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卜勒》上
#补档
#待二改
成熟的爱情,敬意、忠心并不轻易表现出来,它的声音是低的,它是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等待了又等待。
克卜勒
“老板!”在第四次笑场后,吴青峰摘下耳机,大声控诉,“李宇春故意逗我笑!”
这家伙今年八岁吗?李宇春扶额。
“谁逗你啊,”张婉免站出来主持公道,“人家明明很正经,是你自己笑个不停。”
“她在这就是逗我笑了!”吴青峰义正言辞,理不直气也壮。
“那我出去?”其实李宇春一早录完了自己的那轨,只是人生第一次合唱,加上两人都是灵感说来就来的创造型歌手,为了在录制过程中随时修改,...
#补档
#待二改
成熟的爱情,敬意、忠心并不轻易表现出来,它的声音是低的,它是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等待了又等待。
克卜勒
“老板!”在第四次笑场后,吴青峰摘下耳机,大声控诉,“李宇春故意逗我笑!”
这家伙今年八岁吗?李宇春扶额。
“谁逗你啊,”张婉免站出来主持公道,“人家明明很正经,是你自己笑个不停。”
“她在这就是逗我笑了!”吴青峰义正言辞,理不直气也壮。
“那我出去?”其实李宇春一早录完了自己的那轨,只是人生第一次合唱,加上两人都是灵感说来就来的创造型歌手,为了在录制过程中随时修改,干脆推了后续行程,留下给他监棚。配合着他的玩笑话起身,作势要走。
“不要啦春春——”吴青峰眼看人起身连忙卖乖,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比着拜托拜托,哼着猫儿似的声音才把人哄回座位。
隔着一道玻璃墙,他的声音听起来雾蒙蒙的,李宇春笑着望过去,撞进他的眼里。
……该怎样,去形容他?
吴青峰这个名字前不缺噱头,绝对音感、音乐天才、仙嗓、被灵感追着跑的家伙……这些李宇春都有所耳闻,却总觉得太表面了。外界给的名头和质疑一层又一层,成了他外在的壳,内里柔软的心与组织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见。于是他小心翼翼,在心里为重要的人留好位置,后来者终究是后来者,能做朋友,却也只能看见他明媚无忧的模样,碰不到他脆弱的内核。
想到这里,李宇春忽然有些庆幸起来。某日和朋友聊天,忽然聊起2009年的某个连名字都快记不起的庆典,才发现她和吴青峰曾隔着一个人坐在同一排,也曾擦肩而过。原来十年前,他们是有机会相遇的。后来兜兜转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娱乐圈,他们终究是少了那么点缘分,一直到明日之子,才终于相遇。她是活在当下的人,知道某些人必须要姗姗来迟,真正相遇时才算恰逢其时。就像从收到这副词开始,她明明喜欢却一拖再拖,总觉得少了什么,总有一个声音在说:等一等,还没到时候。还有一个人,姗姗来迟。
我见过那么多人,仍在等一个你,填满灵魂生来的缺口,也知道你也有那样的残缺,刚好与我相互咬合。
就像我知道一定会来,因为这是命中注定。
……会是你吗。
李宇春看看他阖眸唱歌的模样,挪开视线。
吴青峰录完时将近三点,李宇春困得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小憩。吴青峰曳着轻盈的步子,走到她旁边坐下。虽然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李宇春素来浅眠,抓抓头发醒了过来,眯着还有些朦胧的睡眼抬头望他。
他今天穿了暗红短袖和黑色长裤,不常见的暗色调。或许是明日之子时造型师的刻意用心,爱选最显得他干净的浅色大衣,像朵浅绿玫瑰。衣服宽大,他也刚好把手和大半张脸都藏进去,又小又乖。所以此前李宇春从未想过他与红色会这么般配,暗红,不够烈,反倒把他的眉眼都衬得沉,笑与不笑时简直是两个样子,偏偏那双眼睛望进去,仍是阳春三月,春水一潭。
李宇春想得出神,吴青峰就支着下巴看她,忽然有些时间停止的静好错觉。她明明一路上都逆流走来,却有平稳温和的气质,像一弯静静流淌,在阳光下粼粼得像淌着碎银的河,不锋芒毕露,也不沉默冷淡,只带和缓到刚刚好的温柔。
让人看着她,就开始想一生都这么看下去。
许是眼神太过热切,李宇春回过神,若有所感般转头。偷看被逮个正着,吴青峰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更光明正大,眨眨眼,灿烂一笑。
“怎么了?”
李宇春看他没羞没躁的样子反而自己耳朵泛红,轻咳一声别开脸,努力保持淡然。
“觉得不可思议。”
听见意料外的回答,她转过头,看着他疑惑眨眼。
他的嗓音轻轻的,像喉咙不受控制,悄悄透露了又隐秘又虔诚的心事。
“我的光,竟然就在我的眼前诶。”
阳光穿过叶的间隙,在她浅色的软发上投下细碎斑驳的深影。一斑金光携着春的气息,在风中摇摇晃晃,栖在她眉梢眼角。光芒明明暗暗,眷顾的全是她的侧脸。反戴的淡蓝棒球帽把碎发轻轻压下去,她一身白,那种清淡又带着暖意的米白,像春天的蒲公英和小团柳絮。
多年后吴青峰每每想起,总是她如同身披光辉的天使的这个瞬间。俗气至极的比喻早就用烂了,原来只因太恰当,就连他天赐的头脑与联想力,也想不出更好的。
全世界,总是心上人的白衣最惊艳。
吴青峰笑着,安安静静地看她,看她眉尖舒和轻轻弯眸,笑起来眼里熠熠生光,落拓少年气。
那样年少,那样漂亮,会发光的模样。
“老板,走吗?”
工作人员目不斜视地背包站在门口,装没看见自家老板羞红的耳朵。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哎,好,那我先走了。”李宇春站起来,不亲不疏地打了声招呼,刚才那点羞赧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录音室忽然安静下来。吴青峰的笑容还未褪尽,久久地望着门口,李宇春离开的方向。他有很多话想说,胸口却像堵了一团棉花糖,星星点点优柔寡断的甜,也闷得他喘不过气,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李宇春坐上车时,已经近凌晨四点了,晚归的车辆像寥落的星子,在暗河中缓缓流淌。这几个月的行程排的很慢,她各地奔波,几乎所有闲暇时间都拿来补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睡得那半个小时起效,或是脑子里压了太多的东西,她现在反而格外清醒,望着车窗外发呆。霓虹灯像带着尾焰的彗星接二连三划过,她伸出手轻抚在玻璃上,觉得面前这座城市就像个灯火璀璨的水晶球。
车辆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飞驰,灯光飞逝成斑斓的光带在眼前拉长再消失。她忽然恍惚起来,想到出道至今的这些年,就像这样,遇到过那么多带给他色彩与光明的人事物,可她伸出了手,却捉不住。她徒劳的一次又一次伸出手,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溜走。到后来,已经可以平静以对了。
平静到连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想要,还是不敢要了。
某个一闪而过的巨大广告牌上,有一个熟悉的轮廓在暮色中隐隐约约,她好像知道那会是谁,又好像不知道。李宇春收回手,捏成拳又放开,反复几次。如今她想要留住的,就可以留住了吗?
近在眼前的都看不清,未来,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小吴,”李宇春收回视线,“今天几号了?”
“四月三十。”司机回道。
明明还有二十天,为什么就选了五月二十日?
“因为没人会在五二零发一首叫《作为怪物》的歌啊。”那时说的理直气壮,其实谁都知道是在信口胡诌。
两个鲜少绯闻也从不炒作的人,没有情侣关系,却为自己人生中第一首合唱歌曲的发行,挑选了520这样意味不明的一天。
一拍即合时,他们看见彼此的眼睛里都有笑意,却又不约而同错开视线。
后来的采访中,主持人又问出这个问题,她分明早有预料,轻松的肢体动作还是局促起来。仍没想出什么更好的借口,她把那时无厘头的理由复述一遍,半点都不可信。没关系,反正会在笑声中过去,没人会在意看似玩笑的回答里,究竟藏了什么。
或者说,什么都没有。
采访一结束吴青峰就被人拉走了,那个姑娘——李宇春认识,和吴青峰认识多年,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皱着眉与他低声说话。李宇春坐在镜前玩手机,不时偷偷抬头,借着镜面观察他们。吴青峰低头听她说话,神色没什么太大变化,只在最后点了点头。李宇春看见他眨了眨眼睛,极慢,纤长睫毛盖下来轻轻颤动,像在隐忍什么,再睁开时一双眼睛起了雾似的朦胧,转过来正与她对上,露出了些淡薄的笑意。
然后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起身离开。留下那个慢放般的眨眼还在李宇春脑海中一遍遍重播。
他平时是个活跃的家伙,虽然人尽皆知的作息颠倒使他偶尔处于睡不醒的状态,但大部分时间都跳脱爱闹。可李宇春看见的那个慢如叹息的阖眸,和那个雾蒙蒙的眼神,却让她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无力的倦感。
他好像很累了。
李宇春心里忽的一悸,坐立不安起来,打开微博在搜索栏里输入“吴青峰”三个字,打完又觉得自己好笑——明明可以发个微信甚至当面问他,却要选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大海捞针。往下翻了几页,除了粉丝日常狂吹彩虹屁就是后援会的打歌教程。
是多想了吗?李宇春退出微博,左思右想,又打开微信在好友列表中翻出那个有些呆呆的猫咪头像。
吴青峰从不发朋友圈,因此主页空空荡荡,一片空白,就像……
——她不曾了解的那些人生。
要问吗?他没有说,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既然如此,还要问吗?
她没办法解释这些突如其来的关心,因为她从没有像这样,试图关心一个人却束手无策,也找不到合适的立场与身份告诉他,我担心你。
李宇春最终还是放下手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后来,当李宇春真正了解到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想问而不敢问的所以故事,是真的后悔了。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会问,哪怕知道吴青峰什么也不会说,哪怕她帮不了什么,至少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有人懂他、与他分担。可她终究是没有问。
因为在意,所以顾虑。
《作为怪物》结束之后,他们走在各自的路上,交流不可避免的少了。倒也会在ins上互动、微信上交流灵感聊聊新歌。从前他回复也不算快,李宇春知道他不爱用手机,通常一两个小时才回一次消息,但总是满满一屏。后来他的回复慢起来,认真依旧,却要隔上四五个小时甚至一整天,时间大多在半夜三四点,甚至清晨。
当然不可能是早起。李宇春猜得到,他又是彻夜未眠。
他现在这么忙,白天有赶不完的通告,怎么还是睡得这么晚。那段时间,这总是李宇春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问题。然后她揉揉眼睛,写下同样细细斟酌后的词句,起床洗漱。
像在遵守一个约定。
别去想为什么。
别想。
吴青峰看着微信界面最上面的对话框,他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看过的名字,抬手挡住眼睛。他陷进柔软的大床,在沉沉睡意中放弃挣扎。
他想,至少梦里他还能见见好久不见的人。
窗帘缝隙间透进来些干净的天光,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冰。手机屏幕还没暗下去,发着暗淡荧光,停留的那页对话界面,落进梦里。
〔比起祝福,你们会看到更多的质疑、诋毁、冷嘲热讽。很多很多,比过去你受到的所有赞美加起来还要多。不被看好,谣言将成为家常便饭,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影射到她,她的言行举止将延伸到你,好的坏的,你们都要分担。那段时间会很苦,很难熬,你看圈里那么多情侣,坚持到结婚的有多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决定,可一旦公开,就真的像与全世界为敌一样。众口铄金,除了分手,因此得上抑郁症,甚至事业全毁的也不在少数。
青峰,你一向很有想法。我说这些也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想让你知道,这条路很难走,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会祝福你们。可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不要理会他们,走下去,无论多难都别放开她的手。〕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永遠是光明的東西更多。有時間我看著她,會忍不住想:我竟然真的這麽好運,能夠遇見觀點這麽相似的人。我們就像兩隻貓科動物,保持著疏離但親密的距離,舒適卻也因此若即若離。好像認識她以前的我,都生活在南極或格陵蘭島,與全世界都有時差。這個世界很大,有好多好多人,可我想如果這次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到像她這樣懂我的人了。說到底,或許是我真的孤獨太久了吧,也想要自私一回。我願意,甚至很想和她分擔一切。無論好壞,我們都一起。我已經來遲了,所以想把握時間,早點參與她的生命。〕
〔去吧。〕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顾虑,可有些事情是不能犹豫的。如果来的是爱,不要逃。〕
〔你一定很喜欢她。所以,去追她吧。〕
最后一条停在凌晨三点三十七分,一个星期前。
他没有想好。
夜深人静时,翻涌的情绪太难熬了,他故意把所有回复都放在夸张的凌晨时分,把不可说的心思,太久不见的想念掰开了揉碎了,小心翼翼掺进来往笑言里,怕她看不懂又怕她看得懂。有些太客气周到,越小心就越欲盖弥彰。好像他的心里有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土壤,藤蔓攀着暗墙慢吞吞生长,终于探出墙外,开出一朵花。
他喜欢这朵花,却不知道墙外人会不会喜欢。
三个架子的魔道,硬是看不到一点江澄周边,真服了😔
车公庙的一个店家姐姐见我在那个魔道盲盒前面挣扎了许久(由于本人抽卡永远保底又连歪,不轻易买盲盒,目前买过就没让我笑的出来),然后就跟我说:我们店开有几个盲盒的指定款,你想要哪个?
我:?!那有江澄吗?!(开心😁嘻嘻)
店家姐姐:……没有
我:😐(不嘻嘻)
所以是被人买完了还是根本就没出我澄澄的,难过了😢
三个架子的魔道,硬是看不到一点江澄周边,真服了😔
车公庙的一个店家姐姐见我在那个魔道盲盒前面挣扎了许久(由于本人抽卡永远保底又连歪,不轻易买盲盒,目前买过就没让我笑的出来),然后就跟我说:我们店开有几个盲盒的指定款,你想要哪个?
我:?!那有江澄吗?!(开心😁嘻嘻)
店家姐姐:……没有
我:😐(不嘻嘻)
所以是被人买完了还是根本就没出我澄澄的,难过了😢
【曦澄】溪山烟波(新版)44
蓝曦臣把江澄抱在怀里,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样不时亲吻他的额头和鬓发,柔软的气息逗得江澄瑟缩起脖子直喊‘痒’,却并未躲开。
“曦臣,你是怎么知道我……”他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不下去。
蓝曦臣懂他的难处,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又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其实晚吟不必觉得自己是什么奇怪的人,你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那药物所致,而且,有件事情我也要告诉你。”
“什么事?”
“忘机他同你,也是一样的人。”
江澄轻抽了一口凉气,他几乎瞬间想到了一件令人胆寒的事实,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心疼。
“照你这么说,你弟弟他岂非自小就被自己的父亲给……”
蓝曦臣的沉疴和绝望在寂静的深夜流露,似是冷了,......
蓝曦臣把江澄抱在怀里,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样不时亲吻他的额头和鬓发,柔软的气息逗得江澄瑟缩起脖子直喊‘痒’,却并未躲开。
“曦臣,你是怎么知道我……”他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不下去。
蓝曦臣懂他的难处,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又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其实晚吟不必觉得自己是什么奇怪的人,你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那药物所致,而且,有件事情我也要告诉你。”
“什么事?”
“忘机他同你,也是一样的人。”
江澄轻抽了一口凉气,他几乎瞬间想到了一件令人胆寒的事实,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心疼。
“照你这么说,你弟弟他岂非自小就被自己的父亲给……”
蓝曦臣的沉疴和绝望在寂静的深夜流露,似是冷了,他将自己轻轻蜷缩起来,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他不自觉地发着抖,“我被封在蕴真斋里出不去,救不了他……他说他喜欢忘机,尤其是忘机的那双眼睛,和我的母亲一模一样。”他忽地蔑然,极尽嘲讽,“他喜欢我的母亲……?可我的母亲最后又是什么下场呢?曾几何时我也以为他对母亲还有几分真心,可有一日我强行打破结界跑去寒室,眼见他对忘机施暴,口中却念念不忘‘主母令’,原来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忘机能像母亲一样,生出主母令供他使用罢了。”
江澄想到自己也差点经历的那些事情,悲从中来的同时亦是一阵后怕,他把蓝曦臣的脸揽进自己怀中,手掌轻轻拍着他瘦到凸起的背脊,只听蓝曦臣闷闷地说:“蓝氏有无数仙草可以吊着他的这口气,我也总念着昔日的父子情分,心中虽怨,却到底血脉相连……可他竟然串通温氏戕害门生子弟,甚至不惜要害死我……晚吟,我好恨,我真的,好恨……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不会放过他的……!”他揪着江澄的衣襟,虽然语气力持平稳,可攥得发白的指节早已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直到江澄把自己贴身的清心铃塞进他的掌心,他脑中骤然一冷,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又只想到那些暗沉的往事,连眼前的光明都被阴云遮蔽。
他摸索着清心铃上的‘澄’字,不觉失笑,“幸好有你在身边。”
江澄轻笑,翻身下床替他倒了杯水,“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但求你守住本心,只做蓝曦臣。”他单膝跪在榻上,冰凉手指一下一下抚摸蓝曦臣的鬓发,“夜深了,涣哥哥睡吧。”
香甜酣沉的一觉醒来,蓝曦臣下意识的去感知身边的温度,在摸到一片冰凉时他立刻清醒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场美梦。
就在他的心脏空落落地开始泛疼时,门开了。蓝亦舒见他醒了忙小跑两步过去,难得失了往日的稳重,“大公子您可算醒了,主母早起就吩咐了说不许打扰您安睡,自己去见司直前辈了。”
蓝曦臣心里一沉,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仪表,“怎的去见他?可知道所为何事?”
蓝亦舒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初云起得早,一开门便瞧见司直前辈站在外头,像是候了一夜的样子,他也吓一跳,忙请司直前辈进来坐,可前辈只说要找主母,请主母一个人去了檀室。”
蓝曦臣微露不悦之色,语带薄责,“糊涂,主母单独去见司直前辈,你们怎么不叫醒我便任由他一个人去了?”
蓝亦舒有些委屈地小声说:“主母刚走,属下就进来要唤您起来,可不知怎的就是叫不醒您,期间属下都来看过您三四回了,回回都这样。”
蓝曦臣亦是愕然,自己并非贪睡之人,恰恰相反,自己的睡眠十分轻浅,想来也是昨夜一番折腾,又解开了彼此的心意,故而竟睡得这般沉。
他心中又是焦急又是自责,衣角翻飞如同雪白卷云,不过片刻便来到檀室外。
檀室坐落于云深不知处的东南角,是一座中规中矩的庭院,院内种着常年翠绿的树木,夏天应当很是清爽,只是如今是冬日,稍显冷寂苍凉了。
江澄掀开厚厚的门帘出来,正撞上了急色匆匆的蓝曦臣要进去,二人皆是一怔。
“你怎么过来了?”
蓝曦臣:“我不放心你。”他借着门帘放下的缝隙往里看去,只瞧见了蓝司直的半个侧影,似是并未听见外头的动静,只仰头看着窗外的树枝发呆。
江澄轻轻叹了口气,他拢了拢衣领慢慢向外走去,“也没什么,只是心中烦闷不已,找我说会儿话。”
蓝曦臣不解,他想不明白蓝司直为何会找江澄排解心中烦闷,“都说了什么?”
江澄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天边匆匆飞过几只鸟雀,他循着声音看去,眼里恍然有泪,“我第一次见他,只觉得他冷硬讨人厌,后来初到姑苏,又觉得他古板到不可理喻,而如今听他说了这许多……却觉得他真的很可怜。”
蓝曦臣趁着身边无人,悄悄攥住了江澄的手,又听他问:“蓝涣,你见过他的发妻吗?他们很相爱吗?”
“我没见过他的发妻,也不知他们是否相爱,不过他有一个儿子,叫蓝疏林,或许我见过,只是年纪太小也记不得了。”蓝曦臣顿了顿,略带伤感地低下了头,“他的儿子便是被我的母亲所杀。”
江澄心中叹息‘造化弄人’,安抚性地勾了勾他的手指,道:“他对他的发妻很愧疚,可是我又觉得他很矛盾,他似乎很惧怕她所给予的一切,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哎,罢了,许是我想多了。”
蓝曦臣:“我听族中老人说,他的亡妻是难产而死,孩子刚落地她便撒手人寰,只是作为丈夫……”他想到不可背后语人是非的家规,不免有些犹豫,半晌过后,才似下定决心了一般,说:“司直前辈表现的并不伤心,甚至可以说相当平静,也因为这件事情,当年族中许多人都与他疏远了。”
江澄:“那你怎么看呢?”
蓝曦臣想了想,“我……其实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司直前辈相处,他养育过我,也疼惜过我和忘机,可是,他也曾对我动过刑。说起来也对,我的母亲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对我都不为过。”
二人并肩默默而行,直到沿途遇见的门生多了,才松开一直握着的双手,退回到了主母与少主该有的位置。
年节之中出了人命官司,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们二人着手去办,而蓝司直与江澄所说的一切,也终将在下一场雨雪到来之后,被风雨无声地卷入尘泥之中,再无人知晓。
蓝司直苦闷的心情在与江澄闲话过后稍有缓解,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为什么会在蕴真斋外等了大半夜,只为了同这个半大的小主母发牢骚。
或许是因为整个蓝氏再无人愿意听他说话,无人愿意多看他一眼,人人都怕他厌他远离他,当他把全部身心都扑到了寒室以后,他就成了没有能力分辨是非的‘木偶’,有时候他自己都害怕这样的自己。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疯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这次闭关以后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他知道,或许,这个人真的快要死了。
他没有把宗主出关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寒室的一切就如闭关时一样——其实哪怕不闭关,寒室也和墓穴无异了。
太阴尸经把蓝知白从里到外彻底侵蚀得干干净净,他拿到全本之后并未如起先所想的那样恢复如初,这本邪功反而变本加厉地吞噬了他残存的一切,他的身体、他的血肉、他的灵魂、他……还能称之‘人’的外表。
千疮百孔的身体上不断冒出黑色的烟气,他狼狈不堪地寻来最柔软的布料替蓝知白堵住那些伤口,他安慰着发狂的蓝知白,控制着还欲不断自残的他,一遍遍地安慰他,说这只是神功将成的必经之路,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替他医治好身上的那些疮疤。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了几十年的人日复一日地痛苦着死在自己眼前。
他真的,要疯了……
人在要疯的时候,往往会做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他竟去找了江澄说话,把闷在心中几十年的话一并说了出来,末了,他还说:“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厌憎我……我希望他们都只记得刚入蓝氏时的我,那个被父母遗弃在山门口的孩子,只是想吃一根糖葫芦而已。”
多可笑啊,他竟还……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窗外,有乌鸦的叫声遥遥传来,要日落了。
他撑着酸软的膝盖爬起来,推开房门,他依旧是冷面不近人情的司直前辈,只忠心与宗主蓝知白,现在,他依旧要去寒室,替闭关的宗主安顿好一切了。
待续…
蓝司直,真的很可怜。。。我都快写哭了QAQ
【曦澄】问心,第三十八章
——
“先生,我用两条鱼朝镇上卖肉的陈叔换了二斤排骨,不知先生是想吃糖醋的,还是红烧的?"少年一脸倦容的卸下肩上的鱼筐,将提溜着的二斤排骨放置于案板上稍稍归置了下。
“对了,陈大娘给了我一捧干莲子,说熬点银耳雪梨莲子粥可以润肺清喉,我想着今晚给先生炖一盅,陈大娘还说干莲子发苦,特地送了我几颗蜜饯,先生要不要先尝……?”
少年拿着一绣着荷花图样的盛满莲子的小香袋行至里间,却将后半句话堵至喉咙处,只见那人扶在桌案上,将头枕于手臂处,睡意微浓,见此,少年便无意识的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踱步过去倾身靠近那男子的身侧,微微俯身低头...
——
“先生,我用两条鱼朝镇上卖肉的陈叔换了二斤排骨,不知先生是想吃糖醋的,还是红烧的?"少年一脸倦容的卸下肩上的鱼筐,将提溜着的二斤排骨放置于案板上稍稍归置了下。
“对了,陈大娘给了我一捧干莲子,说熬点银耳雪梨莲子粥可以润肺清喉,我想着今晚给先生炖一盅,陈大娘还说干莲子发苦,特地送了我几颗蜜饯,先生要不要先尝……?”
少年拿着一绣着荷花图样的盛满莲子的小香袋行至里间,却将后半句话堵至喉咙处,只见那人扶在桌案上,将头枕于手臂处,睡意微浓,见此,少年便无意识的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踱步过去倾身靠近那男子的身侧,微微俯身低头深深凝视着男子的睡颜。
奇也怪哉,明明是面目可怖的一张面容,可怎会生得如此一双潋滟的杏目,素日里这双眸里常见的皆是一副神色冷毅拒人以千里之外,此时睡着的样子倒是出奇的乖巧,少年情不自已的伸出手指撩拨了下那人纤长的眼睫,痒痒的,刺刺的,仿佛羽毛般轻轻掠过少年的心,蓝曦臣不自然的缩回了手指并在自己衣服上无意识的蹭了蹭,内心突兀的涌上来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虽说不上来是什么,只知这种感觉不太对劲,很不对……
镇上的孩子都唤那人“先生”,此先生并非教书先生,而是因为他闲暇时会写一写奇闻怪诞的修仙记事,大到上百种邪兽记载,小到各大家族的成长史记,这让这些生在穷乡避壤的只会玩石子泥巴的孩子觉得仿佛得了宝一般,日日聚在江澄的茅草凉亭将那些纸张几乎都翻烂,“先生”由此而得……
蓝曦臣又何尝不知,那人脚腕处的伤早已痊愈,可他却从未像那人提过"离开"二字,仿佛自己从没向他应允过,纵使那人从来都是对他冰冷着一张脸,甚至连半分笑容都未曾施舍过他。
可有些隐藏在那人冰冷与疏离背后的东西,蓝曦臣却偷偷关注着,并一件件的记在心里,比如那人曾对着一盏烛灯偷偷的为他缝补衣物,明明不会用针扎的两手冒血却仍一直补到深夜子时,又比如陈大娘偶尔给的鸡腿,糕点,他总会偷偷的塞在他捕鱼所用的竹篓底下,甚至于就连自己现在所穿的衣物,也是那人在自己外出捕鱼时偷偷省下来的几顿米粮,然后舍着脸拿去去找孙大娘换两身他儿子穿剩了的……
悠然间想到什么,蓝曦臣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那人的广袖之中,轻轻的摸索着,而后从隔层里摸到一块小锦袋,便将它给小心的偷了出来,那块锦囊里放的是那人极为重视的一件物件,一条被火燎的发黑的细绳,一乱糟糟的紫穗流苏,以及几块碎掉的铃铛银片……
那夜他本是衬先生睡意正浓时,在屋子的角落处寻了把废旧的铁剑,心想自己着身子已经荒废了快足月,便拿着那把铁剑去院落醒一醒许久没用过灵力与身手,哪曾想,几招几式之间,先生却突然出现,自己掌中灵力未来的及收手,一剑挥去先生忙条件反射性的侧身闪过,不慎削掉先生半截青丝以及劈碎了系于先生腰间的银铃……
那晚,先生落寞的神色,蓝曦臣始终难以忘怀,沉寂,哀莫……
后来,他被先生叫于房中,那是两人之间第一次正常的对话,蓝曦臣很开心,因为那是那人第一次开始想了解自己……
——你方才使剑略显浮躁,心未静,并未做到剑心合一,我虽早感应到你已结丹,却从未问过你出身与何处?又唤何名?
江澄将所问写于纸上,递于少年手中,蓝曦臣接过,稍迟疑了一瞬,“我……先生可唤我‘涣儿’。”
江澄; “……”
"我……无姓,只有一字,我自幼被一云游仙人捡去,仙人前年归逝,我便成了独身一人的散修。"
闻之,江澄再次执笔,心里却莫名的一紧,落笔的手也略显有些僵硬。
——哪个涣?
“三……我师父曾对我讲,他是用三两白银将我从人贩子手中换来的,所以故而为我取名为交换的‘换'。”
蓝曦臣当时本欲言,三水之涣,可叔父现派人漫天的发布寻贴,若是被先生猜到他是蓝氏大公子蓝涣,只怕定会极为潇洒利落的将自己从他身边赶走,一份清寒贫苦,一份锦衣玉食,那人会做哪种选择,蓝曦臣其实不难猜到。
将银铃小心的藏于自己的袖腕中,蓝曦臣寻了件外袍小心翼翼的披在江澄肩上,便起身离了里间。
“先生,先生~”
“小豆子,先生在歇息,不可打扰。”
门外有一短腿幼童,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吵吵嚷嚷的想要闯进来,却被蓝曦臣厉声阻拦。
“我有宝贝要拿给先生看,丑八怪哥哥,你好讨厌,别拦我,快让我进去。”
“嘿,"丑八怪"哥哥今儿还就偏不让你进了……"闻之,蓝曦臣苦笑着与幼童对峙着。
"你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我,我咬你。"
“不信……我去,小豆子,你属旺财的……还真敢咬啊?”大腿之处被两颗牙狠狠的钳住,蓝曦臣忍着疼一脸无奈的将手心伸到那幼童咯吱窝,两人正嬉闹着,身后的房门却猛地被人推开……
"先生?"小豆子乍一见江澄,忙闪着一双星星眼狂扑到江澄大腿处,江澄面无表情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先生,你先陪小豆子玩会儿,我这边饭马上就好了。”
“嗯…,有…有劳…”江澄极为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闻之小豆子吃惊的瞪大了双眼。
“先生,先生你可以说话了,太好了,情姐姐知道了,肯定得开心死了?”
江澄的嗓子已开始慢慢的恢复,以前是发不出声音,现在却已经能磕磕绊绊的吐出几个字,正如蓝曦臣脸上的红斑,其实已经不声不响的消退了一块。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可以用时间治愈的,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退,可有些东西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在生长,比如,那人藏在枕头底下的一块方帕,而方帕上却是那人吐的一滩鲜红的血迹……
其实江澄本没睡着,只是在那人进门前,慌张的将那块刚染血的方帕藏于枕头下面,然后假意的俯在桌案上装睡罢了……
“情姐姐是誰?”蓝曦臣疑惑道?
“情姐姐是先生的娘子啊,长的可漂亮了,就是有点黑。”
蓝曦臣; “……”
莫名的苦笑了下,"哦,……我,我竟不知先生早已娶妻…,我,那个,我锅里还炖着排骨,先生,我先去……"
蓝曦臣不明白,为何自己转身的那刻,心里竟突兀的堵的厉害,更不明白的是,刚入秋的天,为何自己会感受到一种冰凉刺骨的冷意,在一瞬间遍布了全身……
一墙之隔,他仍能听见小豆子欢心雀跃的喊着“情姐姐”三个字,头一次,他竟对一名从没见过的人升起了莫须有的敌意。
“对了,先生,让你看一个超好看的姐姐。”说着,小豆子献宝一般从衣侧里拿出一张上好的宣纸,而后又小心翼翼将折叠的宣纸平展开递到江澄身前。
画上之人头戴抹额,未束冠,发上绾了条玉带,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宛如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模子才刚刚长开,带着三分成年男子俊逸,又带着七分孩童的稚嫩。
“我听大虎子他们一帮人都说,先生是天上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神仙。"
"这画上的小姐姐生的这般貌美定是天上偷偷下凡的仙女,大虎子说,谁抓到这个仙女姐姐,就能去玉帝那儿讨赏。"
“先生,你要不给算一算,这个仙女姐姐现在人在何处?我们抓了他去向玉帝讨太上老君的长生不老丹。”
“先生,先生?”
见江澄出神,小豆子便晃了晃江澄的身子,回神,江澄不由得将手心放在画中人的那张脸上,刻骨的相思顿时无所遁形,心口的地方好像被人撕扯着疼的几乎快窒息,兀的,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往上顶,往上顶……
"咳……咳……"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小豆子慌了,忙伸手去擦江澄顺着唇角留下来的血迹,蓝曦臣蓦然听到,忙狂奔过来,血不慎低落在画上几滴,江澄连忙用袖口去擦拭,可……越擦血迹越是模糊,小豆子被吓住了,此时江澄的表情特别的怪异,仿佛中邪了般一直擦着那张薄纸……
粘人精
热恋中的小情侣
自江澄和蓝曦臣公开宣布已结为道侣之后,仙门百家但凡看到其中一人时,就立刻断定,另一人绝对就在附近。
两个人一直是形影不离的。
这仿佛已成为每人心中的一个定论,也因此,二人还吃了一个亏。
一次夜猎时,为捕一残害无辜百姓的妖兽,两人故意分开,就是为了给那妖兽造成一种假象,其中一人不在。好趁它稍稍松懈,终于敢现身觅食之时,把它一网打尽,谁知它灵性至此,又谨慎至此,装成上当了的样子走进江澄的陷阱,随后又立刻呼出它的小弟,一拥蜂冲了上来,直接开始N挑二模式。......
热恋中的小情侣
自江澄和蓝曦臣公开宣布已结为道侣之后,仙门百家但凡看到其中一人时,就立刻断定,另一人绝对就在附近。
两个人一直是形影不离的。
这仿佛已成为每人心中的一个定论,也因此,二人还吃了一个亏。
一次夜猎时,为捕一残害无辜百姓的妖兽,两人故意分开,就是为了给那妖兽造成一种假象,其中一人不在。好趁它稍稍松懈,终于敢现身觅食之时,把它一网打尽,谁知它灵性至此,又谨慎至此,装成上当了的样子走进江澄的陷阱,随后又立刻呼出它的小弟,一拥蜂冲了上来,直接开始N挑二模式。
虽最后还是被二人解决,身上却多少都有些狼狈——哪家好妖兽专逮人那地方坎啊。
匆匆躲闪间,衣服也被撕坏了不少处,惹得江澄勃然大怒,他刚制好的新衣裳,一群不要脸的家伙,手上力道也越来越重,个个被抽的鼻青脸肿,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报团举手投降。
江澄毫不心软,冷笑道,“这么会挑地方,那江某就成全你们,自宫可好。”
众妖兽心立马就凉了半截,身下一紧,又抬眼祈求蓝曦臣,谁知蓝曦臣一边从乾坤袋里拿衣服给江澄盖上一边说:“他们若是不肯动手,涣就安排弟子去做,晚吟莫气,对身子不好。”
好一个夫唱夫随,众妖兽生无可恋,面若死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江澄瞥了蓝曦臣一眼,欲言又止。
蓝曦臣见状,轻声一笑,“怎么了晚吟?”
江澄挑了挑眉,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劝我换种惩治方法。”毕竟这惩戒说出去,一项以雅正为训的蓝家面上的确有些挂不住,逼人自宫,这…
蓝曦臣却毫不在乎的说道:“涣为何要劝晚吟这个,他们落得这结果怨不得别人,咎由自取罢了,晚吟要怎么处置它们都可以,涣来安排。”先不说害得多少家庭破散,老无依幼无靠,攻击人的路子又属实无耻,当重罚。
至于怎么罚,自己丢不丢脸,这对蓝曦臣来说不重要,做事只问无愧于心否,惩罚到了实处即可,既然江澄提出了这个,那就任他来,自己负责行动。
一切有他。
江澄心中一颤,莫名感到害臊极了,偏过头握拳放嘴边咳嗽了下,往前几步离开蓝曦臣的怀抱,被那温柔却又炽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抬脚就想走,“说的不错,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换身衣裳吧。”
又害羞了。
不明江澄害羞原因的蓝曦臣一脸茫然,只是痴汉似的觉得可爱极了,连忙施咒收了妖兽跟了上去。
二人换了件衣裳顺便洗了个澡,蓝曦臣正待环住香香的江澄,却被江澄伸手推开,只见江澄正色道:“我觉得我们两人得适当保持些距离。”
蓝曦臣一愣,江澄开口解释道:“要不然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这当然不是主要原因,店小二换热水时,与其他店员的谈话被江澄听了去,什么江宗主和蓝宗主如胶似漆,什么甜甜蜜蜜,还有什么一个比一个粘人。
粘人这个形容,江澄从未想过会被人放在自己身上,羞赧同时,又想,好像确实没有哪对夫妻像他们这样,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以至于还会被那些小妖兽坑了一把。
何况蓝曦臣总是不老实,又是要抱又是要亲的。
左思右想之间,江澄便做了这个决定。
蓝曦臣沉默,突然开始后悔,那些妖兽作恶多端,应该再严厉处罚一些才是,原先惩罚还是有些过轻,自宫和当免费劳动力百年,护着那些被杀害的人的家人世世代代,尽力去弥补他们,对于有凶性的妖兽来说,是挺大的惩罚,但还没有到大到什么的地步,干脆提到千年吧。
……
就这样,蓝曦臣想和江澄亲近时,总是被江澄义正言词的躲开。往日江澄虽然很容易害臊,但自己耍个无赖,还是可以获得一些好处的,可现在别说好处了,人影都见不到几面。
让他们终身劳役吧,蓝曦臣面上微笑,心里疯狂给那些妖兽扎小人。
但最先坚持不住的却是江澄,一直都认为是蓝曦臣粘人,谁料与他分开自己能想成这样,蓝曦臣不在身侧,总觉心中空落落的,会下意识叫他,会不自觉脑海中就浮现他的样子,做事也是,经常发呆心神也常不宁。
江澄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边骂骂咧咧边堵住刚讲完课的蓝曦臣,拽到无人处,把他按在假山上,伸手捏住蓝曦臣的下巴,不顾他错愕,吻了上去。
玛德,被说粘人就粘人吧,老子认了。江澄自暴自弃的想道。反正粘人精和粘人精好像也挺配的,不丢脸。
【曦澄】泽芜君失眠了,要江宗主抱抱才可以!(六)
蓝曦臣一直笑着,直到看到江澄茫然的想继续倒下去睡觉时,还是噎住了,迅速跳下床一把搂住想自然躺倒的江澄,借着月光看清,蓝曦臣实在无奈。
这江澄不是在睡觉前把被子卷了一大半,而是在睡觉的迷迷糊糊中把自己睡成了个被子精,还是成卷的那种。怪不得蓝曦臣抓都抓不住。
江澄的发丝垂落,因为蓝曦臣的快速,好几缕发丝就搭在了他身上。蓝曦臣有些怔愣,他看到的江澄从来都是把发缠在发髻上,一副利落干脆的模样,再配上眯起的杏眸,阴冷无情的三毒圣手就该是这副样子,应该不只是他,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江宗主。
现在安稳睡着靠在他身上的人,安静放松,就像平日里追逐怒吼的雄狮变成了只会撒娇还带着一股子奶味的小奶猫。
蓝...
蓝曦臣一直笑着,直到看到江澄茫然的想继续倒下去睡觉时,还是噎住了,迅速跳下床一把搂住想自然躺倒的江澄,借着月光看清,蓝曦臣实在无奈。
这江澄不是在睡觉前把被子卷了一大半,而是在睡觉的迷迷糊糊中把自己睡成了个被子精,还是成卷的那种。怪不得蓝曦臣抓都抓不住。
江澄的发丝垂落,因为蓝曦臣的快速,好几缕发丝就搭在了他身上。蓝曦臣有些怔愣,他看到的江澄从来都是把发缠在发髻上,一副利落干脆的模样,再配上眯起的杏眸,阴冷无情的三毒圣手就该是这副样子,应该不只是他,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江宗主。
现在安稳睡着靠在他身上的人,安静放松,就像平日里追逐怒吼的雄狮变成了只会撒娇还带着一股子奶味的小奶猫。
蓝曦臣失笑,要是江澄知道他在脑子里这么想他,估计会想把他的头拧下来吧。
把人连着被子抱起来,看了看床榻,估计是平时一人睡,这床够翻滚才没掉下来,今日两人睡,没得地方了,这才带着被子来了个自由落体。
蓝曦臣把视线落在江澄睡得香呼呼的脸上,想到睡前凶巴巴,那么笃定要睡在外边的人,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弯下腰轻轻把人放在床榻里面,把缠乱的被子给人好好盖好才算是安心的躺下来。
蓝曦臣承认春日里没有被子是会有一些寒冷,但一个晚上也不能体会炎热啊。他是真的满头大汗了,而且有些呼吸不畅,连做梦都是昨日在云梦街上看到的胸口碎大石。
蓝曦臣挣扎着睁开眼睛,一只手臂就这样搭在他的胸膛上,一条腿压着他的腿,被子蓝曦臣记得清楚,是他盖好的,但现在那被子一人一半,动也动不得。一个人把脸侧着靠在了他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就这样打在他的耳下,他能感觉到,这人离他十分近,近到他若是乱动那人的唇就会触碰到他的脖侧。
蓝曦臣绝望的闭起眼睛,为什么没人告诉他江澄的睡相会是这样的?!
蓝曦臣本想忍一忍天高海阔,但没想到这也是可以得寸进尺的。下一秒,江澄就动了起来,江澄翻个身,他的另一只手也顺势甩了过来,狠狠打到蓝曦臣的胸上,蓝曦臣发誓,那一口血他又咽了回去。
但致命的是,江澄翻个身的原因,他的脸本是靠着的也变成了自己把脸塞进了蓝曦臣的脖颈处,本还有的微毫距离现在直接消失,江澄的唇就这样印在了蓝曦臣的脖子上,蓝曦臣一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从二人的接触处像是触了电一般把蓝曦臣全身打麻了。
他这下忍不住了,用力推开江澄,猛地坐起,一只手捂住刚刚接触到的地方。
蓝曦臣不知道,但是月亮知道。
他的脸红了通,向来好似胜券在握,总是笑着的泽芜君,第一次如此惊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深呼吸,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脸,再红到了耳,跟姑娘们的胭脂一般红,绯红的颊配上那双漂亮的琥珀般的眼睛倒是有一种让人心痒痒的冲动,只可惜唯一能有所动作的人翻滚回了自己的角落,睡得香甜。
月亮耸耸肩,移开了视线。昏暗的屋内只有蓝曦臣的眼眸灼灼。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最近睡得最好也睡得最不好的一晚。
总算是安顿好了这位小祖宗的蓝曦臣,躺下后思绪中不由得出现一个疑问,江澄睡觉这么没有戒心的吗?蓝曦臣在陷入昏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估计醒来也是不了了之了...
魏无羡张开嘴,打了个十足的哈欠,伸了个舒展的懒腰,哎呀,还是莲花坞睡得香,不对,好像是好久没见二哥哥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魏无羡就被金凌撞了个满怀。
“你干什么啊?”金凌倒是坏人先告状,瞪着魏无羡,“你怎么突然出现啊!”
嘿,魏无羡瞪大眼睛,看着金凌还没说话就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魏婴。”回过头,竟是含光君—蓝忘机。
魏无羡惊喜的转身跑到蓝忘机身边:“二哥哥!你怎么来了?”
蓝忘机看了金凌一眼,对着魏无羡说道:“我听叔父说了。”金凌梗着脖子,行了个礼就走到旁边,魏无羡的靠山来了,他要懂得避开锋芒!
哦嚯,魏无羡眼珠一转,肯定是蓝忘机回来发现他和泽芜君都不在,蓝老先生没得办法才说出来的,“那泽芜君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蓝忘机颔首,迟疑片刻,“兄长呢,叔父待会儿就要来了。”
魏无羡一拍脑袋,哎呀,就说怎么感觉不对劲,昨日后就没再见到泽芜君了!江澄也没了影子。
魏无羡眨眨眼,对着蓝忘机笑道:“我们去找找,你就呆在厅堂里等我啊!”说罢给一边的江家子弟一个眼神就拉着金凌跑了。
“你干嘛呀!”金凌被揪着,难受死了。
“你舅舅呢?”魏无羡皱着眉,这两人一晚上都没动静,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难道...
金凌看着魏无羡这样,也皱起脸思考起来:“我舅舅最近都睡得不好,常常梦魇,昨夜便早早就回了寝屋。”
寝屋?!魏无羡扭头就往江澄的屋子跑去,金凌也紧紧跟着。
咳咳,一个难熬的夜晚。
【魔道祖师】【曦澄】隐琳琅 (1-20章链接版)
很多小伙伴说微博找不到隐琳琅前面几章的内容,所以这边试着做一个链接版看看……让大家看文方便一点。
【魔道祖师】【曦澄】隐琳琅
之所以没把隐琳琅搬来LOFTER,是因为现在回头看,发现前面有很多设定不严谨的地方,以及一些错误的BUG,所以完结后想弄一个修改版放在这里。
所以现在委屈一下小天使们用链接看了,谢谢大家的喜欢QAQ,真的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