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火焰杯开始,从伏地魔归来开始。最勇敢的人用最勇敢的方式,如履薄冰,腹背受敌。
趁哈利波特重映,贴HP原著第四部最打动我的斯老师相关片段:
“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他不可能……”
斯内普大步走上前,越过邓布利多,他一边走,一边撩起长袍的左边袖子。他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福吉惊骇地向后退缩着。
“看看吧,”斯内普声音嘶哑地说,“看看吧,黑魔标记……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说,“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么。如果你没意见……如果你准备好了……”
“没问题。”斯内普说。
他的脸色显得比往常更苍白了,那双冷冰冰的黑眼睛闪烁着怪异的光。
“那么,祝你好运。
私人稿件,禁止Ai...
从火焰杯开始,从伏地魔归来开始。最勇敢的人用最勇敢的方式,如履薄冰,腹背受敌。
趁哈利波特重映,贴HP原著第四部最打动我的斯老师相关片段:
“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他不可能……”
斯内普大步走上前,越过邓布利多,他一边走,一边撩起长袍的左边袖子。他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福吉惊骇地向后退缩着。
“看看吧,”斯内普声音嘶哑地说,“看看吧,黑魔标记……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说,“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么。如果你没意见……如果你准备好了……”
“没问题。”斯内普说。
他的脸色显得比往常更苍白了,那双冷冰冰的黑眼睛闪烁着怪异的光。
“那么,祝你好运。
私人稿件,禁止Ai收录。
禁止改动,禁止商用。
他是混血王子,却好像,比所有真正的王子更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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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童话No.1】
永远的混血王子qwq算是来了个纯纯王子私设大概…这个活动真的好绝就是说,瞬间增加了一堆想整的活(产粮速度Max)
不知道肝够不够肝一套hp的童话pa也许可以凑凑出明信片(摩拳擦掌)
他是混血王子,却好像,比所有真正的王子更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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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童话No.1】
永远的混血王子qwq算是来了个纯纯王子私设大概…这个活动真的好绝就是说,瞬间增加了一堆想整的活(产粮速度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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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79)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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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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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现蛇的是低年级的学生。
蛇是从墙根悄悄爬上来的,尽管没有实体,头颅形状的黑影仍能一下“咬住”那孩子的后背,火烧一样疼,令其尖叫起来。而另几位胆小的学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把叫声层层往外推,终于惊动了所有人。
纳威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孩子被蛇牢牢吸附的外套,以最快的速度帮他翻过来,从头上扯掉。
和他一样的高年级生也赶过来。当他们发现蛇并不止一条而是一群后,连七年级生都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只能硬着头皮,用一切能想到的咒语去驱散那些黑暗聚生物。但学生们很快便意识到,被击溃的蛇能一次次重组,再生,根本打不完。
纳威喘着气,把一个吓哭的一年级生拖出那片蛇形成的沼泽,抬头迎上匆匆赶至的麦格:“教授——”
变形术教授一看蛇的模样,就知道那是黑魔法的杰作,心里一惊,连忙喝令学生们集中到一起,像把受惊羊羔圈进围栏,同时与斯普劳特联手施咒,在他们周围筑起一道防御屏障,防止黑蛇闯入。
那群蛇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毫无退却之意,纷纷直撞到屏障上,被魔法一击粉碎。然而碎片又迅速汇聚,卷土重来,纠缠不休。
“这些究竟是什么?”
“到底是谁把它们……”
恐惧在学生中掀起了语言的漩涡,一时间喧哗不断,种种猜测像搅弄炭盆时的火星,翻腾而上,点燃了更多慌乱。
这种程度及范围的黑魔法,肯定不是出自于普通食死徒之手。敏锐如麦格早已隐隐推测出了答案,但她仍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自己是错的。
“哇!这些蛇——”
“是怎么回事——”
两声惊呼一前一后自半空中传来,带着韦斯莱式的夸张尾音,和左右两大捆沉甸甸的飞天扫帚一起冲出走道的阴影,跃入人们的视野。
“乔治!弗雷德!”韦斯莱双子的回归引发了紧张气氛中可贵的一片欢呼。
兄弟俩按照计划,趁巡逻队被几位教授牵制之机偷偷溜出格兰芬多塔楼,并凭借自己对城堡每一处结构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优势,一路飞到魁地奇场地旁的旧仓库,把里面存放的飞天扫帚统统打包带回来了——这可是他们接下来作战的关键一步。
被众人拥戴的对象笑嘻嘻地一记俯冲钻进拱门,飞过地上的蛇群,顺势将手中的两捆扫帚抛向下面的学弟学妹。后者手忙脚乱地一一拆卸,四下传递。
接过扫帚的都是之前召集到的有魁地奇经验的学生,连其它学院的也赶过来了,只有斯莱特林除外——“真是遗憾”,劝说失败后的斯拉格霍恩慢吞吞地擦着汗表示。作为院长的他夹在中间一度十分尴尬。
“嘶——”
忽然,原本只是在机械性进攻的蛇群一阵狂躁,仿佛有谁将一支火把丢到了它们当中,纷纷开始朝韦斯莱双子的方向围拢,像被磁铁吸过去的铁屑,在地上拖出一道巨大的黑尾。这让两兄弟双双一愣,却并不惊慌,一边往更高处飞一边还冲对方挤眉弄眼。
“哇,它们怎么对我们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还没来得及搭腔,便被追至门口的食死徒们急吼吼地打断了。
“那两个小子——那两个‘波特’模样的——他们在里面!”
“主人吩咐了,别管别人,只管那些顶着波特脸的!”
麦格闻言脸色猛地一变。直觉告诉她,那并非一个单纯为了节省战力的决定。
只管“波特”?为什么?
身为为数不多知道救世主男孩还活着的人,变形术教授突然深深一记冷颤。此刻再回想一下蛇群的反应,她顿时恍悟,那些出自黑魔王之手的造物也同样在针对“波特”,所以才丢下其他人,一股脑涌向还挂着那张脸的韦斯莱双子。
麦格心头一震,呼吸骤止。
难道黑魔王已经发现真相了?
尚未领悟到这一点的“波特”双子正兴致勃勃地准备利用这张假脸诱敌,却被麦格厉声叫住:“不行!快回到我们这边,太危险了!”
弗雷德“波特”全不当一回事,没心没肺地笑道:“别担心,教授,我们可是陪费尔奇玩了七年捉迷藏的天才!”
乔治“波特”也连声附和:“混淆敌人不正是我们的计划之一吗?”
麦格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急,又不能把猜测到的内容当众说出来,正踌躇不决,刚刚还在疯狂追逐韦斯莱双子的蛇群忽然间慢了下来,在他们下方徘徊片刻,竟开始接二连三原地散开。
“哎?”
“不追了吗?”
双子错愕不已,下意识匆匆对视一眼,却同时僵住,接着同时指住对方“啊”地叫出一声。
两人头发上的乌黑明显开始一点点褪去,露出原有的韦斯莱家族的标志性红色,双颊上的雀斑重新浮现,面部框架也摇摇欲坠,一阵松动——“哈利·波特”的脸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垮塌。
他们是最先服下复方汤剂的人,自然也是最先失效的。
时间已经到了。
◆
“时间快要到了,马尔福先生。毕竟你只有五分钟。”
守门的食死徒轻飘飘地展示自己虚假的善意,假如他没有笑得太露骨的话。
卢修斯·马尔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不敢去看镜子——他以前唯一一次害怕照镜子还是刚刚从阿兹卡班出狱的时候,自恃血统高贵的他难以忍受那副邋遢样,更见不得那份如同丧家之犬的狼狈。
那段日子全靠纳西莎默默陪伴左右,替他整理仪表,打点一切,挡下食死徒内部的冷嘲热讽,他才不至于崩溃。
而现在,同一个人却成了他濒临崩溃的原因。
“卢修斯?怎么回事?”原因本身对此一无所知,还在茫然地看着他。他猛吸一口气,捂住头,原地踉跄几步。
“卢修斯?”
纳西莎伸出手,手指才刚刚碰到他的胳膊,他便烫到似地一跳脚,跳开半米,几乎撞歪桌子。守门的人这回“噗嗤”一下笑出声,终于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卢修斯,你到底——”
“西茜,”她的丈夫硬生生地打断她,抬起头。他看上去仿佛一尊惨白的蜡人,反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马尔福家的女主人神情微微一僵,下意识抿起唇,肩膀往后收。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动作,从她学生时期起,每次违逆了父母、违逆了教授却不肯认错时就会这样,而他头一回那么痛恨自己的眼力。
“波特,”接下来出口的词让妻子眼睛里的动摇更加明显,明显到让他心生绝望,“主人忽然提起了波特,为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纳西莎的面容有些苍白。
其实听到这里,她已经差不多猜出目前的形势了。“底牌”被过早地翻了出来,在一个最糟糕的时机,可能招致最糟糕的结局;对她而言,也许没有什么比眼前更可怕的结局了。
守门的人再次笑嘻嘻地试图把油浇到火上:“马尔福先生,再拖下去时间可就……”
“闭嘴!”卢修斯忽然咆哮起来,声音之大竟把对方当场镇住,“我在问我妻子,没有你插话的份!”
守门者脸上一阵抽搐,嘴闭回去,目光怨毒地死死瞪着他。
而卢修斯在吼完第一句后就完全失去控制,有如拔掉了安全栓的火药,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陷于癫狂。他扑上去,一把扼住纳西莎的双肩大吼大叫:“回答我!西茜,回答我!那个波特男孩……”
到此忽然一顿,眼睛呆呆瞪直了几秒。
那个波特男孩,尸体是由纳西莎检查的,遗物和坟地等等也是由纳西莎最后处理的。
当时他也在场,在一片狂喜的食死徒当中暗暗庆幸噩梦的终结,沉浸于解脱感里,根本没去想为什么慢慢退回后排的妻子异常沉默。可他现在一下子明白了。
最后一分血色消失在他脸上,和最后一丝侥幸一起。
他陡然放开手,趔趔趄趄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妻子脱口而出:“他……他还活……”
波特还活着。
心脏被无法出口的后半句重重击沉到胃底,他本能地捂住嘴,一阵想要剧烈干呕的昏眩。
“还剩一分钟。”冷眼看着他从发狂到发不出半点声音的守门者哧哧冷笑,等着欣赏这出丑剧的最后一幕,“舍不得一条命,到时就要赔上三条,多不值得。”
纳西莎闻言猛地抬起眼睛,在看到丈夫灰白的脸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些话的意思。
连一秒犹豫都没有,她倏然上前紧紧扣住了丈夫的手,像要他立誓那样用力。
“杀了我,卢修斯。”那一定是黑魔王的命令。
她的语气冷静得可怕,尽管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但意志早已作出抉择:“照他说的做——为了德拉科。”
为了他们的儿子。
为了他们的家族。
背叛者必须死。
黑魔王不可能让背叛自己的一族留下任何活口,卢修斯唯一的出路就是把过错全部推给她,亲手“处置”叛徒,清理门户,以证忠心。哪怕这样做只能稍稍拖延时间,让儿子和丈夫多苟活几天,她也愿意用命去赌一赌——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卢修斯不说话,全程低着头。捂着嘴的那只手在听到“德拉科”时终于缓缓松开,留下几道因冷汗泛白的指印。
“……给我一支魔杖。”他说,声音像是从数十米深的水底沉沉涌上来的。
守门者愣了愣,才发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卢修斯原有的魔杖早已丢失,纳西莎的也被她姐姐收缴,都是两手空空,要施咒语的话,确实只能外借一支。
守门者不情不愿地递出自己的:“看在主人的份上,好吧。你最好动作快点!”
卢修斯表情麻木地接过,深吸一口气,空洞的目光迎上妻子决然却仍看得出淡淡悲伤的脸,举起了它。像在施舍最后的一分仁慈,他低声道:“闭上眼睛。”
纳西莎嘴唇嗫嚅着,到底没有告别,只是认命地合上双眼。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那声咒语的绿光一瞬间映亮四周,即使闭着眼睛也挡不住光刺透眼膜,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痛。
痛?
惊觉痛意的同时,一片空白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而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地跌了出去,猛一睁眼,赫然看到了疼痛的来源——自己被狠狠攥着往前拽的手腕。
守门者的躯体斜斜滑下门框,一脸铁青,表情定格于最后一刻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的声音和身体都开始发抖:“卢修斯!”
而那个头也不回只管死死拖着她奔跑的人对此只吼了一句:“闭嘴!跟着我!”
“可德拉科——”
“你要德拉科活下去,要我活下去,可我要怎么面对他继续活着,作为一个杀死他母亲的父亲?”他嘶哑地斥问,手在同一时间凶狠地挥出去,击倒又一个试图抓捕他们的食死徒。
如果非要用命去赌,那就作为家族,三条命全部赌上吧。
纳西莎眼中的景象渐渐模糊,垂下头,任由湿润的碎片在狂奔中逐一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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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爬回来更新,隔了那么久的后果就是已经不会写文了,造成风格或剧情的割裂感十分抱歉。谢谢这段空白期内大家的踊跃留言,我都有看到!
虽然又是一章过渡……(再忍忍老头们就能出来了)
在此悼念一下去年因病去世的纳西莎的饰演者海伦·麦克洛瑞。她和癌症抗争的精神,本质上也和反抗伏地魔的纳西莎有些相似。至少在这篇文里,纳西莎还活着。
P.S.:作为老年人已经被LOF的新功能搞得一头雾水,万一点错了什么大家见谅。_(:з」∠)_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65)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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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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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
变形术教授嘶喊道。
她不断地,一声比一声凄厉地呼叫那个名字,却没有一声得到回应。
那个名字的主人表情迷茫,双眼仿佛被一层半透明的杂质重重遮蔽,透不出清明,像一个迷路的亡魂,冷汗干涸后的痕迹一行行刻在他脸上。一团骷髅形状的雾霾正在他周围徘徊,似乎时时刻刻在寻找趁虚而入的一丝裂缝,一丝破绽。
“西弗勒斯,你知道口令的。”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微微噙着一丝冷笑,手中那支紫衫木魔杖指挥着那些雾霾上下翻涌。
“说吧,说出那个口令。”
黑魔王想知道校长室的口令——女教授呼吸一窒,奋力挣扎,但贝拉特里克斯施下的束缚咒十分难缠,一时间无法动弹,只能继续大喊大叫:“西弗勒斯,醒醒!不要被夺魂咒摆布,醒醒!”
她知道,她这位学生兼同事对于精神渗透类魔法一向具有超越常人的抵抗力,而且刚刚黑魔王盘问他时,他也坚持住了,没有透露一个字。她只能祈祷他撑下去。
“唔……”黑发巫师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意识不清地摇摇头。
黑魔王的眉心微微一跳,显然有些恼火。
变形术教授却燃起一线希望,继续高声鼓励他:“这就对了,西弗勒斯!你能办到!”
黑魔王冷凛地斜斜睨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需要捏碎的,吵闹的虫子。
“她很烦人,西弗勒斯,”他说,声音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一点点钻到黑发巫师的听觉里,“在你想起口令之前,至少先去让她闭嘴——”
然后,把那支纯黑色的魔杖轻轻塞到对方手中,示意他握住,并亲切地在那些合拢的五指上拍了拍。
斯内普神情恍惚,呆呆看着手里的东西,像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自己的魔杖,接着踉跄地往前走了一步,两步,仿佛双脚套上了一副镣铐那样迟钝,黑色的长袍死气沉沉地拖过地面,一步步走向她。
她浑身僵硬,在见到他缓缓举起魔杖时不由生出一股绝望。
“西弗勒斯!醒醒!醒醒——”
斯内普有些干裂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像在抗拒即将涌上喉头的咒语。在她苦苦的哀求中,他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气息越来越急促,似乎有谁扼住了他的咽喉,快要窒息一样。
“呜……”
“西弗勒斯,动手,”黑发青年冷冷喝令,无形之中加强了咒语。在上空盘绕的骷髅由一开始的灰色渐渐凝聚为黑色,呼啸而至,在对方耳畔形成类似咆哮的回音,“杀了她——”
斯内普重重痉挛了一下,大口喘气。
人群中的纳西莎·马尔福死死捂住儿子的双眼,自己拧过头,埋到同样僵住的丈夫肩上,不敢继续看。
斯内普半举的手一直无法对准面前的人,像浪涛里摇摇晃晃的船只,白色反光在黑色的桦木上来回抖动。他皱着眉,甩了一下头,那双浑浊的眼睛再一次锁定自己曾经的老师,终于把手臂完全抬起,手用力一握,定住了那支微微打颤的魔杖。
“Avada(阿瓦达)……”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却在下一个词出口的瞬间硬生生一拧手腕,用全力扳回魔杖,对准自己。
“Kedavra(索命)。”
“不——”变形术教授凄声尖叫。
也许因为包括贝拉特里克斯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愣住,束缚咒有了一丝松懈,使她得以一下挣扎出来,在那道绿光迸出的一刹那同时出手,一道刺目的白光重重击中他的胸膛!
他手臂一震,方向偏移的杀戮咒险险擦身而过,击中了天花板。
只见他的眼睛失去焦点,无声闭合,和他手上那支桦木魔杖一同沉甸甸地跌到地面上,一动也不动了。之前盘旋在上空的那个骷髅形状也好像撞在风口上的沙丘,一下子塌陷,雨点般簌簌洒落,顷刻间无影无踪。
目睹一切的黑魔王脸色阴沉,怒喝一声,在她来不及回头防御时反手一记恶咒,也直直打在她的胸口上。那感觉如同被利斧一下劈成两半,顿时剧痛不已。
她一时承受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
“所以我当时看到的那一幕其实是……”
隆巴顿家的男孩喃喃道,而格兰芬多的院长点了点头。他张了一下嘴,却说不下去了。
在那之后,小巴蒂就把他们强行押走了,他再也没有见过斯内普,麦格也一直迟迟未醒,直至现在才终于知道事情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几乎一下子击沉了他。
赫敏全程都在抽泣,金妮默默陪伴在她身旁,而男生们则是一副出席丧礼的沉重表情,石头似地静静跪在那里,直到救世主男孩首先开口:“那么,他还活着,对吗?”
米勒娃·麦格抬起眼睛,可绿眼睛的男孩垂着头,她无法窥见他此刻深藏其中的情绪,只能如实回答:“那时候——他试图自杀的时候,我对他用了一种特殊的昏迷咒。这个咒语能使人一直深深昏睡无法苏醒,暂时让他免于精神控制,而反咒只有我,也就是施咒者本人知道。”
伏地魔肯定发觉了这一点,所以即使在盛怒之下也没有杀她,而是选择把她囚禁起来。
“他似乎非常想知道校长室里藏着什么,一直套问西弗勒斯开门的口令,我想,他如此执着,应该不会简简单单就放弃。但要问出口令,必须先让西弗勒斯活着。”
赫敏轻轻嗫嚅道:“麦格教授,你真聪明……”
她的老师苦笑着摇摇头:“一急之下冒出来的主意而已,被逼着用了,也只能暂且拖一拖时间。黑魔王虽然没杀我,但他并不完全寄望于我,他一定会自己研究怎么弄醒西弗勒斯。”
罗恩此时惴惴地插了一句:“那万一他对校长室的口令失去兴趣……”
“对,”麦格强作镇定地长长吸一口气,“万一他失去兴趣,放弃了,对他而言,西弗勒斯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刚刚一言不发的救世主男孩忽然“唰”地站了起来。
“我去找斯内普。”他吐字的方式硬邦邦的,像一条单调的直线,听上去冷静极了,如果忽略那双微微发抖的拳头的话。
不出所料地,格兰芬多的院长厉声制止。
“波特!这不行!要是黑魔王——”
“凤凰社也在这里!”哈利坚持道,“我们并不是盲目行动,而是有所准备的。其中一项准备,就是他们喝下复方汤剂,变成我的样子,故意让伏地魔和他的部下们相信他们所见到的‘哈利·波特’都只是一个个冒牌货,就算我出现,他们也不会知道是我本人。”
女教授闻言愣了愣。
还没来得及回答,密室门口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大响。
他们一惊之下猛地回头,赫然见到那个不慎撞到门上,姿势歪歪斜斜的人影。
“小巴蒂·克劳奇!”纳威一声惊叫。
撑着门的食死徒也同样一脸震惊,死死瞪着与他四目相对的救世主男孩,像见了鬼:“哈利·波特——”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一瞬间拧紧。
糟了!糟了!
没想到小巴蒂竟然醒过来,还一路跟进密室里来了——
哈利更是只觉浑身的血一涌而上,撞向脑门,突突直跳。这家伙听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了?
“波特竟然还活着……波特竟然还活着!”小巴蒂面色惨白,神经质地嚷嚷起来。
罗恩第一个猛地跳起,果断地朝门口丢出一记昏昏倒地。
但小巴蒂虽然伤痕累累且腿脚不便,眼力却仍十分锐利,把罗恩过于直白的攻击手法看得一清二楚,团身闪过。
麦格硬撑起身,匆匆一挥魔杖——她和纳威当时被小巴蒂收缴的魔杖,已经被哈利他们带回来并物归原主了——眩目的火光喷薄而出,形成一条赤红的长鞭狠狠荡过半间密室,抽向小巴蒂。
作为一名出色的魔咒大师,她的咒语从精准度到强度自然都远远超过罗恩,但她毕竟被黑魔法重创,尚未复原,有些力不从心,熊熊烈焰只打到了对方的衣角。
小巴蒂狼狈地滚过地面,把衣服上的火苗滚灭,气喘吁吁,在其他几位学生也加入战局时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忽然一扯衣袖,露出了自己左臂上的黑魔标记。
赫敏见状失声大叫:“不能让他按下去!”
可是已经迟了,小巴蒂的食指早已重重按到了那条骷髅蛇上。
正当他们浑身冻结一样生生僵住之际,食死徒脸上却一瞬间显出困惑,甚至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用手指连连又按了好几下——那个本应该开始发烫发红的标记却毫无反应。
仿佛冥冥中有一道屏障隔在他与他的主人之间,切断了这种联系。
是格林德沃——哈利反应过来的刹那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那时候在讨论方案B时,格林德沃说过,他会设法在凤凰社围攻伏地魔期间暗暗阻断伏地魔与食死徒们间的联系。虽然不知道具体用了什么方法,但现在看来,这位前任魔王果真说到做到。
“可恶……”小巴蒂大概察觉到自己目前无法召唤黑魔王,而对方有六个人,局面大大不利于他,于是嘶吼一声,转眼间化作一团浓黑的雾,汩汩涌向隧道的另一端,一头扎进黑暗里。
“不好!他要逃了!”罗恩心急如焚,正要去追,却被哈利死死一把拉住。
“来不及了,”救世主男孩一边喘一边说,“这里本来就不是能待的地方,他们早晚会发现密室打开过,我们当务之急,是把纳威和麦格教授带出去。”
“该死!太大意了!”罗恩万般懊悔。他们一心急于下密室,没想到要防范当时昏死在那里的小巴蒂,“谁知道那混蛋身上的夺魂咒居然这么快就失效……”
“你们对他用了夺魂咒?”麦格在纳威的搀扶下勉强一步步走到门前,闻言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
“是金斯莱用的。”赫敏带着负罪感小小声回答。她始终不能坦然面对不可饶恕咒,上一回他们在古灵阁里迫不得已用过之后,她到现在仍心存疙瘩。
由于对格林德沃无法完全信任,怕他在夺魂咒上做手脚,指挥小巴蒂倒打一耙,所以谨慎起见,凤凰社一致决定由金斯莱来施这个咒语。现在回过头想想,尽管金斯莱的咒语顺利让小巴蒂瞒天过海把箱子带到了三楼盥洗室,但咒语的强度可能还是不足。
“小巴蒂·克劳奇当年被他父亲频频用夺魂咒软禁在家,对这个咒语或许已经产生了一些抵抗力,比一般巫师要容易摆脱它。”麦格指出了另一个原因。
赫敏和罗恩却不由同时默默地想——但假如是格林德沃的夺魂咒,恐怕小巴蒂到现在都摆脱不了。
“我哥哥他们——弗雷德和乔治,现在应该正按计划行事,去找教授们,并设法把他们一个个集中起来了。把麦格教授也带到其他教授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罗恩说。
虽然听到韦斯莱双子这样冒险的举动让变形术教授十分担心,但寻求教授们的协助,确实让她觉得是目前最好的方案:“如果能通知菲利乌斯和波莫娜他们的话,当然很好……至于霍拉斯,可能要看情况。”
“我还担心斯卡曼德先生,我们得去帮帮他。”赫敏喃喃道。
贝拉特里克斯和小巴蒂,伏地魔的左右手,一个疯一个狡猾,不管哈利的事有没有泄密的风险,他们都必须想办法拖住这两人,进而大大削弱伏地魔一方的战力。
在听赫敏扼要地匆匆解释了一遍小巴蒂作为“提箱人”的角色和夺魂咒的意义所在,又听了凤凰社目前大致的部署后,麦格暗暗惊诧不已。
这些安排听起来不像凤凰社一贯的作风,周密且环环相扣,甚至不放过一个可以利用的食死徒。根据她对金斯莱那群人的了解,不可能做到那么细,而聪明如赫敏,即使能想出这样的安排,也还需要让凤凰社接受这一安排的说服力和执行力。
如果不是因为邓布利多已经死了,她一定以为那是他的想法。
“这些方案,都是谁出的主意?”
她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僵了僵,欲言又止。这让格兰芬多的院长更加惊讶,瞪大眼睛盯住他们,直到他们被那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受不了了,这才不得不由哈利带头揭开谜底。
“是……格林德沃。”救世主男孩轻声说。
米勒娃·麦格猛地愣怔一下。
“谁?”她深深怀疑自己听错了——听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名字。
男孩认命地深深吸一口气,重复。
“盖勒特·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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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教授:……天哪,阿不思!阿不思!你听我说!
(猛地想起校长已经去世了)
麦格教授:……不对,我得跟阿不思的画像谈谈。
格林德沃:正在找。
麦格教授:!!??
以及,开始那段关于斯内普的回忆,可以对比着第四十章来看,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注:杀戮咒的咒语“Avada Kedavra”是古代亚述语引申而来,原意为“让一切毁灭”,但中文既然译为“阿瓦达索命”,于是文里就把后面那个词直接注解为“索命”了,词本身应该不是那意思。
现在想想,夺魂咒居然是这篇文里三大不可饶恕咒中存在感最强的。
多线并行+群戏的剧情都好满好满,要爆字数了……_(:з」∠)_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49)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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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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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
他猛地回过头。下一秒又匆匆拧开,继续奋力奔跑。
密集的雨点扫到他脸上,雨水灌进眼睛,一阵刺痛。视野仿佛雨刷坏掉后的挡风玻璃,白花花的一片,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哈利·波特在那边——”
“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逃了!”
尖锐的叫喊声像一颗颗地雷在身后引爆,夹杂着猎猎风声,震耳欲聋,占据了他的大部分听觉。余下的一小部分是他自己粗重的,已经渐渐有些接不上的呼吸。
他迷路了,无法分辨自己在什么位置,是不是进了禁林——阴雨中的森林都一样暗沉沉的不见天日。
这不是最糟的情况。最糟的是他和他的两位挚友走散了。
即使他们已经尽力,潜入古灵阁的行动还是失败了。
拉环,那个深深仇视着巫师的妖精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帮助他们,背叛来得毫不意外。
拉环在柜台妖精们战战兢兢向赫敏索要“身份证明”的时候刻意没去提醒他们那是一个陷阱。他们误以为那是古灵阁的固有规定,就交出了贝拉特里克斯的胡桃木魔杖——反而成了那些妖精悄悄去向贝拉特里克斯报信的信物。
凭借着四个夺魂咒,他们一路闯进金库,只差一点就能拿到赫奇帕奇的金杯,黑女巫却在那时候赫然出现。
双方一场恶斗。
他们之前已经被那些金子上的烈火咒狠狠灼伤,握魔杖的手痛得厉害,无法使出全力。再加上混战时的几道咒语不慎击中了那头把守金库的龙,半瞎的龙失去控制,挣断镣铐,横冲直撞,毁掉了大半个金库,险些将他们活活埋到碎砖里。
赶在黑女巫召唤黑魔王之前,他和他的两位朋友趁周围一片乱,挣扎着爬出被那头龙炸开的一个小洞,逃出甬道,一出古灵阁便急匆匆地幻影移形。
他出现在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地点——霍格莫德。但不幸地,早已布下的啸叫咒几乎是立即响了起来。
在伤痕累累的状态下贸然幻影移形的结果,就是差点牺牲罗恩的一只胳膊。裂开的伤口太大,需要马上止血,但四周越围越近的脚步声又不容许他们继续拖延下去。
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不是罗恩也不是赫敏。
情急之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没有多想,把罗恩搀扶到一个隐蔽处,接着在赫敏一声惊愕的呼喊中冲进了白茫茫的雨幕,打算独自一人引开巡逻队。
然后他迷路了——又或者说,对他而言可行的“路”已经不存在了,四面都是埋伏。
隐形衣对摄魂怪无效,而那些黑暗生物偏偏是最先一个出现的。
其中一只在他才跑到霍格莫德边界时就一把将那件斗篷扯掉了,被追上来的一个食死徒夺走,他不得不在失去掩护的劣势下继续狂奔。
“哈利·波特!我看见他了,看见他了!”
“他的斗篷在我们手上,他藏不住的!”
几个粗犷的声音嚷嚷着。
他一阵急喘,艰难地在湿滑的泥地上一跌一撞地奔跑,不慎摔了一跤,狼狈地滚过一片水洼。
原本放在裤兜里的那只金色飞贼在那一刻滑落出来,“啪”地掉在一片泥泞里。雨点横扫而过,泥浆渐渐覆上它金色的外壳,像航船在巨浪间沉没一样,将其完全掩盖住了。
他踉跄地翻起身,正要匆匆把手伸到泥水里,把东西捡回来,忽然有一道凌空飞至的黑影汹汹而至,眨眼间落到面前!
这种不借助任何工具的飞行能力他只见过一次,在小惠金区,在那个人身上。
伏地魔——
他一惊,猛地举起了魔杖。
但当他穿过茫茫雨雾看清对面的人时,他愣了愣,咒语迟疑了一秒,却仍然用了全力击出:“Stupefy(昏昏倒地)!”
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一样,对方一挥手便挡掉了,仿佛用盾牌挡掉一根针那样容易。
而挡掉之后并没有还击,这也和那天一样——邓布利多死去的那天。
“你在这里做什么,波特?”
西弗勒斯·斯内普面色冷凛,咬牙切齿地把一个个单词挤出来。
这位自称“混血王子”的人此时此刻阴郁极了,看上去像一只长着脸的摄魂怪,已经完全淋湿的黑袍在雨中散发出一身强烈的戾气,怒火仿佛能把雨水统统蒸发掉:“你该离霍格莫德还有霍格沃茨远远的,不要擅自回来——离开,马上!”
他愕然看着他的前魔药学教授,脑中一片空白。
“黑魔王正从那个方向赶来,”对方迅速看了一眼他之前奔跑的方向,沉声道,“你不能继续前进,要换一条路。”
他听到这里,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要让他逃走,而不是缉拿。
——不该是这样。这不是他所预想的。
他的双脚仿佛中了一记石化咒,僵住一样站在原地,用魔杖指住面前那个人的手不自觉开始微微发颤。他说不出那是因为愤怒,悲伤,又或者别的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邓布利多?”
他喃喃脱口而出的时候,明显看到对方神情一僵。
阴雨天使得那张脸比平日更显苍白,也更加冷厉,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恨不得他立即消失。
“你非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吗,波特?”那个人几乎在低声咆哮,“快、点、滚!”
“回答我!”他没有因为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退却,悲愤地吼了回去,“我必须知道你到底是为什——”
但是一团席卷而至的黑色雾霾打断了他——正是斯内普之前阻止他前往的方向——落到地上。接着是另一团,再一团,一道道黑雾陆续赶到,包围了他。
他认出了第一团黑雾里轻轻舔着嘴唇出现的男人。小巴蒂·克劳奇,那个在他四年级时只差一步就能把他杀死的前执法司司长之子。
然后是冷冷笑着的贝拉特里克斯,还有多洛霍夫,亚克斯利,马尔福……
“哈利·波特!找到你啦!”
食死徒们肆意大笑起来。
他在那一刻看到斯内普的手微微一举,似乎想朝那些人发射咒语,喉咙不由一紧。
然而那位黑发巫师没有如愿,因为一道同样凌空飞来的黑影重重撞开了他,赫然落在他前方。周围的雨滴像被那股强大的魔力一下子震碎,顷刻间化作粉末,白茫茫地四下飞散。
“哈利·波特,”那张骷髅般的面孔朝他露出一记古怪的笑容,同时具备孩童一般的天真和蛇一般的阴毒,“大难不死的男孩——”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颈侧的脉搏咚咚作响。
他的脑子在喊叫,叫他动手,手却在那股巨大的压迫力下动也动不了。
黑魔王阴恻恻地冷笑一声,举起那支紫衫木魔杖,却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似地丢开了它,冷不防狠狠一把夺过身侧才刚刚站稳的黑发巫师的桦木魔杖。
“永别了,孩子!”黑魔王呼喊着,一道绿光应声而出,“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他几乎是同时举起自己手上的魔杖,但已经迟了。那道绿光准确无误地直直打在他左胸上,正中心口。
最后记得的画面是一行行灰暗的雨下斯内普愕然的表情,一瞬间失去血色,张了张嘴,竟有一丝绝望在内。
然后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冷冰冰的黑暗吞噬了他,如同死神的拥抱。
这就是死亡吗?他问自己。他甚至还没有问出他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一个更迷茫的问题又摆到了面前。
他觉得额头那道疤一阵阵痛,像有火灼烧——如果死后也有痛觉的话,他恍恍惚惚地想。但很快,他又感到后背一片湿冷,正是仰躺在泥泞中的那种感觉,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言,未免太真实了。
“主人!主人!”慌忙的叫声令他一惊,意识到那是现实中的声音。
他处于一片深深的混沌当中,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仿佛一个游离的魂魄浑浑噩噩地听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意识时有时无,随时都可能陷进昏迷之中。
“主人,让我——”是贝拉特里克斯。
“不需要。”伏地魔冷酷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分外尖锐,似乎拒绝了他这位女信徒提供的某种帮助,只道,“去,看看那男孩死了吗?”
他动不了,浑身麻痹,只能彷徨等待。
他听到一个蹒跚的脚步朝自己缓缓靠近,半晌,一只手碰到了他的脸。他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感觉到手在发抖。
黑魔王的声音冷冷响起:“不,不是你,西弗勒斯。你退下——纳西莎,你去。”
手僵住了,并没有立刻放开,而是无声地扶正了他落地时被狠狠撞歪的眼镜后,才收回去,机械地退开两步。他听出了一点踉跄,深陷于湿泥里,尽管那非常隐晦。
另一个脚步声小心翼翼地靠近。
越近,他内心的挣扎越是无助,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又是五根手指探到他的面颊上——雨水让上面变得冰凉,摸起来没有温度,与真正的尸体无异——但接下来,与黑发巫师那只手截然不同的,女性的柔软的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又伸到衣服下,按在他胸膛上。
他非常肯定那里微弱的怦怦跳动传到了她手掌上。
他听到女巫近在咫尺的呼吸有些变快了。
现在,只要一个动作就行。不需要咒语,她只要用手扼住他的脖子,短短几分钟内他就会窒息而亡。
但她没有。
“他死了。”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句话,缓缓穿过雨幕,响彻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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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回忆……杀。(←字面意义上的)
这里稍稍说明一下——作为平行世界,故事发展基本在马尔福庄园的阶段就开始分岔,事件的发生不一定遵循原著里面的发展,时间线也不相同,种种细节也根据剧情需要作出不同处理。
在伏地魔胜利的设定下,由于反派能力被提升,所以剧情上的一些改动我觉得是必要的,希望可以绝对延续原剧情的小伙伴们可能会失望……
但在角色方面,还是会尽可能遵循原著。
另注:“凌空飞行”这一能力据说目前只有伏地魔本人和斯内普教授会(参照原著里七个波特之战和斯内普与麦格交手那一段)。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40)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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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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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消失了,压在胸膛上的千钧重量也跟着消失了。
他缓过一口气,意识有些恍惚,费劲地慢慢撑开眼皮。一道纯白的光线映亮了眼睛,干净极了,让他迷惘了片刻。
蜘蛛尾巷,他脑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的家。
从周围的摆设来看,是他的家,却又有些不同。他记得那些厚重的窗帘总是拉上的——或许是,或许不是,他无法深入思考——但现在它们全拉开了,充足的阳光穿过窗户轻轻洒满这间一向昏暗的客厅,连那些玻璃也那么干净,像被人好好打理过。壁炉里生起了温暖的火,木制家具也微微泛出仔细擦拭后的油亮,散发出松木的清香。
他靠在一张沙发上——不是破破旧旧磨损起毛的那张,也是新的——手边放着黑色封皮的古董书。一切都那样惬意。
一点痛苦都没有。
他的眼睑动了动,茫然地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住所,正要起身,一只手在这时候轻轻碰上他的侧脸,抚过他的发鬓。
手指的动作非常温柔,所至之处都涌出了一种令人愉悦的轻飘飘的麻痹感。
侧目一看,便见到那位绿眼睛的红发女巫坐在身旁,朝他微笑。
他心口忽然紧了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莉莉?”
他的妻子——脑中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毋庸置疑的陈述。他直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只能怔然注视对方。而对方也只是笑笑,继续抚摸他的头发,一阵他难以推拒的舒适感慢慢渗进头皮,他本想拉住她的手渐渐无力地垂了回去。
“西弗勒斯,感觉怎么样?”他的妻子低低一笑,“舒服多了吧?”
他不自觉点点头。
恍惚之中,一个黑发的小男孩从他们面前跑过去,调皮地眨了眨那对颜色相同的绿眼睛,一头钻进书架后的暗门,不见了。
——长得并不像波特,倒像他。
他心里突兀地生生冒出一句话,把他自己吓一跳。波特?波特是谁?
消失的疼痛忽然间又死灰复燃,他下意识按住头,重重喘了两口气。莉莉的手在这时一下子埋进他的头发里,头皮又是一麻,海潮般涌上的麻痹感把那种痛苦一点点冲刷掉了。
他不由往她那边靠了靠。而她笑起来。
“我们的儿子真可爱,对吗?”她说。
儿子。这个词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一下心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哈利。又一个名字冒出来,脑壳隐隐作痛,他不得不暂时闭上眼。
莉莉继续下去。
“他说昨天你们玩捉迷藏,结果你赢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跟我抱怨说你藏得太好了。”她靠过来,呼吸轻轻吹到他耳朵上,“告诉我,西弗勒斯——你那时候藏在哪里?”
莉莉的声音像把每一个词慢慢刻进他脑子里,他干涩的喉咙一动,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吊索在将他压在里面的答案往上拉。
“I……”
Island(岛)。
他在那一刻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尽管他也不知道理由,双眼猛地睁开,几乎出口的词语被他硬生生扭转了方向。
“I……I don't know(我不知道)。”
但那双绿眼睛直盯着他,嘴唇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You must know(你肯定知道)。”
他感到她埋在他发间的手指停住了,一丝钻心的疼痛瞬间逆袭。他呻吟一声,却仍喃喃道:“不,我不知道,我不……”
莉莉似乎生气了,沉下脸,抽回了抚摸他头发的手。
莉莉的手抽离后,令人窒息的疼痛加倍地回来了,像有几根铁钉一寸寸钉进他的颅骨里,他浑身无力,冷汗不自觉渗出来,几乎要开口恳求她继续。
照进客厅的阳光好像渐渐变暗了,周围原本明亮的摆设都蒙上一层灰色。这时,他忽然听到屋外传来砰砰的拍门声,每一拍都仿佛直接打在他心口上那么用力,还有一个年长的女性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听起来很像他的名字。
“那是谁?”
“没什么,一个发疯的邻居老太太。”他的妻子冷淡回答,说罢抽身起来,朝通往走廊的门走去。
他一愣怔,艰难地匆匆撑起身追过去:“等等——”
莉莉回头瞥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走廊比客厅阴暗许多,摇摇晃晃的灯光投在她脸上,忽明忽暗。拐过一面墙后,莉莉不见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扇闭起的门。
莉莉的声音自门内传来:“西弗勒斯,我在里面。”
他有些着急地伸手开门,门把却纹丝不动,怎么拧都拧不开,似乎锁上了。
“这是你的办公室,西弗勒斯——你知道口令的。”那个甜美的声音幽幽地提示他,“说吧,说出那个口令。”
他知道口令。
可他的喉舌再一次强烈抗拒起来,怎么也无法把清清楚楚印在心里的那一组词说出来,像同时有另一根绳索在把那些词拼命往回拽。他张开口,连一个首字母都说不出。
外面那位邻居的叫喊声又开始了,比上一次更近,更响,猛烈的拍门声摇撼着整座楼房。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这回他听清了,那位邻居老太太的确在喊他的名字。
他茫然地踉跄两步,捂住头。那巨大的声音震得他仍旧昏昏沉沉的脑袋更疼了。
而房间里的莉莉似乎也对此十分不满。
“她很烦人,”这位红发女巫开口道,“西弗勒斯,在你想起口令之前,至少先去让她闭嘴——”
他下意识一低头,自己那支黑色的桦木魔杖居然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手上,像有谁塞进去的,溢出一层冰凉的光。
去让她闭嘴。
去让她……
他转向门口,有些浑浑噩噩地朝声响的来源走去,举起魔杖,然后一下子拉开门。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声音停止了。
◆
“不!”赫敏的眼泪夺眶而出,失声大叫,“不——”
她的声音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嘶哑不已。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绝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敬爱的那位变形术教授已经死了,更不相信斯内普会下手,尤其在知道他忠于邓布利多之后。之前她甚至还在因为他生死未卜而流泪。
“是真的,”隆巴顿家的男孩闷闷地说,“我亲眼见到的——那天我看到斯内普回来了,一急之下跑去告诉麦格教授,结果她急匆匆地就冲出办公室要去找他,我拦不住,只能尾随。她走得很快,我好不容易才一路追到黑魔法教室,然后……”
他顿了顿。
“然后,我听到麦格教授在里面疯了一样叫斯内普的名字,相当大声,他们好像在争吵。等我赶到门口,正好看见斯内普朝她直直发出一道杀戮咒……”
说到这里,男孩一脸煎熬地别开脸:“不要逼我再说一遍了,赫敏。我不想再回忆,太可怕了。”
赫敏没有让他重复一遍,甚至已经喊都喊不出声音了,膝盖一软,沉沉跪倒在地上,崩溃地哭着。想扶她的罗恩发现自己也在不住发抖——说不清是由于悲伤还是愤怒。
他想去相信斯内普,但现在这么狠狠地当头一棍,让他觉得天地一下子倾覆了,无法言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仿佛被瞬间击沉。
“斯内普到底为什么……”罗恩悲痛地哽咽,“明明不久前和我们一起的时候,还很……”
他脱口而出,却没想到其他学生一下子齐刷刷看向了他和赫敏。
离他们最近的苏珊·博恩斯表情一变,惊慌地后退了几步,嘴唇发白地看着他们。罗恩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可能被错误理解了,上前一步:“等等,我是说,我们有遇到他——”
但纳威·隆巴顿在一群僵住的学生中匆匆跨出来,做出一个示意他不要再前进的手势,神情严厉:“罗恩,你说你们之前和斯内普在一起?你们难道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吗?”
学生们忍不住纷纷倒抽一口气,一阵骚动,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两人。
赫敏愕然抬起头,她眼泪还在默默往下滚,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罗恩则有些急了:“你、你什么意思——”
一向容易激动的西莫也气冲冲地出口质问:“都已经这样了,你们难道相信斯内普吗!”
“我——”
罗恩喊出第一个词的时候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下面想接“相信”还是“不相信”,然而他一刹那的踌躇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喧哗声一时间更大了。当他看到西莫居然抽出魔杖的时候,他惊呆了,一腔委屈简直找不到出口。
气氛陡然紧张,一触即发。阿不福思见状忿忿大喝:“你们干什么!都退后!”
纳威把西莫拉回去,罗恩也脸色苍白地默默退回一步,赫敏只是木然跪着,满面泪痕。
阿不福思差点被这些年轻人气坏了,粗声粗气地问:“我也跟他们在一起,难道你们也怀疑我吗?”
纳威摇了摇头:“你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弟弟,你哥哥本来就死在斯内普手上,这我知道。但……”
他的目光投向站在最后面的生物学家以及一直静静伫立不作声的少年,在看到少年那双异色眼睛时僵了一僵,迅速移回到阿不福思脸上:“但,除了赫敏、罗恩、卢娜三人,剩下这两位我们都不认识,而你们一行人又在斯内普刚刚杀了麦格教授后就忽然现身……抱歉,在事情彻底查清之前,请你们先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什——”
“可以,”少年突然开口轻轻打断了一脸震惊的罗恩,“你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提出要求的男孩似乎顿了顿,片刻后摇摇头,却明确指出:“谨慎起见,请你们不要坐太远。”
言外之意是让他们坐在可以清清楚楚听到谈话内容的距离内。
赫敏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仿佛被当面扇了一记耳光,面无血色,被同样一脸憋屈的罗恩默默拉起,移至旁边一块空地上,在他和卢娜中间缓缓坐下,泪水一颗接一颗无声滑落。
正当他们都沉浸于悲痛和被朋友质疑的彷徨中,那位前魔王手中的接骨木轻轻敲了一下地面。
一点金色光芒忽然涌现,自杖尖慢慢延伸出来,有如一条金线,越拉越长,最后竟在地上串出一行字。
Stay quiet. Do not speak, nod, or show any signs of communication.(保持安静。不要说话,点头,或显示出任何交流的迹象)
被这个无声咒微微震到,棕发女巫第一个反应过来,倏地抬起眼睛看他,愕然中更带着深深的困惑,但眼泪止住了。周围的学生确实都在悄悄关注他们几个,出口的任何一句话都有二十几双耳朵在听,但因为角度问题,别人看不见地面上的字。
她险些要点点头,但一想起对方的指示,就只能眨眨眼,表示会意。
前魔王等他们都一一照做了,这才再次用食指敲敲老魔杖。
地上的那行文字变了。
The incantation is "scribendo". Touch the ground with your wand and cast it silently. Concentrate on the message you try to convey.(咒语是“scribendo”。用你的魔杖触碰地面,悄悄念咒,把注意力集中到你要传达的信息上。)
当一行字结束后便会立即消失,下一行字出现,然后也迅速消失。
罗恩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身边的赫敏已经默默不语地抽出魔杖,照着那上面写的做了。
“Scribendo。”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念道。
一点金光应声溢出她的葡萄藤木魔杖,在连她自己都惊讶的注视下歪歪扭扭地伸长。尽管远不如前任黑魔王平稳,但至少也慢吞吞地拼出了一行字:I can't believe what has happened(我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少年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反倒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Is your friend, Mr. Longbottom, a brave person?(你们的朋友隆巴顿先生是一个勇敢的人吗)
这一问显然让他们都深深一愣。
罗恩很努力地控制面部肌肉,才让自己错愕且懵懂的表情不那么明显,不叫其他学生觉察。
赫敏也完全不理解这一问,只得照实回答:Yes(是)。
可接下去的一问更添迷惑。
Is he a shy person?(他是一个害羞的人吗)
赫敏看到这里时忍不住悄悄与罗恩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茫然。
罗恩连连试了好几下,总算也能让自己的魔杖吐出那条金线了,挠了挠头,斟酌地作出回答:A little, but not under circumstances like this(有点,但不会在这种情况下)。
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让他们双双顿住了。
If he is brave and not particularly shy, why did he look away when he met my eyes?(如果他勇敢且不特别害羞,为什么对上我的眼睛时移开了目光)
罗恩卡了半天,才苦苦挤出一个理由:Perhaps you looked too intimidating(或许你看起来过于可怕)?
赫敏用力忍住,没重重给他一记手肘。
但少年的食指再度一敲,缓缓指出他们都始料未及的一点。
Or perhaps he was resisting my legilimency.(又或者他在抵抗我的摄神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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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Scribendo有“书写”之意,也是一个杜撰的咒语。
一直觉得夺魂咒作为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存在感比其它两个咒语低得多,于是想认真写写夺魂咒的效力。官方说明里指出,夺魂咒让人有飘飘然的幸福感,进而自愿服从施咒者的指示,就按照这个走向来构建了斯内普教授当时的所见所闻,算是一种私设吧……(我觉得对于童年不幸的他而言,和自己深爱的人组建家庭应该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他已经全力在抵抗了,但由于之前肉体的折磨大大削弱了他的精神力,才被趁虚而入。
另外这章英文部分可能有点点烦人,大家请见谅……_(:з」∠)_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35)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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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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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死寂了一秒,然后接二连三的惊悚抽气声纷纷于人群中响起。
“是斯内普——”
不知是谁先喊的,像猛地拔开了第一个水塞。接着更多的水塞被一个个慌忙拔起,一齐漏出的碎言碎语汇聚成汹涌河流,迅速淹没整个广场。
“是斯内普!”
“那个凶手!”
那些年轻声音里的惊愕渐渐让位给愤怒,尤其在高年级的学生里。他们没有忘记那位死在天文塔上的老校长,他们的精神信仰,更加没有忘记他的谋杀者。
对他们而言,这位效忠黑魔王的黑发教授和任何一位食死徒一样,都是霍格沃茨乃至整个巫师界的败类。
“他居然还有脸回来!”
“他之前失踪的时候,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呢!”
“为什么是莱斯特兰奇那个女人押着他,他们食死徒在闹内讧吗?”
骂声,嘲弄声,猜疑声,以及那些没有出声却充满憎恨狠狠瞪过来的目光一下子涌过来,包围了置身于焦点的那个男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摇摇欲坠的意识中挣扎出一刻,恍惚张开口,却有比那条鞭子更可怕的东西死死扼住了他的声音。
他听着那些指控,任由那些厌恶的注视落在自己身上,一声不吭。
他从来不是一个温暖亲切的人,不是——甚至连冷漠都已经算是比较宽容的说法了。他的不幸童年让他骨子里带有深深的刻薄和阴暗,一直都仇视和被周围的人仇视着,独来独往。
他孤傲、严厉、易怒且钻研黑魔法。
他是人人讨厌且害怕的魔药学教授,许多人的博格特。
譬如现在正用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他的男孩,格兰芬多七年级的纳威·隆巴顿,那双眼睛里的一丝焦虑很可能只是因为相对而言,这男孩更憎恨挟持他的贝拉特里克斯罢了。
还有纳威魔药课上的固定搭档西莫·斐尼甘,邓布利多的忠实崇拜者,也皱眉盯着他,嘴角轻轻抽动,像是想叫好,又忍着没叫出来。
对,他就是那个最适合背负罪名、在人人唾弃中死去的人——
“呵。”黑发巫师忽然低声一笑,连黑女巫都回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像在判断他是否已经精神失常。
但他眼睛抬都不抬,表情淡漠,像一尊毫无感情的石像。
这深深触怒了贝拉特里克斯。
她不喜欢自己正在折磨的对象没有任何反应,她要听他们惨叫,听他们苦苦求饶。于是她沉着脸,一把扯紧鞭子,同时猖狂地笑道:“斯内普教授!听听!你的学生们都巴不得你现在死——”
黑发巫师踉跄两步,冷汗将他散下的一绺绺头发都弄湿了,半贴在颧骨上,膝盖微屈,却坚持站着没倒下去。
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那你现在下手好了。”
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那只右手上的诅咒已经解开,几个有用的配方也已经教过赫敏,他对格林德沃应该没太大利用价值了。而且去马尔福庄园是他自己提出的,落到现在的境地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谁。
可黑女巫却冷冷一撇嘴角,不屑道:“哼,想痛痛快快地解脱?想得倒美!”
然后扬起一记笑容:“不过你放心,等你真的死了,我会亲自把你又破又烂的尸体挂到这座广场上,让你的学生们尽情围观的——猜猜看,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朝你吐口水?”
黑发巫师微微喘着,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只回了一句:“应该没有朝你吐的多。”
贝拉特里克斯勃然大怒。
“你、怎、么、敢——”
她狂躁地狠狠一甩长鞭,钻心咒的红光直接从握把上迸出来,眨眼间窜过鞭子,猛地打在他身上。他目前的身体状态已经抵挡不了钻心咒的疼痛,一个重重抽搐,终于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学生中顿时一阵骚动。
他们都听不清贝拉特里克斯与斯内普的谈话内容,只看到那个暴怒的女人正不断把咒语往他微微弓起的后背上丢。有些人脸色一白,扭开脸不敢再看,也有些人毫不动容,甚至小小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活该”,然而更多的人都浑身紧绷地看着,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忽然响起:“贝拉!你都做了什么!”
愣怔了一下的黑女巫下意识停住动作。
她十分诧异地抬起头,皱眉打量那个朝自己匆匆奔来的妇人:“西茜?你怎么会在霍格沃茨?”
纳西莎·马尔福没有回答,只是脸色苍白地一把拉住姐姐持鞭的手,试图使其松开:“你在做什么!那是西弗勒斯!他保护过德拉科,我的儿子——”
可这样反而让对方更加怒气冲冲:“闭嘴!西茜!他是一个叛徒,他想反抗黑魔王!”
贝拉特里克斯的吼叫声一下传开,学生当中有一部分人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都不可置信地纷纷交换着眼色,各自的心思益发混乱起来。脸色一变的纳威下定决心似地咽了咽口水,趁巡逻队都在看热闹,偷偷一转身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纳西莎见姐姐两眼冒火,杀意凛然,不是自己能阻止的盛怒之态,于是后退一步,又转向不远处硬邦邦站着的丈夫。
但卢修斯的目光躲躲闪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匆匆一摇头,看都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地上那位黑发巫师奄奄一息的样子,显然也同样束手无策。纳西莎哑口无言,眼眶微湿,紧紧交握双手。
斯内普伏倒在地上,昏昏沉沉间听见纳西莎和她姐姐的争吵声,疼痛却让他无法集中意识,更无法回应。四肢仿佛麻痹一样,动也动不了。
就在此时,那条紧紧勒着他的鞭子忽然“唰”一下收了回去。
气流一下子重新灌进来,他不由得深深蹙眉,痛苦地咳嗽了好几下:“咳……咳咳咳……”
一只手轻轻落到他背上,近乎安抚般拍了拍,体贴极了,随后挽住他一边胳膊,似乎毫不费劲地沉沉一拉,便已经把他整个人从地面上拉了起来——某种拿捏得刚刚好的悬浮咒在起辅助作用,而且是一个无声咒。
斯内普不止注意到了咒语无声,周围更是鸦雀无声,甚至连贝拉特里克斯都安静了。能让她闭嘴的只有一个人。
斯内普深深一震,倏然看向身侧。
一个黑发青年面带微笑,用蛇一样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扣着他的五根手指令人联想到蜘蛛捕食用的细长螯肢。
“西弗勒斯,”他开口,像在招呼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你总算回来了。”
◆
二楼走廊的麦格教授办公室前有一个负责监视的巡逻队员,一般情况下,学生们禁止和她私下见面。
纳威不得不冒险用一记昏昏倒地将其打晕,即使一旦被发现后果会不堪设想。
米勒娃·麦格连发髻都顾不上梳,也来不及换正装,披上一件罩衫便脚步匆匆地冲了出去。
当那个惊慌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格兰芬多男孩告诉她,失踪的斯内普回来了,而且是被贝拉特里克斯抓回来的,当着一众学生的面羞辱,她简直不敢相信。而纳威惴惴不安地说出黑女巫称他为“叛徒”这一细节时,她一下僵住在原地。
当然,她还记得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是谁,也曾经深深为此愤怒过。
但她也记得自己当年作为变形术老师指导这个孤僻的斯莱特林,看着他成长,一度走上歧途,最后又回到学校和她共事的一切。要她眼睁睁看他被杀,她也办不到。
几个正在巡逻的食死徒想在半路上拦住她,被她直接无视,并一挥魔杖把他们掼到了楼梯底下。
广场那里的学生已经全部被驱逐回去,空无一人,估计贝拉特里克斯那伙人转移到了室内。
麦格脚步一顿,掉头往原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现在的黑魔法教室——迅速赶去。她对那位乌姆里奇宣称是“由魔法部委派”的新教授一直疑心重重,尤其考虑到一向傲气的乌姆里奇那战战兢兢的反常态度,让她直觉那位黑发青年和伏地魔关系匪浅。
甚至就是本人——她在心里呐喊,脚步渐渐加快了。
果然,还没到黑魔法教室门前,已经远远看见外面守着几个食死徒,见她出现大吃一惊,纷纷抽出魔杖。
她也同时举起了她的:“让开!让我进去!”
那些食死徒正气势汹汹地想要以人数优势压制这位技艺高超的女巫,屋里却慢悠悠地飘出一声:“没关系,就让她进来好了。”
对峙的两方双双一愣。食死徒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只好瞪着麦格,用凶狠的目光目送这位变形术教授谨慎地一步步迈向门口,全程都没有一个人放下魔杖,就怕其中一方伺机出手。直至进了门,麦格才猛地一转方向,用魔杖指住教室里面的人。
但她一瞬间紧紧绷直了背脊,失声叫道:“斯……西弗勒斯!”
她曾经的学生兼同事双脚悬空,孤伶伶地吊在房间的正中央,上身低俯,双手垂挂着,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黑色的鸟。
他散落下去的头发堪堪遮去了一半的脸,剩下的另一半毫无血色,苍白得仿佛不是一个活人。也许是听到了她的呼唤,他微微一挣,眼睛隔着几绺半干半湿的黑发望了她一眼,带着些许怔然,可更多的是满满的急迫,像在催促她马上离开。
“西弗勒斯!”她不理会这种警告,跨出一步,但旁边那位笑嘻嘻的黑女巫尖声叫住了她,威胁似地摇了摇手里的胡桃木。
贝拉特里克斯。麦格暗暗心惊。这个女食死徒一般不轻易出现在霍格沃茨,现在竟大大方方站在这里。而且她身旁还有同样不常见的马尔福夫妇,彼此搀扶着,脸色并不好。
再往前一看,只见那位新上任的黑魔法教授懒洋洋地坐在斯内普面前的一张座椅上,翘起一边腿,把玩手中的一支白色魔杖,从容地看着她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非公众场合和他面对面。
“来的正好。”黑发青年的语气像在谈论一场午间茶会,“在这样的场合里,我喜欢有一个见证人在——假如是认识多年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贝拉特里克斯,马尔福夫妇,斯内普,以及青年的说话方式。
这几样东西统统凑在一起,麦格心里的那种呐喊声越来越大——这家伙就是黑魔王本人!
而那个人似乎完全不在乎她看出端倪,一只手支着头,眼睛里并没有嘴上挂的那种笑容:“我们继续,好吗?——西弗勒斯,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
没有回答。
贝拉特里克斯看上去很想用钻心咒,但黑发青年挥挥手,让她不用急。
“其实我很遗憾,西弗勒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聪明到知道要怎么选择你的主人。”
黑发巫师半睁的眼睛动了动,像轻轻投去了一丝讽刺的目光。
黑发青年从座位上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踱到他面前,用一种怀旧式的口吻说:“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你刚刚加入我们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清醒多了,知道什么高贵,什么下贱,不愿意和那些低人一等的泥巴种还有那些愚蠢的血统背叛者为伍,不是吗?”
没有回答。
黑发青年的笑意似乎和耐心一样渐渐淡去,眼睛里的温度也幽幽变冷。
他走近一步,扬眉道:“你还悄悄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什么来着,对了,‘混血王子’!用你女巫母亲的姓氏!然而事实上,斯内普这个麻瓜姓氏才更适合你,无知,愚蠢,而且低贱,正如你身上那一半肮脏的麻瓜的血——”
这时,黑发巫师轻轻一扯嘴角,笑了,用近乎怜悯的蔑然眼神冷冷对视回去,把最后那个词咬得很重:“你难道不也是吗,汤姆·里德尔?”
那瞬间周围的空气完全凝滞了一下,和他面前那张脸一样。
一股黑色的雾霾突然涌出黑发青年开始扭曲的面容,像黑色的流沙不断从容器的裂缝里喷出来。只听一声暴戾的吼叫眨眼间摇撼了整间教室,一道红光顺着那个人的手迎面而来,重重一记耳光抽在斯内普的脸上!力道之大,差点把他的颈骨硬生生折断,身体整个歪到一边,几滴血匆匆溅落到地面上。
原本的那张英俊面孔被一张铁青的,骷髅似的脸取代。
蜡质的皮肤上布满细小的血管,双眼厉红,被削去一般的诡异五官像一块块烧毁的疤附在上面。
“你——竟敢——这么——叫我——”
那张骷髅状的脸狠狠凑到正艰难喘气的斯内普面前,咆哮声回荡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刺耳而阴狠。
尽管一开始已经猜到,但真正见到黑魔王展现出真实面目,麦格仍旧忍不住一个冷颤,被那股镇压全场的可怕力量牢牢钳住,竟动弹不得。连贝拉特里克斯都望而生畏。
但黑魔王吼完之后,逼近的身体又摇摇晃晃地拉开一点距离,似乎冷静了些,枯枝似的手指扶在自己黑雾缭绕的头上。
那些飞蚊一样的黑点忽然再度密密麻麻地聚集起来,钻回他的皮肤里,像一口气吸回去的烟,把刚刚一时间由于暴怒而崩掉的变形术重新补上。不出片刻,只听那个人慢悠悠长呼出一口气,那张脸已经回到了英俊青年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那支紫衫木魔杖却直直顶住了斯内普的前额。
杖尖骤然亮起。
终于来了——黑发巫师心想,默默等待那道杀戮咒来终结一切痛苦,可他等到的却是另一句咒语。
“Imperio(魂魄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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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麦格教授教过斯内普那里时,又一次深深意识到这个角色有多年轻(尤其在这篇主角和重要配角大部分是老年人的文里……)
以及,怼人别怼斯内普,因为他永远比你更能怼。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32)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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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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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害了你!”
她突然大叫起来,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此刻的声音有多尖利,多刺耳。
“他,邓布利多,他们所有的人!——害了你!”
一团雾霾般的黑色杂质倏然涌现,像直接从她身上钻出来的,“呼”地一下发散而出,仿佛地上厚厚一层尘埃被猛地拍起,开始在她身体周围激烈流窜。
挡在她面前的人眉间微微一蹙:“文达。”
可她置若罔闻,充满憎恨的目光死死定格在他身后的生物学家脸上,一阵粗喘,越喘越响,似乎光是看着都已经负荷不了那种愤怒了:“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卫道士全杀了……全杀了,一个不留……你们这些魔法部的帮凶……”
然后她一声冷笑,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就好像你那碍事的哥哥。”
纽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了。
他嘴唇微微绷直,一个在开口前及时紧紧咬合的缓冲动作——那是他天性中克制的一面,但这份克制在对方提起忒修斯时已经摇摇欲坠。握着魔杖的五指猛地拧动一下,那根硬邦邦的木头受其影响,顿时冒出一团红光。
他两眼直勾勾盯着女巫,右脚不由自主迈出一步。
也就是那一步,一刹那间错开了他和格林德沃的站位,把他暴露在可攻击的范围内。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女巫抓住这一破绽,第二道绿光眨眼间迸出。
半空中一团火轰然炸开,根本分不出是谁的咒语击中了谁的,三道刺目的光像在三岔口同时失控的车,一个急转弯,首尾相撞,狠狠碾碎在一起。其中一道更强劲些,把另两道削去大半,之后“嘭”地化作一片冷冷的蓝色光点。
女巫不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要阻拦自己。也许是因为斯卡曼德用某样东西威胁了他,没关系,我来替他动手。她恍恍惚惚地想,动作一时间更加狠厉,局面愈演愈烈。
纽特边挡边闪,避开了所有咒语,但与此同时他与格林德沃之间的距离也进一步拉开。
而女巫完全没有半点松懈,脸上那股煞气反而越来越重,和她的吼叫声一样:“斯——卡——曼——德!”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盘踞不去的念头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爬满她的意识,啃咬她的理性。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压抑不住大开杀戒的欲望。
对她而言,杀死斯卡曼德,杀死邓布利多,就是她几十年来坚持的唯一“正确”。
“只要你们不存在了,先生就真正自由了。”她梦呓似地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最后竟昂起头发出尖声一笑,尖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的理想……我们的理想就能实现了,实现‘更伟大的利益’——”
但她昔日的主人沉沉打断了她。
“文达,”他的声音并不重,却犹如一记铁锤打在她心脏上,“那已经不是我的理想了。”
她一怔,呼吸乍地停住,等待那句话里的每一个词慢慢搅碎,一点点钉进脑子,钉死为止。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大口喘气,肺部仿佛在燃烧,下一秒已经尖叫起来。
“你是谁!”
魔杖猛地一转,赫然指住了那个她刚刚还称之为“先生”的男人。
她神经质地大喊大叫:“你是谁!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这是一场骗局——”
被指着的人只是静静看着她,甚至朝她走了一步。
“别过来!”女巫凄声大喊。而他的回应是继续前进。
“我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他开口道,“一直都是,只不过过去隐藏得比现在好。”
“住口!”她声音在发抖。
可他没有:“我曾经对你们说,我可以为‘更伟大的利益’牺牲任何人,并且让你们把这些牺牲当作一个理所当然的过程,理解它们,接受它们,事实上只是因为我不在乎那些牺牲品。他们的生死,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同伴,我全都漠不关心——不过如此而已。”
这才是最真实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眼眶里有东西涌了上来,文达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却嘶哑得连字都咬不清:“但你有理想——”
他淡淡接下去:“是的,我有过。基于一个自私自利的意图,以许多人的牺牲为前提,但我确实有过。
“我隐瞒了自私的部分,借用你们的不同理想层层粉饰它的表面,叫它‘更伟大的利益’,这样一来人们才愿意为其牺牲自己,达到我的目的,满足我一个人的追求。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追求那些东西了。”
权力,荣誉,信徒,俯视一切的巅峰感。还有他一手打造出的理想国。
“它们曾经对我很重要,”他坦白,“但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我唯一的执着,也是我‘唯一的利益’。”
“够——了——”文达·罗茜尔赫然吼出口的同时,微微颤抖的手彻底失控,一道刺目的光霎时狠狠击中了这个男人。
“格林德沃!”生物学家呼吸一窒,失声大叫。
那具经受了半个世纪监禁的瘦削身躯沉沉一垮,在那道钻心咒的冲击下一下子失去重心,一边膝盖倏地跪下去,左手撑住了地面。背脊由于一阵撕裂性的疼痛佝偻着,轻轻抽搐,似乎一压便要压断。
这位纽蒙迦德曾经的囚徒一声不吭,但那道正中胸膛的咒语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又干又哑,像一只破破烂烂的风箱。
女巫呆呆看着他,又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发出那道咒语的手,彷徨地倒退一步。
之前涌到眼眶的东西忽然不知所措地滚下来。
“是你……是你先背叛了我们和我们的理想……”她双目厉红,喉咙轻轻抽噎着,句子时断时续,却仍旧带着强烈的愤恨,“我不能……我不能接受……我明明忍耐了五十多年,你一句话就否定了,我不能接受……”
他沉沉喘着气,抬起眼睛,阴影埋进眼角凹陷的一道道皱纹里。
“文达。”
“别叫我!”女巫满面泪痕,却仍冲他大吼大叫,“你不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文达。”前囚徒微微摇晃着支起身,眼神冷峻,朝她迈出一步。
“别过来!不然——”话还没有说完,她顿时感到左臂已经被面前突然逼近的人一把扣住了。
“文达,听着!”他严厉的声音叫对方微微一震,一瞬间停止了抵抗。承受着钻心咒的一阵阵余痛,他用力扼住对方的手,即使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疼至骨髓里,冷冷指出,“你受那只黑魔标记的影响太深了——它在侵蚀你的思想,左右你的意志!”
她那些疯疯癫癫的举动,那些极端反应,那些负面情绪,明显是黑魔标记煽动的结果。
黑魔标记。
她整个人一僵,浑身上下的血像一瞬间冻结。
“不!我没有!”那个词像烙铁一样狠狠烫得她跳起来,矢口否认,用力抽回手臂。那是天大的耻辱,天大的污点。即使被全世界的人看见,她也不愿意让眼前这个人看见。
她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那块小小的丑陋标记才对格林德沃出手。
她不肯承认她和那些食死徒几乎一样了——
之前大幅消退的黑色雾霾忽然一下子死灰复燃,仿佛感觉到了潜在的威胁,“呼”地一声张开,像抛出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而他冷冷看着,不为所动,仍旧牢牢抓着不住挣扎的女巫,冷不丁扯高她的衣袖,露出那只狰狞的骷髅蛇印记。
果然,那条蟒蛇正疯狂扭动,散发出血红的光。
他用老魔杖指住它:“文达,别动,让我——”
就在老魔杖杖尖冒出一点蓝光之际,牢房突然一亮,亮如白昼,前囚徒仅有短短一秒的停顿,身体倏地倾侧,一道明晃晃的绿光——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个杀戮咒——擦肩而过,击中了后面的墙。与此同时一阵骇人的猖狂大笑声响彻地窖。
“啊哈哈哈哈!”
一团黑雾来势汹汹,席卷而过,从他和文达中间横撞过去,迫使他们分开,接着轰然落在牢房中央。
那个有着棕黑色卷发的斯莱特林女巫一摇一摆地跨出重重雾霾,扬起下巴,晃了晃手上的胡桃木魔杖。她目光锋利,笑的时候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啊哈,瞧瞧这是谁,不枉我一注意到地窖不对劲就匆匆赶过来——难道你就是格林德沃?”
名字的主人冷冷盯着她,不作声。
是生物学家第一个喊出她的身份:“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黑女巫瞥了纽特一眼,发出又尖又细的刺耳笑声:“我也认得你——你是那时候劫走邓布利多弟弟的人!”
颓然站在一旁的文达在听到“邓布利多弟弟”时忽然看向格林德沃,在发现他表情并没有变后,心口像被重重补了一刀,浑身发抖。他的反应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他选择站到斯卡曼德一方,就说明他选择了邓布利多——
而贝拉特里克斯的话更是狠狠戳在她仍在流血的伤口上。
“看哪,你口口声声崇拜的对象,现在居然跟邓布利多的人混在一起,可笑,太可笑了!”
她一边与纽特他们对峙,一边挂着讥讽的笑容对渐渐趋于崩溃的文达说:“我早跟你说过,现在的黑魔王才是真正的黑魔王,他的理想才是真正的纯血的理想——我们要一个个血洗那些叛逆者一族,杀光那些泥巴种,杀光那些愚蠢的麻瓜,这才是你的愿望不是吗?”
是。不是。两个声音同时在左右两侧响起。她嘴唇发白,一动不动。
“站过来!跟我一起杀了格林德沃!”女食死徒嚷嚷道,阴鸷的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
生物学家暗暗捏紧了魔杖。他没想到贝拉特里克斯会在这关键一刻出现——她可不是格雷伯克,她是赫赫有名的食死徒,形势对他们不利。
“格林德沃……”
他低声叫道,正想继续,余光却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前囚徒默默按着侧腹的动作。那是之前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加上钻心咒的效力,以及本身就存在的毒素,估计已经疼痛至极,他甚至惊讶于对方没在脸上表现出哪怕一点点。
而且那双嶙峋的手腕正在渗血,三两行缓缓滑下,只不过被阴影遮盖住了。
生物学家微微一僵。
他记得他的老师,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曾经跟他提过这一点。如果他理解正确,那么延长战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格林德沃,你不能再继续消耗力量了。”他低声道,“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前囚徒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看着文达。但后者仿佛被针刺到一样错开了目光。一个无声的答案,他带不走她。
“别想逃!”注意到了生物学家的意图,黑女巫猛地咆哮起来,一跃而起,二话不说便密密麻麻地甩出十几道攻击咒语,边挥舞手上的胡桃木边哈哈大笑,“懦夫!懦夫!吓到要逃走了吗!”
生物学家不得不迅速建起一道防御墙,挡下对方的第一轮进攻。
但贝拉特里克斯的黑魔法造诣远远胜于一般食死徒,即使是有一位傲罗妻子并且擅长防御的他,也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身为女性,黑女巫的体型更纤细,速度和敏捷度也更高,有如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在昏暗的牢房里左右奔走,也还能一直轻轻松松地笑着,毒辣地将一道道绿光抽向他们:“啊哈哈哈,别逃,别逃,你们这些可怜虫!你们害怕了吗!”
说罢又是一道杀戮咒。
生物学家才刚刚接下她上一轮的狂轰滥炸,手不及抽回,然而身侧的前黑魔王已经一步跨前,一记精准的反抽,居然把那道咒语狠狠抽了回头,一百八十度转弯,“咻”地射向她。她的笑容凝滞了一刻,随即大喝一声,怒气冲冲地用盔甲咒撞开了。
当她意外发现自己的手腕竟被那一反弹震得微微一麻,脸色顿时阴沉不少。
刚刚观察这位前黑魔王的动作及反应力时,她能看出他身体异常,甚至有些虚弱,她得意洋洋,想速战速决,但现在她再一次警惕起来了。
“哼,你毕竟是格林德沃,我可不会大意。”
女食死徒阴恻恻地绽开一记扭曲的笑容,忽然拉起袖子,冷不防按向左臂上的黑魔标记。
糟糕!生物学家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已经来不及出手了。
正在这危急一刻,一道白光突然地于眨眼间横贯而过,在她食指差一点就要按到标记的时候重重撞开了她的手腕。只听她“啊”地一声怪叫,一个踉跄连退几步,狼狈不已。
“贝拉特里克斯!”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沉声喊道,夺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黑女巫认出声音的一刻微微错愕,可下一秒眼睛里却迸发出杀戮前的极度兴奋。
“斯内普!”她恶狠狠地狂笑起来,甚至没有急于立刻第二次去按那个标记,“原来你真的没死——”
黑发巫师根本不等她继续说完,纵身一跃冲进门的同时,第二道咒语紧紧追随其后,不留任何空隙,居然在短短几秒间将其完全压制住,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但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太久,更何况他听到卢修斯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已经追至门口了,于是一声大吼。
“快走!”
贝拉特里克斯闻言大怒,身体周围霎时掀起一片黑色漩涡,刀刃一般的气流接二连三割向他。只听“嚓”地一声,那身黑袍迸裂开一道口子的瞬间,她那条禁锢咒变出的长鞭也一下子死死勒住了他的颈部。
他刚刚为了压制对方,过于逼近,避无可避,被她扯着鞭子一记翻转狠狠摔到地上。
他艰难地最后喊出一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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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非常想写的场面之一,就是文达对格林德沃用钻心咒……(不要问我为什么)
这章真是反反复复改了好多遍,想力求自然。文达的反应一方面是由于黑魔标记的影响(参考罗恩戴着斯莱特林吊坠那会儿对哈利大发雷霆的疯癫样子),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她无法接受格林德沃的坦白。几十年的殷殷期盼居然以这种形式收场,是我我也愤恨。
然后,斯内普教授对不起了……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28)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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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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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家的家主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嘴角狠狠一抽,倏然拔出自己的蛇首魔杖。
“Stupe——”
咒语还没念完,黑发巫师早已一挥手臂,半空中仿佛瞬间溅开一圈白色水花,“砰”地一下,白光四射,率先一步将金发巫师反弹回去,重重撞到墙上。
“呜……”卢修斯狼狈地挣扎着想站直,却在下一刻感到颈部猛地一记刺痛,瘫了回去。
“你不是要杀我吗,卢修斯?”近在咫尺的黑发巫师几乎是嘲讽般冷冷用魔杖抵着他的咽喉,像一根钢针扎住了某种昆虫,不显丝毫怜悯,“一个昏昏倒地能杀人吗?”
“你——”
卢修斯的面孔一阵扭曲。
他当然知道——除他主人之外,西弗勒斯·斯内普恐怕是毕业于斯莱特林学院的现存巫师中最具天赋的一位。自己担任六年级级长那会儿,刚刚入学的斯内普已经能使用高级咒语收拾那些试图以他的混血血统为由欺凌他的高年级学生了。
他当然知道,他比不上这个人。
一股由嫉妒和不甘纠结而生的怒火让卢修斯一声嘶吼,抽出右手,一把将自己的魔杖往紧紧贴着后背的墙壁撞去。
只见一道黑光闪过,墙面霎时液化,化成一片黑色的水团团卷起施术者,往回一拉,一下子拉开了双方之间的距离。斯内普微微一顿,眼疾手快地跃开一步,果不其然,十几条黑色蟒蛇眨眼间冲出了那些浑浊的浪花,亮出毒牙,争相朝他扑来!
“Vipera E……”
差一点便完全出口的咒语被第二道迎面打来的黑光打断。
黑发巫师皱了皱眉,冷冽地一招挡开那道攻击,与此同时连退几步,留出还击的余地。
金发巫师却刻意不给他任何调整时间,突然于层层黑雾中一跃而起,找到一个刁钻角度,一连五六道咒语冒着刺目的光迸出魔杖,乱箭般纷纷落下。
斯内普冷冷笑出一声,像被这位斯莱特林前辈发狂似的攻击挑起了久违的斗性,一改之前的守势,冷不丁一个跨步正面迎上,直接用同样的攻击型咒语硬碰硬地接连撞碎面前那一道道黑光,像雨点在伞面上噼噼啪啪不断炸裂,愈演愈烈。
一条蟒蛇在他们对战时趁虚而入,一口咬向黑发巫师的手臂。
不料黑发巫师却在它下口的瞬间一把扼住了它的咽喉,狠狠拧回头,陡然丢向卢修斯。
卢修斯一个愣怔,防不及防,只见那蛇居然在半空迅速化作了一条同样粗细的绳索,却仿佛是活的,如同蛇一样“咻”地缠了上来,一个不留神右腕便被其死死勒住。
手指被勒得一麻,蛇首魔杖沉沉滑脱到地上。
“……西弗勒斯!”他又惊又怒地吼叫起来,脖子根涨得通红。
而名字的主人根本不理会他,抓住时机,一举喊出刚刚没能念完的咒语:“Vipera Evanesca(蛇影无踪)!”
一道红光击中蛇群。余下的蟒蛇一阵惨叫,不住抽搐的身躯顷刻间散作一团黑烟,和那些黑色的潮水一样匆匆退去,趋于无形,之前液化的墙面也迅速复原。
金发巫师踉踉跄跄地倒退两步,脸色难看极了,咬紧牙,忽然重重一下扯高自己左边的衣袖,露出半截手臂和上面的黑魔标记。斯内普一眼瞧见他的动作,劈头便狠狠一记咒语甩过去,正中胸膛,疼得他跪倒在地上,一时间没能按下去。
斯内普在这一刻无声逼近,猛地抓起他其中一只手。
卢修斯因痛而挣扎:“干、干什么……”
斯内普不吭声,只是直直盯着对方无名指上那枚嵌着马尔福家家徽的银色戒指,片刻,凌厉的目光移回到卢修斯脸上。
“你的戒指,”他忽然问,“是不是两只造型相同的对戒的其中之一?”
“什——”
“是不是?”
完全不明所以的卢修斯只是一边喘,一边小声咒骂,然而下一秒腕骨上袭来的疼痛直接让他狠狠抽一口气,骂都骂不出来了。斯内普加重力道,声音像一刀刀凿出来的冰块:“回答我,是不是?”
金发巫师只能自暴自弃般瞪着他,这才点了点头。
黑发巫师得到回答后反而深深皱起眉,手松开一半,却仍旧扣着,以防对方借机召唤黑魔王。
“纳西莎。”前斯莱特林院长忽然嘴唇一动吐出这个名字,“另一只戒指是在她手上。”
一个没头没尾的陈述句。
接着是一个严肃的问句:“她现在在哪儿?”
卢修斯快抑制不住自己的一腔怒气,但碍于目前的劣势,只能照实回答:“霍格沃茨——我回到庄园时她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要去看看德拉科,没提什么时候回来。”
斯内普闻言久久未作声,一脸凝重。
卢修斯被他扣着,魔杖又远远地躺在地上,不是他能一下够到的距离,不得不放弃无用的抵抗,稍稍喘匀气,压低声音质问这位昔日的同伴:“西弗勒斯,你现在在为谁效命?”
斯内普淡淡掷下一句:“不为谁,只为自己。”
“自己?”马尔福家的家主尖锐地指出,“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该违逆黑魔王,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是吗?”斯内普冷冰冰地反问,“我替他杀了邓布利多,而我的魔杖替他杀了波特——卢修斯,你想想,还有什么比这两样更高的功绩?然而,黑魔王是怎么对待我的?仅仅凭一个猜测就命令你们见到我就杀了我?”
金发巫师僵了僵。
黑发巫师继续道:“而你,你问问自己,至今搞砸了多少事情,你在阿兹卡班里还没好好反思过吗?黑魔王连我都能丢弃,你还指望他会一直好好留着你的命?”
金发巫师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打颤。他在听到“阿兹卡班”这个词的时候忍不住一抖,那短短几个月的折磨让他消瘦许多,原本器宇轩昂的英俊外表也变得憔悴,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副颓唐的样子,有些时候连修理仪容的心思都没有。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恐惧的东西。
“你懂什么!”他声音嘶哑,开始冲面前的后辈吼叫,“我还有家庭,西弗勒斯,我还有家庭!不止我一个人会死,他们都会!这些你懂吗——”
斯内普顿了一下,神情间一时有所触动,手劲松了些。
“我确实不懂。”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坦然承认了对方的指控,“但我知道你有家庭,更认识其中每一个人。纳西莎就不用说了,德拉科自出生起我就认识他了,甚至为他立过‘牢不可破的誓言’,保障他的安全。”
这些卢修斯自然知道。他从疯癫状态中稍稍恢复过来,粗喘着,有些怨毒地看着斯内普。
“是,你的确在黑魔王面前保护过德拉科,可如果你认为只有黑魔王能伤害他们,那就错了!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卢修斯不由自主捏紧拳头。
“那女人,贝拉,那个疯子……”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她一直待在我家里,无时无刻不在监视我们,刺探我们。恐怕在黑魔王自己动手惩罚我们之前,她就已经——”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一个陌生的声音缓缓念出那位黑女巫的全名,像在冷静地进行某种确认,以一个刽子手念出即将处死的死囚名字的方式。
卢修斯大吃一惊,猛地抬头,这才发现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金发少年,竟完全悄无声息。而斯内普对对方的出现也并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只用余光一瞥,像是早知道人在那里。
“谁!”仿佛被偷听了自己最难堪的秘密,金发巫师失声咆哮,“你是谁!”
金发少年漠然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黑发巫师面无表情地轻轻吐出两个词:“一个学生。”
卢修斯闻言愕然看着他,怒不可遏道:“一个学生?你居然还带来了一个学生?”
而少年在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声中连神情都没变一变,只是站在那里,便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属于年轻学生的威慑力,慢慢朝他迈了两步,开口道:“棕黑色卷发,大概到胸口这个位置,眉骨很高,说话声音尖细,拿着一支带弯弧的黑色魔杖——”
到此,俯视了微微怔住的卢修斯一眼:“是这副长相,对吗?”
卢修斯的喉咙像卡着一根刺,嗫嚅道:“你见过她?”
这时连斯内普也不免轻轻投过去一记目光,皱起眉,似乎对少年准确的描述感到一丝意外。
“不,”少年淡淡回答,“是你儿子告诉我的。”
尽管是用记忆而不是语言。
尽管德拉科并非出于自愿。
但金发巫师听完后表情明显比先前稍稍松懈了一点,误解了少年给出的信息:“你……你认识德拉科?你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不,”少年第二次淡然否定,迈出又一步,走出树篱投落的厚重阴影,微光轻轻蒙上他的半边脸,向左侧垂落的金色发绺下是一双深浅分明的眼睛,“我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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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被开除了,但仍然是那里学生中最出名的一个。”by 前任黑魔王。
那么说起来“出名的学生”中居然只有阿不思和汤姆同学是好好毕业了的,其他几位不是被开除就是辍学……老盖,纽特,还有哈利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斯莱特林前后辈二人组的对手戏,莫名有爱(不。)虽然欠揍,但马尔福一家属于我觉得“还有救”的类型,应该能把斯内普教授的话听进去。
以及,三次元会一直虐,只能随缘更了……_(:з」∠)_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19)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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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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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巫师听到那句话时气息微微一滞,片刻后缓缓吸一口气,眼睛里的黑色沉下去,眼神木然。
“我真是一个瞎子,”他忽然说,“双眼被蒙蔽了。”
肩头的莉莉露出一记满意的笑容。
黑烟汇聚而成的一绺绺卷发在半空中张开,像上百条细小的蛇一样缠上面前这具身体。而对方神情空洞,一动不动。
“是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蒙蔽了你。他——”
“莉莉。”
黑发巫师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声音低沉。
“当初你姐姐嫉恨你,叫你怪胎,企图让所有人排挤你,你却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一句她的坏话。在我喊出那句‘泥巴种’的时候,你也只是冷冷断绝了我们的关系,一次也没有怂恿波特他们报复我。”他机械地慢慢讲到底,“现在更不可能报复邓布利多。”
自己的双眼是被悔恨蒙蔽了,才迟迟看不到那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仿佛被某种利器狠狠刺了一下,雾霾中的莉莉面容猛地扭曲,顿时弹开他的肩膀,发出一声恼怒的吼叫。
黑烟“嘭”地一声迸发而出,如同溃堤的汹汹洪水直泻而下,层层卷到莉莉不断膨胀的黑色形体上,拔地而起,像一条半人半蛇的巨兽,扑向斯内普。
而后者在那一刻倏然用微微亮起白光的桦木魔杖指住了她。
“别再用莉莉的脸,”黑发巫师的目光和手臂一样笔直,沉声道,“你不配。”
一道刺目的白光陡然击中了那张狰狞的脸。
女人的面孔像一尊被重重砸碎的玻璃器皿,一瞬间在白光落点上裂开,让她剧烈抽搐起来。
“西……弗……勒……斯……”
白色的裂纹迅速涌向莉莉全身,她不住尖叫,叫他的名字,像咒骂又像乞求,手伸出去,轻轻痉挛着做出一个抚摸他脸庞的姿势,但他紧紧握住魔杖不见一丝松懈。黑色的雾霾与那些光匆匆纠缠在一起,整间墓室都在微微震颤,地面一再摇晃,仿佛置身于风暴中心。
莉莉的手指在碰到他面颊的那一刻开始粉碎,一块一块地,灰烬般在他耳际大量掉落。
雾霾轰然散开,连同最后一点粉末在他眼前渐渐凋零。
周围终于回到一片沉寂中。
“教授——”
赫敏的大叫响起时,斯内普才发觉自己已经沉沉一晃伏倒在地上。
他感到一阵昏眩,不得不用双手撑着,艰难喘气,后背不知不觉间渗出一大片冷汗。
赫敏和罗恩要动手扶他,他却摇摇头,拒绝了,只吩咐一句“用显光剂再检查一遍那只右手”,接着自己吃力地缓缓挪到一旁,靠上墙壁,皱着眉等待呼吸渐渐平定下来。
再次抬起眼睛时目光正好与那位前黑魔王对上。
斯内普不作声,默默盯住对方。
与此同时,赫敏正按照他的指示将自己冒着白光的魔杖慢慢放到遗体的右手上——光没有熄灭,也没有变暗。她紧张极了,生怕有所疏漏,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移动杖尖,把那只瘢痕已然消失的右手里里外外检视了一遍。这一回光确确实实不再产生变化,诅咒消失了。
她又惊又喜地匆匆转向她的老师:“教授……!”
而她的老师直至这一刻才开口用微微嘶哑的声音对那位最初的契约者说:“我遵守了承诺。”
“确实,”对方轻轻一点头,“阿不思没有选错人。”
黑发巫师冷冷“哼”了一声,闭上眼,并不打算深究那后半句到底是真心话还是一种挖苦,独自一人默默坐在那里调理身上残留的深深疲惫及麻痹感。当然,这个人在自己失控期间出过手的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双方都没有讨论的意思,于是一字不提。
——但有一件事他必须弄清楚。
“在邓布利多生前我没法治好那只手,对我而言是一种遗憾。我当时答应你,是因为我想在某种程度上弥补这种遗憾。”这是实话,而他需要听到另一方的实话,“你又是因为什么,格林德沃?”
两位学生闻言也双双望住那个被提问的人。
纽蒙迦德的前囚徒半晌不语,眼睛一直看着面前那位老人复原的右手,伸出自己的手,碰了一下。
“也许我们的共同点比你想象的要多,斯内普教授。”
他说,并无视了对方眉间深深的一蹙,没有再继续,而是缓缓扬起了手中的那支接骨木魔杖。
“现在,轮到我了。”
◆
斯内普自二十一岁起便开始在霍格沃茨教魔药学,迄今为止已经过了近二十年,无论是自己动手还是看着别人制作药剂,都应该有几千几万次了。以他的造诣,许多时候根本不需要检测,轻轻一瞥即能看出成品品质的高低。
此时此刻,他盯着前方那只汩汩溢出暗蓝色雾气的坩埚,神情严峻,一言不发。
坩埚后面的制作者也同样一言不发,静静地把预先准备好的材料一样样加进去,每一样的剂量都算得很精准,顺序正确,添置手法也正确,在那支接骨木魔杖指挥下时大时小的火候也控制得十分出色,挑不出一丝毛病。
前魔药学教授感到了一阵微微焦躁,不由攥紧拳头。
——这家伙是认真的。
他想办到,也能办到。
“教授,那是什么?”一向充满了求知欲的棕发女巫惴惴地问。
斯内普深深看了一眼前囚徒,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阻止他回答问题,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那是‘提莫尼亚之水’(Vερό της Τιμωρία)。”
——水。
罗恩闻言匆匆扫了一眼坩埚里淤泥般浑浊的汤剂,不由得小声嘀咕一句“怎么看也不像水”,换来的是赫敏手肘狠狠的一撞,不敢再擅自发言。
斯内普没理睬他,垂下眼睛,自己儿时在蜘蛛尾巷那间破旧书房里度过的回忆一点点浮上来,借着煤油灯的光,迅速翻过母亲那些厚厚的泛黄旧书册,停在其中一页上——那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微微张开口,面无表情地讲述道:“‘提莫尼亚之水’是一种源自于巴尔干半岛的古老魔药。传说十二世纪末期,萨洛尼卡王国的一名巫师领主被一种剧毒的毒蛇咬伤,性命垂危,他某位忠心耿耿的仆人献上这种魔药,附在伤口上,将渗进主人体内的毒素引了出来,领主也因此得救。”
两位学生正懵懵懂懂地想点头,前囚徒却在这时候微微笑了。
“你选择告诉他们一个经过扭曲的理想化版本——有趣。”
黑发巫师没吭声。赫敏却“唰”地一下抬起头,匆匆追问道:“那真实的版本是什么?”
黑发巫师张了张口,像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阻止话题的继续。
前囚徒缓缓抬起那双深浅不一的眼睛,直视面前这位一脸局促却执着于答案的年轻女巫。
“真实的版本,和你所听到的恰恰相反——无关忠诚,而是有关背叛。真相是——那位仆人正是一开始悄悄将毒蛇放进房间的人,因为嫉妒而试图谋害他的主人。最后诡计得逞了,但同时事情也败露了,他被活活抓了回去。献上魔药的其实是审判团里面负责行刑的巫师,逼迫他在他主人面前喝下去,作为一种刑罚。”
听得一个寒颤的罗恩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说是刑罚?”
斯内普的声音在这时候冷冷插进来:“因为这种魔药会把毒素统统引向喝药的那一方,于是中毒者体内的毒全部转移到了那位下毒者身上,使其被蛇毒一点点折磨致死——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所以,才叫‘提莫尼亚之水’(※注)。”
真实版本的讲述者第二次笑了,手中的接骨木在坩埚边缘轻轻一敲。
之前还在里面逆时针搅拌的一支木杆倏然停住了,方才呈现出暗蓝色色泽的药汁竟渐渐褪去颜色,变得透明,变得清澈。坩埚“咔”地一声自己打开了一个缺口,构成壶嘴一样的形状,慢慢流出一股无色无味的液体,注入正下方的一只玻璃瓶里。
罗恩不由自主地喃喃叫道:“颜色!颜色真的变了!变得像清水一样——”
赫敏尚未从刚刚的故事里回过神,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声不吭。
而前魔药学教授死死盯住那瓶东西,表情阴沉至极。
“假如,把那个,喝下去……会怎么样?”
赫敏率先打破了这段长长的窒息式沉默,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这样就能压住那里面的一丝颤抖。
斯内普紧紧蹙着眉:“我不知道。我自己,连同我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真正见过或用过这种魔药,只在一些特别偏门的书籍里读到过——那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列到黑魔法分支上的一种药剂,而且非常古老,普通巫师根本不懂也不敢尝试。”
但有一点他知道,并且确信无疑。
“格林德沃,”他在那个人拿起那只玻璃瓶时冷冷喊住了对方,厉声道,“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邓布利多身上那些毒非常——”
“我知道。”
即是回答。
斯内普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可如果你失败了?”
格林德沃并没有提出让他们像之前一样用束缚咒语设置枷锁——尽管自己也明白即使三个人同时出手,也很可能困不住这位前黑魔王,区区一副枷锁不过是形同虚设——也没有吩咐他们做任何准备。说实话,自己根本不知道一旦对方失败要怎么做。
而那个人却坦然一笑。
“如果我失败了,也就是和他死在一起而已,也不错,不是吗?”他的话叫斯内普深深一愣,一时哑然。接着他平静地轻轻端起手中的药,一饮而尽,神情没有分毫动摇,“但我不会失败。”
说罢,他俯下身,用一只手轻轻扳住老人的脸,拇指按在下颌上,低头覆上那两片无温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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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提莫尼亚之水(Vερό της Tιμωρία)=希腊语,可直译为“处刑之水”。显然,也是一个杜撰出来的东西。
抱歉,前段时间真的很忙很忙,不得不暂时搁置这篇文……_(:з」∠)_
希望还有小伙伴继续围观。
P.S.:说起来,斯内普教授其实算一算也只有三十几岁啊,以综合实力而言虽然不及天才型的GGAD和LV,但也相当厉害了。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18)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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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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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学生时代就比任何一个同辈都熟悉并精通黑魔法,也非常了解有关诅咒的种种细节,包括解咒的危险性。
当然,他知道格林德沃也是。
所以他们之间用不着像刚刚对那两个学生解释那样讲一堆废话。
“一旦我失败了,就杀了我。”黑发巫师言简意赅。
罗恩和赫敏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又同时匆匆一扭头看住了他说话的对象,像在指望一个否定句。
但前任黑魔王连表情都没变:“我会看着办。”
黑发巫师默默垂下眼,没再说话,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沉声诵念长长一串有着奇特音律的咒语。桦木魔杖上的白光迅速凝聚在一点上,一个个白色的如尼文字符渐渐像抽丝一样从里面抽出来,接二连三渗进那只干枯的右手里。
他一生创造了许多咒语,其中当然有恶咒,但往往也会同时造出一个反咒。研究某种咒语或咒术的反咒,正是他所擅长的。
他不知道格林德沃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把他当作一件“有用的工具”,但他并不在意在这件事情上当工具,当一个潜在的牺牲品,因为他曾用同一支魔杖杀了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把自己死亡的可能性视为一种理所当然的赎罪。
“Imprecationem Revelio(诅咒显形)。”
斯内普在那些黑色毒斑完全浮上手背表面时忽然念出一句咒语,杖身垂直,抵住了那只手。
“嘶——”原本并没有任何固定形状的黑斑突然间一阵扭曲,倏然扭出了十几张类似骷髅的脸,在那只手上推挤着,冲撞着,发出一串刺耳的嘶鸣声。
赫敏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紧紧握着魔杖的手里都是汗,大气不敢喘一口。
罗恩更是吓得用左右手一起牢牢抓住魔杖。
斯内普神情冷凛,手指连带手腕都能感觉到那些骷髅脸在自己魔杖上一阵乱撞,一震一震的,却面不改色地稳稳压制着那股冲击力,不让自己的手移位。
这种主动“唤醒”诅咒的咒语,他在老人还在世的时候不敢贸然尝试,怕一旦失手反而害死对方,但现在……
斯内普低声一喝,魔杖上沉沉跳动的那点白光瞬间流淌到那只手的手背上,如海浪般散开,吞没了那些黑色骷髅。
尖叫声一下子停住了。
有那么短短几秒周围一片死寂,只能听见罗恩和赫敏在大口喘气。
“结束了?”赫敏的声音很小,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问出的话。
“早得很。”一直默默注视一切的前囚徒忽然说。
话音刚落,一团浓浓的黑烟陡然在黑发巫师面前腾空而起,像一口被大力凿开的泉眼,汩汩喷出大块大块的黑色,一瞬间包围了这位公然进行净化的施咒者。
眼睛被黑烟蒙住,一开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渐渐蜕变成一种铅灰色,像磨坊上那根烟囱,像蜘蛛尾巷那条阴森森的街道,像他父亲朝他脸上喷的一口烟。
“西……弗……勒……斯……”
托比亚·斯内普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朝他举起一只满是筋肉的拳头,嘴巴像慢动作一样一张一合,在喋喋不休地骂着什么。而他那女巫母亲瘦弱的身躯正倒在一旁,不住抽搐,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求助似地看着他,叫他过去。
“西……弗……勒……斯……”
他冷漠地看着,听着,不为所动。
他早已经学会不对这段泥沼一样的童年回忆产生任何动摇了,不管这是不是诅咒的一部分。
像是注意到了这些,那个举着拳头的男人和轻轻抽搐的女人消失了,黑烟一阵急速旋转,再成形的时候,一个身穿碎花裙子的红发小女孩出现在那里,站在一个巨大的树冠下。她的眼睛是绿色的。
罗恩的手被一股力量狠狠一拽。幸亏他死死抓着魔杖,它才不至于脱手。
“什……”
他猛地意识到是斯内普的手在动,而且动作幅度很大,大到硬生生拉了他一下。
他连忙看了一眼赫敏。这位棕发女巫此时居然也用上了双手,还重重咬着唇,身体绷直——看来她也感觉到了。
“西弗勒斯。”
莉莉·伊万斯的微笑在斑驳的树影下隐隐闪着光,眼睛注视着他,像一只纯洁无暇的小鹿。周围的色彩一下子温和起来,又明亮,又柔软,和他那间邋遢阴暗的住所截然不同。
斯内普不由自主微微一颤。
但他的意识非常清楚——幻觉,那是诅咒带来的幻觉。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已经死了,莉莉。”斯内普哑着声音说出这句话。
红发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对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面无表情。
忽然,女孩的身体如同一道黑色旋风倏然卷到他面前,他甚至来不及反应,那张脸已经停在距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二十一岁的莉莉的脸,带着悲愤,阴恻恻地冲他吼叫:“是的!全都是因为你!你——出——卖——我——”
嘭——
罗恩重重撞到地面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猛地拖出一米之远,差点连魔杖也一同甩了出去。幸亏他以前在魁地奇比赛里锻炼出了不错的体力,让他得以匆匆稳住重心,一把扯回了自己那一侧的枷锁,用力将其重新勒紧。
而赫敏虽然一直有意识在慢慢增加咒语的强度,避免了突然被狠狠拖出去的危险,但她的体力不及罗恩,两只手臂在那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不停发抖,有些撑不住了。
他们眼前的那位黑发巫师面色苍白,一对深黑的眼睛茫然眨动,失去了焦点。他的肩膀在轻轻发抖,像呼吸困难一样不断喘气,伸出手,在一片层层盘绕着他的黑烟中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手上的那支桦木魔杖摇摇欲坠,白光也忽明忽暗。
“教授!教授!”赫敏忍不住大叫,“清醒点——”
“他听不见的。”前囚徒轻轻打断她,而她一脸焦急地转过头,几乎有些生气地瞪着这位迟迟没有动作的旁观者。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帮帮他?”
“我不能,”对方淡漠地说,“至少不能直接介入。我们负责的部分之所以不能同时进行,是因为在这种解咒过程中,必须保证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是绝对清醒的。”
赫敏一愣,在迅速明白过来同时不由微微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这两个人同时失去理智,恐怕在场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间墓室了——
“莉莉……”
黑发巫师的双手在隐形枷锁的束缚下一阵阵痉挛着,像被什么压垮一样低俯下去,明显能看出后背在抽动。他的两位学生惊恐地看着一行眼泪缓缓滑下那张一向石头般冷漠的脸。
“我并不想害你,”他嘶哑地喃喃道,“我并不想……”
但那个红发女巫始终冷冷地怒视着他,在他身侧徘徊,一声比一声凄厉地持续控诉着:“你——出——卖——我!是你!是你把你听到的预言告诉了黑魔王,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死我丈夫,杀死我,最后还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因为你深深嫉妒着詹姆!你——嫉——妒——他!”
“我——”没有。
他想这样大声回答,但他的喉咙生生滞住了,恍恍惚惚意识到那是一句谎言。
他嫉妒詹姆·波特。是的,他嫉妒,嫉妒那个愚蠢、狂妄、虚荣、处处欺凌自己却最终娶到了莉莉的男人。
他嫉妒,所以他出卖了波特一家。
他嫉妒,所以他故意害死詹姆,也间接害死了莉莉。
“呲”地一声,桦木魔杖杖尖上的白光陡然熄灭。
赫敏那一瞬间觉得浑身的血都深深冻结了,脸色如同白纸一样,嘴唇发抖。
“教授……”
她口中的人抬起眼睛,眼睛里的黑色掺杂进去一丝嗜血的红色,骇人至极,脸上那道仍然潮湿的泪痕折射出一片冷冷的光。
聚集在他周围的黑烟仿佛一时间受到煽动,一下子急速膨胀起来,在半空中显现出一张狰狞大笑的女人的面孔,一串尖锐的笑声霎时重重刮过所有的墙面,不住回荡。
罗恩两眼发直地死死盯着那张面孔,颤声道:“我、我认识她……”
赫敏一惊:“什么?”
罗恩的声音越抖越厉害:“我见过,哈利曾经在寝室里摆过她的照片——那是莉莉·波特,波特夫人!哈利的妈妈!”
话音未落,那个神情冰冷的黑发巫师忽然低低一吼,聚拢在他身上的黑烟“呼”地一下飞溅而出,朝用枷锁限制了他双手动作的两位年轻巫师直扑过来。
赫敏下意识尖叫一声。
但他们都因为不知道该撤掉枷锁进行防御,还是该放弃防御死死钳制住对方的手而僵住了。
然而那团团黑烟在撞上他们的前一刻“嘭”地碎开了,赫敏一边粗喘一边定睛一看,发现他们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立起了一道铁甲咒的屏障。匆匆回头,只见那个一动不动坐着的前囚徒眼神阴冷,手上那支黑色的魔杖正直直指向黑发巫师。
黑发巫师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所有人,咆哮着,像一头捆在铁链下的野兽。
前囚徒盯住他在挣扎时袖子下隐隐露出的左臂。
那个黑魔标记上的骷髅蛇也在剧烈扭动,试图挣脱上面紧紧缠绕的蓝色锁链,散发出刺目的血红色。
共鸣。他心想。难怪……
食死徒比一般人更容易受那位黑魔王诅咒的影响,更容易被“同化”,正是因为这个。
前囚徒一言不发,握着那件死亡圣器的手忽然微微朝顺时针方向一拧,仿佛一个上锁的动作,那段手臂上的蓝色锁链骤然死死一勒,再度将那条黑色的蛇坚固地锁了回去。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抽搐一下,之前的凶狠表情渐渐有所缓和,双眼有一刻回到了那种深沉的黑色。
他浑身冷汗,用手撑住一时虚脱不已的身体,跪在那里。
他微微涣散的目光碰到了那具遗体,怔了怔,似乎终于想起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艰难地用手摸索手边那支静静躺着的魔杖,打算重新召回那上面的白光。
但黑烟中的莉莉这时候一下子抱住了他,双手揽在他肩膀上,把头靠上去。
“不,西弗勒斯,想想你在做什么——想想这个人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莉莉那低柔的声音缓缓对他耳语。
“邓布利多没有履行对你的承诺,没有救我,你为什么还要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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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Imprecationem Revelio这个咒语也是杜撰的,imprecatiomen=诅咒,revelio=显形。HP系列里的两种显形咒语里都有revelio,所以就组合一下用在这里,就当是教授自创的吧。
莉莉真的是教授一生的心伤……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04)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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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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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回来了吗?”
黑魔王忽然开口问道。
像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琐事,不重要,也不关心,纯粹问问而已。
卢修斯·马尔福匆匆掩盖住自己那一刹那的惊慌,尤其当他意识到黑魔王的目光正投向自己后。他和他的家族与这位黑发巫师一向走得很近,黑魔王不会不知道,所以问题也许不仅仅是一个问题,而是审核。
“还没有,我的主人。”
卢修斯微微躬身回答。答案越简短越好,更不会提他们讨论的对象已经超过三十六个小时没出现在英国境内的事。
现任的黑魔王笑起来,温和,却让金发巫师一阵冷颤的笑法。
“那么,他不会再回来了。”伏地魔轻飘飘地抛出一个结论,用他的紫衫木魔杖在手掌间一下下打拍,对自己愣住的部下指示道,“给我们在魔法部的好朋友多洛雷斯写一封信,告诉她,她将受聘继续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一职——明日生效。”
在场的食死徒们暗暗交换几下眼神,但无一人开口质疑。
倒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眼睛里满是雀跃,按捺不住一脸灿烂笑容,显然期待这一天已久,而她的妹妹纳西莎·马尔福则有些脸色苍白,悄悄朝丈夫递去一记无比焦虑的目光。
卢修斯只能装作没看见,唯唯诺诺地接下了信使这个角色,不敢有异议,即使他明知道一旦斯内普不在,他们的境地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但如果他在这时候回来?”一名负责在霍格沃茨周围巡逻的食死徒小心地询问。
伏地魔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玻璃珠似的眼睛缓缓扫视房间一圈。
“处决,”他慢悠悠地说,“就地执行。”
◆
“如果你现在回去,你就会死。”
囚徒说,用审判庭上慢慢宣读出那一纸判决的方式。冷静,却不一定冷漠。
两位格兰芬多同时僵住了,下意识双双转头看向他们昔日的魔药学老师。他们还未从刚刚那场对话带来的巨大震惊中回神,现在又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蒙的。
但接受宣判的人只是石雕般默默伫立,不作声。
“英国那位黑魔王不是要让你杀死我,而是要让你来送死。”囚徒淡淡地陈述下去,“他不信任你,想用这种方法试试你的忠诚度,给了你一个连他自己都办不到的任务。你拒绝的话他会当场杀了你,你接受的话,他也可以借我的手堂堂正正地杀掉你——结局都只有一个,而你知道这些。”
最后是结论。
“你知道,但你还是来了,证明你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活下去的欲望?
斯内普听到自己在这一刻发出一阵尖锐的笑,恶狠狠地,透出一股疯癫和自嘲。莉莉·伊万斯——他至今拒绝使用她结婚后的姓氏——那双绿眼睛永远闭上的时候,他就曾经一度想要结束生命,但由悔恨而生的责任感阻止了他,邓布利多阻止了他。
为了哈利。老人这么对他说。
为了继承那双绿眼睛的孩子。
然而现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没有。
“别一副你什么都懂的口气,”黑发巫师终于渐渐止住了那种半癫半狂的笑,声音像被一场火灼烧过,嘶哑得厉害,气息粗重,“你根本不可能懂——”
囚徒沉默了短短几秒钟。
“我懂。”是他的回答。
斯内普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微微一怔,目光定格在对方身上。
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在前半个世纪被视为唯一一个能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相匹敌的巫师,将近一百年的宿敌,现在不过是一个套着镣铐等待死亡的老人。而这样一个人,却一直用双手牢牢抱着那具遗体,从未放开,沉默着挡去一切侵害,仿佛怀里的人还好好地活着。
很像。一个荒谬的念头隐隐涌上脑门。很像当年抱着莉莉的遗体不愿放手、一再自欺欺人的自己。
斯内普被自己的联想深深一惊,骤然抽回思绪,有些狼狈地喘了几口气。理智在极力否认刚刚一闪而过的猜测,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的直觉一向非常准。
看在梅林份上,那可是格林德沃!那可是邓布利多!
心里一片混乱,握着魔杖的手也不知不觉间渐渐放低了。
赫敏迅速觉察到了黑发巫师的动摇,咬了咬牙,到底忍不住远远地大喊道:“斯内普……教授,住手吧,如果你不是自愿的话!我已经受够周围的人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了!”
斯内普的神情滞了滞,深吸一口气,语调依然阴沉:“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格兰杰小姐。”
赫敏简直想开口骂人。没想到她才刚刚张开嘴,身后忽然“嘭咚”一声闷响把她那句骂人的话吓回去了,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困住罗恩的咒语解开了,他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到了地上。
“斯内普!你这混——等等,你想干什么!”
罗恩忿忿不平的咒骂在他看到对方再次朝囚徒扬起魔杖时一下子变成了尖叫。
“闭、上、嘴。”前斯莱特林院长冷冷喝斥道,手腕却已经开始转动,与上一个咒语不同,谨慎地、缓缓地在半空中描出一道又一道平滑的轨迹,一段类似吟唱的低沉咒语在同一时间响起,“Vulnera Sanentur(速速愈合)。”
一直屏住气死死盯着他动作的赫敏突然发现——那些轨迹是在对应囚徒身上伤口的位置。
有如时间逆流般,囚徒衣服上的血迹渐渐倒退,连地面上的那些也逐一汇合,像是有什么把它们吸回了伤口中,最后连那些裂伤也合二为一,恢复如初。斯内普的诵读也终于停住了。
“这,是你替邓布利多挡下那道咒语的回报。”斯内普沉声指出,“但也仅此而已——我并不信任你,如果需要,还是一样会动手杀死你。”
囚徒镇定自若地笑了笑。
“你杀不死我。”他说,“顺带一提,我也不信任你,至少不完全信任。如果你刚刚第一击用的是杀戮咒,我当时会立刻反手杀掉你。”
黑发巫师的面容重重扭曲了一下,反唇相讥:“……我倒真希望我用的是杀戮咒。”
说罢,轻轻一甩手把收缴到的两支魔杖丢出去。
两位年轻巫师一个激灵,赶在这个一向难以捉摸的男人反悔之前急急忙忙扑上去,抢回了自己的武器。
直到现在脑子还晕乎乎的罗恩第一反应是仓促地举起它,却临时僵住了,不知道该指着囚徒还是该指着斯内普,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赫敏,赫敏则用仿佛在骂“白痴”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下。
“马上滚出去,越远越好。”斯内普冷冰冰地对他们下命令,像一头坏脾气的野兽那样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蠢,蠢透了,以为一个昏昏倒地击晕外面那几个黑巫师,就没事了?一旦他们醒过来,黑魔王马上就会知道他心心念念想弄死的两个小通缉犯躲在这里——韦斯莱,放下魔杖,你想让我用第二次缴械咒吗?”
韦斯莱家的小儿子明显心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慢慢把手放下,一脸挫败。
斯内普本以为对方会一直维持这副灰溜溜的模样不再顶嘴,却不料这位红发少年半晌艰涩地挤出了一句话:“不,我们不能走,因为是邓布利多教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斯内普一愣,目光下意识匆匆落到那具遗体上。
“你在说什……”
后半句话被罗恩默默从衣兜里掏出的一样东西打断了。一只有着墨绿色筒身的小玩意,银质的圆盖子隐隐散发光芒,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斯内普一眼就认出来了。
“熄灯器,”罗恩慢吞吞地吐出这个词,顿了顿,再把剩下的话补完,“他的遗物之一。”
◆
“他们都是旧时代的遗物,在我看来。”
伏地魔懒洋洋地用自己枯枝一样的手指抚过面前那张老旧的羊皮纸,食指描过上面古老的图案。一个三角,一个圆圈,一道竖线。
“两人都是,”他重复道,“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固执地守着一些枯朽的信条和原则,沉浸于过去,迟迟不肯承认新的时代已经来临——最终将被时代淘汰。”
说完这些话,黑魔王抬起眼睛,忽然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他像一个彬彬有礼的主人对客人寒暄道:“你一口茶都没喝,为什么?英国的茶不合口味吗?”
飘浮在半空中的一套精美茶壶和茶杯正袅袅冒出热气,茶叶的醇香满溢而出,一只银茶匙“叮咚”一声搁上茶托,瓷器上有金色印花在发光——和这间阴森的地下审讯室格格不入。
对面坐着的人冷漠地微微垂下眼睑,没有回答的意思。
一身黑色长裙的老妇人,领口束起,只有一颗简简单单的珍珠作为领扣固定在那里,余下全是修道士一样毫无装饰的纯黑布料。曾经的黑发已经在几十年岁月间染上一片铅灰,披散在她微微驼曲的背上,看着比她的实际年龄更衰老。
“主人正问你呢,”贝拉特里克斯阴恻恻地用一柄匕首抵住她的颈侧,一口气吹在她耳朵上,“回答。”
得到的只有沉默。
黑女巫冷笑一声,手腕微微用力,一颗血珠迅速地从刀刃边缘冒出来,流下脖子,蛇一般钻进领口。然而对方只是一直木然地静静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一抬。
黑女巫还想把刀刃刺深些,却被她的主人叫住了。
“不,不,贝拉。”伏地魔仍旧微笑着,用循循善诱的口吻吩咐道,“我们要善待客人,尤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老妇人沉沉笑了一声,但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她的英语发音有一种浸过冰水的滞涩感:“原来你们把人质叫作‘客人’。”
仿佛听到了一个不错的笑话,黑魔王哈哈大笑起来。
“人质?”他从容不迫地缓缓抚弄手中的魔杖,一点没有动怒,反而显出了一分充满怜悯的表情,“人质是用在有求于人的时候,而我不需要求你任何事情——倒是你,也许很快就有需要求我的事情了,文达·罗茜尔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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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的大家都一一老去了啊,感慨。
老盖也算是邓校长的一件遗物吧。
【hp原著向】牝鹿•三[斯内普的第七年]
#斯内普的校长生涯
#涉及D•A和凤凰社其他成员
#插叙大量亲世代相关回忆
#长篇,有大纲,更新随缘
#正剧向,尽量贴合原著
三、重逢
不论是被期盼着也好,还是被恐惧着也罢,黑魔王统治下的第一个开学日依旧如期到来。鉴于在上一次战争中连黑魔王本人都鲜少染指此处,这不得不说是一项伟大的成就。从控制魔法部到控制霍格沃茨,这不仅仅标志着十几年前黑魔王未尽的伟业已被悉数完成,更意味着整个英国的实际统治者已经变成了那个可怕的影子——
凛冬已至。
六月,天文台之战,霍格沃茨校长、凤凰社创始人兼领导者阿不思•邓布利多阵亡。
七月,七个波特之...
#斯内普的校长生涯
#涉及D•A和凤凰社其他成员
#插叙大量亲世代相关回忆
#长篇,有大纲,更新随缘
#正剧向,尽量贴合原著
三、重逢
不论是被期盼着也好,还是被恐惧着也罢,黑魔王统治下的第一个开学日依旧如期到来。鉴于在上一次战争中连黑魔王本人都鲜少染指此处,这不得不说是一项伟大的成就。从控制魔法部到控制霍格沃茨,这不仅仅标志着十几年前黑魔王未尽的伟业已被悉数完成,更意味着整个英国的实际统治者已经变成了那个可怕的影子——
凛冬已至。
六月,天文台之战,霍格沃茨校长、凤凰社创始人兼领导者阿不思•邓布利多阵亡。
七月,七个波特之战,传奇傲罗、凤凰社临时领导者阿拉斯托•穆迪阵亡。
八月,魔法部政变,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被暗杀,凤凰社现任领导者金斯莱•沙克尔逃亡,凤凰社名义上解散,受黑魔王控制的傀儡政权上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黑魔王取得胜利,凤凰社余党和其他“叛乱分子”或者被监视,或者正在被追捕,兴不起什么大风浪。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只有下落不明的哈利•波特,只要解决掉他,那些零零星星、偷偷摸摸的反抗便自然会偃旗息鼓。
于是一切都明晰了,食死徒的任务无非是两样:一是追捕“叛乱分子”和“泥巴种”,二是维持各界,尤其是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的正常“运作”。前一件事以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为首,这一点也不令人感到惊奇;而后一件事则由掌控魔法部的亚克斯利和坐镇霍格沃茨的斯内普负责,这更是板上钉钉。鉴于亚克斯利只是以法律执行司司长的身份“辅佐”傀儡部长,似乎他的存在感还没有那么强烈;但作为霍格沃茨校长的斯内普可是自从天文台之战后就吸引足了各方势力的关注,于是自然而然地,在外界眼中,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便成为了最有权利、最具代表性,或许在一些特定的人眼里也是最可憎的“头号食死徒” 。黑魔王的左右臂——已经有人这样称呼他们了。
然而,事实是否真的如人们传言的那样呢?
斯内普用余光扫视着身边的卡罗兄妹俩,不禁感到一阵讽刺。如果他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手眼通天,深受信任,那么黑魔王又何必派来他们这两条忠犬呢?当然了,这一举措被声称为“协助”,但斯内普用脚趾都能想出来他们的任务一定还有另一条——监视。不过,他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黑魔王几乎不会给予任何人以完全的信任,贝拉特里克斯不也还在马尔福家里“暂居”着吗?
“嘿,我说,那老婆子怎么还不出来?该不是在搞什么阴谋吧。”阿米库斯•卡罗才站了两秒钟就等不及了。
“等着。”斯内普平静地说。
与卡罗兄妹的不耐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斯内普就像是雕塑一样静止不动,紧绷绷地站在校长室前,双目紧紧盯着那尊石兽。
“我看她就没安什么好心。”阿米库斯的妹妹,阿莱克托•卡罗插嘴道,“六月份的时候我就记住她了,现在看来,她这态度已经可以以不敬之名开除出学校了,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几分钟前她对你说话的语气吧?”
“闭嘴。”斯内普向嗓音里倾注了更多威严,“米勒娃•麦格是这里资历最老的教授之一,而且还是一个院长,开除她会助长校内对我们的排斥情绪。另外,虽说是我们掌管学校,但是课程还是要由原来的人员上,你难道指望着开除了她以后你去教变形课吗?”
斯内普满意地看到麻瓜研究学任课教师语塞了。“你们还记得黑魔王的指令吗?为我所用,而非取而代之。这里的所有教师都有很高的价值,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免激发他们的逆反情绪,并且用利益诱惑他们,使他们看到如果顺从地与黑魔王合作将会取得怎样的……”
石兽突然哗啦啦响着闪开了,螺旋楼梯在它背后显露出来。斯内普猛地闭上嘴,暗自希望米勒娃•麦格没有听到他的话。但是,很不幸,从她那副鄙夷的神情来看,斯内普的愿望没能实现。
“斯内普校长。”麦格把校长一词咬得极重,就好像这是一句诅咒,“现在,你可以尝试交接这地方了。”
麦格教授走下楼梯,石兽在她身后回到原位。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嘲讽地看着这位邓布利多死后的代理校长,而她选择了无视,径直走到内普面前,就好像正在和他进行一场决斗。
“米勒娃。”斯内普不紧不慢地说,“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鉴于你在邓布利多之后接管了这间屋子。”
“哦,事实上,我那时什么都不需要做——鉴于前一任校长已经被你杀死了。”麦格故意停顿了两秒,斯内普不得不给了试图插嘴的阿米库斯一个眼刀,“城堡默认了我担任代理校长。现在,既然我已经被免职,或许你大可以试试城堡对你究竟是什么态度。”
“西弗勒斯•斯内普可是拥有魔法部的正式任免——”阿米库斯还是没忍住插嘴了。
“哦,但是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你们的‘合法性’被城堡承认——”
“够了!”斯内普大喊。两人立刻停止了口角。
斯内普依旧面对着石兽站着,脸色铁青,刻薄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接着,他从袍子里拿出魔杖。“闭嘴。任何人。”他威胁地说道,“不过,你说得对,米勒娃。或许我该直接问一问这座石像,这样你就会知道这座城堡现在的主人是谁——”
“哦,天啊,为什么要听这个老婆子……”
“闭嘴!”斯内普猛地转身,长袍哗啦地甩了一下,紧握着魔杖的那只苍白的手露出来,手背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暴起。卡罗兄妹看见斯内普神经质的表情,都忍不住畏缩了一下。
“我即将成为霍格沃茨的新任校长。”斯内普紧盯着石兽,嗓音干涩,“现在,让我进去。”
空气安静了片刻。斯内普在暗处握紧了拳头。接着,突然间,石兽说话了。
“新口令?”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斯内普张了张嘴,才慢吞吞地说道:“极夜。”
石兽点了点头,而后闪开了,再度露出后面的螺旋楼梯。斯内普一直高度紧绷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放松了,米勒娃•麦格露出了一副被背叛了一样的神情,卡罗兄妹嘲讽地看着她。
“怎么样,米勒娃?”斯内普挑衅地说道,脸上的那种紧张的神经质被讽刺代替,“现在你该知道这里到底谁是主人了吧?”
麦格没说话。
“现在,阿米库斯,阿克莱托。”斯内普扬了扬手,走向楼梯,“你们看住麦格教授,让她先别走。我去检查一遍校长室,以免她藏匿了什么重要物件……”
“嘿!黑魔王叫我们跟着你——”
“他也没有叫你们时时刻刻盯着我不放,不然还怎么管理学校?”斯内普连头都没回,“还是说你们任何一个人觉得能单挑得过她?”
没人再发出抗议。斯内普独自一人走进圆形办公室,石兽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哈!他来了——”
听到室内传来人声,斯内普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抬起魔杖。
“嘿,你干什么?别拿魔杖指着我!”
斯内普定睛一看,意识到说话的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为了保险起见,对着校长室门口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再慢慢走到校长室中央,迎上那道他一向不知道如何面对的目光。
“很高兴再度看到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画像在高背椅后望着他,温和地微笑着,“是什么害得你这么紧张?”
“什么?”
“你的神态暴露了你。”
斯内普惊愕地后退了半步,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一副画像一眼看穿。刚刚他有那么明显地表露了自己的情绪吗?那么,如果黑魔王在场,岂不是……
“哦,别担心。”画像说道,“伏地魔的察言观色能力已经退化得很厉害了,他只相信摄神取念。再说了,你也不会不用大脑封闭术地站在他面前。”
斯内普一向讨厌被看穿的感觉,他以为在邓布利多之后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但显然他忘了校长室里还有他的肖像。但是,他同时悲哀地意识到,这肖像只是肖像罢了,这不是他。如果是真的邓布利多,他不需要询问就能知道答案,无论用的是摄神取念还是根据对他的了解推测,他在邓布利多面前没有秘密,也不需要有。
“哦,那真不错,真不错。”他习惯性地阴阳怪气道,“毕竟马尔福庄园前面可没有一头石兽等着我说口令
“你在担心城堡不承认你?”邓布利多说道,“不,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的,这座城堡了解你的一切秘密。”
“你是指杀了前校长,对麻瓜研究学教师见死不救,还割掉了一个毕业生的耳朵?”斯内普的脸扭曲起来。
“哦,那不怪你。”肖像和蔼地说道,“起码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没有害人之心。”
“害人之心。”斯内普玩味地说道,在这时他觉得肖像有点像邓布利多了,“每次当我想要和你讨论事实,你就开始谈你那些虚无缥缈的心灵。如果没有害人之心就可以免于惩罚,那阿兹卡班里能少一半人,我也……”
斯内普突然不说话了。他不确定肖像是否能像邓布利多那样猜到,他想到了那场预言,告密,和他无心伤害的莉莉。
“如果你坚持要讨论事实,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依旧不紧不慢地说,“你也做了不少善事,比如说对你伤害了的那个毕业生,你还在前不久救了他,和他的同伴们一起。”
斯内普一怔,“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米勒娃向我问了过知不知道谁的守护神是一只牝鹿。”
“我依旧觉得你应该透露一些事实,邓布利多,这对我们的间谍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
没人搭理菲尼亚斯。
“别告诉我说他们打算把暗中帮助他们的人找出来?”斯内普拧起眉毛,“那他们可真够蠢的,把暗线变成明线有什么好处?我宁可他们永远别找到。”
“在战争结束之前。”邓布利多补充道。
斯内普没答话。他根本没有想过战争结束后该怎样,老实说,他就没敢想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
斯内普移开视线,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他很快注意到这里的陈设几乎和一个多月前没有区别,不管是那些银器还是冥想盆,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它们原本就在的位置上,只是一旁的书架几乎空了。
“我记得,一个月之前书架还是满的?”他问道。
“米勒娃把它们拿走了。”肖像回答道,声音里透露着些无奈,“还有一切我亲笔书写的东西和私人物件,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她不要把其他东西拿走。”
米勒娃不信任我,他想,旋即想到整个凤凰社,甚至整个霍格沃茨里不再有人信任他。而他却要保护这些人——多么讽刺啊。
他再度意识到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会理解他了,尽管他告诉自己,他不需要。
“不必失落,孩子……”
“不要这么叫我!”斯内普突然吼道,转过身来面对肖像,“你又不是邓布利多,尽管你有他的一部分思想和记忆,但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手里!”
他的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感觉这副肖像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提醒他邓布利多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再维护他,为他的名誉担保,没有人再告诉他:“西弗勒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事情都在按我的计划发展,你无需担心。”
“嘿,放尊重点,小子……”墙壁一侧的一个短胡须老头说道。菲尼亚斯正准备张嘴,但邓布利多的画像一挥手制止了他们。
“我当然不是他。你说得对,邓布利多已经死去,没有任何魔法能让人死而复生,”肖像平静地说道,与斯内普的歇斯底里形成对比,“但是,正如你所说的,我有邓布利多的一些记忆和思想,可以为你提供帮助,提出建议,你当然也可以认为我是他。在你最迷茫的时候,你不是也会来找我询问对策吗?”
“你指的是一个月前,想办法把波特弄走的时候?”
一个月之前,当他最无助、最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的确曾偷偷溜进过校长室,试图把那人留下的肖像当做救命稻草。所幸结果不坏,肖像告诉了他既能保护波特,又不至于让自己被怀疑的方法,但斯内普同时失望地意识到那肖像只是肖像罢了,不能再用他连伏地魔都忌惮三分的威仪坐镇在后,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安了。
直到那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在孤军奋战。于是他再也没找过肖像,甚至包括他犹豫是否要承担把袭击的消息透露给卢平的风险时。
“那不一样。”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对一副肖像大费口舌,“我之所以来问你不是因为我信任你,而是因为我信任邓布利多……”
突然,一阵争吵声粗暴地打断了他。斯内普警觉地捏紧魔杖,快步走出校长室,接着恼火地看见卡罗兄妹和麦格教授互相用魔杖指着,什么人躲在麦格身后瑟瑟发抖。
哦,是费尔奇。斯内普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无非是那个天天惹是生非的家伙嗅到了冲突的气息,结果撞到了卡罗兄妹的枪口上。
“你们不能伤害费尔奇。”麦格一字一顿地说道,尽管他有时候无理取闹,惹人厌烦,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尽职尽责地担任了数十年管理员。”
“哦哦,我们当然知道,毕竟当我在这儿上学时时候,就没少被这位管理员找一些‘小麻烦’。”阿米库斯尖酸地说,“在那时,我就为一所魔法学校雇佣一个哑炮而感到困惑……”
“安静!”斯内普恼怒地吼道,石兽在他身后发出哗啦啦地声响,“阿米库斯,阿克莱托,你们忘了我刚刚说了什么?”
“哦,天啊,如果一个哑炮也是争取对象的话——”
“但也不应该是惩罚对象!”斯内普高声说,“哑炮也不像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一样盗窃魔法,你们挤兑他没有任何道理,只能增添学校里的反对情绪!你们想惹得教师叛乱吗?”
卡罗兄妹不情愿地放下魔杖。麦格轻蔑地看着斯内普,他清楚地知道尽管他阻止了费尔奇被赶出学校,麦格也不会感恩他,毕竟他也刚刚说出了那么明目张胆污蔑麻瓜出身巫师的话。但他也最多只能如此了,哪怕用出全部的决心,他也无法再一次说出那句该死的“泥巴种”。
“滚。”他恨恨地说道,接着转身走回校长室,开始质疑起这究竟是对卡罗兄妹说的,还是对他自己的那徒生痛苦的思绪。
*斯内普是一个不容易放下各种东西的人,不论是恨,是爱,还是负罪感。他既不会原谅别人,也不会原谅自己。
【GGAD】Open at the Close(从结束开始 86)
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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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唯一的囚徒没有守住邓布利多的坟墓,但他守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以及他埋藏了一百年的秘密。
平行世界,伏地魔胜出并统治巫师世界的AU。
【私设】:伏地魔一开始就通过别的途径问出了老魔杖的下落,没有去纽蒙迦德,直接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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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盆里并不存在真实的液体,他知道。本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当他撞进一片冷冰冰的潮气之中时,他愣住了,半晌才意识到那是雨——那天的雨。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正好看到面前的另一个自己闭上眼,在慢镜头一样的画面里向后仰,毫无生气地沉沉倒在了泥泞中。
半空中的雨水在时间滞流下有如无数无色的玻璃珠,呈斜线缓缓向地面推进,每一颗都映出这段无助的下坠过程。待那具身体完全落地,它们才忽然“哗”地一下全部扎进地面,溅起茫茫水花;慢镜头结束了,像是同时宣告了一位救世主的灭亡。
地面上的他看着像一件摔碎的石膏制品,衣服大部分浸没在脏兮兮的淤水里,沾满雨珠的眼镜歪向一边,狼藉不堪。冰凉的雨密密地扫过那张苍白的脸,手指蜷曲,已经松开了,魔杖落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这就是自己“死亡”的样子。
哈利注视着这一切,心口突突直响,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却又同时下意识一记冷颤。原来在第三方眼中这一幕那么……可怕。
然后他猛然想起——这是斯内普的记忆,斯内普的视角。
蓦地一转头,发现斯内普就站在自己身侧,一动不动地看着泥泞里那具静止的躯体。
对了。哈利的眼睛不自觉睁定,睁大。
对了,就是这个表情……这就是自己“死去”前一刻所见到的表情。
绝望——是的,难以置信,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形容词——它存在于那双深黑的眼睛里,存在于愕然及深深的悔恨之间;有什么崩塌了,让那张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破碎的裂纹,罕见地现出封存在底下的真实。
当时无法看清的种种细节,在这样的近距离内,终于能看到也看懂了。
“主人——”
贝拉特里克斯的一声尖叫将他的注意力拉过去。
哈利惊醒似地匆匆一转目光,赫然落到他的谋杀者身上。
那位几秒前还盛气凌人的黑魔王竟和他一样倒在了地上。骷髅般的面孔上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近乎狰狞的痛苦表情,枯枝条般的五指攥住胸口,低声咆哮,像要把里面的脏器一把扯出来。
哈利听到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巨响。
这正是自己当时没能看见的第二个细节——
当时的他意识完全陷于混沌之中,只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不知道具体情形。但现在他知道了!
贝拉特里克斯扑上去,急于提供帮助。
“主人!主人!让我——”
“不需要。”伏地魔一身戾气,冷冷挥开她递过来的手,并无视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沮丧和屈辱。他仍坐在地上,但似乎已经渐渐缓过来了,只是有些气喘吁吁,“去,看看那男孩死了吗?”
直至这一刻,身侧的人才终于动了动,双脚像戴着镣铐,钝重地一步步走向“尸体”。
哈利不自觉用目光追逐斯内普的动作,看着他在那个自己身侧慢慢半跪下去,对于浸到了泥水的长袍毫无反应,伸出手,碰了一下那张冰凉的脸。
“不,不是你,西弗勒斯。”伏地魔的声音散发出一股阴寒,命令道,“纳西莎,你去——”
斯内普的手顿了顿,一声不响,却没有马上抽回,而是在起身前轻轻把那副歪掉的眼镜扶正,这才放开。
哈利呆呆注视着他重新封上了一层厚石板的表情,空空如也,完美如他的大脑封闭术,即使是把那张脸分割开的交错雨水也没有打破它、渗透它,最终只是一行行无声滑下,自他的下颌掉落。
哈利恍惚朝他伸出一只手,他却在此时往后一退,退回到阴雨灰蒙蒙的幕帘之后。
那身黑色仿佛顺着这一动作把周围的色彩统统卷了进去,卷出一只巨大的漩涡,地平线在扭曲,四面八方的树木像一根根烧断的柱子在头顶上倒塌,雨水鞭子一样密密麻麻地抽打下来。哈利只觉一阵深深窒息,不由拼命挣扎,耳边却猛地响起一个声音。
仍是斯内普的声音——
“那么,那男孩必须死?”
哈利一愣,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堪堪平息了,没有漩涡,没有树林,没有雨。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逃出了冥想盆,回到了现实,因为他正怔怔地站在校长室中央。直到他看见那些喷出白雾的小巧银器,以及那只静静栖息在镀金架子上的凤凰,他才意识到——这并非现在的校长室。
“是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哈利微微一颤,几乎有些哽咽起来,因为自己已经近一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如此思念它。
阿不思·邓布利多,这间校长室的前主人,正站在壁炉前,背着火光,令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加黯淡。他的右手是焦黑的,在他开口继续时,左手下意识轻轻握着那里。
“而且必须由伏地魔亲自动手,西弗勒斯,这一点非常重要。”
哈利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明明是在讨论他的死亡,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对此产生愤怒,或者憎恨——他本以为这两种情绪会在面对这位主谋者的时候迸发,让他失去理智大吼大叫,结果完全没有。
也许是因为已经知道自己是魂器之一,又或者因为之前格林德沃那些话使他得以退后一步,看清全局,此时此刻,他竟能平静地默默听下去了。
对话的另一方坐在邓布利多面前,垂着眼睛,嘴唇紧抿,久久未作回应。
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哈利心想。既然知道,为什么当事情真正发生时又会有那样的表情?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回答那位老人。
斯内普不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尽管那身过宽的长袍有时会给人造成错觉。当他弓着背,俯身坐着,座椅深深的阴影便似乎把他揉成了一团黑色的纸,陷进黑暗,比平时更显瘦削:“我还以为……这些年来我们是在保护他。为了她,为了莉莉。”
母亲的名字让哈利为之一震,眼睛睁大了。
“我们保护他,是为了教导他,培养他,让他磨练自己的能力,为那一天做好准备。”邓布利多把声音放平,大概想要进行一场冷静的陈述,但那双紧紧闭合的眼睛出卖了他,“我相信那孩子能妥善安排好一切,面对死亡……这样,伏地魔才会真正终结。”
斯内普站了起来。
他握着拳,不可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
“你让他活着,只是为了让他能在适当的时候赴死?你养着他,就像养着一头待宰的猪——”
邓布利多轻轻打断面前这个无意识一再拔高声音的男人。
“西弗勒斯,你开始真正在意那孩子了吗?”
“在意他?”斯内普吼道,倏地抽出魔杖,朝半空一挥,“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牝鹿霎时自光芒中涌现,轻盈地款款落到地上,落在愣住的老人面前,同时也落在哈利呆呆的目光当中。它是如此优雅、纯净,散发着满月一样银白的光,一跃而起,化作光的溪流涓涓汇入窗外的无垠夜色,消失不见。
他见过这只牝鹿——在迪安森林,在他第一次在引导下找出那把宝剑的时候。
哈利忽然不受控制地微微喘起来,仿佛肺突然塌陷了一块,无法再攫取氧气。
他总算知道那位从未现身的引导者是谁了。
这时,他却听到老人喃喃念出另一个名字:“莉莉。”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确定了母亲的守护神是什么——和他父亲的牡鹿形态正好配成一对,正如卢平夫妇的两只狼。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呢?
邓布利多一路目送守护神远去,半晌,那双蓝眼睛才转回来,悲伤在里面涨潮。他潸然看着表情空洞的黑发巫师:“……那么长时间了,还是这样?”
斯内普低着头,眼睛完全遮在头发投落的一绺绺阴影下,像一位即将灰化的殉道者。
“Always(一直都是)。”他说。
哈利一动不动,脑中空白,而眼睛映出的景象则恰恰相反。
殉道者的黑色自天花板直直泻下,像没有温度的岩浆,浇上每一件器皿及每一块地砖,迅速灌满整间房。校长室沉没到这片黑色汪洋之下,连同亮光一起;所有事物都被刷上一层厚厚的黑油漆,从画面中抹掉了。
凤凰,壁炉,座椅,邓布利多,最后是斯内普——至少,那个垂着头默默伫立的斯内普不见了,等他回过神,他看到了另一个。
另一个斯内普是跪着的,跪在一地支离破碎的家具中间,在哭。
怀里紧紧抱着一具已经冰冷的身体。
哈利听到自己深深抽了口气。
这一段记忆完全没有声音,以至于那一声呼吸被加倍放大,形成飓风撞上肋骨,心脏在摇摇欲坠中一阵钝痛:“妈妈……”
闪电的光一下贯穿玻璃,白刺刺地印上墙壁,盖过了屋内唯一一盏跌落到地毯上的台灯的暖光,让阴影更黑更冷。
那个只有二十出头的斯内普张开嘴,像在嘶吼,在悲鸣,画面却是无声的,如同记录了一场默剧。
哈利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流泪的样子。他抱着莉莉·波特的十指骨节突出,绷得发白,似乎要用力把一件裂开的瓷器拼回去,尽管那是那么荒谬。她散乱的红色长发被紧紧攥到一起,扣到后颈上,头靠向他,他扭曲着滑开的泪水一滴滴打湿了她静止的面容。
哈利说不出话,只能站着,看着。
然后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只有一岁多的自己,坐在摇篮里,额头上有一道刚刚留下的闪电形伤疤,小小的手指甚至无法抓稳围栏,鼻尖通红,同样在哭。
那个年幼的自己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懵懂地哭着。哈利能想象出小婴儿那干巴巴的抽噎声。
也许,他想,一岁的自己无意间替这个男人把声音哭了出来。
又一道闪电亮起。
印在墙上的白色开始层层剥落,变成灰烬一样的碎片,接二连三飘零而下,渐渐在男人垂挂的肩膀上堆起一座灰白的坟茔。
婴儿房也随之一块接一块变灰,变远,在哈利面前拉开一个定格的长镜头。斯内普和莉莉的形体也定在那里,被周围窸窸窣窣的飞灰覆盖,重新尘封到记忆的匣子中。
哈利静静看着一切落幕,回归黑暗,最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他发现自己面前居然还残留了一小块灰烬,它漂浮着,旋转着,于是他下意识伸手碰了碰。
只听“啪”地一声,灰烬忽然有了重量,猛地掉到手里。
定睛一看,已经没有什么灰烬,手心里的是一根双叶草,叶片如同昆虫的翅膀上下扇动。
“西弗勒斯,你喜欢小孩子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哈利吃了一惊,赫然回头。
脚下雾蒙蒙的黑暗现在能看清楚了——是树的投影,上方悬着巨大的树冠,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并膝坐在下面,她有一头红发和清澈的绿眼睛,身旁还坐着一个瘦弱的黑发男孩。
男孩显然也被她刚刚脱口而出的问题吓到,眼神慌张,甚至没有控制住手中那根双叶草,它的叶片停住了,变回了普通的草掉到地上:“什、什么……”
而女孩又回到了自言自语的状态,没觉察到自己造成了误会。
“我很喜欢小孩子——我是说,平时我和佩妮偶尔碰到邻居带着刚刚出生的小娃娃出门,我会觉得他们很可爱,想给他们糖果。我在想,那间学校里面的大人,会不会喜欢我们这样的小孩子呢?”
哈利不觉微微一笑,带着苦涩。
多亏了他的外祖父母,他的母亲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和佩妮姨妈闹出的一点不愉快也没有影响到她亲和善良的天性。
这一点和他不同,也和斯内普不同——以前偷看斯内普记忆时,他就已经见过斯内普那位总是怒气冲冲朝妻儿大吼的麻瓜生父,他很难想象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斯内普会“喜欢”任何小孩子;毕竟,这个人当时连看都不看一眼摇篮里哭泣的自己。
果然,男孩的脸色由微微泛红回到了平时的苍白。
他抓起那根飞不起来的草,无意识地将它一点点撕碎,低声回答:“……不用担心,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心了,没有深究,而是跳跃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小孩子都会长大,变成大人。我只知道麻瓜长大后会去工作,但巫师呢?巫师长大后会做什么?”
“一样会去工作,但是工作种类不太一样。”男孩似乎想起了自己父亲的低微工作,皱了皱眉,不愿过多谈论。
“是吗,那西弗勒斯想做什么样的工作呢?”女孩好奇的绿眼睛转向他,这让他的背不自觉挺直了,顿了顿,像在担心自己给出的答案会被她瞧不起。
但他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药剂师——我想,我把妈妈书柜里所有魔药相关的书都看完了,我喜欢这个。”
年轻的莉莉绽开笑容,让他忐忑的表情稍稍得以放松了:“对了,我也记得你常常说起魔药的事,甚至能背出书里的配方,记得很多很难记的材料名!这很适合你,西弗勒斯!”
似乎被她的赞美激励了,男孩眼中隐隐燃起一份按捺不住的野心:“我要——不,我会做出最难的魔药,做一名最出色的药剂师,让人们知道我的价值,愿意出高价买下我制作的药剂……这样一来,我就能永远搬出那个家,搬出蜘蛛尾巷,和你……”
他忽然回过神,及时闭上嘴,不自然地扭开头。
女孩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最后一句上,眨了眨眼睛说:“那么,教授呢,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能当上教授的一定都是那个行业里特别特别厉害的人,你不想当教授吗?”
男孩想不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脸色微微暗下去,声音明显充满了抗拒。
“……不,我不想当教授。我教不了那些……”哈利相信他本打算说“蠢货”或者“脑容量还不如坩埚的人”,但碍于对方是莉莉,临时改口了,“那些,没有基础的学生。”
“可是,你可以教他们基础呀!”
“我没有那个耐心……”
“我觉得你很耐心,因为你总是那么耐心地回答我唠唠叨叨的提问,”女孩恬美地笑着,像树枝间洒落的阳光一样明亮,让他几乎出口的否定生生哽住,没能继续。而她无比笃定地看着他,“我觉得你会是一位好老师的。”
不,妈妈。哈利轻轻扯开一记难看的笑容,在心里小声反对。他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老师,甚至连他的笔记都要比他本人好上一百倍——
他的母亲仍旧懒洋洋地微笑,身子后仰,很随意地躺到了茵茵青草上,红色的长发仿佛铺开的晚霞。男孩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柔和,满是钦慕。
“霍格沃茨和麻瓜学校一样,也会有暑假,对吗?”
“嗯,暑假的时候可以回家。”
男孩闷闷回答,对这个主意并不热衷,他更情愿留在学校,借阅一些高级的魔药书刊。但女孩接下来的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我们都回到这里的话,即使暑假也可以天天见面,一起出来玩。”
“嗯。”这一次他的声音轻快许多,甚至微微弯起了嘴角。
女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着树冠的眼睛里萌生出一丝憧憬,半眯着,像沉浸于美梦中。
“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这个开头让男孩猛地转过头,直勾勾盯了她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我们的孩子”指的很可能是“我们各自的孩子”而不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僵住的身体松懈下来,失落却也释然地慢慢长出一口气,低着头,继续听。
“等他们长大,到了跟我们一样可以去霍格沃茨的年纪……想想看,西弗勒斯,想想看!你要是当了教授,他们就能天天在学校里见到你,见到一个从小看着他们成长的父辈,就不会害怕,也不会寂寞啦!”
男孩不置可否,态度却比之前软化很多,似乎默默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性。
“一到放暑假,我们还可以把孩子们带来这里——我们第一次邂逅的地方,在树下野餐、下棋、打球、谈谈学校里的趣闻……”女孩喃喃自语道,编织着她对于未来的美好期许,仿佛一下跃过二十年的时光,想象自己当上一位母亲,搂着孩子哈哈大笑的温馨画面。
说到这里,她把目光投向男孩,一脸盼着他赞同的殷殷表情。
如她所愿,男孩点了点头。只要她构想的画面里还有他存在,他一定会点头的。
“那我们约定好了,”年轻的莉莉朝年轻的斯内普伸出一只手,小指勾起,笑眯眯地怂恿他按这种麻瓜习俗把自己的小指搭上来,并无视他无奈的叹气,结结实实缠到一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无论从事什么工作,每一年我们都会回来,一起回到这里团聚。”
她仰起头,大声说,另一只手手指张开,高高举向眼前漏下一片微白阳光的巨大树冠。
“在这棵老橡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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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LD OAK(老橡树)
哈利猛地抬起头,从冥想盆冷冰冰的白雾中一下挣扎出来,踉跄地退开两步,仿佛溺水者一样大口喘气。
下一刻,不等那些还愣着的校长们发问,他已经扑向地面,一把抓起那柄银色的剑,死死握住,神情冷凛而坚定,头也不回地直奔校长室大门。
“The old oak(老橡树)——”
他嘶哑地一声大吼。
那道封闭的门陡然一震,基座开始徐徐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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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叙形式的“王子的故事”,但实际内容和原版不太一样,即使是重合的部分,也按照剧情和节奏需要,参考电影版的剪辑调整了一部分台词,不会一五一十照搬。
每一个讲故事的人不同,要讲的故事不同,内容方面就会有取有舍,望原著粉见谅。
我不知道斯内普是否可以“选择”展示出的记忆,我感觉他不一定能控制得了,毕竟他原著里交出记忆时,大概率也不想坦白自己爱着莉莉这件事,所以我推测记忆的展现有一定的随机性?在这个故事里面就更随机了,我的用意是写成“临死时最深刻的记忆”自然涌现,就有如我们常常说的走马灯一样。
另,第一段回忆配合第四十九章的哈利视角食用更佳。
注:原著里莉莉和斯内普第一次邂逅是在游乐场的秋千旁,但电影版是那棵老橡树,斯内普在树下把草变出翅膀,朝莉莉飞过去的那个场景实在印象太深,于是这篇文里采用的是后者(就是下图的大树)。
【授翻】黑暗昭然 Darkness Visible (第十六章)
本章2313字
追忆——十四年前
西弗勒斯·斯内普背叛了他的主人。他背叛了信仰的事业,即使这事业广为认可。他加入了敌方,憎恨他和他同侪的敌方。
不过徒劳一场。
莉莉·伊万斯——他不能想象她已改姓波特——死了。黑魔王杀了她,那个老家伙也没能保护她。如果魔鬼不肯信守承诺,又何必出卖自己的灵魂?
那魔鬼的疯狗又杀了埃文·罗齐尔。才几天,他就失去了两个朋友。
西弗勒斯看着埃文倒下去,他愤怒地使出神锋无影。那个老傲罗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脸上的疤痕也不会愈合。他躲在面具后面,老傲罗不知道是他。
雷古勒斯去年又死了。死得不明...
本章2313字
追忆——十四年前
西弗勒斯·斯内普背叛了他的主人。他背叛了信仰的事业,即使这事业广为认可。他加入了敌方,憎恨他和他同侪的敌方。
不过徒劳一场。
莉莉·伊万斯——他不能想象她已改姓波特——死了。黑魔王杀了她,那个老家伙也没能保护她。如果魔鬼不肯信守承诺,又何必出卖自己的灵魂?
那魔鬼的疯狗又杀了埃文·罗齐尔。才几天,他就失去了两个朋友。
西弗勒斯看着埃文倒下去,他愤怒地使出神锋无影。那个老傲罗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脸上的疤痕也不会愈合。他躲在面具后面,老傲罗不知道是他。
雷古勒斯去年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食死徒谴责凤凰社,凤凰社谴责黑魔王。可他终究尸骨无存。
世界支离破碎。
这些都比不上莉莉的死。王子之吻也救不了他。她因他而死。
心碎会要了巫师的命。
他母亲死了,父亲给她压上了最后一棵稻草。十六岁时,西弗勒斯就知道,自己遗传了母亲的伊诺巴布斯综合症。那是一种很罕见的人类疾病,一般只出现在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上。这种病令人心痛如绞,魔力渐削,终成空壳。只有王子之吻能勉强医治。可惜他发明得太晚了,没能救回母亲。
不如早日死去。
校长答应过会保护他,还赞扬了他的间谍工作。“你应该感到骄傲,西弗勒斯,你救下了无数条生命。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输了。”无非雪上加霜。不过徒劳一场。
西弗勒斯是个魔药大师,他能熬上千种毒药。他最满意的一种见血封喉、无痛楚、亦无解药。他写下遗书,把自己微薄的财产全部遗赠给下一个斯莱特林奖学金得主,而后将毒药一饮而尽。
天昏地暗。他合上了眼睛。
然后醒来。
一只凤凰站在他身上流泪,解了他的毒。
“你不会死,不是现在。”凤凰的声音回荡于脑海,“你是个非常强大的巫师,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能感到你真诚的忏悔。和我联合吧,你还可以发挥光和热。”
但是西弗勒斯已经听命于两位主人。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凤凰,不愿再限制自己的自由。
当凤凰开始跟着他的时候,他意识到只有自己能看见它。于是他明白,他已经疯了。
后来邓布利多告诉他,潜在的威胁仍未结束,黑魔王还会卷土重来。西弗勒斯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莉莉,我要为你复仇。我会让所有对你的死亡——也是我的死亡——负有责任的人付出代价。我发誓。(译注:筒子们,这个誓言很重要)
回忆结束
凤凰是真的。西弗勒斯反复想着。我怎么会弄错了这么久?他说:“我得想想。”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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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洋洋得意地看着莱姆斯·卢平僵硬地走进格里莫广场的大厅。上次的狼毒药剂让你有苦难言吧,狼人?你得罪了全英国唯一有意愿也有能力给你熬药水的人,这就是报应。
疯眼汉穆迪、小天狼星·布莱克、尼法朵拉·唐克斯、金斯莱·沙比尔、莫丽·韦斯莱、亚瑟·韦斯莱以及米勒娃·麦格正在厨房中等他们。令众人大吃一惊的是,韦斯莱夫人冲过去抱住了西弗勒斯。他躲了一下。
“谢谢你,西弗勒斯,谢谢你救了赫敏!”她叫道,依然紧紧抱着僵硬的斯内普。
“放开我。”他简单地说。他讨厌被触碰。谢天谢地,韦斯莱夫人放开了他。
“说真的,西弗勒斯,谢谢你救下格兰杰小姐,”麦格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想听你讲讲过程。我们只从唐克斯小姐那里听到了简略的转述版本。”
“黑魔王召唤我去演示最近的几个发明。一小时后,他把马尔福、斯特宾斯和雷诺兹叫了过去,吩咐他们绑架格兰杰,好诱捕波特。
我首先幻影移形回家,以防被跟踪,然后去了格兰杰家。房子里传出尖叫,但是凤凰社的护卫,”斯内普冷笑着说出这个单词,“并没有出现。我变身成杂种狗的样子冲了进去。我击败了那三个食死徒,杀了斯特宾斯和雷诺兹。”
“杀人犯。”穆迪轻蔑地说。
西弗勒斯挑起一边眉毛,“那么你希望我打昏他们,好让他们再去袭击其他人?我们是战争中的战士。”何况你也不干净,穆迪。埃文•罗齐尔死时才21岁。
“你胆敢假扮我!”布莱克喊。
“杀人很符合你的作风。”西弗勒斯假笑。布莱克朝他冲过去,但西弗勒斯轻轻闪开了,举起魔杖指着他。布莱克犹豫不前。“我不懂你干嘛这么不高兴。毕竟在大多数场合里,杀了两个食死徒都被当做一项壮举。”这儿也一样,虽然我才是杀了他们的人。
就像他没被打断一样,西弗勒斯继续说:“我放了马尔福,因为我需要不在场证明。”当然也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用布莱克的家庭关系作为借口。然后我把格兰杰一家带了过来,向唐克斯小姐说明来龙去脉。因为得校长回来,赤胆忠心咒才能允许他们进入,所以我把他们带去了我家。他们现在安全得很,伤已经快好了。”
“黑魔王很不高兴,他认为格兰杰一家已经转移到了凤凰社总部。”
“你是不是和原来一样,声称自己没有泄露总部的地址?”
“我不是保密人。如果我能打破赤胆忠心咒,格兰杰小姐就会在这儿而不是在我家。”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
“真是够了!”麦格瞪着穆迪,“我对你很失望,阿拉斯托。西弗勒斯冒着死亡和暴露的风险救下格兰杰小姐,我们应该感激才是。不要无端指控。”西弗勒斯向她点头示意。“金斯莱有话要说吧?”
“是的,”金斯莱用他缓慢低沉的语调开腔,“我的队伍搜索了肯特郡的黑魔法踪迹。我们在格兰杰家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还有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尸体已经不见了。我成功掩盖了格兰杰小姐的身份,所以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只会简单提及布莱克在‘不为人知的麻瓜房子’现身。”
“弗莱奇擅离职守,去做什么‘商业交易’。我建议取消他未来的监察任务,他显然不值得信任。”
其他人也同意。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作者注:
心碎会影响魔力的灵感来自第六部。卢平拒绝她之后,唐克斯不能使用易容马格斯。不过在那本书结尾,卢平接受了她,唐克斯又恢复了这项能力。无独有偶,梅洛普·岗特在被丈夫抛弃后也难以使用魔法。许多同人都说,艾琳·斯内普的绝望使她几乎成了一个哑炮,我在这里也采用了这个元素。
[眉初·一片冰心在玉壶] 第一章
燃起了满室膏烛,烛光摇曳,在墙上映下光影斑驳,一如沈眉庄惴惴不安的心,总也定不下来。
沈眉庄扶着腰肢,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只觉一颗心扑通直跳,胸口亦是闷闷的,喘不过气。今日皇后传了后宫众人去景阳宫,独独以“养胎”为由没给她递消息;眼见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一轮明月皎皎清辉,温实初今日还未来同她请脉。两下皆不定,沈眉庄更为焦虑踌躇,吩咐采月:“...
燃起了满室膏烛,烛光摇曳,在墙上映下光影斑驳,一如沈眉庄惴惴不安的心,总也定不下来。
沈眉庄扶着腰肢,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只觉一颗心扑通直跳,胸口亦是闷闷的,喘不过气。今日皇后传了后宫众人去景阳宫,独独以“养胎”为由没给她递消息;眼见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一轮明月皎皎清辉,温实初今日还未来同她请脉。两下皆不定,沈眉庄更为焦虑踌躇,吩咐采月:“采月,你还不去景仁宫瞧瞧,究竟是什么事。”她语气有些重,十分急切的意味。
谁知不待采月往景仁宫去,安陵容已打发了宝鹊来,宝鹊自是不怀好意,语焉不详,支支吾吾地只捡重话说:“还不是那祺嫔闹起来,说六阿哥是熹贵妃同温太医生的。我们家小主打发我来说一声,惠嫔娘娘快去瞧瞧吧。”
宝鹊絮叨许多,真正落入沈眉庄耳中的唯有“六阿哥是熹贵妃同温太医生的”这一句。沈眉庄像是被人猛得一击,心中一时五味杂成。是怕——怕皇后使些肮脏手段,不由分说坐实了这事;是怒——怒皇后一党不怀好意,欲置甄嬛温实初于死地;是疑——疑甄嬛温实初究竟有无私情,毕竟她是知道温实初心意的。一瞬脑中千回百转,万种心绪齐涌心头,接着便觉腹中胎儿在她肚子上重踢了一脚,剧痛难忍,头晕目眩,腿脚瘫软下来。采月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一把扶住沈眉庄,喊来几个宫女太监将她扶上床去。一面让人去请稳婆太医,一面又让人去景仁宫禀报皇上。
景仁宫中风波才歇,澄澈的水摆在屋中矮几上,两滴艳色血水分明。皇上端坐其上;甄嬛正训斥祺嫔、静白人等;温实初匍匐在地,心中已拿定了一个主意。忽而自屏风后闯入一个小太监来,慌乱无措,磕磕绊绊地禀道:“皇上,碎玉轩那边着人传过话来,说…说惠嫔娘娘早产了!”可谓一波未平一波起,殿内众人皆惊,安陵容也故意做出个吃惊的模样来。
温实初听了小太监言语,陡然心凉半截,也顾不得方才脑中什么自宫不自宫的主意了,只一心想保住沈眉庄并这个孩子,顿首重重磕头于地:“皇上,惠嫔娘娘的胎一直是微臣在照料,旁人恐不清楚惠嫔娘娘体质。请皇上允微臣告退,前去碎玉轩。”
皇上听罢,不由分说地摆了摆手,温实初起身退下。皇上发落了祺嫔、静白等人,站起身,携皇后、甄嬛和安陵容,摆驾碎玉轩,其余人等先各自散去了。
碎玉轩中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沈眉庄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哭喊,凄婉如莺啼泣血,掩过了宫女稳婆的安慰之言。温实初在帐外听来只觉肝肠寸断,却不得不尽力定下心神,开出张张药方,潦草的字迹龙飞凤舞,还杂着许多点黑的错字和划去的字句,然后再将这薄薄一张毛边纸递给宫女太监,吩咐他们快去抓药。
温实初忙完一阵,依着炕桌坐下,慢慢松吐一口气,愣愣出神。今日他才明白自己的心迹,他对沈眉庄并非无情,只是他从前未曾发觉,他只怕沈眉庄挺不过这鬼门关,再无从知晓他的心意。这样想着念着,他几乎要落下泪来。突然偏殿传来极清脆响亮的一声耳光,是甄嬛掴了安陵容一个巴掌。温实初无从去关心偏殿的争执,但这一巴掌似是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心上,将他打清醒了。
他自炕上一跃而起,撩袍跪在眉庄帐前,朗声道:“惠嫔娘娘放心,小主吉人自有天相,情况并不凶险,加之微臣医术,可保小主与龙嗣无虞。小主和龙嗣日后自有福气…”
这几句话旁人听不出什么,可帐内的眉庄自然懂得其中深意。皇上已晋其为惠妃,以示嘉奖,可眉庄只觉精疲力尽,痛感自下蔓延到全身,她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痛感,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撕碎。她也无力再将这疼痛通过嘶吼哀嚎的方式发泄出来,只能攥紧锦被,使力绞动。温实初高声的言语无疑是给了她勇气与动力,让她萌生出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和幻想,她想着这孩子是她对温实初数年爱意暗涌的见证,她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生下。
汤药喂进口中,她慢慢吞咽,恢复了些许精力,苍白的脸皮染上血色。眉庄拼命地使出力气,照着稳婆的嘱咐,深吸,呼气。她感觉下身一点点被抽离,稳婆欣喜地说道:“再加把劲儿啊,看见头了。”听见这话,眉庄和温实初具是松了口气。采月往眉庄口中塞入一片参片,眉庄提起一口气,再一点点用力,终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碎玉轩中的紧张凝滞的氛围。稳婆贺道:“恭喜皇上,恭喜小主,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公主。”
温实初松下那根紧绷的弦,跌坐在地,偏殿几人脸上都有了喜色。众人将公主用襁褓包裹好,都到偏殿皇上跟前贺喜。皇上起身先低头看了看公主,而后负手放声高笑,赏赐过稳婆宫女太监等,又扬手点了点跪在众人后头的温实初:“温实初有功,今日又叫你受了委屈,便擢升太医院院判吧。”温实初连声称不敢,磕头谢恩。
皇上本还有意去瞧瞧沈眉庄,却让甄嬛给劝下,于是皇后和安陵容簇拥着皇上离了碎玉轩,往延禧宫去。
甄嬛抱着小公主,步入红罗帐内。见眉庄已是累极,大口大口喘气,汗水已浸湿亵衣,额上脸上是豆大的汗珠,青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甄嬛实在是喜极而泣,垂下一滴滴晶莹的泪,滴在孩子的襁褓上:“姐姐如今可真算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眉庄强撑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应答:“这是好事啊,你当恭喜我才是,哭什么呀,快别哭了。”,又尽力地支起脖颈朝外张望:“温实初呢?他还在吗?”
温实初本候在帐外,不敢擅入,得了这话,立刻挑帘入内,跪在眉庄床榻旁,柔声:“小主,臣在。”,眉庄目色在甄嬛和温实初二人之间徘徊了几回,透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幸而你二人今日无事,没着了人家的道,否则我苟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味?”
眉庄对上温实初温柔的眼眸,勉力朝他很是温婉地笑了笑:“实初,你抱过这个孩子没有,你抱一抱。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一夜,把太后赐予我和皇上的酒,哄你喝下?”甄嬛听得这话,顷刻明白许多,霎如五雷轰顶般,手中一边将孩子递给温实初,一边口微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重重砸出一句:“姐姐,你糊涂啊!”
沈眉庄早已将这后宫看透,将这富贵看透,她不以为意地轻蔑一笑:“我已清醒了大半辈子,便是糊涂一回又如何?这糊涂一次,我很欢喜。”温实初低头轻轻抚摸过小儿柔软的胎发,他本以为自己就此孤悬一身,不成想现在却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切如梦似幻。他再抬头与甄嬛说道:“娘娘可否回避一下?微臣与惠妃娘娘有几句体己话说。”甄嬛已知二人关系,哪里还有不允的道理,点了点头,再嘱咐二人几句,先出了床帐,在偏殿等候。
沈眉庄不顾身下犹存痛感和那黏糊糊的恶露,尽力地支起上身,直直逼问:“我想问你,这些年,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真心,有没有过一点点?”说完这话,又缓缓仰倒在枕上。温实初一手抱着婴孩,另一手探手去抓了沈眉庄的手,眉眼一动:“眉儿,那夜的酒并不足以让我动情。我今日才发觉,我对你,是有情的。”听来这话,沈眉庄眼角眉梢堆起笑意,面上有了羞赧之色,垂眸回道:“今日有你这一句,我很高兴。”
温实初将沈眉庄的手又更攥紧了些,看着她的神情模样更添了怜惜之意,无限柔情自此而起:“且放心,我日后定会陪在你们母女二人身边。虽不才,却也当极力护得你二人周全。”沈眉庄抬手抚摸过孩子的肌肤,柔柔嫩嫩的,似是刚剥了壳的鸡蛋清,吹弹可破。她想起幼时夙愿,不由自主念出来:“温和从容,岁月静好。这孩子就叫静和吧,这是我打小儿的愿望,也是对你我未来的期盼。”温实初又随之念了两声,点点头,附以一笑:“好,就叫静和,都依你。”
—————————第一章·完——————————
因为很喜欢眉姐姐和温太医两人,并且两人也是我的意难平,所以提笔开了这个坑。最主要是想给他们俩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没有抱憾终身,没有阴阳两隔。
原电视剧是眉姐姐听到温实初自宫后,受惊难产,我的安排则是眉姐姐听到宝鹊通风报信就早产了。这样一来,不仅阻止了温大人自宫(我就是想给大胖橘继续戴绿帽子[狗头]),而且眉姐姐因为温太医的救治也没有去世。
欢迎大家多和我交流评论,提出建议。谢谢大家的支持!
甄嬛传之温太医重生11
【这一世我会守护好眉庄】
两年后,皇上过世,四阿哥当了皇上,嬛儿成了太后,眉庄、敬妃、端妃、瑛贵人、宁嫔都成了太妃。
但是宁嫔没多久就过世了,也许她在这个世上的心愿已了,想去见那个夸她穿青色衣裳好看的人了。
一日,我去见嬛儿,苏培盛和崔槿汐已经告老还乡不再侍奉,跟在嬛儿身边的是当年那个有点子功夫在身上的小允子,时过境迁,如今也变成了老允子。
我对嬛儿说:“你我不是外人,有些事我想同你说,我后来对眉庄日久生情,静和是我们两人的爱情结晶。我想让卫临做太医院院判,然后我在太医院做一个闲散太医,负责照顾太妃身体。”
嬛儿说:“没成想,你们二人竟然好上了,既然如此,我自......
【这一世我会守护好眉庄】
两年后,皇上过世,四阿哥当了皇上,嬛儿成了太后,眉庄、敬妃、端妃、瑛贵人、宁嫔都成了太妃。
但是宁嫔没多久就过世了,也许她在这个世上的心愿已了,想去见那个夸她穿青色衣裳好看的人了。
一日,我去见嬛儿,苏培盛和崔槿汐已经告老还乡不再侍奉,跟在嬛儿身边的是当年那个有点子功夫在身上的小允子,时过境迁,如今也变成了老允子。
我对嬛儿说:“你我不是外人,有些事我想同你说,我后来对眉庄日久生情,静和是我们两人的爱情结晶。我想让卫临做太医院院判,然后我在太医院做一个闲散太医,负责照顾太妃身体。”
嬛儿说:“没成想,你们二人竟然好上了,既然如此,我自然是会成全的。”
新皇登基,诸事甚多,三个月后,静和、胧月、温宜都被赏赐了公主府,而她们的母妃眉庄、敬太妃、端太妃也随公主出宫去住。
在静和十二岁那年,眉庄告诉了她身世,静和是个极懂事的孩子,她对眉庄说她理解,从小她从没见过母妃对皇上笑过,而母妃见到温太医时总是很开心,让母妃开心的人她选择接受。
后来我辞去了太医院的工作,很多年的积蓄足够我日后的生活。我以眉庄至交好友的身份常常去静和的公主府闲坐,静和与眉庄性子极像,也十分恬静。
我一直对静和是有愧疚之心的,我虽然一直默默地关注她的成长,看她从襁褓婴儿慢慢长大,看她与弘曕灵犀玩闹,看她从喜欢玩泥巴到爱上了读诗书……
我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没有在她的成长中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
如今她能善意地接受我,我很高兴。
一日,她叫住我,和我说,也许是血脉相连,她从小见到我总觉得亲切,也许是她幼时荡秋千差点滑倒时被我扶住的那句公主小心,也许是她会时不时收到我递给她的秋梨糖……
后来的静和公主很喜欢找我聊天,她和我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今年的状元郎,那个人我也知道一二,才华横溢,为人踏实。不久,静和如愿嫁给了她的心上人,是嬛儿亲自赐的婚。
在她出嫁那天,她悄悄趴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阿玛,一定要对母亲好。”
我对她说:“一定会。”
后来,我时常和眉庄乔装打扮后去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我还时常扮坐江湖郎中行医救人,见到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很是般配。
从此,江湖上又多了一对神仙眷侣。
(全文完)
【眉温】长开眼·上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静和视角
皇阿玛驾崩,素白的绢布扎在宫中各处,我伏在人流中跪拜。
新帝加封我名分,我知道这都是熹娘娘的意思。
熹娘娘疼我,我的诗书是她亲自教导,字画也是她一手栽培,我若是偶染杂病,她便叫来温太医配着温补的药汤,一日一日地调理我的身子。
我...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静和视角
皇阿玛驾崩,素白的绢布扎在宫中各处,我伏在人流中跪拜。
新帝加封我名分,我知道这都是熹娘娘的意思。
熹娘娘疼我,我的诗书是她亲自教导,字画也是她一手栽培,我若是偶染杂病,她便叫来温太医配着温补的药汤,一日一日地调理我的身子。
我有时听他们的对话:
“静和也是如惠妃一般,一到夏日就不思饮食,我配了些雪梨山楂糕让她消食开胃。”
“静和真是像极了眉姐姐,可眉姐姐若如静和一般多些圆通,也不至于香消玉殒了。”
“眉儿她……”
温太医将眼神放在我身上,他的眼睛清澈如瓮山泊的湖水,却带着几分哀怮,似透着我看额娘。
他常有这样的眼神,或是在请平安脉撞见熹娘娘教我诗书,或是见我喝了药向他道谢,他便呆在那,像是整个人被浸在悲伤中,说了话也不回。
熹娘娘却不甚讶异,她见了只是轻轻叹气。
初见温太医是我两三岁时,那时熹娘娘有了身孕却不见欢喜,与槿汐姑姑商量着,便把守陵的温太医请了回来。
宫里资历老些的姑姑告诉我温太医医术高明,是因为我额娘当年生产血崩离世,方自请去守陵。那时我年岁还小,见他话少也不逗我玩,倒不怎么喜欢他。
那个守了两年陵回来的人也染上了陵墓里柏树的气息,身形瘦削,神情也不见起伏,仿佛靠近他都有林风的凉意,看着不像什么温太医,倒像个寒太医。
熹娘娘对他却是放心,有些什么要事都找他来商量,还将我的起居用药全权托付给他,熹娘娘说:“静和本来也是该你带的,两年了,你也要往前走。”
卫太医看着我同他说:“便是为了静和公主,师傅你也该振作些。”
因着他日日请脉,我同他相处也多了几分亲昵,有时对他无赖些,他虽嘴里说着微臣不敢,言语中却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指责。相较起假意奉承皇阿玛,恍惚间我竟觉得竟觉得与他的相处更似寻常父女。
大概是我四岁的冬天,宫外传起了瘟疫,那场疫病来势汹汹,皇阿玛批着各处疫病的折子,眉心皱起深深的褶子。
宫内各处烧着艾叶,熏着白醋,灵犀姐姐捂着鼻子说难闻,熹娘娘倒没说什么,只是嘱咐着宫中的人要勤透气,多打扫,防着疫病进来。
可纵是千防万防,疫病还是进来了,永寿宫里的姑姑偷摸出宫探亲,却带着疫病回来,那个姑姑伺候着我饮食,次日的我也病倒了,脸烧得热烘烘,身子骨发软。
我闭着眼,却也大致了解外头的情形,熹娘娘生了好大的气,罚了谎报的下人,又赐了好些珍贵药材,要温太医务必治好我。
我屋里成日熏着药味,温太医日日探我额头,依着我的病情改方子,煎药。可我的身体却不见转好,连着烧了三日。朦胧间我见他眼底泛着青黑,唇边也生了短短的胡碴。
第三夜的我高热仍不退,温太医在房里守着我,以便观察我的病情。虽说是我病了,他也瘦了大半。
那时卫太医也来看过,他和熹娘娘说,我能不能熬过去这场病,就看今晚了。
那晚温太医喂了我新配的药,说是喂,我大半夜没喝下去,上好的药汤不过是顺着唇畔流下去了。他扶着我的手是颤抖的,好似还有些水滴落我脸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那夜格外漫长,雕窗挡住了外头的所有声音,只剩他翻动医书的声音。后来他药方也不翻了,只是守在那,看着我的情况。
良久,他突然出声:
“眉儿,是我的医术不精,救不了你,如今连静和也不知能不能留住。”
“我如今看着静和,时常会想起你。她的眉眼是极像你的,眯着眼睛像榻上的猫儿。那时我受嬛妹妹嘱托来照顾你,那时的你当真病得奄奄一息,见我来了,暗淡的眸子却才亮了几分。
从前我见到的你都只是是端庄的惠贵人,可那时病得憔悴也不愿低头,仍是一身傲骨的人儿,才是沈眉庄。
那时我怕你心头郁结,劝着你几句,望你莫因皇上一时冷落而想不开。不曾想你竟不像别的小主因皇帝冷落而自弃,反而同我说:‘他喜欢便来,不喜欢便不来,我才不为了求他那几分宠爱,将喜怒嗔痴都系在那敬事房的牌子上,活活的作践自己。’
虽说呆在宫中时日不短,却从未见过你这般通透的女子,你对待情感的拿起放下利落干脆,纵使我蹉跎这么些年,处事也是优柔寡断,未能及你半分豁达。”
话音落下,他起身走近了我,润湿了帕子擦掉我额前的汗珠,手背探了探额头,最后还是落在了我脸颊上。
“静和,五年前你额娘也是这般,说完最后那句话便永永远远的睡下了,她曾同我说,要用她的性命,保你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她已然离去,我只愿竭尽我全身医术保你活下来,能对住你额娘的嘱托,也算是让我这个罪人的减轻些罪名。
静和,你只要熬过了这一晚,便能快些长大,走出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挣脱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枷锁,去替你额娘看一看外头的烟火人间。”
他喃喃着,声音越来越小,后来我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我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梦见我从未见过的额娘带着我去倚梅园赏雪,我才发现额娘是那般的美,身上也带着清菊的幽香。她抱着我同采月姑姑说笑,教着我读:“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后来她回了宫中,温太医已经在等着请平安脉了,他垫上帕子诊额娘的脉,见额娘身上还有落下的雪晶,摇着头劝额娘:“惠妃娘娘,如今天寒不要玩雪过久,莫让寒气入体了。”
额娘笑着回他:“你是爱唠叨的,我只是带着静和玩这一次,赏些雪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温太医听了只能无奈摇头,又开了些调养的方子,叮嘱额娘要仔细着身子。额娘应下了,同他谈起我近期读了什么诗书,做了哪些调皮捣蛋的糗事。
我看见额娘的眼睛亮亮的,双颊泛着红晕,温太医也不像往日那般死气沉沉的,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
那样的情形像是寒冬中少有的晴日,虽不算热乎,照不融常年的积雪,但也有了些暖意,足以相互慰藉,晒着日光,找到些日子的盼头。
后来我终于醒了,见着皇阿玛,熹娘娘,温太医,卫太医都围着我的床头,下人跪着恭喜我大病新愈,熹娘娘抓着帕子感谢上天,皇阿玛龙颜大悦,问我要什么赏赐。
我扭头看向温太医,他伏在地上为皇阿玛道喜,整夜的照顾不曾休息,他整个人也憔悴了一圈,后脑勺的辫子都有些凌乱,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
我向皇阿玛请旨:“孩儿想跟着温太医学习医理,日后皇阿玛身子不爽,孩儿可以学着照顾皇阿玛。”
皇阿玛听了有些震惊,笑着和熹娘娘夸我懂事,温太医也未曾想到,看着我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听着皇阿玛同意,也只能跪着谢恩。
得了皇阿玛的许肯,我便常去太医院说要学习医理,其实我尚且年幼,不过是温太医教着我认药材:白芷解表散寒、柴胡疏肝解郁、芦根清热润肺……
卫太医取了三钱菊花出来,难得认识,我见着呼道:“这我认得!是杭白菊!”
“我学过晏同叔的诗:‘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我扭头向温太医夸耀。
往日的他当是笑着赞赏我,可那日他听了却恍了神,低垂的眼神透着哀戚,过了好一会儿,说起了宋末郑思肖的诗:
“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我有些诧异,愣着看他,他却摇着头,嘴角苦笑:
“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都说淡然如菊,她傲骨如菊,她瞧着温婉,却也是个极有风骨的人。”
卫太医见着温太医此副神情,也叹气着不说话,看向我的眼神却多了些怜惜。
后来新帝登基,宫中有了不小的变动,我和灵犀姐姐因为年龄尚小,还跟着在熹娘娘身边,不,如今是圣母皇太后了。
这几年外头的动静不小,我听宫女们说往日嚣张跋扈的娘娘都遭了报应,鹂妃娘娘,祺嫔娘娘,还有皇后……她们说现在的日子好了,说这些曾经恶毒的女人都要遭应果轮回,说熹娘娘替我额娘报了仇。
其实我也看不懂这些恩怨,只是我不觉得这日子有多好,我没见过熹娘娘过得有多开心,是指看见我和灵犀姐姐她们时会有些真心的笑意。
熹娘娘、槿汐姑姑、采月姑姑……她们常望着石砖,就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念,念起那些在紫禁城早逝的芳魂,念起一个个鲜活的人儿被四四方方的宫闱磨损掉生命……
每每此时,她们便拉起我的手,说我一定要走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不要为了哪段苦情空耗了余生。
皇阿玛驾崩了,整个紫禁城的人都为他哭丧,往日娇艳的美人都换上素衣麻布,去妆剪发,看着那一双双哭肿的眼睛,其中有几分真心倒无从求证。
直到大行皇帝被送入地宫,整个国丧也算结束,新帝的妃子入了后宫,而我和灵犀姐姐则跟着熹娘娘去了寿康宫。
采月姑姑替我收捡着行囊,翻出了许多不合穿的物件。她在柜子里翻出了虎头帽,那帽子颜色依旧鲜亮,只是压在衣物中多了些折痕,采月姑姑同我忆起:“公主,这是惠贵妃娘娘生前绣的,那时她期盼着公主的出生,说愿你一出生便能暖暖和和的。”
额娘离世的早,她留给我的物件儿更是少之又少,平日里也就是采月姑姑会为我绣些衣巾,我接过虎头帽,妄图从这布料中触摸到额娘的温度。
那时温太医提了医盒正过来,皇阿玛驾崩后,他的职责倒清闲了不少,平日里只是为我们诊脉调理,见着我手上的物件,便问起这是什么。
采月姑姑刚想走上前回答,我却抢了先。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不过是将近而立之年,沧桑已爬上了眼角,眼中也不见少年的光芒。我直视着他:
“父亲,这是额娘生前为我绣的虎头帽。”
温太医听了我的话,整个人的身子像被定住了,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对于我的称谓不可置信。
假如她们没有嫁给天子——沈眉庄
预警请看前文
非旧文。
不要深究!可能有些ooc。
不喜欢划走就好了!找茬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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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温实初 伪先婚后爱
——————
皇上眼瞎了,没看上她。
眉庄好伤心一阵。(因为她说过,“何况以你我的资质,难道真要委身于那些碌碌之徒?”)
1.
一次,沈眉庄去上善寺上香,遇到一个男子,心神不宁,不小心撞到了她。
男子虽有些莽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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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旧文。
不要深究!可能有些ooc。
不喜欢划走就好了!找茬拉黑。
字数6000+ 感谢支持。
沈眉庄×温实初 伪先婚后爱
——————
皇上眼瞎了,没看上她。
眉庄好伤心一阵。(因为她说过,“何况以你我的资质,难道真要委身于那些碌碌之徒?”)
1.
一次,沈眉庄去上善寺上香,遇到一个男子,心神不宁,不小心撞到了她。
男子虽有些莽撞但是礼仪周全,忙不迭地向沈眉庄行礼道歉。
沈眉庄颔首温声道:“无妨。”
之前沈眉庄眼高于顶,自认是要嫁与帝王家,怎会轻易看了其他男子。
而悄悄窥他颜色,倒是长身玉立,面若冠玉,一派的温文尔雅。
眉庄心中一跳,却没有再说话,任由男子匆匆离去。
2.
后来,春日宴去甄家做客,不曾想又见到了他。
甄嬛笑着对他说:“实初哥哥,这便是我那位在赏菊宴上名动京城的姐姐了,怎么,是不是名不虚传?”
原来是甄家世交温家温实初。
沈眉庄悄悄拉了拉甄嬛,示意不让她再说这样的话。
温实初看着沈眉庄,倒是一愣,继而又想了起来。
“原来是妹妹!”他连忙作揖,“上次上善寺,无意冲撞了妹妹,是我的错了。”眼神是说不出的诚恳,但到底还是少年郎,眉目又含了笑意。
沈眉庄垂眉。甄嬛拉着她:“道歉可是不行,总要赔礼才好!”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沈眉庄不欲在此事多做纠缠,与两人一同往前厅走去拜见长辈们。
临近中午,长辈们都在前头说话,小辈们都出去了,只剩沈眉庄陪着。
甄夫人不愿拘着她,便笑着对眉庄说嬛儿在花园,让去把她找回来,也就是寻个借口让她出去玩。眉庄盈盈施礼:“是。”
同样来赴宴的温夫人看在眼里,连连点头,不住地夸赞。
眉庄往花园走去。
她怕嬛儿正干些不规矩的事,譬如夏日炎炎时自脱了鞋袜下水玩,叫人窥见,没得没了她的名声,便找个由头遣了下人散去,自个儿独自去寻她。
过了廊桥,格外幽静。蝉鸣声声,烟竹绿柳,沈眉庄出了些薄汗,找了许久,才在假山处好不容易听到了嬛儿的声音。
她正要笑说叫她好找,却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沈眉庄一惊,没有上前。
窥听他人说话本不是君子所为。她意欲悄悄离去,待会儿再来寻甄嬛。可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如玉掷地般好听,却很是苦涩:“嬛儿,我并非纠缠…”话还没说完,就被甄嬛打断了。
沈眉庄听见甄嬛说:“实初哥哥,上次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吗?我是从小把你当哥哥看的,自然希望哥哥找个好嫂嫂,并非旁的意思。”
她顿了顿,又好言相劝,“我猜实初哥哥也不想因为这而让我们关系疏远吧?所以,我把你之前说的话忘了,权当我没听过,行吗?”
沈眉庄不知假山那边作何反应,她不知不觉绞紧了帕子,凝神听着。
那个声音有些心灰意冷,似乎终于妥协了:“这是自然的,那嬛妹妹,我就先……先告辞了。”他好像实在说不下去了,脚步声逐渐远去。
过了好大会儿,甄嬛还在假山旁坐着,拿着一根狗尾草,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沈眉庄慢慢走近,想装作不知道,却被甄嬛打断了。
甄嬛沮丧的看着自己自幼最好的姐妹:“我现在脸色特别差,对不对?”
眉庄叹了口气,走到她跟前,说:“嬛儿倾国倾城,脸色差几分又碍什么呢?”
甄嬛被眉庄逗笑了,抱着眉庄撒娇,“姐姐就知道哄我开心。”
眉庄身体僵了僵,她向来不喜别人触碰,却对甄嬛一点办法也无。
她轻轻安抚:“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你母亲叫我寻你,却在这耽搁了好一会儿,再待会可派人来寻咱俩了。”
甄嬛不依:“别当我是傻子,去了前厅也是听他们说话,还不如咱姐妹俩在这呢,你还要诓我吗?”眉眼是说不出的娇俏艳丽,让人厌不起来的小女儿态。
沈眉庄轻轻点了点她:“你呀。”
心中却有无限怅惘与丝丝缕缕的情绪,不能说也不愿说出来,只能悄悄藏在心底。
3.
后来再见两人,相处倒是正常了许多。
温实初待谁都是温和妥帖,沈眉庄一边心中渴望接近,一边又觉得自己只是沾了甄嬛的光而已,免不得有些难过。
日子慢慢过去,眉庄的婚事家中也渐渐留意起来。媒人几乎踏破了门楣,可眉庄有了心病,整日里并不开心,总是回绝。
最后还是温夫人来了。
那日春日宴,温夫人便看中了沈眉庄,只是不敢贸然前来。
沈家高门显宦,眉庄是嫡女,知书达礼又端庄娴雅,温家是断断配不上的。
可温夫人左思右想,还是一咬牙一跺脚上门来了。
这一来,是济州协领家教甚严,断做不出拒人门外的事;二来,温夫人还是做了些让人心动的打算的。
沈夫人和蔼,说话也好听,温夫人旁敲侧击好一阵,却也没见沈夫人松口。
温夫人叹了口气。眼见不拿出诚意,这事便办不成,便终于说出了自己所想。
待温夫人说完,谅是沈夫人见多识广,也微微惊讶了一番:“果真吗?”
“夫人还放心不下吗?我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医,这话断不敢轻言的。”
温夫人知道沈夫人已有几分被打动,便示意丫鬟呈上锦匣,里面是沈家祖传的玉壶,“此物是温家珍藏多年宝物,也请沈夫人笑纳。”
4.
沈夫人待送走了温夫人,看着玉壶思忖了半晌。
想到自己主持中馈,相夫教女,辖制小妾,外面看着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知道自己也有不得已和难处。
若温实初能好好待自己女儿,比嫁入那权贵家看着那后院莺莺燕燕,也能少受好些委屈。
所以她虽对温家家世有些不满,却还是叹道:“这事,也得问问眉庄自己的主意,若是……她也有意,那我去劝劝老爷又何妨。”
玉壶被呈到眉庄面前,眉庄眼神闪动,隐约有期盼的神色,却犹豫着没有碰。
她问采月:“你说,这是温实初自己的主意还是温夫人的主意?”
采月贯会让小姐高兴,她福了福身子:“小姐那么优秀,温大人必然心生悦慕。”
“是吗?”眉庄还是有些担忧。
“当然了,小姐,否则温夫人怎么会担保温大人只娶小姐一个人,再不娶妾呢?这样深的情意,连咱们夫人都有些动容了呢。”
眉庄终于隐约现出些笑意,白皙的脖颈微微泛红,“他心中…想必也是有我的。”
“不求太多……只求他敬我怜我,把我当唯一的妻子……也就可以了。”
5.
沈家终于是同意,温府简直欣喜若狂,可没曾想自家却出了岔子。
“母亲,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守着嬛妹妹一辈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温实初梗着脖子跪在廊前。
温夫人气的快要昏厥,“大逆不道,我真是恨不得将你打死!甄家之恩何需你来报得?你知道沈家是什么身份吗?你娶眉庄,是咱们全家的福气,懂吗?
更遑论婚约嫁娶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由得你一个小儿说了算?你若想要嬛儿好好的,以后便休要提她的名字,损她清誉!你就在此好好思过吧!”
说罢,便拂袖而去。
温实初心中一腔孤勇,跪在石板上,觉得自己甚为痴情。
可他本该脑子里去想甄嬛,却偏偏想到了沈眉庄。
沈眉庄……
他脑子里想起那日见她。
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耳上红宝石摇曳生光,气度雍容沉静,举止为大家闺秀典范,到哪都是引人赞叹的,与活泼娇俏的甄嬛简直像两个极端。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这样的女子。
温实初心中很是不服气。
6.
农历十月初八。
宜祭祀,宜塑绘,宜开光,宜订盟,宜嫁娶。
温实初即将迎亲,温夫人见他神色,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倒像是你要英勇就义一般!”
温实初如今很是悲壮,一点也听不进去温夫人说了什么。
等到洞房花烛,掀开红盖头,他才真的愣住了。
眉庄一身红装,眼波潋滟,顾盼生辉。
她见温实初有些发呆,脸微红,轻声催促:“郎君,该喝合欢酒了。”
温实初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慌乱。
7.
沈眉庄嫁入温府,最开心的便是温夫人了,她日日召眉庄说话,家中大事小事都有意让她管管。
眉庄本就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又有温夫人时时指点,简直如鱼得水。
她是下嫁,温家几乎将她供起来,温实初又是谦谦君子,待她很好,她没什么不顺心的事。
只是...
不知是她多心,她总觉得,温实初与她不甚亲密,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隔膜。
直到有一天,温实初去了太医院,她去书房看书,偶然之间翻到了一枚花笺。
样式精美,一看便是小女儿家的,沈眉庄一愣。
她不是小气之人,若温实初真的看中什么人,她倒也同意他纳个妾什么的。
沈眉庄心中这么想着,却十分苦涩,慢慢打开了这枚花笺。
不是别的人送的,是温实初自己写的。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却叫沈眉庄读的眼泪模糊。
在这样的情形下,沈眉庄脑海回忆的,净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温实初当值晚,眉庄总要看书等上一等,他才披着月色回来。
温实初劝了她好几次不要等,眉庄总是不听。
万籁俱静之时,只有长月独明。
沈眉庄看书乏了,就盯着跳动的烛火看,如同看一颗真心。
盼着盼着,灯烛微弱下去,温实初便也回来了。
他并非无聊,经常讲些有趣之事,兴致高时甚至会挥笔写下来,两人一同谈论。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
真心有什么用啊。
痴人做的一场梦罢了。
那枚小小的花笺上,用了极好的小楷写了个七言——相思相望不相亲。
好一个相思相望不相亲。
温实初,
原来,你心中一直还是她,是不是?
你还没忘了她,是不是?
沈眉庄精神恍惚,面上不露什么,却独自关门痛哭了一场。
她惶惶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觉得自己心中难受得紧。
她吩咐采月:“去,给我拿一壶酒来。”
采月有些愕然,可看自己小姐状态十分不对劲,她只好顺从的去拿。
沈眉庄从自己化妆盒子的底部暗盒里,拿出了玉壶,又哭又笑。
“梦,也该醒了。”
8.
温夫人正要与温老爷安枕。
采月急急来报告温夫人:“大夫人今天突然要酒,奴婢想怕是不好。”
温夫人思虑了一会儿:“这事毕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我不好插手,等实初回来吧。”
采月双眼含泪,不明白为什么温夫人突然不管,只好行礼告退。
温老爷不解:“你不是向来喜欢那丫头?”
温夫人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睡吧,今天甄夫人找我喝茶,累了。”
温老爷重重从鼻子“哼”了一声,恼道:“你便都瞒着我吧,反正温府也早跟你俩姓了!”
说完也不愿多管闲事,闷声睡去。
温夫人却在黑暗中睁开眼,暗暗笑了。
可算有事来推俩人一把了。
等到温实初回来,沈眉庄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采月守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看见温实初回来,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公子,您快去看看夫人吧,今日夫人要酒喝,奴婢拦都拦不住。”
温实初一惊,匆匆赶进屋。沈眉庄见他回来,就笑着说:“你回来了。”
一行清泪便流了出来。
她喃喃低语:“奇怪,泪流干了,怎么还有泪呢?”
温实初简直心疼的要碎掉,他从沈眉庄手里夺走酒壶,不分由说地把沈眉庄的脉。
看着自己妻子这般模样,温实初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他轻轻拭过沈眉庄眼角:“你到底喝了几杯?”
沈眉庄轻笑,说:“你还会担心我吗?”
温实初看着桌子上的玉壶,很是不解:“眉庄,到底出了什么事?”
眉庄没有多言,只是把那枚花笺放在桌上。
“你心中...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眉庄凄惨的望着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
9.
温夫人想起与甄夫人喝茶的场景。
甄夫人饮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茶!姐姐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哪里是我呢?是眉庄沏的茶。”温夫人眉眼含笑,对这个儿媳妇满意至极。
甄夫人也不住地夸赞,又突然想起了事:“对了姐姐,他们两个...…”脸上带了隐忧。
温夫人放下茶盏,叹了口气:“我这个儿子啊,简直和他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温实初沉默着,没有回答。
沈眉庄从隐隐地期翼到满脸掩不住的失望。
“连骗都不肯骗我么?你对她...就这么用情至深?”她又仰头饮下一杯酒。
温实初握住她的手,低声说:“眉庄,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先把酒杯给我,好吗?”
“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眉庄突然恼了起来。
人人叫她端庄自持,端庄自持,都这样了,还要守什么规矩!
她兀得站了起来,很是生气:“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又有什么好考虑的!
你若是喜欢她,又作什么要娶我?她喜不喜欢你又有何妨,执着自己本心就好;
不喜欢她了,坦然放下也就是了,这般犹犹豫豫,还是个男子吗?”
这话说得极重,把温实初一下子说愣了。
沈眉庄也自知失言,却忍不住伤心。
10.
温夫人懂得甄夫人的顾虑。
“倒不必担心他俩之间的感情,只是两人之间的隔阂,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温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甄夫人讶异:“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他还对嬛儿有意,是不是?”温夫人明白甄夫人的不解,“有时候感情,倒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能拉下我这张老脸,也不单单是为了给温家找个好儿媳妇的,我还不是因为他喜欢。”
温夫人仿佛又想起来当时情景,没了好脸色,“他自己做出那些举动,以为是为了嬛儿吗?自己觉得对不起嬛儿,也分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你们看他平日做事很稳重,可总还是少年,做事执拗的很,自己认准的死理,是谁说都不听。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很是迷糊的。
那日春日宴,他看见眉庄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自己却一心一意以为自己还在意这嬛儿。他呀,总觉得日长相守惯了,便是情了,又哪里明白,这有情无情,哪里是日子长短决定的呢。
再者,眉庄是个好儿媳,是个好妻子,却未必肯让他再走进些,我瞧着两个人相敬如宾却未必琴瑟和鸣——你不知道,两人说话客客气气的像招待客人,看着我都替他们着急。”
甄夫人点点头,笑道:“原是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温夫人又喝了口茶,笑着叹气:“盼着这对冤家回过神来,给我添个孙女才好呢。”
一室寂静,空气仿佛都被凝滞了。温实初却突然低笑出声来。
沈眉庄更生气。
他竟然还笑出来?
温实初有些新奇,更有些如释重负,说:“原来你竟然也会发脾气。”
又说:“我见到一回你这样的说话。”
沈眉庄不愿理他,只坐在那听着。
温实初自嘲地摇了摇头,“终究,我的错啊...”
11.
温实初是实在觉得自己错了。
而且错的离谱。
春日宴再见沈眉庄,他便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眉庄沉稳,如同他一般,是再温和不过的人。
可他望着谁都挑不出错的沈眉庄,却总忍不住想,人人夸赞的沈眉庄是这样,那真实的沈眉庄,是什么样的呢?
这般的沉稳有礼处处守着规矩,是沈眉庄想要的吗?还是大家想要的?
他心乱的很,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大约……是他觉得自己与沈眉庄很像吧,总活在他人的期盼里,从不曾让人看见真实的自我。
所以当他站在嬛儿面前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话还未解释出口,甄嬛便打断了他。
他正要反驳,却骤然看见假山旁露出一角脆红的宝石,那么鲜艳欲滴,如同花朵的一根刺,生生扎进他心里。
于是他逃了,慌不择路地逃了。
后来,他与眉庄相处,总是忍不住的对她好,事后又后悔。
自己不是曾经发誓一辈子喜欢甄嬛吗?这才几日,如何当得情深意重的君子?
他眼看眉庄一日日黯淡下去,自己心中也是同样悲哀。
婚事被定下来时,他是反对的。
可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
他只是茫然地想,这是错的。
我喜欢的是嬛儿啊!
为什么心中会这么开心呢?
那日,他跪在石板路上,渐渐坚定了自己。
没错,我是喜欢嬛儿的,我怎么可能喜欢沈眉庄呢?
他在扭曲的感情中找不到自我,也苦了沈眉庄。
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眉庄对他的每次笑,每次好,他都勉强的接受,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些,殊不知,这才是一切矛盾与错位的开始。
若不是沈眉庄此次质问,他还不知道要糊涂多长时间。
可……他望着泪眼婆娑的眉庄,该怎么说出口呢?
12.
良久。
他终于鼓起勇气。
“眉庄,我要是告诉你,我早就不喜欢甄嬛了呢?”
眉庄长睫微微轻颤,似是一惊,却没有动。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诓她吗?
“我……我从小就照顾别人,是大家的哥哥。人人都说我谦和懂事,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个一根筋的人。
小时候嬛妹妹调皮,我就格外注意她些,更何况甄家于我家有恩,也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她一辈子,”
他轻轻握住眉庄的手,“可这哪是爱情呢?只怪我傻,不懂罢了。”
“若要论什么时候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大约就是我们新婚之夜吧。
你知道我掀起你盖头时,有多忐忑吗?我一直在想,我娶的人是谁呢?直到看见你,我才真的安心了。我知道,我这一生,让我有这般感觉的就是你了。
我…也并非存心对你生分,只是你太好了,我总是怕配不上你,所以处处礼敬有加,你规矩守得严,我怕惹你生气。
你对我那样,虽然是好,但我们是夫妻啊,我们之间何至于那样客气呢?我心中也是有些无奈的,眉庄,我宁愿你对我横眉竖眼,就像刚才一样,我虽是你的夫君,却不愿与你‘相敬如宾’啊。”
沈眉庄慢慢转过脸来,望着温实初。
温实初正在剖白,反倒不好意思,低声道:“那枚花笺……那枚花笺确是你上次省亲思你时做的,你回来后欢喜过了头,忘给了你……”
原来,是给我的吗。
沈眉庄一怔。
温实初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唯有思念至极,才默默写出对自己妻子的思念,甚至羞于对外人说。
沈眉庄自恃清高,连“愿得一心人”这样简朴的期望都没对温实初说过,唯恐怕落了空。
哪里想到,在曾经同样如此皎洁的月光下,她以为不善表达的丈夫,那么小心翼翼地写出了思念自己的话。
他目光沉沉,依然如眉庄初见他那般,带着他独有的恳切,道:“我虽不是皇亲国戚,但却明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如今心意已明,绝不会让你再伤心。”
“我亦明白,我如今并非良人,千错万错皆是我,眉庄,你若离开,我绝无怨言,只是恳求你,能否给我次机会。”
他郑重地拿起玉壶递给沈眉庄,面上一如往常,可手却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的心情。
“家父曾说,一片冰心在玉壶。眉庄,我希望这次,你能真正的接受它。”
沈眉庄定定的望着玉壶。
仿佛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良久,她笑了:“温实初,你心意我已明了。只是,我如今要思虑一下我自己的心意了。”
第二天,她便坐上马车,踏着晨曦,穿过薄雾,回家省亲去了。
温实初目送着沈眉庄离开,马车上的铃声渐渐远去,他却没有动。
他想起昨晚沈眉庄说的话。
“是我自己要嫁给你的,实初,我并非也全无错处。我能原谅你,能理解你,只是——我还是想弄清楚,自己历经这些事之后,是否还心悦于你。”
“若我仍心悦你,我自会回来;若不然,那还得请你书一封和离书到我沈府上了。”
烛火下沈眉庄面若芙蕖,多了几分为人妻的安宁恬和,却仿若又回到了那个能在赏菊宴朗朗道出“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清冷高傲的沈家长女来。
想来也是。
若是轻易接受了玉壶,那才不是真的沈眉庄了。
温实初噙了一点笑意与骄傲,转身回了府中。
他自知玉壶迟早是她的。
只是——
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沈眉庄篇 完)
答谢是静和出生,字数900+。
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再次感谢支持。
tbc
你是我的药(大结局)苏三省✖️李小男
断断续续写了这么久,谢谢大家一直喜欢我,
日后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偶尔会掉落番外哦
依旧 @山核桃教主
9102年,依旧爱省男❤️
清早李小男醒过来时,浑身干干净净还穿着睡衣,身旁的被子已经是冰冷了,浑身酸痛的李小男十分想骂人。
揉着腰起床,看见了桌上放在保温杯里的早点,是包子和豆浆,打开都还是热的,拿出来慢慢嚼着。嘴角是消不去的笑意,好想过这样平静的日子。没有硝烟,没有战争,不用整天担心自己身份的暴露,每天早上起床吃着爱人给自己的早点,醒来第一眼可以见到 他躺在自己身边,最好有一个孩子,让整个屋子热闹一些。
吃完早餐后换...
断断续续写了这么久,谢谢大家一直喜欢我,
日后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偶尔会掉落番外哦
依旧 @山核桃教主
9102年,依旧爱省男❤️
清早李小男醒过来时,浑身干干净净还穿着睡衣,身旁的被子已经是冰冷了,浑身酸痛的李小男十分想骂人。
揉着腰起床,看见了桌上放在保温杯里的早点,是包子和豆浆,打开都还是热的,拿出来慢慢嚼着。嘴角是消不去的笑意,好想过这样平静的日子。没有硝烟,没有战争,不用整天担心自己身份的暴露,每天早上起床吃着爱人给自己的早点,醒来第一眼可以见到 他躺在自己身边,最好有一个孩子,让整个屋子热闹一些。
吃完早餐后换上那次苏三省给自己做的旗袍,将手枪藏在手包里,化好妆,戴上耳坠,走了出去。今晚是收网的时候了,陈深已经找到了“归零计划”,只是毕忠良还是在怀疑陈深的身份,今天两人计划将前次未进行的订婚仪式当做借口,江苏那边的姐姐也传来消息,中共内部果然被安排了暗桩,几次计划接连被发现,已经牺牲了好些爱国人士,拿到“归零计划”消灭内贼十分迫切。
李小男特意约了徐碧城和柳美娜,徐碧城和李小男走进咖啡馆时,柳美娜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她们招手,走近之后柳美娜一脸惊讶的看李小男“小男,你这身旗袍真是太好看了吧,哎呦呦,瞧瞧这料子。”
听到这声夸奖的李小男抬手手转了个圈“美娜姐真有眼光,这是我家先生做给我的。”
“陈深还有这手艺呢?”说完尴尬的看了看徐碧城,徐碧城脸上的笑也僵住了,李小男看着两人突然笑了起来,两人纳闷的看着她,笑够了之后,李小男喝了口咖啡,这才开口“陈深没告诉你们?”
“什么?”两人看着她,都是一脸的疑惑。
“我家先生,”李小男故作悬疑的顿了顿,看着徐碧城着急的样子,“我家先生可不是陈深。”
徐碧城一下子呆住“是苏三省?”
“是啊,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李小男接着说“碧城,陈深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
徐碧城捏紧了衣服下摆,李小男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今晚不仅仅是我和陈深的订婚宴,还是我们一起唱的最后一出大戏。”
“你也是军统?”柳美娜小声问李小男“你们别担心,山海都告诉我了,我是个胆小的人,但我和山海是一个战线的,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小男安慰的拍了拍徐碧城的手,转头看柳美娜“美娜姐,我本来不想让太多人卷进来,但这出戏已经开场了,今晚成功之后你和唐先生想去哪都可以,但如果失败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所以我要告诉你这些事情。”
“嗨,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人活着不就这一条命,拼一把还能和山海有个在一起的机会不是吗?”柳美娜理了下头发,看着面前的两人,三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眼神都是分外坚定。
“山海,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的两个男人眉头紧锁。
“苏三省的人已经在各个点埋伏好了,到时候就会有一场混乱,我们可以浑水摸鱼。”唐山海深吸了一口烟,“你这边能确定“归零计划”的具体位置吗?”
“等混乱一起,我去找毕忠良,到时候你要和我打好配合仗。”
“希望这一次能顺利,”唐山海笑了“事后我就带着美娜到法国去,我在那留过学,她也很想出去看一看。”
“好想法,”陈深举起茶杯和他碰了个杯。
“那你呢,要带碧城去哪?”
“日本人开始败退了,从最近汪伪越来越弱也可以看得出来,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我不想让自己的爱人和自己处于对立面,我想带碧城去找我们的队伍,去江苏。”陈深笑着说“她会跟着我走的。”
“那祝我们一切顺利?”唐山海举杯。
“一切顺利。”
订婚宴十分顺利,交杯换盏间,欢歌笑语,所谓的汪伪精英们沉迷在这酒池肉林,李默群和毕忠良站在一边,李小男挽着陈深的胳膊举着酒杯向这对夫妻走了过来。
一番寒暄之后,唐山海也带着徐碧城走了过来,几人一聚起来,都是表面的笑意,突然二宝冲进来在毕忠良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毕忠良脸色一变,还是笑着和李默群说了声抱歉,走到外面之后表情才一下子垮了。
陈深跟了出来“老毕,怎么回事?”
“有人闯进我家,我在四周放的兄弟都被杀了。”毕忠良盯着陈深
“什么?是什么人抓到了吗?”
“我觉得是中共的人,你觉得呢?”毕忠良冷冷的开口。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今天订婚,老毕,我能干这事?”陈深摸了摸下巴“我倒是觉得不像中共,你放在那的兄弟不少,中共没那么多人,军统到还有可能。”
“有道理,”毕忠良想了想“飓风队的人?”
“主要还是为了“归零计划”,你放好了没?”陈深担心的问。
“你小子关心这干什么?我告诉你这计划要是丢了,我这个脑袋不说日本人,李默群都能给我拿了去。”
“我听说这日本人在前线是节节败退啊。”抽了口烟,装作不经意的开口,“你就没想过另谋出路?”
“上哪谋,一天天的竟说疯话,我看你就是想尽快摆脱我的控制去当你的剃头匠。”毕忠良踢了陈深一脚,“我先回家一趟,你给我乖乖呆到订婚宴结束,你可是主角,你敢跑一个试试。”
说完毕忠良带着一队人马就回到了住处,唐山海和阿强悄无声息的在出发时混进了队伍,宴席上李默群看徐碧城一个人坐着,急忙坐了过去“碧城啊,山海呢。”
徐碧城忍着眼泪将两人拉入包厢,把李夫人吓到了“怎么了,碧城,有什么事告诉舅舅舅妈,我们给你做主!”
徐碧城哭诉着唐山海以及柳美娜的行为,将李默群拖住,李默群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住,痛骂着唐山海,更是让人把柳美娜喊进了包厢,李小男看着这边的戏开场了,守着主场,安抚着毕夫人,招呼着宾客。陈深和毕忠良聊完之后,走进大厅,李小男上前挽住他的手,让众人出去看烟花晚会。
饭店这边放起了烟花晚会,隐藏在四处的军统人员动起了手,城里一片混乱,日军没料到会有这样突然的反扑,急忙四处派人镇压。
毕忠良听到四处想起的枪声,急忙到书房找到了藏计划的地方,看见计划放在原处,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转头摸枪时,动作定住了,额头上的血汩汩流下,眼睛盯着黑暗里悄无声息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出来,嘴唇颤了颤,已经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苏三省走到床边打开窗子冲守在下面的阿威做了个手势,阿威接到消息后,急忙去找唐山海和阿强,两人这边已经和赶来的宪兵队交起了火。
苏三省将名单交给赶来的刘长山,让他趁这个计划赶快递交出去,刘长山急忙开车往城外去。整个上海城乱成了一锅粥,日军出动了所有的力量,军统的人开始败退,苏三省带着人开始顶不住。
枪战在饭店也响了起来,所谓的权贵们四处逃散,唐山海赶回饭店,一只手臂中了弹,还好是贯穿伤,子弹并没有留在体内,陈深急忙扶住他“去法国租界那边,美娜已经过去了,这是船票。”
“保重。”唐山海狠狠抱住陈深。
“快走吧,别让美娜担心。”唐山海转头离开,陈深转头看见毕夫人站在门口看着他。
“陈深,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毕夫人手发着抖,一步步后退,转身往家中跑去,陈深急忙追上去,刚好看见了毕夫人被枪击中的一幕,他冲向前去,抱住了毕夫人,毕夫人鲜血从嘴里冒出来,陈深捏住她抬起的手,看着她眼中从不可思议的眼神,和仿佛要问他什么的嘴唇,感觉心里好像裂了一大道口子。
李小男到陈深面前时,毕夫人已经彻底没了呼吸,她叹口气合上了毕夫人的双眼,突然一个起身打到了几个日本人后,拉起陈深往角落里躲。
阿强灰头土脸的赶到了李小男面前“嫂子,大哥说让你快走,跟着刘长山一起撤回南京去和宰相回合。”
“你说什么?”李小男一把扯住他的领子,“他在哪?”
阿强抹了把泪“大嫂,你快走吧,大哥那边不行了,我们尽力拖到你们安全撤到安全的地方。”
“放你妈的屁,他在哪?”李小男生气的打断阿强的话,“带姑奶奶去见他!”
“嫂子!”阿强固执的喊了一声。
“走!”李小男一枪打死后面的人,抽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一刀就割断了那人的喉咙,一把拉起他,“他敢死一个试试,去把那几盒弹夹拿给我!”
阿强被李小男的身手吓了一跳,陈深也惊讶的看着李小男的动作,“陈深,去找碧城,跟着刘长山走,组织会和你们接头的。”
说着拉起阿强就要去找苏三省,苏三省直接和日本人开始肉搏,突然一声枪响打死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自己眼前的日本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最让苏三省头疼的机枪手也被一枪爆头,暂时枪炮声少了许多,苏三省笑了一声“呦,阿威,哪个兄弟身手这么好?”
阿威久久没回答,苏三省忍不住往后看去,这一眼,可吓得够呛,李小男收起枪,掏出带血的匕首,走向苏三省“是我这个兄弟啊,苏区长,要赏我什么吗?”
苏三省看着一脸煞气的李小男“我不是让阿强让你走吗……”
李小男举起枪对准苏三省,苏三省眼都不眨,一声枪响,苏三省身后的一个日本人应声倒下,“姑奶奶在苏联学习打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让我先走,苏三省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突然,苏三省明白了自己的爱人是个怎样的狠角色,笑了起来,脸上的灰扑扑的,李小男瞪他“这账我待会再和你算!”
一行人急忙往安全的地方撤去,苏三省放松下来之后,一下子就昏迷了过去,李小男这才发现黑色的西装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等苏三省醒过来时看到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看见他醒来的护士急忙去叫医生,说的是苏三省完全听不懂的话,再睁眼时,看到唐山海和柳美娜站在他眼前“你们?小男呢?”
听到苏三省一醒来就问李小男,柳美娜笑了起来“苏先生,你家苏太太原话是这样说的,”柳美娜清了清喉咙,叉起腰,模仿起了李小男“你告诉他,既然当初就做了让我先走的决定,就要有失去我的准备。哼,我身手不知道多好呢,让我先走?看不起谁啊这是?”
看着惟妙惟肖模仿李小男的柳美娜,唐山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揽住这个活泼开朗的开心果。“我不是,我不是要失去她!”苏三省着急的要起来,结果因为躺的时间太长,腿脚不听使唤一下子跌了下来,拉掉了输液的针头,一阵巨响,手背滴着血。唐山海吓得急忙去扶他。
在门口听着动静的李小男吓得赶紧冲进来,“你这个人!”
苏三省抬头看着穿着宽松衣服肚子微微凸起的李小男呆呆的抬手要去摸她的肚子,李小男一下子站起身,撑着腰抚摸着肚子,看着苏三省“看什么?没见过孕妇?”
苏三省在唐山海的搀扶下站起身,柳美娜也扶住李小男“我说小男啊,你这天天守在床前不就是为了看他醒吗?和孩子的爸爸闹什么别扭。”
“孩他爸可是打算留我一个人呢,我哪能让他失望呢,我这就带着孩子远远的走。”李小男就要转身,苏三省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唐山海和柳美娜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小男,对不起。”
苏三省说完感觉手上湿湿的,吓得苏三省将李小男转过身来捧着她的脸轻轻吻着,“苏三省,你以后不准这样了,”将头埋在苏三省怀里,“你吓死我了,四个月了,你都没有看我一眼。”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苏三省一下一下的安慰着李小男,从发顶,额头,眼睛,鼻尖,嘴唇和下巴。
“我……我恨死你了……”
“我爱你,小男,只爱你,最爱你……”
苏三省摸着李小男的肚子,开心的想着有着有个可爱的女儿叫自己爸爸的样子,越想越开心,直到几个月后产房传来哭声
“恭喜你啊,苏先生,是个健康的男孩。”医生用法语和苏三省说,苏三省挂着笑转头看唐山海“他说是女孩对不对?”
“三省,你来这么久这么简单的法语你应该听得懂啊,是男孩。”
产房里醒过来的李小男拉住护士,用法语说道“快……快去……把我儿子抱回来……不要给我丈夫。”
“男孩啊”苏三省抱起孩子往外走去,唐山海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
苏三省笑着拉开唐山海的手,“我要把他送去福利院。”
“苏三省,你站住!”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里说的“你,是医我的药”
对于我来说,听见这句话时想到的就是苏三省,剧里小男追逐陈深,三省追逐小男,这样的赛跑实在是令人唏嘘,所以我想给他们一次甜甜蜜蜜的爱情,我们都说李小男是苏三省的救赎,是医好苏三省疯病的药,苏三省的爱又何尝不是将李小男拖出单恋漩涡的药呢?
所以这篇文就诞生了,最后,谢谢大家的喜欢陪伴着这篇文的完成(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