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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orm把ling穿的过的睡衣套在大玩偶身上，深深吸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木香让orm很是想念ling，orm抱着大玩偶躺下，拿手机给ling发了一条消息“到了吗”，但久久没有回复…

  香港，跟随ling回香港的人看到ling脖子上的牙印都愣住了，但也提醒了一下“邝总，您的脖子”。

  “没事”ling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心理有一丝痛楚。看到私人手机上让自己的心动的名字，她已经犯了职业大忌不能再错下去了，于是选择了漠视。回办公室后ling立马拿创可贴把牙印贴了起来，仿佛要把松动的心重新封印。

  曼谷，起床吃早餐的orm让toy很高兴，虽然orm心不在焉，但toy看到了orm的改变。

  经过手下的调查，ling了解到，因为之前的项目，让对方对手公司幕后老板X损失严重，故找了杀手K对ling进行暗杀。

  “看来跟踪我时间不短了，那别怪我不客气了”ling把资料扔桌上，冷冷的说。

  “查一下K的踪迹，下午给我，先下去吧”

  “好的，邝总”手下退出后轻轻带上门。

  ling去了办公室后面套房，脱了上衣看了一下伤口，恢复不错，重新换药并换了一套衣服。

  回到办公室的ling查看着K的资料，查找对方的弱点，准备先干掉K。

  训练室，由于ling一直没回消息，orm的心好像飞香港去了，屡屡出错。“休息一下吧”舞蹈老师看orm不在状态，就叫停了练习。

  “对不起，妈妈”orm看toy走来说，“她一直没有回我消息，会不会遇到危险”

  “orm，ling的身手你见过，肯定不会有事的，她有那么大的公司，又这么着急赶回去，肯定有事情要处理。”toy安慰道。

  “orm你现在这么颓废，ling知道了也会伤心的，她工作那么危险，万一分心会出事的，对吗？所以orm需要让自己专心工作，开心生活，这才是ling想看到的。等下次去中国演出，我们再去看ling好吗”

  “真的吗，那我的下一次中国行程是什么时间”orm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下个月哦，所以orm要好好练习呀，我们可以邀请ling看你的表演”

  “嗯嗯，我一定好好练习”orm心情豁然开朗。

  喝了点水，orm便在练习室挥汗如雨，比以为更认真，看到orm的改变，舞蹈老师满意的笑了。

  深夜的香港，ling带人来到一家酒吧，当然他们不是来放松的，而这是K的第二窝点，而今晚K就在这的一个包间中。

  ling一个眼神，四个人两两前后进入酒吧，在车里坐了二十分钟的ling手机上出现一条消息二楼666包间。

  ling下车走进酒吧，酒吧内灯红酒绿，有人看到俊美的ling，有几个猥琐的人借醉酒搭讪“哥们就喜欢冰美人，今晚哥一定让美女开心开心”，怕引起别人注意，ling隐忍着随时都会干死对方的样子，幸好一位手下前来解围。

  “在二楼，门口还有他的一个小弟，屋内除了K还有一位陪酒女，此刻两人正在屋里那个”手下小声说。

  ling眉头一皱，果然男的没个好东西。

  来到门口，ling一个手势，两名手下装醉酒借机解决门口看守，架到卫生间关到里面。

  ling推门进去，包间DJ声环绕，“MD，哪个不长眼的，滚出去没看见老子正在办事吗？”K头都没抬的吼到，可能在关键时刻，依旧在耕地，甚至更使劲。

  “啊啊啊，老板轻一点，撞坏了……”陪酒女感受到变化咽唔的说。

  看着桌上起伏的两人，ling冷冷的说“K这么不懂的怜香惜玉吗”。

  听到声音K瞬间起身拿枪，“别动，乖乖趴那，把手放桌上，美女你还不走吗”

  “邝总过分了吧，这时候就来，还是说需要我帮邝总解决一下需求”K把人按着不让走，一边色眯眯的说。

  陪酒女一看走不成由于怕成为陪葬品，身体害怕的抖动，紧张的收缩着，脸色由红变白。

  “MD，放松，听到没”感受到变化的K吼着给了女人一巴掌。

  “邝总，可否让我穿上衣服坐下聊聊，邝总看着不尴尬吗？”

  “说完了吗，有什么遗言吗”ling不为所动的说。

  “邝总，别，是X雇我的，一切都是误会，我可以帮您杀X，求您放过我”知道ling的心狠手辣，K此刻已经慌了，陪酒女吓的抖的更厉害了。

  “既然没有遗言，那就上路吧”ling冷冷的说道，毕竟K也伤害过orm，那么他就不可能活着。

  装了消音器的枪还没有DJ声高，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去了另一个世界。

  “进来处理好，不要留下痕迹”ling通知手下后，拿着K的手机离开了酒吧。

  “老大真狠呀，人家正开心呢，把人送走了”手下把光着的两人分开装进了行李箱。

  夜已深，躺办公室的ling又开始了失眠，看着orm发的几条消息并没有回复，然后点orm的照片开始，嘴角竟不觉上翘。

  躺床上的orm打游戏也心不在焉，想着石沉大海的消息，愈发想念，扔掉手机，抱着带有ling味道的玩偶缓解思念。

  时间可以淡化一切，虽然orm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但心依旧空落落。

  几天过去了，解决掉K的ling终于跟X坐在了谈判室，杀手可以消失，但对于背景深厚的大佬只能以合作化解仇恨，毕竟世界上只有永远的利益。

  能从杀手做到公司CEO，ling除了一身武艺，还有杀伐决断的睿智，既能看到利益，又能看到机会。

  最终在X和ling的握手中结束了此处危机，X对ling的处事风格很认可，果然把仇人变成合作伙伴，X也被ling折服了。

  解决掉麻烦，ling又开始了以往的工作模式，一个人，冷冰冰…

  orm一连半个多月没收到ling的回复，既担忧ling的安全，又怕ling爱上别人，于是悄悄安排人去香港悄悄查一下ling。

  看完传回来的消息，orm也下定决心去找自己的心，她已经等不到去中国巡演了。

  查了近期的行程，腾出了三天的时间，悄悄的准备着，没有告诉toy。

  上了飞机，orm给toy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妈妈不要担心自己，她要去找ling，演出前一定回来，然后关机了。

  toy看到消息立马给orm打电话发现已经关机，立马打通了ling的电话告诉她，orm自己跑去香港了，麻烦照顾一下，她现在有点事情，明早一早就赶过去接她。toy知道orm已经上头了，不如给两人留一些空间，或许ling的拒绝可以让orm回头。

  ling接到电话愣了一下，说好的，把航班信息发给我。

  挂了电话，ling就开车飞奔机场，虽然想她，但不能给她希望。

  一个干练的身影在接机口徘徊，组织了很多冰冷的话，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ling跟在orm身后，趁orm犹豫往哪走时，“跟着我走”冰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orm激动的要抱ling，被ling躲开了。

  ling知道机场不是说话的地，牵着orm来到停车场上了车，orm看着牵着她的ling，内心激动的不行。

  “为什么独自跑来，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想你，谁让你不回我消息”orm撒娇着。

  “现在我不是你的私人保镖，坐一会，我订下一趟航班送你回去”ling的声音依旧冷漠，看不出两人曾经做过亲密的事情。

  “我不要回去，究竟让我做什么你才能接受我”orm眼泪刷一下出来了。“明明你也爱我，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之前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ling的话让orm瞬间心寒。

  orm怔怔的看着ling，感觉很陌生，突然，一巴掌扇到ling脸上，ling没有躲“闹够了就回泰国”。

  第一次动心的orm，被伤的体无完肤，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小丑，立马下车就要走。

  “去哪”ling急着喊到。

  “跟你没关系，我不认识你”orm哭着往出口走去。

  “小心orm”ling一手拉过orm交换了位置，紧急刹车时响起，差点撞到ling，“不想活了走车行道”司机看人没事骂骂咧咧的走了。

  “ling你没事吧”orm哭着抱住了ling。

  ling任由orm抱着，心也慌了。回到车上，ling知道orm今天轻易不会走，给toy发了消息，接到orm了，orm情绪比较激动，明天她送orm回泰国让她放心。

  “把今天去曼谷的机票取消吧”ling挂了电话准备开车带orm离开，奈何orm死活不配合要下车离开，ling突然一把拉过orm吻了上去……

  #未完待续

  #lingorm

   cp向，圈地自萌，不喜勿喷   

　    几年以后，其他几个人合约到期，一个个都退播了，只剩仙某人还在坚持着。仙某人直播了多久，倪莫问就跟仙某人走了多远。        

       虽然他们都退播了，但每月还是会有一两天聚在一起玩。无论多忙，他们也会推掉其他的事，九个人聚在一起，这是他们的固定节目，也是仙某人直播时，人气最高的时候。

      周一这天，他们在玩着人类一败涂地，仙某人又是以"职业选手"的操作，早早到了保存点，回头看着他们下饺子。热热闹闹，同往昔一样。

       "仙某人，第一波"

        "哎呀不要嘛，一会儿一会儿"

       "你快念完不好吗，念完好好玩，一会儿就不用管这事了，非要拖拖拖，拖到迟了才好吗，真的是，快去！"

      "哎呀知道了，烦死了"

     他飞快语速念完广告，"咳咳，我回来了"

      "仙某人，看一下微信"倪莫问小声说。

     ［我有男朋友了，你回来帮我把把关，咱们也相处这么久了，所以第一个就告诉你了，你看人的眼光我还是信任的，开播前忘记和你说了，现在才想起来（笑脸）］

       他看到这条信息，像是被抽出了灵魂，一下子放下手机，瘫坐在椅子上。他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保持平常直播的状态。但语气还是变得不安与焦虑。

       大家都听出来仙某人的不对劲，气氛顿时变得寂静。托尼发现事情不对，赶忙说了一句:"大哥，你下来帮我看看，电脑好像有点问题。"

       "啊，好，等一下"

       "各位水友，失陪一下哈"他慌忙地闭了麦。托尼迅速跑下楼，到客厅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仙某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盯着那个粉色头发，闭着眼睛，嘴巴微张，手上有小猫爪，正在努力过关的游戏人物。转过视角，又看看那个一身黑色，带着帽子眼镜，有着橘色双脚的小企鹅。

       托尼把水递给他，"大哥，怎么了，突然一下就…"

       "倪莫问有男朋友了"话音未落，他就干脆地答道，他说的很平静，平静得好像是别人的事。

       托尼撇撇嘴角，看看窗外又看看仙某人，只觉得他不该如此，替他惋惜却无可奈何。

       "所以，你心里一直有她吧。"托尼问着。

       "废话，那么多年了，我一直心甘情愿让她在我身边，就算还是维持现状，我也认了。

       她在电台里也说过我们不可能，但我就是不信，那么多次的悸动，难道都是节目效果?我真的不信。"

     "大哥，我觉得，到了现在，你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也许你隐藏的太好，她并不知道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知道，你要努力把握，别错过了最好的人。"

      托尼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仙某人喝了一口已打开的红牛，拿起微信，给陈死狗发了条消息。

     ［一会儿去上大分］

     ［嗯好的］

      仙某人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清了清嗓子。

      看到屏幕上的光标又摇动起来，弹幕上都是

    ［仙叔叔回来了］

    ［回来了！］

     "咳咳，对，没事了啊，回来了。"

      那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好像托尼的电脑真的出了问题。

     不过，在上分时，他除了必要的话，一句也没有闲聊。陈死狗还在直播，很多仙某人的水友都过去看着。

    ［哥哥枪法好刚］

    ［技术主播！］

   ［仙98回来了！爷青结！］

       陈死狗预感到了仙某人的不对劲，借口说自己要休息，再杀一局狼就下播。仙与他道别，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觉，直到倪莫问亲自给他来了电话。

      那是他退出游戏的两小时后

     "喂，仙某人"

     "嗯，恭喜找到男朋友啊，这么多年了"

     "今天也是有点突然，关键，我也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我要是给你发信息，只怕你会追根问底，但，但不是不信任你啊"

     "喂?"

     "你说，我听着呢"

     "你不会不高兴吧，我是觉得咱们以前也都澄清过不止一次，说不喜欢对方，只是好朋友。如今我找到了他，我想也是时候好好的谈一下了"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但还是仙某人先开了口。

      "我想，这次你找到男朋友，大概就会一直走下去了，所以我们的事情也就能说开了。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他问的很小心翼翼，生怕失去了这个这么多年的朋友。

     倪莫问沉默了几秒

    "啊你不想说也没事，默认就是没有好吧啊哈哈哈哈，怎么说到那么奇怪的话题上去了，不好意思啊"

      一阵虚掩过后，又是几秒的沉默。

      倪莫问的声音变的正式起来

     "仙某人，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我跟你也走了大半个青春，正是悸动的时候，怎么可能没动过心"

     "那，你…"

     "只是，哎，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个漂亮的小姐姐"

      "那种事，没关系的"

      "那就好，只是怕你会难受，你这个人，什么事总喜欢自己憋着，我这个电话也是为了嘱咐你，毕竟以后也不一定能经常一起玩了，好吧。

       少喝点酒，少抽点烟，争取戒掉，熬夜不要熬太久。还有还有，广告不要忘记打，我走了就没人催你了哈，好了，不说了，再见"

       她挂了电话，不知眼泪早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捂住嘴巴，无声地哭着，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说出来，自己想拒绝那个人，想让他来抱着自己回家。她爱着他，但总好像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仙某人的手机仍放在耳朵旁，一直，一直没有放下，他一直喜欢倪莫问，心里也只有她。曾以为一次次的撩拨，关心，能让她注意到自己的心意，但还是事与愿违。

      他没有勇气，也不敢赌，赌赢了，就是最好的爱情，赌输了，这么多年的友情也没了。因为他爱着她，所以必须为她负责。

      转天，他请了两天假，自己订好票，飞去了扬州。他知道她家的地址，傍晚，到了她家的门口，放下一个包裹，犹豫地敲了门，转身离开，瞬时不见踪影。

       他没有躲起来看她，而是真的离开了，打车去机场，飞回重庆。

      倪莫问刚好起床，听到敲门声，匆忙跑过去，却只看到一个包裹

    ［倪莫问收］

     她把包裹拿进来，翻看里面的东西，箱子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却摆放的十分整齐。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她拆开信封，落款是［仙某人］笔迹很秀气，不像是个天天用电脑办公的人。

亲爱的倪莫问，

       你还好吗？这次你找到男朋友，真的可喜可贺。祝贺你时隔多年，再次找到了爱情。

       我们之间，就像你所说的，只有真挚的友情。感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走过了多少坎坷，也很抱歉，耽误了你大半个青春。

       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活泼时，撒娇时，你好像就在我眼前。难过时，落寞时，也会需要别人来给你一个肩膀。遗憾的是，以后不能继续做你的避风港了，所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要离开了，我也要退播了。原因有很多，合约马上到期，我很累，但好像今年不能继续坚持下去了。也因为我们在一起玩了这么多游戏，好像处处都有你，以后却哪里都不一定找得到你，那个最无忧无虑的你。

       你有了男朋友，我们之间也有了一面屏障，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互相倾诉了。你要成熟起来，不再只是一个家庭里的最小的孩子，而要承担起另一个家庭了。但你放心，你若是有需要，我永远站在你背后，默默地看着你。

       祝友谊长存！

                                    你多年的好友

                                    仙某人

       倪莫问放下信，翻看着其他的物件，一幕幕回忆重现在眼前。她送他的手表，他宁愿戴两块手表也不愿摘下；她送他的衣服，那时还问过他的尺码……

       最后，还有那次生日时两人的合照，放在了一个非常精美的相框里。两滴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玻璃板上，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她的抽噎声。

       那照片背后还写着

［时间会治愈一切］

因为爱你

所以成全你

好久不见 我想死你们了啊

最后是我对最近一些事情的看法

一个字甜 两个字珉甜

纯属虚构 切勿当真

   01

   “小倪”

   “现在没在直播了，仙某人”

    仙某某听到这句话时呆住了，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此时yy里静默一片，仙某某低下了头，眼神变得有些暗淡，他伸出手拿起电脑旁的烟盒抽出了一根。

     熟练地用左手掩住火光，倪莫问听到了比平常更加清楚的声音，打火机中机关相互碰撞的声音。

    “少抽点烟”

    “不用管我，我下了”

  02

   仙某某看着烟雾弥漫在空气中，用力摁灭了还剩一大截的烟头。

    倪莫问看着私下仙某某与自己的距离慢慢分开，直播中却又如此亲密，她实在想不通，走进了卫生间用冷水一遍遍抚平自己的内心。

    倪莫问看到了手机上李狗蛋发来的晚安，觉得这一切都变得很荒缪。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一个决定。

    03

   “唉，王大，今天吃饭了吗？”

   “干嘛，要你管”

   “就关心一下嘛，翅膀长硬了是吧”

    仙某某操控着人物拉住了倪莫问的头疯狂摇头，迎来却是一声轻叹，仙某某发现这次和平常奋力反击的倪莫问不一样。

    “我有点事”仙某某见倪莫问闭了麦，就开始和往常一样吐槽倪莫问上厕所真久，但是倪莫问只是坐在电脑桌前。

    倪莫问看着微博一个标题出了神，她不敢点进去，本来想着刷刷微博偷偷懒可是没想到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 仙某某王大娘 #

    虽然两人的名字经常出现在一起，可是现在却变得如此的突兀。

    倪莫问深吸一口气，点进了标题，发现是一个粉丝制作的视频，但是却不是粉丝发出来的，而是一个营销号发的。

    原来原视频在一开始的有些热度的时候，粉丝怕被冲浪选手倪莫问看到就删了，可是营销号却抓住了时机把视频保存了下来发了出去。

    倪莫问见事情越来越大，可是麦里仙某某一遍遍的催促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仙某某也发现了直播间弹幕都在刷微博出大事了，他只好停止了催促。

    “什么东西呀，你们在刷什么”

    “好了，我来了”

    “王大娘你真的是，上个厕所那么慢”

     04

     弹幕刷的越来越多，仙某某实在想不通便去翻了翻热门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名字也发现了那个视频，滑动的手终究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敢看视频，也不跟对方说什么话，一整晚下来，两个人的人物从未走到一起。

   直到下播，仙某某这才跟倪莫问在微信里说了一句话。

    “下播了留在yy等我吧”

    “嗯”

    “大娘，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变成这样”

    “或许这是一次意外吧”

    “那你以后要跟我说话，今天直播都怎么跟我说话”

    “这叫避嫌，当时你的弹幕节奏那么大，说一句话就多一个弹幕的节奏”

    “好，后天见”

     “嗯”

    05

    仙某某关掉了电脑，突然收到了公司的消息让他明天扬州一趟，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叫他去，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一个人说。

    仙某某一大早坐了飞机，按照公司给的地址到了一个咖啡厅，现磨咖啡的香味扑面而来，仙某某走咖啡厅环顾了四周。

    发现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仙某某找了个空位想坐下来，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仙某某站起来微笑着跟他握手便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里面坐着一个感觉很熟悉的人，两个人目光相触，仙某某发出一声惊叹。

     “呀！倪莫问你怎么在这里”

     倪莫问笑了笑，网上的倪莫问是人间反派，现实中却变得有些温柔腼腆。

    “今天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有些事情要谈的”

    “是因为昨天的热搜吗？我保证我肯定会和仙某某……”

     倪莫问的话被打断了。

     “不是的，公司见这次热度如此高，想着趁热打铁帮你们打造成七点情侣档，这对仙某某的帮助将是巨大的。”

    “不……”倪莫问的拒绝已经在喉咙里却又被后半句憋了回去。

    “不用了，现在挺好的”

    “这对你有帮助，我觉得我们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我可以，毕竟对你的事业有帮助”最近倪莫问看到仙某某得直播数据一点点下滑，越来越担心这个直播间以后的日子。

    仙某某看到倪莫问一脸认真的样子，和平常截然不同，仙某某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这是为了你”

    “你这一脸是要去舍身就义的样子”

    仙某某也看到了直播间下滑的数据，以及一级星级任务最近都变得艰难了许多，仙某某答应了。

    06

    自此以后直播只剩下两个人的声音，pubg双排越来越多，仙某某还是和平常一样和倪莫问八卦和她一起尖叫。

   仙某某也逐渐学会了如何和弹幕聊天，倪莫问去上厕所时少了吐槽，多了关心和照顾。

    “哎呀，我倒了，仙某人快救我快救我”

    “好的宝贝我来了” 仙某某一下脱口而出的宝贝让倪莫问愣住了神，仙某某也不能以人多认错人的理由来解释了。

    仙某某赶紧转移话题，“看看我这么帅气的一波救援是不是就立马爱上我”

    “嗯” 这声嗯让仙某某心跳打波了常规的幅度。

   cp超话，同人文，各种太太也层出不穷，两个人的词条也越来越多。

    仙某某经常躺在床上思考着两个人以后该怎么办，会不会因为这个红极一时的cp让倪莫问找不到对象。

   仙某某点开置顶，脑袋一热拨过去了语音通话，听到对面慵懒的声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但是那一天，那句没在直播让仙某某以为倪莫问只是为了他的事业而演戏，变得烦躁，过后呢也是长久的无奈。

   而倪莫问确实是为了他的事业，对，为了他，她不知道仙某某喜不喜欢她，她怕直播中的亲密互动让她无法自拔，只好私下拒绝他的暧昧。

07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相处了半个月，很快被一个制作组看中了，此时栏目背后的制作人摸着下巴看着直播画面冷静分析着。

  “来，过来，你看昂，这两个人是那种似分似合的感觉，斗嘴的时候当仁不让，温柔似水时又毫不含糊，但是感觉私下又没怎么见面，拉来我们节目简直是光芒万丈，蓬荜生辉。”

   编导走过来制作人的身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觉得这个制作人就是为了磕cp才会赞助这个节目吧，说他不是为了磕cp却分析的头头是道。

  简直不要太真实，OMG子，不愧是你。

  编导转头看到制作人已经在电脑上挥洒汗水，点亮希望了。

   08

  叮咚~您收到一份新邮件

  两个人的故事才彻底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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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更新

  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会有大尺度画面？

  后面都是哔哔赖赖，懒得看的我么么叽么么臭你赶紧下一家文走起。（不是骂人 么么哒么么么哒）

  最近关于tag我的感触也是颇深的，咱们也是有很多正义好姐们站了出来，为她们竖起大拇指

  之前有一段时间很多神仙太太都不怎么更文，很多好文都被团体文刷了下去，我每次想进tag看到更新显示的团体文还有一些提一嘴的那种文章，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想啥呢？倪妈的我想看点仙某某和倪莫问的故事不是让你们说哎呀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其他balbal一堆别人家的孩子，我这个是个人都看的懂，除非你no human。

    还有我现在也是在反思自己的水平，想让自己文的质量能有提升，因为我之前有一段时间饭的饭圈cp，wow真的质量很高很高，最好不要写那种没有前因后果然后又巨短，我真的看到这种我真的一翻没有了，但是评论又有人吹的时候，谢谢代入感太强已经感觉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大家请来批评我，我真的想得到一些经验和建议。

明楼当然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

阿香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穿外套，挂了电话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便锁了办公室往大门走。想想回家就能见到那人，明楼顿时心情大好，脸上露出点儿掩不住的笑意。

明楼一路哼着小曲儿进门时，正听见明镜要给阿诚介绍对象。两人一个热切一个焦促，剩下一个明台趴在旁边看热闹，没人发现他已进了客厅。

“大姐，你要介绍谁给阿诚认识啊？”明楼清清嗓子，慢悠悠地挪过去。

明镜听声回身，见是明楼回来了，笑着打趣道：“明长官，终于忙完公务了？”

“大姐，瞧你说的，我今天不是特意早回来了一会儿？”明楼身子微微下俯撑在沙发上缘，正好在阿诚背后的位置，“大姐刚刚说要给阿诚介绍对象？”

“我说我认识一个蛮不错的女孩子，想问问阿诚有没有意向…”

明楼还没想好怎么断了这话头，却见那边阿香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少爷回来啦？大小姐，那现在开饭吗？”

明镜见人齐了也到了饭点，便示意阿香收拾饭菜，自己领着阿诚往餐厅去。

明台原是吃饭最积极的，这会儿却故意磨蹭不肯走，等到客厅只剩自己和明楼，便凑过去伸出手邀功，满眼期待地看着明楼：“大哥，任务我可完成了，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明楼眼睛一眯，笑得极为狡黠：“没有。”

明台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哥你居然过河拆桥？下次有这种事再别找我！”说了便气呼呼地要去告状：“大姐，大哥又欺负我！”

“你们两个又在搞什么鬼？不要闹了，快过来吃饭！”

“大姐，你管管大哥哇！他拿我寻开心呢！”

阿诚听着明台在客厅呲哇乱叫，小声问明镜：“您…不过去看看？”

明镜对这种情形司空见惯，笑着向阿诚解释：“不用管他们，这两个人闹腾惯了，过会儿就好了。明楼也是，也不知道让着明台点儿，这么大的人有时竟比明台还幼稚。”

阿诚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于是八卦多问了一句：“明先生这么稳重的人，也会有幼稚的时候？”

“他呀？你可不要被他骗了，阿诚我跟你讲…”

这边明镜拉着阿诚说起明楼以往的趣事，两个人聊得起劲；那边明楼见明台是真有些恼了，就也不再逗他，拿出答应给明台的手表，两个人又重归哥俩好模样勾肩搭背地去了餐厅。

“大姐，你和阿诚说什么呢？”

“大姐，有什么有意思的？我也要听！”

阿诚正听得起兴，脸上放松舒展的笑意还未收起，抬头时堪堪与明楼四目对视。上次在办公室时明楼虽也见过阿诚笑，可那时的笑带着许多客气疏离，得体却拒人于千里。明楼见阿诚此刻笑得这般自在动人，心头顿时柔得像一汪水。

阿诚见明楼一直盯着他，不明其意也不躲闪，两个人也就这么无言的对视着，像是要比赛谁先抵不住败下阵来。阿诚本是瞪回去想唬住明楼，可明楼的眼神越来越柔，不似平日锐利精厉，阿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率先移开了眼。

“明楼，你杵在那儿发什么呆呢？”明镜安顿好闹腾的明台，见明楼还在原地站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明楼又深深看了一眼阿诚，这才落了座。

席间热闹自不必说，席后明楼便揽了送阿诚回家的任务。

阿诚家其实离明家不算远，过一条街再拐两个路口就到了。路程虽不远，可是两人单独相处并没有什么话好说，一时间车里氛围尴尬。

刚刚明镜与明台都在，也不必担心气氛沉默。可这会儿静下来只有他和明楼两个人，阿诚就觉得有点难捱。明楼看起来倒是颇为自得，甚至低声哼了几个不成曲的调调儿。阿诚与明楼单独相处时总有点儿说不出的紧张，可搜肠刮肚也没想到什么话题，只好低头窝在座位上默默算离家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明楼身子突然大幅度动了一下。阿诚不知他要干什么，于是微微侧了脸去看他。只见明楼单手把住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递给阿诚：“新年快乐。”

阿诚愣住。明楼居然还给他准备了新年礼物？他俩好像…还没这么熟吧？

“明先生…”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收下吧。”明楼目不斜视，手又往阿诚面前抬了抬。

“我不能…”

明楼见阿诚还怔着不收，干脆直接塞进他手里：“再举下去我的胳膊可要擎酸了。我还在开车，就别推三阻四让我分心了。”

再僵持下去倒是有些矫情了，阿诚只好收下盒子低低道了声：“明先生…多谢。”

阿诚摩挲着盒子外缘又掂了掂分量，并不沉，大概是个小物件。正要打开看，却被明楼拦住：“回去再看吧。”阿诚不解其意，但也没多问。回去看就回去看，于是从善如流把盒子收好。

倒腾了这么一番，也就到了阿诚家楼下。两人道了别，明楼又目送阿诚上了楼，这才离去。

阿诚还在楼道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

借着楼道暖黄昏暗的光，他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对精致小巧的袖扣，边上还附了一张字体遒劲飞扬的卡片：“阿诚，新年快乐。”

 目录：  电梯直达

前情回顾：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救援

在这个局势愈发紧张的上海滩，每天都会发生情报泄露，世界上无数的情报网在上海都有交汇，作为亚洲最大的情报集散地，情报贩子们在这里生活的如鱼得水。

尽管凌远只在上海呆了不到两年，但是他的情报网却已经深入到上海各处，除了中统的电台没被全部破获以外，其他势力的情报系统几乎成了他的后花园。

位于上海的地下党、军统、中统，以及特高课的大部分行动均处在凌远的监视下，这次黎叔他们意图盗取军需处陈炳的购货计划表，自然也逃不过凌远的耳目，在他们行动前，凌远就得到了大致的情报。

“你去监视此次行动，如有意外情况就去善后，但是不要出现在黎叔他们面前。”凌远对手下吩咐道，这人是凌远在76号埋下的钉子。在陈亮死之后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了76号行动处梁仲春手下的一名小头目。凌远从不轻易下达命令，但是一旦任务实施，就只准成功不准失败，他不会管你用了何种方式，他只看最后的结果。

安排好行动任务，凌远则继续处理医院的日常事务，无数的案头工作以及排的满满的手术让凌远这周几乎很少和明楼联系，最近的一次会面还是三天前的半夜。明楼在凌远的公寓等了半宿，才等到人回来，稍稍温存了几小时，凌远又要去医院，独自留下了浑身怨气的明楼。

正想着，一阵铃音打断了凌远。

“叮铃——叮铃——”

“莫西莫西，这里是陆军医院外科主任办公室，我是藤田真。”凌远接过电话自报家门。

“余货已清仓，运输成员失去联系，需要替换，望指示。”话筒另一头的声音模糊不清，还伴随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凌远心中一凛，“将仓库打扫干净，我会另外安排人手去负责运输。”说完就挂了电话。凌远将另一根电话线接好，播出一个号码：“B计划启动。”

本来陈炳不用这么早处理掉，他还有用，但是这次任务的执行者手脚没擦干净，只能将陈炳斩草除根了。

这么简单的任务竟然还会出现纰漏，凌远紧皱着眉头，如果是他的手下，这次处罚绝对会毫不留情，这样的业务水平一定会拖他们的后腿。好在在此之前，他们就制定了援救方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不能再多一个变节者了。

另一边的明台也接到了地下党的求助，帮助他们解救俘虏。几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就来到了月色酒吧，计划明台扮作一个醉酒的纨绔子弟，上前调戏程锦云，借此掩饰救援的事实。

“谁说全是男客人，那有一个女客人，怪我眼拙。”抽着雪茄的明台晃悠悠的走向窗前的座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坐这吗？”说着也不等回复，就坐在了程锦云的对面。

程锦云眉头紧蹙，这个流氓怎么回事，她还等着援救呢。“走开！”

明台继续胡言乱语：“走开？我刚坐下你就让我走开？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等人吧！没关系，等你的朋友来了，我就走开。喝咖啡啊？没意思，我给你点个有意思的！”明台一边将手上的戒指亮出来示意。

程锦云紧绷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服务生，给这位美丽的小姐点一杯最好的威士忌。这咖啡都凉了，你们懂不懂得照顾客人啊？快点！”明台大大咧咧的吩咐道。

“好的先生。”

“美丽的小姐，你到底在等谁啊？他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让你独坐窗前。刚好我学了一个小游戏，可以陪你打发这无聊的时间。”通过一个简单的变玫瑰花，明台趁机将开锁的工具递给了程锦云。

两人在76号行动队的监视下顺利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就需要将他们一一剪除了！丝巾抽离的一瞬间，一把手枪出现在了桌前。

“喜欢吗？”明台勾唇一笑。

“喜欢！”程锦云和明台展开配合，将身边的几个特务全部枪毙。

月色酒吧响起了一阵阵枪声，酒吧外的一座高楼中，悄悄伸出了一只狙击枪，随时可以将危险第一时间掐灭。

哪怕是在上海滩，这样一夜之间死了数十人也是个大事件了。第二天上海的报纸均报道了这次的血腥之夜——黑色星期五，明目张胆的枪杀了76号行动处的十几名特务，这样的壮举在上海的地下世界也是颇受议论。

凌远也看到了报纸的上的头版头条，昨晚他收到电报，他的眼线无一伤亡，参与救援的军统上海站行动A组也没有损伤，让凌远安下了心。这明台，真是处处不省心，得在他大哥明楼面前好好告个状，还有那地下党锄奸小组的程锦云，以后这样训练不足的成员不能轻易派遣行动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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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截获日军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

因为这份电报，让上海的各处势力又一次处于激荡中。

明楼在书房中踱步，“军令如山，行动必须万无一失。”

“我们只有一个星期时间，压力很大。”明诚感到很为难，想要在短短一个星期里，得到兵力部署计划几乎是天方夜谭，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执行。

“必须完成任务，我们没有选择。”明楼也十分头疼。

明楼又道：“你觉得他们有把握吗？”

“很难说，他们对这次任务目标不太熟悉。”明诚回答。

“想想法子，帮帮他们。”明楼站立良久，他实在不愿意让凌远再次冒着危险去执行任务了，也许......他们自己也可以完成！

TBC

第三十九章

PS.欢迎捉虫！

昨天大过节的把蟒蟒拎进小祠堂挨打，可他还发微博祝大家快乐，乖到让我良心发痛 ( •̥́ ˍ •̀ू )嘤嘤嘤~ 
好在十五月亮十六圆，今日发糖，我真的好爱大哥大姐，还有岁月静好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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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从小祠堂出来，阿香早已等候在楼梯口满脸堆笑：“大小姐，大少爷，可以开饭了吗？”

明楼低着头讪讪而笑，对明镜微微一欠身：“大姐，我回房间马上就来。”

“去吧。” 明镜点头，一边转身吩咐阿香开饭。

不一会儿，四菜一汤端上桌子。不得不说，明镜最会调教人，阿香现如今烧的一手上海本帮菜，浓油赤酱的。油爆虾、霉干菜烧肉、蘑菇炒青菜、荠菜豆腐羹，还有紫砂锅里是鸽子汤，菜虽不多，但个个精致，色香味俱全。

一时明楼出来，换了一套宽松柔软棉质的家常便服，明镜知道他那件西服外套撕破了，难为他带着伤痛是怎么更衣的，饭后还是要帮他上药才是。招手让他入座，明楼看着桌上的菜，都是日常他爱吃的，看来姐姐早有准备，心头一热，不争气的泪水又要涌上来，忙低了低头忍住了，说了声”大姐吃饭。”

明镜一边为他盛汤一边笑着唠叨：“这是老鸽子，比乳鸽汤汁浓，放了黑木耳和安吉笋尖，最是鲜美，阿香一早就炖上了，在法国哪里喝得到，来，先喝碗汤。”

“嗯，鲜！好喝。” 明楼喝得连连点头，不忘让着明镜，“姐姐也喝。”

“好吃就多吃点，” 明镜这里又给他夹了块肉，“上等的五花肉，块块带着骨头，难为阿香可会挑选了，是用绍兴今年的霉干菜烧的，记得你可馋这口了。” 看着明楼吃得香，明镜一脸的满足，直接把油爆虾端到自己跟前，要帮明楼剥虾壳。

明楼拦住不让：“姐，您也吃啊，不用管我，我都多大了，还让姐姐剥虾壳。”

“什么多大了？在姐姐这里你多大也是孩子，” 明镜瞥了一眼，佯嗔着却遮不住满满宠爱的笑意，轻轻打掉明楼伸来的手，“吃你的，姐姐愿意。” 又腾出手来给他夹了筷青菜，“也吃些蔬菜呀，霜打的青菜最好吃了，清甜清甜的。” 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这么晚了，阿诚怎么还不回来？”

“哦，下午他有点事要做，这会儿估计该回来了。” 明楼抬头向门口张望。

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阿诚推门而入，看到明镜他们正在吃饭，笑嘻嘻地走过来：“大姐，大哥，哇，门口就闻到香味了，在法国可想家里了！”

“嗯，还是阿诚乖！知道自己回来，倒也没走错家门。”

阿诚一愣，笑容顿时有点尴尬，忙要跪下赔罪。这边明镜终究绷不住笑出了声，“行了，起来吧，你跪着还让我怎么吃饭呢？”

“谢谢大姐！” 阿诚应着起身就要入座

“去，洗手去。” 明镜拍了下阿诚的手臂回头对厨房里阿香喊：“阿香啊，快添副碗筷来，阿诚回来啦。”

阿香端了碗筷出来，笑吟吟地跟阿诚打招呼：“阿诚哥好！”

“嗯！阿香，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看着阿香笑魇如花，阿诚乘机哄明镜开心，“大姐，我给您带礼物了，一会儿给您，阿香也有。”

“什么呀？” 明镜好奇。

“大姐，他哄您呢，” 明楼笑道，“您以为他花钱啊，也就是他帮着明堂哥研制的明家香，这孝心也就在花的心思上，所以香味不错，想来姐姐倒是喜欢。”

“我哪里敢哄大姐了？” 阿诚叫屈，“大姐，可真不是我舍不得花钱，这可是特地为姐姐研制的，是您最喜欢的兰花香，明堂哥答应不上市的，绝对孤品。” 边说边给明镜夹菜。

哄得明镜开心，招呼阿香一起入座，有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明镜又让开了红酒。一家人说说笑笑，明楼和阿诚一唱一和，又专挑在法国的奇闻乐事说给明镜听，惹得明镜笑个不停。

不知不觉这顿饭居然吃了两个小时，饭罢，阿香收拾碗筷。明楼看出明镜有些疲倦，就劝明镜回房歇息，明镜低声说：“你跟姐姐上来，姐姐给你上药。”

“姐，一会儿让阿诚弄吧，您该歇着去了，累一天了。”

见明楼坚持，明镜也就依了他，又叮嘱了些话，明楼答应着送明镜回房，道了晚安后退下。

阿诚眼尖，饭桌上就看出明楼抬手间有点不利索，还时不时皱眉，早猜出了八九分，拿着药箱在书房里等明楼。帮着明楼脱下衣服，看到背上的伤深浅不一，左手臂上一处还渗出了血，皱了皱眉，发出啧啧声：“大哥，这戒尺打过了又用鞭子打，大姐这是有多气恼您啊，早劝您回家您不听，还好我没跟您一起回来，否则我这里给您上完药，回头就该您给我上药了。”

“臭小子，哪那么多话啊你，明天就让大姐收拾你。” 明楼疼得直咧嘴，吓得阿诚吐舌头赶紧闭嘴。

一时上完药，阿诚向明楼汇报下午和黎叔接头的事，并告诉明楼黎叔那里有关活动经费的来源居然是明镜。明楼惊讶之余感慨万千，难怪明镜说为国捐躯轮不到他明楼，原来姐姐一直都在参与地下工作。罢了罢了，已经这样了，姐姐的脾气哪里阻止得了，少不得自己这里要为保障她的绝对安全好好筹划，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卡了几天，终于出来了~~~~

…………

“天哪！冬青你杀了赵吏？！”王小亚始终不放心，晚了一步跑了出来，可是外面只有握着枪的夏冬青，不见赵吏的身影。

任凭王小亚怎么惊声大叫，“夏冬青”都始终低头不语。他肩膀上的弹孔没有流血，反而在一丝丝的向外冒着黑气，看上去整个人都很危险。“夏冬青”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渐渐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夏冬青——”王小亚气急了，在愤怒中还混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是天人，她心知肚明她的任务只是“观察”而已，她应该是跳出三界外只为了观察人魔苏醒过程的一个“观察者”，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带着自己的感情色彩去对待。可是随着和赵吏夏冬青的相处不断深入，王小亚已经越来越难以划清界限了，她是天人不假，却已经很难再告诫自己“她只是个无感无欲的天人”了。琥珀曾经劝过她趁早抽身，不该被这一段感情累赘，但是友谊这个东西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王小亚刚刚还在尝试着“逃避”、“独立事外”，但她彻底失败了。

枪沉重的落在了地上，扳机磕到了石头台阶上，走火的子弹“嗖”的射向夏冬青身后，遥遥不见了。

颤抖着抬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夏冬青全身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

这里是哪里？

赵吏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无天无地。他的身下是坚硬的，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除了白色，无尽的白色。

像雪一样的寒冷的白色包围了赵吏，可那白色却不会融化。赵吏摸摸自己的脸，是热的，他并非没有体温，但是身下的“雪”还是那样寒冷刺骨。

他……在哪儿？

“你确实胖了。”慕容的声音像一记惊雷，话里的内容把赵吏劈的酥酥脆脆。

“你不说话我也许还能感激一下子。”

“我需要么？”许久不曾现身的慕容这次十分接地气的屈膝坐在了赵吏身边，伸手玩着地上白花花的“雪”。

这里到处都看不到出路，赵吏便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是慕容造出来的结界，就像之前的那个“沙漏”，“行了，欠你一次。先让我出去，我还有事儿没解决。”

“你以为这是哪儿？”谁知慕容竟也满脸无辜。

“……”赵吏起身到一半又坐了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脸配上这样的表情等于什么？”

“然而我并不想知道。”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在拥有共同敌人或者陷入了同一种绝境中时，慕容是愿意和赵吏结成同盟的。

“少废话，你有没有在这里面养窫窳那样的东西？”对于慕容的小宠物赵吏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慕容审美很变态。

回答他的是慕容的一个笑。

笑是件好事。

但是一个鬼在笑……即使他是个高级鬼，也依旧是很渗人的。

慕容活着的时候是很帅的，所以他做了鬼笑起来也不难看，但是他并不肯好好的笑，所以赵吏并不喜欢看他笑。

“都是老熟人了，你遮遮掩掩的又何必，有话快说。”几次三番的放过慕容，赵吏多少是看了曾经的情分，现在慕容这样不干不脆的令他有些不爽了。

“我还没来得及养。”

乍一听闻赵吏不以为意，可再看一眼这里的白茫茫他忽然就跳了起来，“你刚弄的？！”

慕容这次乖乖的点了点头。

赵吏气急败坏。他费尽心机的帮慕容脱离冥王的掌控，结果慕容却自己把自己的存在暴露了，“一千多年了，你脑子是过了保质期了吧？！啊？让我看看，里面是不是早就化成灰了？！慕容弘！你要死也别拉个垫背的啊——”

“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和赵吏斗了千余年，现如今慕容终于放下了曾经的皇帝国主架子，坐在地上仰视着赵吏，“如果可以，倒是希望还是你，只怕她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过这句话显然不是形容慕容的。

“当然，也没准儿是我送你走，毕竟刚才差一点我就连这个机会都没了。”果然，补充完后半句的慕容依旧十分讨打。

事情很明朗了，千钧一发之际，慕容用他独创的结界救了差点死在自己枪口下的赵吏，但是同时也把他们俩困在了结界里只能叙叙旧。

…………

高尔基说过：“生活中我们遇到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以秒计算的。”

天衣显然也读过这一句。

姜焕甄像死了一样的躺在沙发上，他知道如果再这样困住一个活人，无论他是不是鬼怪山精，都会把姜焕甄活活困死，就像赵吏说的一样。

但是爱情又如何让他放手？

天天守着牛郎织女，看着他们日渐苦涩的爱情，天衣无尽的向往慢慢破灭，直到他流落人间，遇到了姜焕甄。她就是他漫长生命里的光，谁都逃不过。

即使是牛郎织女，即使是玄女，即使是鬼差赵吏，即使是……冥王……也都会受到那束光的照耀，而后再难重归黑暗。

外面的枪声天衣也听到了，但是他并不想参与，那是鬼差和世界，与他无关。

可是他的光却不这么想。

“你醒了？”

“嗯，我刚才听到枪声了？”姜焕甄在剧组里也接触过各种道具，分得清是枪声还是鞭炮。这里怎么会有枪声的？！

天衣坐在她身边，却说起了别的，“我们搬走吧。”

“不。”姜焕甄一口拒绝了，刚刚虽然他躺着没动，但是该听到的东西她都听到了，“只有这里能帮你，我不走。”

“不走会死。”天衣心里隐隐有什么在骚动。

“可寂寞比死还要痛苦，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了……”姜焕甄年纪虽小，但身经世事，看的却比许多人透彻。也难怪天衣对她一见钟情，这种大爱大恨的女子实乃世间少见。

…………

人为制造出来的“鬼门”持续不断的吸引着逝者，大量的幽魂聚集此处，能量焦躁不安，蠢蠢欲动，甚至大白天的都显得有些昏暗阴寒。

无形的风激烈的撕扯着夏冬青的衣服，像是无数怨念的手在撕扯，想要把他撕碎。一旁的王小亚终于不愿再继续“旁观”，手搭在夏冬青的肩膀上，看向四周无形的怪风，用低沉的好似男人般的声音念道，“曩莫三滿多。縛日囉。喃憾。”

随着王小亚话音一落，那阵邪了门儿的怪风就像被吹灭的蜡烛，瞬间消失了。

“不动明王……心咒……”“夏冬青”的红瞳看了王小亚一眼就闭上了。

神色凝重的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王小亚顺势坐在了地上，守着已经没了意识的夏冬青，心里稍稍轻松了些，“想不到还挺好用的……多谢多谢！诸天神佛！”

她身为九天玄女，道家的高阶女仙，为了救人却不得不动用佛教密宗。呃……感谢旧唐以来的三教融合，诚挚感谢！

王小亚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一手揽着夏冬青，一手结了印打坐起来。

“赵吏，赵吏，没死就吱个声啊！赵吏，赵吏，没死就吱个声啊！赵吏，赵吏，没死就吱个声啊——”

“招魂呐你？！吵死人啊！二姐你歇会儿吧！我现在回不去！”

赵吏不耐烦的吼了起来，听到了声音王小亚抬头看，却见不到人。

…………

TBC…………

　　“少阁主，您费劲心思将宗主尸身自北境完好无损地带回琅琊山，又为何……要将宗主火葬……”黎纲说这话时头很低，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抖。 
 　　蔺晨毫无形象地歪坐在廊前的阶梯上，一只手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折扇。听了黎纲的话，抬眼望了望对方，淡淡道“地底阴冷，你们少帅生前受尽世间凉薄，死后，便让当年那把没有烧到他身上的赤焰火，送他一程吧。想必，他也是高兴的。” 
 　　黎纲将头埋得更低了，他没有忽略蔺晨的那声“你们少帅”，他很想问，这是少帅的心思，那梅长苏的，又是如何？但他到底什么也没问，只是声音喑哑地道“是”。 
 　　蔺晨看着黎纲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至于为何要将尸身带回我琅琊，因为我知长苏心。” 
 　　早已失去了气息的梅长苏因为被喂下了可保尸身月旬之内不腐的丹药，此时面色平和淡然，倒比生前还要好上几分。黎纲甄平守在一旁看着，身穿素服，想起宗主昔日的音容笑貌，眼眶通红，几欲落泪。 
 　　“长苏”蔺晨笑得云淡风轻，“你知我蔺晨疏狂不羁，虽说赚的是世俗钱，观的是世俗事，但凡事都是过眼不过心的。却不曾想因你之缘故，卷进红尘十余载。如今你死，正好逍遥。” 
 　　蔺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声音清朗，大有逍遥自在之意。可只有亲近之人知晓，最舍不得梅长苏死的，就是这个自梅长苏闭眼后从未露出丝毫悲伤之意的少阁主。 
 　　“少阁主。”甄平将火把递过，心中悲痛，素来沉稳的他手腕颤抖。 
 　　蔺晨朝他笑笑，接过火把，回身便将早已架好的柴堆点燃，没有丝毫犹豫。 
 　　不一会儿大火燃起，将梅长苏包裹在中央，黎纲甄平不忍心看，背过身去，眼眶通红。 
 　　唯有蔺晨，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火势渐猛，把他心心念念了十余载的人化为灰烬。 
 　　“还我苏哥哥！”伴随着一声凄厉到让人心碎的叫喊，飞流直直地向火堆扑去。 
 　　蔺晨一愣，连忙上前阻拦。飞流之前一直以为梅长苏不过是睡着了，再加上有蔺晨在，更是放心。如今突然见到令他骇然的一幕，一时间杀心大起。 
 　　飞流步步紧逼，每一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杀招。而蔺晨一个月来身心俱疲，再加上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到飞流，很快就落入下风。 
 　　黎纲甄平看着着急，却也知此时插手定是添乱，一时间不知所措。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蔺晨一个晃神，飞流便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蔺晨的胸口。蔺晨只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双腿不稳，踉跄倒下，好歹强自支撑，只是单膝跪地，竟是连头都抬不起来，呼吸凌乱，大有重伤之势。 
 　　“少阁主！” 
 　　蔺晨摇了摇头，阻止了要上前扶他的黎纲。勉强抬眼，看见飞流眼中蓄积的泪水，以及惊惧和不知所措。 
 　　虽然飞流更愿意亲近梅长苏，可在他心里，蔺晨和梅长苏是同等重要的。蔺晨和梅长苏一样心疼他，他心里感觉的到。如今最疼他的人一个被烧死却没有人救，一个亲手被他打伤吐了血。飞流本就心智不全，突然受了如此打击，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蔺晨费力地调整呼吸，看到不远处的几支梅花和碎了的瓶子，呼吸一滞，再看看已然是濒临崩溃的飞流，忍了许久的悲凉情绪几乎就要决堤。可蔺晨终究还是忍住了。 
 　　蔺晨索性坐在了地上，抬起手冲飞流道“飞流，到蔺晨哥哥这来。” 
 　　飞流愣了很久，才慢慢地看向蔺晨，然而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飞流，你苏哥哥是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他不在的时候要乖乖听蔺晨哥哥的话？” 
 　　飞流听见苏哥哥三个字，眼睛眨了眨，努力回想，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旁边的黎纲甄平已是心中悲凉，蔺晨只是轻轻笑道“那飞流到蔺晨哥哥这来，好不好。” 
 　　飞流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在蔺晨身旁坐下，看着不远处火势将灭，泪水蓄积，惶恐地抓住蔺晨的衣袖，“苏哥哥，不死。” 
 　　蔺晨安抚地拍了拍飞流的后背，道“你还信不过你蔺晨哥哥么？有蔺晨哥哥，你苏哥哥不会有事的。” 
 　　“那……”飞流依旧着急，看看火堆，又看看蔺晨。 
 　　“放心，你苏哥哥只是被我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苏哥哥去了那你，就再也不会生病，不会怕冷了。”蔺晨音色缥缈，带着几分悲凉。 
 　　飞流一喜，大声道，“飞流，去！” 
 　　“飞流也想去？”蔺晨偏过头，看着满脸欢喜的飞流。 
 　　“想！”飞流用力地点头，“没有飞流，苏哥哥，不高兴。” 
 　　“飞流真乖，知道苏哥哥最喜欢你了，是不是。” 
 　　飞流点点头，又想了想“坏人，也去！” 
 　　“我也去？”蔺晨笑了笑，却因为牵动了伤口咳了咳，待平复下来，又问道“飞流平时那么怕蔺晨哥哥，为什么还让蔺晨哥哥去？” 
 　　“苏哥哥，喜欢，飞流，让！”飞流大声回答。 
 　　蔺晨苦涩地笑了笑，“可是飞流，那个地方我们是不会走的，只有让你苏哥哥来接我们。” 
 　　“什么时候？”飞流又着急了。 
 　　蔺晨看向不远处的灰烬“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会等很久。飞流，你愿意等苏哥哥么？” 
 　　“愿意！”飞流高兴地点头。只要能相聚，等多久都愿意。 
 　　蔺晨不说话了，只是把飞流揽进怀里。受了伤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少阁主，怀中抱着满是笑意却又睡眼惺忪的小少年。随意地坐在地上，远处夕阳落下，残阳如血。 
 　　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黎纲，看着他们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久经沙场的汉子，此刻终于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哭了出来。 
 　　甄平静静地把手搭在黎纲的肩上，水滴一点点染湿了手背。
 　　
 　　
 　　

要哭…………

————————————————

明诚给苏医生打了急救电话，详细叙述了明楼的伤情，以便苏医生带齐药品，而后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明楼从碎瓷片里救出。

明镜由嚎啕大哭到无声抽泣，脑子里始终一片混沌，神情木讷地卷缩在沙发里，迷茫地盯着地上那滩暗红色的碎瓷片。

明诚此时无法顾及明镜，他完全不知道拿满身是伤浑身是血的明楼怎么办，是躺着还是趴着，感觉都不对，背上有鞭伤，膝盖处有扎在肉里的碎瓷片。于是他半跪在床边身子僵硬地扶着侧躺的大哥，等待苏医生。

昏迷的明楼紧锁着眉头脸色煞白，明诚从没见过大哥如此的虚弱，在他心里大哥永远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睿智沉稳强大到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明白这条路有多艰难，许多战友为了不牵连家人，甚至隐姓埋名先埋葬掉真实的自己。

可是明楼却要利用自己家族在上海的威望，利用自己巴黎大学经济学教授的真实身份斡旋于重庆政府、汪精卫和日本人之间。残酷的斗争逼着他把家人放在明处，他拼尽全力想保护他们，换来的依旧是明台的被捕和明镜的痛苦，大哥对家人的愧疚感明诚感同身受，这次与其说是大姐的责难不如说是大哥的自罚。

他忘不了回国前夕，明楼跟他说：“阿诚，我们要回去了，回去做汉奸。” 时那苦涩而悲凉的神情。

苏医生终于来了，居然还带来了麻醉剂，明诚向苏医生道谢。苏医生什么也没问，她并不知道明楼的真实身份，但她知道明诚和明台，自然也听说了明家姐弟反目的事情。

明诚在苏医生的帮助下，用剪刀剪碎了明楼粘在身上的血衣和血裤。明楼背部血肉模糊，膝盖处由于碎瓷片紧紧黏住了皮肉，此刻出血量倒不多，所以苏医生决定先处理背部。

纱布沾着消毒药水轻轻擦拭伤口，药水渗进伤口带来的灼烧感刺激着神经，明楼呻吟了一声。

“大哥，苏医生在给您处理伤口呢，您千万忍一忍。” 明诚安慰明楼，却发现明楼并未苏醒。

消毒完毕后，在伤口处敷上云南白药，其实是整个背部，云南白药像洒胡椒粉似的洒在了明楼背上。中药处理伤口愈合快且好，今天苏医生带来的药不但金贵而且量足，这个药量足可以坚持一周不用换药，明诚感激地看了眼苏医生，苏医生报以微笑以示安慰。

处理好背部，两人合力将明楼轻轻平躺，继续处理膝盖。苏医生在伤口四周涂了麻醉剂，因为明楼还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不敢深度麻醉，只能表面麻醉尽量减轻疼痛感。

膝盖处深深浅浅掐入许多瓷片，大小不一。小的在表面，用捻子挑出来即可，倒也不太麻烦。大的掐得深，为了控制住出血，必须用捻子紧紧夹住了慢慢地往上拔，一边药用纱布抵住伤口止血，伤口特别深的一处缝了三针，再敷上云南白药包扎好。最后打了一针破伤风，留下了一些消炎药。

又给明楼换上干净的衣服，两人忙完才发现，明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看着明楼，依旧神情恍惚。明楼沉沉地睡着，苏医生说他只是累了，让他好好地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明楼的睡眠向来很浅，如今沉睡着的他是那么的安宁干净，松软微湿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漂亮的宽额头，坚毅而温柔的双唇紧闭着，只是微微锁着的眉头和苍白的脸庞让人心酸。也许他在梦中拥有静好的岁月不愿醒来，那河畔旁那树林边那小房子。

送走苏医生，明诚想来安慰明镜。明镜坐在床边，手抚摸着明楼的头发脸庞，这样痴痴地看着他。明楼眼角滑落了一颗泪珠正好滴在明镜的手心里，像颗珍珠般的泪珠在明镜的手掌中滚了滚，泛着点点透亮的光。她犹如捧着明楼的一颗心，她凑近看，又一颗泪珠落在旁边，滚动了一下，那是来自于她的眼泪，与明楼的那颗融合在一起，晶莹剔透地不肯散开。

“姐姐……” 听到明楼的低吟声，她忙把眼神转过来，“姐姐……” 明楼在梦里呢喃，犹如当年母亲刚离世时明楼在梦中常常呼喊着“妈妈”一般，声音贪恋而可怜，他梦见什么了？那么一遍一遍地唤她，她把手伸过去，继续抚摸着他的脸庞，睡梦中的明楼居然贪婪地在她手掌中蹭磨，嘴角向上扬了扬，竟有些许孩童似的顽皮。想起那日明楼玩笑似的佯嗔她不宠自己，是啊，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抚爱他了呀，她太忽略太苛责他了。她以为自己了解他的苦和难，其实她根本想不到他这么苦这么难，而未来还有多少的苦难在等着他，不敢想。

明诚不忍打扰两人，退到客厅，默默地打扫那堆触目惊心的狼藉，今晚他必须带大哥走，大姐将独自一人守着这清冷的家，现在就让她多陪陪大哥吧，那怕只有几小时。

很晚了，明诚推门进书房：“大姐，大哥不能留在家里。”

明镜哀求地看着明诚。

“大姐，您必须记住，现在对外明台已经故去了，而您和大哥不睦还要继续'演'下去，” 明诚很正色很严肃地面对明镜，“即便是在家里，您也要做到明台已死的样子，因为家中有眼睛，桂姨是日本间谍。”

“什么？桂姨？怎么可能？” 明镜瞪圆了眼珠子，难以置信。

“对不起，大姐，当初我不该心软留下她，如今养虎为患。” 明诚抱歉地蹲下身子，手扶明镜膝头，痛苦地望着姐姐，“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除掉她，等送明台的'骨灰'回苏州落葬时，您记得带上桂姨，到苏州我们会解决她的。”

明诚看了看床上睡着的明楼，站了起来：“大姐，我必须带大哥走了。”

“他那么重的伤……”

“大姐放心，皮肉伤大哥承受得了。” 明诚故意放轻松地笑了笑，顿了顿又道，“大姐，大哥他真的很苦很难，他总觉得对不起大姐，他……”

“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好……” 明镜拦住了明诚的话，声音哽咽，“姐姐再不怪你们，这些日子是姐姐太难为你们了。你，你照顾好你大哥。”

“姐姐放心，那我们走了。”

“你们去哪里？”

“回去，继续做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