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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和解
孙翔突然在老嘉世的选手群里诈尸，没说话只发过来个文件，名字叫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这种情况其实挺像盗号的，于是看到的人第一时间都没理。
第二天邱非看到了，从文件预览里发现好像有荣耀截图，遂点开认真看了看，半夜，群里刷出一条“邱非 更新了【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丨轮回—孙翔上传的文件：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的消息。
邱非动了这个文档之后群里仍旧沉默，又是两天才刷出一条“雷霆战队张家兴 更新了【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
孙翔突然在老嘉世的选手群里诈尸，没说话只发过来个文件，名字叫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这种情况其实挺像盗号的，于是看到的人第一时间都没理。
第二天邱非看到了，从文件预览里发现好像有荣耀截图，遂点开认真看了看，半夜，群里刷出一条“邱非 更新了【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丨轮回—孙翔上传的文件：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的消息。
邱非动了这个文档之后群里仍旧沉默，又是两天才刷出一条“雷霆战队张家兴 更新了【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丨轮回—孙翔上传的文件：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王泽也想当孙翔是被盗号，但谁盗号盗钉钉号啊，出于好奇点开来看看，然后他觉得孙翔可能真被盗号了——十赛季都打完了，看似走出阴影如今在轮回混得风生水起的孙翔居然突发奇想给这场他们输掉一切的九赛季挑战赛总决赛做了个复盘。
然后邱非做了补充。
然后张家兴居然也做了补充。
嘉世的选手群，从肖时钦拉群通知大家有个活动之后，一直没人说话，群名都没有改，因为没人说话，也自然被忘了还有这么个群在，本身大家用钉钉也用得不多，自然也没谁记得翻出来退了，也不知孙翔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的，就像不知道他从哪个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这场大家都在逃避的比赛，突然公开处刑自己的职业生涯至暗时刻。
一艘沉没战舰上挣扎过的人啊，有人一起沉下去了，有人上了路过的大船，有人被捞回了原本的船上，有人坚守着最后一根桅杆，所有人都从那毁灭打击中挣扎出来重新向前的时候，这艘船当年被推着走马上任懵懂无知的舰长突然拿出了尘封的那份日志。
王泽认真看完那个文档，比赛的细节他记不大清了，为此他从联盟网站上现下的文件。
职业选手一般都会认认真真复盘打过的每一场比赛，但显然对老嘉世的人来说不包括这场。
太惨痛了，对谁来说都是如此。
比赛本身就很跌宕起伏，以至于复盘记录图文并茂长达万字，原稿里孙翔很认真很努力在像个队长一样复盘，详尽写出每个人的缺点和亮点和在这个细节上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包括他自己的，或者说尤其是他自己，除了他自己是写邱非和王泽的部分比较多的，邱非也是战斗法师，王泽是神枪手，孙翔现在的搭档周泽楷也是神枪手，他对这个职业的理解也是挺深入。
邱非开着审阅模式认真补充了一番，也回应了孙翔提到的一些疑问，批注密密麻麻，显然早有准备——嗯，也是，当时认真复盘了这场比赛的嘉世人大概只有肖时钦和邱非。
张家兴是补充了他自己的一些问题。
王泽在看复盘回想那场比赛细节的时候，他室友郭少过来凑了个热闹，问泽哥你怎么不在训练室复盘，王泽说这算是私事，郭少问是哪场比赛，王泽说九赛季挑战赛决赛。
“厉害，”郭少挠了挠头，“要是我肯定不好意思再看。”
厉害那也是孙翔厉害，王泽沉默了。
当年郭少也是看了这场比赛而且做了分析的，在招揽嘉世三人组之前他是神奇队长，补强人选自然也参考了他的意见，这场比赛的分析成了神奇和嘉世谈判的重要筹码。
“看看你的？”
“别看了。”郭少夸张地捂住脸。
王泽就是随口一说，没有真的要看，他也知道那场比赛里自己打得很差。
第二天晚上刷出一条“神奇电竞俱乐部王泽 更新了【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丨轮回—孙翔上传的文件：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然后孙翔又补充了他们的补充，邱非又补充了对孙翔补充了补充的补充，最后就连苏沐橙都被炸出来了。这个迟来的复盘报告，在一个早该被解散的群里，成了他们那段过往唯一的纪念碑。
人心浮沉终究不该与赛场纠葛在一起，唯一没参加嘉世最后一场复盘会的苏沐橙——她参加的是兴欣这边的——看着孙翔在文档里给自己那场擂台赛的评语“霸气，完美，敬你是条汉子”，不由得满头黑线，而后噗呲一笑。
其实就是孙翔突然就想起当时肖时钦开完复盘会后曾走形式的来了一句你们回去都再好好看看做好自己的总结，但当时风雨飘摇，谁又有心情剖析自己在一场比赛的细节，孙翔突然想到，一片死寂之中唯独有自己答应了肖时钦一句，说一定。
他这个前队长答应他前副队长的最后一件事。
文档兜兜转转十天，肖时钦看到的时候，已经扩充到了四万多字，如果真是补充复盘会，怕是要开一天一夜。信号过滤掉了无数这群沉船上的人再相聚会面的尴尬，大家都很有职业选手的素养，一年的时光足以让他们调整过来，以相对理性客观的态度对待这场输掉一个豪门历史的比赛。
“怎么想起来看这场了？”肖时钦问。
“其实应该队长主持复盘会，”电话那头孙翔的声音有些含混，好像在吃东西，“但我之前不知道也从没做过，小事情，这是我欠你们的，而且——我才知道，你为我做了多少。”
真的，孙翔照葫芦画瓢按江波涛在复盘会上的模式来分析一场比赛，把自己代入那个主讲人的位置，才知道有多累有多麻烦，他又不好意思让江波涛给他分析，而江波涛那样八面玲珑的人，也不会主动提起孙翔在这场心理阴影一样的比赛上的失误。
“你的进步很大，”肖时钦轻声说，“轮回真是很适合你的队伍。”
“就差你啦，小事情。”孙翔吃完了一包薯片拍了拍手，薯片袋子揉成一团的声音很清晰。
几天后那个群里也刷出了最后一条消息：雷霆战队肖时钦 更新了【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 丨轮回—孙翔上传的文件：新建MicrosoftWord文档.docx
这是一段了结了，孙翔下载完文件，点了退出群聊。
霸图/四赛季 【我们是霸图】
@安库斯 感谢安子帮我整理。
1.
你是一个身在杭州的霸图粉丝，也是霸图公会的第一批会员。
你技术一般，胜在听指挥，所以在公会里的三队混了个固定位置，没事划划水，分了几件装备。
职业，本来是拳法家，在霸图公会组队拳法家可是太多了，要组队先PK。不得已，你转了牧师。
一如你经济管理专业，刚毕业就去X安卖了保险。
每天刷图，大多数的材料都给了战队。这种与战队一起成长的感觉让你感到幸福。
每天为霸图拼拼凑凑，其实生活里也缝缝补补。
这日就这样过起来了，你觉得你也越来越好，霸图也越来越好。
可打工三年啊，没什么成就，霸......
@安库斯 感谢安子帮我整理。
1.
你是一个身在杭州的霸图粉丝，也是霸图公会的第一批会员。
你技术一般，胜在听指挥，所以在公会里的三队混了个固定位置，没事划划水，分了几件装备。
职业，本来是拳法家，在霸图公会组队拳法家可是太多了，要组队先PK。不得已，你转了牧师。
一如你经济管理专业，刚毕业就去X安卖了保险。
每天刷图，大多数的材料都给了战队。这种与战队一起成长的感觉让你感到幸福。
每天为霸图拼拼凑凑，其实生活里也缝缝补补。
这日就这样过起来了，你觉得你也越来越好，霸图也越来越好。
可打工三年啊，没什么成就，霸图也是。
霸图没放弃希望，你也没有。
2.
霸图战队有个牧师账号叫石不转。
好歹你高中也暗恋过语文课代表，你知道这个石头它为啥不转。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遗恨生吞吴。”
当时你嘴里念叨着看我闪击东吴鼠辈！
为自己的牧师取名为：嘉世必输。
系统提示该名称已被占用。切拳法家账号一看，嘉世必输原来是公会里的元老级人物，只是好久没上线。
老前辈真是取名有创意。
你只好改成叶秋六舅。
因为一二三四五有人了。
那时你不知道一个真叫叶秋的人狂在大学课堂打喷嚏。
随着嘉世招摇过市，那个叫叶秋的人天天打喷嚏。
“叶秋，是不是谁骂你了，哈哈哈。”
“迷信。”
生活如同嘉世一样，压得作为霸图粉丝的你喘不过气。
你不甘心，你愤怒，你歇斯底里，你一次又一次地握紧了拳头。
每当霸图客场来到萧山体育馆时，你都会屹立在红色的海洋中，坚定地挥舞着霸图的旗帜，为霸图加油呐喊。
霸图必胜。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你认识韩文清多年，你私下喜欢称呼他叫老韩。
但是公共场合还是要喊韩队。
尤其是比赛时候要喊韩队牛逼，霸气无双。
你认可这个汉子，你认可这支战队，你喜欢这群小伙子们。
随队过来看比赛的山东老哥说，嘉世这主场气氛不行，有机会一定要来霸图的主场看比赛，那场面不需多说，加油的声音能把整个比赛场馆掀翻。
叶秋都要抖三抖。
老哥递给你一瓶崂山可乐，说等你去了山东，请你哈青岛啤酒。
你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多久钱才能攒够。
囊中羞涩呀。
老哥说啤酒管够，冰镇青岛啤酒，有海水的广阔，泰山的巍峨。
你觉得的霸图也是这种感觉。
你印象里山东是一个很凛冽的地方，海很大，雪也很大。
4.
那时候无间道电影正火，天台上梁朝伟问，三年之后又三年，再三年就十年了大哥。
霸图也是三年无冠。你觉得霸图的选手一定心里很苦。所以你从不抱怨。
闲暇之余你总在想，职业选手有几个三年呢？
霸图没有让你等太久。
一年后，第四赛季，霸图又一次站在了总决赛的赛场上。
“XXXXXXX！”你激动的骂了脏话。
尤其是得知总决赛，面对的仍是老对手。
这很好，真的很好，你相信老韩也是这么觉得。
“来吧，击败我，无数次的击败我，我都会再站起来。”
“来啊嘉世，来啊叶秋。”
无数的过往，无数的失败，所有的叫嚣恐吓都没有用。
握紧手中的拳头，击败最强的敌人，那才叫成功。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适合霸图的路了。
胜利必将属于霸图。
5.
这些年因为你一直活跃在霸图的粉丝群里，积极地为战队打装备材料，慢慢地也让管理眼熟了。于是霸图老板大手一挥，百十来人的公会老玩家，全部包车票来看总决赛，你也有幸在名单中。
那天你在霸图官网公布的邀请名单里看到自己的名字，有些眩晕，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山东老哥那句话：“来青岛，哈啤酒。”
“崂山蛇草水管够。”
记忆还是产生了偏差，山东饮料界的邪神入侵了你的脑袋瓜。
“哦哦哦，是啤酒管够。”
邪神被驱逐了。
在加班、摸鱼、下本、贴吧与嘉世粉丝互喷、参加大规模狙击嘉世精英团，看小说等日常的期待中，霸图寄来了你的邀请函。
烫金字体，歪歪扭扭的字迹。
是李艺博写的。这家伙字是真不好看啊。
你是真喜欢。
你向领导请假，说要去参加老友的婚礼。
领导说你还有山东的朋友啊？
你说是，很多年没有见，今天得偿所愿。
你拍拍揣在兜里邀请函。
今年对霸图可不就是大喜事嘛，必须是大喜事！
6.
霸图公会的群里这阵子也是热闹地翻了天，大家都纷纷约着见面。
狗群主是本地人，说霸图赢了要在开流水席，请大家哈啤酒吃海鲜。
你问会不会痛风呀，但是消息太多被刷下去了。
那年邀请你的山东老哥，现如今在游戏里已经不怎么活跃了，可听说霸图又进了总决赛，还是上了线，问你几时到山东。
老哥不说，但是老哥心里有你。
老哥请假带你在青岛玩了一天，哈了啤酒，去了海边，吃了海鲜。
第二天，你又见到更多，认识多年，却从未见面的朋友。
大家来到山东，为霸图加油。
在大排档遇到了嘉世的粉丝，你们齐心协力把他们喝吐了。为霸图先下一城！
嘉世的老哥说你们等着来杭州。嘉世的老哥还加了你微信，说去杭州带你旅游。
你挠了挠头，忽然懂了乔峰得知自己是契丹人的心情。
6.
组织决定，这次霸图的粉丝团，指挥喊号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嘴上说着不好吧，但是手里握着队旗旗杆，握得紧。
工会的首席牧师id叶秋二舅喝大了，醉醺醺地，吹嘘他见过韩文清真人，韩文清还打了招呼。
“韩队……身长八尺！”
“高！大高个。”
“肩也宽，能扛起一座山的感觉。”
“那得多宽？”
“也是八尺！”
破案了，韩队正方体。
怪不得有棱有角。
7.
大家喝得烂醉，开始说胡话了。有个不认识的老哥拍拍你问，今年会夺冠的吧，我们。你说那当然啊。
心里想的却是：这山东人说话倒装啊有点。
“没有影响到我吧应该。”
两场比赛不相上下，总决赛的最后一场到来了。
那天你出门很早，听说观众很多，为了安全，比赛会场要求观众提前一小时入场。
你担心坐地铁可能不允许你这长长的旗杆通过安检。
所以最终搭乘了某个热心霸图网友的车，没想到还是个小姐姐，眉眼英俊，一脚油门，腿比你命都长。
一口青岛话十分地道。
小姐姐游戏ID：无敌神拳狮子吼。
你说真是个好名字。
你在车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都很期待今天的比赛。
你说有机会来杭州玩，萧山体育馆你罩的。
小姐姐笑得上不来气。
今年的嘉世也不容小窥。虽然阵容大换水，但是那个新人，苏沐橙可是下手黑得很。人漂亮，辅助打得也好，有些吴雪峰的影子。
“卿本佳人呐……”你感慨道。
聊着天，只听见刺耳的一声摩擦，紧接着咚的一声，后方好像有事情发生。
“先别下车，容易连环车祸。”小姐姐叫住了你。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看情况安全了，你们下车了，看见后方几十米处，两辆车已经镶在一起，冒出滚滚浓烟，已经有司机陆续走了上去。
“灭火器呢？谁有灭火器？”有人喊。
人多力量大，司机和乘客都被救出来了。你也累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
感觉有些缺氧，你想起来刚才救人那几个，好几个都穿了霸图的队服。
看来大家都堵在路上了呀。
这过程中，你衣服都脏了，胳膊和脸上还有擦伤，是被破碎玻璃刮到的。
她脸上也黑一块白一块的。
这么一耽搁就错过了入场时间。你以为才没过多久，其实将近两小时了。
远远地，你听见有救护车的警报声传来。
“好像来不及了吧。”
“看直播吧，我往赛场开，估计能赶上胜利的消息。”小姐姐对你说。
你俩相视一笑。
然后有个人过来敲你们俩的车窗：“你是霸图的粉丝？刚才看你穿的是霸图的队服。”
“啊是啊，怎么啦老哥？”
你看着这个人，好眼熟，这人身长起码八尺，臂上能跑马，肩宽抗两山。
“跟我走。”这个陌生老哥不由分说地示意你们下车跟他们走。
“你去吧。”小姐姐示意你跟他走。她拍拍方向盘。“我总不能把车扔这。”
“韩队加油啊。”探出车窗，跟壮汉握了握手。
其实你还有点缺氧，脑袋有些迟钝，下了车，稀里糊涂地跟着新的老哥走。穿过车流，人群，来到了一辆大巴车面前，黑红涂装，侧面大大的喷漆：BATU。
你也蒙了。
车门开了，有人拉你上去，这双手跟你一样黑，刚才应该也是去救人搭把手了。就是这张面孔有点熟悉。是……李艺博吧，你想起来了。
给你写邀请函的那位选手。
“干得好。”有人锤了锤你的肩膀，是季冷。
刚才叫你上车的人正在大声的讲述着什么。
“是我们的好小伙子，前面刚才发生一起车祸，我们过去的时候……。”
你是真蒙了，在车厢里向后走着，你左看右看，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是，霸图么……
像做梦一样。
“行啊，不愧是霸图的！”有人拍你肩膀有人拍你屁股，你在车厢里，被众人热情的欢迎。
“时间还来得及吗？”有人问。
“放心，来得及。”
你在最后一排选了一个空位坐下，一个戴眼镜的少年坐在里面。
“你流血了，没事吗？”
“没事，没事。”你连忙说。
“坚持一下，等到了赛场，我叫队医去找你。”
“真没事，大神，不用管我。”
戴眼镜的少年点了点头，他要起身出去，你侧身给他让了让。
过了一会，霸图的巴士开始慢慢移动，看样子是堵车缓解了。
你向车外看，有人在呼喊你，挥舞着霸图的旗帜。
“大神，不好意思！能不能停一下车。”
“我队旗忘了拿。”
车窗外，你看见小姐姐两步并一步跑过来，你打开车窗，她把旗子递了进来。
“都交给你了。”
这是霸图粉丝之间的托付。
这情况并没有影响车厢内的进程，在韩文清左右，季冷貌似急切的说着什么，但是韩文清时不时地摇头。
“在说战术吗？”你心里想。
然后你晕车了。几日的哈啤酒通宵加刚刚体力消耗，你终于开始正是进入懵逼状态。
8.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大巴车停下了，你跟随在霸图的队员身后下了车。
你精神状态着实不太行，还有点恶心。
“修整15分钟集合！”韩文清面向所有人。
你这时候才发现，韩队是真的魁梧，看来身长八尺肩宽八尺也不是空穴来风。
“走啊兄弟，是不是晕车了，走，上个厕所。”李艺博亲切地问你，你稀里糊涂地点头。尿尿的时候，李艺博还贴心地帮你扛着队旗。
“但是你已经活在梦里，把他当成比赛会场的安检人员了，你把霸图的邀请函递给他了。”
“我去，还是我写的那封，缘分，真时缘分。”李艺博不知从哪搞来一颗橘子。“来吃个橘子，缓一缓。”
有人给你拿来了红药水和邦迪。
是张新杰。
15分钟后，霸图全员准时集合，而且队伍里还多了一个你，这时候你感觉自己稍微清醒一点了，橘子的酸涩唤醒你味蕾的同时也唤醒了你的大脑。
选手要入场了，霸图一行人走向选手通道。你没有动，就站在原地。
“走啊，发什么呆啊？”李艺博看你没跟上来。
你指着自己：“我？”
“韩队，这样没事吧。入场多一个人。”有人问。
韩文清摆摆手：“主场没事。”
“嘉世那边针对这一点举报的话，还是有点麻烦。”
“他们不是那种人。”韩文清说。
你就稀里糊涂地，跟霸图选手一起走进了选手通道。
你从未想象过，选手通道是什么样子，曾经你一直在外面呼喊着他们。
并不长，但是有些暗。
你看到一扇大门虚掩着。
门缝照进一束光来。
隐约有喊声传来。
咚。
咚。
咚。
鼓声响起。
你认出来了，那是霸图特有的战鼓声。
本应是你站在最前方指挥喊号子的。
“韩队，相信我，如果抓住机会是可以的。”
“我支持季冷。”有人说。
“好。”黑暗中，魁梧的身影说。
你有些不习惯，听到这些，霸图也会害怕，也会发抖吗。
黑暗里，你分不清是谁在低语，霸图众人拉着你，围成一个圈，环保在一起，高高低低，像是一座连绵的山。
“张新杰，你害怕吗？”
“有点。”
“可你还是站在这不是么，张新杰，等会挺直了腰板，你是我们最棒的新人，你也是全联盟最棒的牧师。我相信你。”
“害怕么有什么，我会害怕会紧张，队长也是，没有人能够无所畏惧。”
“勇敢的人不代表无所畏惧，而是你想到了所有令你害怕恐惧的事情，你仍然握紧拳头，站在最前方，直面你的恐惧。”
“奥利给！”一阵哄笑。
“兄弟们啊，走到今天了啊。”
“四年了，四年了。”
“可不是吗，我还记得我们拿到区冠军那天。”
“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了，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不能再输了啊，韩队，我们不能再输了啊。”
“不会再输了。已经到今天了，兄弟们。”
“我不甘心啊，去年我好不甘心。”
“没关系，他们又来了，嘉世又来了，太棒了太棒了，我没有想过，我们想要赢得那一场比赛，又来了。”
山脉在黑暗中蛰伏着，他们紧紧地围在一起，有风吹来，阳光如利剑刺破云层，第一缕光照在最高的山峰上。
10.
“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队长。”
“那我说两句。”
“好”
“以前我也问自己，打游戏是对的吗，成为职业选手，是一条正确的路吗？艺博啊，我当时去年家接你，你妈妈问我，打游戏能有出息吗，我说能。 ”
“我去学校接季冷退学，他问我，队长，电竞真的有路走吗，我说有。”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学习不好。张新杰学习还不错的，或许可以考上大学，没必要苦哈哈的，当个职业选手。”
“你们啊，有的是我从网上认识的，有的是从网吧认识的，也都不是什么富贵家庭，可能就是拿了零花钱，去打游戏，也不知道未来在哪，何去何从。因为荣耀，我们聚在一起，因为霸图，我们在一起，在联盟里打了四年比赛。”
“这四年来，多少人啊，不只是我们现在这几个。一赛季老李得了白血病，我们全员剃了光头，大家借钱去给老李治病，万幸是人还在。小赵，小宋，家庭压力太大了，也都退役了。”
“前两年待遇也不好，大家不说，我都知道。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名利。”
“今天我觉得，能凑在一起，大家能凑在一起，能拥有你们这样可靠的队友，我真的没错，我们走对了。”
“我觉得，就算我我死在今天，也值了。”
……
现在有请，霸图战队出场！你听见了这个声音。万丈利剑刺破乌云，天光倾斜而下。
大门猛地被推开——
韩文清站在门口，举起拳头，一个一个地与队员击拳。
他在等你。
“谢谢。”他说。
“加油霸图！”你扛着霸图的战旗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看台霸图粉丝所在的一面正焦急地等待喊口号的人，一直没有找到你，直到看到你从选手通道扛着队旗出来了。
现场转播也蒙了，霸图没这号人啊？所以镜头多给了你几秒。
“霸图！”你队旗一展。
霸图粉丝口号整齐：“必胜！”
“霸图！”你又喊。
“必胜！必胜！必胜！”
战鼓声起。
End.
旧朋友
【k风 摸点日常】
卦者灵风想，他第一次见刘彰是在说唱新世代的节目录制现场，然后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怎么能这么酸啊？这真的太酸了，用一个区别于AK的名字刘彰来称呼这个变化后的人，这种事真的有点南通的，倒也不愧粉丝一直说他是南通。但想想他南通那几个组成part里也没AK，于是他放下心。
他和AK以前算得上熟，吉吉国里两个难得会唱的，大家都好像习惯了把他俩相提并论。做歌的时候聊过两句，也一起吃过饭。算得上是一种相互支撑但又不太，但肯定能算兄弟。他也不是不知道AK叫刘彰，毕竟AK微信ID就那么明晃晃摆着帅彰两个字，也没给什么遮掩。
后来粉丝笑卦者灵风怎么写情歌还署网名啊，...
【k风 摸点日常】
卦者灵风想，他第一次见刘彰是在说唱新世代的节目录制现场，然后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怎么能这么酸啊？这真的太酸了，用一个区别于AK的名字刘彰来称呼这个变化后的人，这种事真的有点南通的，倒也不愧粉丝一直说他是南通。但想想他南通那几个组成part里也没AK，于是他放下心。
他和AK以前算得上熟，吉吉国里两个难得会唱的，大家都好像习惯了把他俩相提并论。做歌的时候聊过两句，也一起吃过饭。算得上是一种相互支撑但又不太，但肯定能算兄弟。他也不是不知道AK叫刘彰，毕竟AK微信ID就那么明晃晃摆着帅彰两个字，也没给什么遮掩。
后来粉丝笑卦者灵风怎么写情歌还署网名啊，他心里莫名其妙想了一句那我署帅彰？
太莫名其妙了，反正他想起AK就是一种莫名其妙。就像他想把现在的刘彰和以前的AK区别开来一样莫名其妙。
卦者灵风不缺朋友，比AK更密切的朋友也多得多。那为什么对AK就总有种怅然呢。总不能是因为别人都没反手给我一下子只有AK所以他与众不同吧，卦者灵风大惊。
但真要说跳反倒也不至于，就是在两个朋友之间选择的是更重要的一个，人之常情。毕竟想两边都维系的结果肯定是俩都越来越远。那AK更喜欢spylent也没办法嘛。
只是不再是朋友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们总是说什么他们翻脸以后又和好，但是没有，真没有。就是他在二选一时被放弃，然后就再也不自讨没趣。
人们发明词的时候就说得挺清楚了，恋人分手了以后叫前男友前女友，但朋友不说前朋友，只说旧朋友。旧，旧日，而非以前，更侧重那段时光，而不是去否定现今。
他和AK以前是很好的朋友。现在怎么样倒也无所谓。
啊，原来刘彰怎么样倒也无所谓。卦者灵风释然地想。
挑战书
【k风 两首有点关系又没什么关系的歌，两个有点关系又没什么关系的人】
“唱个挑战书吧。”卦者灵风读了一条弹幕。
卦者灵风时常觉得自己直播间这些人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天天逮着他不愿意提的东西说找乐子。乐子人就这样，路过看见谁家出殡都得帮人家扬两把纸钱。
卦者灵风笑着坚决拒绝。“去去去，唱什么挑战书啊。”
卦者灵风真的挺烦这首歌的。
倒不是歌的问题，是写这首歌的刘彰，这首歌致以的说唱新世代，歌里提及的spylent，在他眼里都有点问题。
都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都只不过是一点已经过去了的小龃龉，不提想不起来，提了也没太大关系……
好吧，其实这么反复提他多少有点难堪。...
【k风 两首有点关系又没什么关系的歌，两个有点关系又没什么关系的人】
“唱个挑战书吧。”卦者灵风读了一条弹幕。
卦者灵风时常觉得自己直播间这些人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天天逮着他不愿意提的东西说找乐子。乐子人就这样，路过看见谁家出殡都得帮人家扬两把纸钱。
卦者灵风笑着坚决拒绝。“去去去，唱什么挑战书啊。”
卦者灵风真的挺烦这首歌的。
倒不是歌的问题，是写这首歌的刘彰，这首歌致以的说唱新世代，歌里提及的spylent，在他眼里都有点问题。
都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都只不过是一点已经过去了的小龃龉，不提想不起来，提了也没太大关系……
好吧，其实这么反复提他多少有点难堪。
不过他毕竟没做错，所以也不至于表现出来有什么。
他的思维里混杂着刘彰和说唱新世代，发散到相关的挑战书和bilibili，他没来由地灵光一闪。
以bilibili的口吻写一封挑战书，反讽。
他有很多的灵光一闪，创作者的思维不可控，所以他的想法有些如从借古讽今联想到的神话系列一般神来之笔，有些如五百个大大泡泡糖和五斤巧克力一样二逼。
他要写出来才能确定这个灵感是好还是不好。
于是他写。创作过程中他对于这首歌的最终效果一直在什么东西和天才之作这截然相反的两端里摇摆不定。
终于他写完。
啊，还行。卦者灵风想。
卦者灵风准备发歌，却突然有点迟疑。
他发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讽刺刘彰的意思。
因为他确确实实地在用这个句式讽刺bilibili，刘彰在说唱新世代里的表现也确确实实构成这首歌的反讽。
但是没有更合适的名字了。
算了，就这样吧。卦者灵风想。
反正自己的粉丝都觉得他们俩之间仇深似海，刘彰现在的粉丝大部分不知道他们以前那点事。刘彰本人应该听不见，要是听见了……就当是他在自己直播间的出镜费吧。
卦者灵风按下发表键，稿件短暂存活后被删。
行吧。合情合理。
其实稿件通过的那一刻卦者灵风真的是有点震惊的，他迷茫地想难道审核瞎了吗，这个世界好虚假啊。
而现在这样才是他的预想之中，现实终于回归真实。
刘彰这回彻底不会听见了。卦者灵风在无数个念头里捕捉到这样细弱的一个，但因为不太重要又稍纵即逝。
刘彰听到这首歌是在很多天之后了。
是他一个朋友随口说起听到了一首一个up主模仿你的挑战书的格式写了首歌dissb站，挺有意思的。
刘彰没来由想起卦者灵风，或许是一种玄妙预感，更或许是能够有意思地dissb站的b站up主真的不太多。
谁啊。他听见他问。
啊我看看……朋友翻了翻手机。叫卦者灵风。
果不其然。刘彰垂下眼。
刘彰不知道自己的心该因为这个人狠狠提起还是因为确实是这个人而轻轻放下。于是两种力量拉锯撕扯平衡，他的心脏没有偏移，依旧稳稳停靠在胸膛。只是跳空一拍。
刘彰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说现在不认识太假，说以前认识又隐隐约约有一种钝痛。
好像说他们从认识到不认识才应该是最优解。可是从逻辑来说不合理，因为人只能从不认识到认识。
所以他们怎么搞成这样的？这不合理啊。
啊。刘彰终于出声，是为打破尴尬，却因为之前长久的静默让他更尴尬。他为了掩饰低头掏手机。那我听听。
他没在听，他只是在用这首歌的时间想怎么评价卦者灵风。卦者灵风从来不是他不可或缺的朋友，可是当这个朋友真的从生命中缺失掉了，他的生命就真的缺失掉一块。
不耽误活着，不耽误往前走，不耽误任何。他自有一万个新朋友和他联结情感聚合，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能补上这缺失的部分。像是被砍下来的一角月亮，一寸白月光。
我知道他，他写讽刺一直很可以的。最后刘彰这么说。
他一直很会说话，刚刚只是因为这个人慌乱了一会儿，但只是一会儿，很快就会好，也会很快就忘掉。
晚上刘彰没睡着。他想不通卦者灵风这首歌是调侃以示好还是讽刺带讥笑，或者根本就是随便一提？
难以辨别，这个人写歌表达的东西从来隐晦。
他想问问朋友，可他好像没有可以提起卦者灵风的朋友。
他终于想起他放弃卦者灵风不是因为四百冷，而是因为要脱离那个环境早就在心里决定抛下卦者灵风。
于是知道这些过去的人被他抛下，他身边的人无关这些过往。他再也没一个人可以聊聊卦者灵风。
刘彰叹了口气，趁着睡不着继续写他的歌词vlog。
烟笼寒水，月笼两处难眠。
卦者灵风也没睡。他刚才随着新下的beat哼了几句，忽然有了一首歌。时评家就是有这么多东西要表达。他不无得意地想。他的灵感一个接一个，他写的新歌络绎不绝。
卦者灵风早不纠结挑战书和刘彰二三事了。
没有谁的人生会囿于一首歌的。
没有谁的人生会囿于一个人的。
于是他们各自大步向前去。
无声默片【终章】就是她
林三酒找到签证官回到碧落黄泉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喜报——时隔将近十年，人偶师第二次通缉她了。
但是这次加了个条件，不能伤害她，要把她毫发无损地带到他面前。
林三酒刷着木鱼论坛，哭笑不得地把热门的，她的通缉令划掉:“这人真是，找我就找我呗，还发个通缉，悬赏不要钱啊？”
虽然她现在也要去找人偶师，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让人把自己捆到他面前去。出了木鱼论坛，她就遮遮掩掩地跑到不远处的商业街，买了张普通的面具让自己看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人，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广场，准备随便找个人问问人偶师的事。
但是她还没走到广场中央，就有两个奇形怪状商铺的老板闲得谈起了天。比较瘦的那个染着一头蓝绿渐变色的头发，叼着一根...
林三酒找到签证官回到碧落黄泉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喜报——时隔将近十年，人偶师第二次通缉她了。
但是这次加了个条件，不能伤害她，要把她毫发无损地带到他面前。
林三酒刷着木鱼论坛，哭笑不得地把热门的，她的通缉令划掉:“这人真是，找我就找我呗，还发个通缉，悬赏不要钱啊？”
虽然她现在也要去找人偶师，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让人把自己捆到他面前去。出了木鱼论坛，她就遮遮掩掩地跑到不远处的商业街，买了张普通的面具让自己看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人，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广场，准备随便找个人问问人偶师的事。
但是她还没走到广场中央，就有两个奇形怪状商铺的老板闲得谈起了天。比较瘦的那个染着一头蓝绿渐变色的头发，叼着一根大概是烟的代替品的东西，因为那玩意正随着他的呼吸喷出白烟，却没有任何地方在燃着。他又吐了一口白烟，趴在自己的前台上看着隔壁的人:“你说那条，到底是谁发的啊？胆子这么肥？”另一个体型丰润，却不白，头发很短，脸根本看不出男女，哪怕开了口，林三酒也没分出这人的男女:“八成是不想活了的，敢去招惹疯狗，哪怕是那些大人物，都少有主动去触他霉头的。”
人都是喜欢八卦的，林三酒又听了两耳朵，直到丰满的那个不回话了，瘦的那个也缩回去了才转身走开。她觉得“疯狗”这个称呼似乎很耳熟，但是回想却又想不起来了。
问意老师，意老师只是笑了两声，不说话。意老师在她记忆回来之后就回来了，因为意老师所在的意识力学堂，基本就相当于林三酒的记忆库，林三酒失忆了，意老师当然也就被堵住了嘴巴。
恢复记忆之后，意老师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当初刚失忆对人偶师的刻薄嘴脸调了出来:“我那会儿就在想，他怎么还能忍得住不把你杀了。”林三酒直接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停停停别给我看了！！他不杀我是因为他答应过我！你再给我看我要尴尬自杀了！”
意老师“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满为人师表的恨铁不成钢:“要你是个母单，我也算你是块钢板，但是你明明谈过恋爱的啊。”
林三酒愣了一下:“干嘛突然说起恋爱话题了？”
“你还问我！？”意老师声音拔高了八度，要是那两个喇叭有表情，林三酒觉得现在一定是脸都皱紧了的。
意老师似乎被她的榆木脑子气坏了，那之后都不怎么理她。现在也是这样，于是林三酒也不管她这有点暧昧的笑声，看到前面有个举着【情报贩卖】牌子的人，迈着长腿就走了过去:“人偶师最近出现的地点在哪？”
这个情报出奇的便宜，也许是因为他太出名，这件事哪怕不问情报贩子随便逮个路人都能问出来，情报贩子只是比路人多知道两个地点而已。
林三酒付完钱，正要动身前往其中一个地点碰碰运气，就看见木鱼论坛的方向人多了起来，气氛却凝重又紧张，几乎每个人都在发抖。
这种气氛林三酒可太熟悉了，她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很高的人从人群里走了过来，身边一些面无表情的人替他有些粗暴地推开人群，清理开一条路。
林三酒几乎是立刻就摘下面具冲了过去。
她想过很多次再见到他要说什么，要说对不起忘记了他还说了那些话，还是要说谢谢他救了她那么多次。
但是在真的见到他的时候，她脑子里只剩下了想要冲过去，去到他身边，到他面前，那之后不管跟他说什么都好，她只是想见他。
她如同一尾游鱼一样冲进人群，没注意到人们在看到她以后，神色都变成了惊讶和不解——似乎是在不解她为什么找死一般的神情。
人偶师身边并不只有人偶，还有一个满脸谄笑的侏儒，在人偶师身边几乎还没有他那到大腿的皮靴高:“我刚刚就是在这里看到您在找的那个女人的…”
林三酒在这时候，久违的直觉突然又起了作用，让她生生刹住了脚步。
但这一切好像已经晚了，侏儒一抬头，立刻尖叫起来:“就是她！”
于是人偶师的视线也转过来，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玩娃娃的…小姑娘？”
end
【王周】夜车（上）
我真是服了这个臭东西，就两万来字给我ban得要死要活的
挠了一晚上头……996人真的没时间一段段抓ban词到底在哪儿了，先把能发的发了等我周日回去弄弄再发下半……
今天孩子生日我也升职，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什么）
祝小宝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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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搬了几次家，玄关鞋柜上妈妈字迹娟秀的便利贴也逐渐变成另一个人的，楼下倒是仍有每年坚守秋天最后一道防线的桂花。晴天的桂花和阴天的桂花闻起来不一样，开在树上和落在地上的闻起来不一样，王杰希来的时候和王杰希走的时候，它们闻起来也不一样。
“我闻不出来。”王杰希承认了自己在嗅觉上的迟钝，“来的时候我跑得飞快它...
我真是服了这个臭东西，就两万来字给我ban得要死要活的
挠了一晚上头……996人真的没时间一段段抓ban词到底在哪儿了，先把能发的发了等我周日回去弄弄再发下半……
今天孩子生日我也升职，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什么）
祝小宝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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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搬了几次家，玄关鞋柜上妈妈字迹娟秀的便利贴也逐渐变成另一个人的，楼下倒是仍有每年坚守秋天最后一道防线的桂花。晴天的桂花和阴天的桂花闻起来不一样，开在树上和落在地上的闻起来不一样，王杰希来的时候和王杰希走的时候，它们闻起来也不一样。
“我闻不出来。”王杰希承认了自己在嗅觉上的迟钝，“来的时候我跑得飞快它追不上我，走的时候我鼻塞头痛它飘不进来。”
“这算什么啊？”周泽楷笑起来。
“算……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疾跑和发烧吧？”
“你字很漂亮。”
周泽楷埋头签海报，身后冷不丁传来这么一句话。
语速很快，听起来也没有很欣赏向往的意思，就是很朴素直白地讲出一个事实，声音也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一样。他回头看，是微草战队的队长。
好像是姓王来着。
周泽楷回忆了一下人家的名姓，最后还是只点了点头，也不吭声。把手头签完的海报搬到旁边的桌子上，又接着签下一沓。
数量不算很多，给接下来的季后赛办线下宣传活动用的。海报直接送到嘉世战队那儿，由他们那位出道至今都没露过脸的队长签完再送回北京，等其他战队队长来抽签的时候顺道一块儿签了。嘉世派过来抽签的是队里的人气选手苏沐橙，四期的选手——今天来抽签的各大战队队长，很多都是四期出道的选手。周泽楷是和队内治疗方明华一起过来的，刚进门的时候不知道谁调侃了一句，“哟，生面孔啊”。
这是轮回第一次进入季后赛。
其他队长的所在战队基本都是季后赛常客了，队长之间也都是熟人，玩得来的那几个没比赛的时候还会约一块儿逛街打麻将，方明华一进门就被同期生拉过去吹牛。周泽楷瞄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海报，好家伙，海报边缘上自己半身像那块干干净净，于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一张一张规规矩矩地签上“周泽楷”三个字。
“恭喜你进入季后赛。”
应该是“恭喜你们战队”才对吧……周泽楷抿了抿嘴唇，道，“谢谢。”
那位王队长似乎也没签完名字，站在他身后的大桌子边上，手起笔落一张又一张。周泽楷写得手臂酸软，不禁纳闷他怎么签得那么快，于是悄悄抬头瞟了一眼。
好么，人家只签一个“王”字，笔划如飞，可潇洒。
王杰希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往他手上那沓海报看了看，“你字真的很漂亮，你们战队这么早就给你定好款了？”
“啊？”周泽楷一头雾水。
“看来是自己写的。”王杰希说，“那你书应该念得不错。”
他们十来岁就出来打比赛，大哥不说二哥，基本都是勉强完成义务教育的水平，好几个大神选手都是出了名的“我一看书脑袋就疼”。所以绝大数人字都写得不怎么样——自己的名字除外，毕竟打出成绩了战队就会找人给你设计签名。王杰希接任队长之后战队也找人给他设计了好几个款，他都懒得跟着描，要签的时候就签个“王”字。
相比之下周泽楷的字格外打眼，笔画多的名字本身就很难写得潇洒，但他的字钩划细长，漂亮得甚至有点离谱。
“你平时只玩神枪吗？”
“也玩别的。”
“例如？”
“弹药。”
“只玩枪系啊？”
“最喜欢……战法和剑客也玩。”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边上的李轩注视良久，胳膊肘碰碰楚云秀。楚云秀又接着碰碰方明华，低声笑道，“你不是说你们家小队长不爱说话，这不聊得挺好的？王杰希那个谁也不爱搭理的居然也开金口了。”
“怪了。”方明华摸摸脑袋，“他飞机上都没和我说什么。”
“明华啊你要当心了。”李轩摸着胡茬都没的下巴，端着捋胡子的架势语重心长道，“微草不是也有神枪位置？估摸着是看上你们家队长了，你们战队有钱不，能砸赢微草吗？”
“不要啊……”
“哎我仔细一看你们家队长还挺帅。”
“这还用仔细一看？”楚云秀鄙视道，“二十米开外我就知道那是个帅哥，你还是和新杰一起去换眼镜算了。”
“我度数没加深。”张新杰推推眼镜，“我也知道那是个帅哥。”
他们笑作一团，王杰希隐约听到了几句，但没打算接茬，把手上这沓自己刚签完的海报递给话题中心的另一个人。周泽楷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干这种活儿，职业选手的手又金贵得很，他时不时就停下来歇会儿。海报中央那个人形轮廓上的“叶秋”二字和别人的签名看起来差别很大，连笔都不是同一款，又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没照片，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叶秋啊……进联盟这么久还没见过呢。
周泽楷罕见地有点失落——没有办法，叶秋之于荣耀，说一句互相成就也不为过，玩家们不一定知道如今荣耀职业联盟的主席是谁，但不可能不知道叶秋这个人。他早期制作的一大批入门攻略，到现在还挂在论坛精品区首页。进入荣耀职业联盟而没见过叶秋，基本等同于到北京玩而没去故宫。
人都长得差不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大神选手里精神萎靡的精神抖擞的他都见过。但对于屹立巅峰的那个人，他难免有几分不着边际的幻想，什么懒洋洋的人但有鹰一样的眼睛啦，什么沉默寡言的人但每次出声都一针见血啦，像小说里的武林新秀幻想武林盟主应有的模样。
他盯着人形轮廓上的“叶秋”看了太久，久到边上的王杰希都觉得稀奇。别家队长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天，不知是谁半开玩笑地抱怨了一句怎么年年都是先等嘉世那边签完我们再窝一起签啊，叶队这架子也忒大了点儿，这么多年了也该深入基层和我们一块儿轮着来吧。
毕竟嘉世现在还是嘉世啊。另一个人说，再输几轮，搞不好明年就来和我们一块儿了。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那人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吭声。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说出来的人也没有什么歹毒心思，只是在描述一个也许即将会被印证的事实——去年总决赛输给霸图之后嘉世的状态就起伏不定，这赛季不该丢的分也丢了好些。联盟纵容嘉世，嘉世纵容叶秋，全因为拥有叶秋的嘉王朝在联盟赛事上无可匹敌的号召力和统治力。
一旦改朝换代，那便是落难凤凰不如鸡了。
在边上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四期选手安静片刻，转头又压低了声音开始你一言我一语。楚云秀抬头朝王杰希使眼色。王杰希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就听得李轩问，“你们老板和嘉世陶老板好像认识？我听说这两年陶老板想让叶秋接活动接广告，叶秋一直不答应，最近两个人大吵一架，搞得嘉世自己人也挺闹心的。”
这我哪儿知道……王杰希无语，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早年在前队长那儿听回来的八卦说了几句，“嘉世那个老板，听说和叶秋认识很久了，嘉世算是他们俩共同的心血。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的他们吵架，不过这样的交情，就算吵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你就不懂了，杯子摔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它完全摔碎。”楚云秀点评，“黄少之前分享那首歌你一看就没点开，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那么严重吧？”张新杰也说，“队长说以前嘉世还是个小网吧，如果他们俩真是一起从嘉世网吧走到嘉世战队，这不就是一生一世的兄弟？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
“你去霸图之后真的是说话都很霸图了哈！”
“你们男人有时候就是太相信兄弟情。”楚云秀啧啧道，“十年的感情要破坏也许就是十分钟的事儿。别太天真了，签合同的时候睁大眼睛，别把自己的真心被别人拿去换真金白银。”
“你是不是最近又看什么商战言情了……男一被男二套走了股份和老婆啊？”
“呸，沐沐回来了我不跟你们说了！”
他们一哄而散。王杰希回头，周泽楷正直愣愣地看向他。
“怎么了？”
“我听到……”周泽楷犹豫几秒，“叶秋？”
“哦，一些未经证实的八卦。”王杰希说着，目光忽然就黏稠地滴到了他脸上，徐徐化开。如果要说未经证实的八卦，那这个一出道就带着战队杀进季后赛的新人队长倒也有一些。
轮回前队长张益玮是二期出道的选手，和张佳乐方士谦这几个同期关系不错，和叶秋韩文清这最早一批选手也能说两句话。早期的荣耀联盟多少有点像个在保温箱里的早产儿，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没了，那一批的选手说不上有多情深义重，但只要当时坚持下来没走人，怎么都有点共克时艰的情分在。
第四赛季刚开始，张益玮还在群里和张佳乐开玩笑，说退役了就去百花那儿蹭吃蹭喝养老，没几个月这人就杳无音讯。再然后，轮回官方直接宣布如今的新队长将于第五赛季出道，同时接任队长。张益玮使用的核心账号卡一枪穿云也由他接手。
当时一片哗然。
类似的情形其实也不是没有——当年王杰希出道也接手了前队长林杰的一切，但微草是前后两代一起出席了发布会，交待得清清楚楚。林杰事后也干干脆脆退出了荣耀职业联盟，战队还把他的手写信置顶了官博一个月。不说有情有义，至少也是有始有终，无拖无欠。
而张益玮这边截然不同。他在联盟的注册信息没有注销，转会窗没有他，可退役也没有他。从轮回放弃他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似乎就没了他的位置。
说难听点儿，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户人家找到了当年走丢的亲儿子，把人接回来就顺手把养子赶出家门，任他自生自灭的故事。那会儿的老选手们几乎都有点不忿，个别脾气大点儿的明知周泽楷已经进群了，仍然直接在群里@轮回那些老队员：还没发达呢就把老的踹了娶了新的，搁这儿冲喜呢？
那几个老队员看起来对新队长也有意见，竟然出来附和了几句。两分钟之后叶秋出来丢下一句“怎么说话呢”接着全群禁言，这件事才好歹算混了过去。
就是在这样几乎没得到过什么好脸色的情况下，周泽楷带着轮回，队史上第一次打进了季后赛。
甩脸色之类的事情现在基本是没有了，大家也逐渐发现轮回这个新队长和想象中不择手段踩着前人上位的野心家完全不一样，更像个漂亮木头人，人离开键盘和鼠标就有点钝钝的，发现你盯着他看就想躲开，实在叫人无从发火。当年那股为张益玮鸣不平的劲儿逐渐转移，连说轮回老板不念旧情的都少了很多——毕竟念旧情又不能打进季后赛。
感情会把人蒙蔽，但积分榜会把人打醒。
王杰希的目光太专注又太持久，周泽楷被看得坐立不安，埋头签了好久的海报，每次抬头都会发现这位王队长仍然在看他。喻文州数完海报，走过来看他们这儿还剩多少。他在胶着的空气里徘徊片刻，拍了拍王杰希。
“周队是帅哥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
“你说，张益玮到底上哪儿去了？”
喻文州手一顿，不着痕迹地往周泽楷那边看了一眼，“有听说他私底下和几个中下游俱乐部接触，但希望不大。再拖下去，明年估计要自己退役了。”
“哦。”
“我记得你好像和张队不熟，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赢家在眼前，难免会想起比较惨的那个输家。”
“物伤其类啊？”
“——如果你不是在损我，那我倒觉得我和周泽楷才是同一类。”
喻文州无声大笑，话题随即转移到今年周泽楷以外的新人身上。五期出道的好苗子也不少，只是跟在迅速发光发热成为联盟主力军的四期生后面，就显得不那么够看。他们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工作人员就来敲门，通知抽签结果。
季后赛第一轮，微草vs轮回。
几乎所有目光都落在王杰希和周泽楷身上——而后者浑然不觉，仍然在窗边的小桌子上兢兢业业埋头苦干，耳机把他和人群暂时切割开。也许是屋里的暖气太足，周泽楷把队服外套挂在椅背上，半新不旧的圆领毛衣看着和他的头发一样蓬松柔软。冬日懒洋洋又没什么温度的光穿堂过户，把他映得雪白透亮。
“我们那儿好久没下雪了。”一片寂静中楚云秀抓紧了苏沐橙的手，“沐沐你说，我要是上手搓，会不会从他脖子搓下雪片子来？”
“我是觉得警察叔叔会先来啦……”
“咁冻都有？！”黄少天站在门口一哆嗦。
一月份的广州还是能穿短袖的天气，他本着对自身抗寒能力的自信，谢绝了喻文州“着多两件”的建议，拎着背包就上了飞机。一下飞机人就冻懵了，直到坐上全明星举办方来接人的车，脑子和舌头才缓缓解冻。
应该不是在跟我说话。周泽楷想。
他和黄少天刚好住对门，下楼去前台拿外卖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人杵在大堂门口吹风，两只小细胳膊露在外面，冻得发青。这时候黄少叽咕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懂，就没吭声。
“喂我跟你说话呢！”
啊？周泽楷茫然地转过身，惊奇地打量他半晌，“不冷吗？”
“我刚不就说了好冷。”
周泽楷老实道，“听不懂。”
“……这波算我的，一冷就飙粤语。”黄少天瞄着他手里的袋子，“你这点的什么，好大一袋。”
“炸鸡。”周泽楷敞开给他看，“要么？”
“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黄少天说着，手插进裤兜里往回走，眉毛却喜气洋洋地抖了抖，“你这怎么没可乐啊，我们去蹭王杰希的，他那儿肯定有。”
微草和他们也在同一层。不过鉴于去年总决赛卫冕冠军微草被蓝雨斩于马下，双方粉丝很是闹腾了一阵，东道主也许有这层顾虑，就把他们安排在了离蓝雨最远那头。周泽楷听自家副队提过两嘴，乍听他这话还挺意外。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能去蹭王杰希的？”黄少天忽然回头打量他。
“……什么？”
“你这人好无聊啊，我又不是要你自己说，话题都丢出来了你连接茬都不会。”黄少天好一阵抱怨，“没人说你像木头吗！”
“有。”
“——哦这，”黄少天噎了一下，“那你不虚心接受积极整改吗？？”
“不要。”
“我懂了，你根本就很享受是不是？”
他们停在挂着王杰希名牌的房门前，黄少天一边“王杰希王杰希王杰希”地念着咒一边笃笃笃地敲门，敲了十来下就停了，大概自己也觉得吵。
“不在？”周泽楷问。
“不可能，他这人来全明星，除非自家地盘，不然绝不出门。”黄少天哼哼着，“但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特能蹲草丛，我出声你动手怎么样？”
在“王杰希王杰希王杰希”的伴奏里周泽楷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王杰希看看他又看看黄少天，“我说怎么敲门的位置往上挪了点儿，原来是周队，怪不得。”
“什么往上挪了点儿……操操操，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你猜。”
他看了看周泽楷手上的袋子，视线停顿两秒，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坐吧周队，你应该不想喝常温可乐？”
“你怎么光招呼他不招呼我啊？”
“我不招呼你你不也自助了？”
房间里开着昏黄的吊灯，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也许主人方才是在睡觉。周泽楷想到这里就局促地往沙发边缘挪了又挪，黄少天横在对面沙发上快乐地享受起了炸鸡和可乐。
“你像条金毛在扒狗粮。”王杰希点评道。
黄少天百忙中竖了竖中指。王杰希看看近乎禅定的周泽楷，又看看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搭一块儿的——毕竟其中一个是另一个最近的热门吐槽对象。
他和黄少天关系还没这么近的时候，黄少天对他也挺刺的。他老爸在单位是领导，有一套自己的带人哲学，也不管儿子情不情愿认不认同，灌输了好些诸如“跟别人抱怨下属等于显摆自己无能”之类的观念。是以一群十六七岁的毛孩子扎堆吐槽队友前辈战队高层，他总一声不吭。黄少天当时觉得他阴恻恻的，大家天南海北瞎扯淡，每一句话放出去都那么不知天高地厚人间疾苦，他就光杵那儿听，人又高高瘦瘦的很难不注意到，怎么看怎么碍眼。
后来出现了更不爱出声并且不止长得高还长得帅的那个，于是他就不那么碍眼了。
那个长得帅的倒霉蛋如今就在眼前，王杰希看向他，“你被他打劫的？”
没等黄少天作反应，周泽楷就说，“我自愿的。”
黄少天：“……大哥，你这样讲，我却也有几分愧疚之心。”
“这么说就是你逼的。”
“谁逼谁了！我就是楼下看见他，说了两句话，他问我要不要吃炸鸡，我看他没点可乐，就和他一起来你这儿了！”黄少天大呼冤枉，“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啊！”
“这是你该说的台词吗？”
黄少天左看看右看看，扭头，“反正不是我强迫的。”
“你不是讨厌他？”
“我哪有！”
“你说他装。”
“……王杰希，你一定要在我吃人嘴软的时候陷害我是吧？”黄少天拿着可乐往屋里的躺椅歪上去，“算了，周泽楷你骂我吧，我承认我说过你装，但真不是讨厌。讨厌的话就算你刚才拿的是虾饺金钱肚我都只会翻白眼。”
“这应该是实话。”王杰希看向周泽楷，“他以前也说我装，现在不还是上这儿蹭吃蹭喝。”
“那又不能怪我……”黄少天嘀咕道，“做兄弟怎么做，一起打过架一起——呸，道德水平太低的事就不说了，起码一起骂过人吧？但你就光听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转头就把这些话说出去啊！”
“我没说过吗？我不还说了刘皓。”
“那都后来的事了，你也只是说他长得不像好人，我骂的比这厉害多了。”黄少天摆手，“这逼确实不是好东西，孙翔这小子也凶神恶煞的，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叶秋遇上了算他倒霉。”
王杰希和周泽楷没搭腔，只听得这人一边在躺椅上晃一边幽幽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怎么游戏都很少看见人了，建个小号找我是能死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叶秋开过我们这些人的玩笑，但也从不说自己队里的长短，你怎么觉得他就是真性情，我就是阴阳人。”王杰希越想越不对劲，随口道，“你喜欢他啊？”
黄少天连人带椅一块儿砸到了地上，踉踉跄跄爬起来的时候只看见四只眼睛狐疑中带着八卦看过来。
“怎么还能这样造谣啊！”他拍桌怒吼，“是我喜欢美少女喜欢得不够明显吗！”
“难说。”王杰希打量他。
“难说。”周泽楷也跟着。
“你不上网的时候也要复制是不是？”黄少天冲过来，朝周泽楷的鼻子虚晃一拳，转身捞起鸡块，“你们懂个屁，这算什么喜欢？”
“偏心就是喜欢。”周泽楷说。
“逮着机会就对付我是吧？”黄少天轻飘飘地哼着，“你被人喜欢过吗你就知道什么是喜欢。”
屋里安静下来。
不透光的房间渐渐的不那么让人紧张了，放了好一会儿的冰可乐在茶几上漫出一圈水迹。周泽楷拿起来，勾开拉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王杰希看过去，觉得这个人好像吸收了水分和糖分，慢慢地松弛软化，从干巴巴的海绵一点点变成一块覆满奶油的海绵蛋糕。头顶的吊灯洒下蜜色的光，他的头发和瞳仁都变成色泽浓郁而发亮的琥珀。
黄少天并没有发现自己随口说了个大笑话，还一个劲儿地追问周泽楷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这斗气的七岁小男孩样儿让王杰希觉得又聒噪又好笑，道，“你不会真觉得他没人喜欢吧？”
“我又不是说粉丝那种！”黄少天说，“他这种一锤子下去没第二声的，人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谁不喜欢跟在自己后边跑天天哄自己开心的？他不会跟着人跑的，一开始看脸可能还心里扑通扑通跳，久了就觉得没意思了。我说周泽楷你这样不行，交不到女朋友的，你拿出对我落井下石的劲儿盯一个女生，现在孩子都能进训练营了。”
“那你未免太小看他，也太小看女生了。”
“我不跟你讲，你这人就是什么体验都没有什么经验都敢说。”黄少天不理他，转头去撩周泽楷说话。但周泽楷这人在线下的反应就是慢半拍，说出来十秒钟连侃带问的话，他要思考好几分钟才回一句半句。黄少天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自顾自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说起其他战队无伤大雅的小八卦。
“他这人就这样，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有点烦。”王杰希看了周泽楷一眼，“他喜欢有很多朋友的感觉，他也确实有很多朋友。我猜他小时候看了很多武侠小说，长大了能说两句能打两下的人他都去认识。谁有难他都去救，他有难谁都来救，一呼百应千里赴难，他应该很享受这个。”
“啊啊啊啊啊闭嘴！”黄少天朝他飞来一个抱枕。
“认识很久？”周泽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差不多，还没出道的时候就认识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喻文州还行，他么，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啊！”黄少天又抓起一个抱枕虎视眈眈。
“确实就这样啊，你指望我能对你有什么好印象？我说了我是谁你还想嘲讽我来着，是喻文州手快先跟我握手，你才没说话。”
“……队长手快这几个字听起来还挺魔幻的。”黄少天摸着下巴。
“你在他跟前老老实实屁都不敢放的样子也挺魔幻的。”
“啊啊啊啊去死！”另一个抱枕又砸了过来。
黄少天对着空气打了几拳，蔫蔫地躺下，忽然想起来什么事，立刻翻身起来，“哎周泽楷，张益玮退役了，你知道吗？”
“嗯。”
“什么感想？”
“……”周泽楷想了好久，只说了两个字，“祝福。”
“嘁，没劲，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黄少天枕着手腕，“不过你这立场，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你当年因为他被骂得那么厉害咯。”
“有吗？”
“大哥你不会不知道当年有人直接群里骂你是去冲喜的吧……”
“不知道。”周泽楷摇摇头。
想来这应该是第五赛季初的事，那时候他忙得不可开交，好像人生开启了第二条主线，加上当时又还没毕业，他必须一边尽量回学校上课一边抓紧时间训练。不要说看群看微博有没有人骂他，连和队友培养默契的时间都紧巴巴的。他也不是不知道队友不喜欢他，他努力过，没有结果。那时他只觉得人真是奇怪，一边恐惧着前队长的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一边用敷衍他孤立他自顾自训练这种方式，往前人的命运加速坠落。
到头来最害怕无法往前走竟然是自己。
也许第六赛季大换血的时候他们得到了解脱。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刀终于落了下来，但也只有在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原来刀真的会落下来。
黄少天看着他，嘴唇动了又动，最后却也不好说什么，赌气般又躺下来，“我本来看你也是一肚子坏水，怎么现在就好像个受气包？你当时那些队友还跟着阴阳怪气你好吧，这口气是我就绝对不忍，我杀杀杀杀杀！”
“呃，过去了。”周泽楷小熊挠头，“他们都走了。”
“走了也——”
“我让走的。”
黄少天噎住了。
理论上他们这些队长副队长都不能直接决定队里的大小事务，还得和战队经理商量了再往上报备。但队长很多时候本就是战队中最被寄予厚望最受信任的人，队里的大小事务也没人会比他们更清楚，所以他们的意见和决定，战队领导层往往不会驳回。
第五赛季快结束的初夏，老板把他喊到办公室，把他以外所有正式队员的履历复印了一份叠在一起，指了指旁边的碎纸机，告诉他，你不想要谁，就把他的档案直接过碎纸机。
出道时间，出场次数，主攻位置，单人赛数据，团队赛数据，每个人一张薄薄的苍白的A4纸，列得清清楚楚。周泽楷仔仔细细看完每一张，再放进碎纸机里，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职业生涯就此化成碎片。
老板看他低着头站在碎纸机前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手上只剩下一张纸，探头一看，是方明华的。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泽楷，问，是不是当初他推荐了你，你念旧情？明华这场次贡献，算起来还不如老X呢。
周泽楷抬起头：那，买方士谦？
老板笑容一滞：买不动。
周泽楷又说：张新杰？
老板直接笑不出来了：我跟你说霸图那位景老板业余爱好是拳击，我想谈下他们的人，人没下飞机救护车就先在青岛候着了。
周泽楷笑起来，把方明华的履历表递给他：所以，够用就好。
这些往事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两位甚至还不算朋友的前辈面前说出来，于是语气又轻，语调又慢，偶尔陷入沉默。黄少天却难得没有抱怨，听到他把除了方明华之外所有人的履历都过了碎纸机时，忍不住凑到他跟前，左右端详，“没看出来啊，斯斯文文手辣心狠啊！”
“谁刚还在我杀杀杀。”王杰希瞥他一眼。
“那我肯定还是要杀杀杀，反正到头来什么下场都是他们自找的。”黄少天安静片刻，“就是感觉，几年的时间被打成碎片的时候，还挺残忍的。”
王杰希没吭声，周泽楷倒是轻轻“嗯”了一下。
黄少天手扒着周泽楷手臂，似乎还要抓着他说什么，搁在茶几的手机却连着震动了几下。他抓起来一看，“啧”了一声。
“一会儿要跟我们队赞助商吃饭，我先溜了，下次再说。”黄少天跳起来抓了抓头发，手刚放上门把又倒回来敲周泽楷一下，“谢谢你的炸鸡！”
他说完就像一阵金灿灿的风那样消失在门外，丝毫没有给周泽楷回应的时间，可能也并不需要。王杰希想，这人的友谊一开始多少有点强买强卖的嫌疑，但奇怪的是每次回头看，居然都有一点佳话的雏形。
那个最有存在感的人一走，空气里的静默一点点在变浓稠。本就是被生拉硬拽来的周泽楷踌躇了好一会儿，飞快地说，我也回去？
好。
王杰希一边应着一边收拾狼藉的茶几。周泽楷伸手想要帮忙，忽然听到他说，刚刚被黄少天打岔了。
什么？
你们老板最后问你站在碎纸机前的感想，你好像还没说。
周泽楷愣了一下，眼睛像不见底的潭水，安安静静看着他，问，为什么想知道。
“我想了一下自己可能会是什么心情，又忍不住去猜当事人会怎么想。”
周泽楷收回目光，低下头，开始重温当年的心情。
那时候老板收下了方明华的履历表，看他还站在碎纸机旁边，就问，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人情味。
周泽楷摇头。
他确实没有这么想过，而他其实也没有立场这么想。如果要讲人情味，现在在碎纸机旁边的也许就还是张益玮。他抓着履历表过碎纸机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不舍，连老板都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把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几岁的孩子逼得太狠了。但这又是他作为队中支柱必须去面对的事——他要比任何人都清楚，舍弃什么，留下什么，补充什么，才能看清，接近，抵达，他的荣耀，队伍的荣耀，所有人的荣耀。
周泽楷只是觉得太快了。
一个人几年的时间凝成一张薄薄的纸片，眨眼之间就被否定就被打碎。他抓得紧一点，好像就能碎得慢一点。
“只是想，”周泽楷轻轻吸了口气，“等另一个人站在碎纸机旁边看我的纸片，我要多一页，两页，好几页，让他碎久一点。”
“那么早就开始想自己的结局了吗？”
“嗯，所以——”
“所以？”
“你怎么想？”
“我？和你差不多，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我是厚厚一叠。”王杰希双手交叠，若有所思，“只不过，我希望那个人在把每一张纸放进碎纸机的时候，要看清楚我做过什么，然后超越我。还有，过碎纸机的时候，手不要抖。”
“听起来，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我都有点儿后悔了，明明是想观察你的心态，到头来暴露了自己。”王杰希看向他，笑了一下，“总感觉，现在虽然和百花和蓝雨谁也不放过谁，但以后最大的对手，说不定是你们轮回。”
“……是就好啦！”
新赛季第一个长假，周泽楷发现妈妈往家里添了一些小物件。
楼下的桂花开得热闹又霸道，他们家楼层不高，香味飘进来，满屋子都甜甜蜜蜜的。母亲大人不在家，也许是和同事逛街去了。他在玄关换鞋，顺手拿起最新一张便利贴看：妈妈去买衣服❤饭桌上有今天烤的曲奇。
周泽楷看着两个短句中间的爱心笑，然后用手心把它拍回墙上。玄关两面墙都是色彩各异的便利贴，每隔一阵子就会因为脱胶而飘下好些，然后就会被他或者妈妈收进柜子里。从小学开始他上的就是寄宿学校，回家时间少之又少。妈妈一个人抚养他，又要上班又要打理家庭内外人情世故，母子俩很难碰上面。再加上学校也管得严，他干脆就只带了块电话手表去上学。回家的时候要是一个没见着儿子一个没见着老妈，就会拿个本子拿张纸交待一下重要的事。
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惯，到现在他都很少和妈妈讲电话发消息，有什么事都是写在纸上。左边墙上那张粉色爱心贴用黑色签字笔写着“妈妈交新男朋友啦~”，下面用蓝色水笔回了一句“恭喜，祝福”。右边墙上每次开门都会随风晃一下的黄色方块纸上有他写的“这赛季我们办全明星”，妈妈回复说“好的呀给妈妈和你阿姨留票”。
方明华第一次来他家吃饭的时候扒着看了半天，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说小周你让我想起小时候我最喜欢和哥们儿隔着一个过道玩纸杯电话。
第一次来应该都会觉得奇怪吧？
周泽楷发了半天呆，把几张飘到地板上的便利贴捡起来，忽然想起好几年前王杰希说过“你字很漂亮”。他随手把一张上个月留的便利贴按在窗玻璃上，那些字句比划细长飘逸，似乎会发光。
大概是写多了就算练字，任何事情长年累月做下来好像都会慢慢显现其积攒的力量，无论好坏。他把纸片收进书房抽屉里，忽然发现原本并排的俩书柜撤了一个，换成了一米五高的展示架，挂着好些轮回账号角色的周边。书桌对着的那面墙原本挂着妈妈出去旅游时让人剪出来的肖像，现在也变成一排透明收藏夹，按日期收着轮回好些比赛的门票，基本上只要是本地或者周边城市作战，妈妈都会去看看。
什么时候能让她摆个大奖杯就好了。周泽楷想。
他拿起手机，对着收藏夹拍了一张，发了朋友圈：妈妈的收藏。
没一会儿朋友圈那儿就出现了十来个红点，点开一看，全是“周泽楷原来你知道微信有朋友圈功能啊”、“周队第一条朋友圈合影”、“票夹子链接有无”。
……啊，忘记分组了。
王杰希：截图.png
王杰希：阿姨这个盖章，有含义吗？
这人发来他那张照片的截图。周泽楷仔细端详，才发现每张票根的左上角都被妈妈盖上了一枚小小的或蓝或红的印记，有些票面甚至有一行观后感般的小字。他拍的票夹里刚好有两张都是微草vs轮回，一场是好几年前的，标了蓝，一场是今年刚结束的，标了红。
周泽楷：看时间
周泽楷：可能是胜负？
王杰希：标蓝那张是不是还有一行字
周泽楷：……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票根抽出来，毕竟是好几年前的票，多少有点磨损。他站在窗前对着光反复看了几遍，票面上烫金的“微草”字样旁写着“黑色短袖那个帅”。
周泽楷无言以对，拍给王杰希看。
荣耀职业联盟如今也走到了第八个年头，各大战队大到训练基地，小到队徽队服，基本都调整过。从前微草的夏季队T就是黑底绿标和绿底白标，方士谦只穿黑色那件，因为觉得墨绿那套不好看。哪怕其他队友都跟着王杰希穿绿的，他也还是穿黑的，一度因此被怀疑是在故意下王杰希脸子。
后来老板干脆就只留了黑色那一版，因为投票的时候王杰希自己也投了黑的。他穿绿版纯粹是因为那是战队标志色，他觉得队长有这个义务。
王杰希：……
周泽楷：比赛不好懂
周泽楷：这个明白
确实，他妈也比较喜欢看哪家队员长得乖，从前还因为觉得楚云秀长得有福气而旁敲侧击问他对人家有什么看法。王杰希心里好笑，随手回道：阿姨要是想在我们堆里找个好看的，那还是回家看你比较快。
……呃。周泽楷呆住，随即拉开窗，趁秋日午后的阳光还恋恋不舍地趴在树梢时，拍下一树金灿灿的桂花：给你看。
那头的人没有立刻回他，聊天界面还是挂着那句话。周泽楷特地偏移视线，却总不自觉去回看。
理论上他早该对差不多意思的话脱敏，毕竟自己队友耍宝的时候就总喜欢抬他的脸出场。世界末日的时间一直往后推，煞有介事的流言跟紧时事随时变，长得好看的人也很难再有机会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最不可能或者最不应该注意这一点的人一旦说出来，再昭然若揭的事也会有一瞬间变得难以置信。
王杰希回了他一张照片。
放假在家玩了一天游戏，他被爹妈踢出去遛弯儿。本来北京这个时节是旅游旺季旺上加旺的时候，他倒不知道去了哪儿，照片里空无一人，只有泛黄泛红的落叶一路铺开。圆润的奶牛猫伏在路边的长凳上睡觉，人工湖对岸也是金灿灿的，大概是银杏。
王杰希：那是桂花？
王杰希：我这边很少见，也可能是我没认出来
王杰希：是不是很香
周泽楷：甜甜的
周泽楷：我妈喜欢
周泽楷：说闻到就感觉会有好事
王杰希：听上去比转锦鲤靠谱
王杰希：做不成梦还能闻闻梦的味道
王杰希：下次到你那儿比赛我得去看看
王杰希：这是哪儿呢
周泽楷：我家楼下
那头没有再回话，隔了几秒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循环往复。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也有打了删删了打的时候。周泽楷放下手机，把票根小心地放回收藏夹里，手指自上而下，划过每一场比赛。
三年过去，这些战队早就变成了熟稔于心的对手，仔细回忆的话，甚至能想起每一场交战的重点，毕竟赛后录像也回看了无数次。但不看屏幕只看票根的时候，他想起来的竟然都是很细碎的、场外的事。
去蓝雨比赛时是冬天。当时上海饱受寒潮攻击，喻文州跟他说广州也就是假装合群降温两天，马上又要回温了，不用穿很多。他不敢信，还是穿了袄子去，结果被短袖拖鞋来接机的黄少天嘲笑了一路。
夏天去烟雨。打完之后楚队站在走廊抽烟，烟卷和她的手指一样细长。江波涛和她聊下周要上的电视剧，笑嘻嘻地说楚姐我记得那个女主演是你很喜欢的。楚队说等会儿你叫谁姐呢，要姐姐，不要姐。方明华在后头闷笑，说你看你这马屁拍得。
上周和微草打。十八岁时他对北京的印象是矮矮的房子旧旧的街道，几年过去了他对北京的印象还是矮矮的房子旧旧的街道，方圆十里最高的建筑物是微草的办公楼。但又和第一次去的那个冬天完全不一样，玫瑰色的夕阳泻在胡同里，连扬起的飞尘都是玫瑰色的。王杰希说你也觉得很怪吧，坐地铁的时候感觉这地方大得不像话人也多得不像话，但不去想这里是北京就这么随便逛逛，又觉得挺普通一地方，连路边摊都没有。
话是埋汰话，但他说的时候语调是愉悦的，带着点儿“虽然平平无奇但到底是我的家”那个意思。对他来说察觉别人的感情是一件难免羞愧又难免被感染的事，毕竟对方没有直说也许就是想好好藏起来，而他又从来是个敏锐的人。看妈妈喜欢楼下的桂花，看方明华喜欢战队的财务姐姐，看王杰希喜欢他在的城市，那种细微的愉悦传过来，就好像晴天的午后趴在窗边睡觉，一觉醒来身上尽是余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睁开眼就已经站在了夕阳里。
也不知道自己跟别人说起上海是什么样子的。
周泽楷靠着窗发了会儿呆，直到楼下的路灯亮起。王杰希回了他好几条消息。
王杰希：不小心遛弯儿遛远了
王杰希：暗下去的小道.jpg
王杰希：群猫拦路.jpg
王杰希：不知道今天什么运气，转了一圈上哪儿都是猫
王杰希：看来不留下点儿猫粮这路是过不去了
周泽楷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一行字打来打去，卡在“我家”那里很久很久。
周泽楷：下次来比赛
周泽楷：来我家？
王杰希：？
周泽楷：不是要看桂花？
王杰希：哦
王杰希：我刚才是有那么想过
王杰希：但你没说话
王杰希：我总不能蹬鼻子上脸，就岔开了
王杰希：人贵自重
周泽楷：……
周泽楷：不必
————tbc————
【姐多】非典型夫夫一百问⑧
居然都⑧了🆘🆘🆘
多多要去全明星！！！！！
（｡ò ∀ ó｡）姐（｡ò ∀ ó｡）多（｡ò ∀ ó｡）
Q81：得知多多要去全明星，b宝感觉怎么样？
🐇：他已经在基地鬼叫一天了
🦒：（笑）挺开心的吧
🔫：李汭燦可不开心
🦊：……
🦒：但是说实话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家一趟，毕竟真的太久没回去了
Q82：多多想去哪一队呢？（开始挑事）
🦊：反正不去赵礼杰那一队
🐇：你可别来我这啊，我怕我在海南被赵礼杰暴揍...
居然都⑧了🆘🆘🆘
多多要去全明星！！！！！
（｡ò ∀ ó｡）姐（｡ò ∀ ó｡）多（｡ò ∀ ó｡）
Q81：得知多多要去全明星，b宝感觉怎么样？
🐇：他已经在基地鬼叫一天了
🦒：（笑）挺开心的吧
🔫：李汭燦可不开心
🦊：……
🦒：但是说实话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家一趟，毕竟真的太久没回去了
Q82：多多想去哪一队呢？（开始挑事）
🦊：反正不去赵礼杰那一队
🐇：你可别来我这啊，我怕我在海南被赵礼杰暴揍
🦊：（蚌埠住了开始笑）暴揍吗？那回来到贤肯定帮你打他
🐍：什么啊～
🐇：别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逃离这个基地，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Q83：b宝肯定会选多多的吧？
🦒：那是自然
🦊：选了我也不去
🦒：没事，你不来也得来
🔫：这是，强，强制爱？？？
🐇：你懂什么啊李炫君
（枪宝喜获多多暴揍）
Q84：西装呢！有没有准备好了！
🦒：在看了
🦊：之前的就行吧
🐇：之前的你还穿得下吗？（队长灵魂发问）
🦊：……
（想打田队但是被到贤制止了）
主持人：viper3！你冷静点！
Q85：去海南就可以睡同一间房间了吧？
🔫：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情侣不睡同一间天理难容。
（恭喜枪宝被多多赶出采访室）
🦒：得他同意，我说了不算鹅鹅鹅鹅鹅——（爆笑）
主持人：多多同意吗？
🦊：不知道
🐇：那就是同意了，没有否认
Q86：怎么发的视频里你俩都不说话？
🦒：他可能刚睡醒吧，有点懵
🦊：很困，很累，好想下班
主持人：你的最终想法只有最后四个字吧……
🔫：不能就这样放他下班！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Q87：据说会有个04年的弟弟来EDG，多多怕不怕b宝和人家玩得很好？
🦊：不知道，不了解，好想下班
🐇：据说很帅哦李汭燦
🦊：……
主持人：b宝怎么想？
🦒：04的吗？好小啊，比我小三岁，那肯定是弟弟啊
🔫：我们基地不会马上要被00后攻占了吧？
Q88：为什么多多这么喜欢台妹junjia？是因为年纪小吗？
🐇：因为台湾腔让李汭燦束手无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没有很喜欢啊，我经常打他
🦒：老霸凌了
🔫：他喜欢谁都没像喜欢赵礼杰程度这么深
🦊：（沉默）
Q89：回到基地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吗？
🦒：明凯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看世一野的眼神当然不一样了（开始yygq）
🔫：觉得你能收服李汭燦，很不简单
🦊：？
Q90：什么时候多多请大家吃饭？世一中诶！
🦒：请我就行了，其他人，不重要
🐇：摆起来了世一野的架子
🔫：作为世一上的我这就爬
🦊：干嘛啊（爆笑）
（未完待续）
（｡ò ∀ ó｡）姐（｡ò ∀ ó｡）多（｡ò ∀ ó｡）
好运烟酒
强O弱A
别信
其实赵礼杰切开黑
赵礼杰堵着鼻子死死抵住门，木头门板被外头的Omega敲的震天响，连带着锁都颤动起来，灰尘木屑簌簌掉了赵礼杰一身也没敢离开半步。
“赵礼杰开门。”
“但凡你现在不在发情期我肯定给你开门！”
为什么这个星球没有Alpha保护法，有哪个发情期的Omega会这么暴力的？
他若早知道李汭燦是这么凶残的Omega，便绝对不会跑去那场晚宴凑热闹。
现在不仅被迫跑到三个星系外的郊区来捡破烂改善生活，还得丢掉身为绝世好A的清白，那他逃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
木门终于支撑不住被踹开，赵礼杰倒退几步想扒窗逃跑就被李汭燦一把拽着衣领抓回来。
李汭...
强O弱A
别信
其实赵礼杰切开黑
赵礼杰堵着鼻子死死抵住门，木头门板被外头的Omega敲的震天响，连带着锁都颤动起来，灰尘木屑簌簌掉了赵礼杰一身也没敢离开半步。
“赵礼杰开门。”
“但凡你现在不在发情期我肯定给你开门！”
为什么这个星球没有Alpha保护法，有哪个发情期的Omega会这么暴力的？
他若早知道李汭燦是这么凶残的Omega，便绝对不会跑去那场晚宴凑热闹。
现在不仅被迫跑到三个星系外的郊区来捡破烂改善生活，还得丢掉身为绝世好A的清白，那他逃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
木门终于支撑不住被踹开，赵礼杰倒退几步想扒窗逃跑就被李汭燦一把拽着衣领抓回来。
李汭燦身上的联邦军服还没换，肩膀上头的六芒星亮的惊人，此刻提溜着他，要不是丝丝缕缕的烟草味在坦白，他看起来实在冷静，没有半点Omega处于发情期该有的样子。
李汭燦扑上来想咬他后颈，被赵礼杰一把推开。
赵礼杰觉得自己身为爱德华家族Alpha的尊严再一次被践踏了，“到底你是A我是A啊，上了我一次二次不够还要来第三次！懂不懂事不过三啊。”
“那你咬我。”李汭燦说着就要把他的头按到自己后颈处去。
赵礼杰的鼻尖几乎抵着肿胀腺体，浓郁烟草味随着呼吸盈满肺腑。
太香了，赵礼杰疯狂咽口水。
契合度百分之九十的Omega就在眼前，Alpha本能蠢蠢欲动，引诱他叼住那块脆弱腺体。
赵礼杰颤着手，朝他后颈扎进一管Alpha抑制剂。
李汭燦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抵挡不住药效闭上眼。
“Alpha抑制剂效果没有Omega抑制剂效果好，委屈你了。”赵礼杰费劲地把李汭燦搬到床上，屈指摩挲他的脸，“怎么又瘦了？”
认识李汭燦实在荒诞，彼时赵礼杰不过是来参加晚宴的宾客。
进来的女士夺走在场人的眼球。
雪白的肤，足够秾艳的美貌撑起明艳如火的长裙。
如果她没有在数分钟后从裙底掏出一把沙漠之鹰抵着他的腰，那赵礼杰会很乐意去搭讪并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度过美妙夜晚。
灯光骤灭，敏锐直觉让赵礼杰第一时间下蹲躲在吧台后面，子弹出膛的一瞬间他就确认了枪型。
在这种大型宴会还使用沙漠之鹰的人，是个狠货，赵礼杰后悔今晚出门蹚浑水了。
赵礼杰眯眼，似乎在黑暗里看到一道裙摆扬起的弧度，浅淡硫磺味靠近的瞬间，赵礼杰出手到半路腰上就被抵上一根发烫枪管，他悻悻收回手，定睛看竟然是那位辣妹。
“我不动，你请。”
漂亮的女人果然都带刺。
赵礼杰在心里嘟囔，乖乖被牵带着往二楼走。
“配合我。”
声音低哑，分明是个男人，赵礼杰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辜负了，还没等反应过来，灯亮后就被拽着领子强迫性在走廊上给来往宾客表演法式热吻。
第一眼心动的是个男人也就算了，连坚守二十年的初吻也要被一并夺走。
楼下宴会厅乱作一团，他俩躲过搜查被拐带着进了房间，烟草味瞬间爆满整个屋子，激的赵礼杰当场就要跪下来，双眼通红。
平心而论这位女装大佬长的确实精致，唇红在艳丽脸蛋上晕开，平添几分魅惑，活像志怪小说里吸食精气为生的妖精。
赵礼杰喘着气，“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咬我。”男人撩开假发露出肿胀后颈。
“你有病啊！”赵礼杰摇摇晃晃站起来，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我们俩第一次见吧？你就要我咬你！”
“不咬就杀了你。”男人抬眼，烟草味更加浓烈，手里枪已经上膛，只等一句拒绝就要让赵礼杰血溅当场。
很难想象一个Omega能够扛住沙漠之鹰的后坐力，赵礼杰不太想跟他产生任何关系，但是在小命面前除了活着其他都不是事。
赵礼杰不愿回想那晚的屈辱，他一个A被一个O给强上了，上完还把他当成解决发情期的玩具给扔在房间里人去床凉，赵礼杰甚至觉得自己被嫖了，还是不给嫖资的那种。
再遇见是在军事议会，赵礼杰代替明凯出席。
他向来对这种无聊冗长的会议不感兴趣，这群老头满口官话说到最后也提不出什么实质性建议，这次若不是明凯伤重，赵礼杰甚至不会踏进这个垃圾地方一步。
真正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最后到场的那位上将。
来人一身纯黑军礼服，恰到好处的剪裁穿在他身上硬挺又禁欲，帽檐和肩膀处独特的军徽，足以让众人一眼认出隶属的凭证。
精锐机甲师的统帅，有人形机甲之称的李汭燦。
刘海下漏出的狐狸眼，身上缠绕着的伏特加气味，无一不在昭告赵礼杰，李汭燦和那天晚上把他强上了的女装大佬是同一个人。
报仇都无门。
议会内容半个字没听进，满脑子只剩下抓住他问清楚的念头。
“为什么不洗掉临时标记？”赵礼杰一把他拽进拐角。
李汭燦面无表情，“可以解决发情期，为什么要洗掉。”
赵礼杰满脸难以置信，“我们总共才见了两面，你问我为什么要洗掉标记？！你还是个O吗？！”
这句话问出来赵礼杰就知道要玩完，虽然他没见过李汭燦，但是李汭燦早有凶名在外。
听说他在军校时曾经把一个试图使用Alpha身份便利迫使他屈服的学员揍到生活不能自理被迫退学。
赵礼杰是被拎进训练场的，还没站稳，李汭燦已经召出机甲翻进机甲舱坐好，失真电子音传出来。
“跟我打。你赢了，我去洗标记；你输了，定时给我补标记。”
赵礼杰站在下头仰望这架“赤狐”，红色涂装为主间有白纹，身材娇小以速度见长的暗杀型机甲，涡轮动力源隐藏在驾驶舱后，想要一击致命，势必要刺穿驾驶舱。
一般人形机甲大部分在八到十米左右，而驾驶舱位置被设置在胸口处，这样的高度下没有驾驶舱弹出的悬梯，一般士兵很难进行攀爬。但是李汭燦取出机甲时，机甲维持着单膝跪地，左手微提起横在胸前的姿势。利用这种姿势，机甲师可以在几个踏步间轻松翻进架势舱，从而节省等待悬梯的时间。
足以窥见他驾驶机甲的老练，赵礼杰不谙机甲格斗术不会傻到去挨打。
“我不和你打。”赵礼杰抚平军服褶皱，“标记你要留着就留着，只是别来打扰我。”
甚至，赵礼杰这辈子都不想再和机甲打交道。
李汭燦已经醒来，手掐住赵礼杰的手腕，看样子发情热已经暂时消退。
赵礼杰被他握住手离不开，只好努力勾住放在桌上的袋子，玻璃管装着的抑制剂就落了一床。
“这里能买到最好的抑制剂，比不上官方的，你凑合用。”
“赵礼杰。你为什么不咬我？”
“我为什么要咬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李上将。我咬你是会被军事法庭以骚扰Omega罪抓起来的，何况你我现在还都是军方人员。”
“我没同意解除婚约。”
赵礼杰叹气，掰开李汭燦的手，“你不该追来的，反正最开始你不就是在利用我吗？替你说话是我自愿的，李汭燦你不用觉得亏欠我。”
和李汭燦的见面来的太快，他处于明凯为赵礼杰挑选的联姻对象之列。
赵礼杰差点捏碎茶杯柄，“联邦上将为什么会在这？”
“你们俩不是私定终身了？”明凯闻言怪异地看了赵礼杰一眼，声调拔高“赵礼杰你还搞始乱终弃这套？”
“我没有！”赵礼杰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告诉明凯他作为Alpha被Omega强上了吧，虽然挺爽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赵礼杰抓狂。
他俩被明凯单独赶进房间，赵礼杰拧门，早被反锁了。
“跟我结婚，度过发情期。”
“你度过发情期你去外面随便找个人啊，你缠着我干什么！”
“你比较好闻。”
赵礼杰脸上的问号就要实质化，要不这个Alpha给你来做？
烟草味又溢出来，李汭燦指着自己的后颈，“我没带抑制剂，发情期到了。”
“你特意等到发情期来祸害我是吧！”赵礼杰使劲扒拉门，热的整个人开始冒汗，房间里连个排气扇都没有，他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就要控制不住臣服在契合Omega的脚下。
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标记他。
反观李汭燦除了脸红一点，正常的像个没事人。
要不你还是做Alpha吧，我去做Beta。
就这样李汭燦还要特意往他跟前靠，暴露着脖颈靠近赵礼杰的唇，白净的后颈上齿痕还未完全消退，赵礼杰伸舌舔过，尖利犬齿再次咬下，注入信息素。
烈酒与烟草在狭小房间里发酵，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
赵礼杰神色恹恹，又被李汭燦算计一次，这次连公民卡都被顺走，登记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他不觉得李汭燦找上自己是巧合，所幸真相来的够快。
第二次军事议会。
赵礼杰翻出落灰的军服，扳手与齿轮交叠的徽章绣在左胸口。
好像很多人都忘记了，爱德华家的三少爷最初是因精神力强悍闻名首都星第一军校的。
以机甲设计制造起家的爱德华家族在这一代终于出现可以继承家族衣钵的Alpha。
显赫的家世，引以为傲的S级精神力，对机甲的热情赵礼杰全都不缺，这一切都结束在毕业后的实习任务里。
赵礼杰那时刚被授予少将军衔。
任务评估错误，正赶上虫族繁衍期，蛮横虫潮冲散整个队伍，精神屏障失灵，动力源枯竭。同去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死亡，连尸体都被撕碎。
他生生从中杀出一条血路，从此铺天盖地的回忆里都带着浓烈血腥味。
明凯找到他时，赵礼杰已经成为杀人机器，精神处于崩溃边缘，在心理咨询室接受治疗近一年，出来后再也触碰不了机甲。
明凯替他掩盖了关于那场任务的所有信息，只是身为机甲师这辈子却再也触碰不了机甲这听起来就十分嘲讽，赵礼杰从未来可期沦为尘埃，一蹶不振。
当时他坐在军事法庭上，宛若弃子，议会官员竟然没有一位愿意为此负责，他们最后商议出的结论居然是保留他的军衔。
赵礼杰觉得嘲讽，扣上帽子随着明凯摔门而出。
现在居然又要穿着这套军服回去。
赵礼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跟那年的自己重叠。
“当年没有帮上自己，今天总要帮上李汭燦吧，毕竟也是做过几回的露水情缘。”
赵礼杰牵着李汭燦大步迈进议会厅。
“我认为李上将身为Omega不适合担任机甲师的统帅，Omega太过脆弱，发情期带来的副作用也十分危险。”
“请问您是在对我的未婚夫出言不逊吗？据我所知，论体术你打不过我的未婚夫，拼机甲格斗的话你也撑不过三招。发情期的话就更好解决了，我还没死呢。”赵礼杰抛出爱德华家徽，慢悠悠地说话，“还请诸位别忘了，军队百分之六十的机甲都来源于此。”
议员顿时哑火，哪还敢说出一句反对意见，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礼杰带着李汭燦离开。
“目的达成了。公民卡可以还我了吗？”赵礼杰朝他伸手，估算时间李汭燦应该还没来得及登记。
李汭燦理亏，把公民卡放进他手心。
“把标记洗了吧，好好一个Omega干什么作践自己。”
保险起见赵礼杰连夜逃出首都星，生怕这个疯子Omega再来搭上他。
“不是愧疚。”李汭燦抓着他的衣袖认真说话，“是喜欢你。”
“喜欢我？喜欢我哪点啊？一个开不了机甲的机甲师，体术也是战五废，现在甚至连爱德华的家徽也没了。李汭燦你说你喜欢我？”
“杰杰，我见过你的，在军校。”我见过你的意气风发，“我找上你不是巧合，我蓄谋已久。”
没等赵礼杰回话，李汭燦又扑上来放信息素勾引他。
“到底你是Alpha还是我是啊！”
事毕，赵礼杰坐在床边叹气，从床底抱出他千里迢迢从首都星带来的老婆。
一把M200。
提着枪出门，一枪托干掉潜伏过来的人。
“我才刚跟梦中情O互表心迹，怎么就有这么多不识趣的人上赶着找死呢，来暗杀前也不调查清楚？我是说过我体术不行也不能碰机甲了，可我没说过不能玩枪啊。”
摸清位置后，在垃圾处理声中，干掉了那些小老鼠。
历届优秀毕业生，机甲系赵礼杰。精神力S，枪术A，机甲驾驶A，机甲维修A，允以毕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