟大即将回归组合,并会继续同时以组合主唱和solo歌手的身份进行活动。继EXO金钟仁,吴世勋兵役结束后金钟大的回归,EXO终于在多年之后再次迎来了完整体……”

练习室里,一群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

“不行了不行了,”灿烈摆摆手,“举铁也没用了,老了就是老了,哪还有刚出道那时候练习的劲儿?”

“我骨头都要散了啊啊啊……”伯贤说,“金钟仁吴世勋你俩小崽子,就不能心疼你哥哥们编一个简单点的舞?”

都暻秀和金俊勉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无声地支持着伯贤的话。

“可是你们看钟大哥,他精力旺盛得很啊。”钟仁指着镜子前专注扣动作的钟大和在旁边指导他的珉锡。

“他?这不是在练舞蹈~这是在谈恋爱!”伯贤慢悠悠道,“也是不理解这俩人了,年纪越大怎么还越有情趣了。”看见珉锡又在扳姿势的时候暗戳戳地摸了一把钟大的腹肌和钟大了然的眼神,伯贤立马别过头去投入灿烈的怀抱,没眼看啊没眼看。


新专辑发布会。

台下聚集了无数因为EXO完整体而疯狂的粉丝们,大家见到这些坚守了这么多年的粉丝,心中都有些感慨。

“这次除了新专辑之外,听说还有一个消息要公开呢~”主持人说,“听说我们的Xiumin和Chen已经领证了?”

此话一出,台下的欢呼声更加强烈了。

珉锡和钟大举起紧紧相握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钟大的眼里有了泪光:“是的,在我暂时离开的这一年里,得到了成员们还有一直爱着我们的粉丝们的鼓励和支持,才让我这么快地重返舞台,谢谢你们。还有,大家对我和珉锡哥的关系一直很支持也让我很感谢,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份喜悦在今天公开,和大家一起分享。”

珉锡接住话头,“我知道,我们也让有些粉丝失望了,但是有些感情,藏着掖着是对大家的欺骗,我和钟大都不想做这样的坏人,所以决定公开了,大家应该可以理解的吧?总之,谢谢大家!”


不是同生共死就叫爱,不是患难与共就叫爱,不是轰轰烈烈就叫爱,也不是平平淡淡就叫爱。

爱情并不简单,表面的你侬我侬,表面的柴米油盐,背后都是两人相互的付出和接受。

爱是包容,是牺牲,是为了你愿意磨平我自己所有的棱角。

爱是成长,是主动,是为了即使不再完整的你我也愿意在你身边的不假思索。


白庄

论怎样成功的让自己不能入睡

金钟大×金珉锡


一发完


爬梯子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食用愉快💕


————————————


  


“啪——”打板一声响,摄像机陆陆续续的关闭。

“那么,这次的拍摄到这里就结束了。”总制作人坐在拼起来的长桌对面,用扩音器说到。

在所有人说着“辛苦了”“辛苦了”的时候,她又继续说,不过之前是面向全体工作人员,这次是直对着EXO的成员们说:“在大厅睡得不是很舒服吧?今晚关摄像机了,各位可以自己商量下,舒服的渡过最后一个晚上吧。”

“内~”其他人这么回答道。

没有回复的是还在吃,加上在思考中的金钟大。

半个小时前,最大的哥哥在暻秀怀里蹭来蹭去已经让他有点不满意了,但是...

金钟大×金珉锡


一发完


爬梯子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食用愉快💕


————————————


  


“啪——”打板一声响,摄像机陆陆续续的关闭。

“那么,这次的拍摄到这里就结束了。”总制作人坐在拼起来的长桌对面,用扩音器说到。

在所有人说着“辛苦了”“辛苦了”的时候,她又继续说,不过之前是面向全体工作人员,这次是直对着EXO的成员们说:“在大厅睡得不是很舒服吧?今晚关摄像机了,各位可以自己商量下,舒服的渡过最后一个晚上吧。”

“内~”其他人这么回答道。

没有回复的是还在吃,加上在思考中的金钟大。

半个小时前,最大的哥哥在暻秀怀里蹭来蹭去已经让他有点不满意了,但是他两关系好真的无法否认。加上暻秀这种怕麻烦的性格…金钟大决定先出击。

“我要和珉锡一个房。”他一只手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假装在挑选食物,漫不经心的说。

坐在旁边抱手靠着靠背的金珉锡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说了一句:“呀你小子,平语time已经结束了。”

这让金钟大有些动摇,他一般不是会主动说这些的人,金珉锡暧昧的态度让他心里打起了鼓,虽然这就像是他们的日常对话。

更要命的还在后天,远远坐着的客厅居民金钟仁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心愿券里面缓过来,说:“其实比起睡在床上我更愿意一个人睡来着,在客厅和房间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了吧。”

难得一见,都暻秀也顺着老小的话,点了点头。

金钟大:……

就像是别人一句玩笑而你当了真,反而很用心的思考着对策,甚至有些紧张,到头来发现事情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发展的时候,一种无以言表的懊恼情绪便会油然而生。甚至是他人听过就忘,而你还在耿耿于怀,想着,“我怎么能这样说呢”。


本来最后一场的拍摄地点里住宿的地方就很近,只用步行回去就行。然而金钟大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羞耻和害怕被发现的心情让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摆弄来缓解这份只有自己觉得的尴尬情绪。但是天黑了,用手机光打着自己又会看不清眼前的路,他只能默默的与成员合流,不断按亮屏幕,又让他灭下去,装出一副自己正有事的错觉。


一楼的基本上都是在金珉锡卧室里的浴室里洗漱,但是因为拍摄结束的时间挺早,成员们又在二楼朴灿烈房间前的客厅里玩了挺久,把人丢下游泳池什么的通通做了一遍。高雄气候再暖和也还是在冬天,被捞上来后个个都湿漉漉的打着冷颤。

为了防止感冒,八个人分到四个不同的浴室去洗,甚至边伯贤还高声呐喊,要和成员们打好关系,一起洗。

一起洗到是没什么,这么多年了,还都是男人。

但是金钟大没有这样的胆子与坦诚,他以金珉锡年末免疫力就会下降的理由把哥哥推进了浴室,然后佯装成找替换的睡衣和内衬的样子。


“什么啊,之前还和伯贤说期待我的身体呢。”金珉锡关上浴室门前,笑着打趣金钟大。

然而金钟大一下子想不到什么回复的话,从肚子里弯弯绕绕的情绪被卡在嗓子眼,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撒娇语气,说:“哥还是快一点洗漱吧~”

金珉锡大笑几声,也不强求,证明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不过他洗漱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不少,他一边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出来叫金钟大的时候,金钟大的衣服在温暖的室内也只是半干的状态。

金钟大只是看了被水蒸气蒸得红彤彤的哥哥,边走边说:“果然还是洗个热水澡舒服吧。”

“当然了。”金珉锡说:“誒,你怎么还穿着湿衣服啊,不难受吗?”

“哈,没关系的我。”金钟大已经快步到了浴室门口,打了声招呼,笑着关上了门。

在这里洗了三次澡,金钟大心情还是还头一次这么复杂。花洒落下来的水声间隙中,传来门外金珉锡用吹风机的声音。

这样有变得很奇怪吗,他忍不住想。


洗完后,金钟大对着镜子搓了搓自己染成金色的头发,决定还是不要用吹风机的好。

既然都当成玩笑,那他也把他那句话当成玩笑不就好了吗?金钟大这么一想,心情瞬间明朗了不少。

他从容的走到客厅,翻出包里装着的面膜。今天在海滩上晒了那么久,作为艺人还是要好好管理自己的皮肤。


面膜贴上不久,原来的大厅居民也回来了。

金钟大用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是润润的头发让他没有办法躺下,他只能高抬着头,正好和站着的金钟仁说话也不显得奇怪。“回来啦?”他说。

“哦。”金钟仁大概是把隐形眼镜取掉了,眯着眼睛看路,找到自己的那一铺,躺下去扯被子开手机,一气呵成。


客厅与卧室连着的门没有被合上,金钟大在余光中看到金珉锡踩着拖鞋走出来,靠在门边,然后说:“呀,金钟大,不是说和我睡吗,在哪干嘛呢。”

“誒,哥?”敷着面膜的原因,金钟大的面部不能有太剧烈的活动,加上一直的心不在焉,他甚至没怎么听清金珉锡的话,下意识的反问。他一转头,就对上了金珉锡面带微笑的脸,似乎所有的胡思乱想都被这个偶尔古灵精怪的哥哥收入眼底。

金钟大突然觉得嘴唇有些干,他反应了一下,说到:“哦,我一会再过去。”

“你就打算一直那样仰着头?”金珉锡似笑非笑的说,“快过来,帮你吹吹头发。”

金珉锡就像是往常关心弟弟一样的口吻,这时如果拒绝的话,反而会是金钟大自己显得矫情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希望自己的那点点小心思不被发现而已。于是他应了一声,正打算抱起自己的被子,就听到金珉锡说:

“拿什么被子呀,以前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吗?”

金钟大一顿,手上的白色大棉被应声而落,他快速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做自己的事情的金钟仁和都暻秀,拿起手机,走进了金珉锡的房间。


整一间卧室里,只有床头出设置有插口。

金珉锡把转换头接到自己带来的吹风筒的接口上,自己爬上床,双膝着地的移到了床的中间位置,然后拍了拍床边,对门口的金钟大说:“来,坐这。”

金钟大走了过去,甚至还有点乖巧。他有些局促的用手在脸上的面膜纸上打着转,像是在帮助精华吸收一样。

大功率高风速的吹风机工作的轰鸣在耳边响起,盖住了金珉锡房间来着的电视和门外金钟仁不知道做什么“呀呀呀”叫着的声音。

以前拍预告片,拍画报的时候也有过这样头发飞扬的时候,甚至每次做造型,有人帮着吹头发的次数数不胜数,但是没有一次让金钟大觉得这么心痒过。

闭上眼就会映在眼前的哥哥细长又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说不上熟练,但是异常温柔地抚着他的短发。他突然很希望头发丝上也能多点神经,让他回味一下这被小心照顾的感觉。


金珉锡用热风把头发吹干,再用冷风吹了一分钟让头发更加顺滑,最后关上吹风机,他揉了揉金钟大的头发,似乎是因为头发触感很好而非常满意,说:“可以啦。”

耳边的噪音倏然停止,金钟大却像是没有缓过来似的,僵硬的点点头,站起身来,一只手揭下面膜,走去浴室洗脸。


逃避可耻,但是金钟大现在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环顾四周,哥哥已经把大灯关了起来,睡在床的右侧,只用床头的小夜灯来照明。

透过推拉门看,金钟仁和都暻秀应该也是睡下或者躺着休息了,客厅黑乎乎的,没有透过一丝光。

金钟大一边走路一边在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和上舞台前大相径庭,金钟大盖上被子时,还怕金珉锡能通过被子的传递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显然被子是没有那么神通广大的,金珉锡依旧稳稳地靠在两个枕头上,不停摆弄手里面的手机。

就有这么好玩吗。金钟大突然感觉受到了冷漠的对待。于是他把被子盖过半张脸,闷闷不乐的说:“哥今天挺治愈的吧,现在不困吗?”

“哦?没有啊,”金珉锡听到金钟大的话以后,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回想了一下今天做的事,低头对着左边的金钟大说:“我们今天主要是观光了很多地方,不过在温泉池子里玩了游戏,也笑了那么久,说是治愈其实不是啊。”然后他又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哼了哼:“你们这几个人啊,还要我演技和拳击呢。”

几个小时前的平语time的确很好笑,能让体面的哥哥又别扭又无奈的满意他们的需求,除了节目里还能有什么机会呢。金钟大把脸埋在被子里轻笑一下,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说:“我和灿烈就只是在海边晒了太阳呀。”

“不喜欢吗?”

“不是哦,冲浪完全有意思~”金钟大稍微翻了翻身:“一开始一直不成功,就想着赶紧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然后真的在浪上站起来的时候,超级开心的!”

“胆子这么大,为什么你不会游泳还能这么坦然的去玩水上项目呢。”金珉锡说了颠倒的设问句,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去,似乎准备去睡了。

“有趣的新鲜事…总想着…要试一试吧。”

金钟大看着金珉锡关上台灯,语气都变得生硬了起来。

现在,他们是面对面躺着的姿势了。


“我们倩尼好久没有和哥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了吧?就算是做了很久的舍友…”金珉锡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突出。

“是啊,”金钟大回答:“之前都有各自的床。”

“今天你说要和哥睡,哥还高兴了挺久的呢。”

金钟大沉默,心想着真的看不出来珉锡哥有多高兴。

“可是呀,”金珉锡似乎睁开了眼睛,金钟大还没适应黑暗的视线中闪过几道光。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像是在不经意之间问出口:“倩尼选哥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什么?金钟大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千百万个借口。

世勋拉着俊勉哥已经两个晚上了,再多一天无伤大雅,现在就剩二楼的两个。灿烈可以说是因为个子太高一起睡着不舒服,那伯贤呢?伯贤是一起的小分队成员,住在舒服的二楼,甚至还是无话不谈的同岁朋友。

金钟大知道答案是什么,他之前一直在躲躲闪闪,生怕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现在,他突然很想说出口。


“怎么这么僵硬呢,”金珉锡笑着推了推金钟大的肩膀:“哥的问题让你很为难吗?”


“嗯…”


“就是想和哥一起,所以就说了。”


“不管怎么样,就算暻秀和钟仁在哥眼里,都是和我一样疼爱的弟弟,但是我就是莫名的不愿意他们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或者是像现在我和你一样的说话。”


“我是挺自私的,哥要是这么觉得的话,说出来也没关系。还有,我也是抱着最后一次和哥说话的心情来告诉你的。”


“我大概是,喜欢珉锡。”


“噗,”之前还是在偷着乐的金珉锡,现在明目张胆的笑了出来:“怎么会是最后一次呢,我们还是要有互动的呀,不然粉丝们不全都知道了?”

说着,金珉锡又往金钟大的方向移动了一下,轻轻扣一个吻在金钟大的喉结上,然后说:“早就想这么做了,终于实现以后心情还挺不赖的嘛。”

被吻过的地方像是有一片火在烧着一样,吸干了周围的所有水分,金钟大脖子起了一圈鸡皮疙瘩,喉咙口也干涩得不像话。

“知道什么?”他明知故问。

金珉锡也顺着他,笑嘻嘻的说:“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呀~”他伸出手抓了抓金钟大柔软的头发,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样拍了拍金钟大的肩膀,在他附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金钟大,说:“睡吧睡吧。”


睡觉?怎么可能就睡觉了呢。

暻秀他们在外面又怎么样?谁说外面听得见啦?


————————————————


金钟大:撩完就跑?想都别想


金珉锡:(表达爱意)




——————————


我很少有后记的,至少这个号里从来没有过

这篇文写到一半,我有在想,要不要直接写两人已经在一起的小甜饼虽然,虽然剧情会大打折扣,但是简单,也是我爱吃的粮

毕竟这种暗恋中暧昧的感觉已经离我太遥远,我写不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甜甜的恋爱离我还要遥远,还要写不出来。

于是,我就陷入了无尽的悲伤当中,更加写不出来了。

这就是这篇文的形成过程,也是我不管怎么样写的甜文都不长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医学姐妹准备开学接受秃头挑战了,所以更文可能就不会像暑假那么勤快

但是也说不准,我是随自己心意生活的人啊


各位,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