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大狂》01
写在前面:
原著职英,对话流,白开水
BE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不长,但是能力有限画得很慢,随缘更新,无聊了来看看就行
特别鸣谢资深黄绿学家皮总,探讨原作的时候受到她很多观点的启发,我才完善了对这篇故事的构想
*另外因为想在推上更,所以如果有愿意翻嵌英语或者日语的太太我会非常感谢! (不然我就只能放中文了…实在没有精力搞双语
《自大狂》01
写在前面:
原著职英,对话流,白开水
BE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不长,但是能力有限画得很慢,随缘更新,无聊了来看看就行
特别鸣谢资深黄绿学家皮总,探讨原作的时候受到她很多观点的启发,我才完善了对这篇故事的构想
*另外因为想在推上更,所以如果有愿意翻嵌英语或者日语的太太我会非常感谢! (不然我就只能放中文了…实在没有精力搞双语
【轰出】沉没之城13
职英背景,敌联合少主久×贴身警卫长轰,有私设,强强,HE。
BGM:The Grey- Icon For Hire(歌词真的很配小久1551)
<<<<<
13.
绿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和轰头挨头挤在一起。他的枕头早在昨晚的胡闹中不翼而飞,大半被子掉到地上,而他怕冷似的,四肢紧紧缠在轰的身上。
他浑身酸软得厉害,懒得动弹,就又往轰怀里拱了拱,带动被褥发出一串窸窣的声响。
轰就势揽住他,迷迷糊糊在他额头轻吻一下,“早安,出久。”
绿谷哼哼着回:“早安。”
轰睁开...
职英背景,敌联合少主久×贴身警卫长轰,有私设,强强,HE。
BGM:The Grey- Icon For Hire(歌词真的很配小久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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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绿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和轰头挨头挤在一起。他的枕头早在昨晚的胡闹中不翼而飞,大半被子掉到地上,而他怕冷似的,四肢紧紧缠在轰的身上。
他浑身酸软得厉害,懒得动弹,就又往轰怀里拱了拱,带动被褥发出一串窸窣的声响。
轰就势揽住他,迷迷糊糊在他额头轻吻一下,“早安,出久。”
绿谷哼哼着回:“早安。”
轰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问:“昨晚叫‘焦冻’还叫得欢,怎么这会就没有了?”
绿谷顿时脸涨得通红,抬手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你!”
轰笑起来,拉过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含混而宠溺地抱怨:“用过就丢,没良心的小混蛋。”
绿谷笑着用满是口水的手指戳他,“分明是你欺人太甚。”
两人玩闹了一会,渐渐不再说话,依偎着享受难得的温馨静谧。
「检测目标当前好感度:95%」系统暗搓搓地钻了出来,「啧啧啧,果然性福生活有助于幸福生活。」
「一边去。」轰笑骂,嘴角却忍不住翘到天上去。
绿谷看了眼表,不情不愿地趴起身:“该起床了。”
“出久,”轰把他按回怀里,抚摸他的肩胛骨,看着天花板道,慢慢问道:“你有没有时候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耽搁在意识世界不是办法,把绿谷唤醒才是关键。
绿谷埋在他肩窝里,显得声音闷闷的,“有啊。”
轰一愣,进而惊喜道:“真的?”
“我居然能有你,感觉像做梦一样。”绿谷抬起头,笑着对他眨眼,迷恋和慨叹都藏进灵动的狡黠里。
轰心中一酸,凑上去吻他,“这不是梦,我永远是你的。”
绿谷闭上眼感受他的亲吻,笑了笑没有说话。
轰在心里问系统,「到目前为止,现实中过去多久了?」
意识中的一小时等于现实的五分钟,过了这么久,他也有些换算不过来了。
好在系统一直是靠谱的,「40小时。」
距离两天的死线还有8小时,也就是4天,慢慢来吧。轰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起身开始收拾,绿谷是被轰抱进轮椅的,昨晚轰以锻炼的名义,强迫他换了好几个姿势,以至于现在他的腿软得没有丝毫力气,连麻醉剂都省了。
绿谷有点忿忿,他还没开始犯上作乱的大计,就先被他的警卫队长给犯上做得混乱了。
轰看着他对着镜子系衬衫扣子,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以前说你的高中是雄英?”
“嗯,对。”绿谷正在提衣领,试图掩盖脖颈和锁骨上的吻痕,因此回答始作俑者的语气很是不满。
轰又把他的衣领扯下来,俯身在自己制造的痕迹上轻啄了一口,“那你的同学都是现役英雄吧,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放手!”绿谷又把领子抢回来,嘴上倒是配合回答道:“不记得了,相处过的日子一点也想不起来。”
轰终于问出了深埋于心的问题:“难道你都不试着回想回想,找回记忆什么的?”
“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好奇。”绿谷道,“但是埃尔告诉我,我是主动抹掉自己记忆的,于是我就明白那些是现在的我不能碰的。”
轰一愣。
联合会封锁信息,自己又刻意避免,难怪对他们一无所知,甚至连基本的作为敌人的了解都没有。
“……到现在也只听说过几个知名英雄的名号。”那边绿谷还在继续,终于把衣服打理好,“好啦,别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反正也没有影响什么,不是吗?”
轰没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绿谷看着他仍旧郁郁的神情,想了想问道:“你一直留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无聊?”
轰以为他在说总部,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强打精神道:“怎么会,不是还有你。”
绿谷笑,“其实逃出去挺简单的,总部的警卫每周日下午三点换防,是最容易浑水摸鱼的时刻——从外面闯进来也是同理。我之前给你画的布局图,你还记得吗?”
“记得。”轰隐约觉得话题有点不对劲,但还是顺着聊了下去。
绿谷满意点头,“那基地的呢?”
“也记得。”轰这才想起这荏,“我会尽快想出安保体系的升级方案的。”
“好。”绿谷笑着点头,碧色的眸子看着他,轰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突然读出了怀念和不舍的意味。
可他来不及细想,因为青年突然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嗯?”轰下意识地扭头看门,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绿谷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轻快,“你低一点。”
他装瘸装惯了,总是想不到自己其实可以站起来。轰倒是想到了,却愿意顺着他,纵然心里满是疑惑,还是蹲下身子,仰头看他,“怎么了?”
青年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指尖摩挲过他的皮肤,留恋又缱绻的温柔,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要是能再见到你……”
他顿一下,自嘲地笑笑,“算了。”
然后他凑前身轻吻在轰的耳畔。他的唇总是凉的,无论轰怎么努力都无法加热它的温度。但他知道其下流动的血液是滚烫的,奔涌不息,席卷着他的所有情感。
他对着他的耳,用气音报出说了一串数字。
“这是基地远程摧毁系统的密钥。”
轰心中顿涌一股不详的预感,正想开口询问,绿谷突然轻轻推开了他。
他的力道并不重,可轰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地面瞬间被穿透,他不停下坠。眼前的一切扭曲成不规则的波纹,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石子,他的耳边甚至听到了沸腾的气泡声,越来越剧烈,到最后整个世界轰然碎裂。
原来投入的不是石子,而是鱼雷,将一切都炸得分崩离析。
最后的画面是青年坐在轮椅里,对他遥远而温柔地微笑。
“你该离开了。”
你该离开我了。
「目标当前好感度:100%」
轰焦冻霍然睁开眼,头晕目眩瞬间吞没了他。
他却顾不得,一把推开头顶的玻璃舱门翻身坐起,剧烈的动作挣掉了身上的营养输送管,“发生了什么事?!”
“轰君,你醒了!”丽日关切地扒住舱沿,身后跟着爆豪,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欠了他八百万,“半边混蛋,你怎么自己醒了,里头怎么样?”
轰焦冻自己也一头雾水,身体的僵硬让他险些栽躺回去,忍不住质问道:“发目明!”
女子背对着他,紧紧盯着显示屏上由系统传输过来的不停跳动的数据,摩挲着下巴念叨着:“这个波形……去同步化的快波,他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但是大脑相当活跃。”
只见脑电图中,电波剧烈而急速地抖动着,波谱大起大落,条条曲线杂乱交错,整张屏幕混乱得触目惊心。
“不对劲,他的大脑活跃得太异常。”发目明猛地回身盯住轰焦冻,“你是怎么出来的?”
“……他推了我一把。”轰如实回答。
女子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的意识对你产生了排斥,把你赶了出来。”
又刨根问底道:“你出来之前,他和你说过什么?”
轰喃喃,“他说,有人来了。”
“和‘你该离……开……了……’”他陡然想到什么,语速越来越慢,咀嚼着这几个字,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瞳孔骤缩,猛地躺回去,“发目明,再把我送回去!”
女子吃惊叫道:“你疯了!现在正是他大脑最混乱的时刻,你去了就是送死!”
“我现在要是不去,就是看着他送死!”轰吼回去,胸膛剧烈起伏,“他早就醒了,居然一直在骗我,哈哈哈,他的自主意识早就醒了……”
绿谷转动着轮椅。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气安静得可怕,但他清楚,这才是真实。
没有人陪他。
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了,接下来,该迎接我们的客人了。”
他的身后,色彩飞速消退,世界寸寸崩解,漆黑虚无的混沌里,一道熟悉的人影渐渐走近,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绿谷平静地看着他,缓缓挑出一丝微笑。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AFO。”
爆豪急火攻心,一把揪住轰焦冻的衣领提起来,怒道:“半边脸!到底怎么回事?!”
“爆豪!你别激动!”丽日扑过来安抚,“有话好好说!”
发目明抓狂,“你们不要碰坏我的BABY!”
轰焦冻不顾身边刺破耳膜的吵杂,自嘲地轻笑出声,肩膀都在神经质地耸动。
是啊,绿谷早就知道自己在梦中,也猜到了他是英雄焦冻。在他的世界发生的种种,他全部是有意识的。
他早该想到的。为了保守康复这么重要的秘密,他怎么能允许有人近距离地照顾自己呢,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潜意识中。
无非是因为他是轰焦冻,而他是绿谷出久罢了。
哪怕已经不记得了、不认识了,可是看到他,依然能够认定,就是这个人了,也只能是这个人。
于是他接纳他,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不动声色地引导着他,向他展示联合会的方方面面,将如此珍贵的情报尽数传递给了他。
他早存死志,不愿真正醒来,怕自己的结局会拖累到他,所以才会在他表白时那么激动地抗拒。
而那句“有人来了”,指的是又有人进入了他的意识世界。
是敌人,所以他不愿让他涉险,将他送了出来,独自面对。
“这个混蛋……”轰无知无觉地被爆豪粗暴摇晃着,碎发散落遮住面容,露出嘴角的一抹讥诮,不知到底是在嘲笑谁,“又想搞同归于尽那一套——从高中起就是这样,总是牺牲自己,从来不管别人会不会担心!”
这么多年,一直没变。他还是那个绿谷出久,那个温暖的、善良的、坚韧的男孩,哪怕身陷泥淖,仍然呵护着那一点微弱的火光。
轰焦冻的脑海中所有片段串联成线,绿谷出久曾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全部都有了全新的意义。
他一手促成各组织之间的吞并,藉由黑吃黑来消灭地下势力内部的力量。
他推波助澜,将联合会分裂的隐患埋藏在表面的繁荣之下。
他接手基地,既为了掌握重要的战略资源,也为了尽力补偿那些无辜的实验体,即使微不足道。
他一直在阻挠捕猎计划,寻找对职业英雄们伤害最小的办法。
他甚至能想像绿谷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他忤逆AFO在大寿上高调露面,瞬间吸引政府的目光,使接下来埃尔与他的联络顺理成章。
这期间,他又私下见了多少分会精英,做了多少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并欲借密谈之机置AFO于死地?可惜他以一敌二,力有不逮,让男人逃过了一劫。
而如今联合会内乱四起,AFO命不久矣,死柄木自顾不暇,实验基地反水结盟,正是职业英雄进攻的大好时机。
一切都在他的筹划之中。他一个人,羊入虎口,势单力薄,却周旋于他们之间,生生盘活了这一局死棋。
没有前路了,他就以自己为引信,引爆了,为职业英雄们炸开一条冲锋的口子。
而他的价值也就此彻底燃烧终结,可以无所牵挂地退场了。
轰又想起那个午后,阳光晃花了眼,绿谷坐在飞掠的SUV里,路过母亲的墓园却不入,语气坚定又决绝。
“我现在没脸见她。”
那什么时候才有颜面见呢?
等到将联合会真正摧毁的那一刻。
——我会亲自去见她。
轰咬牙切齿,“搅乱了局就想撂挑子不干,你倒是想得美……”
发目明看着屏幕上遽然如跳崖般暴跌的数据,再次惊叫起来:“他的情况恶化了!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
轰焦冻再不考虑其他,一把推开爆豪,“系统!把所有你扫描的资料拷贝出来!丽日,把他交给橡皮头,告诉他相信埃尔,尽快合作,不要耽误时间!”
丽日目光坚定:“明白,出久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玻璃舱门缓缓下降,轰看着女子的眼睛,郑重点头,“我一定带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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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久是清醒的,再回看他说过的一些话,就会很虐。
【轰出】如果我英年早逝
异世AU,部落首领轰×部落祭司久
BGM:The Band Perry-If I Die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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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绿谷出久穿过长长的石路。两旁的火把吡啵作响,给他的白袍晕染上一层暖黄又圣洁的光。
面前的圆拱建筑外围了层层护卫,为首的人见他走近,恭敬地对他行了一个勇士礼,“祭司大人。”
绿谷点头以作回应。所有守卫齐齐后退一步,给他让出了前进的路。
这土制建筑在偌大的雄英部落中渺...
异世AU,部落首领轰×部落祭司久
BGM:The Band Perry-If I Die Young
近9k字,群里愿赌服输的点梗,欢迎进群来玩啊!群号59126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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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绿谷出久穿过长长的石路。两旁的火把吡啵作响,给他的白袍晕染上一层暖黄又圣洁的光。
面前的圆拱建筑外围了层层护卫,为首的人见他走近,恭敬地对他行了一个勇士礼,“祭司大人。”
绿谷点头以作回应。所有守卫齐齐后退一步,给他让出了前进的路。
这土制建筑在偌大的雄英部落中渺小到不起眼,没有穹顶大剧院的华丽,没有人民议会厅的气派,也没有雄英公共学校的庄严,但这却是部落首领轰焦冻与大祭司绿谷出久的住所——十年里,他们就是从这里,一砖一瓦,逐渐建立起一个自由、平等、富足、昌盛的部落。
绿谷走进前厅,听到声响,少年从内室中迎出来,面有倦色,但声音沉稳安定,同样对他行了一个礼,“祭司大人。”
可他太小了,还无法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悲伤与恐惧。
绿谷看得明白,心中微痛,却只能佯装无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今天辛苦你了,太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人民议会例行会议,你可不能迟到。”
最后一句玩笑成功让少年恢复了一丝活气,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可从来没有迟到过。”
“那就再接再厉,继续保持。”绿谷俯身整了整少年的衣襟,“去吧,做个好梦。”
“祭司大人再见。”少年乖乖应了,又迟疑道:“祭司大人,首领大人他……”
沉默了几秒,年轻的部落大祭司回答了他未完的话。
“所有将要发生的,都会发生。”酸楚几乎冲出眼眶,但绿谷还是竭力微笑起来,“而你要做的就是接受它,并感受它。”
眼泪无声地涌出来,少年颤抖着点点头,深深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绿谷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才举步进了内室。
这是间简洁的屋子,桌椅整齐,窗明几净。没有太多的装饰,但每一件陈设的摆放都极富有美感。房间里淡淡的药味,烛光跳跃,映着榻上的人面容明灭。
绿谷将手中的小陶罐放到桌上,坐到榻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轰焦冻的眼睑颤抖了几下,终于吃力地睁开了眼,“……你回来了。”
“回来了。”绿谷柔声道,“抱歉,熬药多花了些时间。”
“辛苦你了。”轰笑笑,“洸汰走了?”
“嗯,我让他先回去了。”绿谷回答,“他是个好孩子。”
毕竟他不在的时候,都是洸汰侍奉在轰左右的。
“是啊,他会是个好首领。”现任首领赞同道。
绿谷捏了捏轰嶙峋的手指,没有接话。他真的太消瘦了,曾经精悍的身体衰败下来,未到而立,就已经显出了苍老之态。每晚绿谷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微弱的心跳,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流逝的生命,一去不回。
没有人言语,他们凝视彼此,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哀伤和宁静。橙黄的光火却跳跃不止,在墙壁上映出亲密依偎的影。
良久,绿谷露出温和的微笑,“不说这些了,先吃药吧。”
他起身从陶罐里取出一粒药丸,小心碾碎在碗里。热水冲泡开粉末,这次再没有浓浓的血腥气了。
轰是在与联合部落的战争中受伤的。大军压境,雄英勇士奋起反击。成功抵御了外侮,轰却受到了部落首领死柄木弔的攻击。联合部落一直是大陆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部落,不仅在于悍不畏死的战士,也在于死柄木弔那逆无可逆的能力——他能让双手触到的东西逐渐崩坏。
而现在,轰的身体就在承受着这种无法避免的崩坏,即使依靠绿谷出久的血液——因为得到了祖神的祝福,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痛苦——也只能延缓这个过程,而非逆转。
细胞消解又再生,灵魂坼裂又聚合,崩坏与重生时时刻刻在他体内抗争,该有多痛苦,绿谷想像不出,可轰从来没有表露过分毫。他平静地接受现实,又执著地与死亡斗争。
于是一碗碗鲜血被送入药炉,空荡的祭司袍下,青年的小臂上满是交错的割伤。绿谷出久从来都是轰焦冻的盾和盔甲,只要轰愿意拿起矛,绿谷就能为他铺好所有补给的路。
可最后轰心疼于绿谷的付出,主动退出了这场战斗。
他们为此剧烈地争吵,但最后,绿谷妥协了。
这片大陆的人们,受祖神的福佑诞生,最后也将回到他的身边去。死亡是万物的终点,终将到来,神圣而高贵,哀伤又凄美。
这一点,雄英的首领比他的祭司看得通透。
所以他们都清楚轰的时日无多。
[02]
他们在十年前相遇。那时,轰焦冻所在的部落遭遇天灾,人们死伤大半,又逢别的部落来犯,所有男丁沦为奴隶,不是被奴役,就是被卖去了奴隶市场。
轰就是这样,辗转被买进了联合部落。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身上被绳子勒出了道道血痕,饥寒交迫地站在部落的广场上,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这批买来的奴隶足有100个,按个头排成队列。灰蓝发色的部落首领站在他们面前苛刻地挑选,目光很快扫到轰身上,不悦地皱起眉,“异瞳,不祥。”
这一直是各氏族的迷信,单看这少年左眼的烫疤,便可知他在原来的部落肯定也倍受歧视。
立刻有人提刀上前,将轰粗暴地扯了出来。寒刀高高举起,就在轰积蓄起所剩不多的气力,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众人,“且慢。”
这声音太清越了,像山涧激荡的水花。轰循声望去,只见死柄木身后一位祭司装扮的少年迈出了一步,“把他留给我吧。”
死柄木显得非常冷淡,“我说过了,异瞳不祥。”
少年行了一个祭司礼,而后平和道:“祖神说过,凡存在即合理,他没有降罚的,便应当平等以待。”
死柄木没说话,轰能感受到他的怒气,但最后男人只是一甩手,转身回到了广场最前方。
散会后他被少年领进自己的住处。那是一间宽敞的帐篷,由最保暖最柔顺的兽皮缝制,彰显着部落大祭司的尊贵。但内里的陈设却简单到寒酸,除了石床石桌和一些杂物,再无其他。
少年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转过身有些羞赧道:“对不起,我这里没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太真诚了,好像轰不是一个奴隶,而是他并肩的同伴。但轰没有回应,他的心已经在颠沛中冷硬如铁了,只冷眼旁观,看他如何继续惺惺作态。
但祭司丝毫不以奴隶的无礼为忤,继续道:“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话音刚落,帐帘突然被大力掀开,联合部落的首领大步跨了进来。
轰清楚看到了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但当他转身面对来人时,面容已经重现镇定和坚毅。
男人步伐带风,倏忽来到少年面前,毫不留力地扣住他的下巴,“你居然为了一个奴隶忤逆我?”
少年呼吸不畅,但还是勉强笑道,“您曾说过,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把它用在这个奴隶身上?”死柄木的怒气突然消退了,他玩味地挑起眉,“我以为你会让我放你离开。”
“但我没有离开您。”少年回答。
“没错。”男人笑起来,“离开我你又能去哪呢?别忘了是谁把你捡回来的。”
“我在别人面前给你面子,是因为我需要一个能让他们信服的大祭司。”他的声音发狠,“但你别得意忘形。”
“您一直知道我的感激,首领大人。”少年谦卑地低下头,“我只是希望能有人照顾我的起居,让我更好地服侍您与祖神。”
“照顾你的起居?”死柄木轻蔑地扫了眼房间中央沉默不语的奴隶,“他的眼神像头狼——等着吧,你早晚会被他杀死。”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
“我看你能留他多久。”男人最后冷笑一声,大步出了帐篷。
直到再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少年才重新睁眼,微不可察地吁出一口气。他转过头,安慰地对轰笑笑,“吓到你了吧——别担心,我先给你上药吧。”
他的笑容沉静而美好,没有因为死柄木的威胁而产生任何动摇。奴隶依旧没有回应,他也不需要回应。他去帐篷外的水缸打了水,把布条浸湿了,一边仔细擦拭他身上的伤口和污垢,一边喋喋不休着:“我叫绿谷出久,你叫什么名字?”
他比自己矮半个头,轰可以清楚看到他稚嫩脸颊上细密的绒毛,和不停颤动的睫羽。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让轰联想到久远的母亲的触摸。
他突然开口,“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他放你走?”
少年陡然消了音,直到将伤口全部清理干净,才答非所问道:“自由是自己争来的,不是别人赏赐的。”
他敷上捣碎的草药,“等你伤好了,就走吧。”
这一年,绿谷出久16岁,轰焦冻18岁。
命运的拼图,终于接合到了一起。
[03]
没有人能驯服一匹野狼,除非他自愿为你驻足。
伤好之后,轰依然留了下来。一个奴隶的逃跑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轰清楚如果自己这么做了,绿谷一定会面临死柄木更重的惩罚和虐待。
做绿谷的奴隶也没什么不好,清闲而随意。绿谷从不把他当做下人,也不给他立什么规矩。他不需要别人的服侍,能自己做的全部自己完成——轰其实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奇怪之处了,他总穿着厚厚的袍子,睡觉时也不露出自己的四肢。他换衣服的时候,从不允许轰的接近,也不准他偷看。但轰以为这只是他的主人生活上的小习惯,便没有在意。
绿谷的生活太简单了,在自己的帐篷,他会安静坐在桌边,安静翻看关于医药的典籍。他定期参与部落的会议,虽然只是死柄木的傀儡。他会在祭坛神殿与神沟通,但大部分时间都在为部族治疗疾病,在盛大集会上向人们赐福。他像一位真正的圣人,是坚韧无私的葡萄藤,结出应有的果实,却从不寻求回报。
人们越爱戴他,死柄木就越视他为眼中盯。
这片大陆上的多数部落都信奉祖神——伟大的母神,万物之始。她创造天地,滋养生灵。她就是自然本身,风神、雨神、雷神等所有的自然之神,皆是她的子女。
但一次绿谷偷偷向他抱怨说,其实祖神是位男性,并且总会夸张地大笑着叫他“绿谷少年”。
轰立刻从这句话中察觉出了不对。
他曾经是部落第一勇士的儿子,哪怕生有异瞳,仍接触过不少事务。所有部落的祭司都拥有相同的职责:与神沟通,传递祂的圣谕。但信奉同一位神祗的部落总是会得到不同的神示,那么到底是神偏爱一方,还是……
而绿谷拥有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结论,是他疯了,还是他才是真正沟通到神明的那个人?
他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独特,是在藏锋吗?却又愿意告诉他,是对他的信任吗?
不知为何,想到最后一句,轰的心情就会飞扬起来,连平时弧度不变的唇角,都会不自觉翘起。
但每次死柄木的到访,总是他心情最坏的时候。男人会径自闯入帐篷,仿佛这是他的领地。每当这时绿谷总会让轰去外面守着,既怕外人闯入,也是想支开他。
轰听不到帐篷里的声音,但每次死柄木离开时,都是一副餍足的模样,而少年的脸色会变得异常苍白,身体也会异常虚弱。
房间里总是浓浓的血腥气,轰甚至有一次见到过垃圾槽里小块布料上大片的血迹。那是绿谷偷偷丢到别处时不小心遗落的。
这一次更甚,绿谷伏在石桌上,身体绵软得已经无法下地走动了。但他却还是若无其事,笑容虚弱,却充满了安抚,“别担心,轰君,休息一下就好了。”
轰的心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痛苦、无力、和被排斥在外的委屈,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把衣服打理得整整齐齐,你到底在遮掩什么?
这一次,轰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猛地撩开了他的衣襟。
“不要……”孱弱的身体根本无法躲闪,少年徒劳地企求,却只能任由自己的秘密暴露在空气中。
清癯白皙的手臂上,割痕从手腕一路蔓延至肩膀,新旧交错,层层叠叠。一道明显刚刚受的伤,还在缓缓渗出鲜血。
“什么回事?”轰几乎无法呼吸,声音沉沉,全然忘记了奴隶的礼仪。当然,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这些规矩。
绿谷无奈地笑,“我的血,能延年益寿,亦可治百病。”
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绿谷从不请求离开,因为死柄木根本不可能放过他。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悲痛,继而是熊熊的愤怒,让他脱口道:“我带你走。”
绿谷愣住,继而宛然一笑,“好啊,我也准备很久了。”
他就像风中的一支劲竹,会弯腰,却从来不会折断。所以他才会说,自由不是别人赏赐的。
他也一直在为自己争取着。
[04]
说要带他走,不是一时逞言。也许在他第一次为自己清理伤口,也许在死柄木第一次威胁他时,他就隐隐萌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们开始做计划。绿谷确实准备得充足,除了攒下来的口粮,他甚至根据部落勇士的闲谈,偷偷绘制出了一幅外界的地图。
可惜逃跑的时候,不慎惊动了卫兵。激战之中轰终于显露出自己隐藏许多的实力。一时之间,天雷地火,一半是冰川千里,一半是烈火燎原。
他们在黑暗中奔逃,躲进山谷。重伤的轰在看到安全的山洞时直接昏迷了过去,失血和感染让他发起高烧,甚至说起了胡话。绿谷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反复重复:“没事的,轰君,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
说着他咬破自己的舌头,疼得直哭,但还是颤抖着,将舌尖抵入了轰的齿缝。
第二天轰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少年依偎在他的怀里安睡,唇上斑斑的血迹,面容却恬静而秀美。
山洞外,鸟鸣啁啾,阳光晴好。
[05]
他们一边躲避着联合部落的追杀,一边顺着地图,在大陆上游荡。
三个月后,他们找到一处水草丰美、未被开发的地方,决定在这里建造属于他们的部落。
绿谷兴致勃勃地说,他不想要帐篷了,打算用石头和土来砌更加坚固的房屋。然后他开始设计两个人房子,要什么样的造型,要相邻多远,要……
轰突然打断他:“为什么不像之前一样,住在一起呢?”
“诶?”绿谷愣愣的,“可你是首领……”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奴隶,就也不要把我当做首领。”轰禁不住微笑,“我只是你的轰焦冻,一直都是。”
这最后一句有点怪,但绿谷已经被他绕晕了,乖乖同意了他的提议。他们一边讨论,一边试验,有时还会满手泥地胡闹,把彼此都画成花脸猫。
第一栋房子终于建造成功的时候,他们激动地彼此拥抱,清澈的雄英河叮咚作响,在他们身前潺潺而过。
大陆历的三月,他们在只有两个人的部落,在这栋温暖的小家里,度过了他们相遇后的第二个新年。
他们点起火把,晚餐是自己酿造的果酒、打猎来的兽肉,还有种植的稻米。他们一边吃,一边畅谈对雄英的设想。轰喝掉一杯果酒,道:“我想建立一个没有奴隶的部落。”
没有压迫,也没有歧视。人人自由平等,人人安居乐业。
再一抬头,就发现绿谷直直看着自己,眼眸晶亮。
轰失笑,“怎么了?”
“没有。”少年狡黠地摇摇头,自豪又骄傲的样子。
他才不会说,他觉得这样的焦冻非常耀眼呢。
为了转移话题,他好奇地尝了尝果酒,明明没有多少度数,却还是被辣得直吐舌头,那皱着眉的可怜模样,让轰真想吻他。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绿谷被吓住了,呜呜地哀叫,却不知道要推开他。他对轰焦冻的习惯已经渗透到骨子里了,完全想不起反抗。
部落民风开放,常常有人直接在外交媾,绿谷自然也偶然见过。他放任了轰的索求,因此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轰抱起他放到床上。窗外春雷惊蛰,万物复苏,而在这个辞旧迎新的夜晚,他们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06]
绿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在轰的怀里,男人的一条手臂虚虚搭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怀抱的姿势。
他不知道对于如今病重的轰来说,挪动一下手臂要有多艰难。他鼻头发酸,任由自己在他的怀里了沉溺片刻,才轻轻起身。
今天是人民议会例行会议的日子,透过窗户能看到议民三三两两结伴向议会厅而去。他们有的兴奋,有的庄重,但相同的都是对部落的期待,和因此负起的责任。
身体衰弱下去后,轰便推掉自己的全部职责,交由洸汰代理。洸汰是两年前两人挑选出的继承人,本以为可以悉心教导些时日,不想这么快,他就要接过首领的重担了。
绿谷将窗子打开一个小缝,清新的空气立刻在鼻尖扩散。这时,他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绿谷回过头,对着轰微笑,“要出去走走吗?”
他将轰抱进木质轮椅,推着他走出了房间。屋外的守卫依次行礼,静默而肃穆。
绿谷推着他走在部落的石路上。人工开凿的水道在部落中蜿蜒而过,女子们结伴坐在岸边浣衣,说笑声不绝于耳。小孩子成群结队在小桥上跑上跑下,惹得母亲们一阵笑骂。远处是学校的朗朗读书声,再远处则是勇士们训练时响亮的号声。
有个姑娘认出了他们,刚刚惊喜地想要尖叫,绿谷立刻悄悄嘘了一声,轻轻摆了摆手。
姑娘一愣,随即腼腆地行了一个表达爱意与崇敬的雄英礼,笑着跑远了。
夏阳明媚,微风徐面,到处都是一片祥和融洽的气息。
轰眯起眼,露出满足的微笑。
新年后的四月,他们迎来了部落的第一批成员。那是一个迁徙的部族,最终选择了在这里安顿。
他们如火如荼地建设自己的家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不同的部族,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信仰,管理起来不容易,但吸取着以前的经验,他们也能磕磕绊绊地向前走。
一道道命令下达,一条条规矩成立。首先是移风易俗,思想解放。之后,人民议会制度建立起来,公共学校和军校也开设了,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第二年冬天,有人诞下了一个男孩。那是雄英部落的第一个婴儿,绿谷作为大祭司,亲自参与了接生。他忙碌得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却丝毫不觉得疲惫。最后他给予这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婴孩祖神的祝福,将他抱还给了他的母亲。
他看着这位艰难生产的女性喜极而泣,感谢祭司和祖神的恩泽,很想对她说,不是的。
其实他才是接受恩惠的那一方。她怀中这个酣睡的、对周遭一无所知的小小生命,才是神赐给他和部落的荣光。
因为有了他们,部落才永远充满希望。
[07]
在雄英建立的十年里,有不少部落觊觎这块风水宝地,妄图抢夺,但都被雄英的勇士顽强地反击了回去。
无数人大败而归,于是很快,往来的部落之间就有了这样的传言:
不要去到大陆的北方,
那里盘踞着可怖的雄英。
他们的城墙绵延千里;
他们的武器吹毛利刃;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勇士强悍无比;
所以不要去到大陆的北方,
那里盘踞着可怖的雄英。
但又有游历归来的旅人,或是吟游诗人的唱词,赞美那里没有奴隶,大家自食其力,所有人安详快活。
无数人慕名投奔,希望得到雄英的庇护,首领和祭司都仁慈地收容了他们。雄英迅速壮大,十年间,成为了可与联合部落并立的,大陆上最强大的部落。
联合部落数次来犯,轰每次都是亲自率兵,既为部落为战,也为绿谷而战。直到这次,联合部落终于不复存在,但轰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最开始还能勉力坚持主持政务,后来不得不缠绵病榻,如是也快有半年了。
但他从不抱怨,也从不叫痛。如此坚忍的品格,总会让绿谷在无人的时候悄悄落泪。
从勇士沦落为奴隶,又从奴隶跃升为首领,人生大起大落,他却一直安之若素,从未改变自己的心性。
绿谷一直知道他如何用力地生活,从在成群的奴隶中见到他,见到他眼中炽烈不息的光芒时,他就知道。
既将生命燃烧到最后一刻,又能宁和地接受余烬。
所以他才如此爱他,即使祖神的脚步日渐临近,将要领回他迷途的子民。
而这最后的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简陋的首领内室里,轰焦冻躺在榻上,绿谷握着他的手,洸汰站在他的身边。
身后聚了很多人,管理财政、外交、军事等等各项事务的负责人们,全都庄重而沉痛地注视着病榻上的首领。
他是如此的单弱枯败,可眼中迸射出的力量,又如此不可侵犯。
轰焦冻看着他的战友、他的祭司同时也是他的爱人,声音缓慢而沉着。
“我这一生,做了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建立了我们的部落,庇护了我们的人民,让大陆上流传着我们的传说。”
他的手指颤了颤,却已经没有力气,但绿谷感受到了,用力地反握住他。
“最重要的是,我遇见了你。没有你,我将一无所有,出久。你是我全部的幸运,是神给予我的赏赐和馈赠。”
“我真想陪我们的部落更久一点,”他的声音终于沙哑起来,“陪你更久一点……可是对不起,我即将远去……”
绿谷安静地含泪微笑,泪光中倒映着他的影。他轻轻拢他的发,试图让他的仪容更加整洁,“焦冻在说什么傻话。你才是祖神赐予我的。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初遇时,他浑身是伤,却挺立得笔直。他像一匹孤狼,却突然让绿谷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
“也不要担心会离开我。我们来自自然,最后也将归于自然。你会成为我耳边低语的一缕轻风,轻吻我唇的一滴雨珠,窗边啼叫的一只翠鸟……我们永远不会分离。不久之后,我也会化为与你相同的东西,并在亿万年后,与你再次相遇。”
轰焦冻回望他,神情柔和。他的祭司是如此美丽,沧桑的神圣和青春的蓬勃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他一直在指引着他,即使是在这不舍又哀伤的时刻。
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一起走过的春华秋实。这部落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们共同奋斗过的理想追求。他的人生充满了遗憾,却又如此圆满。
绿谷俯身轻吻他的脸颊,“所有你想守护的,交给我来守护;所有你未完成的,交给我来完成……所以去吧,不要担心。”
轰顺从地点点头,慢慢阖上眼,神情平和又宁静。
他终于步入了永恒的岑寂。
洸汰跪在他的床边,颤抖着以头触地,久久不起。身后的人们闭上双眼,默默念出亡者的颂词。
绿谷执起轰清瘦的手,虔诚地贴上自己的唇,脊背佝偻,头深深垂落,宛如雕像。
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恻然滑落,渗进轰无力的指缝,再无踪迹。
睡吧,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晚。愿你从此安眠,再无纷扰。
夜幕缓缓落下来,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天际有星辰陨落,拖出长长的彗尾,莹莹一道孤绝清幽的光。
再见,吾爱。
[08]
大陆历七月十五日,轰焦冻晏驾,举城哀哭。
三日后,雄英部落举行了他的葬礼。遗体由白布包裹着,被部落的最强壮的勇士高高抬起,走向城池外的雄英河,所有民众默默追随在后。
河岸上,早已备好了木质的小船。勇士们将轰的尸体轻轻放进船只,行礼后,缓步退后。
部落中的各负责人依次上前行礼,泪水无声滑落,却没有一个人失声痛哭。
轮到绿谷。他今天穿上了隆重的祭司华服,配戴上祭司的缨络与环饰,整个人圣洁而高贵,宛如一只来自天国的白鸽。他在额头划出一个十字,对着他的爱人,深深一揖。
最后是新任部落首领洸汰,他在船前单膝跪地,右手成掌狠狠一捶胸膛,这是雄英最高的礼节,代表永生的尊敬与崇拜。
接着少年站起身,绿谷听到他对着他的导师与父亲轻轻道:“您放心。”
生是人生的第一课,而后是死亡。
只有亲眼目睹生老病死,才能明白一个人要如何过完自己的一生。
从今往后,洸汰会在自己的道路上全力奔跑,无数的孩子们都会在自己的道路上奔跑,而绿谷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当他们跌倒时,伸出扶持的手。
这些神明赐予的,雄英的未来。
礼毕,小船被轻轻推入河水中。
波纹荡漾开,像撩拨哀曲的琴弦。小船一阵摇摆,顺着水流缓缓向下游流去。
所有人再次行礼,年轻的大祭司高高举起手中的神权,口中吐出亘古悠远的祭辞。
在众人叠和的深沉的挽歌中,小船越漂越远,渐渐离开了人们的视野。
这个世界上,又一个不屈的灵魂与我们永别。
可他留给我们的,又是如此让人热泪盈眶。
[09]
如果你英年早逝——
那么所有你传承的,都将由我们延续下去,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The End <<<<<
我的眼泪不值钱,从脑大纲的时候就没停下来过1551
有借鉴一些斯多葛学派的思想,葡萄藤的那个比喻化用自奥勒留的《沉思录》。
奴隶轰和祭司久想写很久了,感谢这次小旖的梗让我把它们穿起来了,加了很多自己的私心,希望没有让你们失望1551
【轰出】哥本哈根诠释
微观粒子拟人,痞痞的轰和纯纯的久,不一样的配方,不一样的味道~
小甜饼,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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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绿谷绿谷,你听说了吗,波动学姐被质子学院挑中,要去结合了!”丽日御茶子将餐盘摆到绿谷旁边,兴奋地说道。
电子学院的午休时间,食堂里挤满了人,绿谷出久吸了一口饮料,在嘈杂的人声里惊讶道:“结合季不是下个月才开始吗?”
“是这样没错。”丽日在他旁边坐下,“但是波动学姐被不知道哪个质子学长看上了,所以就先预定啦。”
“唔。”绿谷咬了一口散发着微光的不明物质。
学校特制的能量餐永远让人分辨不出形状和味道,但对于他们这些微观粒子来说,只有定期...
微观粒子拟人,痞痞的轰和纯纯的久,不一样的配方,不一样的味道~
小甜饼,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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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绿谷绿谷,你听说了吗,波动学姐被质子学院挑中,要去结合了!”丽日御茶子将餐盘摆到绿谷旁边,兴奋地说道。
电子学院的午休时间,食堂里挤满了人,绿谷出久吸了一口饮料,在嘈杂的人声里惊讶道:“结合季不是下个月才开始吗?”
“是这样没错。”丽日在他旁边坐下,“但是波动学姐被不知道哪个质子学长看上了,所以就先预定啦。”
“唔。”绿谷咬了一口散发着微光的不明物质。
学校特制的能量餐永远让人分辨不出形状和味道,但对于他们这些微观粒子来说,只有定期补充能量才能维持活动,所以大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说不定,宏观世界里学校的食堂都那么差劲,就是从他们这个微观本源肇始的呢。
绿谷味同嚼蜡地咽下果冻般口感的能量餐,才开口问道:“波动学姐也不知道是哪个学长吗?”
姑娘调皮地眨眼,“据说知道哦……两情相悦呢,真好。”
在雄英学校中,质子学院与电子学院是分开管理和教学的,两种粒子们很少有碰面的机会,毕竟一个带正电一个带负电,要是不小心结合了,天雷勾地火,世界的平衡也就完蛋了。
比起相对自由的电院,数量稀少的质子就神秘得多了,学院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藏起来,大小姐小少爷地养着,电子们甚至都打听不出隔壁学院同学的名字。
于是一年一度的两大院联谊就成了盛事——质子们终于可以出来放风了,电子们也终于可以一睹质子的芳容了,要是幸运地和谁牵了手,绝对可以乐一辈子,要知道在这个僧多粥少的世界里,大部分电子都只能孤独终老呢。
作为构成世界的基本粒子,大家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世界的衍化,丝毫马虎不得。所以质子与电子的结合是严格管制的,雄英会在年初计算出今年的结合时间和可以结合的对数,并指定合适的结合对象。这也是学院联谊让大家疯狂的另一个原因,如果质子注定要被包办婚姻,那谁都希望能挑个自己顺眼的呀。
“说起来,今年的联谊也快开始了。”丽日掰着指头算日子,联谊之后是结合季,紧接着就是毕业季了,在学校培养了十二年的粒子们终于可以出去工作了。
想到这里绿谷便问道:“你想去哪个部门?”
毕业生可以自由申请入职部门,雄英会根据学生的成绩来确定最后去向。热门的部门总是被抢破头,比如氢元素部门吧,每个原子办公室只有一个质子上司,没有其他同事,人际关系简单,工作相对轻松。而铀235部门就比较倒霉了,因为衰变期长,员工最快也得7亿年才能退休,想想都让人头秃。
“我还没想过呢……”丽日也不急,“反正我们明年才毕业呢,让我先好好考查一下。”最怕的就是没挤进好部门反被调剂去了冷门部门,那就得不偿失了。
绿谷也就不说什么了。
两人吃完了饭,在宿舍楼下分了手。后山的山坳有一片天然湖泊,四周种了小树林,是学生们锻炼和自习常去的地方,绿谷也每天都会去散散步看看风景。
天工湖边满是奇石,大小适中,坐在上面脱了袜子就能玩水,也适合抱着课本背书,因此抢手得很,绿谷到的时候,最喜欢的那块大石头已经被人占了。
好在占了石头的那个同学站起身,似是要离开了,绿谷心中松了口气,向石头走去。
那同学也向着他的方向走来,鸭舌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绿谷只能判断出比自己高。待走得更近了,绿谷看到他突然摇晃了一下。
绿谷正以为自己眼花了,就见他勉强稳了一下,而后直直向前栽去!
“同学!”绿谷大叫了一声,一个箭步扶住了他,这才发现他烫得厉害,“你发烧了!”
那人却还有意识,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腕,“……不去医务室。”
“可是……”绿谷很着急,烫成这样是会出人命的!
同学却执拗道:“不去医务室。”
“好吧好吧。”绿谷妥协了,幸好离宿舍楼不远,绿谷半扶半抱的总算把他拖回了寝室。扔到床上,压上被子,喂着吃了药,等着发汗消热。
大家的寝室都是单人间,就是怕太多粒子在一起出什么意外。电子们都带负电,不能离得太近,平时穿着绝缘校服没什么关系,可一旦脱下来了就会被斥力弹飞——更糟的是谁也不知道会被弹到哪里,于是每天都能看到穿着制服的巡逻队满校园地搜救失踪粒子,这几乎成了雄英的一大风景了。
那男生睡了一整个下午,晚上绿谷打了饭回来时,终于看见他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绿谷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差不多正常了。
直到这时绿谷才认真打量下他。半红半白的短发,长相无疑是俊美的,甚至连眼角的烫疤都成了别样的装饰。
绿谷打量他的这会,他也盯着绿谷看,一双异色的眼睛雾蒙蒙的。
绿谷有点急了,又去摸他的额头,难道被烧傻了?
“这是几?”他伸出两个指头。
“二。”男生回答。
还好还好,没傻。绿谷松了口气。
“发烧了还在外面乱跑,很危险的知不知道?”确定没事了,他终于放松下来,不禁有些抱怨。
“抱歉。”少年慢吞吞地说,“我是逃出来的。”
绿谷被吓了一跳,忙四下看看,怕被人偷听似的。
“发烧了,他们才会大意。”少年终于清醒了,说话流利了许多,“我不想结合。”
绿谷看着他的电院校服,懂了。
质子可以挑选结合对象,电子却不能,甚至也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是对质子的优待,却无疑是对电子的不公平。
可是,居然能逃婚的吗?
男生的回答很霸气:“只要我想,就能。”
“那学长……以后打算怎么办?”绿谷问。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只有毕业生才可以结合,因此这个人肯定比自己高一年级的。
男生沉默了。
绿谷也不劝了,所有电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等学长想明白了,自己也就回去了。
于是他把打好的能量流食递给他,“先吃晚饭吧。”
[02]
第二天,绿谷照常去上课。
教室里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班长饭田甚至开始挨个点名,赖床的同学一个个全被揪了过来。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神色十分凝重。
绿谷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丽日小声回答,“听说有个质子逃学了,隔壁已经找翻天了。”
“然后找到我们这来了?”
“对。”丽日耸肩,“强系和轻系都戒严了。”
雄英很大,设有强子、轻子和传播子三个系,下面又分了若干学院,除了电院,中子学院、光子学院等也是大院,学生乌泱泱一大片。两大系戒烟,可见学校是真急了。
“要是那个质子真跑到咱们学院……”峰田实设想了一下,满脸荡漾,“还不得被吃了啊!”
正负电荷间的吸引根本是无解的,一个质子混进电子群,就像发情的Omega掉进了Alpha堆,柔弱的向导遇见了哨兵。
……等等,世界观错了。
总之,意思就是要出大事了,不怪学校这么兴师动众。
“校服是绝缘的。”绿谷纠正。
峰田不管,依旧笑得荡漾。
看着班长还在点名,绿谷想了想,掏出手机发短信,“学长,现在全学院都在点名。”
既然知道学长是逃出来的,绿谷便没有问他的名字。昨晚他的身体还没恢复,绿谷就好心地把床让给了他,他倒是很愧疚,两人推让了好久,直推得绿谷要生气了,他才终于乖乖接受了安排。
绿谷很快就收到了回信,“谢谢,我知道了。”
别的却没说,绿谷看了屏幕两秒,叹着气收了手机。
点完名,终于开始上课了。
雄英学校的简称是UA。U是宇宙“universe”的“U”,A则是26字母之首。
于是UA并在一起,就包含了万物。
这是一个很狂妄的名字。
质子与中子结成原子核,电子在外围绕着核运动形成原子。无数基本粒子聚合又分离,由此构成了世间百态。如此说来,雄英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绿谷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是某一天他们睁开了眼睛,于是他们作为粒子的一生就开始了。
有人给他们分配房间,有人教他们起居作卧,有人告知他们何时入学。十七年了,他的身体没有变化过,容貌没有成熟过,世界是不固定的,他们却好像从一开始就被决定了。
他们坐在雄英的教室里,从基本的泡利不相容原理、海森堡测不准原理到高阶的量子纠缠,学着世界运行的规律,以便日后更好地工作。
他知道他们终要出去工作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被决定了。
[03]
中午绿谷打了饭回宿舍。
学长现在还是逃亡状态,根本不敢动用自己的学生卡,只能劳烦绿谷买饭了。
两个人把学习桌上的课本撂起来,收拾出一片空地放餐盒,趁着吃饭,绿谷试探道:“听说昨天有质子逃学了。”
学长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我说怎么没人找我。”他平淡道,“原来是找更重要的质子去了。”
绿谷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说:“听说质院管理很严格,他能逃出来,真是个勇士。”
学长笑了,“哪有不透风的学校。”
绿谷却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质子管得这么严……”他小声嘟囔,“好没有人性。”
男生好笑,“质子和电子结合会生成中子,小中子要是生得太多了,到处都是中子射线,宏观世界就乱套了。”
“宏观世界。”绿谷重复一遍这个词,很真诚地疑惑着,“可是宏观世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学校,也没看到过学校以外的风景,我不知道学校之外是什么。”
雄英就是一个小世界。是宇宙大爆炸后的母空间,是一切的初始和源头。
“所以我真的不懂。”绿谷用筷子戳戳胶状的能量块,看着它极有弹性地反弹回来,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老师们说是很有意义的,可是我真的不懂。”
学长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绿谷自知失言,忙道:“抱歉。”
男生缓和下神色,安慰道:“别想有的没的,先吃饭吧。”
[04]
下午的时候,学长又烧起来了。绿谷只有一节选修课,索性请了个病假,留下来照顾他。
绿谷一边看体温计的数字一边惊叹,“真想不到你病得这么重还能逃跑……”
“所以我才逃出来了。”学长这次神智清醒,还能盖着被子和他聊天。
这是条真汉子,为了逃婚不惜把自己折腾生病,趁着医务室没人注意偷溜出来,绿谷十分佩服。
“可你早晚得回去呀。”话题又绕回来了,学校只有这么大,他根本逃不了多久。
学长看着他,突然问:“你想离开雄英吗?”
“诶?”绿谷一惊。
“你其实可以不必工作——除了原子核,宇宙和大气中有很久独立存在的电子,只要你愿意流浪。”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绿谷结结巴巴地说。
男生了然地笑了,“你一定是个好学生,接受了最正统的电子教育。”
绿谷脸红了,“听你的语气可不像夸奖。”
“其实是的。”男生却收敛了笑容,“流浪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会去到哪里,没有可以亲密依靠的同伴,终其一生的漂泊,永无止境的孤独,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他的表情很严肃,说教的语气终于有点学长的样子了。
绿谷诎诎,“我知道了。”
学长点点头,郑重道:“也许你不理解雄英,但你一定要知道,学校是为了我们好。”
绿谷不乐意了,小声顶撞,“为我们好,那你别逃婚呀。”
学长被噎住了,哭笑不得道:“我只是不喜欢包办婚姻罢了——如果遇到喜欢的粒子,我还是会迫不及待的。”
绿谷递给他杯水,意思是,您可歇歇吧。
“居然不信,你等着。”学长恶狠狠地威胁。
绿谷扮了个鬼脸。
[05]
到了晚上,他们不得不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学校开始查寝了。
还是进屋一间一间地排查。
为了找那个该死的逃学的质子。
“415,查房。”班主任相泽死气沉沉的声音此时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力。
已经到隔壁了!绿谷急得团团转。
学长打开了绿谷的衣柜,估算着自己的体积。
隔着墙隐约是同学崩溃的声音:“老师我真的没藏人!衣柜里也没有!”
“……”
学长遗憾地合上衣柜门。
那边相泽叹了口气,然后是房门闭合的声音,脚步声。
相泽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来,“417,查房。”
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每一下都敲在绿谷鼓动的脉搏上。
他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相泽又敲了第二遍,门才终于开了。少年从门缝后探出头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相泽责备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这是怎么了?”
“有点发烧。”绿谷后退几步给老师让出空间。
班主任想起下午绿谷确实请了病假,关切问道:“吃药了吗?”
“吃了。”绿谷跟在相泽身后,烧得迷迷糊糊的,声音都听不太清了。
相泽简单扫了一眼屋里,床头柜上摆着拆了封的退烧药,床铺压了两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看来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相泽忙道:“你回去接着躺着吧,我自己转转就行。”
“不用,我等老师走……”绿谷身子在打摆子,却还嘴硬。最后到底坚持不下去,慢吞吞走到床头,从自己掀起的被角里钻进去,力竭似的向被窝中心缓慢蠕动,被子直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烧得懵懵懂懂的眼睛。
他碰到滚烫的身体,明明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下意识一僵。
他在被子的缝隙里撞到学长的视线。
秋冬的被子本就厚实蓬松,轻易看不出人的形状。如今他“病着”,老师自然不可能掀他的被子,所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明情急之下的最优选择,突然就变了味道。
寝室里相泽打开了衣柜,木门吱呀的声音意味深长似的,慢悠悠钻进两人耳朵。
学长突然一翻掌心,扣住了绿谷被窝里的手,窸窣声掩在木门关合声里。
绿谷觉得自己要不会呼吸了。
相泽消太还在缓缓走动着,目光审慎地逡巡四周。
绿谷浑身僵硬,感觉自己好像裂成了两半,眼睛密切关注着老师的一举一动,身体却已经将要融化。每一丝触觉都敏感得让人战栗,学长的发丝划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他心口,交叠的双手湿漉漉的,不知是谁的汗。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病了,头脑发晕,心怦怦跳得喘不上气。
明明是两个男生,是两个电子啊。
……明明只是两个电子啊?
相泽检查完卫生间,没发现什么异常,回头看见绿谷满脸酡红,有些担忧,走上来探探他的额头。
绿谷猛地屏住呼吸。
学长安抚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相泽摸到一手的汗,觉得额头没有想像中那么热,终于放下心来,“汗发得差不多了,好好睡一觉应该就能好。”
“谢、谢谢老师。”绿谷磕磕绊绊地说。
“没事,那我走了,我好好休息。”相泽转身向门口走去。
“老师再见。”
门被合上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终于,绿谷听到相泽走进了隔壁寝室。
他猛地一掀被子,长长出了一口气。
学长的头露出来,被闷得太久,鼻尖渗了细密的汗珠,灯下泛着光。
之前蜷着的姿势着实不舒服,学长早在掀开被子的同时就舒展开身体。绿谷这才发觉他正压在自己身上。两人额头对着额头,滑下来的一缕红发搔过他的脸颊。
一室安静。只有呼吸,渐渐趋于一致。
绿谷不自在地动了动。
“嘘,别动。”学长轻轻说,指尖压在他唇上,“老师还在隔壁。”
老师在隔壁,听不到也看不到这里的。绿谷想反驳,可是迷迷糊糊地看着学长的眼睛,居然乖乖地放松下身体,不再动了。
不对劲。他想。真的不对劲。
为什么要这么近呢,学长压得太近了,压得他心慌。
连空气都是热的。
“你好烫。”绿谷浑浑噩噩地说,“是又烧起来了吗?”
“嗯。”学长低头俯视着红透了的男孩,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他还扣着他的手,看着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我好不了了。”
“那……该吃药。”说着绿谷挣了挣,想去拿床头柜的药片。
学长连忙哄道:“晚上的已经吃过了,不能再吃了。”又转移话题道:“该睡觉了。”
眼看着少年又要分床睡,忙拉住了,鬼话连篇道:“就这么睡吧,万一老师杀个回马枪。”
绿谷出久已经“烧”傻了,学长说什么是什么,就又板板正正地躺了回去。
学长于是笑着关了灯,“晚安。”
[06]
第二天,拖拉了这么久的病终于好了。
“诶,学长要走了?”绿谷收拾书包的手一顿。
“总不能一直赖在你这儿啊。”学长笑笑,“投奔别人去。”
绿谷有点不放心,“那学长的结合……”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绿谷再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送学长出了门,觉得这两天像做了场黄粱梦。
可生活还是要照常过。
下午是满课,好几个教学楼间来回跑,临近下课,大家都饿得慌,好学的女生们也坐不住了,低声聊着聊不完的话题。
这次丽日带来一个大消息:逃学的质子找到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倒不是说担心这个素昧平生的同学,只是他这一逃,两大系十二个学院鸡飞狗跳,哪里都有盯得紧的老师,大家既不敢逃课也不敢溜号,全都夹起尾巴乖乖做人,滋味着实不好受。
他一回来,大家就解放了。
“在哪找到的呀?”芦卢问。开心完了,大家开始关心细节了。
这就没人清楚了,向来难以接触的质院能透出这样的风声已经实属难得了,再详细的真的打听不出来。
绿谷心中一动。
说起来,无论是出现还是离开,学长都与这位粒子十分巧合。
他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就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学长的短信:“晚上一起吃饭?一直没能好好谢你。”
绿谷慢慢打字,“你在哪呢?”
“食堂,想吃哪家?”说着还拍了张食堂各家招牌的照片过来。
绿谷再次向丽日确认:“那个质子回去了,对吧?”
“嗯嗯。”丽日信誓旦旦,“你没看老师们都不查岗了吗。”
她说得有理,绿谷点点头,觉得学长这件事,也许真的只是个巧合。
不管怎么样,学长约他,他还是很开心的。
本来还以为再见不到了。
雄英的食堂真的没什么可挑的,只有能量餐、能量餐和高级能量餐。两人随便吃了点,主要还是聊天。学长刚刚病愈,脸色还苍白着,精神却是彻底恢复了,神采奕奕的。
一顿饭吃完,学长送绿谷回去,临分别前,绿谷担忧道:“学长以后住在哪里?”
“去同学那里借住几天。”学长指了指后面的十二级生的宿舍楼,“不早了,回去吧。”
绿谷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学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里,才打开手机浏览一个小时前来自上鸣的未读短信,还是带声音的那种:“老大!你老爸又来找你了!再不回来我顶不住了!”
[07]
天已经暗了,夜色里整个质院黑黢黢的,树影婆娑,好像下一秒就能闹鬼似的。
一道矫健的黑影悄悄翻上了院墙,然后一个跃身,灵巧而轻盈地落了地。
早早等在一旁的上鸣电气嚎啕着扑了上来:“轰哥!老大!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黑影冷酷无情地把他从身上撕下来,月光下一张清冷的脸庞,赫然是绿谷的学长。
轰:“我分明白天已经回来过了。”
上鸣鼻涕一把泪一把,“可是院长担心你还跑,勒令我们半小时报备一次你的位置。”
他口中的院长是光子学院的副院长安德瓦,也是轰的老爸。
安德瓦是颗光子,走到哪都像在喷火,轰一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和个光子有血缘关系。
“他还真是闲得无聊。”轰小霸王嗤笑。
上鸣小心翼翼的,“老大,你下午和院长……谈得还顺利吧?”
轰想了想,点头道:“还算顺利。”
他这次的电院两日游本就有示威的意思在,和教导小学弟不同,他是真的敢跑去太空做颗自由自在的质子的,安德瓦也知道他敢,所以这次没敢再强逼他。而轰呢,这次有求于他老爸,于是也难得软了脾气。
两人最终达成了妥协:轰焦冻同意结合,但人选要自己定。
这中间当然出了点小波折,比如当安德瓦知道儿子的中意对象居然是小学弟的时候。
“他不是毕业生。”
“我知道。”轰慢悠悠地说,“我得先把他定下来,万一被人抢走了呢。”
“但是你俩根本不能结合!”
“我先去工作一年,或者留一级等他。”轰说,“规矩是死的,但人总是活的。要么他,要么我去流浪,老爸你选一个吧。”
安德瓦气得要昏过去,浑身的光一闪一闪的,差点就爆炸了。
不得不说,轰口中的“顺利”也许是顺利气到他老子。
轰一边脱掉电院校服一边接过上鸣递过来的质院制服,随意系了扣子,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今天学院有什么事吗?”
“两院联谊要开始筹备了,老师让我们尽快和电院学生会联系一下。”上鸣叹气。谁能想到轰小霸王居然是质院的学生会会长呢。
轰点点头。联谊年年是两院学生会承办,有不少先例可循,不算多难,照着去年的策划书扒一遍就是了。
说起来……不知道小学弟是不是学生会的?
[08]
事实上,小学弟确实是的。
所以他这几天要忙疯了。
两个学院的学生会各抽调了三个人组成筹备小组,从安保到服务,从流程到环节,都得他们一一把关。
“到时候两边贴路标,引导员站这。”筹备小组的小组长把策划书卷成个筒,中气十足地指着大厅入口。
挑出来的引导员立刻过去站位,熟悉位置。
组长后退出个空地,“然后这是登记处。登记表打两份,备用。”
正说着,绿谷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相泽老师打来的,语气非常严肃,让他立刻过去一趟。
绿谷不明所以,只好向组长请了假,赶过去了。
然后目瞪口呆,“有质子……申请和我结合?”
相泽点头,怀疑他的学生趁他没注意不声不响出去偷腥了,“申请人叫轰焦冻。”
绿谷觉得自己冤得六月飞雪,“我不认识他。”
最近两院的学生会走得近,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入了谁的眼吧。
“再说,我明年才能结合啊?”绿谷找借口拒绝。
“嗯,他说愿意等你。”相泽说。
……路被堵死了。
“我……”绿谷抿了抿唇。脑海中突然闪过学长的身影。
这几天他们偶尔还会联系,但因为两个人都忙,所以每次都说不了几句。他也踟蹰着,没能问出他的近况。
他接受那个质子了吗,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小中子了?
电子好像总是没有选择权。
相泽看出了他的不情愿,安慰道:“没事,反正还有一年,只要你说服他撤销申请就不用结合了。”
绿谷收拢手指,把申请表捏出了褶,声音低低的,“谢谢老师。”
他退出了办公室,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和学长相处的那两天,好像真的只成了一场梦。
他却生了病,一想到他就脸红心跳。
绿谷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掏出了手机。
于是上交了结合申请信心满满等待回复的轰焦冻收到了绿谷出久的求救短信:“学长,请问……怎么样才能逃婚?”
轰:“……??”
他终于意识到,认识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没有,对绿谷,作自我介绍。
轰焦冻,一个输在起跑线上的粒子。
于是他咬牙切齿地发短信,力气大得能把手机掰断,“你过来,我教你。”
[09]
轰小霸王一夕之间,学会了拐骗电子。
绿谷出久按着学长给的路线七拐八拐,拐到了……质院的围墙边。
想把质子们当大小姐小少爷地养着,首先得有一座城堡,于是质院是全校唯一一所封闭的学院。
就在绿谷怀疑自己走错的时候,墙后面探出一颗头来,“能不能翻上来?”
绿谷傻眼了,“学长?”这可是质院的地盘啊!
轰踩着围墙边的老槐树跳下来,走了两步来到绿谷面前,“自我介绍一下,轰焦冻,质子学院十二级生。”
他穿着质院的校服,衬衫的风纪扣开着,露出漂亮的脖颈线条。纯黑的制服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笔直的腿,胸口以“P”字为底的院徽繁复而华美。
绿谷出久目瞪口呆。
轰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回神了,小学弟。”
绿谷回神了,继而大怒:“你骗我!”
“抱歉。”轰诚恳道,“毕竟我那时候……在逃婚。”
绿谷被噎住了,想干脆一头撞死。
跟向自己求婚的人商量怎么逃婚,这操作太羞耻了。
轰也知道他不自在,安抚道:“好啦,别想太多,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先进去再说。”说着轰就要来抱他,“会不会爬树?”
好孩子绿谷当然是不会的,轰也猜到了,于是光明正大地吃豆腐。
甫一被揽了腰,绿谷禁不住一颤。明明穿着绝缘校服,他却觉得浑身像过了电。
他好像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要和学长……结合的。
“嘘,别动。”轰在他耳边轻笑,和那晚一样,诱哄的语气,“我带你上去。”
绿谷满脸通红。
轰把他往上掂了掂,笑道:“可要抱紧了,掉下来不管哦。”
绿谷咬了咬唇,双手环过学长的脖子,紧紧贴向他。
“真乖。”轰笑着咬他耳朵。
绿谷要冒烟了。
质院的墙有2米多高,老槐树光秃秃的,只探出几枝枯枝,着实不好爬。好在轰焦冻经验丰富,冲着树根一蹬,就借力抓住了上面的树干,而后手上发力,居然将两人都送了上去。
最后抱着他的小粒子稳稳落地。
轰从树丛后的秘密据点里翻出件质院校服让绿谷换上,这是从上鸣身上扒下来的,而失去了防护的副会长只能瑟瑟发抖在躲在宿舍,并把淫威深重的老大骂得狗血淋头。
当然,只敢在心里骂就是了。
绿谷跟在轰身后穿梭在校园里,好奇地四下张望,“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质院人是真的少,还大部分都有课,路上根本碰不到几个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轰说着领他进了栋教学楼,坐完电梯又爬楼梯,开了两道指纹锁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绿谷看着天台上的天文望远镜,吃惊地瞪大眼,“这是……”
轰调试好数据后把望远镜让给他,笑容里终于带了温柔的味道,“你想看的宏观世界。”
不得不说,雄英为培养这些大小姐小少爷真是花了大心血,连这种连通大小两个世界的黑科技都舍得置办。
绿谷小心翼翼地凑近目镜,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视野中,璀璨的星云悄然盛放。
像云,像雾,又像绽开的虚幻的花,探出极尽婀娜飘渺的蕊,无数或翠碧或深墨的绿色闪烁点缀,在漆黑辽远的宇宙中缓缓扩散、旋转。
一切都如此宏大而温柔。
没有人不会为这样的造物动容。
“这是巴纳德3号花环星云,我觉得它的颜色很像你。”轰在他身边解释道。
少年还怔怔的,回不过神。
“星云是天体的一种,由尘埃、氢气、氮气、和其他电离气体聚集而成,而这些都离不开粒子。”
轰看着他微笑,“无数个你我,组成了这样的景致。”
“世界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世界。”轰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要纠结存在的意义,绿谷,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
绿谷眨了眨眼,竭力不让泪水涌出,“学长……”
轰注视着他,“当然,你也可以让自己的存在更有意义。”
绿谷乖巧请教:“怎么做?”
轰缓缓绽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和我一起生小中子。”
绿谷出久:“……”
高手撩拨,最为致命。
绿谷出久,卒。
[10]
故事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讲完了。
这是两个小粒子的故事,而在我们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里,一定上演着无数这样可爱又甜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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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生科普最为致命orz
哥本哈根诠释是量子力学的一种解释(可能也是主流解释),和文章内容无关,我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名字(x
【轰出】极致边缘25(完结/哨向AU)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特战队员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
Chapter 25
晨曦微明,新的一天虽然姗姗,但终于还是到来了。
因为受到了炮声惊扰而惶惶不安了一夜的民众终于从新闻中知晓了事件的概貌。
根据对犯人的审讯,军区确定了敌联合另一个基地的位置,并迅速展开了打击行动。任务依旧由轰率领的第三中队带头,但是绿谷没有参加,乖乖留在驻地接受教官的操练。虽然因为决战时抗令被记了个过,不过听说鉴于他...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特战队员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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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晨曦微明,新的一天虽然姗姗,但终于还是到来了。
因为受到了炮声惊扰而惶惶不安了一夜的民众终于从新闻中知晓了事件的概貌。
根据对犯人的审讯,军区确定了敌联合另一个基地的位置,并迅速展开了打击行动。任务依旧由轰率领的第三中队带头,但是绿谷没有参加,乖乖留在驻地接受教官的操练。虽然因为决战时抗令被记了个过,不过听说鉴于他后来的出色表现,首都军区总司令部决定破格授衔以示褒奖,让绿谷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
向导塔和剑鹰驻地被炸得一塌糊涂,重建工作立刻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塔痛定思痛,修改了向导的培养方案;特种队员损失了将近一半,为了补充新鲜血液,剑鹰破例从各军区招募哨兵参加选训,一时间报名者甚众。
所有受到敌联合迫害的哨兵与向导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对于实验体们也都进行了批评教育与分类管理。欧尔麦特的身体已经在五年的折磨里亏空了,但若精心调养,也有望恢复到原来的七成。爆豪胜已被送进军校去接受思想政治课的荼毒(来自他本人的怒吼),因为大家都觉得他实在太像一个恐怖分子了。不过西野军区特种作战大队早就内定他了,毕竟一山不容二虎,黑暗哨兵们根本不能和谐共处,爆豪一毕业就会远赴边疆,与轰共同驻守在国家的两端。
决战夜的一个月后,国家高级人民法院针对敌联合案进行了公开审理,对多名敌联合成员处以无期到死刑不等的刑罚。现场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多家媒体现场直播,电视收视率直线攀升。庭审的最后,身着庄严黑袍的大法官宣读完判决书后,环顾四周,沉肃道:
“千百万年前,人类从猿类开始,经过能人、智人时期,进化为如今的现代人种,并在五十年多前,诞生了哨兵向导这一全新的群体。最强单兵,或许是我们进化的终极梦想,也或许只是漫长未来中的一个节点。”
“我们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也愿意为它的加速而贡献自己的力量,但无论我们想要做什么,都永远不能违背伦理与道德。”
“因为我们的血液是滚烫的,灵魂是灼热的,这让我们能称之为人,也让我们永远心怀希望。”
他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大厅内回荡,雄浑而有力,一如这个国家坚实有力的心跳。
两年后。
“嘟——”
集训哨声在晨曦中响起,六名昨晚刚刚来到驻地,激动得一晚没睡着的选训哨兵们一个激灵,纷纷翻滚而起,整理好装备就一溜烟冲出了宿舍。
宿舍楼的训练场外已经站了两名穿迷彩服的军人,新兵在他们面前按身高列队,整个过程整齐有序、安静无声,目光却隐蔽地在两人身上打量。
在他们正前的男人双腿跨立,端正的军帽下露出半红半白的发丝。年轻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嘴里叼着军哨,气势并不凌厉,却犹如被刀鞘包裹住的利刃,更给人一种如影随形的威胁,仿佛他随时能伺机而动,一剑封喉。如水的目光沉沉一扫,就让哨兵们下意识地将腰板挺得更直了。
与之相比,他斜后方的青年的站姿则要随意得多,两星一杠的肩章说明他是个中尉。军帽歪斜,一头翘起的墨绿卷发,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他显得和善又可亲。
但这不是他吸引新兵们视线的原因。所有人都震惊地发现,他居然是个向导!
不待士兵们心里刷起弹幕,正前方的男人已经开口了,“今天是你们选训的第一天。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三中队队长轰焦冻,你们接下来三个月的教官,负责训练你们的基础耐力体力。”
说罢,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青年。中尉上前两步与他并肩,对众人笑道,“我是第三中队队员绿谷出久,从今天起与轰队一起负责大家的训练。”
他闲闲地绕着他们走了两步,才又继续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今年带你们的不是上鸣副队而是我吗?”
六名新兵齐声吼道,“报告教官,不知道!”
“因为从今年起,你们会有一个新的训练项目,即精神攻击耐受性训练。”
没有人出声,大家都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现在大家来尝试一次,能保证身体不摇晃的,一会越野可以减5公斤负重。”
几名哨兵都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在军校他们可是尖子生,哪一项成绩不是名列前茅,精神攻击课里他们更是坚持得最久的那一批。但随即他们就感到好像有无形的拳头重重擂上了他们的脑勺,精神域一片震荡,自己好像要被掀翻了,不得不后退一步减缓退势。
直过了好几秒,哨兵们才摆脱眩晕,四下看看,发现别人都和自己一样,不禁有些脸热又有点莫名的安慰,连忙重新站好军姿,心里却再没有轻视之心了。
绿谷笑吟吟看着他们,后退两步站回中校身后,将场面重新交回给了他的哨兵。
轰扫视六人一圈,冷声道,“刚才你们也体会到了,在绿谷中尉的攻击下,你们连坚持到一秒的都没有。”
大家一动不动目视前方,任由轰的话语无情鞭挞在心上,抽出道道羞愧的伤痕。
“别以为自己是个哨兵,能进入选训就了不起了,在军校,你们或许是尖子、是精英,但在剑鹰,你们什么都不是!”
“这一年里,你们会训练体能、格斗、伞降机降、射击、实战,只有前一个项目合格,才能进入下一个项目。只要有一项不合格,就立刻滚去地方部队。”
说完,他神情一厉,喝道,“五分钟准备,5公里25公斤负重越野!”
众人立刻开始灌沙袋。绿谷这个下马威一下就锉掉了他们的傲气,但哨兵征服与战斗的本能在血管内奔涌,让他们对接下来的挑战更加期待与兴奋。
迎着朝阳的武装越野,轰全程一言不发,反倒是绿谷不时出言提醒大家调整步调与呼吸节奏。20公里跑下来,新兵们累得气喘吁吁,一跨过终点就直接躺倒在地,像六条暴晒脱水的死鱼。
轰皱起眉,“起来。”
绿谷把他们一个个拉起来,并把轰的话补全了,“起来活动活动,放松下肌肉。”
明明跑了一样的距离,背着同样的负重,两位教官居然都面不改色,神色轻松。哨兵们一边机械地爬起来,一边真切地意识到,在剑鹰,连个向导都不能小瞧!
终于捱到中午,训练告一段落,因为早跑出驻地了,新兵们就围坐成一圈,一边嚼着单兵午餐,一边小声聊天。
“轰教官真有气势,也不凶,可他往那里一站,我就觉得胆寒。”一个哨兵嘀咕道。
“真上过战场的,气势当然不一样。况且还有黑暗哨兵的天然压制在。”洸汰道。
都是从军校出来的,又是同批的尖子,大家都相互认识,语气自然也就随意得多。
唯一的女哨兵埃尔悄悄跑远了去上厕所,回来时就看到树影下的两位教官,绿谷随意地靠着树,轰俯身来吻他,被他眼疾手快地侧头躲过了。中校似乎没料到他会拒绝,直接愣在半路,有些傻气的样子把青年给逗笑了。轰无奈地用手指点点他的鼻尖,不料绿谷猛一扬头,灵活的舌尖一卷一缩,飞快地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埃尔吓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生怕被杀人灭口,没命似的地逃了回来,刚惊魂未定地坐下,就听到同伴们换了个话题。
“不过绿谷教官真是厉害啊,20公里,他和咱们一样负重的,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可是个向导!”一人感叹道。
“是啊是啊,还有他的精神攻击……”
“他可是剑鹰唯二进入作战中队的向导,早在选训的时候,就已经因为立功被授予少尉军衔了。”洸汰的姨母在军委高层工作,这让他更能接触到内幕消息,“他也是塔的训练教官,负责教导向导们使用精神力。最有意思的是,听说他是中途加入剑鹰的,身份保密级别S,只有军委几个高层有权查看。”
“哇,这么神秘……”
“这么厉害,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合啊?”
两年前塔制改革,未结合向导也可以参军。而剑鹰要求训练期间必须注射抑制剂,没有了信息素,哨兵们也判断不出他的结合状态。
埃尔没来得及打断他们,又一个人接话了,“要是没结合的话……”
还没等这个肖想的家伙说出个子午卯酉,一道冰凉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看起来你们都很有精神啊,再去给我跑5公里。”
回过头,就看到他们的轰教官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们,浑身散发着“快给我滚”的逼人煞气。
饭还没吃完的众人一骨碌爬起来撒丫子开跑,一边跑还一边心有余悸,“轰教官怎么这么可怕,我们明明只是在讨论绿谷教官的结合问题啊……”
跑在最后的埃尔一脸牙疼的表情,绝望道,“因为轰教官就是绿谷教官的结合伴侣啊!”
“什么——?!”前方传来一阵异口同声的哀嚎。
绿谷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好笑地走到轰身旁,“小气鬼。”
轰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耳边是新兵们朝气响亮的口号声,正午的阳光火辣炽烈,绿谷以手遮阳,眺望万里无云的苍穹,有些感触,“真好啊,一代过去,一代又来。”
轰直视远方,回答道,“我们一直会在。”
轻风吹起他的发,阳光下闪着璀璨的金。草木倒伏,风浪波滚,他屹立在广阔的平原上,背脊笔直如松,像众生虔诚跪拜的神像。绿谷看着他,半晌,终于含笑点头。
“嗯,是啊。”
>>>>>>>The End<<<<<<
都最后一章了,给点红心蓝手和评论呗(眼神暗示)
可能会有一到两篇番外,但是正文就到这里结束啦。感谢陪伴到最后的小伙伴,感谢一直给我红心蓝手,尤其是留言的小天使们,你们一直是我继续的动力ww
没有家国天下的情怀也没有多么深刻的主题,只是一篇小格局的故事,所以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11月真的忙,发文全部存稿箱,12月再开始爆肝~
那就让我们在下一篇轰出里见吧!
【轰出】极致边缘24(哨向AU)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选训队员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BGM:Thomas Bergersen-Into Darkness
这是我写这几章时最喜欢的一首Epic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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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针头扎进手背,医疗兵手法娴熟,利落地为欧尔麦特吊了一瓶葡萄糖,然后无声退了下去。
安德瓦上前一步,对着轮椅上的金发向导冷嗤一声,“想不到你还活着。”
敌联合总部被清剿,攻打塔与剑鹰驻地的敌人也全部消灭,现存的...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选训队员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BGM:Thomas Bergersen-Into Darkness
这是我写这几章时最喜欢的一首Epic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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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针头扎进手背,医疗兵手法娴熟,利落地为欧尔麦特吊了一瓶葡萄糖,然后无声退了下去。
安德瓦上前一步,对着轮椅上的金发向导冷嗤一声,“想不到你还活着。”
敌联合总部被清剿,攻打塔与剑鹰驻地的敌人也全部消灭,现存的战场只剩这边一个了,得知欧尔麦特的消息,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向导清楚自己这个老友兼老对头的口是心非,并不以为忤。医疗班曾表示希望他能尽快回军区医院接受治疗,但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想留下来,再等等那两个孩子。
更何况,爆豪少年也没有消息,让他着实有些忧心。
安德瓦不停地抬手看表,五分钟时间已到,炮兵排请求指示,上将咬咬牙,终于还是道:“开火!”
炮管砰然伸缩,炮弹在空中划出弧线,不多时,天空燃烧起来,地面剧烈的震颤连遥远的营地都能清晰感到。
帐篷里一片安静,安德瓦静默不语,但敏锐的向导仍然感受到了他竭力压抑的焦虑。欧尔麦特看了看他,宽慰道,“别担心,他们能做到的。”
安德瓦点点头,还未回答,外面突然喧哗起来,哨兵清楚地听到了有人惊喜交加地叫了一声:“轰队!”
欧尔麦特笑道,“走吧,出去看看。”
两人撩开帐帘,就见到三名浑身浴血的青年纷纷瘫倒的样子,但轰没有休息多久,就将绿谷一把拉起扯进怀里,狠狠地吻了上去。青年在一愣之后,也激烈地回应起来。唇舌纠缠,没有任何柔情,像野兽间的撕咬,凶狠而猛烈,那狂野的架势让周围的哨兵都不忍直视了。
绿谷闭着眼,感受着唇齿间的力道,嗅着周身浓郁的血腥气与阿斯特拉雪松的木香。刚刚经历一夜的大战,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他们急需发泄,也急需借此确认对方真的安然无恙。
目睹这一幕的欧尔麦特目瞪口呆,继而痛心疾首,他精心养了五年的白菜啊,才放出去两个来月,就被猪拱了,还是总对他横鼻子竖眼的安德瓦家的猪!
金发英雄心情复杂,身旁的安德瓦更是死盯着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整张脸都绿了。瞥见亲家如此反应,欧尔麦特立刻不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家绿谷吗?
他故作沧桑地叹了口气,道:“都是孩子们自己的事,干涉那么多干什么。”
安德瓦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俩都结合了,生火煮成熟饭,从此整个人生都将彼此分享。他也只能反复说服自己,绿谷出久是目前新生代中最强的向导,确实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以此聊以自慰了。
不远处,那两人腻歪完了,终于想起了需要关爱的寂寞老男人们。绿谷拉着轰走过来,脸颊红扑扑的,虽然他自己坚称是因为缺氧,但轰相信他一定是害羞了。青年先向安德瓦问了好,仪态得体,态度从容。上将冷着一张脸,但到底还是受了。之后他才看向欧尔麦特,想说的太多反倒不知从何说起,心绪难平,眼眶先红了起来。
欧尔麦特冲他咧出一个豪爽的笑容,“干得漂亮,绿谷少年。”
绿谷的眼睫还沾着晶莹的泪珠,闻言哭笑不得道,“我已经20岁了,欧尔麦特。”
“是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15岁。”欧尔麦特的语气温柔又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绿谷微笑着握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
轰冲欧尔麦特欠身致意,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上将亦回礼道,“绿谷就交给你了。”
“欧尔麦特!”绿谷窘迫地叫道。
轰拍拍绿谷的手背,郑重应下,“您放心。”
安德瓦在旁边哼哼着,但最后也没有出言反对。
正说着,又一道人影出现在欧尔麦特身前。清理战场的哨兵们并不清楚该如何处理爆豪胜已,毕竟他最后是和三中队长并肩战斗的,而在场的高级军官们也没有要抓他归案的意思。此刻,这位疑似友军正满脸戾气,一副找碴的凶神恶煞模样,让周围暗自竖起耳朵的哨兵们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欧尔麦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笑道,“也辛苦你了,爆豪少年。”
“老子已经不小了!”同样20岁的爆豪胜已咆哮道。
啊。听墙角的哨兵们一起惆怅地想,果然完全分不清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听到如此回复的轰瞥了爆豪一眼,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回看过来。两人视线胶着,登时窜起一串噼啪的火花,无形的硝烟以两人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势均力敌让他们血脉贲张,神经跳动间满是打败对方的叫嚣。这是两个黑暗哨兵与生俱来对胜利的渴望,是两个领地的狮王间搏斗的本能。
更何况,他们第一眼就互看对方不顺眼了。
爆豪:这个阴阳脸的混蛋是谁,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火大。
轰:这就是出久提过的关系不好的兄弟?敢凶我的向导,嫌死得不够快吗?
两人间的剑拔弩张让整个营地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爆豪已经在活动手腕了,轰捏了捏绿谷的耳朵,轻声道,“等我一会,嗯?”
绿谷点点头,退开之前对两人道:“别太过火。”
轰笑着应了,爆豪则是冷嗤一声以做回答。
两人挑了一块宽敞的空地站定。耳聪目明的哨兵们早已听清他们的对话,全部丢下手中的活计,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围拢上前,连伤员都拖着医疗兵凑了过来。毕竟同辈里没谁是轰的对手了,而两大黑暗哨兵的巅峰对决,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况且,若是能从中感悟出什些么,也是不枉此番了。
人群中心,两人相对而立。轰微微眯眼,对面的人邪气地笑着,张狂又桀骜。看不清是谁先动,凝固的空气中,他们突然就如两枚炸弹般飞速冲向了彼此,肉体与肉体的碰撞声响清晰不绝,肌肉收缩又舒展,骨节曲起又猛然绷直,激战间无与伦比的暴力美感显露无遗。
一分队的人走到目不转睛关注战局的绿谷身边,上鸣问道,“你觉得谁会赢?”
从来没有与爆豪交过手,轰又是刚刚晋升为黑暗哨兵,两人目前的战力,众人竟是都不知晓。
“不好说。”可惜唯一有直观了解的绿谷也没有答案。这次他没有给予轰任何辅助,因为他清楚两人需要的是一场公平的竞争,而他们的战斗节奏从一开始就不是向导的视觉能够跟上的,绿谷只能从连结中伴侣的思绪波动来尝试理解现状。
交流间两人的比斗还未停止,爆豪道道直拳虎虎生风,逼得轰一路后退闪避。那每一拳有将近300公斤的重量,若是被砸实,颅骨都会直接碎裂。终于,一个微小的破绽露出,抓住机会的轰一个转身反肘,狠狠砸中了爆豪的侧脑。金发青年被力道冲击得猛地向一侧歪去,轰乘胜追击,腾空飞起一记侧踢,气流裹胁,强横的气势仿佛能将一切障碍全部扫破,然而爆豪曲臂挡胸,双脚扎地,竟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而后不待轰收腿,便飞起另一只手扣住他脚踝,用力一拧!
轰神情一厉,整个身体平行地面,猛然旋转360度,堪堪保住了自己的关节,同时另腿曲起,发力狠狠踹去。爆豪急忙松手,整个人倒退几步躲避冲击,而失去了钳制的轰终于落地,一个鲤鱼打挺霍然起身,两人隔了五米的距离,重新对峙起来。
“他……呃。”上鸣卡了个壳,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爆豪胜已。”绿谷适时地提醒。
“哦,爆豪。”上鸣道,“力量上胜于老大。”
八百万接话道,“但队长的灵活性和协调性更好。”
这短短交谈几句的片刻,两人已经重新交上了手,轰拆掉一招摆拳,借势提膝正蹬,爆豪见状立刻格挡,拨开了他这一击,随即旋身一个高鞭腿直向军官的侧颈袭去。轰躲闪不及,被猛然砸翻在地,头脑一片震荡,却根本没有恢复的时间,弓身而起猛击爆豪的膝弯。青年受力不支,颓然单膝跪地,但同时立刻前倾上身,迅猛的平肘直冲轰面门而去,攻防急速变换,令人目不暇接,周围一片观战哨兵情不自禁倒抽凉气的声音。
连习惯沉默的常暗都忍不住评价了一句,“旗鼓相当。”
没错,真正的不相上下。双方互有胜负,又无法真正奈对方如何。战得兴起的两人早已将绿谷的叮嘱抛诸脑后,战斗升级间爆豪抽出匕首,挥动中划出道道冰蓝的冷光,轰也不甘示弱,躲闪间右手往腰间一抹,军匕弹至半空,而他甚至没有确认方位,便反手精准地接住了刀柄,“铛”的一声与对面的刀锋狠狠相撞!
两人一触即分,又再次战作一团,短兵相接,叮铛之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金属碰撞爆起的火花,骤然熄灭又骤然窜动到下一个众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们的动作太快,连成道道残影,连哨兵的动态视力都无法完整捕捉。但没人愿意放弃,仍紧紧盯着战场,全神贯注到甚至忘记了呼吸。
交手越来越快,搅动空气掀起了风浪,震颤嗡鸣,像小提琴越来越急促的颤音,充满了爆发前的窒息与压抑。绿谷只觉得周围越来越烫,仿佛空气都因为两人高频度的动作,而摩擦生热了一般。
风云变色。
终于,只听一声轰然巨响,满天尘烟腾空而起,瞬间吞没了两人的身形。众人一时不知结局如何,纷纷伸长了脖子。好一会,尘烟才散尽,人们这才赫然发现,大地竟不堪重负,裂出无数道缝隙。而两人站在辐射的中心,仍维持着最后一击的姿势,锋刃齐齐断裂,爆豪的提膝被轰挡住,而轰的拳击同样被爆豪锁在了中途。
竟然到最后都是平手。
尘埃落定,一场战斗看得众人惊心动魂,待回过神,才发现衣服已被冷汗湿透。所有人都不禁思考,如果换作是自己,结果会怎样?
没有迟疑,他们便得出了一个同样的答案:在这两人面前,自己,根本坚持不过五招!
“黑暗哨兵。”上鸣喃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叹和艳羡,“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现在竟然一次就出现了两个。”
八百万默默点头。如今这二人已经是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了,而除了对方,他们将再无敌手。
这就是未来整个国家的巅峰吗?
远处,两位上将也是观看了全程,并且远比年轻人感触得多。
“后生可畏。”安德瓦敛容道。
闻言欧尔麦特翻了个白眼,“别装了,我敢打赌,你心里肯定在疯狂尖叫:快看这是我儿子!”
被一秒戳破真相的安德瓦:“……”
此时,话语中的两人喘息方定,纷纷收手,激战后的汗水恣意流淌,彼此对视,眼中皆是兴奋的战意盎然的光芒。绿谷走上前,一边探出触手抚平两人的情绪,一边以目光无声地责备着。
轰本来有点心虚,突然想起什么,倒打一耙道,“你背着我偷偷吃药。”
绿谷一顿,视线立刻可疑地飘开了。
轰上瘾一样又捏了捏他的耳朵,大发慈悲地说,“回去再和你算账。”
绿谷:“……”
咦,等等,为什么轰突然站上了正义的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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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们帅不帅!
但是你们想象不出写打戏我到底有多痛苦(哭唧唧)
说起来上章真的有不少一笔带过的地方,写全的话至少还能加个500字orz11月有点忙,有时间再改
【轰出】极致边缘15(哨向AU)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身份暴露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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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领绿谷出去的女人自称引子,是首席研究员的助理,负责照顾这些孩子。她对他们很好,总是温柔地微笑着,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取了名字,让这些懵懂的、年少的实验体,在冷冰冰的编号外,终于有了丝人味儿。
尽管研究员知晓了此事后,将她大加训斥了一顿,从此那些名字,只有私下里才会被唤起了...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身份暴露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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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领绿谷出去的女人自称引子,是首席研究员的助理,负责照顾这些孩子。她对他们很好,总是温柔地微笑着,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取了名字,让这些懵懂的、年少的实验体,在冷冰冰的编号外,终于有了丝人味儿。
尽管研究员知晓了此事后,将她大加训斥了一顿,从此那些名字,只有私下里才会被唤起了。
实验体们都是从不同的人的身上提取的细胞,经过融合变异后培育出来的。在延续后代的搏斗中,有的人的基因胜利了,这个实验体就继承了这个人的某些特质。因此每一个孩子苏醒后,性格都是不同的,并且因为带有之前那个人的潜在记忆,会本能地知道一些常识,而非全然单纯的白纸。
就比如,天海奈文静乖巧,丽日御茶子是个非常坚强可爱的哨兵,而爆豪胜已,则每天都处在爆炸的边缘。更糟糕的是,他是编号AS00的首席,没人打得过他!于是镇压完所有哨兵的爆豪觉得无聊,又跑来找向导的麻烦,最强向导首当其冲。竹马竹马的感情就在这样扭曲的环境中,奇异地发展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刚刚苏醒时,小绿谷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因为他与其他实验体不同。他从八个人的基因中孕育而生,但可能这八个人直到最后都势均力敌吧,他的脑海里竟同时存有这些人全部的记忆与全部的情绪。他不敢表露出来,有问题的实验体都被处理掉了,他不想被处理掉。
这八份记忆就化作八团乱流,在他的精神高墙外徘徊不去。有一次训练太过艰苦,回到宿舍就昏睡的绿谷不小心松动了自己的屏障,结果精神域差点被蜂拥而入的信息乱流撕裂。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懈怠了,并且更加刻苦地训练起自己的精神力。
但有一天晚上,实在好奇的他小心翼翼地放了一串乱流进来。他在回忆里过完了那个哨兵的一生。看着他在平凡的家庭中成长,觉醒后被送入军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进入军队,征战在对抗敌联合的第一线,被俘后实验至死。选择、自由、身不由己,情感、背叛、笑里藏刀……和枯燥的训练与实验截然不同,也与研究员和死柄木先生所宣扬的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他一晚没睡,第二天发了场高烧,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不真实感中。
他想,他到底身在何处呢?世界到底有多大,又是什么样子的?
而拥有这些记忆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他一边乖乖训练,配合研究员在他身上做各种实验,一边默默观察,静静思考。一年的时间,他读完了所有八个人的记忆。他把这些当做是难得的宝藏,反复观看揣摩,最后沉淀为自己的思想与认知。
实验室同样对他的信息乱流很感兴趣,曾想过把他开颅做研究,但最后因为他无人能及的战绩,忍痛放弃了。
没多久,实验室里来了一个新的实验体,被关在牢房里,戴着干扰向导能力的头盔式仪器。绿谷知道那是欧尔麦特,那些人的记忆里都有这个人的身影。他是一个精神支柱,是这个时代的象征。他是名向导,但比哨兵脆弱得多的身体里却蕴藏着振奋人心的力量。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他会现身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对彷徨的幸存者说:“不要再担心了,因为我来了。”他的精神触手会潮水般漫延开来,抚慰所有惊惶失措的哨兵。他的笑容总是那样灿烂明媚,感染着每一个失去希望的苦难者。
在反复回看这些记忆时,他总是幻想,欧尔麦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于是他偷偷跑去看欧尔麦特。可是他的呼吸器官损坏了一半,胃部完全摘除,重伤不愈的向导面容憔悴、头发枯黄,再也没有记忆里的容光焕发。
那八个人,有向导有哨兵,最后都落入敌联合之手,临死前的绝望愤怒时刻冲击着绿谷的心神。他知道自己处在与欧尔麦特对立的阵营里,这让他心情复杂,有某一刻难过得几乎想要落泪。
他踌躇半晌,还是塞给欧尔麦特一块糖。日常艰苦的体能训练让他清楚这个可以补充能量。他希望欧尔麦特能够快点好起来,但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他了。
欧尔麦特有些惊讶于他的举动,但很快对他笑了一下,“谢谢。”
绿谷一愣,“你不恨我吗?”
欧尔麦特反问:“为什么要恨你?”
经历了八场人生让绿谷比其他的实验体都更成熟,也让他聪明地学会了隐藏这种成熟,但他却在那一瞬间从小大人变回了幼童,充满了会被偶像厌弃的恐惧。他小心翼翼地道:“因为我们是坏人。”
欧尔麦特又笑了,是记忆里标志性的爽朗的笑容:“培育你们的人是,你们不是。”
“真的吗?”绿谷雀跃起来。
“真的。”欧尔麦特肯定地点头,“只要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我永远不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绿谷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是我的偶像!”
欧尔麦特很奇怪,“你一直在基地里,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绿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小秘密悄悄告诉了男人。
欧尔麦特非常惊讶,但看少年已经完全把记忆内化为了自己的财富,也就没有过多的表示,只叮嘱他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绿谷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在这里逗留了太久,必须回去了,临走前他对欧尔麦特说:“我一直觉得,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金发的英雄回道,“你也是。”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笑着面对啊。”
绿谷记住了这句话,又自己稍加改编,变成了后来轰所见到的“面对敌人时琢磨不透,面对自己人时才会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们不停地被实验,不停地被训练,不停地被测试各种数据。欧尔麦特也是,被不停抽取着干细胞、骨髓、血液……绿谷心疼,却无能为力。无人的时候,他会偷偷跑去找欧尔麦特,给他自己节省下来的食物与药剂。男人会给他讲外面的故事,教授他使用向导能力,推理军部内鬼的可能性,开一些让人笑不起来的冷笑话。他是他的老师,也像他的父亲。最开始只有绿谷一个人来,后来跟了条丽日小尾巴。有一次爆豪来找他打架,撞到欧尔麦特,便也不时去找他讨教了。
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与他们玩在一处,不少人坚定地信仰敌联合的理论,绿谷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他们辩论。实验体们自成自的小团体,之间隐隐有了敌视。他们三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迎来了骨龄的二十岁,心智也与成人无异了。
他在十七岁时,被培育出了与哨兵相同的力量,这是实验的一大突破,着实让基地兴奋了好一阵子。平时力量不显,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才会发动。但副作用也是明显的,向导的身体承担不了这样的负荷,如果倾尽全力,他的胳膊就会经脉寸断、骨骼尽碎。在某一次差点粉碎性骨折后,绿谷就再也不轻易动用它了。
获得OFA后,绿谷开始计划逃跑。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成长,爆豪的情绪却越来越暴躁,所有人都不敢惹他。研究员给他注射向导素,冷漠地讨论道:“依这个情况,可以考虑对他做黑暗哨兵进化实验。”
这让绿谷胆寒。
“精神力等级A。你这几年一直没有进步啊,很快就会有人超越你了。”
又一天的精神测量结束,研究员对他感慨着。
绿谷笑笑没说话。在这个逼仄的基地里争夺第一何其可笑啊。他见识过欧尔麦特的强大,因此立志像他一样,成为全国最强的向导。不过好消息是他的藏拙瞒过了机器,让他的逃跑又有了一成胜算。
爆豪的情况一直反复,有一次在实验中途狂化,暴力拆迁了实验室的大门。哨兵的动作快如闪电,是向导完全反应不及的迅捷。绿谷避无可避,精神攻击咆哮着,明明可以将爆豪击晕的力度,却居然没有多大效果。就在爆豪将要掐断绿谷脖子的一瞬间,丽日从他身后的半空中闪现,右腿高高扬起,冲着他的头狠狠劈下!
轰一声巨响,尘烟四起。
等烟雾散尽,才能看清爆豪双手交叠在头顶,挡下了这一击,但整个人被直直砸进了地里。他一撑地,钻出地洞,就向着新的目标冲去。
他们爆发了激烈的战斗,AS00与AS03,首席哨兵与第四哨兵的对抗,结果可想而知。期间绿谷一直试图唤醒或者击昏爆豪,但因为不敢太过强硬而束手束脚。等研究员控制住场面时,丽日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了。
她捡回一条命,却在那之后开始失感。
基地气急败坏,要将丽日销毁。绿谷去求研究员,却全无效果。爆豪则又被拉进实验室,却不幸地再次狂化,这一次,他大肆破坏了所有设备,砸塌了无数墙壁,打碎了高压变频器,电光四溅,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在一片火光里,爆豪双目腥红,就在绿谷以为他又要来杀死自己时,他哑着嗓子咆哮道,“走——!”
还未成形的逃跑计划全部被打乱了,他来不及思考,去拉他的手,“一起走,小胜,一起走!”
四周一片乱,哭喊声、奔跑声,还有基地保安的枪声。但爆豪胜已甩开了他,身体一动不动,语气更加不耐烦:“走!”
他想再坚持,时间却已不容许。他一咬牙,拉过丽日就向欧尔麦特的牢房跑去,但男人喊了和小胜一样的话:“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不!”绿谷倔强地回喊,和丽日一起疯狂地砸门,特制的强化门却纹丝不动。在他急得就要动用全部的OFA时,欧尔麦特焦急阻止:“你的胳膊要是废了,就是永远地废了!走,绿谷少年,之后再回来找我,我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死的!”
基地里的武装力量越来越近了,绿谷泪流满面:“别死,欧尔麦特,你答应了要看着我成为整个国家的最强向导的!”
“当然。”男人说,“走!”
他狠狠擦了一把眼泪,蓄力已久的精神波汹涌而出,一瞬间轰得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他最后给所有人施加了一次AG00与AS03已死的心理暗示,拉起丽日就跑。
最后的最后,绿谷回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基地。
他看到引子抱住一个姑娘替她挡了一枪,颓然跌倒在地,鲜血染红了白袍;他看到无数人将欧尔麦特的牢房团团围住;他看到火光冲天,蒸腾的气浪里,金发青年的身影渐渐扭曲。有好多人举着枪冲向他,而他傲立着,即使被火舌吞没、千夫所指,也没有后退半步。
他带着丽日逃出生天。
他们身无分文,无处可去。绿谷去黑市交易了阻断剂,却因为未结合向导的身份,被心怀歹念的掮客盯上,差点被卖给黑帮做娈宠,很是费了些功夫才逃脱。
他用惊心动魄换来的钱租了房子。丽日的情况开始恶化,他又冒险回A基地偷了条锁链回来。这种东西哨兵人手一个,就像他们向导也会被强制戴上限制能力的头盔式干扰器一样。彼时的基地已是荒无人烟,他思考大家被转移去了哪里,霍然记起欧尔麦特曾提过的话。他是在别的地方关了一阵子,才来到A基地的。他反复推敲男人话语中的细节,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确定了D基地的位置。
他与丽日急需药剂,他也要找到欧尔麦特与爆豪,于是经过谨慎的侦查与模拟,在确认万无一失后,他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站在下水道平台的阴影里,穿着特战服的年轻军官从旁小心经过,动作优美得宛如捕猎时的猎豹。他等他走远了,才跨出一步,低声道:“别动。”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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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的秘密都扒完了!如果还有哪里没有解释清楚请给我留言ww
后文16
【轰出】极致边缘14(哨向AU)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身份暴露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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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唔……”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绿谷被晃醒了,却仍迷糊着不想动。一夜好眠,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阿特拉斯雪松香萦绕鼻端,清泠又诱人,让他忍不住向着气味的源头拱去,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等等,阿特拉斯雪松?
绿谷一下子被吓清醒了。
还有,他刚刚是不是……...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身份暴露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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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唔……”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绿谷被晃醒了,却仍迷糊着不想动。一夜好眠,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阿特拉斯雪松香萦绕鼻端,清泠又诱人,让他忍不住向着气味的源头拱去,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等等,阿特拉斯雪松?
绿谷一下子被吓清醒了。
还有,他刚刚是不是……拱进了谁的怀里?
头脑一清醒,身体的感官尽数回归。男性精悍的身体贴着自己,腰被搂着,沉甸甸的胳膊的重量。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绵长而均匀。
绿谷不敢睁眼。仅凭信息素他就能分辨出这是谁了。他的记忆停留在昨晚……他居然在轰的怀里睡着了?轰把自己抱上床的吗,为什么他不点声响都没听见?所以他被轰搂着睡了一晚吗?
绿谷觉得自己要原地爆炸了!
察觉到他变化的呼吸节奏,抱着他的人动了动,问道:“醒了?”
带了点鼻音,咬字却很清楚。他是不是醒很久了,目睹了自己刚才的全部糗态?绿谷很想装死,但知道瞒不过敏锐的哨兵,只得视死如归地睁眼,“嗯。”
轰支起身,态度自然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头还疼吗?”
刚刚睡醒,青年的头发有些凌乱,纯白与砖红混杂在一起,别样的慵懒的美感。仍穿着昨天的军装衬衣,领口解了两颗扣子,不规则地敞开着,露出漂亮的锁骨,这让他一下从禁欲的军官变成了倜傥的风流公子。
绿谷别过眼,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不疼了。”他现在神清气爽,精神域被彻底抚慰了。
“那就好。”轰道。
“那个,昨晚……”绿谷有心想说点什么,平日里张口就来,今天反倒脑子里一团浆糊,支吾一会,居然蹦出一句:“你昨晚没归队!”
“现在是任务归来的疗养时间,我们有一周的假期。”轰又煞有介事地补充道,“而且你一到我怀里就睡着了,还抓着我不松手,于是我就没有征得你同意地留下了,所以……嗯,抱歉。”
绿谷的脸瞬间就红透了,真想钻进时空隧道掐死昨天的自己,“没……谢、不是……”
雪狼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尾巴小幅度地一甩一甩。梅花鹿紧紧挨着它跪伏在地,下巴陷在它蓬松的白毛里,安静地闭眼休憩。
绿谷简直想揪着它的角把它薅过来:你能不能矜持点?!
轰的眼中浮起笑意,“好了,起床吧。”
绿谷的视线追随着他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进了洗漱间,纠结地想,要是放在古代,他肯定就得对自己负责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人洗漱完毕,绿谷又去主卧瞧了瞧。丽日还在沉睡,看来昨天的狂化也让她疲惫不堪。
绿谷有些忧虑,“丽日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轰提议道:“如果你愿意让军区知道她的存在的话,以受害者的身份,她肯定可以受到政府提供的治疗的。”
绿谷问,“怎么治疗?”
轰:“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与向导结合,让她的向导调理她的精神世界。次之就是送入疗养院,至少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绿谷沉思:“与向导结合吗……”
轰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动作大得吓了绿谷一跳:“……轰?”
不要和她结合。尽管有些可笑,但轰不确定为了妹妹,绿谷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轰注视着他纯净的眸子,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但最后还是沉默地摇摇头,“没什么。”
“好吧。应该先送去就医,等明年相亲周再试试……”绿谷嘟囔一句,又陷入自己的思考里了,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轰抓着。
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中校悄悄捏了捏他柔软的手指,堂而皇之地享受起这难得的亲密时光。
绿谷余光瞥了他一眼。轰一如平常般没什么表情,但他就是能感觉出他很高兴。绿谷偷偷翘了翘嘴角,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突然,一声响亮的咕噜声打破了温馨。绿谷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昨晚到底没有吃饭,又经历了一番消耗,他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两人来到厨房,绿谷从柜子里翻出三个鸡蛋,显得非常犹豫不定,转头问轰,“你会做饭吗?”
无论是在军校还是在部队都一直吃食堂的军官:“……不会。”
绿谷羞赧一笑,“……我也不会。离开敌联合一个月,我唯一的进步就是不再在厨房里制造爆炸了。”
轰无奈认命:“好吧,我会学的,以后我们的饭我来做——”
声音陡然消音了。轰不知为何自己就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了,但话语犹如泼出去的水,已不可能再收回,他只能紧张地看着绿谷,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绿谷愣住了。有那么几秒,连空气都是凝固的。也许我该岔开这个话题,轰想,看到绿谷回头去摆弄那三个顽固的鸡蛋。他的心还没有来得及沉下去,就听他回答道:“好啊。”
他的语气压得很自然,但耳尖藏在发丝中,欲滴的粉红。
轰松了口气——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屏息的。他笑着走过去,避开绿谷的伤处将他拉进怀里,试探着轻吻他的唇瓣。
青年顺从地微微启唇,轰的舌尖顺着缝隙滑了进去。
先是整齐的齿尖,然后是青年柔软的舌,在湿润的壁腔里,小心翼翼地彼此触碰、舔弄,进而纠缠。舒缓轻柔的接吻,就像剥开层层防护,他们心底最嫩软的内核。
轰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含糊地唤道,“绿谷。”
“嗯?”
“出久。”轰换了一个更亲密的称呼。
“焦冻。”绿谷回应。
两人一起笑了。
最后是出去买的早餐。把丽日的那份放进锅中温着,轰刷了碗,其间又捉着绿谷吻了好几次,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好不容易收拾完毕了,回到客厅,轰突然叫住了青年,“出久……”
绿谷回头,“嗯?”
军官的神色坚定下来,“我想知道你过去的事。”
绿谷看着他沉默。
轰急忙上前,“不是在逼你,如果你不愿意……”
“没有。”绿谷摇头,“我在想该怎么措词。你知道敌联合一直在抓捕哨兵向导吧?”
轰点头。
“敌联合提取他们的基因进行优胜劣汰和融合进化,最后把制造出的胚胎放进培养箱中成长。”绿谷的笑容没有任何感情,仅是单纯地牵动了一下肌肉,“我苏醒的时候,是14岁。”
轰震惊地睁大眼。
绿谷看着他,看着他轮廓深邃的面庞和线条精致的眉眼。那双容纳了天地的双瞳疼惜地望着他,没有恐惧也没有厌恶。这是我的哨兵——绿谷突然思绪发散地想着,整颗心也因为这个想法而被填满了。他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所以其实我才6岁哦。”
“出久……”
绿谷看着他罕见的无措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糟糕的开始与糟糕的过去。”他指指自己,“但你要是因此……不喜欢我了,想反悔退货,可是不可能的。”
他脸红了一瞬,有点害羞,但到底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轰立刻道:“不会的。”
有一就有二,绿谷紧追不放,“不会因此不喜欢我还是不会因此不退货?”
轰无奈地看着他。青年彻底笑开,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拉下来,与自己额头相抵,“我给你看。”
轰闭上眼,任由爱人将自己拉进了对方的精神世界。
他瞬间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被禁锢住了,无论如何挣动都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分毫,只能徒劳地凝固在中心,感受着无声的喧嚣与寒冷的孤寂。
他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第一次电击,200焦耳。”
机器启动的声音,然后是电流鞭笞全身的剧疼,从皮肤到骨髓,每一个细胞都被拆解了。他痉挛了一下,猝然睁开了眼。
冷冰的机器音报告着,“培养胚29号唤醒成功。”
可它的声音被惨叫打断了。大脑爆炸般的疼痛让他大叫起来,他抱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翻滚。
“别离开我!……求你,别走……”
“别这样,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
“哈哈哈,死柄木,敌联合早晚会被击败的,我在天之灵,就等着这一天了!”
无数声音涌入脑海,陌生的念头翻涌不息,喜悦、愤怒、悲伤、悔恨……各种情绪交织着,几乎将他挤爆。他觉得自己已经龟裂了,也许下一秒就会碎开。他的哀嚎微弱下去,挣扎也渐渐停止了。
这时那个男人又说话了,“树立精神屏障,想像一个罩子扣在你的脑袋里,把一切都隔绝开。”
很奇怪,明明刚刚苏醒,他却完全能理解那个人的意思。他被折磨得发狂,本能地求生着,拼命去想像罩子的模样,直到高墙在脑域中冲天而起,将一切声音和情绪都挡在了墙外。
世界安静了。
他劫后余生,虚脱地大口喘气。
“精神力等级A,这批里最高的一个。”男人赞叹,“以后你就是AG00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懵懂地四下张望。小小的屋子,四面墙壁堆满了机器,有几个昏睡的少男少女挤在角落,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布偶。穿白大褂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字,旁边一个年轻的助手样的女人友好地对他笑了笑。
他被那个女人带出了房间,关门前还能听到机器音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本次唤醒实验,共有培养胚29个,苏醒26个,觉醒25个,其中向导14人,哨兵11人……”
这就是绿谷出久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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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N久之后,知道真相的上鸣:哈哈哈哈老大你的告白太沙雕了哈哈哈哈
轰:难道不是逼我做出这个沙雕操作的作者更沙雕吗。
后文15
来自04.09的碎碎念:发表快半年之后,被墨墨捉出了虫,我到底是有多手残眼瞎……
【轰出】极致边缘13(哨向AU)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身份暴露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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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不远处的卡车仍在熊熊燃烧,警示灯光蓝红交错,在视野中映上一片闪烁不定的斑驳。
刚刚会合的γ班持枪警戒,β班去查看卡车的情况,医疗班的向导抬着担架匆匆跑来,训练有素地抬起绿谷就向救护车冲去。轰看了他们的方向一眼,才上前去向相泽汇报情报。
黑发男人面沉如水,周身阴云密布,连Joke...
十项全能特战队长哨兵轰×战力爆表身份暴露向导久
强强,HE。有二设。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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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不远处的卡车仍在熊熊燃烧,警示灯光蓝红交错,在视野中映上一片闪烁不定的斑驳。
刚刚会合的γ班持枪警戒,β班去查看卡车的情况,医疗班的向导抬着担架匆匆跑来,训练有素地抬起绿谷就向救护车冲去。轰看了他们的方向一眼,才上前去向相泽汇报情报。
黑发男人面沉如水,周身阴云密布,连Joke的脸上都没了笑容。那边确认车里只有三具尸体,立刻和刚从医疗班里抽调来的一名向导向着可能的方向追击而去了。
α班的其他成员坐在地上,一个个灰头土脸,血迹斑斑,任由医疗兵来回摆布。耳郎包扎好上鸣的伤口,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动作却是轻柔至极。哨兵笑嘻嘻地腆着脸凑过来,“媳妇儿,啵一个。”
耳郎一把揪住他没受伤的那只耳朵。
“诶疼疼疼!”上鸣夸张地大叫。
耳郎看着他,明明疲惫至极仍强打精神逗弄自己、因为伤口与灰尘而不再帅气的脸,眼泪终于汹涌滚落。
那颗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对她来说,却是差点正中心脏。
“轰队,我给你处理一下吧。”汇报完毕,有医疗兵走上来。轰的身上也大小不少伤口,衣服狼藉一片,灰尘混着凝固的血迹。但他快速谢绝了,看了眼笨拙安慰伴侣的上鸣、闭目扬神的常暗与八百万、无聊地四下张望的切岛,瞬间提速,赶在救护车关门前挤上了后车厢。
“真岛,他情况怎么样?”
救护车内,真岛中校在给做绿谷全身检查,被他的到来吓了一跳,对着他狼狈的形象大皱眉头。
车辆急驶,鸣笛声不绝于耳,架子上的输液袋随着车身微微摇晃。真岛长呼一口气,摘下口罩,“失血过多,过度疲劳,精神力透支,还被注射了整支麻醉剂,我很惊讶他居然坚持了这么久才昏迷。”
是个向导、未结合、未登记,每一条都足够让人好奇了,但真岛非常识趣地没有问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谁,只是就事论事地谈起了病情。
青年躺在病床上,上衣完全剥除,整个人被包扎得像个粽子。当时战况激烈,注射器根本没有拔出,针头直接折断在肉里,划出长长的血口。头撞破了,脖子上的勒痕青紫一片,后腰扎进了无数碎玻璃而血肉模糊,更别提他为了清醒而自划的口子了,皮肉翻出,让人完全无法想像他居然能对自己那么狠。
检查过身体后,真岛开始探查他的精神域,但很快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唔,他真的非常谨慎,居然能在重伤昏迷的情况下维持这么牢固的精神屏障。”
她的精神触手绕着外围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真奇怪,他的屏障外有一股非常强大的信息乱流……这非常少见,……不,几乎没有。”
“原来如此。”继而她又恍然地笑起来,“怪不得他的屏障这么坚固,如果他有一丝懈怠,这些信息就会一股脑地涌入大脑,他的精神域可消化不了,结果就是崩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的屏障一定比所有人都坚固!真该等他醒后做一个全面检查!”
轰没由来地想起了绿谷曾经荒诞的话语,“我脑袋里有一个知识宝库,需要什么知识从里面提取就行。”
他无奈地看着兴奋得近乎神经质的女人,“别做研究了,真岛,他看起来很不好。”
确实,昏迷中绿谷也显得很不安稳,牙关紧咬,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他的精神力消耗太大了,这是没办法的,只能休养。”真岛想了想,又补充,“不过哨兵的信息素可以起到很好的舒缓作用,适配度越高的越有助于他恢复。他做过适配度测试吗?”
轰无视了她的问题,面无表情地抽出军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划,信息素顺着皮肉的缝隙溢散,盖过了血腥气,很快就充盈了整个车厢。
不多时,绿谷的眉头就舒展开来,隐忍的表情也慢慢平静。
真岛意味深长地挑挑眉毛。
血小板聚集,伤口止血,阿特拉斯雪松的气味衰弱下去。轰坐得离绿谷更近了点,避开他输液的手小心将他扶起,让他靠住自己的肩。抑制剂仍在生效,但信息素最浓郁的脖颈处仍能泄露一些。绿谷下意识地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不再动了。
全程目睹的真岛揶揄地拍拍哨兵的肩,没有说话。
绿谷被破例送入了军区医院。他昏迷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头脑昏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他下意识地抽了口气,然后听到熟悉的声音,“醒了?”
因为伤处都在后半身,所以绿谷是趴着的,头别扭地歪向一边。听到动静,他吃力地把头转过来,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轰,“……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很疼吗?”轰问。
“还好。”其实和在基地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他以为病房里没人,才没有忍痛。
绿谷手软脚软,轰将他扶坐起来,问,“晚饭想吃点什么?”
绿谷什么也不想吃,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摄入营养,于是兴趣缺缺地道,“粥吧……麻烦了。”
“不麻烦。”轰顿了一下,“之前在基地……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肯定凶多吉少了。”
绿谷一愣,然后笑了,“不会,我也该谢谢你在医院陪我。”
“……我想陪你的。”轰低声说。
绿谷没有听清,见他不愿重复,只好继续下一个话题,“我昏迷后发生什么了?”
“救援很快就到了。”轰回答,“并且确认渡我被身子、马格姐、荼毘逃脱。”
当时为了留活口,绿谷在最后关头收了力,反倒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对于这个结果,他并没有太意外。深入虎穴的计划失败了,只能另想办法。突然他想起什么,道,“基地里还有个研究员,我当时把他锁在五楼的药房了。”
“我知道,人已经带回来审讯了。”轰一如既往地缜密可靠。
绿谷叹气,“希望他能说出总部的位置。”
“不要想这些了,我先去给你买饭。”说罢轰转身欲出门。
绿谷却突然叫住他,“我的情况丽日知道吗?”
“我去和她说了,她很担心你,但你知道的,她不能来看你。”轰解释道。
绿谷点点头,“我想出院。”
轰挑眉,“你确定?你还需要休息。”
“也可以回家休息……”
轰用不赞同的目光无声地注视他。
绿谷顿一下,道,“我曾经差一点被哨兵杀死,最后关头是丽日替我挡住了。但她因此受了很重的伤,视觉和听觉都退化回了正常人的水平。”
“基地的研究员认为她是个废品了,决定将她销毁。”
“好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基地就出事了,我带她逃出来,她的情况开始恶化,偶尔会进入狂化状态。”
他抬起头直视轰的眼睛,“我必须得回去,不然她不会安心的。”
轰又看了他一会,妥协了,“好吧,我送你回去。”
没什么可收拾的,绿谷的上衣早就破烂不堪了,干脆就穿着病号服。走出房间绿谷才发现屋外有两个站岗的士兵,看到他俩,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长官,司令命令了绿谷先生不能随意走动的……”
“剑鹰特战队三中队轰焦冻。”轰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出什么问题我会负责。”
绿谷跟在他身后没说话。既然能住进军区医院,他的身份肯定已经暴露了,军区也肯定非常重视,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况且内鬼已除,没有后顾之忧的他也就完全无所谓了。
其实荼毘说得没错,作为一个神秘的来自的敌联合的实验体,他很可能会被军区切片研究,但是那又如何?留在敌联合一样被当做小白鼠。再者,逃得了第一次,也就逃得了第二次,他是绿谷出久,没什么能困住他。
绿谷清楚,激战中荼毘最后对他说的话,别人可能没有注意到,轰却一定听见了。但既然他没问,绿谷也不打算主动提起。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提出要护送他们回去。
既保护又监视,防止他逃跑嘛。他是不在乎,但还不想暴露丽日。绿谷正要开口,轰已经替他拒绝了,并且理由非常强大,“他是个向导。”
三个未结合的哨兵与一个未结合的向导,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这一句成功逼退了两位士兵。轰又一次当起司机,20码的时速,他从来没有开过这么慢的车——但是想到身旁的伤患,他就忍受了自己的爬行,并竭力将车子开得四平八稳。
终于开进绿谷宅的院子,两人却都清晰地听到屋里撞击的响动,和铁链崩断前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绿谷神色大变,正欲冲进去,轰已经一脚踹开了门。
丽日果然又狂化了,脸上满是泪痕,混乱中的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是没有方向地企求着呼唤道,“出久!”
——她是那样担心他,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
绿谷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但情况紧急容不得他感慨,轰吼道,“向导素在哪?”
绿谷立刻回神地吼回去,“左边柜子第二个抽屉!”
轰飞快翻找出向导素靠近丽日,但哨兵的信息素刺激了她,让她更剧烈地反抗起来。轰投鼠忌器,不敢伤害她,一时竟僵持在原地。
“我来!”绿谷抢过他手中的药片,用上OFA的力道勉强压制住丽日,将药片灌进她的喉咙。
可是没有任何效果。
争斗中胳膊上的伤口再度裂开,疲劳的肌肉也再经受不起OFA的负荷,绿谷咬咬牙,探出了自己的精神触手。
尽管会有迷失的风险,但向导确实能够将哨兵从狂化中带离出来。绿谷与丽日几乎同时软倒了下去,轰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丽日的精神世界。
他抱起青年,看着他经过一天恢复将将红润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白下去,心中涌起一股无力,以及没由来的对丽日的不满。
不知过了多久,绿谷终于倒吸一口气,睁开了眼,顾不得自己居然被谁抱在怀里,匆忙去查看妹妹的情况。
刚刚松一口气就被推开,但轰没有出声打扰他,老实地站在一旁。
丽日也缓缓地苏醒了过来。她静静地看着绿谷,有那么一瞬间像心脏被剜去了一块般空洞。一滴泪顺着她睫毛的颤动滑落,让她绝望又美丽,“出久,你没事……”
又一滴滑落。
“对不起……爆豪和欧尔麦特都不在了,我也这个样子了,你一定不要再出事,好不好?……”
刚从她的精神世界经历过一番震动的绿谷本就心绪不定,闻言再也忍不住,用力抱紧她,眼泪渗进她的发丝里,“你会没事的,他们也会在的,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嗯,我相信你。”她的声音低微下去。
两人依偎着。绿谷的双臂紧紧环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发,像是在积攒勇气。过了一会,他起身把她抱进主卧,掖好被角,无声地退了出来。
然后他看见了站在门口安静注视他的青年。
绿谷这才想起轰还在这里,他愣了一下,随即呼出口气,放弃抵抗般问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明天再说吧。”轰说,“你今天太累了。”
“谢谢。”绿谷勉强笑笑,短短一天内两次鏖战,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惫如潮般涌来。精神力的再次透支让他头如针扎般剧痛,幸好清冽的阿特拉斯雪松香放松着他的神经。可惜他要离开了,要是能再靠近些就好了,绿谷走近他,昏昏欲睡地想着,带着一丝不清醒的遗憾。
轰看着他倦怠的神色,一把将他揽进怀里,“这样会不会好些?”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绿谷清醒了一瞬,他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脱,也就随他去了。哨兵的信息素慢慢笼罩了他,钻进毛孔,在四肢百骸里徜徉,暖洋洋得让他不想思考。疼痛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于是他回答,“嗯。”
他困倦极了,声音带着软软的鼻音,意想不到的柔糯。
轰的目光柔和了,“睡吧。”
绿谷没有回答。他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在这样的时刻终于显现出20岁的天真来。蜷缩着身体,乱翘的头发,微微张开的嘴,连颧骨上的雀斑都可爱起来。他恬静地呼吸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全然信赖依靠的模样。
轰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慢慢回想两人的相遇。第一次见面,他无谓而散漫;第二次见面,他在夕阳下自信而恣意。他一边抚摸雪狼一边对微笑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软,战斗的身姿吸引着视线,但明明疼得吸气却仍笑着说“还好”又让他钝钝地心痛。喜欢大概就是一瞬间的事,可能就在某个最最普通的时刻,你看着他,突然就在心里认定道,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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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好像有点太活跃了,这个月居然写了9万字
突然发现别人家的哨向文大都是哨兵要不行了需要向导来疏导,而我的是向导精神域要崩溃了需要哨兵抚慰hhh
后文14
雄英1-A班班级群聊天记录
摸鱼产物,XJB写那种
写到一半被告知周末要加班,心态崩了
私心有胜出cp(但没人能看出来),其他CP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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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英1-A班班级群
天哉:这周末难得大家都没什么活动,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摸鱼产物,XJB写那种
写到一半被告知周末要加班,心态崩了
私心有胜出cp(但没人能看出来),其他CP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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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英1-A班班级群
天哉:这周末难得大家都没什么活动,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Grape Juice:什么?!!是——是那种电影吗?!!妖精打架?!!
【[Grape Juice]已被管理员禁言】
创世子Creaty:我赞成。我可以带茶点,大家有什么想吃的吗?
酸液:我要我要!我要吃上次的玫瑰花饼!爱你百百~
创世子Creaty:我也爱你~
刚健英雄:女孩子表达友情的方式真可怕
胶带狂人:你的表情包也真的很可怕。
I can not stop twinkling:为什么要去看电影?你们太不优雅了吧?
【[I can notstop twinkling]被管理员赋予头衔“今天拉肚子了吗”】
[今天拉肚子了吗] I can not stop twinkling:……
[相声演员] Charge: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前缀笑死我了!
耳机孔:谁给你的勇气嘲笑别人,梁静茹吗。
无形女侠:饭田君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管理员!
创世子Creaty:其实……是我干的。
![]()
无形女侠:……
无形女侠:百百超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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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子Creaty:mua~
刚健英雄:你们女孩子……算了,我们去看什么?
胶带狂人:都说了你的表情包真的很老年人……要不是知道你真的是个好人,我都要忍不住打你了。
[相声演员] Charge:还能看什么?当然看《世界第一英雄》了!
Froppy:说了半天,我们的班草怎么没出现呱?
天哉:谁是班草?
焦冻:谁是班草?
刚健英雄:谁是班草?
[今天拉肚子了吗] I can not stop twinkling:呵呵,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相声演员] Charge:班草是我吗?!
耳机孔:你看看你的前缀,你是什么心里没点儿B数吗?
酸液:笑死我了,默默窥屏的班草听到班草的八卦后迅速地开始寻找谁是班草
【[焦冻]被管理员赋予头衔“班草”】
[班草]焦冻:…………
耳机孔:班草大彻大悟——原来我是班草。
[相声演员] Charge:讲道理,我抗议,我觉得我也可以当班草,我觉得轰焦冻和我们副班长之间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
天哉:是我干的。
[相声演员] Charge:…………哇!!没天理了!!我要举报!!
![]()
人偶:怎么了?
[相声演员] Charge:……没什么,绿谷周末去看电影吗?
耳机孔:【在绿谷君纯洁的眼神下,相声演员没办法把自己肮脏的一面展现出来。】
[相声演员] Charge:……谢谢你给我加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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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孔: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胶带狂人:……能这么坦然的用自己的表情包也是人材。
人偶:看电影很好啊,我刚才浏览了一下排片,有《世界第一英雄》和《我在敌联盟卧底的日子》,我们可以买下午3点到5点的场次,有空位的还有不少,我做了一个表格,大家看一下吧。[图片.JPG]
Froppy:绿谷君一出来,效率一下子就上去了呱。
![]()
爆杀卿:为什么我非得和你们一起去看电影?
Froppy:绿谷君一出来,爆豪君也出现了呱。
酸液:梅雨酱这么一说,是不是有些钦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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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草]焦冻:我想看《我在敌联盟卧底的日子》,听说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轻灵:轰同学真是个好人,及时把话题悬崖勒马。
[班草]焦冻:???它确实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Froppy:仿佛看到了轰同学头上的三个问号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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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草]焦冻:图上不是四个吗。
Froppy:对不起,我太不严谨了,重发一个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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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女侠:这就是天然和天然的对话吗?
酸液:你不也是天然系的吗?
![]()
无形女侠:
酸液:………………
【[Grape Juice]已被管理员解除禁言】
GrapeJuice:班草有什么好聊的?!!我们来选谁是班花吧!!
![]()
【[Grape Juice]已被管理员禁言】
创世子Creaty:谢谢峰田同学为我们活跃气氛。
天哉:我一顿饭吃完了你们还没有决定去看什么吗?
人偶:要不直接投票吧?
爆杀卿:老子才不去!
[相声演员] Charge: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爆豪他总是跟着绿谷出现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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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健英雄:诶真的!
耳机孔:……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出道吧。
【END】
结局是有了突发事件,他们没看成电影
因为我周末要加班,我看不成电影,你们也别想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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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雄&小野狗
前几天刚刚补完了小英雄!
刚开始看的时候就觉得他和文野很多人设能力什么的很相像,追完之后就决定把他们俩放在一起玩🌚
喜欢的作品放一起就是乘倍的快乐所以一不小心就画了好几张XD结果就是越来越草
他们的第四季都好期待啊
我真是忍不住大喊我爱骨头爸爸…!
20年2.3
拿掉了文野的tag 今后这篇作品有可能转成仅自己可见或接着这样放着…吧
小英雄&小野狗
前几天刚刚补完了小英雄!
刚开始看的时候就觉得他和文野很多人设能力什么的很相像,追完之后就决定把他们俩放在一起玩🌚
喜欢的作品放一起就是乘倍的快乐所以一不小心就画了好几张XD结果就是越来越草
他们的第四季都好期待啊
我真是忍不住大喊我爱骨头爸爸…!
20年2.3
拿掉了文野的tag 今后这篇作品有可能转成仅自己可见或接着这样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