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晓】暑
脑了个小日常 ooc警告
纯流水账文 没什么水平
可能会是一个和别人梦幻联动的文
这里催一下桔子宝 @风荷传说
山里不及有平原那般的暑气,却也让人觉得燥热。就像现在,那人腰间结实紧实的线条暴露在某人眼前,身上还沾带着沐浴后晶莹透明的水珠,眼里含着暑热与山涧溪水凉气混合而成的水雾,濯濯如春月柳。
晓星尘对着月光,披散着长发,双目前没有系上白绫,身上只搭了一件中衣,坐在石间,是一幅仙人出浴图。指尖也沾染了他温软的脾性,划过长发。
薛洋双目微愣,没有眨眼,脑子赶不上手上的动作,将手里的东西扔掉,坐在晓星尘身边就这样盯着他。
“你来啦。”......
脑了个小日常 ooc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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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催一下桔子宝 @风荷传说
山里不及有平原那般的暑气,却也让人觉得燥热。就像现在,那人腰间结实紧实的线条暴露在某人眼前,身上还沾带着沐浴后晶莹透明的水珠,眼里含着暑热与山涧溪水凉气混合而成的水雾,濯濯如春月柳。
晓星尘对着月光,披散着长发,双目前没有系上白绫,身上只搭了一件中衣,坐在石间,是一幅仙人出浴图。指尖也沾染了他温软的脾性,划过长发。
薛洋双目微愣,没有眨眼,脑子赶不上手上的动作,将手里的东西扔掉,坐在晓星尘身边就这样盯着他。
“你来啦。”
“.......”
“怎么不说话?倒不像你了。”
“道长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晓星尘掩唇轻笑,未覆白绫的双眼叫他弯成了月牙,“聒噪,
亦是...
我心悦之人。”
“.....”
“我可有说错?”
薛洋磨了磨虎牙,恢复了那讨人喜的声音,“不错!”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去抓道士身上的软肉。
“噗哈哈哈,别闹,痒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晓道长平常省吃俭用从不浪费,但也不至于剩了好久的菜都要留着,况且...他们这么艰苦的条件怎么可能会有剩菜!
夏天天气太热,确实没有食欲,可是天气太热饭菜留不住,容易吃坏肚子。
“薛洋,我放在厨房的饭菜你可看见?”
薛洋心里一颤...心道不好...刚刚是不是扔了
他抓了抓头发,如实招来。
“薛洋!你!怎么能这样浪费!”
“道长...咱们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怎样了,这饭菜隔了夜会臭的。”
“那你也不能就这样扔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委屈上了,说话声音转了好几个弯。“我好不容易..做的...想着晚上你饿了还可以拿出来给你拌饭...”
“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送你的烂叶子你还当宝贝啊。”
“你歪曲事实,信口雌黄!怎可辜负别人的好意。”晓星尘言辞正色着。
薛洋“啧”了一声,觉得这人近来脾气阴晴不定。
到底是暑气逼人叫人心里躁动,亦或是和薛洋在一起久了沾染了对方的脾气。
“.......”
“而且,我好不容易与店家讲好的。这样浪费....还是你觉得...这样过得太清苦窘迫。”
“他哪里有给你挑最好的!他分明就是欺负你看不见!况且!”薛洋急得声音升了好几度,“我从来没觉得和你一起过得窘迫!”
清苦是清苦了些,日日粗茶淡饭已经成为习惯,倒不如说他并不在意物质上东西。小的时候别说是剩饭了,为了不饿死,他都能和野狗抢食吃。饭是馊的怎样,照样能咽下去,只是,他不想看这谦谦君子也受他那样的苦了。
“我晚上不饿,反正明天是不能再吃了。”
晓星尘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看你五谷不识,四体不勤,从明日起你去买菜。”
“谁说我五谷不识四体不勤!我在床上哪次饿到你了!哪次不勤快了!哪次不是我一直在动!”
晓星尘脸颊迅速如那寒冬中一点红梅晕染开,攥紧拳头,“你今晚也莫要进房门了!这么有力气!去把明天的吃食摆好!柴火劈了!去夜猎领些报酬补贴下家用!”
薛洋嗤笑:“?你嫌屁股痒了是不是?你看这破门能不能拦得住我!” (这是桔子提的建议)
“你!...”
薛洋在院中踱步“我都说了那剩下的饭菜不好,会坏肚子..你不听。”
晓星尘突然打断,“那我自己吃就好了!不让你吃!”末了又补充,“明日少做点,不准再浪费了...”
薛洋走上前,掐起他脸颊肉咬牙切齿着,“你这脾气最近见长啊,在外面别人欺负你怎不见你这样蛮横。”
晓星尘没话说,得知自己不占理,撇过头不去理他。
薛洋一手揽过人抱着向屋内走,“你看我今日能不能进这个门。”
突然的失重感叫晓星尘下意识的搂上薛洋,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带到了床边,一双大手已经伸进他的里衣,“你……”
“我来看看你洗得干不干净…”
晓星尘抄起胳膊将人隔开,呼着热气,耳尖泛红,“离我远点,热…”丝毫没有攻击性的语气,在薛洋听来就是调情,拉着人向自己又近了几分。
手指常年磨出的茧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游走,叫人整个身子紧绷起来。
眼见争不过他,若是再由着他那岂不是……
晓星尘用力推开不老实的人,抄起降灾丢给他,自己则是拿着鱼竿向外走,“你去夜猎,别管我。”
薛洋目送着晓星尘离开,自己还愣在原地,拿着剑戳着地,暗骂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桔子小姐姐的—《觉醒的钓鱼佬》
指路 @风荷传说
【薛晓】深藏
义城三年日常
义城远处有一座高山,听闻附近的村民说那里有几处无名坟冢,常年隐蔽在深山老林里,石碑已经被风化,原本刻在上面秀挺的字也已经不成形。
山下多数是无所依靠的老人,还有些不知道自己家人死了多久,尸体烂在哪里的颓废青年。不知道哪一天被人发现了野坟,那些无名野坟也成了他们流浪在此举目无亲的精神寄托,就这样他们聚在了一起,这里就变成了一座城。
“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想让我和你去上坟嘛…”
薛洋提高了嗓音,像是在抱怨还未从前夜风光旖旎的暖帐中醒来,就被晓星尘叫起来说要去上什么坟。
上……坟?
他这辈子给谁点香磕头下过跪,可笑!
他把眉头拧成‘川’,火气倏地就上来了,简单利索......
义城三年日常
义城远处有一座高山,听闻附近的村民说那里有几处无名坟冢,常年隐蔽在深山老林里,石碑已经被风化,原本刻在上面秀挺的字也已经不成形。
山下多数是无所依靠的老人,还有些不知道自己家人死了多久,尸体烂在哪里的颓废青年。不知道哪一天被人发现了野坟,那些无名野坟也成了他们流浪在此举目无亲的精神寄托,就这样他们聚在了一起,这里就变成了一座城。
“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想让我和你去上坟嘛…”
薛洋提高了嗓音,像是在抱怨还未从前夜风光旖旎的暖帐中醒来,就被晓星尘叫起来说要去上什么坟。
上……坟?
他这辈子给谁点香磕头下过跪,可笑!
他把眉头拧成‘川’,火气倏地就上来了,简单利索的撂下一句,“不去!”
晓星尘知道他焦躁性子,也没劝下去,提着篮子向外走,“好吧,既然你不去,就和阿箐留在家里,今日我可能回的晚些,不必等我。”
惠风和畅,天气正好。晓星尘踏在春草上,迎上暖风,他放慢了脚步,嘴角轻微上扬笑得灿烂。
除了风声,身后还有一串轻而稳的脚步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都默契的装作“他不知道的样子”。
那些无名的坟冢被建在迎风坡,点的香烧断的香灰会被卷入深林中,像是亡者对这世间还有执念,拼命抓住这点尘粒。
大风呼啸,寒气逼人,两人就沉默的站在风口。晓星尘将一早准备好的食物摆在石碑前,恭敬的行礼。这一幕叫那个不请自来人看了进去,他嗤笑,又在腹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起个大早就是给这些土包上香,连渣都不剩的死人送饭?”
晓星尘侧过头,拍了拍他的脑袋,“据说这里是先者留下的习俗,我在这里借居许久,可是要来看看。”
晓星尘又道:“一开始将你带回义庄,你说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尽你的孝道。”
薛洋猛地一怔,随后面露凶光,他早都不记得父母了,他更痛恨的是他们将他抛弃,被这世道抛弃,凭什么要他祭拜尽孝,这些人根本不配。
“臭迷信,乱找事。”人都死了,做样子还能给谁看,如果生者真能得到庇佑,世界上就不会存在倒霉蛋了。
晓星尘摇了摇头,继续点他手里的香。
“我其实也忘记了父母很久了。”
“道长不是还有个师傅吗,你说过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怎么不算父母?还有师兄弟,这不是你家人?”
晓星尘抿唇,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没有想要他理解拜别师门,终身不归对他的意义,只能说,“让你见笑了。”
如果连一点念想都没有,那是什么理由让你留在这里?
此时的天气已经允许在溪边沐浴,晓星尘挽起裤脚,坐在溪边踩水,白日的疲劳瞬间消散。薛洋坐在他身旁,坏心眼的舀起水,眼珠咕噜一转,直接泼向晓星尘。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晓星尘也不甘示弱,脚上发力甩了薛洋一脸的水。
“好啊晓星尘,以前假装正经是吧,学会偷袭了是吧!”
晓星尘轻笑,挑了挑眉,“小友,你可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哎”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晓星尘,你完蛋了!”
说着便扑到人身上,开始抓他身上的肉。晓星尘怕痒,没有坚持多久就投降求和。
薛洋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继续抓着他不放,山间密林回荡着两人爽朗的笑声。
不知嬉闹了多久,连晓星尘覆眼的白绫都被扯了下来,身上还留着互相泼的水渍。薛洋被晓星尘笑着推开他说不要闹了,一会就该穿湿衣服回去了。
他难得见好就收,却瞥见晓星尘紧闭的双眼,长睫挂满水珠,眼角处也沾着水,如果他还有眼睛的话,如果他能正常的哭,不是流血,会是现在这幅样子吧。
薛洋甩了甩头,暗啐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却还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小友?”
薛洋回神,“你别动。”他靠近他,鼻息交缠,“这里沾上水了。”
日暮十分,天边已经染成血色,道士的脸果然红了,就好像这城中的天随他而变。一阵微风擦过,敏感的道士打破了短暂的温柔乡,“小友,什么东西落了?”
薛洋看了看远处,将晓星尘的碎发扣回耳边,懒洋洋的回道:“落花了,玉兰花。”
“很好看吧。”
“不好看。”他轻飘飘的回道。
晓星尘没有接他的话,他知道这位小友平日里出言无状却是在关心他,知道小友为他看不见找了很多借口。他很感谢这位无名小友的陪伴,没有嫌弃他的窘迫,笨嘴拙舌的不会说好听的话。
直到今日最后他也只是说……
“三月了,入春了。”良久,又道:“我们回家吧。”
“好呀。”
这花虽然落了,却会在盛夏结果,等到那时,他们也许都会有相互陪伴的理由。
临走前,薛洋偷偷的折了一朵花,悄悄地别在晓星尘的头上,这花和他很配,色白微碧,越看越顺眼。
“道长,天黑了,我牵着你走吧~”
“嗯。”
何妨 2.
现背ooc
都是做梦 请勿上升真人
第一天在化妆间真就像王一博说的那样,他在“努力”与肖战营业,尽管在别人眼中看来怎么都有些刻意。
比如,“肖老师你平时不拍戏的时候喜欢做什么?”“肖老师你觉得自己跟魏无羡有相似的地方吗?”“肖老师。。。你喜欢大摩托吗?”
最后这个显然是王一博无计可施的提问。
“哇哦,王老师这么多年主持功底够深厚的,”肖战也被王一博这副极其认真的模样逗笑,笑得眼睛弯弯的。
许是这笑容感染了王一博,让他放松了下来,“就这几个问题我昨晚想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话题。”边...
现背ooc
都是做梦 请勿上升真人
第一天在化妆间真就像王一博说的那样,他在“努力”与肖战营业,尽管在别人眼中看来怎么都有些刻意。
比如,“肖老师你平时不拍戏的时候喜欢做什么?”“肖老师你觉得自己跟魏无羡有相似的地方吗?”“肖老师。。。你喜欢大摩托吗?”
最后这个显然是王一博无计可施的提问。
“哇哦,王老师这么多年主持功底够深厚的,”肖战也被王一博这副极其认真的模样逗笑,笑得眼睛弯弯的。
许是这笑容感染了王一博,让他放松了下来,“就这几个问题我昨晚想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话题。”边说着边无奈地摸了摸后颈。
王一博表情有些尴尬,可真挚的眼神又仿佛在证明自己说的千真万确,肖战心想这还真是为难他了,平时能两个字回答的绝不说一句整话。
“王老师,大家都是同龄人,虽然我是比你大六岁,而已。”肖战佯装不满地叹了口气,“不用刻意找话题的。”
王一博轻扯嘴角说:“好。”
肖战又和王一博闲聊了几句,大概是肖战温暖的性格给他俩营造出了一个舒适圈,渐渐的王一博不再似一开始拘谨,拿出了手机一边回微信一边听肖战说话。
导演见两位主演有说有笑的从化妆间出来,不知肖战说了什么,两人笑得特别大声,随后也不知怎的,王一博说了一句话,竟惹得肖战龇起兔牙作势要打他,王一博却是笑得奶膘出逃。
导演心中也满是疑惑,这才几天的时间,两人关系这么好了?满脑子问号也就出现了三秒钟,马上就被欣喜冲散,主演关系好不是皆大欢喜嘛。
第一天并不是什么重头戏,大家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拍摄得很顺利。不少工作人员都感叹,肖战和王一博竟是如此的贴合人物。
肖战明眸皓齿,蓝氏听学时一袭白衣翩翩,眼神灵动、顾盼生神,活脱脱就是少年得意的魏无羡。而王一博则是正襟危坐、发冠高束,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前期的蓝忘机眼神凌厉被王一博拿捏得洽是分寸。
可是一旦导演喊卡,肖战和王一博就可以因为刚刚或笑场或忘词打闹到一起。
“王老师你都没台词还能笑场吗?抑制不住要炫耀了是吗?”“肖老师昨晚背台词了吗?背台词了吗?”嘴上说几句还不解气似的,抡起袖子像风扇一样就朝对方扇去。
现场的工作人员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一边担心这两人不会打着打着真打一架吧,一边又觉得太幼稚了,小学生打架也不过如此吧。
片场休息时,肖战突然收起笑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王一博。
“王老师,你衣服上有一只螳螂,抓下来我们一起玩。”说着肖战就绕道王一博身侧,缓缓蹲下,手掌窝在一起慢慢朝王一博衣服上盖过去。
肖战蹑手蹑脚,低声细语道:“别动哈。”
其实肖战不用说别动,他根本没发觉王一博在听到螳螂的一瞬间已经石化了,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
“逮住了!王老师你看!”满足的笑容在肖战脸上绽开。
肖战合起的手掌慢慢打开一条缝,王一博还没从僵硬的姿势中缓过来就看到肖战捧着手伸到自己眼前,瞥了一眼,大概只看到了一丢绿色,“呀!拿开拿开!”王一博像触电一样瞬间弹开跑得老远。
肖战像个捉虫子吓唬女生的钢铁直男一样,傻乎乎地捧着手追着王一博跑,突然他停下来说:“王一博,你怕虫子啊?”
王一博在确定肖战不会继续追了并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后停下,脸上还是未从惊恐中缓过来的苍白,“你。。。你。。。你快丢掉,太恶心了。”
“哈哈哈哈,王老师你几岁了,有没有三岁?竟然怕虫子?”看出王一博是真的怕,肖战努力敛着笑把螳螂丢进了草丛,“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王一博都心有余悸的时刻盯防着肖战,时不时环顾自己的衣服,生怕还有漏网之虫。
而这些小动作全都被肖战看在眼里,他偷偷抿起嘴,眼睛都弯成月牙了,却不敢被王一博看见他这副仿佛幸灾乐祸的样子,原来外人眼中的酷盖竟是这样一个怕虫子的小朋友。
接下来几天相处,肖战和王一博渐渐熟稔之后,两人小学鸡式的打架更加旁若无人,往往都是肖战挑起事端却又打不过王一博连连求饶。
肖战心想我这个哥哥被小六岁的弟弟打得求饶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于是肖战开始抓虫子吓唬王一博,势要王一博也求饶回来才罢休,最好还要说哥哥我错了。
得逞几次之后,肖战放佛拿捏到了王一博的命门,每次都用这招来扭转自己打不过的局面。
这场在云深不知处藏书阁的戏,魏无羡觉得蓝忘机一本正经甚是有趣,逗得蓝忘机大声呵斥,他却捧腹大笑。
期间休息的时候,肖战和王一博趴在案台边拿着毛笔写写画。
“毛笔是这样拿的,笔垂直,手臂要定,手腕要灵活,”仗着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书法,肖战自然而然当起了王一博的老师,姿势像模像样,也就能唬住王一博。
“写王肖,你有毒吧,”听到王一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战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在纸上写了这两个字,急忙用笔划掉,“划掉划掉,我错了,王老师。”
还没开打肖战就光速认错,过后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自己打不过就算了,怎么连口舌之快也呈不了了,认错倒还认出习惯来了。
肖战趁王一博没注意偷偷跑到藏书阁外蹲在草丛旁一通找,愣是一只虫子都没找到,肖战甚至怀疑王一博是不是把片场周围都喷杀虫剂了。
肖战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杂草丛中的狗尾巴草突然嘴角一勾,脸上漫上得意的笑容。
“王老师,给你看样东西。”肖战背着手,笑得灿烂明媚地走向王一博。
而此时的王一博尚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当他看向肖战伸过来的手时,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眼神触及的一瞬间马上别开,“肖战!你幼不幼稚!”
肖战恶作剧得逞,见王一博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笑得不能自已,“不是,王老师你仔细看看是什么啊。”
“不看不看,拿走拿走!”
肖战噗嗤一笑:“哈哈哈,不是虫子,你看看嘛。”
即使是肖战用虫子吓唬过几次王一博,当听到肖战说不是虫子的时候,王一博仍将信将疑地眯起眼睛看向肖战手里。
肖战见王一博转过来的眼神,突然张开手把狗尾巴草猛地伸到王一博脸上。
王一博被肖战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肖战则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待惊魂未定的王一博看清楚是什东西使得自己如此难堪之后有些恼羞成怒。
王一博用力抓住肖战的手腕交叉叠在肖战胸前,整个人压了上来,手上的力量极具压迫性。
“魏婴!”肖战被王一博这声震住了,显然也没想到王一博会钳住自己的手,根本没做好应对。
虽然王一博比自己小六岁,但为什么手掌这么大,肖战试着挣脱,但王一博力气怎么也这么大,尝试几次无果之后竟被逼得退到墙角,然而手腕处的压力远不及王一博直视着肖战隐隐闪着怒意的眼神。
背靠着墙肖战意识到这次玩笑似乎有点过了,想道歉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却只能直勾勾看着王一博的眼睛。
此刻的王一博就像是被魏无羡惹恼的蓝忘机怒视着肖战,而两人与墙壁形成的逼仄空间里,肖战被王一博按得动弹不得,这姿势或多或少都有些暧昧。
突如其来的距离拉近使肖战觉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也能感觉到从心脏一下涌出的血液烧热了全身,就在这股热意马上就要席卷到脸上时。
“一博,你电话。”
王一博的助理小李举着手机来到王一博身后,没料想到眼前是这样的场景,伸在空中的手略有些僵硬。
肖战内心却是万分感谢这通及时的电话,王一博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身去接电话,没看到肖战愣在原地渐渐熟透的脸颊。
之后几场戏拍得很顺利,中场休息两位主演也再没咋咋呼呼地追逐打闹,两人又恢复到一副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姿态。
王一博拿着手机一直在回微信,从他脸上肖战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却偷偷庆幸,刚刚自己那些窘迫和心悸应该就像灰尘一样留在那个角落了。
tbc.
——欢迎大家多多评论 (๑•̀ㅂ•́)و✧
何妨 1.
现背ooc
都是做梦 请勿上升真人
没想过会弃之不顾 会在意嫉妒
把你放心里住
没想到你无孔不入 在每个角度
都对我打招呼
“定了,你演魏无羡。”电话这头的肖战还没从这句简单的核弹消息中缓过来,愣愣地回问了一句:“方姐,我没试镜魏无羡啊?”
“这也是你的运气,把握好机会赶紧熟悉熟悉剧本,蓝忘机的人选也定了,是王一博。”电话那头经纪人方姐草草交...
现背ooc
都是做梦 请勿上升真人
没想过会弃之不顾 会在意嫉妒
把你放心里住
没想到你无孔不入 在每个角度
都对我打招呼
“定了,你演魏无羡。”电话这头的肖战还没从这句简单的核弹消息中缓过来,愣愣地回问了一句:“方姐,我没试镜魏无羡啊?”
“这也是你的运气,把握好机会赶紧熟悉熟悉剧本,蓝忘机的人选也定了,是王一博。”电话那头经纪人方姐草草交代了几句就挂了。
能在《陈情令》这样的大ip里混个七八番的角色已经是肖战最大的目标,可没想到魏无羡这个大主角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正如方姐所说的那样是可以好好抓住的机会。
虽然进入娱乐圈已经两三年了,肖战在娱乐圈的地位可谓是时刻游离在圈边缘,今天迈一脚算圈内,明天退一步也只是路人。虽也因出众的长相上过几次热搜,但又因不温不火的作品实实在在的成了小透明。
而王一博不同,海外男团归国,实打实的业务能力,也算是近几年上升势头不容小觑的明星。肖战打开微博第一次正式了解了王一博,几个关键词迅速印在肖战脑海中,酷盖、滑板、dancer、大摩托,好像每一样都是涉及到肖战的知识盲区,就连要想出个相关联话题都是一片空白。
关上手机后,肖战把思绪拉回到魏无羡身上。虽然自己试镜心仪的角色并不是魏无羡,但既然已经定了下来,肖战就下定决心要做到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
在进组前一个月肖战便开始边看原著边翻剧本,他原本也是极感性的人,自己作为一个看客被忘羡深深触动,为他们的分离无声落泪,为他们的相守欣慰微笑。
当肖战开始第二遍看剧本时,他仿佛开始抽离出自己的灵魂注入到白纸黑字上的魏无羡,他在剧本上做自己理解的详细标注,开始体会到魏无羡的喜怒哀乐。
进组前一天晚上,方姐找到肖战交代一些事情,“古装剧要保持身材,记得零食就不要再吃了,碳水也少吃点,还有锻炼不能落下。”
“好,我会注意管理的。”显然是老生常谈的话题,肖战点头如捣蒜。
“还有就是我们公司跟王一博公司那边达成了一个共识,希望你们在拍摄和剧宣期间都能组cp营业。”
肖战一时间产生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幻觉,“组cp营业?”
“对啊,相信你看过原著应该也知道两个角色之间的关系,两边公司交涉讨论过,组cp营业百利无一害,更容易入戏,后期顺利播出的话也更利于宣传,这年头为剧炒cp很常见,王一博那边已经同意了。”方姐一副不置可否的语气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跟王一博好好处理关系,相互配合好。”说完方姐就让肖战好好休息准备进组。
原本养生作息的肖战此刻躺在床上竟毫无睡意,还没开始与一个陌生人逐渐建立关系,便被人告知你俩已经被打上了营业cp的标签,想到这肖战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那感觉就像舔着外面的糖衣,却也知道内里药的苦涩。
好像在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支配下做任何事看任何人都看不清其本质,虽说是这样没错,但这世上最不乏的就是这样的有色眼镜,就算是真情实感也有了虚情假意的滤镜。
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心里建设之后,肖战就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四月的北京已经停止供暖,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忽略空气中的冷意,窗外被不知停歇的霓虹灯映得夜五彩斑斓。夜里的人们要么沉睡不知夜滋味,要么匆匆往返灯红酒绿,都不曾抬头凝望那一轮皓月,不敢去想月光里有没有记忆里的那副眉眼。
这一夜肖战梦到了魏无羡,那个勇敢恣意的少年站在不夜天的悬崖边,身旁此起彼伏都是充满丑陋欲望的声音,没人注意到这个天资过人的少年,血红的眼眶中已毫无希望,纵身跃下的背影没有对这个世界丝毫留念。
在导演的引荐下肖战第一次见到了王一博,肖战心里有着初见陌生人的不安以及被既定营业cp的羞涩,不太敢正视王一博的脸,只知道本就没有太多表情的脸还被鸭舌帽遮住了大半,边走向自己边把滑板交给助理。
反倒是王一博的眼睛在帽檐下直勾勾的看着肖战,在这样的目光下,肖战更是觉得那点心理被看透了,身体僵直不知该作何动作才不显得突兀。
“王老师你好,我是肖战,饰演魏无羡。”肖战向王一博伸出手问好,想着靠酷盖人设打破僵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好,王一博。”王一博握住肖战的的手就一瞬,指尖微凉让肖战觉得气氛降到了冰点。
。。。
肖战感觉遇到了社畜时期最难搞定的甲方,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迎难而上的打工人。“王老师你。。。要喝水吗?”
这个开场简直烂透了,王一博显然也没想到肖战会来这么一句,但也乖乖的回了一句:“不了,谢谢。”
肖战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尴尬充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王一博怎么会答应营业cp这种要求。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肖战社畜生存法则第一条,第二条就是甲方永远喜欢遵守规则、认真工作的乙方。
因为只是剧本围读,肖战素面朝天,但颜值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五官清俊,眉眼间笑意满满,眉尾没入乖乖贴着额头的刘海,少年感十足。
王一博摘下帽子一样的素面朝天,几缕头发不听话地翘着,而头发的主人却一脸不在意,稚嫩的脸庞怎么也不像在舞台上强大压迫性气场的酷盖,甚至有点奶萌奶萌的。
肖战同其他几位演员简短交流了一下,好在其他的同事们都活泼开朗,稍稍聊几句就有说不完的话题。但每次想跟王一博聊些什么都无从下手,王一博也不主动融入话题在一旁翻看着剧本。
在导演的安排下,大家进行了第一次剧本围读,气氛也不如肖战预想的那样尴尬,互相间已经有了些许默契,这大概就是演员的专业吧。
结束围读后肖战正准备同刚认识的刘海宽一起回酒店,突然一只手机伸到了自己面前。肖战转过头就看到了表情漠然的王一博。
“微信。”王一博轻启唇齿说道。
肖战瞪圆了眼睛表示疑惑,又突然反应过来王一博是在要自己的微信,便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王老师,我扫你吧。”
王一博的微信头像是一个摩托车头盔,而肖战的是自家小猫咪坚果,肖战无奈地想这两个头像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该是多么的无话可说。
-王老师,请多指教。
回到酒店后,肖战就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复,估计有其他的事要忙吧。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过多,肖战就拿起剧本继续钻研起来。
直到肖战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才收到王一博的微信。
-肖老师,营业期间我会努力。[微笑]
肖战不知这事该如何努力,但从这表情中仿佛看到了王一博勉强扬起的嘴角,一时间他竟不觉得画面不和谐,倒也是生涩的可爱。
-我也会努力的!晚安。
这一夜肖战竟是梦到了蓝忘机,风雅无二的绝世公子,飘飘白衣执剑向自己走来,仙气环绕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待到来人走到面前时,才看清是与王一博一模一样的清冷五官。
他向自己伸出手问一起走吗?肖战看到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被握紧,温热的触感让人心生安定,仿佛手一牵就能永远一起走下去,不再畏惧内心彷徨,勇敢面对位置前方。
早上起来回想起昨晚的梦,肖战不自觉的有些脸红,怎么会梦到才刚见了一面的王一博,大概是蓝忘机的原因,一定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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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青山白鸟 35
web:妈的,刀子白捅了,早知道报老婆身份证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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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旭日高升,烈阳透过薄云泼洒到宫墙之内,清晨的凉气也被晒得暖和起来,夏风打着旋儿吹开了宫门,奉茶的宫人们低着头,不敢多瞧那一身黑金蟒袍的人。
东皇殿门口,许云洲直直地跪在丹陛下,没理身边过路的宫人,只能望见一横漆红的门槛,汗水濡湿了领口。
他审丢了江宁,今日许立平未上早朝,没让大臣们瞧见他这副模样,便已是给他留了极大的体面了。
许立平翻着奏折,喝了口茶,问李贵:“许云洲还跪着呢?”
“是,还跪着呢,这都跪了一夜了…”李贵小心地答着,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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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旭日高升,烈阳透过薄云泼洒到宫墙之内,清晨的凉气也被晒得暖和起来,夏风打着旋儿吹开了宫门,奉茶的宫人们低着头,不敢多瞧那一身黑金蟒袍的人。
东皇殿门口,许云洲直直地跪在丹陛下,没理身边过路的宫人,只能望见一横漆红的门槛,汗水濡湿了领口。
他审丢了江宁,今日许立平未上早朝,没让大臣们瞧见他这副模样,便已是给他留了极大的体面了。
许立平翻着奏折,喝了口茶,问李贵:“许云洲还跪着呢?”
“是,还跪着呢,这都跪了一夜了…”李贵小心地答着,瞧了眼许立平的脸色。
许立平看了他一眼,笑起来:“朕又不会将他如何,皇后还如此不放心地塞你过来伺候…皇后的身子如何了?”
“回陛下,好些了,昨日里,太子殿下还去瞧过。”
“嗯,弄丢了朕的人,倒是对他那个母后上心得很。”许立平站起身来,站在宝座台上瞧着殿外阶下跪得笔直的许云洲,指指手冲李贵说:
“叫他起来吧,陪朕去瞧瞧皇后。”
“是!”李贵点点头,笑意掺上了眼,一路小跑过去,将许云洲扶了起来。
“殿下,可还撑得住?”李贵悄声问。
许云洲笑了笑:“可以,多谢公公了。”
“陛下,陛下!”
三人刚准备动身,便有宫人一路跑了过来。
“放肆!”李贵皱着眉拦住他:“没瞧见陛下和殿下吗,喊那么大声,谁教的规矩!”
“不是…”那宫人喘了口气,冲着许立平跪了下来:
“陛下,琅贵人怕是要生了!”
许立平掐了掐眉心,不可见地轻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安排妥当些,李贵,摆驾宴安宫,再给崔常祯递个消息。”
“是!”
许云洲的指尖抖了抖,许立平瞧了他一眼,淡漠地开口:“皇后那个性子,怕是已经过去了,你随朕一起吧。”
“儿臣遵旨。”许云洲垂下眼,行礼应了。
许立平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看了看云天,半响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李贵说:
“八百里加急,召阮年回京,十五日之内,朕要见他。”
“是!”
***
宫里的琅贵人诞下了个皇子,消息一下子跑遍了整个京都,大家唏嘘着,这么多年,宫里算是终于出了个皇子。
王一博站在近山床榻边,看着他背后三道鞭痕,叹了口气问:“还疼吗?”
“还行吧…”近山撇撇嘴:“这么些年,还终是被夫人给打到了。”
王一博按了按太阳穴问:“怎么回事儿?”
近江上完药,起身道:
“近山泼了茶水在老爷身上…更衣的时候被夫人瞧见了,他就不是个机灵的,摸来摸去的,说也说不清,夫人问他做什么,他也只坚持说更衣…宫里又传了消息进来,说是琅贵人生了个皇子,夫人因着贵…小姐的事儿正闹着心,宴安宫此时又添了个孩子进来,她许是心下烦闷,拿近山撒了气。”
“东西…有吗?”
“少爷,没有…”近山趴着,声音闷闷地说:
“我把能摸的地儿都摸了,老爷身上除了块儿玉佩,什么都没有,那玉佩瞧着,也没什么玄机。”
“我爹可说什么了?”
近江摇摇头:“看不明白,老爷似乎没什么反应,只被夫人闹得头疼。少爷,还有…”
“怎么了?”
“陛下急召阮将军回京…”
王一博的眼神动了动,摇了摇头:“随他去吧,我如今顾不上这些了。”
言罢,他拍了拍近江的肩膀:“照顾好近山。”
肖战倚在床头,透过窗棂望着近山房里半开的房门,脸色苍白,唇上的绛色虽然退了,但仍不见血色,他愣着神,任江宁一点点在自个儿的手臂上捻着针。
江宁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不停:“痛就说。”
肖战回过神来看着他,摇摇头说:“不疼”,然后又抬头望向园湖边上,其实毒发太久,他的目力已经不好了,脑中昏沉,看东西也都模模糊糊的,根本瞧不清什么茉莉。
“在想什么?”
江宁收了针,把桌案上的药端给了肖战,又回身来拿蜜饯,一扭头,却发现肖战自个儿已经将药闷了下去。
肖战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江宁,笑了笑:
“无事,如今我也尝不出苦。”
“好。”江宁收了瓷碗,坐回床榻,仔细地把着肖战的脉,见人又望着窗外发呆,于是叹了口气问:
“整日出神,都想着什么呢?”
肖战收回了目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不笑了。
那双漂亮的瑞风眼如今清清澈澈,孩童一般,睫毛颤了颤,看得江宁心里生出酸涩。
“江宁…”
肖战的声音轻轻的,眼眶里湿润得像濡出了雾气。
江宁的声音不自觉也跟着轻了下去:“怎么了?”
肖战的手指搅在一起,静了片刻,轻轻问:
“我能不能不死?”
他能不能不死?
那一瞬,江宁的胸腔是快要炸开的,他望着肖战,突然很怕自己落下泪来。
这人从没有过这样想活的时候,江宁望着他,堪堪笑起来:“你不信我?肖忘筌,你只要不自己乱折腾,命比王八都长。”
肖战眨了眨眼,收回了目光,没有再说话。
江宁站起身来嘱咐:“别乱想了,好好养养精神,睡一觉。”
肖战垂着眼不肯抬头,仿佛京都未至的白雪已然全部落在了他的眼睫,朔风吹走了所有情绪,他顿了顿,自顾自小声说:“睡一觉,还醒得过来吗?”
江宁的身子僵了一瞬,清清嗓子,高了声音笑道:
“怎么,怕死?跟个孩子一样闹…我说睡便睡,午时末唤你起来吃药,别赖床。”
言罢,他拎起药箱,不肯再瞧肖战,飞一般地逃出屋子,一把关上了屋门。
江宁站在听雨廊下,大口喘息了几下,才憋住自个儿泛红的眼眶。
他关门的动静不小,王一博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皱眉便往这边走,却半路被江宁一把扯进了偏房。
四下无人,他们俩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似是什么伤心人在两相对望。
王一博皱眉:“怎么样?”
江宁放下药箱,思忖了一会儿,抬眼看着王一博,动了动嘴唇,终于长叹出一口气:
“王灵昭,我同他十几年情分,最是看得清楚。我幼时总觉得,他不似是个活人,活人有痛,因着有畏惧。可忘筌此生,无痛无畏,伤也好,毒也罢。”
他看着王一博冷下来的面色,无奈地闭了闭眼:
“你遇着他的时候晚,没见着那几年他在病榻上的模样,枯骨嶙峋,活死人一般…我每日得给他换上三床被褥,因为冷汗实在濡得他身下头的褥子没法儿看,你们王家的毒真是邪门,那毒发起来,烈火焚着一般痛,痛到五识尽丧,全身经脉绞着。”
“我幼时不懂事,骑在他身子上按住他,总觉得害怕,他痉挛得厉害,旁人按着他也瞧不准穴位,他总得多捱上好几针才能捻准。我记得清楚,那毒发的劲儿过了以后,他昏厥过去的次数极少,总是绷着根弦儿,强撑着笑得自在。”
“忘筌不畏死,我那时觉得他厉害的很,天不怕地不怕,可我爹跟我说,人若不畏死,实则是不求生。这十几年,他的身子越发得差,其实何必遮掩,我们心里明镜儿似的,若没有解药,他连二十又五怕都活不过,可偏天不遂人愿,出了那些事儿,毒发比我预想的早上太多。”
王一博攥紧了拳头,抖着嘴唇问:“那他如今…也,也痛吗?”
“痛。”江宁点点头:“只不过他早就习惯了。王灵昭,忘筌每次病着,都是我来医,我常对他说重话,是因为他自己不求生,而我医术虽不登顶,却也有十分的把握在那鬼门关拽着他。”
他停下来,走到王一博面前,眼里有些泪水:
“可这次不同,与往日里哪次都不同。”
“王灵昭,我瞧得出,这一次,他求生的心思赛过了这十几年的每一次,他比任何时候都想活。可…可这一次,我一分把握都没有,王灵昭,我同你讲实话,是真的不成了,随你请谁来,就算掘了我爹的棺材板儿,把他老人家从那阴间地里头扯出来,若没解药,都不成了…若没解药,忘筌他…活不过这月月末。”
王一博晃了晃身子,勉强撑住桌案,从江宁那句“真的不成了”开始,他的眼泪便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王一博死死咬住自己的拳,咬得关节渗出血来,也不肯松口发出一下泣声。
江宁看着他,轻声说:
“你同你爹的关系,我实不清楚,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儿不入我心。许鸢鸢死了,虽不是忘筌害的,可也不是与他全无干系,王灵昭,我知你心里有个坎儿,可这种坎儿在忘筌心里,只多不少,但他如今仍全心全意待你。我不逼你,我知你也尽了力,然朝宗身死,虽与你无关,可这账有半边儿是要算在你们王家头顶上的,忘筌不说,不代表他不怨,只他这辈子若真要怨,那能怨的事儿委实太多了些。”
“我知这次,他有多想活,可他也知道你的难处,因着他不说,不想逼着你。可我受不住,王灵昭,我受不住,我若有半点儿法子还能续他的命,我便不会来这儿同你说这些。”
江宁的声音里带了哽咽,平复了很久,看着王一博颓下去的身形,摇摇头走到门口,又痛着声音说:
“你若真对他有情,便请…再想想法子吧。王灵昭,这沧溟几万里,忘筌并不是为了你才来的人间,但是他…如今,他是为了你,才这般想要留在人间。”
鸟雀在檐牙下啼鸣,直到江宁离开许久,王一博仍旧撑在桌案边,他全身麻木,如坠冰窟,感觉不到手臂的酸痛。
夏风递来茉莉香,王一博才好似突然活过来一般,他快步走到湖边,揪了一大丛茉莉,捧着进了自个儿屋里。
近天正给肖战擦拭着手腕,榻上的人双目紧闭,小脸白得让王一博心口发痛。他把茉莉放到桌案上,压下声音低低询问:“睡着了?”
近天摇了摇头:“少爷不必压着声音,公子这是昏过去了,听不到。江太医说,午时再施针,还能让公子醒一醒。”
王一博伸手摸了摸肖战的脸,躬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哆哆嗦嗦却虔诚无比的吻。
“阿战…”他柔着声音道:“等着我,等我回来。”
片刻之后,他眼中的温柔变得冷冽笃定,又有些决绝,细白的犬齿紧咬着,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轻轻掀开肖战的袖口,将他的护腕卸了下来,抽出了护腕上的薄刃。
“少爷…”近天看着他,神色一凛。
“照顾好他。”王一博拍拍他的肩,不再说什么,掀起袍子便跑出了屋门。
***
王显继被阮思源闹得头痛,好不容易打发了她走,自个儿在书房里饮了口茶,想起近山在他身上摸摸索索的样子,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王展眉被囚于木棠斋,琅贵人又诞了皇子,陛下此时召阮年回京,又不知做什么打算,一桩桩一件件,王显继揣着心思,有些疲惫。
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他抬头看见王一博松散的马尾,皱起眉头斥责道:“门也不敲,一天到晚也不冠发,没个正形,打小教你的规矩都教到哪去了!”
王一博没答他的话,转过身来,却不似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的平静,眼眶细瞧着还有些红肿。
王显继看了看他:“怎么弄成这样?前几日跑去校场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如今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爹。”王一博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我想跟您要一样东西。”
王显继的眼睛缩了缩,心头隐隐冒出一个答案,却仍旧面不改色地嗤了一声:“什么物件儿还得管我要?你娘什么不给你?”
王一博无意再和他装模作样,他走到门口,一把拴上了门,然后扭头看着王显继有些惊讶的脸,勉强笑起来:“爹,短秋声的解药,您给儿子,好不好?”
王显继站在桌案后盯着王一博,半响之后,严声问道:“你寻解药做什么?”
“救人。”
“不成。”王显继站直了身子,看着王一博,似是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灵昭,不成。”
“爹。”王一博走到他面前,掀了袍子直直跪了下来:“求您,把解药给我。”
“灵昭,我丹蝎卫的毒,只下给必死之人,这些年受过短秋声的人,都是不该活的人。”
王显继看着他,软了软眼神,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告诉爹,你要救谁?”
王一博静了一会儿,一字一字地说:“救我自己。”
王显继神色大变,一把揪起王一博的手腕,急声问道:“你中毒了?”
王一博仰头看着他,任凭他死拽着自己:“如果我中毒了,爹,能把解药给我吗?”
王显继对上他的眼睛,渐渐收回了手。
“求您了,爹…”王一博抿起嘴:“我想活着,求您了…”
王显继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惯神采奕奕眉眼飞扬的小少爷,如今发辫散乱的跪在他面前,他养了王一博二十一年,虽总斥责,可又何曾让王一博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没中毒,灵昭。”王显继难得哄着:“你能活得好好的,听话,告诉爹,谁欺你了?”
“活不了了。”王一博不肯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王显继:“爹,没有解药,我也活不了了。”
王显继看着他,片刻之后,撤回了自己的手,声音有些冷淡:“灵昭,别闹了,回自个儿院里去吧,解药的事休要再提。”
王一博的手探上自己的腕间,突然笑起来:“爹,如果我真的中了毒,您会给我吗?”
王显继看着他,笃定道:“不会,灵昭,你能查到,解药只有…”
“只有一颗。”王一博起身,一把抽出腕间的短刃,刀锋死死贴上自己的脖颈,压着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干什么!”王显继厉声喊道,哆嗦着手指着王一博:“你给我把刀放下来!”
“爹,给我解药。”王一博撤着步子,不肯让王显继靠近:“我说了,没有解药,我活不了。”
王显继皱着眉:“你把刀放下来!”
“解药。”王一博盯着他,只念叨着这两个字。
王显继抖着身子,撑在桌案边,半响,直勾勾看着王一博:“爹不能给你。”
王一博的手一抖,刀锋割进了皮肉,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脖颈爆起的青筋,濡湿了领口大片的布料。
王显继好像一瞬之间突然苍老了许多,他两鬓斑白,看着眼前他唯一的儿子,从来在朝中能扛住万般风雨的身躯一下子矮了许多。
王显继颤着手,软下声音哄着:“听话,把刀放下,爹跟你讲道理。”
刀锋又没进脖颈几分,再这般下去,王一博便要割断自己的颈脉了。
“爹,我只要解药,您是要我的命,还是要那颗解药?”
“王灵昭!”王显继眼眶发红,快要落下泪来:“你把刀放下,跟爹好好说,好好说!”
王一博看着他执拗又不肯松口的模样,咬咬牙,撤下了架在脖颈上的刀。王显继还没松下一口气,下一瞬,便眼睁睁见那刀锋没入王一博胸口三分。
“灵昭!”他扑上去,王一博却撤开步子不肯碰他。浩初给他的那一剑还没恢复,如今这一刀又捅进胸口,王一博流着冷汗想着,不知道自己的胸腔会不会变成筛子。
“爹,给我。”
王显继的鹰眼此时浑浊不堪,他颓唐地立在王一博面前,老泪纵横,却不敢去碰王一博,只摇了摇头,咬着牙道:“听话,我不能给你。别闹了,别闹了…”
刀锋又没进去三分,王一博的眼前发黑,甚至能听到自个儿身体里血肉撕裂的声音,撕拉撕拉地痛得他有些站不稳。
“爹…”他颤着声音道:“我再说一遍,解药…”
王显继向后跌了几步,靠在桌案上,快要站不住了。他痛着声音,似是狠下心来一般:“王灵昭,我不能给你…只,只这一颗了…爹得留着,爹必须得留着,若他还活着,爹得给他解毒…”
王一博痛得脑中混沌,他有些捋不清王显继的话,只狠狠手,将刀刃又捅进去几分:“解药…”他跪在地上,视线模糊地望着王显继,抽着气讲:“求您…求求您…”
王显继再也撑不住了,他突然瘫坐在地上,看着插在王一博胸口的那把刀。那是他的儿子啊…可是不行,真的不行…
王显继闭上眼,强迫着自己不再看他:“灵昭…那最后一颗解药,是留给一个贵人的…他若还活着,必会回来寻爹…爹必须,必须替他解毒…当年的错,爹得补…灵昭,灵昭…你别逼爹了,听话…”
王一博呕出一口血,脑中清明了许多,他不去管插在自个儿胸口的刀,也不去管王显继惊惧又悲痛的眼神,只擦了擦唇角的血,一点点跪着蹭过去,死死抓住了王显继的袍摆,唇色发白地道:“爹,救他…”
“什么…谁?…灵昭,你告诉爹,你要救谁?”王显继扶住王一博,不敢碰他胸口的刀,颤着声音说:
“你听话,你别动,爹找医师来,爹找医师!”
王一博一把拽住王显继,他太痛了,痛到耳畔全是轰鸣,冷汗滑下来打湿了他的睫毛,他抽着气,断断续续却一字一字地道:“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她的儿子…救他…”
“你说什么!”王显继一把扶住王一博,睁大了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
王一博擦了擦流进眼里的冷汗:“给我起…起表字的那名女子…她的儿子,爹,把解药给我…我要救他…”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他真的没有死…”王显继涕泗横流,不知是笑还是哭,他一把扶起王一博,哆哆嗦嗦地摸出自己玉佩上的东珠,拿墨砚砸开,颤着手取出了那一颗小小的解药。
王显继塞进王一博手心,看着他胸口的刀和脖颈上的伤,嗫嚅却又小心地问:“灵昭…爹…爹能见见他吗…”
这是王一博第一次见到王显继这般模样,不似平日里的威严与从容,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在乞求。他的背脊被冷汗濡湿,握紧手中的解药,摇了摇头:“他应该不想见你,等他想了,我便带他来…”
王一博不愿意再想这些,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他一把推开王显继,不顾自己胸口还插着的短刃,就这样一身鲜血,摇摇晃晃地踉跄着往自个儿院儿里去。
要快…王一博模模糊糊想着。
一路上遇见的下人被他浑身的血与胸口的刀给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扶他,却都被王一博一句“滚”给骂退。
初夏的日光点亮了万顷远方青绿色的山岱,茉莉擦过王一博染血的袍摆,浓郁的花香遮掩不住他一身的血气。
“江宁…”王一博跌进院子,哑声唤着。
“少爷!”近天眼睛一缩,跑过来扶起他,瞧见他插在胸口的刀,眼眶一下子红了。
“解药…”王一博把攥在手心的药丸递给随后跑过来的江宁。
江宁看着他发白的面色,愣在原地:“王灵昭,你…”
王一博轻笑着摆摆手,咳了几下,一口血喷上近天的胸口。
“无事…”他擦净了唇角的血,视线模糊地望着江宁跑进寝房的背影,连日来未歇的疲惫和新伤旧伤一齐的疼痛终于压垮了他。
“近天,阿战是不是,能活着了…”王一博倚在近天的胸口,用着气音问道。
“是,是,少爷,没事了,有了解药,公子能长命百岁。”近天搂着王一博,眼泪掉下来,他哭着说:
“少爷别睡,千万别睡,这刀得拔出来,您睡了,近天不敢下手。”
“送你去学的医术都白学了。”王一博笑起来,撑着近天站起身来:“走吧,去偏房,给我拔刀。”
“是…”近天扶起他,一步一步往偏房挪。
日光下,王一博发丝凌乱地眯着眼睛,望着自个儿寝房内江宁模糊又忙碌的身影,迈过偏房的门槛,心下骤然松掉一口气,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刃柄磕到木椅上,刀身一下子全部没进了胸口。
近天尖叫起来,王一博闭上眼,再也没有意识了。
【博君一肖】青山白鸟06
见到老公了!!打起来打起来!!
快点打起来!!最好打到寝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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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舒澜清嫁入王家那日,京都落了好大的雨,潮气扯得人睁不开眼。
日子是差人早早算好的,王展眉甚至寻了宫里的钦天监,个个儿都说是暖春艳阳,可偏偏天公作弄,晨起时日头还盛,结果转眼间便雷雨浩荡。
肖战跟在队伍里,前几日攒够的暑气被一股脑淋成了寒意。
纳妾本不该大操大办,但这是王一博后院里的第一个女人,王家又是前朝后宫都开罪不起的存在,因着来贺的人极多,虽然没有满目皆红,但也硬生生热闹出了些娶妻的架势。
舒澜清被人搀下了轿,入目...
见到老公了!!打起来打起来!!
快点打起来!!最好打到寝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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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舒澜清嫁入王家那日,京都落了好大的雨,潮气扯得人睁不开眼。
日子是差人早早算好的,王展眉甚至寻了宫里的钦天监,个个儿都说是暖春艳阳,可偏偏天公作弄,晨起时日头还盛,结果转眼间便雷雨浩荡。
肖战跟在队伍里,前几日攒够的暑气被一股脑淋成了寒意。
纳妾本不该大操大办,但这是王一博后院里的第一个女人,王家又是前朝后宫都开罪不起的存在,因着来贺的人极多,虽然没有满目皆红,但也硬生生热闹出了些娶妻的架势。
舒澜清被人搀下了轿,入目便是绿林松石,嫩草娇媚,雨水一浇,泅出了天青色的雾。
来迎的侍女撑着素伞,身段儿好,眉目间也有着伶俐之气,是个美人胚子,一瞧见舒澜清,便边笑着边迎上来替她撑伞。
“奴婢瑶仙,是夫人点来院子里伺候姨娘的,给舒姨娘贺喜了。”
肖战瞥了她一眼。
瑶仙,“瑶台聚八仙”,这名字真真好大的神气。
人也如其名,一股子不知道哪来的傲气,似是为能近身伺候舒澜清而洋洋自得,不知收敛,一副沉不住气的模样。
他在心底里嗤笑,阮思源带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
“嗯,瑶仙,这雨太大了,我绣鞋都湿了,进去吧。”
舒澜清草草瞥了她一眼,面上没什么喜色,提了裙摆便径直往屋里走。
瑶仙愣了一下,怕舒澜清淋了雨,急忙撑伞跟上。
周围的下人们低头不语,暗暗交换着眼神。
众人心道,这舒姨娘果然如传闻中所言一般无二,养在江南,毫无闺阁礼教,好歹是夫人送来的婢女,却也不理不睬,顺带着瞧见瑶仙是个美人,竟也没什么怒意,当真是心眼大得好似中秋满月。
雨水大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瑶仙招呼着下人把随行的物件儿统计安置,又差人领了肖战他们这些新来的随从们去自己的寝房收拾,忙活了好一阵,也没等到王一博回来。
舒澜清住在春歇阁,同王一博自己的院儿仅隔了一面院墙,一排垂柳。
春歇阁这三个字,是王显继亲自题下的,原是府内贵客下榻的地方,如今却空了出来,腾给舒澜清住,可见王显继对自家儿子的头一个妾室也万分看重。
院子里好不容易清静了下来,瑶仙立在门口,瞧着瓦檐边顺下的水流,淅淅沥沥好似帘瀑,可她却无心去赏什么雨景。
适才出来时,舒澜清的脸色难看极了。
雨里跑来一个人,瑶仙定睛一看,是被淋得透透的近山,赶忙拽住他急急问道:“怎么样,寻到少爷没!”
“来了来了,少爷睡过了时辰,现在往这边来了!”
近山眨着眼,挤落睫毛上的水珠,跺了跺脚,他如今鞋袜全湿了,又冷又潮,雨水糊得他难受。
前日里王一博喝了酒,睡得迷迷糊糊,半点儿都没在意今天是什么日子,近山小心地提了一嘴,却被王一博一脚踹出了屋,此刻委屈还没消干净,就又淋着雨被来来回回差遣着,心下凄苦,撇撇嘴,是想望天哭上一场。
瑶仙瞅了近山一眼,问:“被少爷骂了?”
“姐姐怎么知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心思全在脸上,可小心着点吧,别被姨娘瞧见了。”
瑶仙抬手戳了一下近山的额头,白了他一眼。
近山刚想反驳,抬眼便瞧见王一博提着袍摆跳过水洼,懒懒散散地玩闹着过来,眉眼风流,笑得佻达,身旁的随从举着牡丹伞,垫着脚尖一路小跑跟着。
“来了来了,少爷,您可来了!”
近山顾不得大雨,撑伞去迎。
骤然一声惊雷,轰天震地,伴着屋内一声脆响,似是砸了茶盏的碎声。
瑶仙身子一抖,急忙换上笑脸,转身进了屋。
王一博顿住脚步,脸上的笑意疏忽全无。
他抽抽嘴角,指着屋里问近山:“她她她…她是不是把茶盏砸了?”
“没有没有,少爷您听错了!”
近山赔着笑,一把拽住王一博的手腕,生怕他跑了,
“是雷声,少爷,打雷了!您快进去吧,舒姨娘等着呢!”
“当你家少爷是聋子还是傻子,雷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我会辨不出?”
话没说完,王一博便扭着胳膊,想把手从近山的掌心里头抽出来,脚底抹着油,随时准备掉头就跑。
“不成不成!”
近山死抓着王一博不放,伞也顾不上撑了,两手紧拽着王一博的手腕,边哄边把人往屋里拖:
“少爷,我听说那舒姨娘模样一点不比拢鹤栏的姐姐们差,您肯定喜欢!”
“近山,我酒还没醒,等会儿再来,等会儿再来哈…”
王一博僵笑着,顾不得雨水淋湿了衣袖,反拽着近山往院门边儿挪。
“少爷!您不能走!您要是走了,近山会被夫人打死的!”
近山抱着王一博不肯撒手,声泪俱下的。
“近山你胆儿肥了,你给本少爷松手!我要是进去了,这下一个茶盏砸的就是你家少爷的头!我娘日日说着要打死你,可你不也活到现在了,不差这一回,你给我松手!”
王一博抻脖儿望了望屋里,呲牙咧嘴地推着近山。
肖战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暴雨还在下,王一博束着高马尾,一身缂丝的孔雀纹锦袍,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虽呲着嘴,却也拦不住一身的清隽与贵气,一瞧便知是娇养出的小少爷。
蒙蒙雨雾里,灵动明媚得似九春盛时最亮的日光。
肖战隐在一众随从里,穿着被雨水浇了个透的黑金戎装,靴子灌了水,颤着睫毛眯眼望向伞下张牙舞爪的王一博。
身旁的随从垫脚举着伞,精准地遮隔了想落在王一博身上的雨。
肖战瞧着王一博,他千金难买的锦袍清清爽爽,少年烂漫的面容上没有一滴水珠,甚至连发梢都是干净的。
“听闻官人醉酒才来迟了,那还走什么,就在这醒酒吧!”
众人一抬首,舒澜清着了一身联珠荷叶纹曳地望仙裙,发间一只金雀钗,领襟坠了个滕花玉佩,芙蓉目里尽是泼辣,笑得人心里发毛。
穿得虽不华贵,却心思巧,小家碧玉对上王一博一身缂丝锦袍,也没显得低了身份。
肖战心道,能想得出给自己的亲舅舅服毒的姑娘,果然够狠心也够聪明,自己之前的担忧怕是有些多余了。
“舒…澜清,澜清,那个,我屋里有醒酒汤,先回屋里喝了我再来,如何?”
王一博咽了个口水,怼了怼近山,发现身边人没什么反应,一偏头,瞧见近山一副痴傻了的模样,于是心下大乐,瞅准了时机,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腕,转头就跑。
“你们!给我拦住他!”
舒澜清目光一瞥,凛冽地扫过立在院门口的侍卫,肖战低着头,随着旁人一齐行礼应了。
除了肖战,余下的三个人都是从舒府出来的普通侍卫。
京都虽风云诡谲,可到底明面上还是个太平盛世,各府中的侍卫每日除了对着百姓耀武扬威些,顶多也就是驱逐驱逐乞儿,再不济,能对上街边巷尾冒犯了自家主子的毛贼和混混,往往刀一拔,气势起,对方也便吓得屁滚尿流了。
如今入这新府的第一件差,便是拿了人家的掌中明珠心肝小少爷,这三人连着肖战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瞧见了无奈和为难。
王一博还没跑到院门口,便被四个人一下子扯住,对方虽不敢用力,可却人多,绊住了他的脚步。
“诶诶,少爷,伞!”
撑伞的随从被肖战一推,同王一博隔开了距离,没了牡丹伞,暴雨倾盆,瞬时把王一博淋了个透,马尾紧贴在脖颈,锦袍也皱在了身上。
终于不是那样如日头一般耀眼了,肖战瞧着,唇边无声扯出得意的笑。
王一博被骤然打在身上的雨淋得眯了眼,只听身旁四个侍卫小声地念着“少爷,得罪了”,手腕胳膊都被人扯着,心下有些烦躁。
他虽装得一副浪荡纨绔扶不上墙的模样,可却不是真的害怕舒澜清,折腾一出闹剧,正好顺了传闻里两个人的性子。
一个纨绔,一个泼辣,王一博本想看看,他和舒澜清,谁演得更好。
可没成想演过了头,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如今湿了全身,却突然起了几年都未曾再有过的孩子气,心头一火,掌心微动,想着干脆出手同这些只会些拳脚功夫的人打上一架,用内力震震他们。
肖战抓着王一博手腕的掌心感受到了皮肤下热流的回转,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王一博的掌心。
这可不行,戏得演下去,他还急着瞧瞧,王一博和舒澜清,谁更适合在畅梨园的戏台子上争个红牌儿呢。
雨水坠得衣料发沉,肖战的手往下滑了滑,从王一博的手腕一下落进了王一博的掌心。
起了内力的掌心被人一把握住。
这府里还没哪个下人敢握他的手,就连近山,也只敢抓他的腕。
王一博心下一抖,一声“放肆”却在抬头的一瞬,被他硬生生捅回了自己的喉咙。
惊雷雨落,府院内的松叶声声,激流湍湍,远听着好似汛洪决堤,欲海浪潮里王一博那么一抬眼,便瞧见一双微张的唇,和唇下那一点恰到好处的痣。
冽冽暴雨,涤洗了王一博一身的烦躁,内力收进气海,搅得心肺磅礴地惊颤。
这张唇生在了一张稀松平常的脸上,眉眼普通,与府内其他的下人并无两样,是往日他瞧一眼都不会记得的面容。
雨水从肖战的发额淌下来,淋得他无法呼吸,他只能张嘴喘息着,皱眉眨了眨睫毛上的雨,再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全是惊意和笑意的眼。
肖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摸向自己的面容,却又生生止住了。
今日是入府第一天,服用换体丹后他特地检查了一下这副新的容貌。
稀松平常,连俊朗都称不上,眉眼都无神,颊上细瞧着还有些经年累月的晒斑。
只唇下那颗痣,是他嘱咐江宁留下的,想着成为日后与舒澜清相认的凭证,但整张脸瞧上去,也没有因为那颗留下的痣而变得好上那么一些,依旧一副众生都记不得的面容。
王一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肖战皱了皱眉,借着雨水垂了眼,没敢再去多瞧一下那双酩酊烈阳一般的眼。
那眼神里的惊喜,好似经历了漫长年岁的等待,那种藏不住的笑意仿佛起了一场湿漉漉的雾,让他觉得酸涩。
只半响,王一博便收了目光。
他不会认错。
那夜他只窥到了这么一张不点而赤的唇,所有的细节在这三年被他反复的摩挲间变得清晰无比,深刻入骨。
这颗痣就是那个人的。
肖战脖颈的颜色要比那夜黑上太多,整张脸虽没有易容的痕迹,但许是用什么法子改了容貌。
王一博无比笃定,泱泱世间,不缺奇人奇事,即便不是易容,容貌甚至眉眼一定都是可以找法子改的,但人的骨骼牙齿除非雕锉或者再塑,否则,是决计改不出的。
那夜那人吹笛的间隙微张的唇,除了唇下痣被王一博在心里描摹了千百遍,还有一对儿兔齿,瞧着有些生娇,明晃晃的让他心觉含苞待放。
他记得,他全记得。
肖战的手腕被人反手一抓,他一愣,抬头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没瞧他,只抓着他的手腕,扭头冲舒澜清笑着说:“澜清,快,差人备热水,官人我这都淋湿了,在你这儿洗洗!”
舒澜清心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王一博的转变不在她意料之内,但她面上仍不动声色,狠着眉目让瑶仙去备,然后转头换上一脸娇笑。
“做什么这样拦着官人,快放手!”
侍卫们纷纷撒手撤开身子。唯独肖战,被王一博抓的牢牢的。
他动了动手腕,王一博拽得紧,似是怕他跑了,却没看他,仍旧对着舒澜清嬉皮笑脸道:
“既以后是一家人了,那我今日便使唤使唤新人,不知到澜清身边的人麻不麻利。澜清,我瞧着他不错,让他伺候我沐浴,可好?”
舒澜清摸不透王一博在想什么,只能勉强笑着,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道:
“官人怎的这么客气,既挑了他,那便快些进来,这雨大得很,别染了风寒。”
王一博得了允许,拽着肖战便往屋里跑。
下人们低头行礼,事后凑在一起私语道,果真幼子如父,求着自家妻妾的德行同王显继一样,日后怕也是个惧内的。
“诶,少爷,那那那我呢,您不要近山了?”
近山撅着嘴冲王一博的背影嚷嚷。
“今日放你一天假,回去自己玩儿去!”
近山揉揉鼻子,又偷偷瞧了舒澜清一眼,才冒雨跑出了院。
【博君一肖】将错就错15
温柔啵x迷糊赞,直掰弯,别别扭扭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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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隔九年之后肖战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就算当初的巧克力和信都是恶作剧,但起码,这束花不是。
Chapter 15 转变
回酒店之前肖战在附近便利店买了瓶玻璃瓶装的果汁,结账后随手拧开喝了一口,立刻皱眉:“好甜,齁嗓子。”
“你之前没喝过这个牌子吗,我看你挑了半天。”
“我是在挑瓶子啦,插花用。”肖战小口抿着那瓶果汁,“矿泉水瓶配不上这么漂亮的桔梗。”
这人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王一博笑了笑:“不好喝就别喝了,瓶子留着就好。”
“浪费啊,王总这么败家的吗?”肖战拧着眉头慢慢喝着那......
温柔啵x迷糊赞,直掰弯,别别扭扭的暗恋
这是时隔九年之后肖战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就算当初的巧克力和信都是恶作剧,但起码,这束花不是。
Chapter 15 转变
回酒店之前肖战在附近便利店买了瓶玻璃瓶装的果汁,结账后随手拧开喝了一口,立刻皱眉:“好甜,齁嗓子。”
“你之前没喝过这个牌子吗,我看你挑了半天。”
“我是在挑瓶子啦,插花用。”肖战小口抿着那瓶果汁,“矿泉水瓶配不上这么漂亮的桔梗。”
这人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王一博笑了笑:“不好喝就别喝了,瓶子留着就好。”
“浪费啊,王总这么败家的吗?”肖战拧着眉头慢慢喝着那瓶果汁,看起来有点痛苦。
王一博伸手把果汁瓶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二话不说仰头就喝。
“诶你别喝了,这个真的不好喝!”肖战拦都来不及,王一博已经一口气把那瓶甜得让人怀疑人生的果汁喝完了。
“这下不败家了吧?”王一博把空了的玻璃瓶还给肖战,脸上带着一点笑意,仿佛自己喝下去的是一瓶味道还不错的果汁。
肖战呆呆地眨了眨眼:“王一博你是不是傻啊……我说说而已啊,不能给味蕾带来愉悦的食物倒进肚子里跟倒进垃圾桶里有什么区别啊!”
被骂的人没有还嘴,仍是好脾气地笑着。
王一博,好温柔啊。
虽然这么说大概会让全S大附中的人惊掉下巴,但陪他去吃想吃的东西,他不过多看了两眼花车就带他去买花,替他喝掉难喝果汁的王一博,真的好温柔啊。
不知道他对女朋友是不是也这么的温柔。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肖战不由地睁大了眼睛--王一博对女朋友温不温柔关他什么事啊!也许王一博就是个表面冷酷内心柔软的人呢!干嘛总想到人家的女朋友啊——所以说,王一博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肖战一面吐槽自己,一面又对这个问题很好奇,纠结了半天,开始挖坑:“你一下跑出来这么多天,公司那边没事吗?”
“有合伙人盯着,没事的。”王一博转过脸轻咳了两声,那瓶果汁确实有些太甜了,齁得他嗓子眼都要起皱,但他又不想肖战一脸内疚,仿佛是害他喝了毒药。
“我包里有苏打水,你喝两口顺顺吧。”肖战说着就去翻自己的背包,掏出来之后才发现剩下的这瓶已经开了口,被他喝过两口了,“呃……不然还是上去再喝?”
他们已经进了酒店的大厅,走两步上个电梯就到了。
王一博把他要塞回去的苏打水拿过来,很不见外地拧开喝了两大口。
反正肖战都用过他的吸管了,那他喝肖战剩下的果汁和苏打水,当然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还真是不挑剔,好养活。”肖战嘴上这么吐槽,脚下却愈发轻快地紧走两步按了电梯,他并不介意王一博喝他喝过的东西,只是怕王一博介意而已。
王一博不介意,说明王一博真的有把他当做很好很亲密的朋友——等一下,他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女朋友!差点就被带跑偏了!
肖战刷了房卡,按了楼层,就着自己刚才挖的那个坑继续套话:“我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被我妈问东问西的,实在招架不住就回自己租的地方住了,你来接我是不是绕远路了啊?”
“没有,我离两边都不远。”
“感觉你爸妈应该是那种不常念你的人。”
“嗯,他们工作忙,跟我比较像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朋友吧,不太干涉我的。”
“真好!那住一起会少很多矛盾吧!”
“是会少很多矛盾,不过有时候也会少一些……一些烟火气吧。我大学毕业之后就搬出来住了,其实一个人住和跟他们住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一个人住。
肖战抓住了重点词,就是说,王一博即便是有女朋友,也没有到同居那一步。
结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王一博从没接过疑似女朋友的电话,那么大概率,王一博是没有女朋友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肖战跟着王一博往外走,一路都在盘算着要不要再具体问一下,推测归推测,总没有正主盖章定论来的真实可靠吧?
但是怎么问能显得不那么处心积虑呢?好像再怎么铺垫,女朋友三个字一出口,都会显得有点刻意……
“房卡。”
“嗯?哦!”肖战都没留意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王一博往边上让了让,肖战凑过去刷了卡,示意王一博先走,王一博半扶着他的腰把他推进了进去。
还是先别问了吧,反正王一博有没有女朋友,也不耽误跟他一起旅游啊,两个男生一起旅个游怎么了,况且他还有任务在身,出来也是为了工作嘛。
肖战换了鞋,先去浴室把果汁瓶洗了洗灌上水,出来的时候看到王一博正举着那束洋桔梗在拍照——不是自拍,就在拍花而已。
还挺可爱,跟他酷盖外表一点都不相符却又意外和谐的可爱。
肖战把玻璃瓶放在桌子上凑过去:“要我帮你拍照吗?”
王一博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
刚才口嗨的时候都没见你害羞,这会儿装什么腼腆啊!肖战默默腹诽,悄悄摸出手机:“王一博!”
“嗯?”被喊了名字的人应声抬头,迎上了一枚镜头。
肖战手机里王一博的第一张照片,是抱着一束洋桔梗的青年有些茫然地看向镜头,脸上有种青涩的幼态。
画面有点糊,却异常有氛围感。
“王一博我觉得你做游戏开发有点对不起这张脸了,你应该出道做明星!”肖战把照片放大又缩小地来回观看,怎么看都觉得王一博没被星探挖走实在是内娱一大损失。
肖战这会儿在专心致志地看照片,王一博于是可以明目张胆地偷笑:“彼此彼此啊。”
“哇你嘴好甜!”肖战一点没客气地认领夸奖,对王一博比了个赞,“虽然你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肖战来回比划着把花插在了玻璃瓶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又拍了几张照片:“要发你吗?你刚举着拍的都是逆光的。”
“好啊。”王一博刚才其实已经捧着花自拍了好几张,听到肖战出来才慌忙翻转了下摄像头,哪里注意得了逆不逆光。
这是时隔九年之后肖战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就算当初的巧克力和信都是恶作剧,但起码,这束花不是。
肖战从行李箱里扒拉出睡衣:“你要洗澡吗?”
他拿着睡衣问这种话,很像在邀请他一起洗。王一博虽然明知肖战不是那个意思,也不免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咳!
“你、你先洗吧!”他把行李箱打开,蹲在地上装作在整理的样子,“我收拾一下。”
“那我先去啦!这边空气好潮湿啊,感觉身上一直是黏黏的。”肖战拿着睡衣进了浴室,门关上,没落锁——反正屋里就他跟王一博两个,他洗个澡还锁门,显得多不敞亮!
两个男生一起出来玩,就要大大方方的!
大大方方的肖战大大方方地洗完澡,大大方方地推门出去:“我好了,你去吧!”
他穿了件宽松的白T做睡衣,浴室里都是热气他也硬是套上了,搞得领口跟后背湿了一片,出来之后冷气一扑,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王一博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偷眼打量了肖战一下,比起刚入住时在他面前甩衣服露肩膀的样子,肖战这会儿明显拘谨了许多,浴室里那么热也要穿好衣服再出来,现在全湿乎乎地贴在身上。
虽然对他这种不给看的行为略有些不满,但这个由给看到不给看的转变,貌似可以品一品。
“你要不再换件T恤吧,这样在身上捂干了要感冒的。”王一博好心建议。
肖战拉着T恤下摆往前拽着扇了扇:“没事儿,就一小片,等下就干了。”
真不是他扭捏不愿意在王一博面前换衣服,他要是有王一博那个肌肉不出门他都不穿上衣!他现在算是理解那些个要贴假肌肉或是画胸肌腹肌才愿意出镜的男演员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王一博往浴室里走,路过肖战时突然捏住了他T恤背后的布料:“你这背后也是湿的啊。”
“呃……”王一博离他好近,说话时的热气都喷在他的后颈上,肖战缩了缩脖子,“我、我一会儿就换……”
王一博松了手,又弹了下他的后脑勺:“自己注意点儿,真感冒了吃什么都没味儿了。”
这真是拿到了他的命门,肖战吭吭唧唧:“我一会儿就换。”
王一博没再说什么,进了浴室,关门,落锁。
带着肖战气息的热浪瞬间席卷了他,几分钟之前,肖战就在这里,光着身子洗澡。
王一博低下头,对着某个抬起头的家伙叹了口气。
跟肖战出来旅游哪里都好,就除了,有点废手。
浴室的门一关上,肖战立刻脱掉潮湿的T恤,换了件干燥的,然后趴在床上开了投影。
还不到十点,离他睡觉的点儿起码还有两部电影的时间。
不知道王一博习不习惯熬夜,也不知道王一博出来时会不会穿上衣。
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摆着,要穿起码也要落了汗再穿嘛,这次他一定要淡定,不能盯着人家的胸肌腹肌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一博真的好白啊,连乳T都是粉粉的——打住!
啊啊啊救命!他为什么要注意一个男生的乳T颜色?!
不要再想了肖战!不要被肖雯靖同化!不要——
手机玲响了,想曹操曹操就到,是肖雯靖。
肖战瞄了眼浴室的门,按了接听:“喂?”
那边嘿嘿嘿了半分钟才说:“我听我婶子说,你跟客户出差去了,但她怀疑你是跟那个前几天约见面的高中同学旅游去了,所以我合理推断,你现在该不会跟王小枫在一起吧?”
靠,这个女人!肖战翻翻眼睛:“希望你下次能准确推断的是数学题!”
“所以真的被我猜中啦!牛啤!你跟王小枫都好牛啤!我打这个电话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你这话真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怕打扰到我们你就别打电话啊——不对!我跟王一博有什么被不被打扰的!我们俩男的,又不会做什么!”
“俩男的就不会做什么了?容我提醒一句,仙道,流川?”
“……那都是同人漫又不是原作者画的,还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那俩男的想做什么做什么的内容你不也看得津津有味?”
“猎奇的心思谁没有啊!我还是分得清二次元跟三次元的!”
“等一下,你说话怎么这么肆无忌惮的,跟王小枫没住一间房吗?”
“他在洗澡。”
“他在洗澡?!啊啊啊你们已经进行完第一轮了吗——再等一下,为什么是王小枫在洗澡?难道是我押反了?不该啊!王小枫一脸攻相啊……”
“你什么意思?他一脸攻相,难道我一脸受相?”
“也没有那么受啦,但两攻相遇必有一受嘛。”
“那凭什么是我受!我比他高比他汗毛重比他——”
“啊啊啊你们已经到了事后比汗毛的地步了吗啊啊啊!”
“肖雯靖你正常一点!不要脑补!”
“好的好的我明白我理解我自己尖叫去不打扰你们!如果有什么姿势不对啊G 点找不到啊的问题尽管来问我!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开放!拜拜!”
“肖——”肖战一口气刚提上来,肖雯靖那边已经干脆利落地掐了电话,搞得他这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这女人,真是够了!
什么姿势啊!什么G点啊!这是一个姐姐该对一个直男弟弟说的话吗!
“咔哒”一声,门开了,裹着一身水汽的王一博走了出来:“没事吧?刚在里面好像听到你在跟人吵架。”
“没,是跟肖雯靖在说、说一些事情……”王一博果然没穿上衣,肖战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睛又不由自主地黏了过去。
不过这次的侧重点略有不同——
看这巴掌大的小脸,这能戳死人的尖下巴,这吹弹可破的皮肤,这比女生还白的肤色,这令人发指的粉色乳T……
这怎么就一脸攻相了!明明就标准冰山美人受嘛!
哼!
.TBC
肖迷糊:仙流不可逆,所以,王小枫是受!
千杯不醉 03
肖战睡不着。
人在意识到寂寞之后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更深的泥沼。跟喜欢与否爱或不爱没关系,先动了心思的人一定会丧失主动权,被自己的心思牵着走。
大概只有王一博那样的人除外。
这个男人好似给他自己画好了警戒线,游刃有余,更擅长适可而止。他比任何人都懂,短暂的烟花过后会有长久的硝烟弥漫,经久不散。
王一博从不稀罕一时得逞,他更喜欢让人困在硝烟和迷雾里。...
肖战睡不着。
人在意识到寂寞之后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更深的泥沼。跟喜欢与否爱或不爱没关系,先动了心思的人一定会丧失主动权,被自己的心思牵着走。
大概只有王一博那样的人除外。
这个男人好似给他自己画好了警戒线,游刃有余,更擅长适可而止。他比任何人都懂,短暂的烟花过后会有长久的硝烟弥漫,经久不散。
王一博从不稀罕一时得逞,他更喜欢让人困在硝烟和迷雾里。
王一博要击溃自己轻而易举,但他不会。猎人通常更享受捕猎的过程。
肖战不喜欢这种随时可能陷入慌乱的感觉,即便他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地应对,但也只限于假装,甚至接近强撑。肖战甚至觉得一旦自己真的喜欢上王一博,那就意味着失去。
但面对王一博这样的人,动心思到动心要不了太多时间。
寂寞是可以被填补的,男人更知道如何排解。
他拿了手机,虽然已经过了零点,但不缺随叫随到的人。
走出房门,肖战看到王一博还躺在阳台上,略微侧卧的姿势,应该是睡着了。王一博的睡眠好像一向很浅,关门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有了动静。
王一博看过去一眼,“车钥匙在冰箱上面。”
“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不小心睡着了。”王一博往躺椅里陷了陷,声音是刚睡醒的鼻音,像瞌睡劲儿上来的小孩,撒娇似的说,“再躺一会。”
阳台那边再没了动静,肖战没说什么,拿了钥匙出了门。
这个点出去能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肖战这样的男人,想上他的和想被他上的都不少。
--【此处删减,完整版见微博】--
肖战看着镜子里没什么表情的自己,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张妖孽又禁欲的脸。
他无解又无奈,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结束之后,肖战扭开脸,女人攀上来的吻落在脸颊上。
他起身时女人说,“现在就走?”
肖战回头笑着拍拍女人的脸,“躺在你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再做下去明天没力气唱歌了。”
女人似乎很受用,“下次再约?”
肖战穿好了裤子,朝身后扬了扬手,“千杯见。”
千杯的夜生活依旧。二楼包厢来了几波老主顾,王一博几乎没有呆在吧台消遣的时间。
肖战下场后过来吧台,齐昀推了蜂蜜到他手边,“老板调的。”
肖战笑了下,接过杯子在两手之间推来推去,偶尔喝一口,“老板还在楼上?”
“嗯。”齐昀清洗着之前客人用过的那些杯子,“怎么,惦记上了?”
肖战不以为意地摇头笑,“妖孽不在,吧台才清净。”
齐昀点头,“这倒是,一来就成盘丝洞。”
他将洗好的杯子一个一个摆好,端了自己那杯往肖战的水杯上一碰,“今天有点累?”
肖战耸耸肩,“纵欲过度。”
齐昀喝了口酒,算不上意外地说,“老板那没意思了?”
千杯里最清醒的大概就是齐昀了,至少在与他们老板有关的事情上是。
肖战偏头看着齐昀,“就这么笃定我不是跟老板做的?”
齐昀挑眉,“直觉。”
肖战有些自嘲地笑笑,拎了自己的水杯过去碰了下齐昀的杯子,说,“不如用你的直觉教教我怎么做?”
“哟,你也想斩妖?”
肖战被齐昀的说法逗笑了,挑眉说,“你不期待?”
“我倒是不介意多看场戏。”齐昀晃着杯子里的酒,“你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做吗?都纵欲过度了。”
在齐昀的印象里,肖战在这里一年几乎没有感性的时候,大概是真的有些难捱或是做了怎样的决定才会来跟他说这样的话。
齐昀笑笑,将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光,“闹闹就过了吧。他十几岁就在这种场子里泡着。见过的东西跟外面那些孩子不一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那合同不就一年半了嘛。”肖战看着杯子,拇指摩挲这杯身,“玩不了多久。”
“不打算留下来?”
肖战无奈地看着齐昀笑,“我今年要满三十了。”
很多年没有这样直白地提起自己的年纪,好像有根神经突然断在脑海深处,思维跳出一段空白。
就像胸腔里的心脏,存在和直视是两码事。肖战一直知道却没有认真去审视这件事情,他离开家已经六年了。
他跟家里的联系也就只是将工资寄回去一大半,然后父亲顺口问一句工作如何,交女朋友了没有。
酒吧驻唱能唱到几岁。
短促的寂静无声之后耳边又恢复了喧嚣热闹。
王一博从楼上下来,安然跟在后面。王一博走得很快,一个眼神都没给吧台,直接去了洗手间。
肖战看着,回头问齐昀,“喝醉了?”
齐昀切了热舞时段的灯光,驻唱台那边姚佳也跟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齐昀说,“千杯不醉的主。大概喝多了混酒烧胃了吧。”
齐昀坐回圆凳上,抬了下巴示意洗手间那边,“不去看看?”
“看他们3P?”
齐昀笑到捶腿,“哥,你可真幽默。”
肖战敲敲手里的玻璃杯,“你不给他准备点柠檬水蜂蜜水什么的?”
齐昀摊手,“他都是自己来。就你喝习惯那口味就他喜欢的,我可弄不出来。”
王一博在厕所里吐了个彻底,在洗手台洗脸漱口撑着站了好一会。
安然站在他身后。
王一博抹了把脸,从镜子里看着安然,说,“回吧台去。”
安然小心地上前一步,说,“你没事吗?”
王一博笑笑,“这又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你难道次次都要守着?”
小孩看着王一博脸上无所谓的表情,倔强地回,“我就是担心你。”
王一博看了他一会,勾起嘴角说,“齐昀他们等着看我在厕所的活春宫,你还守着?”
小孩立马就红了耳尖退出洗手间。出去时,他看到姚佳正一个人坐在离男洗手间最近的独立沙发里。
安然在洗手间门口站了一会,转身回去。
王一博还站在洗手台那里,手正搓着胃。听到门响回头,他那锋利的眉就皱了个褶。
王一博没说什么,站起身错开安然出了洗手间。路过独立卡座时,姚佳叫了他都没给反应。
进了吧台,王一博直接走到拐角处蹲着找他的胃药。
姚佳和安然一前一后地,脸色都算不上太好的过来。齐昀和肖战对视的一瞬,没忍得住都笑了。
王一博扭头扫了俩人一眼,看到齐昀那边姚佳和安然正前后脚进吧台,当下也明白怎么回事。
他拿了药起身,走到齐昀和肖战之间的位置,拿了那里放着的保温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齐昀你这看戏的队伍还发展出队员了?”
齐昀给他拿了蜂蜜罐子,一边噎他,“上次不都说了期待你的活春宫嘛。”
王一博铲了两勺子蜂蜜进去,又加了一勺尖无法估计的量,然后边搅拌着边说,“观众没来,我怎么演?”他扭脸看向肖战,“是吧,肖美人。”
肖战转着圆凳面向王一博,“怪我,今天腿没什么劲,不太想走动。”
齐昀在一旁听着,无声地笑了笑。安然瞧见,便略探了身往肖战那边看。
王一博仰头把手里的药吃了,喝了一口白水,仍看着肖战。
肖战的双手撑着圆凳边缘,身体微微前倾着扬起下巴,像乖巧地做着保证的孩子,说,“下次一定捧场。”
王一博喝了一口蜂蜜水,舔着口腔里尝不出的甜味看着肖战,然后扯着唇角笑着,侧了身背对着齐昀他们,突兀地问了别的话题,“蜂蜜水喝了吗?”
肖战被问得有点懵,点了点头。
下巴突然被捏住,面前这张妖孽的脸顷刻间凑近,嘴唇被夺走。
肖战呼吸一滞。
舌尖在微张的嘴唇被侵占的瞬间探进来舔过自己的口腔和舌头,又极快地退走。
大概就是一息之间。
王一博站直身,那痞气的笑在唇边绽开,他垂眼看着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肖战,指腹抹了下自己的嘴唇,说,“果然酒喝得太烈了,舌头尝不出味道。”
他说完这话就往二楼去。
姚佳在王一博经过时,将那天她搂他的脖子这个男人说的话还给他,说,“这场子里得有不少人心碎了吧?”
王一博回头递了个帅气地笑,“包括你吗?”然后根本不等回答地迈了他那长腿上了楼。
吧台另一头,安然看着肖战没说话,齐昀却忍不住地笑到捧腹,说,“那个尝不出味道,你呢,味道如何?”
肖战从吧台上扯了两页餐巾纸擦了嘴唇,“妈的,真苦。”
王一博一直到接近打烊才下楼,坐到他习惯的那个角落卡座里歇了会,齐昀和安然帮着送走了二楼所有的客人。
回到住处王一博就进了房间洗澡,肖战路过厨房的时候停着站了一会,最终还是进去拿了蜂蜜罐子。
他学着王一博那样先铲了两勺子,可最后一勺尖的量怎么也拿不准。
“想喝?”
肖战又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勺子直接掉了,“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旁边的人捡了勺子放到水龙头下边洗,漫不经心地说,“是你想得太入迷了。”
王一博从肖战跟前拿了蜂蜜罐子,三两下就泡了一杯,递过去。
肖战顿了顿,接了,“你不喝?”
“喝多了腻。”那厢放好罐子,边往外走边甩了两下头发,“牛奶隔一小时才能喝,要是困了就算了。”
肖战看了下时间,一点半。他咬着杯沿好半天,才把这杯水喝了。
怎么会腻呢。
肖战自嘲地笑了声,到底还是自己贪杯。那个男人长久只会给予他人凛冬里没有温度的阳光,却仍叫人趋之若鹜,稍多一分,就会让人加倍贪心。
即便只是对摇钱树的照顾。
他洗了杯子,准备回房间去洗澡时候门铃响了。
肖战站在房间门口看向阳台。会到这里来的,只有千杯的人。
王一博在阳台躺椅里躺着一动没动。
肖战开了门,安然站在门口。肖战有些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地指了指阳台,“找老板?”
肖战顺势回头的时候,王一博已经站在阳台门口,他关了门,示意安然过去,然后与王一博擦肩而过,回到阳台继续戴上耳机。
王一博的声音透过无声的耳机传过来,“有事?”
安然没说话。
手机里的歌声响起的瞬间,肖战听到王一博说,“没想好怎么说就早点回去。”
肖战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还是在那个当下按了暂停。
安然顿了一会才说,“你不是胃疼吗,我来给你送药。”
“你住得这么远送什么药啊。”
安然咬着嘴唇不吭声。
“行吧。”王一博哼笑了一声,抬手撑到安然耳边的门板上。
安然退了一步撞到门,抬眼看着他。
王一博说,“你是来送药,还是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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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了最大努力考虑一些可能会有的心碎声。
但应该仍有宝贝儿受不了,还是谢谢给过的期待和关注。
强改的剧情,写文难免磕巴。
将就看吧,我很尴尬。
感谢@苏曼是只猫 @Iaminvisible @朦胧Cure @大梦将醒🌸 @Jane 投喂鼓励💛
千杯不醉 01
酒吧的名字叫千杯不醉,肖战很喜欢,大概也因为这样才会选择做这里的驻唱。
也可能不是,毕竟一年前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兜里的钱已经不够他吃下一顿饭了。
为五斗米折腰。
酒吧老板是个年轻男人,23岁,叫王一博。小自己6岁。
就是这个人冷着一张精致清丽的脸给了自己这五斗米,又请自己吃了险些吃不到的下一餐,然后白纸黑字,肖战签了三年专属驻唱。
签合同的时候,王一博就撑着侧脸看着...
酒吧的名字叫千杯不醉,肖战很喜欢,大概也因为这样才会选择做这里的驻唱。
也可能不是,毕竟一年前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兜里的钱已经不够他吃下一顿饭了。
为五斗米折腰。
酒吧老板是个年轻男人,23岁,叫王一博。小自己6岁。
就是这个人冷着一张精致清丽的脸给了自己这五斗米,又请自己吃了险些吃不到的下一餐,然后白纸黑字,肖战签了三年专属驻唱。
签合同的时候,王一博就撑着侧脸看着肖战,嘴角勾一抹轻浅的笑,在肖战抬眼提问时,会挑一下一侧的眉梢说话的声音是低沉又年轻的磁性嗓子。
肖战觉得自己可能那会有点神志不清了才会签三年“卖身契”。
很帅又有点可爱,看起来酷酷的,可是脸上的奶膘都还在。很性感又很禁欲。无论哪一种都特别明显特别极致,这样一重又一重的反差确实很吸引人。
酒吧有很多客人都是冲着王一博来的,男女都有。王一博会笑得帅气又迷人地同来搭讪他的客人们聊几句,喝几杯。
但在那些客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那些笑瞬间就消失,眉眼冷冽。
三首歌点停,换场。千杯不醉算得上这个城市上档次的酒吧,驻唱不止肖战一个。
肖战从驻唱台暧昧的灯光里退出来,王一博朝他招了手。
他走过去,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就被吧台小生齐昀推到手边。
隔着齐昀,王一博抬了手里的蓝色妖姬,肖战喝了水,然后看着王一博将那杯在吧台璀璨的灯光下泛着妖娆光晕的酒,送到嘴边。
流畅的下颌线因为仰头的姿势延展,没入耳根。锋利的喉结滑动,修长的脖颈,白得透光的皮肤被顶起。
即便看过很多次,肖战脑子里依然只能想到一个词。
妖孽。
妆容精致衣着性感的女人推了自己的杯子过去碰王一博的手腕。
年轻男人的手腕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像被美工刀细致地雕琢切割过。
王一博示意着自己那杯与肖战隔空干杯喝光的酒,“我喝完了。”
漂亮女人暧昧的挑了眉,“这是你跟那位漂亮小哥喝的。”
王一博退后一步,俯身撑着吧台,那张脸陷进半阙阴影里,嗓音撩人,“再喝,我就要醉了。”
女人笑着说,“千杯不醉的老板,一杯就醉,也太说不过去了。”
王一博不置可否,干净的手指捏着杯沿将酒杯拎在手里把玩。
“有女朋友吗?”女人突兀地问。这样的问题在千杯不醉天天都有人问。
问这个妖孽的老板。
肖战听过很多次,也见过很多次,甚至知道接下来的对话。
王一博说,“你猜?”
不过,来这里的人,很少有人会在乎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女人接下来无论说了什么总会说到,“今晚几点下班?”
王一博的答案也总是说,“很晚。”
再然后,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的问题也逃不过。
年轻的男人就会笑得痞气,“日久了,身体会有记忆的。”
这个人总能拒绝得恰到好处,游刃有余地持续暧昧。所有抛向他的问题都没有答案。
越是这样,想问的人越是趋之若鹜。包括肖战。
有侍从过来知会肖战,“战哥,有人来点你的场了。”
“知道了。”肖战从吧台里的高脚圆凳上起身,习惯性地和齐昀王一博抬了手示意。
王一博说,“休息好了?”
现在仍然是姚佳的场。
肖战不以为意的耸肩,“有人愿意捧场,证明我还没过气。”
王一博没说什么。肖战上了台,换下了姚佳。
姚佳带了几分谢意地与肖战击了掌,少唱点歌,拿同样的工资,何乐不为。
姚佳得了闲,走到吧台时刚才的女人已经走了。姚佳给自己倒了杯水,“又一个铩羽而归。”
王一博的视线刚从驻场台移开,笑着没答话,只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纯威士忌。
姚佳凑过去拿了王一博手里的杯子送到嘴边,“我真好奇谁能把你带走。”
王一博扫了眼姚佳手里自己的杯子,面无表情地拿了个新的重新倒了小半杯威士忌,“你应该好奇我会带谁走。”
伴奏响起,王一博下意识地扫了眼驻场台,吩咐齐昀,“把歌手正前方的灯关了,开头顶的小射灯。”
齐昀说,“前灯关了,歌手的脸就看不清了。”
“他眼睛不好。”
齐昀笑,“哟,这待遇。”
王一博挑了眉,“摇钱树的待遇。”
姚佳伸手去环着王一博的脖子,王一博难免的俯身。
齐昀早就习惯了这声色场合里,男男女女对他这位老板做出的暧昧大胆的举动,一个眼神都没飘。
王一博一手撑着吧台,一手拿着刚到了酒的玻璃杯示意酒吧楼上楼下坐着的客人,说,“小姐姐,你这么玩,那边得有多少人心碎。”
姚佳不以为意地说,“姐姐现在只想带你回家,小朋友。”
王一博脸上带着惯常的痞气和漫不经心,说,“我在床上可不会怜香惜玉,你受不了的。”
他拿着玻璃杯碰了一下姚佳的手臂,示意她松开,“换个人吧,小姐姐。”
肖战的位置,吧台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楚。脑子一热也说不清是一时忘了词还是刻意改的。
唱到这一句,吧台那边王一博看过来。肖战险些气短。
有几个音稍稍不稳。
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好歹也是多年泡在这种场子里的人,即便经历过的不多,见过的场面应有尽有。
他移开视线,台下有人递上来请他喝的酒,他顺势接了给了对方一个好看的wink。
齐昀边给客人调着酒,看着吧台悬挂式的监控屏说,“战哥撩起人来,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他跑调了。”
“……”
肖战那一场连着唱下来,中间间或地跟客人们聊天。什么样的酒都喝了。
打烊的时候,他看东西已经有点重影了。
他住的地方,是他这位仁义的老板设置在酒吧楼上的套间。三室两厅,租了一间卧室给他。
肖战洗了澡出来,王一博躺在阳台的躺椅里抽烟,旁边圆桌上放着他自己的一杯酒,还有一杯牛奶。
听见声音,王一博没回头地说,“喝点。”
肖战拿了那杯牛奶,“怎么不给我也倒一杯?”
“明天还要唱歌。”
肖战觉得有些自讨没趣,撇撇嘴,站到阳台边。
楼层很高,能看到这个热闹都市好似无垠的霓虹华彩。大概热闹过之后,就更加容易被孤独感吞噬。
他不确定王一博会不会也一样。但他住在这里这一年,从没见王一博带什么人回来,应该是出于礼貌,毕竟家里还有一个人在,对彼此都不方便。
不过王一博也有回来很晚的时候。
“你都不用陪女朋友?”肖战看着夜幕下微弱的灯盏,突兀一问。
“太多了,陪不过来。”
越这样说,反倒叫人不信了。
肖战转了身倚着栏杆看向王一博,“你是一见钟情型还是日久生情?”
“真难得。”王一博抬眼,“你有兴趣?”
肖战看着他笑,揶揄道,“听得多了,这问题总在脑子里转。”
“你觉得呢?”王一博将小半杯的威士忌一口喝了,脸上是在酒吧里,肖战经常见到的那抹痞气的笑。
王一博说,“都同居一年了,总该有些了解吧。”
肖战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天唱歌的时候生出那些放任的想法。
王一博算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很好的同居者,即便他对自己的一些细心都是出于工作关系,要护着留着他这颗摇钱树。
除了奔着王一博来的那些客人,千杯不醉里大多数愿意一掷千金的主顾都是奔着肖战来的。
但肖战知道这样的生活朝不保夕。就像开得正好的花,倾尽全力的散发着馥郁芬芳,但总有山穷水尽的一天。
他也不知道那一天来临时自己能去哪里。或许又将像一年前那样四处碰壁。
寂寞的人很容易滋生依赖。被长久的流离失所,毫无归属感的寂寞冲击,人都会在某一个时刻妥协。
“我们这样算什么同居。”肖战笑着顺着王一博的话说,他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王一博没有表露多少意外。在这样的场合里浸泡久了,肖战这样的话对王一博来说只是小儿科。
肖战没有醉,他知道这样挑衅的言语对于王一博来说太稀松平常。
在他以为顶多言语暧昧时,王一博放了杯子,起身,然后走近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将他圈禁在身前,“怎样才算同居?”
肖战突然就清醒了。
他强装镇定地迎着王一博的视线,“我好奇的只是之前那个问题。”
“我说过,日久了,身体会有记忆。”
“……”肖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艰难地尽量不碰触王一博,转了身背对着王一博,“这些用来吊着你那些主顾的回答,就不用再拿来搪塞我了吧,老板。”
“你对自己这张脸这么自信,难道就没疑惑过,我怎么没对你一见钟情?”
“……”
肖战压着心里混乱的鼓声。他笃信自己不至于在一年后的今天突然就喜欢上这个人,但王一博这样的男人,侵略性是与生俱来的。
只需要一瞬间的脆弱,就会被彻底击溃。
于是他说,“最好日久生情也没有。”
“真的?”王一博在他身后无声地笑,然后下身贴过去,说,“要么,试试?”
肖战在那一瞬间丢盔弃甲,他从王一博的手臂下面弯下身离开,“睡觉了。睡晚了明天要失声。”
他将牛奶一口气喝完回了房间。
王一博听着肖战那边阖上房门的声音,走去酒柜前又添了半杯威士忌。难得地没有一口喝完。
他抿了一口,无声地笑到弯腰。
好像这日复一日的,被浮萍遮蔽的死寂的荷塘,突然有了生机。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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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随笔,想哪写哪。
成年人的故事。
但愿有人期待。
意不意外?
我好欠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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