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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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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焼き

【all27】做我情/妇吧? 4

*CP是all27(高亮),但是成年人的大家有几位情妇不是很奇怪吧?

 

*10+大家x指环战后27

 

*27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继承者为TY娘炮灰的其中一个继承者,守护者还是那几位

 

*标题和文章内容有关联的,看吧

 

*前文在主页

 

 

 

 

 

 

 

第四章:

 

 

纲吉恨不得现在立即马上有个人过来给他一巴掌,然后自己醒来,拍着胸口流着冷汗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

 

 

自己其实根本...

*CP是all27(高亮),但是成年人的大家有几位情妇不是很奇怪吧?

 

*10+大家x指环战后27

 

*27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继承者为TY娘炮灰的其中一个继承者,守护者还是那几位

 

*标题和文章内容有关联的,看吧

 

*前文在主页

 

 

 

 

 

 

 

第四章:

 

 

纲吉恨不得现在立即马上有个人过来给他一巴掌,然后自己醒来,拍着胸口流着冷汗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

 

 

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到另一个世界,也没有遭遇那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啊哈哈哈哈——

 

 

只可惜这真的就是现实。

 

 

他被九代交付给了reborn,九代告诉他彭格列现在内部出现了问题,不希望他呆在这里,呆在这里太容易出现危险了,纲吉能表示理解——

 

 

但也别把他交给reborn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蠢纲。]他的老师·成人版坐在沙发上,将他的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这份姿势被他做的优雅慵懒。

 

 

况且reborn本身长的极为好看,这是一幅格外赏心悦目的画面,纲吉作为唯一观赏者,看的却格外的生无可恋。

 

 

[没.....没事.....]纲吉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睛是莫名的发虚,他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的看着reborn。

 

 

被面前人折磨过头的他下意识的不断挺直腰板,像个小学生一样。他本就对reborn这个人抱有恐惧,特别是自己不久前还变相的说了对方的坏话,现在没有跪在地上已经很坚强了。

 

 

虽然并不是同一人,但他也知道自己惹到他了,而且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家那位reborn和面前reborn所拥有的区别,绝对不是体型,绝对不是。

 

 

纲吉看着他的外套,仿佛能透视到内里看到夹层里的枪,他现在真的怕reborn突然看自己不爽,掏出枪往自己头上来一下。

 

 

又或者是和那位一样的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踹自己,让自己做墙雕。哦,如果是大人版的reborn踹自己的话,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就.....就是,那个....]面对reborn的注视,纲吉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舌头都像是打结了一般。

 

 

明明和自己认识的reborn差不多,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个人,为什么自己会更害怕这边这位reborn呢?纲吉对自己的直觉有些不解。

 

 

[我就是想说......你长得,好快啊....]

 

 

是啊,长得真的好快,十年间就长成了一个估摸着有一米八五的人,不,应该还要更高的人,那双大长腿看的纲吉满眼的羡慕。

 

 

难道小婴儿都是长那么快的吗,不合理啊。

 

 

在他的同伴里除去是还是个小孩子的蓝波,其他人都可以俯看自己的头顶,他们经常和自己勾肩搭背要么勾到自己的头要么弯下腰来去勾住自己的肩膀,简直了。

 

 

还有一次狱寺君和山本同学直接把晕倒的自己架了起来,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地面有段距离时吓惨了,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

 

 

这个把扶着自己的狱寺君吓惨了,连连问自己怎么了怎么了,最后愧疚的甚至还要给自己表演一下滑铲式下跪........

 

 

而那时山本同学还在那里哈哈哈的说阿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高了不习惯吧........

 

 

真过分啊!但是这些打闹在这里也只能回忆一下了。

 

 

明明都是同龄人,差别却那么大,他看着那双大长腿,再想起自己的友人,有些生无可恋。

 

 

reborn沉默着看着纲吉,明明已经成为里世界的人了,脸上的表情也不懂收敛一下,那种情绪变化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做些什么啊,就没有教过他在别人的面前表情不能过于明显吗。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话,该夸奖他演技真不错?

 

 

[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没有告诉他诅咒的事情,真是像他的作风,把所有的情绪藏起来,不给任何人攻克自己的机会。

 

 

况且这份诅咒对于reborn是一份耻辱,一个正在愈合的伤疤,触碰就会剧痛。他恢复成这幅模样之后很讨厌别人提起自己曾是阿尔克巴雷诺这件事,但面前的这个蠢|货.......

 

 

reborn叹了口气,将杯子放下,和他追究事情只会劳费心神,他现在是需要好好的保护他就行了。

 

 

......但九代也没有不让自己稍微的欺负一下他吧?

 

 

 

 

 

 

纲吉端着一杯咖啡,这是刚才reborn给自己倒的,他现在干捧着不敢下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reborn。

 

 

他刚刚捧着这杯香醇浓郁的咖啡喝了一口,差点被苦的吐出来,他在先前就知道reborn喜欢苦咖啡,但没想到会那么苦。

 

 

他左顾右盼,盯着reborn的脸,在对方接触自己目光时又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缩了回去。他好几次张嘴又闭上。

 

 

刚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彻底习惯这里的生活,原先的家就是他在这里继续生活的寄托。

 

 

他其实有很多想要问的,他想要问为什么不让他在彭格列那边,彭格列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父亲又去哪里了,奈奈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自己的伙伴们.......没有了自己的存在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去问这种事情,在一切未结束之前,reborn告诉他不会透露任何风声给他。

 

 

纲吉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被他们信任,为了能够回去,他只能忍住那些话语。

 

 

他现在坐在reborn的公寓,很简单的家具,除了常用的家具外纲吉就没有看到多余的东西,reborn在告诉他他的房间是哪个后就带着他来到了客厅,让他坐在那里等着。

 

 

之后自己看着他,发生了上面的事情,但是reborn自从回答了自己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一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让习惯了周围都是鸡飞狗跳背景的纲吉有些不习惯。

 

 

 

 

[呃.....那个,reborn先生,您为什么会没有奶嘴?]纲吉先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开始主动搭话,对于现在的reborn,他好奇很久了。

 

 

曾经的reborn和他说过那个奶嘴是不能离开他的,可是十年后的reborn不但成为大人了,奶嘴也跟着不见了。

 

 

[哦,那个啊,已经没有必要了。]reborn没想到纲吉会问这个,这让他有些意外,但他也没打算全部告诉纲吉那件事情,毕竟他现在对于彭格列还是外人。

 

 

所以只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纲吉是怎么回复的。

 

 

[哈哈哈,也是啊,小婴儿才需要奶嘴啊。]纲吉笑了笑,之后他发现对面的男人根本没有笑,一直冷冷的看着他,也没有接他腔。

 

 

他抖了抖,不知道自己说错哪里了,成功的把天聊死了。

 

 

——等会儿出去的时候,给这个蠢|货带一本《说话的艺术》好了,让他知道什么时候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reborn看着那只几乎要把自己缩在角落的兔子,冷漠的想着。

 

 

 

 

 

 

[reborn先生.....reborn先生.....您等一下啊........]纲吉现在分外想死,他刚才突然被看起来忍无可忍的reborn从沙发上扯了起来,在他还在懵逼的情况下,把他直接丢进了浴室。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啊,感觉尾椎骨要断了,果然不管是哪个reborn都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快点洗澡,你自己看你浑身脏的和在泥地打滚过的一样,把我的地板和沙发都弄脏了。]reborn带着嫌弃的话语在门外响起。

 

 

真是对不起哦,我脏成这样谁害的啊?纲吉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纲吉抱着reborn扔给自己的浴巾,看着花洒,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reborn先生,哪个,换洗衣服........],纲吉自从reborn来到自己身边后,也有了轻微的洁癖,每天必要换衣服,更别提训练过后被汗水沾湿的衣服了。

 

 

让他洗完澡后,再让他再换上脏兮兮的睡衣打死他都不肯。

 

 

[.......在下面的柜子里有衬衫,自己拿出来穿。]纲吉打开柜子,果然看到了很多干净的衬衫。.......话说起来这里备用那么多衬衫干嘛?

 

 

该不会是.....杀了人之后,将沾了血的衬衫随手一丢,换上一件干净的,然后对着镜子阴恻恻一笑.........纲吉被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吓到了。

 

 

[蠢|货,你在里面胡思乱想些什么,给我五分钟解决,否则我就一枪崩了你,选择吧。]哦,来了,reborn的威胁,太令人怀念了,但是怀念也别这个时候啊!还有........

 

 

纲吉惊悚的看向门背面,不是吧,自己隔着门想事情都能被他读到思想,reborn的读心术也太厉害了吧!

 

 

——你在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而且你那性子........谁都可以猜的出来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吧?reborn拨打了一个电话。

 

 

 

 

 

 

纲吉出来后后悔了,真心觉得这还不如穿上自己那件沾满泥巴的睡衣,真的。

 

 

reborn给自己的衬衣大概是他自己的,洗的干干净净的衬衣下摆一直长到他的膝盖,虽然穿着内|裤但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穿了个裙子。

 

 

袖子更过分,他卷了好几层才看见自己的手,扣子已经寄到了最上面但还是露出了胸膛。

 

 

——真的这还不如给我穿睡衣,至少我下面还穿了东西。

 

 

特别是他出来之后有一个长相秀美,穿着时尚的女性看着自己,她在和reborn说着些什么。听到动静时他转过头,看见自己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僵硬,纲吉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他默默的又关上了门,他好尴尬,以为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这里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啊。

 

 

[蠢纲你在做什么?]reborn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刷的一声把门推开,看见在里面呆若木鸡的纲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最后嘴角戴上了一分嘲讽的笑意:

 

 

[看起来好蠢。]真是抱歉哦,蠢也是您给的衣服啊。纲吉很想吐槽出声,但他没那个胆。

 

 

[出来。]在魔王的|淫|威之下,纲吉不得不出来,他抬眼看见了那个女性,她扯着嘴角和自己尴尬一笑,那份标准化的笑容此时有些滑稽。

 

 

别别别这样,他害羞啊!

 

 

 

 

[爱丽丝,帮他量一下尺寸,给他定制一套衣服。]长相姣好的意大利女性爱丽丝点了点头,本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忽略了纲吉深夜出现在reborn家中的缘故,以及那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上的衬衫。

 

 

......说真的,感觉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爱丽丝有些紧张,她为reborn服务了一段时间了,一般看见的都是他本人或者是带回来的女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男孩子呢,不过.....往好处想,大概是朋友吧!

 

 

她接下来要测量胸围,她抬眼,看见被自己触碰的少年脸色泛红,他察觉到自己的视线,甚至偏过脸不让自己去看他的脸,但那通红的耳朵已经完全暴露他了。

 

 

原本那份紧张感顿时消散,她甚至有点想笑,她觉得面前的少年纯情的有些可爱。

 

 

——是啊,他真的很纯情呢,长那么大都十四岁了,连喜欢的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太惨了。

 

 

reborn太厉害了,纲吉看着这幅场景,莫名的想起了在来到这里前奈奈妈妈看的电视剧,好像有一幕就是男主为了像女主证明自己很有钱,打了个响指,然后一大票人上门来给女主定制衣服.........

 

 

纲吉看向reborn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真没想到成人的reborn是这样的人。

 

 

reborn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在想些什么了,他垂下眼睛,感觉胸口那份抑制的想要欺负人的情绪要上来了。

 

 

——果然,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还是不行,他已经不能用蠢|货来形容了。reborn面无表情的给纲吉记上了一笔。

 

 

 

 

 

 

此时没有一个人在讲话,这样下去根本没有气氛。活读了《说话的艺术》这本著作的爱丽丝觉得这样不行,她需要让reborn先生感受到自己对顾客和这份工作的热情,来刷他的好感。

 

 

[哎呀,这是reborn先生的朋友吗?]不,我是上辈子欠他钱的冤大头,这辈子要来被他S来偿还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他不是我朋友。]啊,否认了。纲吉也不知道自己在reborn这里是什么身份,有些好奇的看向那个在家里都要穿一身西装的男人。

 

 

然后爱丽丝和纲吉看着reborn喝了口咖啡,淡淡的回答:

 

 

[他是我情妇。]

 

 

[啪——]掉下来的不仅仅有爱丽丝手中的量尺,还有纲吉的下巴。

 

 

 

————TBC————

 

 

魔王这样说其实也不太乐意,但这是九代目的通知和命令他才这样说的。毕竟见到27的第一个人就是魔王,而27当时头发凌乱,穿着睡衣,很像个【从哪里逃出来的孩子】。27如果想要在意大利生活的话就必须有个身份,所以他们给27捏造了一个:和情人reborn吵架后赌气跑到街上的日裔小混血,这样就可以圆了前面说的了。魔王的情妇没人会去查,一般都是从彭格列的人下手,而且没人敢动魔王身边的人啊,这样说是个保护措施。在彭格列的部分人发现27前让魔王保护他。

 

 

但我总算点题了,好爽。

 

 

假期的最后一次更新,再更新就是休息日的事了。

赤毛池

为了证明我还是在的

祭出了很久以前直播的屯粮


为了证明我还是在的

祭出了很久以前直播的屯粮


新月

【红茶会】天空静悄悄(全)

其实我之前就快写完了,但是一直没放出来。

本来打算写的更详细更残忍,但我觉得,到这里就够了。

这篇文几乎是我对APH所有的情感,也让我看了很多很多相关的书籍资料在后面我也会放出来。


凹3暂时补不了,以后会补,感谢各位尤其是 @暮歌 等我这个鸽子。

其实我之前就快写完了,但是一直没放出来。

本来打算写的更详细更残忍,但我觉得,到这里就够了。

这篇文几乎是我对APH所有的情感,也让我看了很多很多相关的书籍资料在后面我也会放出来。



凹3暂时补不了,以后会补,感谢各位尤其是 @暮歌 等我这个鸽子。

Kailin
#会心一击# 黄濑受到了100...

#会心一击# 黄濑受到了100000点伤害

ip=44159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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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water溢夏

【赤黑】要黑子哲也哄!

赤黑-沙雕OOC

年龄操作

画风突变

今天在电影院五刷黑篮突然冒出来的脑洞

又名-输球的仆司要哲也亲亲抱抱举高高-


“所以,从主人格那里拿到了身体自由权,四处晃悠的时候便走到我的花园外面了吗?”25岁的黑子哲也穿着宽松柔软的针织衫,赤着脚踩在回廊的地板上,他看起来比国中高中的时候更纤长了一些,对,因为骨架的缘故吧,他长高了,但却并不觉得他是成熟的成年人,这让奇妙地误入这片半开放庭院的赤司征十郎一眼就认出他。


“老实说,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异色的双眼半阖着,“但是最想见的也是你。”


成年的黑子哲也微不可见...

赤黑-沙雕OOC

年龄操作

画风突变

今天在电影院五刷黑篮突然冒出来的脑洞

又名-输球的仆司要哲也亲亲抱抱举高高-


 

 

“所以,从主人格那里拿到了身体自由权,四处晃悠的时候便走到我的花园外面了吗?”25岁的黑子哲也穿着宽松柔软的针织衫,赤着脚踩在回廊的地板上,他看起来比国中高中的时候更纤长了一些,对,因为骨架的缘故吧,他长高了,但却并不觉得他是成熟的成年人,这让奇妙地误入这片半开放庭院的赤司征十郎一眼就认出他。

 

“老实说,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异色的双眼半阖着,“但是最想见的也是你。”

 

成年的黑子哲也微不可见地弯起唇角:“不要站在那里,我去给你拿室内拖鞋,进屋说话吧。”

 

最后年轻的赤司君拒绝到屋子里头去说话,他坐在长廊边看着庭院发呆,黑子哲也的确成长了一些,这个庭院就布置得很好。

 

“请用茶。”黑子哲也放下刚泡的清茶,配了一小碟精巧的糕点,叫人一看就有食欲。

 

“庭院是你自己弄的?”

 

“不,是另一个人。”黑子哲也看着不远处一个用石头砌出来的小水池,里头有红色的鲤鱼摆动,他眼神温柔了许多,看得年轻的赤司心里生厌。

 

他不欲问起那个人是谁,反而去打量身形容貌都长开的黑子哲也。

 

“怎么了?”

 

“你现在是多少岁?”

 

“刚满25。”

 

“啊,完全成年了嘛,为什么你的身高和高中时候一点变化也没有?”赤司一边说着,一边侧头躲开黑子哲也一记手刀。

 

“好歹也突破了170cm,再胡说就算是赤司君也要挨揍的。”

 

黑子哲也还是板着脸讲话,年轻的赤司君却好心情地笑起来,不是那种一闪即逝莞尔的笑容,也不是无意义的假笑,是发自内心非常舒坦的笑声。

 

“奇怪,明明我想着绝对不要见你,想着见了你也要无视你,可是真的见到你却意外地开心,即使你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黑子哲也。”赤司征十郎捧起茶杯抿一口,茶香清雅,正合口味。

 

“是吗,刚刚我还想说,如果是你输了比赛心里堵,我可以让你撒娇一小会儿,哭鼻子也是可以的哦。”黑子哲也点了点嘴唇,嘴里却说着几乎是耸人听闻的话。

 

赤司君的脸色果然变得微妙起来,他似乎在极力忍耐一些东西,状似平静道:“看样子你长得最突出的还是胆量吧。”

 

“我说真的哦,不介意你哭。”毕竟你是真的哭过,虽然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啦。

 

赤司终于危险地眯起眼睛:“哲也……”

 

“国中时候,虽然因为你的出现,大家最终分崩离析,但那不能全部怪你。”黑子哲也规矩地跪坐下,裤脚因为这个动作往上提了很多,露出让人心动的脚踝,“想要用力抓住一件东西也不是错误的。”

 

“我所认识的赤司君,不管是主人格还是第二人格,他们都坚定地让人敬畏,尽管行事方式不同,可我始终认为我们是能并肩而行的,事实上,正是因为信任你,信任你们每一个,我才生出了想要用篮球和你重修于好的想法。”

 

“一开始我也执着于是非对错,但越是打篮球就越是明了,我只是想重新和你好好说话,而不是放任你冰冷地拒绝我,然后掉头离开。”

 

“所以,”黑子哲也微凉的手掌贴上赤司的脸颊,“请你不要再露出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目空一切茫然空洞的表情了。”这样的你让我,让深爱你的我——

 

年轻的赤司忽然觉得眼角滑出一丝微凉的液体,但却很快被黑子哲也的拇指逝去,他看着那张年轻的脸,温柔深邃的眼睛能让人溺死过去,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主动过去拥住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柔软毛线摩擦在脸颊的触感。

 

黑子哲也。

 

难怪我无法完全无视你,难怪我不能控制自己想见你,难怪输给你以后胸口会突兀地刺痛。

 

“黑子哲也。”赤司松开他,第一次完整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可是后面的话却被堵在喉咙,他看见青年素白的手指上一枚微微闪着银光的戒指,居然戴在无名指,竟然是婚戒吗?

 

他狠狠咬住牙,心里想着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才刚刚让我明白,便立刻叫我失去你。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要矜持,他现在就想要得到,一点点都好——“谁露出被全世界遗弃的表情了,我就是不服气输给你,哲也,负起责任来哄我吧。”

 

“什么?”

 

“我说,我掌握着身体权,我来到这里,可全部都是因为你哦,你要负责,要哄我,你是大人了不是吗?理应宠我这个小孩子。”

 

“哈?你在顶着赤司征十郎的脸说什么混账话,”黑子哲也抓住赤发少年的一缕额发,“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他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压在黑子哲也怀里,搂住他的双臂格外有力气,“这可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你这个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负全责吗?”

 

“真是流氓发言,赤司征十郎,你优良的家教传统到哪里去了?”黑子哲也撩开他额前的发,露出少年光洁的额头,身上的少年还想说什么,黑子哲也却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额头。

 

“你……”

 

“这是来自成年人的安慰,”黑子哲也笑起来,那种温柔缱绻的笑意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很久没见到过了,“收下吧,年轻的赤司君。”

 

那一刻,赤司才真的意识到眼前的黑子哲也是和他完全不同岁数,比他年长了好几岁的成年人,因为如果是高中未成年的黑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

 

糟糕,他似乎心动得更厉害了。

 

“哼,果然无论过多久你都让人失望,”赤司忽然说,“成年人的程度就只是这样吗?”话音落他便立刻凑上去,眼见嘴唇便要贴上,他忽然被人一把从后面拉扯开,力度之大让衣领都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说进门哲也都不迎接我,原来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年轻的赤司君惊讶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若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一定会怀疑此刻的情景——拥有着一双纯赤色眼睛,和他如出一辙的赤色头发,眼前的男人显然就是赤司征十郎。

 

25岁的赤司征十郎。

 

“行了,撒娇的小鬼闹够了就快从哲也怀里离开。”

 

“你凭什么命令我。”年轻人不但不放,反而抱着名为黑子哲也的青年更紧了。

 

显然长成大人的赤司征十郎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露出着危险笑容,却又十分得意,伸开手掌叫小鬼看清自己的手指:“自然是凭这枚婚戒啊。”

 

年轻的赤司看看成年版的自己再看看成年版的黑子哲也,一时间找不到话来说,成年的赤司征十郎像游戏斗赢的小孩子,得意洋洋地把黑子哲也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鸠占鹊巢,所以你还不赶紧……”

 

‘啵’的声音特别响亮,赤司征十郎终于完全黑下脸色,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亲吻他的妻子?!

 

简直不可原谅!

 

“起来,我们来用将棋定输赢吧,如果你输了,便立刻想办法滚回你那边的世界去。”

 

“呵呵,好啊,如果你输了,”年轻的赤司征十郎心安理得,也更用力拥紧黑子哲也,“你要用大人的方式哄我哦。”

 

“嗯……如果是未来的妻子安慰哄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END


 

廢品吱

【走灰 /藤灰】仲夏夜之梦

主走灰 藤灰清水

按原作设定阿走进入清濑做教练的队伍里后的故事

观看地址请看置顶


顺便感谢一起和我讨论脑洞的 @咸口鸡蛋仔 没人和我讨论西皮我也没激情产粮,拔腿溜了








主走灰 藤灰清水

按原作设定阿走进入清濑做教练的队伍里后的故事

观看地址请看置顶

 

顺便感谢一起和我讨论脑洞的 @咸口鸡蛋仔 没人和我讨论西皮我也没激情产粮,拔腿溜了



 
 
 
 
 
 
 


 
 
 


煜酥🌟
仿动画画风画了张本该存在的糖喜...

仿动画画风画了张本该存在的糖

喜安删糖怎么办,那就来仿一张(卑微

过激走灰厨最后的尊严(持续卑微

—————————————————

为了仿的像一点吸了动画的配色

(´;ω;`)努力画像然而失败了

仿动画画风画了张本该存在的糖

喜安删糖怎么办,那就来仿一张(卑微

过激走灰厨最后的尊严(持续卑微

—————————————————

为了仿的像一点吸了动画的配色

(´;ω;`)努力画像然而失败了

Dannie_Rain

【走灰】灰二家今天的饭

CP:藏原走X清濑灰二


概要: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只有当事人不知道。又名《舌尖上的走灰》时间点在灰二,阿雪等人已经毕业,神童尼古即将毕业,阿走大二下期的时候


剧情捏造预警,人物属于三浦老师,OOC属于我


友情提示:很长,将近1w字,提前自备零食和晚饭,阅读体验更加~


——————————————————————


    “灰二哥,我回来了。”


      阿走在玄关脱下鞋子,将冷流关在门外,钥匙串被轻轻放进鞋柜上的玻璃盏里。...





CP:藏原走X清濑灰二


概要: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只有当事人不知道。又名《舌尖上的走灰》时间点在灰二,阿雪等人已经毕业,神童尼古即将毕业,阿走大二下期的时候


剧情捏造预警,人物属于三浦老师,OOC属于我


友情提示:很长,将近1w字,提前自备零食和晚饭,阅读体验更加~



——————————————————————


    “灰二哥,我回来了。”


      阿走在玄关脱下鞋子,将冷流关在门外,钥匙串被轻轻放进鞋柜上的玻璃盏里。


    “回来了啊。”清濑灰二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他本人几乎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缩在沙发里翻看文件。白炽灯光下,若不是他的那双眼睛还在眨巴眨巴,阿走差不多都以为他要睡着了。至于那份他看得聚精会神的文件,不出阿走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灰二今天开会的结果了——他们田径队冬季的训练计划。


      踩在温热的地暖上,一路上蜷紧的脚趾终于得以放松,阿走感觉浑身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舒服得像只猫似的打了个抖。虽然气温骤降,但入冬也不过半月而已,公寓里还是早早开上了暖气,阿走执意这样做。并非因为他有多怕冷,而是他单纯地觉得,清濑灰二的膝盖不应当再与潮湿的寒气抗衡。


    “有吃的吗灰二哥?我要饿晕了。”阿走也就是问得诚恳,人却整个瘫进沙发,一副“我快累死了要把饭喂到嘴边才行”的咸鱼样子。


    “搞得好像你才是社畜一样。”灰二依旧不抬头,甚至煞有介事地,开始用笔在纸上认真批注。“明明是出去喝酒,才到这个点儿。”


    “……”阿走回以一阵来自饿晕边缘的沉默。


    “那些家伙都还好吧?”灰二又开口。


    “有吃的吗?”阿走答非所问。


      服了你了。灰二叹口气,用手里的文件夹指指厨房:“晚上剩的咖喱,自己去热。”


    “啊,还有海带豆腐汤,你少热一点,明天早上还要吃的。”


      双人间公寓在深夜的时候,又一次腾起香料、土豆、胡萝卜以及洋葱和炖牛肉味道的蒸汽。


    “他们都还好吗?”灰二坐看着狼吞虎咽的阿走,自己坐在餐桌的另一旁,烧酒里加了几滴姜汁,冰块让杯壁覆满水珠。他有点懊悔自己因为开会,缺席了难得的聚会,毕竟这种机会有一次少一次。灰二终于在工作后体会到身不由己的感觉,于是也喝起了酒,假装和往日的朋友们遥相祝贺。


    “挺好。都挺好。”


    “具体一点谢谢。”


    “阿雪哥,尼古学长,King哥都挺好的。城太也挺好的。”


      就去了这几个人啊,灰二心想。没能去成聚会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但依旧对阿走的回答不太满意。“我看你脑子不太好。喝麻了吗?”灰二戳戳阿走脑门儿,“他们有没有问些什么?”


    “他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


    “哈???”


      尼古啪的一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下巴也快掉到桌上去了:“你们居然还没在一起?”


    “我就跟你说吧!”阿雪一副赌赢钱的精英笑容,一边给尼古倒罚酒,一边得意洋洋地断言:“没那么快!”


      什么情况?什么叫没那么快?为什么我和灰二哥要在一起?阿走懵逼三连。他真的很不明白,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实际情况——和灰二哥一起合租而已,居然能在酒桌上引起一阵又一阵爆炸式的波澜,其中还夹带着城太“可恶啊!我和老弟找公寓找得超辛苦”的莫名其妙的羡慕,害得他没有办法再理直气壮地吃那些外皮酥脆,烤到冒油珠儿的鸡肉串。阿走空着肚子出来喝酒,中气不足,眼看仅剩的鸡蛋卷和油豆腐也即将告罄,他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比起这个,尼古学长还有心思关注别人吗,明明都到这个关头了!”


    “什么关头?”尼古又吨吨吨灌下一杯,“你几个意思?觉得哥哥我找不到工作?”


    “我是说,神童哥都去面试了!您还悠闲地出来喝酒!”


    “巴士底狱!”


      King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墙上的电视大喊出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尼古立刻把因为过于激动,不由站立起身的King拽下来,阿雪连忙给周围其他食客道歉。


      城太快笑死了:“果然是King哥,居然还在坚持不懈地抢答,哈哈哈哈!”


    “你懂什么,抢答是男人的浪漫!”King自知失态,闷了一口酒,开始揭起尼古的老底:“他也就是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批!前段时间他天天找我问面试技巧来着,居然还问我有没有多的西装!你们说整个青竹,谁的衣服能塞下那一大把骨架子?”


    “去你丫的。”尼古脸上有点挂不住,正经八百地尝试解释:“神童那小子心气高,其实他收到的offer不少,他之前比赛的表现,让老板们都觉得他是强大又坚韧的人。”的确是这样,阿走由衷地感叹。“但他还没那么快决定,是因为他想要最好最好的那个。我不一样啊,现在IT男多好找工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神童想扎在东京。我签的公司也在这里。”尼古好像喝的有点多了,抱着酒瓶絮絮叨叨,口齿不清起来:“这家伙的事务所在东京,”他指了指阿雪,又给King倒满一杯:“你这不也跳槽到NHK了吗?所以到头来,大家还不就在一块地皮上踩个暖和,白瞎了毕业典礼时候流的眼泪!我说,”他转过身面对阿走和城太,“我和神童老兄毕业的时候,你们可别瞎抹泪啊。”


    “当时哭得最厉害的还不是你自己。”阿雪在旁边嘀嘀咕咕,好像把自己哭花眼镜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阿走回想起被尼古学长说成“瞎抹泪的时候”,是已经过去的上一个春天。


      那个春天,掌管萌芽的塔罗尔到得十分凑巧。不知何处飘来的甘甜花香,伴着涌动的人潮,混杂在晨雾散尽的空气中。电车车厢里的灯眨着眼睛,明明灭灭地驶过,多摩川依旧安稳地流动,在缓慢洒下的阳光里泛出粼粼波光。


      临近毕业,又恰逢天公作美,河滩上往日的平静被闪光灯的嘈杂打破。


      清濑灰二穿了学士服,胸口挂着温柔的粉色垂布。他站在三月天的暖阳里,所以发稍间的花瓣也嵌进了温柔的粉色,圆眼睛闪烁着某种阿走不曾见过的新奇光泽。明明要走了,明明就要离开,他的目光里却满是镇定,好像已然对接下来的路了若指掌。阿走不禁也追随着他,在人潮中驻足。他追随那束清冽的目光,正如某个遥远春天的夜晚,灰二和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一起,连同齿链间枯朽的嘎吱声,追随他跑过了好几条街。如今那嘎吱声还在耳边回响,不知不觉他们就跑过了一年。


    “超——帅气啊!灰二哥,看这边!”城太将快门按得啪啪作响,城次在一旁上窜下跳:“我们的袍子会是什么颜色?也是粉色吗?”


      神童在旁边解释:“你们俩和我都算理学,所以应该是灰色,穆萨是工学,垂布是黄色。”


    “欸?灰色啊?总感觉没那么显眼。”城次撂下这句话,看见灰二把学士服脱给王子试穿,冲口而出一句“我靠,王子也太适合粉色了吧”,便跑到同学院的学长那边去要衣服穿。


    “怎么样,试一下不?”灰二走过来,阿走轻轻扶住他,两个人都尽力不去在意他微跛的右脚。


    “我吗?”阿走有点诧异,“我也……?”


    “也是这个颜色哦。”灰二理解错了意思,自顾自地对着阿走上下打量一通,让高个子的男孩觉得有点浑身发毛,“阿走你说不定也蛮适合粉色的。”


    “不我的意思是,”阿走着急忙慌地解释,“我是说灰二哥毕业之后是神童他们,然后还有王子和穆萨,最后才是……”


    “现在试太早了?”灰二侧过身面对他,微微仰起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阿走望着灰二,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坠进他明亮的眼眸里。那双深邃有如湖泊,却坚定又如烈火的眼眸。


    “但是你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


      我对你有信心。阿走预料他会这样说。可惜灰二还没说出口,就被满脸梨花带雨的阿雪和就要憋到内伤的King叫到一边去,他们说竹青庄的to be old boys无论如何也要拍一张。


      但阿走还是听到了。灰二哥将长久的、坚定的、近乎执念的信任,全部赠予他一个人。阿走感到某种温暖的幸福,小小的火种埋藏在心底,从春风化雨的泪水与拥抱,到夏日夜空的暮霭与烟火,再到初冬时节的烧酒与旧谈。灰二哥就像光那样,一直在他心口温柔地燃烧,从此他再也没有感受过孤独。


      阿走突然就觉得很想见他。尽管今天才互道过早安,灰二上班临走前对他说“我出门了”,他也报以“一路顺风”,可十几个小时过去,阿走依旧滋生出一丝焦灼的思念。墙上的挂钟走得懒惰,才十点而已,真急人。他的心已经飞回了那间小公寓。这样想很对不起朋友们,但阿走宁愿现在就从居酒屋出去,大步大步地一路跑回家。


      城太说:“话是这样讲,可现在还是凑不齐全部人啊。神童哥去面试也就算了,其他人呢?话说王子和穆萨到底去干嘛了啊?”


    “要是他敢说“因为漫研收到了百年不遇的新社员”这种烂理由,我就揍死他。”阿雪煽风点火。


    “王子是铁了心要去漫画社当编辑,”尼古站出来给王子正名,“早去实习了。我倒是没想到他行动力这么强。穆萨沉迷研究,那家伙脑瓜子贼灵光,估计不急着回国,是要留下来继续读研的。”


    “你弟呢?”King倒拐肘碰了碰城太,“你们俩不一起出现还真有点不习惯。”


      城太谈了口气:“欸,别说了。他又和叶菜妹去约会啦。”


    “诶!!!!”几个大男人一阵惊叫,食客们又一次朝这边侧目。你早说啊。阿走在心里埋怨,你早说,尼古学长就不会不依不饶地朝我开炮了。


    “他们都交往快一年啦。”城太反倒很平静,“城次抢跑,第一个告白,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咯。”


      大家沉默地消化这段信息,最后阿雪吐出几个字:“一年了,这小子认真的啊。”


    “感觉我们都被跑步改变了很多啊。”尼古喃喃。“话又说回来,我本来以为阿走不会出现的。毕竟现在也是企业队的选手了。”


    “灰二哥同意我出来的。”


    “灰二、灰二,又是灰二。你是灰二养的狗吗?”尼古倒满最后一杯酒,空瓶子在桌上磕得乒乓作响,“你们好烦啊。”他一口把那杯全部闷掉,“清濑灰二,出来挨打!”


    “他这么说的?几个意思啊?”灰二歪着头咕咕哝哝。时间不早了,他喝了酒又有些瞌睡,在餐桌上便开始眼皮打架。


    “谁知道呢。灰二哥你快去休息吧,碗我来洗。”


    “难道还要我来帮你洗?长得不丑,想得倒挺美。”灰二说着说着头垂下去,最后几个音节模糊在嘴唇间。阿走扯了扯灰二的衣袖,后者实在败在了睡眠女神的石榴裙下,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哪儿跟哪儿啊。阿走快气笑了,他逃瘟神似的火速窜回家(虽然是搭的电车),进门第一件事竟然是跟灰二哥要吃的,结果还不等他吃完,灰二哥先把他自个儿喝倒了。这算什么啊。他甚至记不起几个小时之前,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浑身躁动。


      他又打量起灰二睡着的脸。餐桌旁是暖光灯,灰二褐色的头发被镀上一层巧克力色的柔光,睫毛在下眼睑晕染出浓密的阴影。他看起来既疲惫又充实,连睡颜都是令人羡慕的满足,比那种浪费了一整天,惴惴不安入睡的表情好看太多。


      失礼了,灰二哥。阿走说。他把灰二的手臂搭到自己肩上,身体撑起他大部分重量。这重量切切实实地压在身上的时候,阿走还是会小惊讶一下。灰二哥真的很结实,实际体重比他看起来的,中等偏瘦的身材,赘人多了。不过这对他而言并不是第一次,相反地,他很多很多次地扶过灰二,多到他几乎想痛骂过去的自己的地步。现在回想起来,有的时候,灰二根本没有办法掩饰住他的痛苦,可当阿走出现在他面前,灰二的第一句话总是对阿走的称赞。他说,跑得好,阿走。他说,重要的只有你。大白痴。怎么他夸你几句,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呢。阿走一小步一小步地架着灰二往卧室挪动,为了保持平稳,他走得十分缓慢,可灰二还是免不了地睁开眼睛。


    “说什么在一起呢。”他望着阿走,瞳孔里映出他模糊的影子,又朦朦胧胧地眨着眼,“我们可不就住在一起吗。”


      是了是了,你说的都是。阿走把他塞进被褥里,清濑灰二像小孩子一样安稳地坠入梦乡。


      半小时后,藏原走也沉沉睡去。


      依旧囿于膝伤的原因,晨跑的时候,灰二会比阿走少跑很多。他们一起出发,等到阿走回到家,收好东西打理完自己,灰二已经出门,并且给他留好了一份早餐。他甚至在餐桌上留下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为阿走准备了三明治,就放在冰箱里。


      阿走独自对海带豆腐汤,和煎得酥脆的青花鱼说了声“我开动了”。之后他又背上包,带了便当盒和一盒子好心情,对着没有人的屋子说了声“我出门了”。公寓门被轻轻阖上,锁住了屋内温暖的热空气,和藏原走如数家珍的归属感。


      等到中午的时候,阿走饿得只剩一口气,一盒子好心情俨然变成续命的东西。


      三明治明明只有单人份的量,却有两种口味,一半火腿夹奶酪再夹黄瓜片,另一半是金枪鱼罐头拌进一些蛋黄酱和甜玉米粒。看来灰二并不是特意为阿走做的,而是准备午餐的时候,顺手连同阿走的那份一起做了。他看了看饭盒另一侧的小格子,一格放着从中间破开的小番茄;另一格则是绿油油的蔬菜色拉,里面又有豌豆苗又有芝麻叶,想来估计也是灰二哥发现一种蔬菜两人分不太够,又临时加了另一种进去。


      时至今日,不用再费心费劲地拉人跑步,灰二也终于摒弃了他的那些,给人晚饭里做手脚的烂招,摒弃了醋酸凉拌黄瓜。阿走回想起那段日子:晚上不得不在灰二哥无辜又事不关己的目光里,吞下一大堆凉拌小菜,直到夜跑回来洗澡的时候,胃里还一阵阵冒酸,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幼稚鬼,这种孩子气的事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不过现在倒不一样了。鲜绿的蔬菜叶被温润浓厚的焙煎芝麻酱包裹起来,黑醋恰到好处的酸味十分刺激食欲,微微辛辣的胡椒粉冲进鼻腔,驱散了寒意,阿走觉得自己终于又能撑过沉闷而冗长的下午。


      他在教学楼旁边的草地上找了块安静地方,正准备大快朵颐,城太端着两杯热咖啡闪现到他身边。不出所料,城太的仇恨值在看见一盒子花花绿绿之后又被拉到满格。


    “很过分欸你这位朋友,”城太一屁股坐到旁边,顺手牵羊往嘴里扔了几颗番茄,一点儿话语权也不留给阿走,“说好的单身狗要互相帮助,你怎么比现充还现充啊。枉我一番贴心。”


      说是这么说,城太还是把咖啡递到阿走面前。


    “干什么?我下午是哲学课,笔记借不了啊。”阿走接过咖啡,不由得提高戒备心。早在开学的时候,城太和城次屁颠儿屁颠儿地过来找他商量选课,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社会学院里哲学是必修,双胞胎选来当成选修,即使三天两头翘课,也能抱住阿走的大腿,期末不至于挂科。


    “你怎么回事,”城太捶他,阿走差点一口吐到他脸上,“灰二哥对你好才算好,别人对你好就是另有企图?你有问题的。”


    “那你……”


    “澄清一下,下午是英语课,不喝咖啡会挂掉的。城次已经要醉死在温柔乡了,我寂寞,找朋友排解,不行吗?”


      你这哪里是寂寞,分明就是在发骚。阿走心想,但又觉得真实得不行,于是说:“你也去找一个呗,又不是没有。”


    “那不要了。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这种成熟发言让阿走颇为震惊。就像他以前觉得跑步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他调动的是自己的筋骨,只为自己的肺泡呼吸每一口空气,他在跑道上奔驰的时候,强风吹拂过耳畔,那也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可直到清濑灰二用“朋友”两个字撼动他的心,他如梦方醒,第一次寻找到了某种,将自己的信任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安心感。


      双胞胎是真实意义上的,自打娘胎里就生活在一起,这种共属感一定更加强烈。阿走稍微理解了。在他的世界里,跑道是空旷的,笔也是孤独的,他要自己写,可写出的故事,又是属于他们所有人的。一个人敢于独自面对世界的时候,大半也是因为他的后盾足够坚强。阿走为了他自己奔跑,也为了跟某个人见面而期待不已;他飞奔向某个地方,只因为有人在那里等待着自己。那是超越痛苦的、让胸膛燃起熊熊火焰的理由。清濑灰二教会他这些。


    “是啊,”阿走说,“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如果不是清濑灰二这个人,凭阿走自己是没有办法这样坦荡地说出这个话的。


    “所以阿走哥请您把英语笔记也借我吧!”


    “……”


    “您是文科大佬,英语一定吊打我的!!我相信你!!来吧!”


    “尊严呢?你作为人的尊严呢?”


      到了年底,除了训练的时候能见到,其余时间都神隐了很久的神童和穆萨,突然说要来拜访灰二。灰二当然很高兴,神童发短信讲他会带来老家寄的蘑菇,灰二二话不说就叫阿走去买了肥牛和猪五花。客人还没等到,寿喜锅倒先开始咕嘟咕嘟地翻滚冒泡。


      倒不是说脑子好二人组故意神隐,阿走在校园里偶尔还是能碰见他们的。穆萨常常披着白大褂出入实验室,雪白袍子和他黝黑皮肤的鲜明对比,很难不引人注目。而神童,在跑步的这一年里强壮了不少,穿西装的时候终于不再那么像卖保险的。对于他在面试场上表现沉着冷静,不卑不亢,被许多大公司关注这件事,阿走也有所耳闻。


      灰二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背影看上去也很开心。阿走完全理解。光是同一个屋檐下共住两三年就已经足够积累感情,更不用说他们度过了那样如梦似幻的一载。他们一起越过了很高很高的墙壁,看到顶端的景色,这些珍贵的东西,不仅仅是每个人都完成一次半马那么简单,但毋庸置疑的,是跑步让他们的羁绊更加深刻了。


      灰二似乎对两个人光明的前途并不意外,毕竟他拥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和一颗真诚的心,早在阿走去到竹青庄之前,他就认定过这两个人的潜力,更不用说,他们本来就拥有出众的大脑和坚强的意志。这一年里,这些东西更是透过跑步不以遗漏地展现出来。


      但是神童带来的消息,依旧在餐桌上引起了小小的爆炸。爆炸的导火索,是他无名指上一枚纤细明亮的圆环。


      神童要结婚了。


      神童宣布这件事的时候,阿走正捞到一大块五花肉往嘴里放,灰二惊讶地“啊”了一声,阿走被吓了一跳,五花肉还没来得及吹凉,就整吞进了喉咙,滚烫的肉裹着生鸡蛋滑过上颚,阿走差点被噎死,肺都给咳出来,还连带烫掉了一大片口腔黏膜。


      灰二一边递水一边给他顺背,嘴上还跟神童道歉,又数落阿走:“又不是你结婚,你惊讶个啥?”


      阿走哆嗦着嘴,有板有眼地学:“又不是灰二哥结婚,灰二哥叫个啥?”


      穆萨想笑又不敢笑,说:“二位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阿走气终于出顺了,还是很意外地看着神童。他费劲地在脑海里搜索,模模糊糊记起,自己好像在校园里见过神童和他身边的女孩,那是位长相不算惊艳但绝对算得上温柔耐看的姑娘。


      有这么着急吗?阿走觉得好笑,好像青竹的人都把灰二哥当做家长,有事第一时间找灰二哥,就算灰二哥已经毕了业。他又觉得不服气,原来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依赖灰二哥。灰二哥也知道自己被依赖着,所以总是很有耐心,对每一个人都看得很清楚,每个人都很了解。阿走有点失落地发现,自己对他来说好像又没那么特别。


      他看见灰二哥认真地听神童说着什么,也想认真听,却集中不了注意,听了半天,也只听见神童说女方看到他比赛的样子,更死心塌地云云,听了半天,他还是在往灰二哥身上看。


    “阿走,阿走?去厨房拿点味增好吗。”直到灰二叫到他,他才如梦方醒地站起来,走到厨房里突然感到一阵难堪:他到底在干什么啊,吃醋吗?吃谁的醋?尼古学长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你们居然还没有在一起?他的脸颊烧起来,又欣喜又惊慌,脑子里混乱不堪,觉得自己像一个醉醺醺的海盗,弄巧成拙在海湾的某个山洞里找到了宝藏箱,但是跌跌撞撞抬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上涨的潮水已经堵死了洞口,某种轻盈又压抑的浓稠情绪也如潮水般在他胸口蔓延。


    “啊,阿走,再带一罐啤酒出来吧。”他答应了一声,尽力压住嗓子里的异样,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先放在脸上冰了冰,确定自己的脸颊不再灼烧了才向灰二走去。


      他终于能集中精神听神童讲话,原来他本来打算先去找阿雪学长,但是阿雪学长貌似和他女朋友已经分手了。那么他现在的论调一定是先立业再成家,虽然这原则上也没有错,但是既然能预料到对方的态度,就不能算作询问参考。神童严谨的推敲让阿走十分佩服,他更疑惑神童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件,看起来很冲动的事情。


      理由真的很简单。神童说,她是我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神童和穆萨离开之后,灰二叹了口气,说神童除了聪明,他的意志力和果断也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你还记得不,神童当时是第一个同意和我一起跑步的人。


      阿走心里突然又别扭起来:那还不是因为,你看到了我跑步,才决定要拉上我去参加箱根驿传。


      不过啊,灰二又继续说,我对你可是最有耐心的。你和王子都很难搞定,不过花我最大功夫去说服的,还是你。


      笑意控制不住地在阿走脸上绽开,他努力背过身子,假装洗碗洗得非常认真。你是女高中生吗?他觉得自己幼稚极了,可怜极了,喜怒哀乐谈笑风生全部要看灰二哥的脸色。他十分确定,只要灰二哥叫到他的名字,无论在哪里他都会义无反顾地飞奔过去,而只要想起灰二哥,他整个人都轻飘飘。


      真是太没出息了。他恨不得直接蹲在地上,把头埋进地砖缝缝之间,再也不用面对灰二哥的脸。


      阿走突然开始羡慕王子,毕竟王子从来不需要等待他爱慕对象的回应。一厢情愿也好,静默无声也好,只要不被那个人知道就好,临阵脱逃最好。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灰二的手机适时响起,机械大白痴不小心错按成了免提,扬声器传出王子凄厉的惨叫:“灰二哥——救我啊——”


      王子在神童到访的后一天接踵而至,挂着饱经风霜的疲惫,社畜二字提早写在了他的脸上,好在对那张欺骗性极强的俊美明星脸,还是瑕不掩瑜。


    “你怎么混得这么惨啊。”灰二看着他狂扒土豆炖牛肉,忍不住把整只锅都拎出来,剩下的牛肉悉数盛进他盘里。


    “辛苦了,王子。”阿走也觉得有点抱歉,明明训练的时候,每一个人他都应该注意,可王子跑得越来越上道,他竟然理所应当地忽视了王子既要上课又要实习还要跑步的境况,对小宅男来说,这可是全负荷运转了吧。


      王子说:“我也没想到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拼成这样。灰二哥您真是我的光,是我的娜乌西卡,我的橡胶果实,我的one for all……”


    “打住,打住,”灰二听不下去了(也听不懂),“这些文献我本来也用不上。开始我都以为搬家的时候搬掉了,结果前两天打扫储物间又给找到了。你不用白不用,怎么说也是花了大价钱印的。”


      王子当即又感动得热泪盈眶:“灰二哥,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倒是叫声爹啊。”


    “……”


    “算你还要脸皮。待会自己去把碗洗了。”


    “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那你就把东西还我啊?”


      阿走在一旁看得直冒冷汗。同样是直系学弟,尼古和穆萨打打闹闹,他和King也算毕恭毕敬,像这样洗刷后辈,清濑灰二迫真大恶魔了。


    “诶,阿走。”饭后阿走出于礼貌也待在厨房,王子蹭过来问他,“你和灰二哥进行得怎么样啊?热恋吧?我看你俩可酸臭了。”


    “???”阿走差点没跳起来,脑门子Duang地撞上橱柜。


    “怎么回事啊,要把碗给我卖了?”灰二闻声往这边走。


    “我们在聊……哎呦!”阿走捂着脑门踩了王子一脚,装模作样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没看见,王子硬生生改口:“在聊阿走的感情问题!”


    “什么感情问题?”灰二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的样子:“我一直觉得阿走喜欢胜田小姐。”


    “叶菜妹?怎么会!叶菜妹就是洁子学姐嘛!”


    “那是谁?”


    “是《排球少年》里的角色。经理,大家都喜欢的那种。”阿走竟然意外的看过。


      王子顾不得惊讶,开始连珠炮似的狂卖安利,其间夹杂着什么热血、友情、分镜超屌的话,灰二根本听不懂,只能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不过阿走倒是发现了新大陆。


    “王子,”他摆出一副严肃的语气,“你刚才说酸臭,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你现在要是说你俩没在一起,简直就跟神探夏洛克里华生说I’m not gay一样。等等,灰二哥觉得你喜欢叶菜妹……不会你们真的还没在一起吧??”


    “……我不知道灰二哥怎么想啊……对我。”


    “这难道不是全世界都能看出来的事?我靠,原来三次元的恋爱也是这样,好想急死你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会不会说人话啊。阿走决定立即和除了灰二哥以外的文学院学生断绝往来。


      除夕的时候,大家终于能聚在一起,挤在灰二和阿走的公寓跨年。电视机里红白歌会如火如荼,电视机外大家一边吃荞麦面和冰冻橘子,一边喝酒,一边等待除夕的钟声敲响。


      久违的热闹让清濑灰二很感慨。他刚想说什么,却被城太和城次的喧哗打断,他们俩一惊一乍,叽叽喳喳不停地缠着King问NHK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他没有去红白歌会会场。


    “吵死了你们!哪里有新人就去现场的啊!小心后天比赛我专门拍你们丑照!”


    “比赛”这个词如同一颗惊雷,在鱼池里炸裂出更加激烈的水声,灰二的声音被淹没在另外九个人的声音中,他也彻底放弃了追忆似水年华,投入到七嘴八舌的讨论里。


      跨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朋友们并没有久留,在雪下得更大之前离开了,毕竟去年的成绩为他们赢得了种子队的资格,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


      公寓里归于平静,阿走在这个时候感到一阵难以掩饰的心慌。


    “怎么了?”灰二敏锐地观察到他的异样。


    “后天,不对,已经到了,是明天,明天又要跑了。”


    “是啊。你好好跑,我会去现场的。”


    “我不习惯。”阿走忽然一阵泄劲,垂头丧气地说,“我还是不习惯没有灰二哥的跑道。”


    “这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太奇怪了。”


    “嗯?”阿走抬起头,撞进灰二明亮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的笑意明晃晃,像太阳一样融掉他所有的恐慌,阿走羞赧地想移开目光,可又怎么也看不够。他实在太喜欢这双眼睛,喜欢到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喜欢。


    “灰二哥,我……”


    “你累了,去休息吧。明早起来看日出。”


      于是阿走在他最爱的目光里闭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他又看到那对温柔的眼眸。


      灰二依旧穿着那件旧棉袄,阿走披了张毛毯同他依偎在阳台上。


     城市的楼宇之间,那轮红彤彤的光缓缓从缝隙间探出。阿走没有办法任由光刺进眼睛,于是他转过头,视野里只剩下灰二的侧脸:他盯着那个遥远的天体,呼吸在空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滴。


      如果我现在说爱他,会很晚吗?阿走想起爱在黎明破晓前,想起“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可太阳升起的时候,正是梦醒过来的时候。


      又过了一年。灰二像是感受到阿走的目光,突然在熹微的朝阳里对他说。


      这个话不应该昨天晚上……?


      不。灰二打断他。


      阿走,你知道吗。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其实很舍不得。我原以为,那会是我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年,毕竟那是我最后能跑步的机会,我不想结束。但真的很意外,到了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不仅不那么怀念,甚至没有觉得失去了什么。我思考了很久,才发现答案就是你。阿走,你明白吗。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从来没有感到难过。因为你,过去的这一年依旧是最美好的一年,比之前的最美好,只差一点点,除了有点想念尼拉以外。


      阿走终于笑出来,张开双臂把灰二裹进毛毯里,他感觉自己冻僵了,所有的血液都奔流到心脏,那里满得快要爆炸。抱住灰二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僵硬到这种程度。


      行吧,输给跑步和尼拉,我也能接受。阿走说。他的心剧烈地搏动,好像刚刚用最快的速度跑完他的赛区。明天比赛之后,会比这个更快吗?他说不准,脑子变成一团黏糊糊、冒泡泡的焦糖,光是清濑灰二在他怀里这件事,都让他幸福得快要死掉。


      胡说什么呢。灰二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已经察觉到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环抱住阿走的背,感觉到刚健有力的心跳隔着布料传过来,代替了阿走回答他,听得他红了耳尖。灰二不太好意思去看阿走,对方的脸烧得快滴出血来,于是他飞快地吻了一下阿走的嘴角,又拍拍他的背。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呐,灰二说。


      他们长久地拥抱在一起。相互倚靠,呼吸着同一方空气,在同一轮升起的红日里诉说爱意,在同一条时光的河流里住进彼此的世界。


      啊,好幸运。阿走发觉自己真的很爱这个人。很爱很爱。


      好在以后时间还长。







——————FIN——————



*NHK:日本放送协会

*塔罗尔:希腊神话中掌管季节变换的女神

*关于垂布:为了让灰二哥穿粉色这个执念,我就沿用了中式学士服的设计,文学学士粉色,工学黄色,理学灰色

*红白歌会:跨年夜时候的晚会,相当于日本春晚,由NHK电视台承办




辉月夜

【佐久早日】三八线

盛夏绝不是一个安分的季节,她风吹树动,枝叶摇晃,膨胀的空气浮动,从地面升起的热气吸食了晨露的甘甜,植物的触须竭尽全力地疯长,一如被拉扯延长的白昼。

站在讲台上的转学生好似丝毫没被这涌动的热流所困扰,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老师的介绍。

【佐久早圣臣】

日向翔阳趴在冰冰凉凉的桌子上,偏侧过头,看了眼被转学生的身高遮掉一大半的黑板上的名字,又看着这位转学生在老师的劝说下,看起来极不情愿地拉下了口罩。

一张俊秀得有些苍白的脸,偏偏眉眼发色都是纯粹的黑,眼睛大而黑,却没什么神采,像两颗黝黑的黑珍珠镶在被浓黑眼睫铺成的深色眼眶中,鼻梁挺而直,嘴角像是在被强迫着拍证件照一样无味地下垂。

在纷纷扰扰的...


盛夏绝不是一个安分的季节,她风吹树动,枝叶摇晃,膨胀的空气浮动,从地面升起的热气吸食了晨露的甘甜,植物的触须竭尽全力地疯长,一如被拉扯延长的白昼。

站在讲台上的转学生好似丝毫没被这涌动的热流所困扰,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老师的介绍。

【佐久早圣臣】

日向翔阳趴在冰冰凉凉的桌子上,偏侧过头,看了眼被转学生的身高遮掉一大半的黑板上的名字,又看着这位转学生在老师的劝说下,看起来极不情愿地拉下了口罩。

一张俊秀得有些苍白的脸,偏偏眉眼发色都是纯粹的黑,眼睛大而黑,却没什么神采,像两颗黝黑的黑珍珠镶在被浓黑眼睫铺成的深色眼眶中,鼻梁挺而直,嘴角像是在被强迫着拍证件照一样无味地下垂。

在纷纷扰扰的蝉鸣声中,他的存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日向翔阳想着。

他这样的人,像是活在黑夜里的生物。

偏偏这样看起来有些不好相与的转学生,被分配到了日向翔阳的边上——日向翔阳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是一个古板的中年男性,为防止他班级里的学生们早恋,连座位都是男生与男生坐,女生与女生坐,而男生的数量又恰巧是奇数,个头不算高的日向翔阳恰巧做了那个余数,在过去的一周都是自己一个人坐。

然而日向翔阳与这位转校生相处了一周之后,他就有些忍受不了,要去找班主任换位置了。

且不提他那身高完全能把坐在里面的日向翔阳遮个严严实实,他那要命的处处彰显着存在感的洁癖……

被班主任劝说回来的日向翔阳坐在位置上,呆呆地看着自己和佐久早圣臣的连体桌的桌面上,那一道异常明晰的铅笔线,也就是女生们俗称的“三八线”,以这条线为界,自己的桌子和佐久早的桌子的颜色,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废话,一天用酒精湿巾擦拭三四次的桌子能不白得发光吗!

日向翔阳在心底早就已经不知道吐槽了多少次,他把桌子擦得那么干净,是要当做镜子用吗?

 

鼻尖好似还弥漫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酒精味,日向翔阳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脑海里轮番滚动着班主任的那一句“要学着适应不然出了社会谁纵容你”,看着那片干净得有些张扬的桌面,突然起了些叛逆的心思,他拿出橡皮擦和铅笔,擦除掉直线的一小块儿而后再用铅笔补上一块向佐久早那边凹陷的半弧:

 

【日向翔阳】占得了一块领地!!!

 

他忍不住捂嘴偷笑,为在这让他不爽了好久的三八线上占得的芝麻大的便宜沾沾自喜,只是他还没得意多久,头顶突然被一片压迫感逼人的阴影所笼罩住,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佐久早那张明明面无表情却莫名阴沉的脸吓得他一激灵,像只刚从洞里探出头的啮齿动物看到虎视眈眈的天敌,日向翔阳讪讪地缩了回去。

佐久早似乎是刚从洗手间回来,坐在座位上终于肯拉下他那一层如同隔绝交流的防护膜一般的口罩,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下节课所需要的课本。莫名做贼心虚的日向脊背挺得笔直,余光偷偷地瞥向那一块他来不及擦掉的“罪证”。

反正就那么一小块,佐久早也不会在意吧……

然而拿完书的佐久早淡定地拿起自动铅笔,在日向刚才画的半弧的正对面,随意地画了一块凹陷程度更大的、向上拱起的半圆。

日向翔阳:“……”

啊啊啊啊佐久早这个小气鬼!!!

面部表情有一瞬间呆滞的日向翔阳在反应过来后,憋红了脸,像一只炸毛的小型犬对着悠哉闲哉的佐久早龇牙咧嘴。

此时从教室门口进来的数学老师,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气鼓鼓的日向翔阳一脸不满地瞪着自己的课代表,又想起上次这个叫日向翔阳的学生还特意跑办公室来询问能否换座位,颇有人情意味的她思索一番,在下了课后直奔办公室,找到了日向班级的班主任藤野崛先:

“那个,藤野老师,你们班的日向同学和佐久早同学看起来不是很要好啊,真的没事吗?”

从自己的教案中抬起头的藤野崛先一脸困惑。

 

不过他之后也叫来了佐久早,毕竟自己的学生闹不和,这也是他不想看见的,如果真的像数学老师那样所说,换下座位也不是不可。

藤野崛先抬头看向眼前这位身形高挑的学生,脖子都快仰岔了,他捂嘴咳嗽了一声,刚准备说话,他们班里这位成绩优秀的转学生瞬间退后了好几步。

“……”藤野崛先挑了挑眉,刚举起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也罢。

“佐久早同学……你……你觉得日向翔阳同学怎么样?”藤野崛先尝试着用委婉一点的语气,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有点笨。”

居然就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

藤野崛先咋舌,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佐久早沉默了一会,往上拉了拉口罩,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还行吧——”

他话音未落,跟在国文老师身后帮忙搬作业的日向翔阳也进了办公室,被厚厚一堆的作业簿挡住了视线的他只看到了站在办公室中央的佐久早,高挑的少年脊背笔直地伫立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从窗外吹进来的湿热野风吹鼓着他整洁的衬衣下摆,漆黑的蜷曲卷发拂过他苍白的眼角,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日向翔阳朝他做了个鬼脸,并颇有威慑力度地(在他自己看来)磨了磨牙,放下作业簿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办公室。

目睹了这一切的藤野崛先:“……”

他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收回视线的佐久早:“真的不用换位置吗?”

佐久早垂着眼,眼神平静地直视这位英年早秃的班主任。

“不必了。”

 

*

 

到了夏日筵席的散场,立秋时节后的过渡,在一段连绵的雨季过后,最后一滴雨的无声收尾,终结了漫长等待的苦夏。

经过了一场夏热的消磨,高二的学生们终于等来了他们翘首以盼的秋游,整层教学楼浸没在学生们的欢呼声中,连日向翔阳都不能幸免这样的热情劲,从收拾包裹到上巴士前,洋溢在嘴角边的笑就没掉下去过。

但是坐在他座位边上的佐久早好似就没有那么好过,戴着口罩抱着背包,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热闹景象。眉头紧皱,一声不吭,在此起彼伏的谈笑声中格格不入。

日向翔阳在他这位像是要把自己缩进角落里的高挑同桌的身上,莫名地看出了几分委屈意味来。将近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也差不多摸清了他这位同桌的习性,今天日向翔阳心情格外好,连眉梢都带着柑橘润肤乳味道的笑意,拍了拍佐久早的肩膀:“开心点嘛。”

佐久早缩了缩肩膀,眉眼间还是那副消极厌世的模样,没理会他。

日向翔阳也不跟他计较,把自己的包放到了一侧,就与邻座的学生说起话来。

……

巴士一路前行,日向从刚开始的兴奋劲里缓了过来,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也就不再和身边的学生继续说话了。他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了下巴埋在束起的衣领里目视前方的佐久早。

他的眼窝深,眼睫浓黑,在苍白的下眼睑上打上了一层不太精神的阴影,因此看起来总是神色阴郁,但眉骨和鼻梁生得俊秀挺拔,也就冲淡了几分苍白病气。

他好像总是独来独往的样子,算不上孤僻,也不是自视甚高,仅仅是因为——

好似注意到了日向翔阳那过于灼热的视线,佐久早瞥向这个坐着都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笨蛋同桌:“你看什么看。”

日向翔阳一谈论到好吃的就会变得亮晶晶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等会一起吃午饭吗?我妈妈给我准备了很好吃的天妇罗!”

佐久早皱了皱眉头,思索了好一会才回答:“你饭盒高温消毒了吗?”

“……”日向翔阳脸上鲜亮的表情一下垮了下去。

 

活该独来独往!!!

 

他气不过,刚准备开口怼回去,这时候巴士刚好经过几条缓冲带,抖了两抖——

一股猝不及防的恶心感从喉道里蔓延而上,日向翔阳都来不及转头,吐到了无处可躲的佐久早的身上——

“呕——!”

校车里一阵鸡飞狗跳。

“唔啊!!!”

“啊啊啊藤野老师!日向他吐了!”

“等下,司机先生请停一下车!”

“藤野老师!”

“老师!佐久早晕过去了!”

“……”

 

……

总之两个人都没能去春游,日向翔阳在校车上陪了光着腿的佐久早坐了一天,期间还是一位热心同学,贡献出了自己的外套,帮佐久早遮掩了一下他那双无处安置的双腿(虽然外套也有被嫌弃)。

不过日向翔阳也“如愿”地和佐久早一起吃了中饭,脸色很臭的佐久早还很给面子地吃了一条日向的炸虾。

 

*

 

不过这件事之后,也许是出于愧疚,日向翔阳对佐久早格外热乎了起来,佐久早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偶尔嫌弃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上一次的“事故”怀恨在心。

当然,桌上的三八线还是没有擦除。

临近期末,学业逐渐变得繁重,日向翔阳每天晚上都被那一堆理不清的知识要点弄得头脑发胀,睡眠时间不充足,连听课的时候都将“点头动作”贯彻到底。视力不够好的老师还以为这位学生是听课听得津津有味,讲课的时候愈发地慷慨激昂,而视力好的老师,则是以日向翔阳的头为靶心,进行粉笔头投掷训练。

然而这样的场景挺常见,毕竟犯困的学生们真不少——数九寒天的凛冽随着冬日降临,教室门窗紧闭,每个学生都充当起了人形发热器,窝在冰冷的座椅上呼出二氧化碳为大众取暖。在这种情况下,犯困也变成了常态……随着下课铃的响起,摇摇晃晃的日向翔阳在课桌上猛地磕了一个响头,送走了地理老师,佐久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笑,熟视无睹地继续整理书页。

日向被自己的动作磕得头晕,眨巴着眼往佐久早那边靠:“啊,阿臣,我要困死了……”

佐久早的双手都搭在课桌上,日向翔阳边说边靠在佐久早的手弯处,整张脸埋在他宽松的散发着清淡香气的衣服褶皱中间,拖长了调,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

佐久早面无表情地像抖落袖子上的虫子一样,抖了两下手臂,没把他抖下去,也就没再理会他。

途经他们桌子边上的学生无不讶异地看向这一幕。

毕竟一个多月前,那一出啼笑皆非的校车闹剧还未从他们的脑海里淡去,佐久早的孤僻性格简直和他的洁癖症一样有名,班里能和他说上话的,更是少之又少,甚至以他为中心,半米以内的圈子,都极少有人经过或者停留……当然,日向是个例外。

他抱着佐久早的手弯呼呼大睡的姿势一直维持到了上课铃响,直到老师从门口进来也无反应,佐久早关合笔盖,从抽屉里连抽几张餐巾纸,精准地糊在了日向翔阳淌着口水的嘴边,他抽开了手臂,连人带纸扶着日向翔阳的下巴一起往上推,抓在手里的皆是日向翔阳脸颊上的软肉。

他低声骂了句:“猪。”

被糊了一嘴纸的日向仰着头,不满地哼了一声。

 

*

 

没人知道日向翔阳早在好几分钟前就醒了。

 

*

 

周末的时候,日向翔阳无意中得到了两张电影票。

浅粉色的电影券上印刷着黑色字体的《白栀》。

他兜兜转转,凑到了佐久早的面前。

 

“阿臣去看电影吗!”

“?”

“我表哥多出来给我的,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吗?”

“电影院里空气不流通,容易感染传染病。”

“哦……”

“什么时候?”

“周末!就周六晚上!”

“什么片?”

“到时候就知道啦!”

 

佐久早圣臣和日向翔阳坐在了电影院最边上的位置,这场电影院里的人不算多,大多集中坐在中间。

绛红色的座椅,灰黑色的底座,荧幕上放映着色调清新而温柔的画面,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将冬夜的寒霜隔绝在外。

是一部青春文艺片。

佐久早下颌缩在衣领里,双手插在口袋中,静静地看着不断变幻色调的荧幕。

他仍然戴着口罩,神色寡淡,似乎对于这部文艺片无动于衷。

而坐在他边上的日向翔阳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他像是得了重感冒的无辜病患,拿着佐久早的纸巾不停地吸着鼻子,蜂蜜般清亮甜腻的眼瞳上覆着一层水光,肉乎乎的鼻尖红得像颗刚刚长熟的樱桃果。

他在为片中随着成长逐渐疏离的青梅竹马叹惋落泪,擤鼻涕的速度和架势与电影院里那些情窦三四五六七八开的中年大妈们有得一拼。

 

直到光影落幕了好一会,人流才开始如飘散四处的烟花,融入进了无边的黑夜中。

电影院外的廊道边,一处没有暖黄灯盏顾及的阴影处,只有清清冷冷的青白色路灯,代替月光去怜悯路面上的一块没有情人眷顾的黑色水洼。

不多时,天边开始降起了鹅绒似的雪。

站在屋檐下的一高一矮的身影,落在影院的白漆外墙上的两抹影子重叠,像一拢模糊的灰蓝色火焰。

 

“哭得也太丑了。”

佐久早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低头看着眼睛通红的日向翔阳,他这样子着实有些滑稽,乍一看像个喝醉了酒在路边捶手顿足长吁短叹的失意浪子。

“我才没哭。”

日向翔阳摇着头,抱怨了几句这部电影不尽人意的结尾,呼出来的又浅又薄的雾气消散在冷空气中,偏偏他又不肯丢掉手里的冰可乐,站在外头没多久就开始哆嗦打嗝。

他跺了跺脚,每隔一会就换一下拿可乐的手,也不管自己的手指都冻得通红,吃冰吃到打嗝。

他看了看街道上的雪,抿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被泪水浸过的眼清透无邪,一会看向盯着自己手中的可乐杯的佐久早,一会视线又游移向几乎无人的街道。

 

他在等待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趋于本能。

 

“干嘛还拿着这个?”佐久早下巴点了点他手里那杯像耍杂技一样不断交换着手拿的可乐,日向翔阳在离开影院时向女店员要这杯可乐的时候加了不少的冰,含过冰的嘴巴冻得殷红,冰块在他不安分的嘴里被搅弄着发出让人忍不住侧目的细碎声音。

“……不想扔,还没喝完。”日向翔阳摇了摇纸杯,液体与碎冰在手掌心里滚动。

夜色与雪在催促着他们回家,他内心焦急,却又执意告诉自己还可以再等等,他们现在还不用急着回家——

或者是他自己还不想这么快就和佐久早结束这一个再也不会有的独处的星期六。

可是他又无法确定佐久早是不是等他等得有些烦了。

他抬眼去印证自己的想法,并把这一簇视线伪装成与他平日里投向佐久早的那般无二——

然而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背着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暗灯光的缘故,他像是褪去了平日里的疏离感,眉眼浸在浅浅的阴影里,眼睫被打上一层灰白色的光,垂下的弧度盛放着平滑而缜密的静谧感。

像是被他的视线烫到,日向翔阳心虚地低下了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去喝手里的可乐。

冰冷的液体顺着喉道一路涌入胸腔,裸露在空气中的手已经冷得没太多的感觉了,幸运的是,这时候马路上驶过了一辆汽车,呜呜作响的引擎声稍微分散了一些他的紧张。

这一刻总要来的,也算是他充斥着冰可乐的胃在拜托他放过自己,日向翔阳抬起头,刚准备说出道别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声,站在他面前拉下了口罩的佐久早突然俯下身来,将他含在嘴里的吸管拉扯了出来。

 

细密的摩擦感像是转瞬即逝的火星,灼烧过他的上唇。

他用他的吸管,啜饮了一口日向翔阳手中的冰可乐,塑料吸管与杯盖细碎的摩擦声,让日向翔阳头皮都有些发麻。他怔怔地看着佐久早含着那口在焦虑之下,他未能仔细感受过的一口汽水。

酸甜的汁水,在味蕾上炸裂开来的蓬松气泡。

他们离得如此之近,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鼻息拂过自己的嘴角,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而那双他在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应该是属于夜晚的眼睛,倒映着自己暴露在路灯下的脸庞,他甚至分不清这双眼里的情绪究竟是沉寂还是热烈。

日向翔阳眨了眨眼,屏住呼吸,心脏却又胀又痒,那些隐秘的喜爱与无措像被海浪冲上沙滩的贝石,在潮水褪去后裸露了出来。

他突然想起涌动着夏日野风的办公室里随风摆动的衬衣下摆,想起摇摇晃晃地把他的头撞到佐久早肩膀上的校车,想到靠在佐久早手弯处装睡时努力憋住的窃笑,想到他们俩谁都不再提及的、曾经被他极为嫌弃的三八线——

两条上拱的半弧构成了一个不匀称的心形。

像少年心照不宣的、既难为情又快活的秘密心事。

 

“太冰了。”

“……”

“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下雪了。”

“然后呢?”

 

日向翔阳凝视着他的眼,嗡嗡作响的脑子里全是佐久早喉咙里发出的,在这寂静的街道边显得格外清晰的吞咽声,缭绕在他们唇边的白雾暧昧而旖旎,可乐残留的浅淡甜味提醒着他这并非是午夜的梦境时刻。

然后?

然后他试探着靠近了一点,仰着头去触碰佐久早近在咫尺的嘴唇。

与日向翔阳含过冰块的冰冷嘴唇不同,他的嘴唇被口罩柔软的布料保护的很好,温软而湿润,像一片适合放在温室中进行蒸腾作用的湿润花瓣。

两片唇一触即分,这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吻,仅仅只是两瓣唇肉小心翼翼的触碰与试探,但究竟含了多少少年跌宕起伏、波涛汹涌的爱意,连亲密地落在他们脚边的雪花也无从得知。

但这就足够了。

日向翔阳咬住下唇,抱住了佐久早圣臣。

“我也是,我也是……”他小声地念叨着,紧闭的眼缝里挤压出残余的泪水,火热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佐久早冰凉的外套前襟上。

 

我也是,我也是……

 

我也是很喜欢你。

 

如何阐述这一刻无以复加的心动。

 

捏紧了可乐瓶的手在微微颤抖。

 

凌隐

「影日」飢えたネズミと不機嫌なネコ(三)

<高亮>自汉化,语言废,渣翻渣扫,请勿转载,请勿商用,仅供同好交流


一树太太的千层套路,甜了虐,虐了一定会甜回来的!

「影日」飢えたネズミと不機嫌なネ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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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太太的千层套路,甜了虐,虐了一定会甜回来的!

池上竹

《关于在真人秀中让嘉金在一起的可行性报告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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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嘉德罗斯找任务点从不失手。

    不过他去的任务点却不是那家网红店。

    商业广场人流量多,各式各样的店也多。导演组考虑到这点,就在商业广场设置了两个任务点。

    另一个任务点是一个室内攀岩馆,嘉德罗斯到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格瑞也在,周围还围了不少人。

    嘉德罗...

    Chapter.3

  

    嘉德罗斯找任务点从不失手。

    不过他去的任务点却不是那家网红店。

    商业广场人流量多,各式各样的店也多。导演组考虑到这点,就在商业广场设置了两个任务点。

    另一个任务点是一个室内攀岩馆,嘉德罗斯到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格瑞也在,周围还围了不少人。

    嘉德罗斯扫了一眼,发现和他一组的那个渣渣不在这里,而且格瑞的任务道具也戴在他的手腕上。

    嘉德罗斯没兴趣多问,只当他们在分开进行任务。

    不过……

    嘉德罗斯想起前段时间雷德死活讲给他听的八卦。

    这件事始于很久之前微博上一个叫“运动男神”的话题,话题里的内容是问娱乐圈里有哪些很擅长运动的明星。

    提名最高的一个是嘉德罗斯,一个是格瑞。

    他们两个人气高,粉丝也多,这个话题讨论了有多久,他们就被提了有多久。而且至此以后这种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凡是有关的话题,总能看见他们在排名一二里竞争。

    嘉德罗斯对名次嗤之以鼻,但他天生傲气,骨子里有一股胜负欲。

    既然遇上了,当然要一决高下。

    嘉德罗斯确认了节目组的logo后,微眯起眼看向他,“喂格瑞,我听说你很擅长攀岩?”

    格瑞正在穿戴护具,神色冷淡的瞥过来一眼,没接话。

    “怎么?要不要比一场?”

    “不。”格瑞收回目光,打量着身上的护具,“我只想完成任务。”

    嘉德罗斯轻嗤一声。

    但他还没开口,店主却插嘴道:“密码卡只有一张,你们如果不是一队的,那就需要竞争了。”

    嘉德罗斯闻言一扬眉,“看来你不比也得比。”

    格瑞却整理着护具没说话。

    店主看看嘉德罗斯又看看格瑞。即使他觉得这两个客人怪奇怪的,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向他们询问意愿,“如果决定参加的话请先装备安全措施。”

    攀岩不比蹦床,嘉德罗斯这次倒也没拒绝。他在店员的帮助下穿戴好了护具,随手把箱子放在一旁的长凳上,余光却突然瞥见格瑞侧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嘉德罗斯放下箱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指尖停在银白把手上却没着急收回。

    嘉德罗斯觉得不对劲。

    他少年成名,业内影评人无不说他是个天才演员。除了入戏之外,他能将每个角色的相应气场演绎到淋漓尽致。尤其是微动作方面,许多业内著名导演都赞许有加。

    但是演绎的前提是,他能“察觉”。

    格瑞的表情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与其说是在确认他的准备情况,不如说是在看他身后的人群。

    人群……?

    嘉德罗斯正准备回头去看,突然听到几声惊呼。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眼熟的身影极快速的冲到了他面前。

    他身手灵活,动作也比嘉德罗斯想象的快。嘉德罗斯一时不察,手上的箱子就被人抱走了。

    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去追,结果还没走几步,连着天花板的护具就扯住了他。

    再转头一看,格瑞早就卸下护具不见了人影。

    嘉德罗斯哪还能不懂,他沉下脸神色不善的看向站在门口的金。

    金还没来得及走,见嘉德罗斯看过来,眨着一双湛蓝的眼露出了个抱歉的表情。

    但此刻的嘉德罗斯不吃这套。

    “渣渣,你找死吗?”

    语气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

    “非常抱歉——!”金抱着箱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等我抢回了箱子就还你!”

    这话他说的十分没有底气,也不敢和嘉德罗斯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对视,忙一溜烟儿跑了。

    攀岩馆一时很安静。

    直播间一时也很安静,而后大片弹幕突然疯狂冒了出来。

    屏幕中的嘉德罗斯阴沉着一张脸解攀岩护具,屏幕外震惊的吃瓜群众刷的弹幕都遮住了嘉德罗斯的脸。然而在一片混乱中,一行显眼的红色字体突然出现在屏幕正上方。

    【恋爱流经纪人Reid:………………………………………………我完了。】

    凹凸世界直播间的账户如果是由微博登录——并且在微博上有官V认证的话,那么发送在直播间的弹幕会有十分显眼的特效。

    随着这一句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生无可恋气息的弹幕飘过,嘉德罗斯的脸也完完全全被密密麻麻的弹幕盖住了。

    【我靠!!!!!!!!嘉德罗斯!!!你也有这一天!!!!!】

    【出现了!!5A著名景点——嘉德罗斯的“渣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瞎捷豹接通告!!嘉总吃了瘪,你看他杀不杀你就完事了】

    【看把孩子给吓得(。】

    【害,弟弟你可往后稍稍。这不还有个人顶着吗?】

    【金,真的,勇士】

    【讲真,我从嘉总出道起就粉他了,这么多年来我还第一次看他这种表情,还真是——怪爽的哈哈哈!】

    【????你们真的是粉丝吗?确定不是隔壁安哥家爬墙过来的吗】

    【大型粉丝diss真主现场,举报了2333】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被嘉德罗斯瞪一眼吓成那样,结果几个小时不到已经敢抢嘉德罗斯的东西了。金的谜之胆量23333】

    【金宝太勇了,我爱了】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向雷总公司推荐真人秀,这样他就不会抢金的箱子,小天使也不会学坏去祸祸嘉总】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吗!】

   

    弹幕上“雷狮海盗团”的粉丝正在谢罪,而他们口中的“因”本人正蹲在巷口——喂兔子。

    这是他们进行的第一个任务,而密码箱却不在他们手边。

    任务发布人正在讲解兔子的种类,而雷狮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兔子耳朵,选择性失聪。

    “大哥,我研究过了,每个任务点的序号代表着密码的位数。而这几个箱子的密码不出所料是相同的。”卡米尔蹲在他旁边,边给兔子喂食边剖析。

    雷狮点点头,夸了他一句“聪明”。

    卡米尔低着头抿了抿唇。

    他们的跟随PD战战兢兢的和他们搭话,“要不你们还是把密码箱拿回来吧……”

    雷狮转头看他,挑起眉明知故问:“为什么?”

    跟随PD试图搬出导演组,“你们把箱子锁起来这样不合规矩……”

    雷狮翘着唇角无情镇压,“规则只说不能丢失,我们弄丢了?”

    “没有……但是……”

   “没有但是。”

    他们把箱子锁起来倒不是怕别人抢,只是因为太重懒得提。

    跟随PD说不过他,只得又缩了回去。

    任务还在继续,雷狮只能转过头接着无所事事的拨弄兔子耳朵。

    而被他们教坏的金,此刻正在赶往另一个任务点。

    因为他们组的箱子丢失浪费了很多时间,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他和格瑞还是选择了分开行动。

    他抢了嘉德罗斯的箱子良心有点隐隐作痛,索性调出了自己的直播间和粉丝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

    直播间的粉丝还没笑完,纷纷调侃他嘉德罗斯会来追杀他。

    金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才不怕那个小屁孩。

    这个称呼又引发了一轮“哈哈哈”。

    金的任务点在一个儿童乐园里,密码卡在一堆海洋球之中。

    这个任务可以称之为简单,就是被节目组安排捣乱的小朋友,他们的魔音攻击给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

    好不容易拿到密码卡出来了,金觉得世界都分外安静。

    儿童乐园出来后往前走一段就是景区。

    这里有许多街道,很多著名景点和特色小店都在这里。

    金边找任务点边逛,路过一个街道口时被粉丝叫了停。

    【这条街进去有一棵很老的古树,据说求姻缘很灵www】

    金跟着弹幕念了一遍后“噗”地笑了。

    “求姻缘就不用了!只希望我这次比赛一路不要遇到其他人了!”金说着还是依言进了那条街,想了想又补充:“我有信心!我肯定不会出门就遇到一个人。”

    【哈哈哈哈金宝迷之自信。】

    【那你可以去街尾看看,那里有个兔子店。里面的兔子巨可爱呜呜呜!!】

    金刚看完弹幕,却没来得及找兔子店。

    因为他一抬眼就在街那头看见了两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恰好那两位也因为听见了声音转头看他。

    好。

    信心不是白来的,人没遇到,见到鬼了。

    金在对视的一秒内慌乱分析,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扬起笑脸打了个招呼,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兔笼旁边的机器“滴——”地一声轻响,弹出任务完成的密码卡,老板也终于结束了他的“兔子论”。

    雷狮收回视线,把卡片两指夹住塞进了卡米尔的外套口袋中。

    “看见了吗?”雷狮垂眼笑了声,不紧不慢地拍掉手套上沾的草料,语调意有所指,“纯种兔子,跑的特别快。”

    卡米尔回过头,眼睫弧度微微向上扬了扬,举一反三,“适宜捕捉。”

    雷狮漫不经心一扬眉,冲他抬了抬下巴。

    “走。”

  

    金拿出被鬼追的速度跑出老大一段距离,还不忘边喘气边对着摄影机吐槽:“我说以我的运气绝对不可能出门就遇上一个人,事实上,我遇上了两个……”

    他跑了一会儿,回头看了好几次,却发现雷狮和卡米尔并没有追过来。

    他满脑袋问号的想了半天,只当是他们任务没完成脱不开身。

    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换一条路走。

    然而直到他走出景区,找到了小型观光车都没见他们追过来。

    金一面坐上观光车打算离开,一边小声嘟囔:“不会是雷狮良心发现吧……?”

    话音刚落,观光车的车顶就被敲了一下。

    金反射性抬眼看去,就见雷狮单手撑着车身,垂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真可惜,我没有良心。”

    “——!!”

    金吓了一跳,差点一头撞上车顶。

    目睹了全程的雷狮笑的不行,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傻的,觉得还挺有意思。

    他抬脚上了观光车,往金旁边一坐,靠着椅背翘起腿就开始屁话二连。

    “小朋友,想去哪儿啊?还带着我的箱子。”

    “吃了吗?怎么一个人啊。”

    金不想理他也不敢理他,转头就要朝另一个方向下车,结果人还没来得及动,另一边又坐上来一个卡米尔。

    卡米尔手里还拿着一盒马卡龙,估计是刚刚顺路买的。

    “吃么?”他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向金示意。

    卡米尔并不想逮着金一只羊薅羊毛,更何况他们关系还算不错,无奈他自己往上撞,避都避不开。

    金坐在他们俩中间,弱小可怜又无助但是能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次靠命,二次靠缘。虽然我不信这个,”雷狮仍然是那个姿势,慢悠悠地威胁金,“小鬼,说明你的缘分到了。”

    卡米尔无奈地听着他哥拿刚才从任务发布人那里听来的瞎话骗人,默不作声的咬了口甜点。

    而这话显然太瞎了,金听完都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我傻吗!我信你才有鬼!”金愤愤的啃着马卡龙拒绝被洗脑。

    雷狮哪管他信不信,笑了一声继续道:“今天箱子和你总要没一个,或者你想陪你的箱子殉情?”

    金转头怒视着他。

    雷狮也不给他思想挣扎的时间,冲他摊摊手示意他把箱子上交。

    金依依不舍的看了箱子好几眼,但一想到脖子上戴的任务道具,一咬牙把箱子递给雷狮了。

    雷狮接了箱子,也没有兴趣为难小朋友,长腿一伸下车了。

    谁知他刚下去,人还没站稳,提着箱子的手臂就是一麻。

    他反射性松开手,箱子就稳稳落入另一个人手中。

    “恶党就是恶党,什么不要脸的事都能干。”安迷修收回刚刚敲了雷狮麻筋的手机,把箱子还给刚从车上下来的金。

    金抱着箱子又兴奋又激动的叫了声“师兄”。

    安迷修完成任务正好经过这里,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粉丝,看见这种情况都默默选择安静如鸡。

    雷狮揉着手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回呛他道:“哪里都有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安迷修当没听见,只揉了揉金的脑袋让他拿着箱子离开。

    “谢谢师兄!”

    金十分听话,抱着箱子跑出去几步,突然想起这箱子的来历,又转头补了句:“对不起师兄!”

    安迷修一时没明白他在道什么歉,但现在不好细问,他也就没开口,只目送着金离开。

    雷狮冷眼看着,等到他的手恢复知觉了他才不紧不慢开口:“怎么?送上门让我淘汰你吗?”

    卡米尔也从车上下来,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他身旁。

    安迷修站姿笔挺,手机被他按灭反手拿在身后。他表情平淡语调温和,端的是一副温雅的绅士做派,“你可以试试。”

    安迷修的戏路很广,拍过不少武打片。他在拍戏这方面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从来不用武替,都是自己亲身上阵。

    所以即使他为人处世很温和,但他身手不差。

    雷狮和卡米尔也不遑多让,他们‘雷狮海盗团’的专辑MV都野的很,打打杀杀的画面不在少数。

    更别说雷狮也涉及影坛,因为自身条件,接的动作片也不少。

    硬碰硬雷狮没怕过谁,但是动起手来没完没了。有这个功夫,他们甚至可以结束比赛。

    雷狮本来就是来玩的,他自然选择玩法更多样的选项。

    于是他嗤笑一声,真情实感的拿嫌弃的眼神上下扫了安迷修一个来回。

     “蠢货哪里值得我出手?”

    他这话其实说的倒不是无的放矢,那个金毛小鬼的箱子已经被他抢了,他手上提的那个自然是安迷修这一组的箱子。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鬼是怎么从嘉德罗斯手上抢的东西,但看安迷修这个反应,肯定是不知情。

    雷狮必然不可能给安迷修提醒,他丢下一句嘲讽就懒得再开口。

    卡米尔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意见,他便用右手轻抬了一下卡米尔的帽檐,示意他走人。

    雷狮不找茬,安迷修当然不会拦着。而雷狮说的话他向来当放屁,从来不往心里去。

    雷家兄弟离开后,一路跟着他的粉丝们才敢出声:“安哥,咱们现在继续去任务点吗?”

    “嗯……?要不去找我的搭档吧?”安迷修边说边重新打开手机直播间,“问问他的进——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弹幕上的内容直击灵魂。

    他从会议室出来后一路开着直播,但是因为一直在和身边的粉丝们聊天,所以没怎么看弹幕。

    谁知道刚扫一眼就得知金抢了他们组的箱子。

    “那我刚刚岂不是——!?”

    面对跟随PD同情的眼神,安迷修欲哭无泪。

    他自闭了片刻,还是苦笑着根据弹幕所说的,在商业区找到了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没离开,他正冷着一张脸坐在快餐店里吃汉堡。虽说他很勇,但毕竟年龄小,消耗的能量大饿的也快。

    而且直播间的粉丝觉得他此时的确需要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安迷修推开玻璃门进来,他们俩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没开口。

    这两人,一个被抢了箱子,另一个更绝,把回来的箱子送到了抢箱子的人手里。此情此景,简直是真人秀史上一绝。

    安迷修拉开嘉德罗斯对面的椅子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嘉德罗斯快吃完了才犹豫着提议:“我看他们说你已经完成两个任务了,还剩一个我先去解决?”

    嘉德罗斯嘴里塞着食物不好说话,索性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安迷修正准备问他箱子打算怎么办,就见他脸色忽的一沉,突然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出了店门。

    安迷修:????

    他反应过来茫然地跟了出去,却发现除了围观他俩的粉丝们,嘉德罗斯人影都看不见了。

    “嘉德罗斯呢?”

    “他追着人跑了!”目睹了全过程的粉丝回答。

    安迷修一时无语凝噎,“他的队友不是我吗……?他追什么人?”

    粉丝们拖着声音齐声回答:“金——!”

    “……那是有点惹不起。”

    安迷修面对粉丝们摊了摊手,惹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们笑成了一团。

    安迷修叹了口气,站在店门口觉得人生艰难,“有点想罢工。”

    有个他的粉丝胆子比较大,顺口就接:“那和我们去约会!”

    安迷修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

    他清了清嗓子,顺势行了个骑士礼,“作为一名骑士,怎能拒绝美丽小姐的要求呢?”

    这是他成名角色的台词,而且粉丝没想到他真的会同意,这话一出引起了不少女孩的惊喜尖叫。

    安迷修说罢工也只是开玩笑,他垂着眼划了划手机,边看边提议:“正好我刚刚路过电影院,发现那边有个任务点,我们去看电影吧。”

    女孩们齐齐应道:“好~”

    

    安迷修带着粉丝们去看电影的地方在商业区的丁字路口。这地方地形有点复杂,对路痴不太友好,不然金也不至于迷路回商业区。

    金也没想到嘉德罗斯居然还在这儿,他隔着快餐店玻璃和嘉德罗斯对上视线时差点当场去世。

    金直觉不好,于是拔腿就跑。

    果不其然嘉德罗斯推门就追出来了。

    他们一个跑一个追,好不热闹。

    而直播间的弹幕也笑的不行:

    【十分钟前说“我才不怕那个小屁孩”的人,现在被小屁孩追的满街乱窜(。】

    【瞎说什么大实话2333楼上开除粉籍!】

    【这个画面过于好笑了】

    【绝了这不是真人秀吗!我为什么觉得我在看跑酷】

    【嘉总冲!冲TM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笑到我室友全部跳楼】

    【???室友冷静??】

    嘉德罗斯刚补充完体力,完全没在怕的。

    而金跑了一段距离转头一看,嘉德罗斯反而离他越近,甚至还有空闲威胁他。

    “渣渣!你死定了!”

    “明明格瑞也抢了你的箱子你为什么只追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眼看跑不过他,干脆脚下一拐钻进了一栋写字楼。

    这地方的写字楼底下有一片地下停车场,上下都有电梯,电梯旁就是楼道。

    金本来打算利用室内地形甩掉嘉德罗斯,但看到电梯突然眼前一亮。

    电梯此刻显示的是在往下,于是他毫不犹豫果断冲进楼梯间往下跑。

    嘉德罗斯追了他几楼,看他频频往电梯瞄,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冷笑一声,在金拐过一个楼梯拐角时突然单手撑着楼梯扶手,长腿一抬,径直从他这层楼梯中间跳到了下一层楼梯,正好堵在了金的前面。

    金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刹住车,一头撞进了嘉德罗斯怀里。

    “呜哇——!”他撞的严严实实,又因为作用力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他手里提着的箱子也摔在了一旁。

    他们跑的太快,摄影师完全跟不上,直播间不能丢失画面,导播就把画面切到了箱子上的微型摄像头。

    角度从下至上,因为楼梯间比较暗,画质还有点糟糕。

    被拍摄两位一个没意识到,一个不知情也不太在乎知不知情。

    嘉德罗斯轻哼一声,抬起左脚踩在金旁边的台阶上以防他跑路。

    金却累的完全不想动了,他跑了挺长一段路,气都没喘匀。

     嘉德罗斯比他好一点,他皱着眉调整了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他左手手肘撑在曲起的腿上微低了身,居高临下俯视着金,压低了声音开口算账。

    “渣渣,我说过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我的东西都敢抢,胆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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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这什么登西????】

    【……这个画面好糟糕啊我的妈!!!!】

    【我妈刚刚从我旁边经过,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妈,我不是!我没有!】

    【本站看片,指日可待(。】

    【草(中日双语)我也想和安哥约会呜呜呜呜呜呜】

    【我觉得金今天一天都在被追杀,好惨哈哈哈】

    【我嗅到了yooooo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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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图是病哥@病入膏肓 两年前画给我的!!我超爱病哥的T T!!!!!

结果我拖了两年才更,我疯狂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