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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

小霸王和他一見鍾情的小美人(十六)


※樂顏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小霸王和他一見鍾情的小美人(十六)


※樂顏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邬
胃产生的饥饿感可以持续四十分钟...

胃产生的饥饿感可以持续四十分钟左右

思念一个人可以持续多久?

四十分钟过后没有食物填进胃里 饥饿感也会自动消失

和在想念你时没有回应 念想自动清零的过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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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son
“这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娃娃(开心...

“这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娃娃(开心笑)”

“最喜欢(腼腆笑)”

“因为有很大的意义(低头笑)”

“然后意义就不说了(害羞笑)”


ps:某人讲这一段的时候全程各种笑 这些笑完全可以简称为痴汉笑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懂[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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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ley.

2015.5.7~5.8

昨天晚上收到了蓝颜的特别惊喜

一封信以及一堆照片 写满了整整四页纸的信 以及每张照片后面的配字 真的超级超级超级感动

长这么大 记忆中是第一次收到这么长的信 还是男生写的 而且也是大学以来收到的第一封信 感觉整个意义都不一样

有种 啊 原来不管在哪里 我永远都有靠山和盔甲 的感觉

很感激 也很开心

一遍遍读着信 就热泪盈眶了

「所以 很幸运 和你相遇 成为朋友」

【然后话说回来 虽然是我的朋友

    但是 作为男生 字却是真心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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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5~5.6先松一...

2015.5.5~5.6

先松一口气 可是接下来大概只会更艰难


然后 过了几天了 还是要说

happy Baekhyun 's day~

最爱边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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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在冰岛
小镇的几何 _________...

小镇的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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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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剁椒阿图

临江仙 (1-7) [百里屠苏/紫胤真人,苏紫]

警告:妈呀我竟然写了这对师徒!OOC板上钉钉,没考据,没玩过游戏,渣文笔,师尊我把握不住,如果雷到了一定是我的错。脑补产物!!

1.

又是一年寒冬,大雪纷飞,掩盖一切踪迹,万籁俱静。

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负手而立于展剑台前,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袍衬着漆霜盖雪的清冷相貌,在雪花纷飞的映照下如谪仙般,仿佛眨眼之间便会展袖而去,乘风玉宇。

雪如此之大,每一刻都能听见成堆的雪从承受不住的枝条上砸落下来,地面形成一个个小坑,刹那又被覆盖了一层新的冰晶,消散开来。

而紫胤仍旧站在那里,任雪珠落在同样颜色的眼睫上,化成微小的水滴,晕开了苍蓝色的眼眸。

那一柄油纸伞无声无息的伸了过来,熟悉的气息让...

警告:妈呀我竟然写了这对师徒!OOC板上钉钉,没考据,没玩过游戏,渣文笔,师尊我把握不住,如果雷到了一定是我的错。脑补产物!!

1.

又是一年寒冬,大雪纷飞,掩盖一切踪迹,万籁俱静。

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负手而立于展剑台前,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袍衬着漆霜盖雪的清冷相貌,在雪花纷飞的映照下如谪仙般,仿佛眨眼之间便会展袖而去,乘风玉宇。

雪如此之大,每一刻都能听见成堆的雪从承受不住的枝条上砸落下来,地面形成一个个小坑,刹那又被覆盖了一层新的冰晶,消散开来。

而紫胤仍旧站在那里,任雪珠落在同样颜色的眼睫上,化成微小的水滴,晕开了苍蓝色的眼眸。

那一柄油纸伞无声无息的伸了过来,熟悉的气息让紫胤安下心,微微侧脸,柔和了弧度

“屠苏,所谓何事?”

剑仙平日肃穆清俊的面容缓下来之后,有着出乎意料却情理之中的好看,每一分的角度都那么恰到好处,多一分过重,少一分则淡,饶是见了多年师尊容貌的百里屠苏仍被这景惊艳了。

“听红玉姐说师尊在这里,弟子见天寒地冻,故而过来陪伴师尊。”

油纸伞挡住了雪花的入侵,紫胤下意识看去,才突然惊觉小徒弟已然比自己高了一些,这个角度看来,小徒弟的肩膀几乎盖住了自己的肩骨。有了这个念头,紫胤这才细细打量起屠苏来。

不知不觉中,小徒弟身形已经拔高的厉害,身量修长,紫白相间的道袍修饰的身体线条很不错,幼时精致的面孔完美的拉扯开,分布的均匀,上好的小豪蘸着朱砂点在眉间,在白皙面容映衬下,更有了些许魅色。

紫胤不由得叹道

“屠苏,你长大了。为师甚为欣慰。”

听见紫胤的夸奖,百里屠苏裂开嘴巴,眼里尽是濡慕之情。

“是,师尊。”

说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披风,顺势就要披在紫胤身上。

“为师已成仙身,并不怕寒冷,倒是屠苏你自己,煞气栖身,还是不要冻着为好。”

紫胤微笑接过披风,抖开,披风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卷起了一阵雪花细舞。

紫胤给小徒弟披上,修长布满茧子的手拉过披风细带,绕了几圈,手指翻上一番,便打好了结。稍稍退了半步,满意的点点头。

“个头儿窜的真快,不若小时候的方便了。”

百里屠苏楞楞的看着那双白皙却苍劲有力的双手在披风上游走,不知怎的,耳尖悄悄浮上一抹朱色。

“在师尊眼里,弟子还是少时那样吧。”

紫胤抬眼而看,淡笑不语。

望着被银白覆盖的昆仑山,思绪不由得回到久远。

 

 

那时候,掌教涵素真人并不赞同让百里屠苏留在天墉,紫胤自然晓得其中利害。虽说他年长掌教不知几何,更是几百年前就领着执剑长老之名至今,但紫胤依旧按照掌教建议之言,准备带屠苏下山,寻找一户人家。

一路上,屠苏紧紧抓着紫胤的手,似乎只要一松开,眼前这个好看的神仙便会消失一般,并不炎热的天气,紫胤都能感到孩童的小手全是汗水,粘湿了自己的手心。

孩童隐隐记得谁梨涡浅浅,笑颜灿灿的搂着自己说,人不能贪心,要知道满足,我们家云溪要做个好孩子喔。

可是,小心翼翼的瞟了眼稳步前走,并且照顾他步子的白发人,能不能就让我贪心一回,一回就好,然后重新做个好孩子好不好。

他向上天祈求。

他不贪心的,认认真真跪拜过白发仙人,我会好好活着的。

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之间,只记得那温暖的怀抱。

 

整个天墉城都知道,最富盛名的执剑长老又收了个小徒弟。自很久之前收过陵越之后,执剑长老便再无收徒之心。如今到底是为何破例,门派上下均开始窃窃私语,虽然被掌教罚了不少,但依旧不能断绝议论之声。

此刻的紫胤真人哪有闲工夫关心这些琐事,他全身心都投在了刚收的小徒弟——百里屠苏身上。

身负上古七凶剑之一焚寂的煞气,全族被屠,父母双亡,这样的身世在活了四百多年已修成仙人的紫胤那里,也不是能一时开的看的。心疼小徒弟之余,紫胤亦全力封印煞气,连下几道印决,才暂时抑制住焚寂。纵然修成仙身,此刻也有些疲惫,吩咐过大徒弟陵越照看屠苏之后,便静心打坐。

 

屠绝鬼气,苏醒人魂。辟邪抑病,辞岁迎新。

 

紫胤希望小徒弟的前尘过往,随着新起的名字而随风而去,不再挂念。

许是紫胤自身相貌惹人注目,又或者其他什么缘故。小徒弟辗转醒来,虽第一眼看见的是陵越,但以后的日子里,他却最粘师尊。而紫胤,对屠苏自然是极好的,偶尔大徒弟陵越会打趣道

“师尊对屠苏真好,看的我都嫉妒了。”

“修道之人,妒忌之心不可有。抄一遍《道德经》给为师。”

知道大徒弟是调侃,紫胤依旧罚了他。后者扯扯嘴角,乖乖称是。

 

屠苏拜师的头一年,紫胤尽量与其呆在一起,连睡觉也如此。大徒弟陵越幼时,他也曾经这样带大过陵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并没有觉得如何不妥。

让紫胤困扰的是小徒弟的睡姿。

陵越自小便沉稳,睡觉也是老老实实的双手平放胸前,翻身也规规矩矩的从不逾越。

而屠苏,紫胤在不知多少次给小徒弟盖被子后,深深叹口气。

睡姿真是太差劲了!

其实论紫胤而言,他已成仙,并不需要过长的睡眠,亦不需要进食。但害怕屠苏认生,紫胤便与其同睡同吃。

紫胤浅眠,屠苏刚来天墉城头几日,夜晚睡的并不安慰,梦呓是常有的事,而且眉间印记时不时出现。故,紫胤说是睡觉,也不过一手抵在小徒弟脊背向其输送真气,一手揽过幼小的身躯,将其稳稳当当的安置在怀里。这几日煞气 有下潜趋势,屠苏也不再说梦话,紫胤便放开叫孩童自己安睡。

然后,就变成了每天半夜准时醒来给屠苏盖被子,有几日被闹的凶了,捏个决,将屠苏稍稍固定住。

 

而紫胤却完全没考虑过一个十分明显的事实,屠苏睡着后,无论姿势多么不堪都会下意识往他身上靠。

2.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寒风扒开躯肉硬生生的撞击骨头里,刮的人生疼。

天墉城位于昆仑之巅,平日便要凉快几分,如今这种天气,更加让人受不了。冷冽的风卷着雪花呼呼直下,咆哮着冲向四面八方。

万籁俱寂,兽鸟绝迹,偶尔能在山间中看到几个零星的紫白身影,那是天墉城弟子。

大雪封山,天墉全体上下尊着平日的时间,一切照旧。弟子们纷纷穿上了暖和的厚袄和披风,陵越和百里屠苏亦不例外。

此刻的百里屠苏还是小孩模样,个头不高,粉雕玉砌的脸孔埋在厚实的衣袍中,显得整个人浑圆可爱。就连平日端方严谨的陵越也不由得捏捏小师弟婴儿肥的脸蛋。

肉感十足,捏起来很是享受。

 

紫胤一手一个,准备拉着徒弟们往剑台走去。

他已成仙身,并不畏冷,看着裹成一团的徒弟们,也只是好生吩咐一定要多加衣才是。

“屠苏,怎么?”

甫一牵,就觉得不对,他握着的那只小手汗津津的,隐隐透着热意,而这个热带了些滚烫的意味。

紫胤扬起眉,停了下来,低头看向小徒弟。

“无事,师尊。”

孩童摇摇脑袋,抬起头道。

 

面色苍白,额角几滴汗珠,手心滚烫。

 

陵越此刻也看向师弟,下意识的覆上额头,惊讶的连声音也变了几分

“师尊,屠苏他!”

 

紫胤点头,微一抬手,立刻将小徒弟横抱在怀里,粗粗打量,孩童依旧睁着圆溜溜的大眼,逞强道

“师尊,弟子....”

“胡闹!噤声!”

清斥一声,紫胤皱眉,孩童立刻闭上嘴,脑袋砸在师尊胸前,那双灵动的眼睛还不安分的转着。

“陵越,为师叫红玉等着你。今日早课可早些下。”

嘱咐好大徒弟,紫胤捏诀,瞬间就消失在陵越面前。

 

师弟这是受凉了吧,等下早早回去好好陪着他才是。

 

将小徒弟轻轻放在床榻上,门口便响起叩门声,不等紫胤开口,凝丹长老推门而入,神色匆忙,看见紫胤,

“怎么?”

“烦请长老看看屠苏。”

凝丹长老一愣,侧身看见床榻上执剑长老的小徒弟。点点头,上前几步,细细把起脉。

紫胤并非不知道小徒弟受了风寒,他亦知晓如何医治。但他毕竟不若凝丹长老的医术,屠苏本就身具焚寂煞气,普通的风寒之症此刻还真有凶险的意思。

 

紫胤,此刻,有些犹豫。

凝丹长老看过之后,摸摸胡子,缓缓而道

“执剑长老请放心,百里屠苏并无大碍,不过普通风寒,寒且气并未完全入体,故并没有动摇您所下的封印。”

听罢,紫胤这才松了口气,稍稍点头,

“多谢长老。”

“您客气了。我开个方子,早晚各一副,注意保暖,让他出出汗,不出三天便好了。”

将凝丹长老送出房门,紫胤回到床榻前,认真端详昏睡的小徒弟,伸手摸摸了孩童柔软的头发,便执起一本剑谱,翻看起来。

 

风寒之症,全身高热,盗汗严重,如同行走于火炉上,热气蒸腾不出,难受之极。

将屠苏只露出脸,身体其余部分捂得严严实实,被角都被紫胤捏诀稍稍压住,不让孩童踢开。一手执剑谱,另一只手将清凉真气缓缓注入到孩童体内,不一会儿,本躁动难安的动作慢了下来,孩童又陷入昏睡中。

脸不太红了,额头也不是特别烫了。

 

折腾了几个时辰,期间陵越过来陪了好久,到了练剑的时辰还不愿离开,被紫胤毫不留情的打发出去,掌教真人来过一次,看看屠苏,也没说什么。

 

到了傍晚,孩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高热让身体酸疼不已,虽平日倔强,还是小孩子罢了。见紫胤鹤发童颜的相貌正对着自己,语气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师尊......痛......”

沙哑软糯的童声打在白发仙人的心房,蓦得柔软下来,柔声道

“屠苏,吃药了。”

说完,将小徒弟置于怀中,让脑袋呆在合适的位置,紫胤感到小徒弟滚烫的身体和呼出的炙热气息,烧的自身仿佛要出一丝汗水一般。

 

动作轻柔的把碗放于屠苏嘴边,微微倾斜,药汁颇有节奏的滚进孩童的嘴里。

其实这药苦,紫胤先前看过药方,凝丹长老不愧在药理方面独树一帜,每一钱药下的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更难得的是绝对不多用药材,一次到位。

这么苦的药,孩童不吭不哈的咽了下去,这份毅力让紫胤不由得欣慰自豪。

“师尊......好苦......”

咽是咽下去了,可少年心性外加烧的糊涂,屠苏皱起绯色小脸,眼眶里泪水打着转,看上去特别可怜。

 

马上从道袍侧袋掏出一颗糖,紫胤看了看糖块大小,确定噎不住自己的徒弟,放心的塞进屠苏嘴里,

“慢些食。”

孩童尝着甜腻的味道,纵使烧的稀里糊涂,但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

 

一番折腾下来,已到了入寝时辰,陵越此时过来,想替换紫胤。

紫胤摇头

“修行辛苦,明日亦得早起。有为师在,你便休息去吧。”

看看师弟,陵越只好恭敬的行了礼,退了出来。

 

一如往常,紫胤身着内袍,将小徒弟搂进怀里,一手有规律的轻拍脊背,一手缓缓输送纯然的凉凉的真气,

“睡吧,屠苏。师尊在。”

孩童向他怀里又拱了拱,找个舒服的姿势,即使脸烧的通红,神智不太清明,可那温暖带着凌冽香气的怀抱一向让他安心,于是合上双眼,不一会儿陷入了睡眠之中。

 

这个怀抱,百里屠苏记了一辈子。

 

一辈子也没有忘记。

 

雪,如此之大。

 

紫胤落下的亲吻抚过小徒弟滚烫的额上。

3.

小孩子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百里屠苏的风寒之症果如凝丹长老说的那般,只在床榻上窝了几天便又恢复了活泼顽皮的本性。

但慎重起见,紫胤却嘱咐大徒弟陵越好好看着小徒弟,让其在卧床几天,好好静养一下。陵越欣然接受这个任务,而屠苏,不知一场病症烧的他压抑的小孩天性跑了出来还是怎样,总之一时一刻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觉。

平日能轻易制住小师弟的陵越此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好去找师尊紫胤真人。

紫胤拿着一柄剑在细细查看,铸剑台周围摆着一圈儿剑,个个光亮如新,寒气逼人。见陵越说明情况,紫胤微颔首,吩咐陵越好好看看这柄剑,自个儿展袖而去。

陵越接过剑,打量起来,师尊这是从哪儿又搞了把剑?

 

推门而进,紫胤第一眼就看见了在床榻上翻滚的小徒弟,孩童烦躁的翻来覆去,好似底下有什么尖锐的物件扎的他躺不住般。

 

“屠苏。”

他轻唤一声,耳尖的小徒弟听到,看向门口,细长的眼睛睁的滚圆,浑身一抖立刻停下动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紫胤嘴角微微上翘,唇边吐出的依旧冷静严肃,

“病才刚好,乱跑什么,简直胡闹!”

百里屠苏白皙的小脸轰的一红,将头低的更低,正要摆好姿势给师尊行礼,

“师尊。”

小徒弟嗫嚅的叫了声,紫胤上前几步,将其扶住,灰蓝色的眼睛略带责备,开口却还是那么缓缓,波澜不惊

“快躺下。”

小孩子挺敏感,紫胤虽说全年都一副冷静的不能再冷静,天塌下他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脸,可屠苏此时却觉得他的师尊有点儿生气。咬咬下唇,他只得规规矩矩的接触软绵的床铺上,脸埋进被子——紫胤顺手展开被褥给小徒弟盖上——不敢又想看,偷偷摸摸的打量师尊。

见小徒弟一副做错事带了点儿委屈的样子,紫胤捏了捏被角,坐在屠苏身侧,伸出右手,宽大的袖袍簌簌划过屠苏的小身板,给人感觉却不过孩童而已。

修长的手抚着小徒弟的额头,紫胤驾轻就熟地送着清凉真气,柔和了眼底。

“为师确有疏忽,你还未过总角,性情未定。”

顿了顿,看了眼小徒弟圆溜溜的大眼,收回手,顺势将漏在被窝外的稚嫩小手包在自己大手中,感到手心温度适中,这才又道

“修养两日,后天便可下地行走,天寒,切记多加几身衣。”

 感受到剑仙常年清凉的触感,孩童特有的火气渐渐缓了下来,屠苏害羞又高兴的想,师尊的手好舒服好舒服。

 

真想一直握着不放开。

 

“屠苏明白了。”

紫胤见小徒弟终于安心休养,满意点点头,

“好好休息,为师一会儿再来。还有,等能下地了,去跟你师兄赔罪。”

 

修道之人见素抱朴,岂能恣意妄为,严于律己,刻苦修道才是上策,又怎能随之妄之,须得返璞归真,摒弃恶之处。

屠苏年幼,仍需谆谆教导,尊重师长。

 

孩童羞愧的闭了闭眼,轻声道

“是,弟子知错。”

抽出手,紫胤站起身,静静的立了一会儿,这才轻甩衣袖,踱出门。

 

这一觉百里屠苏睡的极沉,他虽得的不是大病,孩童幼体到底不若成人恢复力好,烧了几天的身体酸软无力,四肢百骸抽不上力,一沾枕头,自然沉入梦乡。

再醒来之时,自己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他从紫胤怀里抬头,剑仙眉目舒展,雪睫白发,似已睡熟。

于是生了心,大胆端详起自己的师尊来。

 

师尊真好看,屠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孩童脑海中第一时间也只能想到好看这词了。

紫胤其实是长得很是清俊,并不是常人形容的那样冷冰冰的模样,也并不是严肃冷硬的。许那漆霜盖雪再加不苟言笑的表情,生生给秀逸的面孔添了十足的寒气。

 百里屠苏觉得自己的师尊五官没有一点儿缺陷,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生的极好,仙人之姿,飘渺端方,雅致肃穆。

 

仙人之体,并不需要过多睡眠,紫胤常年浅眠,屠苏醒来他自然知道,见小徒弟不加掩饰的目光投了过来,剑仙缓缓睁眼。

目若悬珠,沉静淡然。

对上紫胤,屠苏一惊,攥着师尊雪色内衫,淳厚温和的声音响起,

“醒了?”

拼命点头,不好意思的转开眼,

“屠苏吵醒师尊了。”

“无妨。”紫胤扭头,透过格窗看看天色,顺手摸了摸小徒弟的脊背,见无盗汗之势,道

“再睡会儿。”

说完阖上眼,再不看屠苏。孩童扭扭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紫胤怀里又钻了钻,头枕在肩窝上,呼吸着师尊身上冷冽的香气,缓缓睡去。

4.

这时间总在不经意便匆忙而过,连点缀的物件都几乎没有,间或一睹,立在崖边的树苗不知不觉长的能遮阴避阳,绿油油的植物也快等腰而伫了。

 几年过去,天墉城年长的倒几乎都没变样,那些个弟子们个头儿都开始拔高,相貌要和幼时比差的便稍微远了一些。

快到志学之年的百里屠苏个头在这段时间里抽的特别快,几乎每天都一个样,垂髫时圆嘟嘟的脸消瘦下去,显出坚毅的轮廓来,其好看的相貌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陵越差不多已经要到弱冠,依旧那副老成在在的模样,行事更加沉稳圆滑,治的底下一群师弟们倒也安生。

而紫胤,两年对其来说仿佛就跟那石子儿投入大海,丁点儿涟漪都不起般,一切照旧。他也只觉得小徒弟长的挺快,剑术精湛不少,行为举止端正了很多罢了。

紫胤根本不需要担心陵越,大徒弟的品行功夫在天墉城所有弟子里拔得头筹,让他这个当师父的确实甚为满意。

而小徒弟,紫胤看着眼前似醒非醒的少年人,仍旧有些放心不下。

自几年前百里屠苏得的那场风寒之后,除非闭关抑或有它事,紫胤几乎都和小徒弟同睡同吃。

百里屠苏从完全能团在紫胤怀里到必须要卷起腿才能勉强窝在师尊胸前,这个过程紫胤到也不是没有说过小徒弟,男子汉大丈夫独立是必须的,这都几岁了,还那么粘人。小徒弟每每听过,面色羞愧,结结巴巴的连忙请罪,抄书自罚跪的活儿可干了不少。

 

但怪的是,保证再三的成果,完全没用。

 

每当紫胤浅眠转醒,小徒弟放大的脸就在眼前,沉稳的呼吸,手紧紧拽着师尊雪白的内衫。

 

好似已经深入骨髓魂魄,刻骨入心。

 

一而再再而三,饶是好脾气有耐心的紫胤也懒的再说,随小徒弟去了。

 

一看到屠苏老老实实的跪在那儿,乌沉的眼眸一片愧疚与后悔,话也不说,紫胤就觉得有点儿烦躁,默默叹口气,摆摆衣袖。

 

实在过犹不及。

 

少年人眼皮微动,下一刻便睁开了眼,与紫胤那双灰冰蓝的眼眸直直对上。不知怎样,百里屠苏面色绯红,还没清醒的声音混着变声期的沙哑,结结巴巴道

“师……师尊……弟子……弟子……无……无礼。”

说完,瞅见手臂还搭在紫胤近乎腰的部位,急忙扯下,腾的爬起来,竟然跪在了床铺上。

紫胤皱眉,同时也坐起来,雪色长发顺势滑过肩背,有几缕顺着百里屠苏的五指晃晃而过,后者头低的更低。

“醒了,醒了便洗漱,等会儿用饭。”

整整内衫,穿鞋下榻,从旁边浮雕回纹架上拿下衣袍,穿好回头,见小徒弟仍旧呆愣原地,不由得加重声音

“当真胡闹!”

熟悉的用词终于让百里屠苏回过神来,嗫嚅称是。

见小徒弟开始动作,紫胤仍然披散雪色长发,身着青色内袍,走到铺着宽大软垫的边上,双膝弯下,开始一天的调息打坐。

仙人之体清净无为,已不是凡胎,几乎不会有凡人污秽上身,再者连续几个时辰在为屠苏加持封印,饶是修道百年,紫胤也不得不回补一下,已确保清气源源不断。

 

天墉城的紫胤真人一向衣着整齐挑不出错,为人自持谨慎。几乎很少有天墉弟子,甚至长老能看到散发着内袍的执剑长老。

 

这个荣幸,差不多也只有陵越和百里屠苏见的多,后者更甚。

 

三千白发,剑气凌人。柔和了平日肃穆,更将本就的清俊衬的更甚谪仙,俊眉修目,不敢再看第二眼。

 

紫胤调息用了不到几盏茶的功夫,睁开冰蓝眼眸,看见小徒弟穿戴好衣袍,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站起身,沉沉道

“过来。”

百里屠苏走上前去,紫胤不知从哪儿拿着篦子,叫小徒弟坐好,顺着漆黑的长发缓缓游走。

 “快十五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屠苏有些哑口无言,仔细算算,这几年来,他自个儿栉发的时候可真不多,几乎都是师尊代劳,不是不会梳头,他总会习惯性的找师尊来。紫胤闭关期间,他那头毛,芙蕖的原话,比阿翔的还乱,也就是头毛而已。

自己梳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是这儿扯的疼了,就是那儿没够到。

总之,还是师尊的手法好。

将长发盘好,用小头冠固定住,大功告成。

 

这时陵越也敲门而进,师徒三人开始用早饭。紫胤一向吃的少,两个徒弟都在长身体,食量自然大。于是,当然他第一个用完饭,轻轻放下碗筷,走在窗前,清晨的阳光斜斜打了进来,暖意上身。

 听两声轻磕桌面的声音,紫胤也不回头,便开口

“明日开始,屠苏,你回陵越那里住。”

陵越瞪大眼睛猛的转向小师弟,后者面色突然煞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弟子知错,望师尊责罚。请师尊不要因为弟子无知而动气。”

“为师何气之有?时候不早,该去早课了。”

沉默半晌,陵越扶起师弟,谨慎回到

“是,师尊。弟子们告退。”

摆摆衣袖,紫胤再不说话。待两弟子走出门,这才转身,目光深远看向小徒弟方向,心性不稳,思绪太重,屠苏年岁渐长,煞气也如此,这么下去,又怎可抵御焚寂煞气。

陵越一头雾水,但见小师弟一脸阴沉惨白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张了张嘴,只得作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5.

陵越很郁闷。

作为天墉城的大师兄,能让他郁闷的事情不多。而这不多的成分里,他的小师弟百里屠苏又占了很大的部分。

陵越当然郁闷。

辟谷快成功了,被小师弟端来的饭菜一下子给打败,好吧,这算他自己定力不足,然后再与屠苏的谈话中提到了师尊紫胤真人,小师弟的脸色一下子就便的阴沉的不能再阴沉,恐怖的不能再恐怖。

请控制一下你的面部表情啊,屠苏。

小师弟别扭的转头不接话,对,就是别扭。陵越此刻也只能想到这个词。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这几年的种种。

自从屠苏被师尊单方面“轰”回他与屠苏自幼共居一室的房间后,陵越就发现,小师弟本就不爱表露神情的脸更僵硬了。哪怕陵越磨破了嘴皮子讲各种在陵端看来都没有营养的笑话,他这个小师弟配合都懒得做,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冷硬模样。

再次,屠苏自个儿会栉发了,以前几乎都让师尊代劳,作为师兄也曾经帮忙过。曾经屠苏自己梳脑袋梳的那个叫惨不忍睹,阿翔都会用鸟喙仔细清理鸟毛,作为他的主人,屠苏的手艺实在令人发指。

可现如今,陵越站在屠苏身后,看少年咬牙切齿用篦子将头发盘好,固定住,黑幽幽的眼眸看了眼陵越,后者脊背一凉,默默的转身就走。

我的天,屠苏怎么那么可怕!不就是梳个脑袋,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随后,陵越又有新的发现。

 

永远不要在小师弟面前提师尊这两个字!

 

永远不!

 

最好别提。

 

不是不能提,提了以后就要面对小师弟怨愤阴沉的脸,陵越表示,有些受不了。

 

陵越叹口气,怎么能不提,师尊不过闭关而已,那也是养育他们师兄弟八年的师尊。

 

自他与屠苏同住一屋以后,没过多久,师尊便又去闭关。屠苏年纪渐长,焚寂煞气也随着年龄更加旺盛不羁,虽紫胤真人乃修道四百多年的剑仙,但焚寂是什么角色?那是太古凶剑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一柄,饶紫胤道法自然,剑术精绝也拿焚寂煞气并无高招,只得隔一段时间为幺徒封印煞气,随后闭关提高修为。

陵越身为大师兄,也想出把力为师尊分担些,屠苏也算他带大,为了小师弟,他愿意做任何事。

 

百里屠苏自幼懂事,他倒是很明白这些道理。

 

可他到底跟师尊闹什么别扭!不就被轰回来了么!都快三年。

 

有完没完。

 

陵越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实则内心痛哭流涕,如若紫胤真人出关,势必抱着师尊大腿哭上一回。

 

思想前后,他放下碗筷道

“屠苏,你告诉师兄,你是否后悔做师尊的弟子了?”

这指控如当头一棒锤的百里屠苏当机了很久,待灵醒过来,玩着芙蕖那剑穗的屠苏便咚的一下,跪在矮塌前,一脸决绝和疑惑,

“百里屠苏对天发誓,此生绝无此意。师尊之恩,是师弟一辈子也还不起的,只有师尊不要师弟,师弟无以为报师尊的养育。”

“那你到底要如何!”

陵越拍了下矮塌,气的不从一出来。他这个聪明的小师弟从哪里听的师尊不要他了,当真胡闹之极。师尊是为了谁闭关,又为了谁损毁自身修为封印煞气?

跪在地上的少年一句不说。陵越又道

“屠苏,你年龄不小了,再同师尊共睡一塌实为不妥,这道理你可懂?师尊让你回来,不过锻炼你的心性,毕竟,将来的路还要你自己走,太过粘腻,你自己又怎能独立,修道之路是个苦差事啊。”

张了张嘴,百里屠苏回道,忙于失望的陵越并未听出话中的心酸

“师弟省的。但师弟并非因如此缘由,请大师兄不要再问了,师弟今后断不如此便是。”

“你……”陵越甩袖,“今晚开始,到经库好好抄书,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出来。”

低眉顺眼的称是,屠苏沉默的收拾碗筷,端着托盘便出去了。

 

这性子,陵越目光灼灼,不软不硬的,好生难教。

 

傍晚时分,忙了一天的陵越来到后山,一眼便看见熟悉的紫白身影跪在祠堂前,叹口气,正要上前,耳聪目明的他听到小师弟喃喃自语,也不好打扰,便隐在远处的树后。

“师兄说的道理弟子都明白,可是…..”

“弟子想您…..”

“弟子也不过倾….人….”

顿了顿,合了合眼,睁开之时,已然恢复平日里沉默安静,眼眸不起波澜。同时坚定道

“弟子绝不再犯,请师尊放心。” 

捏捏额角,小师弟还是粘人的紧。既然能与师尊说,想来也不会再犯。说到做到,屠苏一向如此。

 陵越长吁口气,终于放下心。

6.

有关于紫胤真人的事情,百里屠苏便刻骨铭心的记着,哪怕再微小的事情,他也查无遗漏的记得每一个细节。

少年人无论在沉稳,内里那跳脱的性子也没变多少。这师兄弟俩这段期间干了不少让陵越日后想起也不由得按脸后悔。

那段时间,紫胤刚出关不久,为幺徒加固封印,考校师兄弟修行后便做他自个儿的事情了。自然没人管的了他们。

彼时的掌教真人还未完全消极怠工,陵越亦轻松不少,并无很多教中事务处理。

机缘巧合而下,又可以说陵越脑子抽了,竟然从山下捞到一壶清酒。

天墉以修道为主,门规自然严格,众弟子虽未过的艰苦朴素,但吃穿用度上确实比较清苦。鸡鸭鱼肉等牲畜当然能吃,可平日里萝卜青菜那是少不了的。这能乱人心性的酒水,就更不能摆在桌面上了。天墉城有明确的禁酒令。

所以说,当时陵越脑子拐了根弯邪,一时冲动。

这师兄弟俩偷偷摸摸的尝了尝,陵越年纪长屠苏一些,加之修为甚高,这几乎淡到不行的清酒并没有难住他,喝完依旧清醒。

可陵越日后表示再也.....上刀山下火海是再也不喝了。

没胆子,有阴影。

开玩笑,师尊之怒谁受的了。

本来师兄弟俩这喝酒之过藏个一天半载谁也不知道,紫胤常常在剑庐一呆便是三日有余,屠苏本就一人在后山,陵越近日难得清静,多好的时机可以干些坏事。可偏偏,陵越回忆起来,揉了揉脸,差点儿没法讲下去。

前面说过,陵越酒品不错,可他的小师弟,百里屠苏那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屠苏醉了,面颊红坨坨不说,走路摇摇晃晃。可他也就尝了一口而已,只能说有些人天生不能近酒。

本来睡上一觉也就罢了,可百里屠苏,让他自己日后说,好死不死鬼使神差竟然走到了剑庐附近。

其实那天紫胤并不在剑庐。

然后,屠苏脚步不停。。。走到了铸剑台那里。

可惜的是,紫胤还真在铸剑台,铸剑。

 

所以说啊,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想逃也逃不开。

 

百里屠苏他头疼啊,晕晕乎乎的,哪里知道他走到了哪儿。他瞧见紫胤,只觉得这人好看的紧。

 

紫胤铸剑从来不穿平日宽袖的青色道袍,只着一身短打,窄袖弄腕,短襦盖腰。紫胤这身短打比常人的更贴身一些,衬的剑仙修长挺拔。平日及腰的白发被高高竖起,用一条发带系好,那皓白如雪的脖颈露出,真是说不出的秀美。

 

此刻的紫胤早已铸完那柄剑,也感到熟悉的气息,正当开口,才觉得哪里不对,侧头而看,幺徒脸色通红,四周流动着淡淡的醇味,顿时生了怒意。

 

喝醉的百里屠苏不知怎么的,竟然用上了轻功,猛的扑进紫胤怀里,双臂搂住剑仙的腰,脸埋进剑仙胸口。

然后就不动了。

少年人的体温喝了酒后便更高了一些,炙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料子传了进来,紫胤升起的怒意硬生生的去了一半,如鲠在喉。

低头看去,本压制住的怒气又翻腾上来,这孽徒竟然不穿鞋!

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剑仙双手握了握,又松了松,他此刻真想一掌拍下去算了。转念一想,自己一掌的力道何其雄厚,拍下去,幺徒也就投胎了。念了遍清心诀,面色生霜地将双臂向下一捞,将屠苏抱起来,少年沉重的脑袋砸进肩膀里,两臂无意识的交叉搂住后者脖子,还蹭了蹭。

扑面而来的酒香和呼出的热气差点儿让紫胤松手。

皱了皱眉,单手放下托住幺徒屁股,另一只手放在幺徒背上探查焚寂煞气情况,见无大碍,脸色这才退了几分寒意,手并未撤下,捏诀输送清气。 

动作娴熟自然,好似做了千遍般。 

托着屠苏,紫胤忽然感到小徒弟确实长大不少,再过一年,便几乎不能完全以这个姿势抱着。

等一下,不对,他不正在气头上呢,怎么感慨起来。侧头看了眼肩上昏沉的幺徒, 

真真混账。 

也不知道说屠苏还是自己。

紫胤抱着屠苏往屋中走去,有几个经过后山远远瞧见这幕的弟子好一番艳羡。 

执剑长老仙人之姿无人能及,执剑长老对徒弟真好。

真便宜了百里屠苏。

你说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认为是陵越?

很简单,第一,陵越已经与紫胤几乎等高;第二,能让紫胤这个姿势抱着的徒弟,也只有百里屠苏了,这是天墉城上下心知肚明的秘密;第三,幼时的陵越还恣无忌惮,现在的陵越嘛。

师兄弟俩清醒过后,被紫胤重罚一顿自然不用提,师兄弟俩头一遭体验了一把仙人之怒,那几天,就连掌教真人亦翻出冬袄,天墉城的寒气又生生多了几分,这才盛夏,打寒颤得风寒的弟子不在少数,忙坏了凝丹长老及坐下。 

执剑长老好可怕!

这事以后,陵越看到酒壶就头疼。 

而屠苏,除了心有余悸之外,还记得师尊的温暖。待到弱冠时,想起这么一出,才惊觉师尊的身材真是好啊。

紫胤真人说的没错,他这个幺徒

当真是 

不知死活的混账。

7.

紫胤真人闭关以来,天墉城发生了很多事。

风晴雪和欧阳少恭来到拜入天墉,同百里屠苏相识相知,陵越早已弱冠之年,掌教真人更加器重他,天墉上下有心人都知道陵越会是下任掌教,因此陵越也甚忙。百里屠苏可以说第一次与外来人接触那么久,他以前的生活都是和师尊师兄在一起,少年人虽不容易靠近,但也不知不觉中与风晴雪欧阳少恭交好。

谁知那鬼面人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与九头大蛇缠斗良久的屠苏终究释放了焚寂煞气,连受伤倒地的陵越也不认识,红眸上身,犹如厉鬼一般。陵越大惊,已无多余气力移动分毫,只得大声呼喊小师弟,望其清醒过来。

凶险之时,一道蓝光如天神降,剑气砰然打开百里屠苏,泛着蓝光充满灵力的巨大长剑立在空中,令人心生畏惧,一个瞬间,紫胤真人出现在剑光之下,面无表情的狠狠甩下宽大的袖跑,看了眼倒地的屠苏,又看了眼捂着胸口痛苦的陵越,重重哼了一声,

“古钧。”

强壮的剑灵凭空出现,将陵越小心翼翼的抱起来,紫胤踱步走到晕倒的屠苏身边,皱了皱眉,弯下腰,横抱过幺徒。

回到剑阁,先下了几道封印将焚寂煞气重新封住,随即立刻捏决治疗陵越。好在煞气并未进入陵越体内,被九头大蛇打更厉害一些,心下松了口气。师徒二人都不敢大意,已修成仙身的紫胤此刻额头也布满薄汗。

另一边,百里屠苏悠悠转醒,见古钧立在一边,撑起身来,

“师尊和师兄呢?”

“小公子身体还未恢复,主人叫我照顾您。”

古钧并未回答,屠苏脑海里翻腾半天,张了张嘴,愧疚的要命。

我竟然打伤了师兄。师尊他必然生气了。

想到这里,顾不得些许,急忙下榻,不顾古钧的阻拦,冲向剑阁。门口还有几位平日还算交好的师兄弟连忙拦住他

“屠苏,不要进去,掌教在里面。”

打开众人,连跑几步,扑通一声,跪在紫胤真人面前,深深自责

“弟子知错,伤了师兄,请师尊责罚。

百里屠苏只敢盯着眼前那红线缠绕的玉石,剑仙长身玉立,宽大道袍微微带风,依旧风姿甚好。他直觉如剑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半响,将头低的更低。

一旁的掌教叹口气,

“横竖都是你的弟子,可真真难办,要不将百里屠苏修为散去,关在禁地度过一生便是。”

散去修为吗?紫胤微楞,余光看向躺在一旁的陵越,又忍不住生气起来。

混账。

他这不祥之人,还是自我了断这一生为好,心灰意冷的垂下眼,心揪在一起

“弟子甘愿受罚。”

“胡闹!”

紫胤见不得幺徒这幅了然的模样,年纪轻轻就生了这般年头,当真可恶。冷冷开口,

“为师养育之恩你不报,打伤陵越你自逃不了责罚。”

“是,弟子明白。”

做出关入禁地三年的责罚的决定,百里屠苏恭恭敬敬的接受,紫胤忍不住又甩衣袖,

“走吧。”

走向后山禁地的一路上,紫胤眉眼蹙的越来越紧,见幺徒垂头丧气的跟在身后,脚步虚浮,又不由得担心起来,随即道

“还不快跟上?”

屠苏小跑一步,跟上师尊脚步,后者静心聆听,五脏六腑均康健,煞气也封印的好好的,这才穿过禁地封印。

这时,风晴雪在禁地外大呼百里屠苏本名,屠苏一脸茫然,紫胤心道,这小姑娘当真是个好孩子,于是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天空。

当真玉面秀雅。

恰好百里屠苏转过头询问紫胤,便被这极清俊的侧脸激的心中一荡,立刻在心里咒骂自己几声。

“师尊?”

眼下徒儿要紧,紫胤淡淡开口

“前尘已散,快去禁地吧。人若有缘,还会相见。”

“是。”

紫胤为保幺徒安全,下的封印极厉害,与后者对视一会儿,紫胤突然发现百里屠苏不敢看他,还道其内心愧疚,放轻声音

“屠苏,你何时能叫为师放心。好了,勿做他想,待陵越身体恢复来到此,一定好好给你师兄道歉,可懂?”

恭敬磕头,

“弟子明白。”

“你这孩子......”

再不犹豫,转身就走,在石洞前又下更高级的咒印,这才离去。

坐在禁地石榻上,百里屠苏自嘲一笑,他现在,连师尊看都不敢看一眼了么?他果然是个孽徒。

可他也不过只独独倾慕一人。

他还记得幼年噩梦缠身,待师尊出关,便抱着师尊不撒手,有回哭闹的厉害,师兄也哄不了,撕心裂肺的大哭,议事厅的师尊正与各位长老商讨事情,也只得出门将他抱起,轻拍脊背,哄了半天才作罢。事后师兄说,当时各位长老的表情太精彩了。虽然过后他被罚了,但也极为开心。他依稀又印象,师尊这么抱着他,足足近有一年。

可现在,他连看师尊的脸也不敢看了。当真讽刺。

想到这里,百里屠苏摇摇头,静心打坐。

唯有定心忍性,才敢仰望吧。


 



桑桑桑尼

2015.04.14 朴灿烈 chanyeol

两点出逃cultwoshow

【禁二改商用去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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