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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看上去很乖，很安静，他圆圆的眼睛平时总耷拉着，整张脸是有些丧气的，没有公害的那种好看。旁人对他的性格评价都是诸如“温柔”之类的词，他自己也说自己没什么脾气，待人接物方面从不曾显露出一点攻击力。

刘耀文也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直到合作舞台前看到朱志鑫的舞蹈。

虽然早就确认了合作的事情，但刘耀文一直由于团体的工作只是私下大致学了动作，没能有时间好好抠那支舞。回到重庆的时候发现朱志鑫已经把自己的部分全都学完了，只差等自己来合，刘耀文霎时间感受到了朱志鑫给自己的一点，微小的压迫感。

只有一点点而已，一点点压迫感。

舞蹈老师让朱志鑫示范的时候，朱志鑫紧张地快疯了。虽然平时里检验练习成果也有在别的同伴或者老师面前单独跳舞，但在刘耀文面前跳舞真的是头一回。以前都是自己跟在他的后面学动作排队形，位置的突然调换令朱志鑫有些措手不及。

他其实不是怯场的那种人，虽然性格温和，但在舞台上时他会比台下更加活跃。只是在刘耀文面前陡然就慌了神，毕竟...是那样的舞蹈。

朱志鑫单独完成了双人舞中自己的部分。刘耀文看得有些说不出话，音乐结束了他的视线仍然牢牢锁在朱志鑫的身上。

朱志鑫真的很会扭。不是那种性感妖娆的，而是带着少年人的懵懂青涩感，有些跌撞着完成大人的动作。他挺着身子做wave的时候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因为瘦削而突出的肩膀使舞蹈整个换了另一种味道——不灵活的、天真的小孩硬是要学成人模样散发魅力，反倒让充满暗示的原舞更多了点不清不楚的禁忌味道。

不得不承认，朱志鑫的个人色彩和这支舞既贴合又违和。刘耀文有些心痒，对于和朱志鑫合舞更加跃跃欲试。

可等到刘耀文抠完动作开始与朱志鑫合的时候，朱志鑫却一下子和刚刚不一样了。每一个带有肢体接触的动作，朱志鑫都不敢完全把肢体放松，眼神也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哪。俩人合了一次之后舞蹈老师气得直摇头，叮咛了几遍注意眼神和肢体让他们多合几遍就去盯别的节目了。

练习室一下子只剩下刘耀文和朱志鑫大眼瞪小眼，朱志鑫有些局促地抠着手指。

刘耀文对着刚才的练习视频复盘，发现朱志鑫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他，锤胸、勾脖子、抬下巴，统统都没做到位，他不禁有些失笑。

“刚才你不是跳得蛮好的吗，我都惊了。怎么跟我一合就这么保守啊？”

朱志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脸上蹭蹭又冒了一点热气。

刘耀文没有打开音乐，而是嘴里哼着调作节拍，从头和朱志鑫跳了起来。

第一个动作朱志鑫要单手勾住刘耀文的脖子，朱志鑫只勾住了肩，手都没从刘耀文颈后绕过来。

刘耀文左手拉住朱志鑫的手往上一提，绕过了自己的脖子放在肩膀上，朱志鑫也因为这个动作整个人被网上带了带，条件反射地看向刘耀文的脸，因为身高矮了不少朱志鑫只好踮起了脚。

“就该这么近，知道吗？” 

朱志鑫低着头，时不时瞄一眼刘耀文靠近的脸，两颊因为运动显现出一丝薄红，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滞。

刘耀文好像没反映过来自己拉得有点用力，开场部分其实也不需要这么近，现在俩人现在身子几乎贴在一块。刘耀文一面捏着朱志鑫细细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掐着他的腰，看上去就像把朱志鑫整个人抱在怀里一样。

朱志鑫只比刘耀文小两个月，但他上楼晚，经历得也远没有刘耀文那么多，比起刘耀文他更像一个小孩。

朱志鑫脸本身就没有刘耀文那么棱角分明，虽然瘦，但朱志鑫还残留着一些婴儿肥，腰腹也没有那么结实。刘耀文感受着手里掐着的软肉，没忍住捏了一下，朱志鑫像炸了毛一样打了个激灵，却仍没从刘耀文的身旁挣开。

“你要学会看我，双人舞最重要的就是眼神。” 刘耀文低头看着朱志鑫的下垂的眼角，那里好像容易变红，比如现在。

“你跳过很多次吗？”朱志鑫不知为什么回了一句这个，听上去有点别扭，有点不是滋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很珍惜的，来之不易的舞台，好像在别的地方、别的时刻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都是工作而已，没什么的，只有自己会像个傻瓜一样因为一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心脏酸胀。

“我意思是不要再这么害羞了。”

“我没有害羞。”朱志鑫带着点被戳破心思的羞恼嘟囔。

“那你都不看我。”刘耀文又凑近了点，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我没有不看你，我一直在看你！”朱志鑫猛地抬起头盯着刘耀文反驳到。

“不是那样看，你懂吗，就是，像这样。”刘耀文酝酿了一下，再抬起头突然换了一种狼群围剿猎物的尖锐眼神，他刻意挺直了身子，维持着半拥的姿势，凭借身高优势有些居高临下地、深深地盯着朱志鑫。

朱志鑫一下子没适应刘耀文模式的切换，有些愣怔，被刘耀文捏着的地方好似一下子有电流窜过，尾椎骨那里甚至都有些酥酥麻麻的。刘耀文的眼睛黑得发亮，像漩涡一样要把朱志鑫的魂吸走。

“你也要有这种，想要吸引住我的感觉，不一定要这样，以你的方式也可以。”刘耀文凭着自己积攒的一点点舞台经验认真地对朱志鑫说，眼神又却换回平时那副单纯模样，“想想看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再试试看。”

喜欢的人...自己的方式...

朱志鑫想了想，搭在刘耀文肩上的手松了又紧，抬起头用他那双雾蒙蒙的下垂眼，深情却又有些忧伤地看着刘耀文，眼神从他汗湿的刘海，看向浓密的眼睫毛，从高挺的鼻梁滑下，最后停在嘴唇上。

朱志鑫本就带点冷淡的长相再加上他无辜委屈的眼神，杀伤力巨大。

“好像真的有人欺负了他一样，想要保护他。”刘耀文被突然窜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可是眼神却不自觉被朱志鑫牵引，他忍不住低下头慢慢向他靠近，鼻尖擦过鼻尖，灼热的呼吸交缠着，周围的空气也突然变得潮湿。

“别难过了。”刘耀文用额头抵着朱志鑫的，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安慰的话。

安慰并不起作用，原本并不难过的朱志鑫反而因为这句话变得鼻酸起来。

“你知道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吗？”朱志鑫蹭着刘耀文的鼻子，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

“当然。”

“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不会的。”

“你知道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吗。”

“知道..上次我们....”

“可能这次之后我们也很难才能见面。”

“我....”

“你知道我知道能和你合作有多开心吗？”

“你知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多紧张吗？”

朱志鑫情绪突然开始起伏，话也变得多了很多，声音也蒙上了一层酸酸的鼻音。

“你到底知不知道...”

刘耀文心里有些难受，猛地把朱志鑫搂在了怀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刘耀文在朱志鑫的耳边轻轻地说，“知道你选我是喜欢我，是想我，不开心是因为见不到我。”

“那你知不知道，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