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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嘛?
和姐妹介绍我CP: 正片里跟陌...

和姐妹介绍我CP:

正片里跟陌生人似的

也没有同队过

关系就好像开了个头然后突然被拉了进度条

陌生人然后马上牵手

肯定是因为睡过了(造谣)

和姐妹介绍我CP:

正片里跟陌生人似的

也没有同队过

关系就好像开了个头然后突然被拉了进度条

陌生人然后马上牵手

肯定是因为睡过了(造谣)

长生

荧光闪烁Lumos(上)

*格里芬多可x赫奇帕奇鱼

*私设如山且ooc

*注释请看不完整科普 

0

作为一个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孩,陈昊宇对这个魔法世界不能说是了如指掌,至少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因此,新晋小巫师Amy时常生出很多疑问。

比如,一年级的小陈昊宇并不知道,这顶破破烂烂的帽子为什么试图把自己送进那个听说是以勇敢开放著称的格兰芬多。不过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如愿以偿去了赫奇帕奇。

又比如,明明她只是因为想家吃了万妮达用坩埚[1]煮的佛跳墙,为什么会在第二天和万妮达双双住进校医院。后来陈昊宇才知道,万妮达上完魔药课忘记洗坩埚,结果混着缩身药剂的佛跳墙被两人吃个精光。

再比如,自己和郑妮可的关...

*格里芬多可x赫奇帕奇鱼

*私设如山且ooc

*注释请看不完整科普 

0

作为一个麻瓜家庭出生的小孩,陈昊宇对这个魔法世界不能说是了如指掌,至少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因此,新晋小巫师Amy时常生出很多疑问。

比如,一年级的小陈昊宇并不知道,这顶破破烂烂的帽子为什么试图把自己送进那个听说是以勇敢开放著称的格兰芬多。不过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如愿以偿去了赫奇帕奇。

又比如,明明她只是因为想家吃了万妮达用坩埚[1]煮的佛跳墙,为什么会在第二天和万妮达双双住进校医院。后来陈昊宇才知道,万妮达上完魔药课忘记洗坩埚,结果混着缩身药剂的佛跳墙被两人吃个精光。

再比如,自己和郑妮可的关系到底如何定义,而在不久的将来离开霍格沃茨后,她们的未来又何去何从。她正靠在列车走廊的门边想得出神,却听到不远处的级长车厢里有人在喊自己,就也不再和这个深奥的问题过多纠缠,匆匆赶去。

1

陈昊宇和郑妮可真正认识是在四年级学年末的预备级长会议上。这并不算是一次完美的会面,至少在陈昊宇看来不是。因为就在开会的前一晚,陈昊宇实在想不明白院长到底为什么会选自己当级长[2]。她自从知道了级长制,就坚定自己绝对不要当级长。

翻来覆去到半夜的陈昊宇在思考无果后,开始用自己对院长和草药学[3]的爱催眠自己,于是后半夜也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陈昊宇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从寝室走出来,来串门的万妮达看到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姐子,这是什么新时尚吗?”然后喜提陈昊宇用脸骂人。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喝了些活力滋补剂,陈昊宇匆匆赶往会议室。落座后百无聊赖地观察起自己的未来同事们,目光扫到格兰芬多的女级长时,她停住了。

是郑妮可。 

2

陈昊宇对郑妮可会成为级长这件事毫不意外。作为格兰芬多的风云人物之一,关于郑妮可的传闻满天飞。什么作为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带领球队拿下了冠军都是家常便饭,还有什么她可以一个人解决一只八眼巨蛛,更有甚者,说郑妮可单挑匈牙利树蜂[4]也游刃有余。但无论其他人怎么说,这些和陈昊宇印象中的郑妮可都不一样。

入学典礼上的人多到眼花缭乱,直到分院仪式开始之前,陈昊宇都安安静静地隐匿在人群里摆弄着衣袍上的丝带。得益于自己在名单上靠前的位置,陈昊宇早早坐到了属于赫奇帕奇的长桌边,开始观察那顶唠唠叨叨的巫师帽。此前从未涉足魔法世界的孩子怎么会不对一顶会说话甚至有思想的帽子感到好奇呢。

“Nicole Jung.”

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小姑娘在教授点名后款款上台,在遍地欧洲人的异国他乡,见到难得的东方面孔,心里的亲切感难免多上几分。小姑娘自信满满地戴上分院帽,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扬起笑脸去了格兰芬多长桌,看起来确实像是只打了胜仗的小狮子。

后来,偶尔遇上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同上一节课时,陈昊宇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了郑妮可身上。于是挥舞着魔杖一字一句念魔咒的郑妮可,困得小鸡啄米却还是很给宾斯教授[5]面子记笔记的郑妮可,手忙脚乱往坩埚里丢材料的郑妮可,尽数落入她的脑海。

除了优等生的形象外,在持续关注了几个学年的魁地奇比赛后,陈昊宇发现球场上的郑妮可和平时又不一样。虽然陈昊宇不爱运动,但赫奇帕奇的观众席上总有她的一席之地。就这样,骑着光轮2020[6]挥舞球棒的击球手[7]同学,一阵风似的闯进自己的视线里,脸上挂着的自信笑容比飞舞的金色飞贼[8]还要闪耀许多。

她在脑海里反复倒带着自己与郑妮可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发现郑妮可似乎总是在笑。陈昊宇出了神,完全没听见刚刚的会议内容,直到坐在旁边的男级长用手肘碰了碰她,才反应过来轮到自己做自我介绍。恍惚地说完,坐下时看到对面的郑妮可正眯着眼冲自己笑,陈昊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还好今天是披发。

3

当级长不是件简单的事,陈昊宇每听见一条新的工作内容,就觉得自己的熬夜后遗症又加重了几分。除了巡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到级长车厢开会;要在一年级新生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带他们去各自的宿舍;还有要在熄灯后到学校走廊中巡逻,确保没有哪个顽皮鬼违反宵禁等等等等。

好在巡逻是分组制,不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巡逻想想都有些瘆人。四个学院的象征被两两投入签桶,拿到相同院徽的人巡视抽到的学院区域。

陈昊宇倒是没有特别想要的区域,只是边摩挲着手中金红色的院徽边不自觉勾起嘴角,甚至都忘了巡查地点和自己的寝室可以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4

“Amy?”陈昊宇惊讶于眼前同样拿着格兰芬多院徽的人能这么准确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倒也不是说陈昊宇把英文名藏得和自己的八字一样紧,只是确实没什么人会这么叫自己。

陈昊宇早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和友人想好了自己的英文名,可来了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同学们似乎更喜欢叫自己的中文名,即使他们的发音并不标准,也还是乐此不疲。有时候真的很不懂这些老外在想什么,虽然现在自己才是那个老外。

郑妮可看着思绪不知道又飞到哪去的陈昊宇有些好笑,自己这搭档怎么感觉迷迷糊糊的,想着又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对自己已经成了“迷糊鬼”这件事浑然不觉的陈昊宇猛地回神,然后轻咳一声。

“抱歉。 我可以叫你Nicole吗?”

“当然。”郑妮可弯了弯眉眼冲陈昊宇伸手,温热的掌心就此交叠。

5

刚开学的低年级小朋友们暂时还没给两位新晋级长带来什么麻烦,所以每天一起巡视时的话题大多是日常。可能是教授今天又布置了几英寸的论文;也可能是有人因为吃了太多大礼堂的糖浆馅饼蛀牙;抑或是即使到了五年级,学校的楼梯还是会让人迷失方向。

诸如此类的话题和吐槽让无聊的城堡漫步也变得生动,工作的时间像是被按了快进,稍不留神就到了尾声。郑妮可总在这时候和陈昊宇一起走到四楼,然后和她告别。她并不想麻烦郑妮可,可拗不过这人非要送自己下楼。就当是散步吧,陈昊宇想,虽然她们已经一起走了很久。

故事发展到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皮皮鬼[9]突然出现在陈昊宇和郑妮可身后时,两位优等生正就如何防御不可饶恕咒的课题讨论得起劲,“瞧瞧,瞧瞧,多么勤奋的两位巫师啊,只是可怜那几个偷跑出寝室的小鬼不知道在城堡的哪里瑟瑟发抖啦。”皮皮鬼搭着陈昊宇和郑妮可的肩咯咯地奸笑个不停,忍无可忍的郑妮可挥了挥袖子里的魔杖把他的帽子扔到别处去,皮皮鬼尖叫着冲了出去。

走廊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难得恶作剧一把的郑妮可冲陈昊宇耸耸肩,略带无辜地看着她,“走吧,在那几个小家伙被费尔奇[10]抓住之前,我们得找到他们。”话是这么说,但城堡这么大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眼看着郑妮可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掏出活点地图[11],陈昊宇无奈笑笑,想来这人也没少在霍格沃茨夜游。梅林在上,怎么会有人拿违规物品抓违规学生的。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6

万幸的是打开活点地图那几个一年级学生的名字就映入眼帘,要是躲进活点地图无法显示的地方,可真就要出大乱子了。“是罗齐尔[12]家那孩子啊。”郑妮可难得皱了眉头,不明真相的陈昊宇看她这副样子也跟着皱了眉,忍不住询问。

“认识吗?”陈昊宇的声音在走廊里显得格外轻柔。

郑妮可微微皱着眉,仿佛在回忆什么,最后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嗯,罗齐尔家…跟我家有些往来。”她顿了顿,自己对那个男孩的印象并不好,但还是没把剩下的话说出口。没遇见之前,还是不要给陈昊宇平添烦恼了。郑妮可只是轻轻一笑,眼神依旧明亮如常,但陈昊宇就是莫名安心了许多。

罗齐尔一行人的名字移动到魔咒课走廊,两人匆匆赶去,走廊上只有从画里传出的醉修士们此起彼伏的鼾声[13]。郑妮可和醉修士们的关系不错,她的家族是英国巫师界最大的酒商,从小耳濡目染。虽然还不是能喝酒的年纪,但对酒的了解已经超过不少人了。几位美酒爱好者也乐得在课间碰头时聊上几句自己的新发现。只是现在,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一群人,郑妮可抽了抽嘴角,估计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陈昊宇发现了那条被弄得皱皱巴巴的挂毯,郑妮可一拍脑袋,怎么就忘了挂毯后面还藏着通向盔甲走廊和奖品陈列室的秘密通道。

7

眼看着离通道尽头越来越近,一阵低低的嘈杂声传来,像是几个小孩子在窃窃私语。郑妮可轻轻按住陈昊宇的手臂,示意她放轻脚步。她们悄悄地靠近,终于看到了几名一年级学生,围在一起,似乎正在讨论什么。

“我们该怎么回去?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其中一个小男孩低声抱怨道。

“别担心,没人会找到我们的。”一个高个子答道,声音里透着几分自信和不屑。

郑妮可和陈昊宇对视了一眼,确定那个就是罗齐尔。郑妮可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步上前,平静地开口:“或许你们已经被找到了,先生们。”几个小孩子顿时吓得转过身来,看到郑妮可和陈昊宇站在面前,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恐。

“你们违反了宵禁。”

“现在,跟我们回去。”

陈昊宇的声音刚刚落下,几个一年级的学生已经瑟缩着走向她,唯独那个高个子的小男孩,罗齐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的目光从郑妮可的脸上移开,落在了陈昊宇身上,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带着蔑视的冷笑。

“你以为你是谁?”罗齐尔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一个泥巴种[14]也敢来教训我?”

空气顿时凝固,陈昊宇愣了一下,她不曾料到会听到这样恶毒的称呼。她的双拳在长袍下紧握着,指节微微发白。尽管她早已知道有些巫师轻视麻瓜出身的学生,但从未有人像罗齐尔这样直白地在她面前说出这个词。

“你说什么?”饶是好脾气的陈昊宇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愤怒。

“你听不懂吗?还是说,连你的耳朵也不够好使?”罗齐尔毫不掩饰他眼中的鄙夷,“真不明白为什么学校要收你这样的学生进来,简直丢了霍格沃茨的脸。”

眼看着罗齐尔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郑妮可上前一步,站在了陈昊宇和罗齐尔之间,目光锐利。

“住嘴,罗齐尔,”郑妮可的声音不大但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霍格沃茨,不是你家族的聚会场。别让别人觉得罗齐尔家族的人缺乏教养。”

罗齐尔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有料到郑妮可会这么直接反驳自己。他抬头盯着郑妮可,试图用自己家族的身份压制她,“你也一样是纯血家族的人,难道你不觉得——”

“我不觉得任何血统有优劣之分。”郑妮可打断了他,声音坚定而冷漠,“即使我的家族和你家一样都是纯血,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认同你那些陈腐的思想。”

罗齐尔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紧紧抿着嘴唇,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但郑妮可的气势明显让他感到不安,他看了一眼陈昊宇,最后冷哼一声,转身走开了。

8

陈昊宇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她看着身前人的背影,和印象中爱笑的格兰芬多重合,在心里塑出了一个新的郑妮可。

“还好吗?”郑妮可转头看她,语气温和了许多。

陈昊宇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谢谢你,Nicole,”她的声音有些低,但心中的感激是真实的,“刚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不需要忍受这种事情。”郑妮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人可以因为你的出身来评判你。”

空气又变得沉默,陈昊宇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愤怒与屈辱仍未消散。她原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可郑妮可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语气中多了一丝严肃。

“还有一件事,罗齐尔。”郑妮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们几个违反了校规,擅自夜游,还对其他学生出言不逊。你们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斯莱特林,扣五十分。”

罗齐尔猛然回头,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你要为这个泥巴种扣我的分?”

郑妮可语气里已经带了怒意,“罗齐尔,如果你再敢用这个词羞辱别人,我一定会写信告诉你的父亲。想来你彬彬有礼的姐姐会更适合成为罗齐尔家族的继承人。我重申一遍,没有人可以不遵守霍格沃茨的规则,无论是什么血统。至于你,罗齐尔,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斯莱特林再扣5分。”

周围的几个一年级学生此刻已经完全慌了神,尤其是听到郑妮可宣布扣分后,一个个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出声。夜游已经是严重的违规行为,而作为一年级的新生,没有谁愿意让自己的学院因此失分。

“什么?你怎么敢!”罗齐尔的脸色涨红,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但郑妮可毫不为所动,冷静地回应。

“这是霍格沃茨的校规,你有任何不满可以去找院长申诉。不过我确信,他们也会支持我的决定。”她顿了顿,冷冷地补充了一句,“或者你可以试试直接去找麦格教授。”

听到麦格的名字,罗齐尔的怒气似乎被压了下去,他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恨恨地瞪了郑妮可一眼,随后转身走了。

几个一年级的学生也连忙跟上,低声道了歉,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渐远去,走廊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两位级长还站在原地。陈昊宇望着郑妮可感激地笑了笑,郑妮可脸上的冷峭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带着笑意调皮地问,“或许现在厨房[15]里还有热可可?”

陈昊宇心下了然,“我们走吧。”郑妮可挥了挥魔杖,地图慢慢卷起并消失在她的袖子里。她们并肩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里,黑夜笼罩着城堡,但在暖黄色的烛光里,她们的前路清晰可见。

9

真要说当上级长有什么让陈昊宇满意的地方,应该就是有专门的级长盥洗室[2*]。没什么比独自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更解压的事了,只是有时也会有些意外发生。

比如现在。

泡完澡起身的陈昊宇和下训后想来冲凉的郑妮可四目相对,陈昊宇一个身形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回池子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庆幸郑妮可天赋异禀可以脱离魔杖使用魔法[16],这才让自己避免了用上万妮达那个屁垫的惨痛结局,还是该先思考自己会不会因为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和郑妮可坦诚相对,而想要幻影移形[17]连夜逃出霍格沃茨。

可惜,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陈昊宇的脑子当下也转不过来。片刻之间身体反应抢跑一步,皮肤白皙的人现在浑身通红地愣在原地,像被施了统统石化。郑妮可的轻笑成了解咒的魔法,陈昊宇大梦初醒般三两下换好衣服,留下了一句“谢谢你,Nicole”就风一样闪了出去,级长盥洗室重回刚刚的宁静之中。

陈昊宇一路自言自语碎碎念着回到自家公共休息室的木桶前,过于集中到沿路画像里和她打招呼的人们都被忽视。心事重重的陈昊宇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成了那群穿着圆环裙的妇女们[18]下午茶时的话题。别误会,夫人们只是好奇,是什么让平日里温和有礼的赫奇帕奇小级长如此烦恼。

10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猫头鹰在早餐时送来了今日份的预言家日报[19],大礼堂[20]里人声嘈杂,长桌旁的学生们正在热烈讨论着新鲜话题。陈昊宇则抓着约克郡布丁大快朵颐,偶尔喝一口南瓜汁,她隐约听到耳边有人提到“三强争霸赛”、“火焰杯”、“变化”之类的字眼。不过她并不在意,她的心思全在即将到来的O.W.L.考试[21]上,其他事情暂时都被她抛在脑后。

边上的郑妮可倒是饶有兴致地读着今天的报纸,报纸上的文字详细讲述着三强争霸赛[22]的最新消息,“由于三强争霸赛仍具有一定危险性,本次比赛将从各校报名者中选出一对搭档代表学校参赛,搭档人选仍由火焰杯决定。”

搭档参赛吗,郑妮可轻轻念着,眼神渐渐从报纸移开,若有所思地看向吃得正香的陈昊宇。

“Amy?”郑妮可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微笑。

“嗯?”陈昊宇含糊不清地回应,嘴里还塞着一大块布丁,完全没注意到郑妮可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郑妮可看着她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陈昊宇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笑什么呢?”

“没什么。”郑妮可摇摇头,眼神却未离开她,心里想着,如果真的让火焰杯[23]选出她们两人做搭档,那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比赛呢?

11

三强争霸赛这种热闹,陈昊宇是绝对不会去凑的。她自认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趴菜,上飞行课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大程度的剧烈运动了,如果飞行课是选修课程,它一定会和算数占卜[24]一起被陈昊宇打入冷宫。

所以,当万妮达说要给自己报名时,她嗤之以鼻。原因无他,按照陈昊宇的认知,代报名应该是无效的,即便有效她也不觉得火焰杯会从众多的参赛者里选中自己。但真当写着自己名字的羊皮纸被火焰杯喷出的时候,陈昊宇陷入了困惑。反应过来以后迅速发出爆鸣,抄起魔杖就要请始作俑者尝尝家的味道[25]。

“万妮达!你给我过来!”

陈昊宇的落叶松木魔杖[26]大概也不会想到,原来自己隐藏的特殊技能是物理攻击。

那天夜里,她和郑妮可照常巡夜,只是临近尾声时,郑妮可把她拉到一边,不知在巫师袍的宽大袖口里翻找什么。最后掏出了两只羊皮纸,嗯,看起来像是平常写作业用的那种,等等,羊皮纸?!

一些脑海里的碎片在此时浮现,她那时忙着捉住在人群中逃窜的万妮达,自然也就忽略了随之被喷出的另一张。而现在,两张羊皮纸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静静地躺在郑妮可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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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喜欢妮】尼玛我怎么被吃了

*半现实向,胡诌成分多
*陈昊宇百分之百星之卡比塑


陈昊宇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赛前评价规则,今天公布明天就考核,甚至这回还是声乐考核跟舞蹈考核双重折磨。这节目可真是连绵群山,大家拚死拚活过了一个坎,本想着能够喘口气轻松一下,殊不知接着迎来的只会是更加艰难的关卡。


Nobody的舞蹈考核片段是第一个放的,陈昊宇几乎在视频放完的瞬间就想拉着队友起身回训练室练舞,幸好理智及时回笼,告诉她应该乖乖按照节目流程来,不能做这种事。


Ok fine,不让她走并不代表她没有其他方法。在队友们观看着其他组的舞蹈考核片段时,陈昊宇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头脑风暴。二......

*半现实向,胡诌成分多
*陈昊宇百分之百星之卡比塑




陈昊宇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赛前评价规则,今天公布明天就考核,甚至这回还是声乐考核跟舞蹈考核双重折磨。这节目可真是连绵群山,大家拚死拚活过了一个坎,本想着能够喘口气轻松一下,殊不知接着迎来的只会是更加艰难的关卡。

 

Nobody的舞蹈考核片段是第一个放的,陈昊宇几乎在视频放完的瞬间就想拉着队友起身回训练室练舞,幸好理智及时回笼,告诉她应该乖乖按照节目流程来,不能做这种事。

 

Ok fine,不让她走并不代表她没有其他方法。在队友们观看着其他组的舞蹈考核片段时,陈昊宇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头脑风暴。二十四个小时在她脑中画成一个圆饼图,除去休息时间以外,剩下的时间被她合理地分配给了两项考核。

 

好不容易挨到了视频全部放完,陈昊宇马上领着队友冲回训练室。

 

「Nicole,help me with the pose。」她呼唤着郑妮可,寻求着在女团维度资历最深的前辈的帮助。

 

您的bunny听见了呼唤,且她急速赶往了战场。郑妮可站在陈昊宇身前约莫半个身位的地方,自然地放松肩膀使西装外套滑落至腰间,边说着蹲下时要挺胸,然后又实际给她演练了一遍。陈昊宇自当是乖乖地跟着她做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表演性感舞蹈的微妙感觉从尾椎骨攀爬到四肢百骸,陈昊宇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嘴角的弧度随着郑妮可演示的动作逐渐上扬,苦涩之意在她酒窝中逐渐酿成。所以说怎么会是她来搞性感呢?眼前这么个浑然天成的性感尤物放着不用,为难她一只单纯可爱的星之卡比干什么呢?

 

是的,陈昊宇其实是一只星之卡比。


所以当万妮达抱着小怪兽蛐蛐她什么都吃的时候,她一瞬间瞪大的双眼并非是被蛐蛐后感到无语的反应,而是震惊。陈昊宇还以为自己的老底就要这么被她亲爱的福州老铁给揭开,幸好身经百战的演员很快转移开话题,好悬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这关。

 

让我们把镜头移回练习室,性感不了一点的星之卡比继续接受美式性感女教师的特训,而其他队员就在边上继续练着动作,力求在明天考核前把齐舞再雕的整齐一些。

 

隔天的小考拿了第一,赛前曲和又一顿火锅局落入她们囊中。上一次的火锅局,陈昊宇还可以坐在位置上埋头干饭,但这回她是队长了,于是开启话题的重担就落到她头上。妮达,我懂你的痛苦了。陈昊宇想,趁着其他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她迅速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直到节目组说素材已经足够后,NB组的第二轮正式开始。除了下巴受伤的郑妮可以外,大家杯中的饮料全被换成小麦果汁。酒量不太好的陈昊宇顺着气氛硬和大家干了好几杯,结果是她成为第一个因为喝醉而下桌的人。没喝酒的郑妮可笑了笑,自告奋勇提出她先带小队长上楼休息。

 

将陈昊宇搀到床边,又扶她倚着床头坐稳,郑妮可转身进了厕所,打算洗一条毛巾给她擦擦脸。等她再出来时,正好看见了陈昊宇无声哭泣的样子。她的脸颊受酒精影响而变得有些粉红,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蜿蜒向下,郑妮可不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在醉酒后情绪失控的样子,可她唯独没想过陈昊宇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郑妮可小心翼翼地拿毛巾拭去她的泪水,却反而被她抓住手腕。

 

「Nicole。」陈昊宇轻声呼唤她的名字,「我很害怕。」

 

第一次当队长的陈昊宇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体验竟然是这样的地狱开局。她没办法大言不惭的说她一定能保住她的每一个队员,毕竟最后决定她们去留的还是台下的观众和那只看不见的手,虽说她无比信任着队友的实力,但她们的名次却几乎都落在下位圈,甚至大家的健康状况都纷纷亮起红灯。她没办法踏错任何一步,只要做出一次错误选择就将万劫不复。

 

陈昊宇没有对自己的情绪做出过多解释,但郑妮可听懂了。她倾身上前靠住她的额头,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不要害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管未来是怎么样的,都有我们一起承担,所以你不要害怕。


突然郑妮可被轻轻推开,在她不解的眼神中,陈昊宇捂着嘴打了个酒嗝。看着脸好像又红了几分的小队长,郑妮可真的很难不笑出声。被她的笑声所感染,陈昊宇也不自觉搔着脑袋笑了下。

 

「Nicole。」突然陈昊宇似是想到了什么,「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

 

半醉半醒的陈昊宇就这么把自己的老底交了出去,完全没想过郑妮可的承受能力是否足以让她不把她当成疯子。她说星之卡比有一项技能是能透过进食来复制别人的能力,她当然不会真的把郑妮可吃下肚,但哪怕是咬一口也足够让她获得几分性感的天赋──没错,陈昊宇深刻的体会到了性感不易,甚至让她这个秉持着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的人都按捺不住想走点捷径了。

 

把话一股脑地说完以后,陈昊宇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郑妮可会不会觉得她是变态或神经病。

 

「哈哈、我开玩──」

 

「可以啊。」郑妮可愉悦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做女团做久了总是会遇到很多神奇的事情,在经历过有个队友疯狂吐花、两个队友莫名其妙被关进不OO就不能出来的房间和一个队友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在另一个队友身上闻到神秘香气的种种事迹以后,郑妮可早已看透红尘,区区星之卡比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洒洒水啦。

 

退一万步讲,就算陈昊宇是在诓她,她其实只是想咬郑妮可一口,她也会答应的,毕竟她本来就很喜欢小队长。

 

她转身褪下衣裳,指着右肩上的纹身示意陈昊宇咬那里,反正上节目也是得用胶带遮起来的,不管留下怎样的印子都不会惹人起疑。

 

好吧,现在好像是一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了。陈昊宇吞了口唾液,试着洗脑自己,这是为了团队,她性感,粉丝喜欢,乘风值upup,她能保住每一个队员。

 

郑妮可感觉到柔软的唇瓣掠过肩头,齿尖衔着她的肌肤轻咬。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陈昊宇的唇撤离以前,她好像舔了她一下,似是小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那样。

 

「昊宇。」郑妮可转过身,笑咪咪的小兔子唤着队长,「我帮了你,那你也帮我一下好不好。」

 

「没问题!」陈昊宇满口答应,「你要我帮──」她正想问郑妮可要她帮什么忙,却突然被她按倒在床上,嘴角残余的酒气也被她卷去,满足的人舔了舔唇,然后她站起身向她道了晚安,转身出了房门。

 

陈昊宇摸着自己的嘴唇,一直到郑妮可离开后几分钟才回过神。老天奶,向来只有她进食别人的份,怎么她刚刚还被郑妮可享用了?

palm

[宇宙菲船] 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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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议搭配bgm:人如何学会语言

  

  远远望见高高的墙头上坐着一个人,走近时那人似不经意扫了她一眼,就又侧过头去摆弄手里的小玩意儿。穿过大门,管家压低声音对她讲,那便是她的学生了。


  陈昊宇愕然。没忍住又回头瞧了眼,看上去瘦瘦长长的一个人,原来是个女孩吗?


  这样的乱世,普通人总要能读懂点形势才好过得安生。虽然她来这座城不过半年,倒也知道,这座院落的主人,手里握着不少兵马,是这座城里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穿着军装的人找上门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一个女子在学校教书惹了哪些人不高兴。一会儿一个天地的世道,军官、土匪或者军阀,背靠哪路势力也...

  7K+ 

  建议搭配bgm:人如何学会语言

  

  远远望见高高的墙头上坐着一个人,走近时那人似不经意扫了她一眼,就又侧过头去摆弄手里的小玩意儿。穿过大门,管家压低声音对她讲,那便是她的学生了。


  陈昊宇愕然。没忍住又回头瞧了眼,看上去瘦瘦长长的一个人,原来是个女孩吗?


  这样的乱世,普通人总要能读懂点形势才好过得安生。虽然她来这座城不过半年,倒也知道,这座院落的主人,手里握着不少兵马,是这座城里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穿着军装的人找上门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一个女子在学校教书惹了哪些人不高兴。一会儿一个天地的世道,军官、土匪或者军阀,背靠哪路势力也罢,陈昊宇自然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为首那个一看就是血里滚出来的男人倒并没有想象中的粗狂。自己的背景被人摸得清楚,原是看上了自己留洋回来的背景,又听说她学了些什么教育心理。说他家的孩子小时候经过一场大火,就从那时失了语,再不会讲半句话,想着让她上门瞧瞧。


  或许是方法都想遍了,才病急乱投医找到自己头上了吧。外面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人围着,陈昊宇倒生出莫名其妙的悲悯来。他拿出了她几年都挣不到的大洋,说只是试试,不成就在他家做个教书先生也好。如果以后要在这座城里混,他的名头怎么也叫得响。


  他语气平静,有几分不知真假的诚恳,似乎是掐准了她不会拒绝。陈昊宇知道,敬酒不吃,就只有罚酒了。


  她倒也在街头巷口听到过风言风语,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家里的少爷是个哑巴。只是她没想到,那竟然是个女孩。


  管家引着她一路到了前厅,给她倒了杯茶就退出去了。陈昊宇四处打量着,屋子的装潢看上去不显奢华,但处处透着贵重。两面的墙上挂着的字画她正欲研究,就见有几人走了进来。她认出来为首的是庄将军的副官,气喘吁吁的。陈昊宇后来想明白,他大约是刚把他们家那个难搞的少爷从墙上哄下来。


  副官指着陈昊宇给那孩子介绍,只说那是请来给她教书的漂亮先生,很有学问,摸着她的头问她喜不喜欢。


  她叫庄达菲,从副官嘴里听到了这孩子的名字。庄达菲安安静静不讲话的样子看上去很是乖巧,陈昊宇感受到一道清澈的目光。看来这孩子听力没什么问题,陈昊宇放下心来。她朝那孩子伸出手。


  “庄达菲,你好呀,我是陈昊宇。”


  庄达菲其实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多一个先生来。但这个副官许诺要带她去打猎,况且陈昊宇实在生得好看。她握上了那只手,于是陈昊宇就这么留了下来。


  陈昊宇是个很讲良心的人。虽然她一开始就觉得这孩子怎么也十六七岁了,要她来治什么哑病实在天方夜谭,她又不是什么神医。但拿了那么多报酬,她倒也是真生出几分气力。学校里她的课本也就不多,她索性应管家的邀请,住进家里来,也省了来回奔波的麻烦。


  好在这座院落人并不多,卫兵就占了大半,都训练有素,不会瞎打量。第二天她去找庄达菲时,日上三竿,这孩子还没起床,见到抱着一摞书的陈昊宇时眼神都是懵的。她倒是不拘一格,在院子里找了块喜欢的地方叫人搬了张大桌子就坐了下来。庄达菲吃着早餐示意陈昊宇可以开始了,陈昊宇讲了几句,看着对面越吃越香的人越讲越气,怒火窜起来又不好发作。


  对面的人似乎察觉到她在生气,盯着她看了两秒,推过来一双筷子,陈昊宇气结。


  这份钱太难挣了。


  太真情实感大约是会被气死的。陈昊宇来之前已经在脑海里补全了这孩子的悲惨境地,自小聋哑,不受待见,性情孤僻,不为人知。除了确实不会说话之外,真实的情况简直天翻地覆。她学堂上接触过那么多孩子,肆意到这个地步的还是第一次见。如果早上不堵在这家伙房间门口,恐怕这一天就见不到人影了。陈昊宇发现,庄达菲甚至和街头巷尾的乞丐混混都是朋友,从城南到城北的商贩也都熟识。偶尔听跟着她的兵丁汇报说她在哪个河边躺了好几个时辰,又在哪座墙头睡了一觉。


  偌大的一座城是她的王国,从上到下,似乎没有她不能踏足的地方。


  即使堵得到人,这家伙也不肯好好配合。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听上一会儿,遇到不感兴趣的话题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时候一边上课一边摆弄身边的那些军官给她淘来的各种玩意儿。管家说,庄达菲爱好相当广泛,从没进过学校,什么天文地理,杂耍弹唱,各行各业的顶尖被请来给她上课,但能留下来的不多。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听,大约已经是不讨厌你了。


  虽然让人头疼,不过庄达菲倒也算不上什么纨绔,了不起只是爱玩儿了一点。她用求知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时候,还是挺让人喜欢的。陈昊宇花了些心思,摸清了她的喜好,给她讲些志怪故事,做些好吃的糕点,夸她聪明好学。哄孩子这方面,她很专业,况且她发现庄达菲的快乐来得很简单。但说她聪明倒也没有在哄人,她学得很快,愿意学的知识都记得很牢。很多知识都多多少少懂一点,大约是以前有人教过但没好好听吧。于是陈昊宇也不局限,国文,外文,历史,地理,科学,她愿意听的陈昊宇都耐下性子给她讲。


  大概是多少觉得有些侮辱,意识到陈昊宇想让她一字一句地跟读基础的汉字的时候庄达菲眉头紧皱,直接扭身离开了。第二天一大早更是直接找不到人了,于是几天积累下来的好感荡然无存,全白干了。


  没办法,陈昊宇寻思着给人买点什么逗她开心的时候,发觉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这座院落的人忙了起来,人也比平时多了不少,就连庄达菲晚饭的时候也早早被捉回来了。这是她见庄将军的第二面。他带着三四个亲信坐上饭桌,庄达菲坐在他右手边,陈昊宇也被邀请入席。


  庄达菲似乎没那么喜欢父亲,陈昊宇注意到她和那个副官的互动都明显比和父亲更亲昵。庄达菲坐在他身边的时候竟显得有点沉闷。酒过三巡,庄将军兴奋起来,若有其事地开始恭维起陈昊宇来,又拍着庄达菲的肩膀叮嘱她要好好长进,她需要像她的父亲一样能文能武,去继承父亲的事业,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高悬利刃去做那个最后的优胜者。


  陈昊宇惊觉,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他谈到庄达菲不能讲话时,言语间的急切不像是对孩子的怜惜,倒像是遗憾和愤恨。


  庄达菲抿着嘴,听着这些早已听过许多次的话,却又见陈昊宇皱起眉头,缓慢地,坚定地,对她摇了摇头。彼时的她只是觉得这样的陈昊宇很不一样,任由这个画面连带着陈昊宇这个名字在心里生根发芽。


  小孩子的情绪相当莫名其妙,那天之后,庄达菲似乎又有兴趣做一个乖乖学生。陈昊宇和她约定,上午要按时上课,下午可以自由活动。她也不情不愿地勉强接受了。庄达菲甚至开始管她要一些书来读。一开始她还需要从庄达菲写的鬼画符里来猜测她的意思,后来忍无可忍决定教她写钢笔字和毛笔字。


  庄达菲认认真真写字和自己沟通的时候,陈昊宇也会很认真地写字回应,两个人表达欲旺盛的时候,就是面对面坐着奋笔疾书,纸张乱飞的画面。陈昊宇生气想骂人的时候,也会把字写得龙飞凤舞。庄达菲很喜欢这样的时刻,很可爱。庄达菲还喜欢往她的书里夹一些自己的书法“作品”,陈昊宇经常不经意翻开书时,发现一张满页都是庄达菲和陈昊宇的书法纸。陈昊宇抗议过很多次,她实在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太难看了,但庄达菲依旧我行我素。


  不知道是她太聪明还是庄达菲太聪明,庄达菲字仍旧写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她就已经能读懂庄达菲用眼神或者用手胡乱比划想传达的意思了。


  熟识起来之后,她很快就开始嫌弃庄达菲太吵闹了。不答应陪她出去玩的时候,她那张脸能迅速转换情绪,逼着人盯着她的眼睛接受谴责。答应陪她乱逛的时候,她也安生不下来,遇到感兴趣的人和事就扯着陈昊宇的袖子兴奋地晃来晃去,直到她完全领悟。陈昊宇第一次知道,原来不依赖声音,人和人之间有这么多微妙的方式可以传递心声。更夸张的是她居然如此迅速地领悟了,甚至逐渐学会了用庄达菲的方式去表达。这怎么也算得上一种霸权。


  陈昊宇是第一次看庄达菲骑马的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上上下下的人都称呼她少爷。那不是一句调侃或恭维,庄达菲在一堆腰间挂着枪的军人中间丝毫不显怯色,眉宇间那股冷冽和漠然大约是遗传了她的父亲。陈昊宇留学的时候看过几场赛马,庄达菲策马的时候是一位真正的骑手,但她无所用心,人和马都多了几分野性,像是要永不停歇地冲向这片天地的尽头,让天地俯首称臣。


  可惜了,这是她父亲的疆场。


  那位将军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他开口问,“陈小姐,你在法国见到过这样的女孩吗,这是我的女儿”。他的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傲然,这实在是个太过自负的人。他渴望让自己的女儿成为自己意志的延续,成为自己满意的作品。他甚至不屑去开口掌控,庄达菲在他身边,入目都是他一刀一枪创造的世界,他有绝对的自信,他的孩子会认同他,走上他的道路。


  燃烧着的是野心,是自我,是傲慢,唯独不是爱。


  所幸庄达菲终究和她的父亲不同。这世界上的事物总是两级相生,如果陈昊宇能轻易读懂庄达菲,庄达菲也多多少少更能读懂陈昊宇。庄达菲注意到,自己那天踩着大头兵的背做脚蹬翻身上马的时候,陈昊宇眼里闪过的一丝不悦。陈昊宇也敏锐地发现,庄达菲再也没有这么做过。


  自己的想法似乎可以改变庄达菲,这个发现有点出乎意料。


  于是陈昊宇开始有意无意地给她讲国内外的形势,各式各样的思想流派,她在留学时的见闻。庄达菲偶尔会指着报纸好奇她对某件政事的看法,陈昊宇不会回答,只是摇摇头。在这方面,陈昊宇不想做任何引导,她教她如何批判,如何辨别,如何去伪存真,是为了她不必被任何人的思想裹挟。她希望她能尽可能冲破所有的限制,奔向属于她的天地,哪怕不会和自己站在一起。


  庄达菲很聪明,很会表达,甚至很会爱人。不管和什么样的人站在一起都不显得突兀,一眼望去她又总是人群中那个最亮眼的人。她父亲是名副其实的野心勃勃的将军,她不一样,她更像是神明遗落在人间的孩子。世界是她的游乐场,她甚至不需要发出声响,陈昊宇就想为她驻足。


  只是,陈昊宇在想,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流血,伤痛,喜悦,所有的感受似乎都有特定的方式流转,陈昊宇感受过她纵马狂奔时的兴奋,察觉到她握枪时的一丝丝紧张,知道她一个人坐在墙头的低落,甚至目睹过她梦魇时少见的恐惧。只是,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她又隐约觉得,她有自己的声音,她总会发出自己的声音。


  答案没找到,但她拿捏庄达菲越发得心应手。


  陈昊宇又开始试图教她说话了,这次更过分,煞有介事地找了本给小孩开蒙的书来念给她听。太过分了,她又不是不懂这些字怎么念,但陈昊宇说,太久没说话,她会慢慢忘掉一些字的发音。无视她的抗议,字正腔圆的念给她听。四下无人,庄达菲还是拿书捂着脸想钻进桌子底下。


  不知道陈昊宇是有什么魔力,把这些字念得肃穆庄重。庄达菲觉得她仿佛在给万物命名,像是她在创世纪里读到的,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庄达菲三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正盯着陈昊宇一张一合的嘴唇愣神,然后是片刻的寂静,然后是擂鼓般的心跳。


  陈昊宇大概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一字一顿的念,庄--达--菲。


  四下无人,庄达菲放下手里的书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准确来说,是凑了上去,品尝了一下。


  陈昊宇当时嘴里在念自己的名字,她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至少庄达菲是这么觉得。但这件事很奇怪,在这件事发生以前,她从没意识到自己喜欢陈昊宇,在这件事发生以后,她从没怀疑过自己对陈昊宇的喜欢。至少在这个吻之后,一切莫名其妙的感觉都变得清晰明了。


  唯一难搞的是,她好像把陈昊宇吓跑了。

  

  所有的失控都源于一些微妙的放任。必须承认,她其实享受,她破解出的庄达菲的不露声色的在意,那些和她无需言明但心意相通的时刻,那些庄达菲流露出的毫无理由的信任和依赖。陈昊宇一边享受,一边拒绝思考。只要拒绝思考,就不必面临冲突。人的大脑会合理化许多东西。所以直到庄达菲刺破了这份平静,陈昊宇才重启大脑,意识到她和庄达菲之间共同持有,互相交换的一些东西,早已冲出合理的范畴。


  朋友不合理,师生也不合理,自欺欺人地说不喜欢也不合理。庄达菲没有任何一面不让人喜欢。她必须承认,就连街边的小摊贩对陈昊宇出言不逊,庄达菲发狠把马鞭甩到人脸上时流露出的戾气,陈昊宇也说不出不喜欢。


  但有胆量承认是一回事,愿意去面对是另一回事。逃避具有惯性,有第一次,就很可能有第二次。


  陈昊宇躲进了学堂里,以这段时间课多为理由和管家告了假。


  逃避是毫无作用的,这种程度的逃避更是如此。第三天下午,庄达菲就出现在了教室的最后排。她倒是听得认真,陈昊宇讲得心乱如麻。一结束,陈昊宇就快步走出了教室。庄达菲没有跟出来。教室里的人似乎走得干净,依旧不见庄达菲。于是陈昊宇认命地推门进去,天有点暗了,她看不清庄达菲的脸。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副要流泪的表情。陈昊宇慌了一瞬,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问她要不要吃饭,庄达菲才收起那副表情点了点头。

  

  十岁以前,庄达菲生活在一个小村落,记忆里,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再简单不过的生活秩序,再简单不过的人群。十岁时,山上的土匪一把火烧了大半个村落。到处都是红色的,她没见过那样通天的火光,她亲眼看到一个人被火舌吞噬,那个人正在呼救,那样用力的嘶吼,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父亲几天之后赶了回来,带着他的部队血洗了那帮土匪。他拔出自己的配枪,递给十岁的庄达菲,对她说,能开枪的人决定这世界的规则。


  生了一场大病,庄达菲离开了那个村庄,忘记了她学过的语言,跟随她的父亲和他的部队辗转各地。外面的世界是崭新的,混乱的,相当傲慢的。那些血淋淋的规则从不自我解释,他们等着人去领悟,付出相应的代价。一开始她发现自己找不到想对话的人,后来她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无需讲话。有人会想尽办法琢磨她的心思,迎合她的喜好。


  极度的自得和极度的痛苦都无需言语。她的喑哑,是相对幸运的那一种。


  陈昊宇到来以前,她的小世界完美无缺。太阳,月亮,星辰,白天和黑夜自然流转,并不和现实世界接轨。不像她的父亲,她没有太热切的渴望,就没有留给世界的把柄。


  有些人就是如此可恶,她闯了进来,又进进退退,于是她的世界有了缺口,莫名其妙的情愫连带着痒和痛时不时疯狂外涌。陈昊宇对她的改变不止一星半点,没办法用爱情来概括。透过陈昊宇的视角,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她教她读书,教她发声,教她怎样去看见事实,怎样去发现自己。怎样去正视这个世界。


  陈昊宇的真诚是绝佳的养料。一些脉络像树木一样在她脑海里疯狂滋长,交织着善与恶,真诚和虚妄,爱与欲望,交缠着生出庄达菲的自我。


  她又想起上帝取出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出夏娃的故事。庄达菲以前觉得这故事实在太过抽象。但她现在确信,陈昊宇从她身上拿出了一些东西,造就了自己的一部分。到底是什么呢?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觉得这实在很糟糕。


  有多糟糕,就有多让人心动。


  她坐在陈昊宇对面,两手扶着烫手的馄饨碗边,盯着陈昊宇对她展开认真的控诉。不知道在委屈些什么,陈昊宇被她盯得实在受不了了,舀出一大口馄饨塞进她嘴里。


  那两碗馄饨吃了太久了,久到陈昊宇在庄达菲湿漉漉的眼神里改变了一个决定。两个人在河边安静地散步的时候,陈昊宇忽然开了口。


  她说,“庄达菲,我也喜欢你,但我要走了。”


  国内对赤色主义的围剿来势汹汹,她并不算是其中一员。但她在法国多次参加过多次游行活动。友人多次来信,劝她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庄达菲觉得她大概是疯了才堂而皇之地跟自己讲这些。她的父亲,一个旗帜鲜明的投机主义者,背靠另一派,正打算开展满城的围剿行动。她倒是真有胆量。


  她不说庄达菲也知道。她早已经听到了风声。如果陈昊宇愿意,庄达菲可以抹去陈昊宇三个字在这座城市的所有痕迹,她依然可以换个名字在自己家里安安稳稳地做教书先生。


  但陈昊宇要离开的理由不是逃亡,庄达菲知道,真正的理由是她的理想。陈昊宇只能做陈昊宇,像她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的那样,庄达菲也只需要成为庄达菲。


  她不会隐姓埋名,不会碌碌一生。她会转身走向那些燃起星火的地方,像那些人一样,燃起自己的生命。


  庄达菲觉得被人卡住了喉咙,她很想开口,她太想开口了,但她发不出声音。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鼓励她向理想迈进,祝福她捱到胜利,还是挽留她,恳求她等一等自己。


  于是庄达菲没有开口。她回味起陈昊宇刚才说的喜欢,回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陈昊宇没有再去过学校,学校里大约也不会有人说自己曾经有一个女先生叫陈昊宇。庄达菲小心地清除陈昊宇在这座城市的痕迹。不久之后,这座城里记得她的人大约只会剩下自己。


  她没有问陈昊宇何时离开,要怎么离开。陈昊宇也默契地没有告诉她。她这几天都窝在陈昊宇的小房间里帮她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书信。陈昊宇一点点地收拾行李,庄达菲翻着她在书上做的笔记。看到一个有趣的批注想让她解释,忽然抬头发现窗外晃动的枪口。


  “陈昊宇!”


  她朝陈昊宇扑了过去,子弹正好擦过她的肩膀,她抬手开了两枪,人似乎在对面屋顶上。这么大的声响,应该是放了黑枪就跑了,不知道是冲自己还是冲陈昊宇来的。


  陈昊宇揪着她检查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没受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你刚才说什么!”


  她捧起她的脸,“庄达菲,再说一遍,再讲一遍。”


  她的头脑还有些发懵,她盯着陈昊宇鼓励的眼神,盯着她湿漉的眼睛,像陈昊宇曾经教她的那样,一字一顿。


  “陈...陈...陈昊宇”


  “陈昊宇”


  “陈昊宇”


  如果陈昊宇不打断的话,她大概能讲很多遍。她有太多的陈昊宇没有讲出口,有太多的情绪只能用这三个字表达。


  但这次是陈昊宇先吻了上来。谁咬破了谁的嘴唇,谁尝到了谁的眼泪。庄达菲甚至分不出心神向上天祈求让时间停留在这一秒。


  啼哭,嬉笑,怒骂。絮语,呢喃,喧哗。


  跌倒,流血,伤痛。相识,相知,相爱。


  为什么不说话呢?


  人如何渴望联通,如何渴望相爱,如何渴望得到回应,就如何学会语言。


  庄达菲很久之后才意识到,从她品尝到了陈昊宇咸湿的吻开始,深切的爱和热泪交织盛放,随着呼吸在她们之间轮转。


  从那一刻起,才真正生发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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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沙漠下暴雨3

  

  陈昊宇到的第二周,迟来的雪终于肯在北漠降落。

  

  怕冷的人倒是很喜欢淋雪,一层厚厚的雪给傍晚续上天光,外面的世界比平常更明亮。庄达菲倚在门边,看陈昊宇伸手拂落树枝上的雪。这场雪来得很急,似乎几息之间就把这座军营变了模样。她是在和那棵树沟通吗?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雪已经落满了她的发顶。很自然,像破土而生的枝节,有人总能神奇地和万物契合。


  是雪地里长出了陈昊宇,还是陈昊宇带来了这场雪呢?


  她望着那个身影出了神。


  他们说,向导是匹配度,是屏障,是持久有效的精神药剂,是把哨兵拉离死亡的力量。


  可庄达菲觉得,根本不需要别的什么。有陈昊宇在,...

  

  陈昊宇到的第二周,迟来的雪终于肯在北漠降落。

  

  怕冷的人倒是很喜欢淋雪,一层厚厚的雪给傍晚续上天光,外面的世界比平常更明亮。庄达菲倚在门边,看陈昊宇伸手拂落树枝上的雪。这场雪来得很急,似乎几息之间就把这座军营变了模样。她是在和那棵树沟通吗?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雪已经落满了她的发顶。很自然,像破土而生的枝节,有人总能神奇地和万物契合。


  是雪地里长出了陈昊宇,还是陈昊宇带来了这场雪呢?


  她望着那个身影出了神。


  他们说,向导是匹配度,是屏障,是持久有效的精神药剂,是把哨兵拉离死亡的力量。


  可庄达菲觉得,根本不需要别的什么。有陈昊宇在,眼中的一切就安稳,她愿意在她驻足的地方扎根,仅此而已。对她来说,这就是庇护的全部含义。


  一旦你体会过这样的庇护,你就知道,没有别的答案。从遇到她的第一天起,她的向导只能是陈昊宇。


  没有别的答案。


  关于那天推心置腹的告白,陈昊宇没有回答。


  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陈昊宇回北漠第一个拥抱的人是自己。反正现在要和陈昊宇一起淋雪的人也是自己。


  人类会有想被雨、雪、风,淋湿,灌满的渴望,人类永远有爱与被爱的冲动。她此刻只想冲进雪地里。


  跑的快的小狼会比主人先收获拥抱。不知道是见到雪兴奋还是见到人兴奋,这家伙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儿之后抖了抖毛堂而皇之地扑进了陈昊宇怀里。


  无耻。


  “喂,干嘛?你可不许打滚啊。”


  陈昊宇回头看见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又扫了眼她肩膀上还没取下的绷带,生出了滑稽但认真的担忧。


  好像没有什么是这家伙做不出来的。


  庄达菲哼了一声,想把那只没出息的狼揪回来,伸出去的手却被陈昊宇打掉。


  好的,这只狼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陈昊宇的暖炉。


  下辈子不做人了。


  无人理会,不能打滚,她只好顺势躺下,把外套摊在地上,感受雪花一点一点在身上降落。鼻尖,眉毛,胸口,眼睛。


  “把衣服穿上,这么抗冻啊...”


  一会儿功夫人就已经在地上变成雪人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外套都没穿。没等陈昊宇把话说完,地上的人弹了起来,兜满了雪的外套就当头扣了下来。


  躲是躲不掉的,雪钻进了她的脖颈,胸口,渗出的冷意瞬间蔓延,陈昊宇觉得她的毛孔一个挨着一个竖起。


  “庄达菲!!!”


  “嘿嘿。”


  始作俑者早已经闪现到了几米之外,还顺手丢来几个雪球。似乎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捂着肩膀轻咳了几下。


  陈昊宇脸上冷意更甚。


  “你给我过来!”


  她分明看见陈昊宇攥着的一团雪,毫不怀疑等她走近陈昊宇会一把塞进她脖子里。对于哨兵来说这可有点太酸爽了。


  但如果是陈昊宇在招手的话…


  没打算反抗也顾不上反抗。有只小狐狸突然从陈昊宇背后蹿了出来,雪白的四肢几乎要融进这片雪里。


  “你好啊,又见面了。”


  庄达菲走过去半蹲下来朝她伸出手,收获了后脖的雪块和狐狸的爪子,以及…陈昊宇的白眼。


  嘶,好像被丢进了冰窟窿里。


  陈昊宇没好气地强行按着给人套上了衣服。丝毫不怀疑肩膀上没伤的话庄达菲肯定要贴在地上转圈打滚,方圆几十里恐怕都找不到这么跳脱的人了,真是的。


  “把你冻坏了我可赔不起,回头又要抓我去你们学校做苦力了。”


  这么记仇啊。


  “看,人家比你白多了。”


  庄达菲把小狼拖过来和小狐狸比较,揪着他灰白色的毛发嫌弃。这家伙发出一声呜哀的低吼,贴着狐狸的脑袋缩着趴下来。小狐狸的耳朵马上支棱起来,摩挲它的下巴,似乎是在安慰。


  别的不知道,这装可怜的本事倒是跟庄达菲如出一辙。


  陈昊宇挥了挥手,小狼的眼睛就亮起来,朝自己飞扑过来。很暖和。她侧过头瞟见了瘪着嘴认真教小狐狸握手的人。她都快要忽略了现在的庄达菲是一个A+哨兵。原来真有这样的人,她身上流转的澄澈,是一种成熟磨损不掉的少年心火。


  大雪落,野兽出。


  庄达菲醒来就听到兽群犯境的消息,没顾上洗漱,扯下绷带活动了几下肩膀就冲了出去。路上撞见了好几支奔赴村镇驻扎的队伍,全都步履匆匆。她心下一沉,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果然,赶到训练场的时候,自己所在的小队正准备开拔。她朝队长示意自己的伤已经痊愈,军情紧急,队长也没多盘问,放她溜进了队伍里。


  一夜之间,异化兽已经袭击了十几个村落,人员伤亡持续增长。还有更多村落已经侦察到兽群的踪迹。北漠地广人稀,许多村镇毗邻山脉,情况还不明朗,他们不能放过每一处有生命迹象的村落。军团近乎七成兵力瞬间出动,朝着不同方向探查搜救。庄达菲一路疾行抵达目标村落,远远望见搭起的医疗营帐上醒目的十字。忽然庆幸起来,还好陈昊宇这次来只能担任医疗工作。


  基地医院的伤员陆续不断。陈昊宇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能再穿上白大褂。火烧眉毛的军团长百忙之中居然还专程派警卫来把自己押到医疗队,勒令她没有命令不许上前线,陈昊宇哭笑不得。说到底,当初来的理由是因为庄达菲,停职令还没解除,但团长肯让她回来大概是有了松口的意思。不管以什么方式参与,现在能帮上忙好过干着急。


  村镇的医疗资源紧缺,一些受重伤的村民也被转移到基地医院,还好当年学的那点东西还没忘。大多数伤员送来时已经没了胳膊或腿,普通人被凶兽咬上一口,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不知道处理了第几个伤员,消毒水的味道也压不住空气中的血腥。陈昊宇没吃早饭,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涌上来。她连忙掀开营帐,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觉得活了过来。


  嗯?一盒牛奶递到她面前。


  “怎么,怕我下毒啊,还记得我吗?”


  向祁然看她发愣,把牛奶塞进她手里。


  记得。但陈昊宇确实对这个医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聪明,敏锐。但她不是那种纯粹的医生,更像是实验室里拿解剖刀的人。当年聊过两次,陈昊宇当时对她身上藏不住的那股探究欲很敏感,不欢而散。


  她拆开吸管,恶狠狠咬上去。


  几年过去,这家伙那股张扬的窥私欲有所收敛。但讲话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眼看陈昊宇的脸都要皱起来了,当年的自己有这么恶劣吗?向医生沉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精神机能根本没问题。”


  陈昊宇懒得开口,点了点头。


  果然。


  庄达菲前段时间非要扯着她跟陈昊宇见面。她躲了好几次。不见为好,见了面要是让庄达菲知道自己当年动过研究陈昊宇的心思估计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况且她也没说假话,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


  要抬头向阳还是以身饲渊,陈昊宇这样的人,只会把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这个医生能做什么?况且陈昊宇本来就是医生。她刚才观察了一会儿。手术刀拿的很稳,切割和包扎的动作干净利落,这个向导的心性不是一般的坚韧。这种刀口向内的人估计早把自己剖析了千百遍。如果要毁灭,那也只会是她自己的选择。


  谁能叩开她的门呢?天生的向导,天生的殉道者。


  偏偏有人不舍得。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陈昊宇的样子,庄达菲看到,估计是要发疯的。


  还是那样温柔的眉眼。


  从害死自己同伴的奇怪向导,到战场上最后的神圣光辉。加罪在她身上的流言和愚昧想必她都已经看穿。荣光和寂落都是虚妄,她大概只是很爱这个世界。有那样纯粹的爱,才会有那样汹涌的绝望。


  所幸,会有人找到她。


  “那个整天跟着你的小哨兵,她情况不太对,别让她乱跑。”


  “你说什么?”那副眉目终于锋利起来。


  “不确定,但这家伙应该没怎么接受过向导的精神疏导,上次跟我见面的时候她精神领域好像有些不正常波动。她情绪控制力还不错,到底怎么样我看不出来啊,她又不给看。但哨兵的情绪不疏导的话累积起来...”


  向医生耸耸肩,话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


  看来也不是无动于衷啊。


  休息室里没找到人,陈昊宇此刻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在抽屉里发现了几瓶向导素。她想起团长曾经漫不经心的抱怨,说她把庄达菲带坏了。她想起她察觉到的庄达菲偶尔的情绪波动。


  她想起她对她说,陈昊宇,不如你来拯救我。


  她看到抽屉里的那副画,漫天的星星,有一个潦草的小人张开手臂似乎在拥抱浩瀚星海,背面用铅笔写着四个字。


  等待降落。


  她忽然想起庄达菲的黑色眼眸。那双最初从混沌中苏醒时撞进的眼眸。那样赤裸。


  她早已降落。


  向祁然说的没错,对于觉醒者来说,刚接触战斗的这段时间尤为关键,哨兵更是如此。如果不接受疏导的话,潜藏在暗处的情绪会在更致命的地方爆发。


  血液在翻涌,她的精神领域在震颤,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此刻奔跑在白色大地上的向导第一次真正深刻体会到了她曾嗤之以鼻的精神链接的真正意义。那不是枷锁,不是束缚,那是一种感知和连接。如果她们有链接,她的精神图景就会有属于庄达菲的一束光线。现在,要到哪去找到她呢?


  北漠实在太辽阔了,入目的景色没有变化,她努力辨认着方位。顺着沿线的村庄一路打听那个小队的消息,每个驻地的哨向都有了伤亡,她深吸几口气,企图让自己不去关注。


  她还没有找到她。她必须找到她。


  这是一种太特殊的恐惧。无关责任,无关道德,无关正义,心底那个声音挤占了她的精神领域,枪击了她的理智。


  它在说,庄达菲不能有事。


  于是,视线搜索到满身是血,闭着眼睛的庄达菲时,世界陷入寂静。她听到清脆的轰鸣,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坍塌。


  “陈昊宇!陈昊宇!”


  看她睁开眼睛,庄达菲给人灌下几口甜水。被她吓得半死。刚才迷迷糊糊感受到陈昊宇的气息还以为是做梦了,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倒下的陈昊宇。


  “谁让你来的?哎,别摸,都是熊血,有点臭。”


  陈昊宇似乎是还没找回清醒,一睁眼就揪着她胸口的一滩血,摸了摸,还往自己脸上蹭。


  “庄达菲?”怀里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捧起她的脸。


  “是我。来这儿干吗,你不要命了!”


  她的手怎么这么凉。这里离基地这么远,到处是肆虐的兽群,她怎么敢来。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陈昊宇小声嗫嚅,随后想起了什么,眉头皱起来开始兴师问罪。


  “我怎么听说你不肯接受向导的精神疏导。战后情绪疏导的作用是没人教过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厉害到不需要了?”


  ?千里迢迢跑来教育自己来了。


  “向祁然跟你说什么了?”这医生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她满嘴跑火车,别听她瞎说,我挺好的,下午刚耗死了一只...”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股陌生的燥热从体内升起。凝聚的精神力似乎受到某种召唤,渴望从四肢百骸倾泻而出到属于他们的温床。

  

  什么时候,她已经落进了向导的精神领域中央。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是这种感觉,似鸟投林,如鲸向海。


  “陈昊宇?陈昊宇!不许。”


  她第一次看见庄达菲的眼泪。


  这次选择抗拒的是哨兵了。


  “不是想要我来拯救你吗?别紧张。”


  “庄达菲,看着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无法抗拒。


  她静静等待庄达菲抬起头,那双流泪的眼睛颤抖着跌进她的目光。


  抚摸,注视,触碰。对于她们来说,建立精神链接再轻易不过。


  清透的精神力开始注入她的精神海。


  庄达菲终于找回一些力气侧过头躲闪她的目光,傻得可爱。


  “没人告诉过你吗,向导就是驯兽师。”


  “陈昊宇,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年少的人有这样的固执,她咬紧牙关眼含热泪想抵挡升起的热潮,身体抑制不住的打颤。那个医生的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真的不想要吗?


  想要,但不可以。


  她知道如果自己需要,陈昊宇会义无反顾。她是神圣向导,是志愿献祭的天使。


  神爱世人,她当然也会沐浴到一点圣光。可庄达菲的野心不止于此。


  她要推翻她自我毁灭的祭坛,她要陈昊宇和她一起,哨兵和向导,狼和狐狸,两个速生速朽的凡人。


  她邀请她来坠落凡尘,做回人类。她申请成为她在这世界上的锚点。


  对于陈昊宇,她可以倾洒全部的爱。


  如果她要做神明,她是她的信徒。


  如果她要做人类,庄达菲会是她唯一的对应物。


  “陈昊宇,我真的没事,没有必要..”


  陈昊宇读懂了她的停顿和空白。


  她要确认她的选择。


  她在等自己情愿。


  庄达菲的情愫汹涌翻腾,人尽皆知,落脚却是等待。她让渡给陈昊宇选择和自由。

  

  人要如何原谅自己的有限呢?

  

  答案是爱。

  

  她吻上了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

  

  于是庄达菲跌进一片名为陈昊宇的海,跌进属于她的浩瀚星空。

路易

肥扣【直到雨水打进眼睛】

  (不知所云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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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一生要去的几个地方:瑞士 西藏 敦煌 佛罗伦萨………】刷到小red书时张笑盈是不屑的“切,我还说娘踢一生要睡几百个女人呢!”果断滑走后改刷朋友圈。


  

  

  

“我要去西藏了拍戏了,你来吗?”

躺在列表底的某个人一下窜了上来,牢牢钉在了张笑盈微信的顶端。

她点开这个人主页,上一条还是去年的“芭比馒头滚出我的生活!”

“哦~西藏!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张笑盈一边翻...........................

  (不知所云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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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一生要去的几个地方:瑞士 西藏 敦煌 佛罗伦萨………】刷到小red书时张笑盈是不屑的“切,我还说娘踢一生要睡几百个女人呢!”果断滑走后改刷朋友圈。

 

  

  

  

“我要去西藏了拍戏了,你来吗?”

躺在列表底的某个人一下窜了上来,牢牢钉在了张笑盈微信的顶端。

她点开这个人主页,上一条还是去年的“芭比馒头滚出我的生活!”

“哦~西藏!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张笑盈一边翻一边唱着乱调的歌,窝在沙发里翘着腿。

在手机上买了票,张笑盈又暗骂自己冲动,人却已经坐在晃晃悠悠的火车上,这才怀念起躺在朋友圈清列表一直不想删的卢天惠。

 

 

 

 

 

 

 

 

 

 

  

 

1.

雾气缭绕的火锅熏的张笑盈脸上泛起油光,她忙不迭用在三亚免税店拼团买的粉饼补了补。卢天惠坐在她对面,听着陈倩楠打嘴炮讲导师的八卦笑的开怀,对于已经被社会狂揍还要被导师压榨的张笑盈却有点索然无味。

外面还在下雨,与火锅店的人声鼎沸相比,街道上倒是没几个人影。张笑盈目光盯着窗外的一颗香樟树,雨打的叶子摇摇晃晃的。

陈倩楠也是她之前大学的直系学妹,两人当时刚见面就一见如故直到她毕业后也还经常联系约饭喝酒,而今天是第一次带学妹和她一起吃饭。

 

  

  

 

“张笑盈儿!这我学妹!可爱吧!”陈倩楠眼睛亮晶晶的,说话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确实确实。”张笑盈抬眼看了一眼卢天惠,发现她也在看她。卢天惠化了很淡的妆、睫毛一眨一眨的,盯得张笑盈脸热,猛灌了口酒,暗自腹诽【这是陈倩楠女朋友吧…非带出来我见…】想想就觉得自己亮的不行。

“你之前上台开会的时候她还在下面拍你呢!”

“啊…谢谢,等会把照片隔空投送给我呗。”

 

 

  

  

 

 

 

 

 

 

 

 

 

 

 

2.

张扣娜活了二十多年,被直男追被0喊四爱,被妹明恋被姐暗恋,自己没一次答应的。她之前想着自己是不是很适合当偶像,母胎solo肯定是个正统偶像。不过今天已经打破了她还没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的偶像生涯。

 

【和大学生睡了怎么办?】

张笑盈坐在酒店马桶上偷偷匿名在rela里发帖。

为什么下载热拉?美名其曰直女好奇简单看看。

最近也直女好奇的看了看《亲爱的L》,谢邀,确实经历过很想死。

一夜情的对象还没醒,反而独留她一个人在浴室震惊惶恐外加狂骂自己沙壁,张笑盈起身盯着自己被吻花的口红,嘴里到一直碎碎念个不停“md睡谁不好睡陈倩楠学妹…张笑盈你罪大恶极你禽兽不如啊!”

 

 

 

 

 

卢天惠醒来时旁边是空的。还在懊恼的捶床想当时怎么没在做的时候加上微信,张笑盈就从厕所出来了。穿着昨天的衬衫偷摸的踮起脚打算拿包,转头一看发现被一个小乌龟盯着了。“我以为你走了。”卢天惠裹着被子露出个头,怨念的盯着张笑盈打算走的动作。

“正打算走。”张笑盈其实脚趾都要扣地了还要装的酷女毫不留情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卢天惠裹着被子艰难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姐姐,加个微信不过分吧?”

张笑盈看着里面没穿衣服还漏了半个肩膀的卢天惠,脸一红,想都没想点开了自己二维码。

“我发现姐姐好容易脸红啊,昨天也是红了很久。”卢天惠躺着扫上了码。

【……死小孩、哪壶不该提哪壶】

“备注卢天惠”

“张笑盈”

 

 

 

“你知道吗,你睡着的时候像小王八。”

张笑盈离开的时候回怼了句,然后风一样的离开。

 

 

 

 

 

 

 

 

 

 

  

 

3.

其实她知道张笑盈。自己专业的老师邀请了手下的研究生助教上过几回公开课。

“就俩小时,讲课的是我们导员已经毕业的学生,跟我关系好我去撑点场子…”

刚好和社团学姐拉进下关系,卢天惠听到陈倩楠的邀约欣然同意。

看着陈倩楠那头闪耀金发,又看了看台上研究生那抹红色,转头又瞥了眼刘姝贤的灰毛,卢天惠太阳穴突突的跳,感觉进了高级托尼店被围着办卡。而这位红发助教在台上夸大其词的讲自己考上研的经历,陈倩楠和刘姝贤在第一排上小声拆她台。

红头发混着风扫在脖子上,张笑盈穿着露腰的衣服,写板书的时候显出一小截的腰线。

 

“哇哦,学姐这么漂亮应该男朋友也很帅吧。”卢天惠做作的开启顺直话题企图融入,旁边刘姝贤听着卢天惠假装不经意间的提起,笑着损了句“张笑盈儿?她就是个深柜!”

陈倩楠也在旁边嗦了口芋圆波波,边嚼还边微微举手假装打小报告“老师我举报~张笑盈是拉拉!”

 

 

结束后卢天惠偷摸找陈倩楠要了她的微信,但是不好意思加,听说她等会要和张笑盈去吃火锅,就死皮赖脸的来了。

“怎么,对她有意思?”陈倩楠欠兮兮的贴着她耳边。

“…嗯……”卢天惠装作扭捏,母零的甩了下手,“还好啦~~”

 

 

 

 

 

 

 

 

 

 

  

  

4.

和想象中差不多。卢天惠吻上去时脑子里只剩这一句话。

鼻尖萦绕的酒味和玫瑰味和手链蹭过脖子的响声激得大学生卖力起来。

“嗯…姐姐,你喷的什么香水啊?”凑到张笑盈耳边,她脸上的热气也染到了卢天惠脸上。

张笑盈脑子一片混乱,眼神带着点雾气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今夜或不再。”

卢天惠又开始吻她的耳朵。

 

 

卢天惠之前也不太了解张笑盈。只认识这张不像好人的浅薄面皮和大学里空穴来风的传言小料,

用手开始虚空勾勒身旁人的脸,

连她张扬眼尾上的小痣都未曾发现。

 

明明承了一晚上的情,想得是知趣退出她的生活,可每次张笑盈的讲座卢天惠依旧雷打不动的坐第一排,结束后还陪人家一起下班。

“诶,扣姐你吃榴莲吗?”

“…吃”

“螺狮粉呢?”

“吃”

“椰子鸡?”

“吃!”

“我也喜欢,但是我不会做”

“我会做”

“椰子鸡怎么做?”

一搭一搭的聊着,张笑盈接话接习惯了,顺嘴又将话题继续了下去,又把卢天惠带回了家给她做椰子鸡。

 

 

 

张笑盈暗骂自己煮饭婆,边搅着汤边猛掐了自己掌心几下。

想起自己大一刚开学没几天就卷进女同三角恋,现在成长了的张笑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逃不开通讯录三个大字。

张笑盈有点想抓狂,

虽说卢天惠漂亮又爱撒娇,但实在年龄差距有点大,况且小孩只是一时对她、又或者是对年上感了兴趣,真陷进去了,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笑盈毕业后快穷死了,天天还梦想着被富婆包养,她又不是刘心悠,哪有闲钱去养什么小孩女朋友。

 

 

 

 

 

 

 

 

 

5.

可生活总是想着痛打你。

张笑盈实在在自己出租房呆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谁倒猫砂的时候倒进了厕所里,堵的本来就豆腐渣的出租公寓全栋都淹了。张笑盈一开门如同进了贫民窟的坑,被无妄之灾打得措手不及。出租屋里厕所反水淹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湿掉的面包、泡的发胀。

 

外面是瓢泼大雨,而房里也是水漫金山。厕所往外一阵阵排水,张笑盈站在房间中央,污水漫了她一脚脖子,未化妆的脸和这环境如同下雨淋湿的小狗等着有人领她回家。

 

张笑盈不知道为什么和卢天惠打了电话,之后被兄弟们责问怎么不找她们也是愣愣不知所云。反正只记得卢天惠就好像只过了五分钟就赶了过来,淌过并不清澈的水,将自己从海里给捞出来。

 

 

卢天惠抱住最近刚剪短了头发的女人,摸着翘起的一缕头发一寸寸往下顺。张笑盈穿着拖鞋,矮了卢天惠半个头,索性窝在卢天惠脖子里,没声音却流了人家一脖子的水。

“没事啦姐姐。”

领着张笑盈穿过并不长的走廊,耳朵里传来阵阵呼啸风雨声,张笑盈披着卢天惠带来的干净外套,戴着兜帽闯进卢天惠的家。

 

 

 

 

 

 

看着卢天惠的三室两厅房产,张笑盈眼角划过一丝泪,没想到连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都比自己有钱,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痛哭。

 

还是同居了。

如果可以张笑盈会出一本《和打过炮的富婆女大学生的普通同居生活》旷世神作:

“因为太穷”

张笑盈总喜欢找些借口给好面子的自己开脱。

“花更少的钱住更好的房子………傻子才不干吧!”

 

 

 

 

 

6.

卢天惠把无家可归的张笑盈没剩多少的行李和画材一件件的往房子里搬,暗自打量着箱子里面的东西。

一叠叠的画布上浅浅一层尘土,颜料盖子上灰蒙蒙的,画笔也像干草扫帚一样炸了毛,张笑盈有些不自然的拿衣服挡住了箱子,遮住了可以被人窥见的缝隙。

 

 

 

 

 

卢天惠从小的梦想就是想当演员。

小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就会披着床单扮演皇帝,想象着妃子们一个个都在她怀里调笑。

长大之后当过横店龙套,早上五点开工,晚上十点下班,就算这么努力,也溅不起一丝水花。似乎这个时代大家都对甜甜的妹不感兴趣。卢天惠想着如果张笑盈当演员的话说不定能当个自立自强大女主,可是张笑盈爱艺术爱livehouse爱电影爱二手玫瑰,嘴里经常大喊着自由无罪的艺术b一枚,毫无演员的细胞,卢天惠翻了个白眼。

 

 

 

 

 

 

 

 

 

 

7.

张笑盈没想过未来。从人生转折要高考的时候,她就半路出家当了个艺术生,顺利考上了个美院。年轻时还带点中二,张笑盈觉得艺术生浪漫跳脱,什么词汇都想在自己身上展现,她认为自己是坚韧暗香的栀子花,应该是热烈盛放的玫瑰,又觉得自己是璀璨的宝石,后来一路考上了研,跟着导师留在了大学,困在了一方天地。

 

 

张笑盈画画的时候会感受水粉渗过指缝蔓延至整个手掌,感受湿漉的掌心与湿漉的画布,细腻夹杂狂野的笔触似乎与这世界美学格格不入。张笑盈面无表情的往上抹着颜料,没发现在后面一直站着的卢天惠。

 

 

手臂被纤细的手滑过,像小蛇一样顺着上臂滑到手腕再与掌心交汇。张笑盈拿着笔不免画歪了一道,转身怒视始作俑者的时候却发现坏人仅仅离她不到1cm。

“张笑盈。”

被喊名字的姐顿时警铃大作,脑子里疯狂大喊就知道不能信年下只是照顾你的鬼话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年下喊大名说明有点行不能信住在一起但是睡过的会有纯洁友情………

 

 

 

 

 

而且卢天惠可不是个乖小孩。

表面的纯纯女大学生到显得她楚楚可怜。

看着张笑盈脸上紧张得要死的表情,笑的开怀,眼睛眯起像一汪弯弯的泉水。恶趣味的想更近一步的时候被张笑盈一把推开逃离了现场。

 

 

 

 

 

张笑盈想到以前。

“你能不能认认真真回答我一次?”

之前人生中总会碰到几个热烈的人,在追逐的路上越挫越勇,奔月似的朝她走来。

但是张笑盈还是找了借口。

“不好意思,我们不合适。”

 

 

 

可是卢天惠不一样,

和陈倩楠刘姝贤吹牛的时候张笑盈会说:如果我喜欢她她喜欢我不就顺理成章嘛~

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又显得缄默。

张笑盈深知自己和卢天惠没结果。

卢天惠像小王八,卢天惠像小猪,卢天惠像小孩,卢天惠像清风,想抓也抓不住,只是浅浅的在张笑盈耳边拂过。

 

 

 

一个人偷偷收拾着离开暧昧对象的家,借口是女大学生想对姐图谋不轨。

刘姝贤嗤之以鼻,拉着陈倩楠一起鄙视张笑盈口不对心。

 

张笑盈就是喜欢找借口,面子对她来说千斤多重,外加多年来的人际关系让她变得滑不溜秋,不想回答的会省略,不能不回答的会找借口。她对感情总出于迟钝亦或是逃避,等到真正分别才认真得回想自己的反应。

奈何张笑盈第一次真正爱上女人随即就匆匆结束。

 

 

 

  

  

  

  

 

 

8.

到西藏时碰巧看到个剧组在拍摄,秉着说不定能遇见卢天惠的想法,她伫立在这片巍峨土地上。大灯闪的晃眼,摇摇欲坠的威亚和重金属的机械摇杆在西藏的雪山湖泊中伫立,无数群演在沙地上等候开机。

 

卢天惠又闯进了她的眼里,一如当时在火锅店雾气缭绕中的暧昧眼神,又或者她看谁都深情。

群演也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但张笑盈看着卢天惠,再漂亮的花似乎也失了颜色。

一袭古装粉裙,偷摸蹲在一个角落,与周围接踵人流格格不入。似乎跨时代千年而来,神秘懵懂,又似与一望无际的高原一体,清透俏丽。感觉到张笑盈的睁楞目光,忽的一对视,她眼睛亮的如同南迦巴瓦的日照金山,如同纳木措的湖泊。

 

 

张笑盈拿着随身带的小本子,娴熟画了一个从人流中朝她走来的女孩速写像。

 

 

 

“你在画我?”

声音却和雪山不同了,甜的像糖。

 

 

“嗯。”

 

 

 

“你……现在还是画家?”

“……我不是,我是网红。”

 

 

 

 

 

 

9.

也许年轻就是虚弱,张笑盈当晚就高反的厉害,被卢天惠拖着进了医院,躺在床上吸着氧气罐看着白惨惨的天花板,隐隐约约听到卢天惠骂她小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回嘴就疲惫的昏昏睡了过去。

 

 

 

 

 

张笑盈梦到自己在台上跳舞,也梦到自己看着前面的卢天惠。她就是感觉前面的人是卢天惠,披散的长发,和那夜俯身蹭到她脖子的质感一样。

她好似在调笑,举着话筒转身,似乎也在看她。梦里的卢天惠似乎更开朗,自己话似乎也很多,她俩可以在台上肆无忌惮的秀恩爱,可以搂着她脖子喊宝贝,她还给她唱了一首歌,歌名好像叫什么……浪费?

可惜梦里朦朦胧胧的,看不见卢天惠亮亮的眼睛,张笑盈不知道为什么遗憾了一把。

当张笑盈有点想在梦里一直待下去的时候,梦醒了。

 

转头望去,卢天惠趴在她病床边上笑的灿烂。

“好巧…”

“别走。”张笑盈装柔弱的拉着卢天惠想离开的衣角。“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时间可以浪费~”

“干啥,我去给你倒杯水。”

 

 

 

 

 

 

 

 

后来卢天惠就罢演了《我的草原我的马我的老婆我的花》的人生第一部电视剧。

原因是张笑盈听说了剧的名字笑的前仰后合。

 

“管他呢!我大明星还差这一部剧吗!”女孩娇嗔的口气又引得张笑盈鸡皮疙瘩“那你是大明星,我是大网红。”

“你是个啥网红,我听都没听过。”

卢天惠嘟嘴暗损了句,又瞥见张笑盈盯着她在瞧。

“你很适合当演员,真的。”她笑眼盈盈的,卢天惠看得发愣。

“可现在再进组也来不及了吧?”

 

两个的女生在西藏的东北人烤串店枯聊了一宿。

如今满满的人妻形象被喝多的卢天惠大声吐槽,张笑盈在她的回忆里的形象着实不符,卢天惠盯着一串烤的焦黄土豆片陷入回忆。大学时一头闪瞎人眼的红发,耳朵上一排闪亮耳钉,听说是初中在学校门口的小店打的。对于刚上大学的卢天惠带来一阵冲击,张笑盈带她迈出了常规枯燥的生活,荒唐过后如今也遮掩锋芒,头发乖顺的贴在脖子上,眼神里盈满温柔。

 

卢天惠勾着张笑盈的脖子,趁着酒醉喊着张笑盈小名“扣扣、扣扣、”烧烤店的音响里恰巧在播《逝去的歌》,张笑盈感觉自己被勒的也要逝去了,“你不脱妆吧…”

 

 

 

 

 

 

 

第二天她们开车自驾去了纳木措,因为张笑盈说那里的湖泊像卢天惠的眼睛。

开车到一半,乌云笼罩着这片土地,一滴一滴的雨打在车窗玻璃上,望着越来越近的湖泊,那粼粼的湖面与阴天丝丝缕缕的雨气合奏,为旅人谱出一曲高原乐章。

“我想听天路。”张笑盈窝在副驾,捏着自己脖子上的吉他拨片,那里刻着一个小小的'kona'。

卢天惠翻了个白眼,嘴上低骂什么品味,手上还是给她打开了车载音响。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诶——

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

从此山不在高路不再漫长,

各族儿女欢聚—堂—————

 

 

  

  

  

  

  

  

  

 

 

张笑盈突然侧过身望着卢天惠,衣料摩擦声比雨声还响。她眼睛湿濛濛的,好像新换了美瞳。

正被人盯的发慌的卢天惠刚想打破这寂静,张笑盈终于开口了,

“我还想听套马杆的汉子。”

“有完没完!”

 

 

 

 

 

 

 

 

10.

导航导到那片湖的时候雨已经开始大了,张笑盈文艺疯发作,打开车门就闯进雨幕里,望着湖水波澜,望着灰蒙的天空,望着在车里的卢天惠。

 

 

她似乎也在望着她,雨遮挡了本来坦荡的视线,弱化了五官。张笑盈头发湿漉漉的,雨丝看着小,却又密的塞进了衣服,被黏湿气笼罩。

卢天惠犹豫了下,从车里出来,也淋了个半透。

 

 

 

 

雨一滴滴打进张笑盈望向灰蓝天空的眼睛里,猛的眨了眨。

 

enfpuppy

【柏里挑怡】上上签

感谢金主爸爸约稿🥳

  

1.


下直播后的消息轰炸比柏欣妤想象中来得还快,一条条弹窗争先恐后在柏欣妤的手机桌面上轮播着。


“你居然现在才给我改备注!!!”


“这么不敬业??”


“我老早就给你改了!”


“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柏欣妤看着那一串张牙舞爪的感叹号,一点儿没有刚刚下播时跟她道别的半分温柔,柏欣妤哭丧着脸,不禁感叹朱怡欣的演技真的不错。


还没来得及打开键盘回复,聊天页面又变成了语音通话,柏欣妤深吸一口气,做了五秒钟的心理准备才接起来。......



感谢金主爸爸约稿🥳

  

1.

 

下直播后的消息轰炸比柏欣妤想象中来得还快,一条条弹窗争先恐后在柏欣妤的手机桌面上轮播着。

 

“你居然现在才给我改备注!!!”

 

“这么不敬业??”

 

“我老早就给你改了!”

 

“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柏欣妤看着那一串张牙舞爪的感叹号,一点儿没有刚刚下播时跟她道别的半分温柔,柏欣妤哭丧着脸,不禁感叹朱怡欣的演技真的不错。

 

还没来得及打开键盘回复,聊天页面又变成了语音通话,柏欣妤深吸一口气,做了五秒钟的心理准备才接起来。

 

“你就是这样假扮情侣的?嗯?连备注都不改。”语音通话里的朱怡欣虽然听起来冷静许多,但给柏欣妤的压迫感不增反减。

 

是的,就在一周之前两人正式确定组成拍档后,朱怡欣突然提出“假扮情侣”这件事,把刚打开免提的吓得喷了一屏幕的水。

 

手忙脚乱把手机擦干之后柏欣妤重新接过话:“你说什么?!”

 

“最佳拍档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想看什么,既然已经选择组队,那就敬业一点,来个卖cp的升级版,直接演场假情侣咯。”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也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没想到朱怡欣会这么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柏欣妤在心里嘀咕的话好像就被朱怡欣听到似的,只见朱怡欣紧接着继续说:“为了工作嘛,不丢人。怎么?小白狗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生怕朱怡欣下一句就要换搭档了,柏欣妤忙不迭地就答应下来,“我都听你的!”

 

“噗,真乖,”朱怡欣没想到稍一“恐吓”就把柏欣妤吓成这样,看来以后有好玩的了,“小白狗怎么这么可爱啊?”

 

柏欣妤捏了捏衣角,虽然是隔着手机,她还是羞赧地低着头,弱弱地问道:“这一句就是代表开始了吗?”

 

回忆拉回当下,柏欣妤在心里感叹着百密一疏,居然忘记改备注了,这下既没气势又不占理,只好乖乖认错,一句嘴也不敢顶。

 

“说吧,打算怎么补偿我?”朱怡欣突然话锋一转。

 

欸?朱怡欣这是要原谅她了?!柏欣妤马上来了精神,大言不惭地说:“你想要什么补偿?怎样都行!”

 

“那过几天我去上海,你要来接我。”

 

“要得要得!”柏欣妤非常狗腿子,连连答应,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有点问题,“不过我本来就要去接你的呀,这不是假情侣应该做的嘛!”

 

朱怡欣:“......”这傻狗还能不能要了?

 

对面突然没声了,柏欣妤又慌起来,小心翼翼问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没有。”朱怡欣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栽树要耐心,演情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遇上柏欣妤这块木头是老天对她的试炼。

 

“嘿嘿,那就好。”柏欣妤再次放心傻乐。

 

朱怡欣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上—海—见。”

 

 

2.

 

“落地了吗?”

 

“外面好多粉丝哦。”

 

“我在航站楼等你哦。”

 

“我要不要再往里面走一点?”

 

“嘿嘿,我都紧张了。”

 

“一会儿演的不好别打我QAQ。”

 

朱怡欣彼时一关掉飞行模式,一向话少的那个人的消息竟一条条弹出来,朱怡欣本是笑着的,到最后越看脸越臭。

 

这人就没有一点单纯见她的喜悦,满脑子都是事业心呢?心一狠直接摁灭了屏幕,反正不回复一会儿也能顺着人流找到她,她倒要好好看看柏欣妤能“演”成个什么样。

 

果然如柏欣妤所说,接机的粉丝和代拍比她想象中还多,朱怡欣穿过人群寻到眼巴巴望着自己这边的柏欣妤,恐怕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了,只一眼朱怡欣的气一下就消了。

 

没办法,对圆乎乎又湿漉漉的眼睛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饿不饿?”小狗问道。

 

朱怡欣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饿不饿啊?”

 

柏欣妤无辜地眨眨眼,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我帮你拿箱子!”说完不容拒绝,利落地抢过了朱怡欣手上的行李箱。

 

幸好戴着口罩,朱怡欣心里暗暗庆幸,这样她只用低下头就可以藏住从眼睛里跑出来的笑意。

 

看来也不傻嘛。

 

但柏欣妤就是这样一个时机灵时不机灵的人,朱怡欣刚想在机场摸摸柏欣妤的头,在牌桌上就想爆锤一顿柏欣妤的头。

 

“胡了!”柏欣妤再次毫不犹豫地吃掉朱怡欣刚打出的牌,推牌的动作潇洒无比,放肆地大笑着。

 

朱怡欣忍住脾气,一直到结束两人单独回房间才气鼓鼓地叉腰质问道:“你就不能让让我?”

 

柏欣妤挠头傻乐:“牌桌无兄弟嘛!”

 

“谁跟你是兄弟?”

 

朱怡欣本意是让柏欣妤不要攀关系糊弄过去,没想到柏欣妤脑子饶了个弯想到另一个地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你想哪里去啦!”朱怡欣看着柏欣妤涨红的脸,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漏洞,自己的脸也马上跟着发烫。

 

柏欣妤连连摆手,又吞吞吐吐地说道:“要我让你也不是不可以......”

 

“嗯?”

 

“那你得答应我下次还来找我玩。”

 

朱怡欣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你这么喜欢跟我一起玩吗?”

 

“当然啊!”好像生怕朱怡欣不相信,柏欣妤双手夸张地比划着,绘声绘色地解释,“跟你待在一起又有趣又好玩,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能一起干呢,去迪士尼,去坐摩天轮,带你尝遍上海的好吃的,我都想和你一起去的。”

 

“我是说,”朱怡欣打断了她,想要直视着柏欣妤的眼睛,却还是撇开了头,“难道你没有听说别人是怎样评价我的吗?”

 

太多记忆中的恶言如潮水一般涌进朱怡欣的脑海里,所有话她都看得到,所以她也从不奢望别人看不到。一开始她还会小心翼翼,观察别人是否会对她有偏见,在经历过太多次失望后她索性放弃了。流言会像沼泽一样淹没一个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越用力只会陷得越深。

 

何况是柏欣妤这种异地同事,在组成拍档之前她早已经把最坏的可能都想过了,有时她刻意的凶巴巴,其实只是伪装自己心底害怕的手段罢了。但让她很安心的是,柏欣妤好像永远吃她这一套,永远怕她生气,永远会可怜巴巴地哄她。

 

“朱怡欣。”

 

头顶传来柏欣妤的声音,柏欣妤跟她有身高差有体型差,但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给她产生任何压迫感,相反,是一种无害的、温暖的安全感。

 

低垂的头被两只手小心地捧起,朱怡欣被迫与柏欣妤对视,从柏欣妤清澈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不管别人嘴里的你是什么样子,我觉得和我相处的你是最好的你。”

 

 

朱怡欣来得着急,走得也匆忙,几天时间就像一眨眼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送走朱怡欣后,柏欣妤回到房间只顾着发呆,直到外卖凉透了才想起来吃,干巴巴地送了口米饭,还是胃口全无。

 

怎么回事,以前也是自己吃饭啊,为何朱怡欣一走把她的食欲也带走了。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柏欣妤还是选择顺从自己的心,开始眼巴巴地看着时间,等着朱怡欣落地后回复她,和等待她来上海时一样。

 

只不过当时朱怡欣没有回复絮絮叨叨的她,一声不吭地来到她面前,用那双向来风情万种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傻里傻气地把准备好的台词全忘了。

 

生怕发太多消息让对方生厌了,柏欣妤的心又跟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算着对方至少都快到宿舍中心了,才小心翼翼地又发了一句:“到了吗?”

 

本以为还要再等待一会儿,朱怡欣却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把柏欣妤吓得措手不及,手一滑就接了起来。

 

“咳......喂喂?”柏欣妤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

 

“今天的能见度很好,在飞机上看到的云很白很清楚。”

 

“嗯?”柏欣妤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如此突然,但还是顺着回答,“哦哦哦,肯定很好看吧。”

 

“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啊?”

 

“那些云很像小狗的脑袋,可是不管看着离我再近,我也摸不到。”

 

朱怡欣顿了顿,电话里嘈杂的背景音随着一声关门声消失,柏欣妤猜测她应该平安回到了房间。

 

“所以,柏欣妤,下次见面让我摸摸你的脑袋吧。”

 

 

3.

 

“发什么呆呢?”刘姝贤重重拍了下正在发呆的柏欣妤,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柏欣妤回过神来,吓得赶紧把手机屏幕往怀里藏。

 

“噗嗤,”刘姝贤被她这心虚样逗笑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柏欣妤瘪瘪嘴,本想讥讽回去,但她又实在苦恼,便悄悄东看西看一圈,才凑上前小声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朱怡欣聊天。”

 

“哟!”刘姝贤仿佛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你不是最会贫了吗?”

 

“那是跟你们!”

 

刘姝贤小声嘀咕:“有什么不一样。”

 

柏欣妤再次狠狠剜了刘姝贤一眼,将手机递到她面前,是和朱怡欣的微信聊天页面。这下刘姝贤就不客气了,津津有味地读起来,边看还边八卦地评价。

 

“这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欸就是怎么你老回得这么慢?你看几乎每次都是从你这断开,隔了很久才继续聊上的哈。”

 

柏欣妤没好气地收回手机:“这就是问题啊,我不知道怎么回才要想那么久的嘛。”

 

“问你中午吃的什么也要想那么久?”

 

“......你不懂。”

 

“我不懂你还问我呀?”刘姝贤抓到机会要狠狠损柏欣妤一下,但看小白狗马上真生气要呲牙咬人了,又赶紧认真起来。

 

“你就当正常朋友聊天好了,不要那么大压力嘛,一切纠结都来源于你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我说的对吧?”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紧张。”柏欣妤的拇指一下下无意义地划着屏幕,最后一句一直停留在朱怡欣说她去练舞了。

 

终于察觉到了真正问题所在,刘姝贤眯眯眼睛,她是不是当作朋友交际问题解决的方向走错了?想明白后刘姝贤忍不住轻声一笑,探着身子到柏欣妤面前,意味深长地问道:“柏欣妤,你不会真陷进去了吧?”

 

陷进去?

 

一直到回到宿舍中心柏欣妤都在思考刘姝贤的话,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想过这件事。因为从跟朱怡欣的相遇相识到现在每天成为习惯的聊天,都好像是顺其自然,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的。或者,是被朱怡欣推动到这里的,她总是只需要顺着事情的发展,懵懵懂懂地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所以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不想思考也不想动,柏欣妤倒在床上,将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想不清楚的事就不去想是她的人生信条。当她刚想摆烂放空的时候,手机又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

 

明明刚在心里决定不管谁发的都不再管,但直觉突然告诉她是朱怡欣发来的,这三个字一出现在脑海里,柏欣妤就想点开看看。

 

柏欣妤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就是鬼使神差地又去打开来。

 

最上面的置顶框又有一个新的红点,果然被她猜中了,柏欣妤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

 

点开来,将手机听筒放到耳边,是熟悉的带着点撒娇的声音,柏欣妤觉得自己都能构想出朱怡欣发出这条语音时游刃有余的表情。

 

“是不是公演结束回去了?要赶紧洗澡哦。”

 

柏欣妤赶紧闻了闻自己衣服是否有汗味,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又在被千里之外的朱怡欣影响后做出了蠢动作,手机一扔大声发出哀嚎,重新埋回枕头里当鸵鸟。

 

 

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这边关于朱怡欣的烦恼一直亘在心里,最近工作也不顺,排练一次被马老师劈头盖脸骂好几次。

 

郁闷地回到房间,打开各种软件又看到许多关于她的讨论,当然大多都是不好的。柏欣妤从来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总是热衷于以各种阴暗的角度揣测她?而她对此又从来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诸事不顺,情绪上来了就会控制不住地低落,柏欣妤无奈地叹口气,准备关机不再去看那些话,朱怡欣的消息却在最后一秒弹出来。

 

柏欣妤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回复一句,免得对方找不到她又担心了。

 

朱怡欣好似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发来一句:“在干嘛?”

 

“没干嘛。”

 

“刚排练完?”朱怡欣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柏欣妤猜测可能是卢天惠又出卖了她。

 

柏欣妤打不起精神,只想快点结束对话:“嗯。”

 

兴许是朱怡欣从她毫无热情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什么,这一次直接打了电话进来。柏欣妤咬着嘴唇思考,如果她不接事情才会更麻烦吧,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接起来。

 

“喂?”朱怡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给柏欣妤一股没由来的安心感。

 

柏欣妤用很大的气力,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嗯。”

 

朱怡欣这下确定了,直截了当地问:“不开心?”

 

等了好几秒,柏欣妤再次蔫蔫地“嗯”了一声。

 

朱怡欣沉默片刻,回想起这两天搜索柏欣妤名字看到的各种讨论,心里逐渐有了定数。

 

“不要不开心,”再次开口,朱怡欣的话听起来很霸道,却是柏欣妤最熟悉她的做派,“不要去管那些不喜欢你的人,只在意喜欢你的人就好。”

 

柏欣妤苦笑道:“你听起来很有经验。”

 

“是啊,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柏欣妤愣住,她这才想起来自己随口接的话是在戳朱怡欣伤疤,但对方听不出一点生气,甚至回答的尾音还带着愉快的笑意。

 

“还在伤心吗?”朱怡欣追问。

 

柏欣妤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反问出她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所以,你这些话也是假扮情侣的范畴吗?”

 

听筒里一下变得很安静,柏欣妤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开始惴惴不安地后悔自己的问题,一定是积压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她才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明明别人好心安慰,她却把场面搞得这么尴尬,这样的问题她想朱怡欣怎么回答她?

 

像是等待宣判死期,柏欣妤绝望地闭上双眼,为无法挽回的局面扼腕叹息。看来一切都是她活该,谁让她总有把事情搞砸的能力。

 

良久,柏欣妤差点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听筒里才传出声音。

 

坚定又字正腔圆,好似生怕柏欣妤听不清。

 

“你记住,这些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也不是说给最佳拍档的柏欣妤的。”

 

“这些话,是说给我的小白狗的。”

 

“所以你要好好听话。”

  

  

4.

 

拍档和两人预料得如出一辙,直接战术进连麦复活赛了,朱怡欣觉得这样也蛮好,还多一个和柏欣妤互动的机会。

 

“朱朱,我们明天连麦说什么呀?我好紧张。”

 

前一晚收到消息的朱怡欣瘪瘪嘴,决定敷衍回答这个问题。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特别不愿意从柏欣妤嘴里再听到跟假扮情侣相关的话,不管是柏欣妤自己的预设还是来向她提问,她都会岔开话题打断对方。朱怡欣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讲道理,明明提出的人是她,现在不乐意听的也是她。

 

也许是从上次见面之后变的吧,朱怡欣认真回想。她原来提出这个提议时有七分事业心,三分寻开心,如果是现在的话,应该是三分事业心,七分已经找到的开心。

 

“现在最想对对方说的话?”柏欣妤探着头一字一句念道。

 

屏幕另一边的朱怡欣敏锐地眯起眼睛,这问题简直就是为卖cp量身定做的,柏欣妤会怎么回答呢?声情并茂地描述对她们的相遇有多开心,还是深情凝视跟她表白?

 

“想对对方说什么?”柏欣妤又重复了一遍,好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但她很快得到了答案,抬起头笑着对朱怡欣说,“一会结束你记得点个外卖吃。”

 

这个回答和朱怡欣的每种设想都差了十万八千里,朱怡欣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柏欣妤紧张那么久结果也发挥得不是怎么样嘛。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很快用别的话将这个问题带了过去。

 

这个专门为她戴的黑框眼镜朱怡欣倒是越看越满意,本来不算好的心情也被柏欣妤渐渐逗得好起来,在得知已经晋级后甚至都不太想挂掉这次连麦。

 

没想到直播还真出了问题,朱怡欣拿手机跟stf正讲着情况,就听见柏欣妤在对面突然说道:“那你现在点个外卖。”

 

朱怡欣这次脑子拐弯特别地快,马上忍不住笑起来。

 

关掉直播后,柏欣妤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那你快点来,我想和你一起吃。”

 

 

柏欣妤没有让她等太久,二轮拍档前如约来到广州,不过这次两人没空吃喝玩乐,忙不迭地就开始排练舞台,直到晚上回房间才闲下来好好吃顿饭。

 

柏欣妤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练舞太饿了,抑制不住食欲地狼吞虎咽,扒了好几口饭才想起来看旁边的朱怡欣,对方倒是慢悠悠地,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调侃。

 

柏欣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太饿了。”而且每次跟朱怡欣一起吃饭食欲都会特别好。

 

“没事,慢慢吃。”朱怡欣笑起来,把菜往柏欣妤那边又推了推。

 

柏欣妤忽然想起刚刚下班时粉丝送的玩具小粉猪,她们还一起牵着走了会,手背不经意间就会碰到一起。

 

“想什么呢?”朱怡欣也跟着柏欣妤放下筷子。

 

柏欣妤突然认真说道:“我觉得你除了名字没有一点像猪。”又聪明又苗条吃得又少,一点都不像。

 

这人饭都不吃了是在思考她像不像猪?

 

“嗯......那你觉得我像什么动物?”朱怡欣勾着唇角,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柏欣妤。

 

这副看似人畜无害又摄人心魄的样子每次都能让柏欣妤一激灵,她不自觉地往后倒一点,朱怡欣又像只灵活的蛇,悄无声息缠绕再次靠近。

 

柏欣妤终于羞红了脸刻意避开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回答朱怡欣刚刚的问题。

 

“咳......咳咳,像只——刺猬。”

 

意料之外的答案,朱怡欣愣了愣,好奇地眨眨眼,追问道:“刺猬?”

 

柏欣妤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对,就是刺猬。”

 

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她,朱怡欣认真在脑中搜索刺猬的样子,略带嫌弃地摇摇头。

 

如果说刚刚朱怡欣是已经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主动魅惑,那现在无意的小表情就是在不经意间猛烈敲打柏欣妤的心窗。柏欣妤可不敢把自己更喜欢她现在这样的话说出来,但她就是喜欢,喜欢朱怡欣卸下防备下真实的表情,臭脸也好呆呆的也好,每次看到朱怡欣这样,她的心就会软得一塌糊涂。

 

朱怡欣的余光捕捉到柏欣妤偷笑了,她故作凶狠地向前扑,攥住柏欣妤的衣领强迫她与自己靠近直视,大有一副你不能解释得让我满意你今天就别想走的气势。

 

“刺猬也很可爱嘛。”

 

“你见过刺猬?”

 

柏欣妤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印象,她不爱去动物园,少数去的几次似乎也没见过刺猬,于是乖乖回答:“没有。”

 

“那你张口就来?!”

 

“刺猬没见过,榴莲我见过呀。”柏欣妤逐渐放肆,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

 

“你——”

 

见朱怡欣真的要生气了,柏欣妤马上举双手过头顶求饶,开始认真解释了。

 

朱怡欣瞪着她,勉强再给柏欣妤一次机会。她可没有对别人脾气这么好过,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柏欣妤,她肯定早就走了。

 

“因为我觉得你跟小刺猬一样,看起来很有脾气,总是亮着一身的刺对着别人,但其实那只是你们保护自己的方式,”柏欣妤讲话温吞吞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朱怡欣,“其实尖锐的刺下另一面是柔软的肚皮,看起来有多拒人千里,实际就有多敏感易碎。”

 

朱怡欣揪着柏欣妤衣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松开了,她的眼圈染上水汪汪的红,脖子却依旧梗着,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对的啊。”

 

“我就是知道啊。”柏欣妤温柔地笑起来。

 

真诚的话最容易让全副武装的人丢盔弃甲,朱怡欣彻底放弃挣扎,死死盯着柏欣妤,眼睛又酸又涨,似乎在检验柏欣妤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你不觉得我是个很凶很不讲理的人?”

 

“你越是凶,就越说明你缺乏安全感,”柏欣妤用力握住朱怡欣垂下来的手,拉近放在靠近自己心房的位置,“朱怡欣,保护自己不丢人的,真的。”

 

在好多好多个瞬间,柏欣妤都能强烈地感觉到,朱怡欣很需要依赖着别人,她也看到许多次朱怡欣重新武装起自己的样子。柏欣妤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关于朱怡欣的事,她从来没有看错。所以也在很多时候,柏欣妤也会突然想:上天是不是故意要她遇见朱怡欣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关于柏欣妤的话,朱怡欣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她没有回答,但却紧紧搂上柏欣妤的脖子,将头埋进柏欣妤的肩头。

 

柏欣妤一下一下抚着朱怡欣的后脑勺,与她对坐着静静相拥。

 

谁说刺猬不能被拥抱,当它心甘情愿用柔软的那一面对着你的时候就可以。

 

 

5.

 

下一组表演完就该她们了,柏欣妤在后台紧张地做着深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抡着棒槌打鼓。

 

“我们早点过去吧。”朱怡欣也少有地紧张起来,但作为东道主她总是要注意点面子,于是在柏欣妤面前强装着镇定。

 

刚走出一步就被柏欣妤拉住胳膊,朱怡欣疑惑地回头望向她。

 

“怎么了?紧张?”

 

“不是,”柏欣妤摇头,“朱怡欣,我们要第一次一起上舞台了。”

 

朱怡欣无奈又宠溺地答道:“是啊。”

 

“而且大概率这轮结束我们的拍档之旅就结束了。”

 

是肯定结束了,朱怡欣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柏欣妤见朱怡欣点头了,便接着问道:“那结束之后,我们就不用演情侣了吧?”

 

朱怡欣不可置信地抬眼,柏欣妤原来有这么讨厌和她炒cp吗?还没上台就急着宣告结束,那她那些近乎逼真的亲昵,让她晃神差点以为柏欣妤真的喜欢上她的瞬间又算什么?

 

“是啊,”朱怡欣气得咬紧后槽牙,脸色以最快的速度垮了下来,“当然不用继续演了。”

 

你愿意的话,甚至可以装作不认识我。

 

朱怡欣愤愤地撇开头,几天的心动和甜蜜在这一瞬间全化成委屈。柏欣妤,你有够敬业,能一边盘算什么时候结束一边甜言蜜语,看来她栽的树早就长得比她高了。

 

“那就好,”柏欣妤似乎松了口气,不等朱怡欣火山爆发,抢先继续说道,“朱怡欣,那等拍档结束,我可以追你吗?”

 

朱怡欣刚要迈出的步子愣在原地,她抬头看向柏欣妤,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追你。”柏欣妤又重复了一遍。

 

确认没听错柏欣妤说了什么,朱怡欣却嗤笑了一声,冷冷地开口:“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追我?就凭你了解我,看穿了我吗?”

 

柏欣妤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温柔地看着她。

 

朱怡欣上前一步,两人几乎要鼻尖抵着鼻尖,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来,大抵以为她们在调情。但如果离得够近,就能听到此刻从朱怡欣嘴里说出的锋利话语,一刀一刀划着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

 

“柏欣妤,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刺猬,我长了一身的刺,没人敢接。你如果不识好歹的话,也只会被砸一身的洞,头破血流。”

 

上一组表演结束,布置好道具后开始放她们前几天拍的pv,stf也开始匆忙来喊人,朱怡欣退开一步,没有等待柏欣妤,自顾自地走向排练好的位置。

 

朱怡欣的业务能力一向可以,音乐响起的一瞬她就摆好了最甜美的表情,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柏欣妤,对方也和她一样,脸上堆满了笑,甚至比她还要真情实意几分,恐怕全场没有一个人能猜到在台下的一分钟之前她们发生了什么。

 

即使隔着一整个舞台,柏欣妤也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她大方地朝朱怡欣回看。拒绝又怎样,伤人的话又怎样,她就是喜欢朱怡欣,坦坦荡荡。

 

况且,柏欣妤最了解她,那根本不算拒绝,像小动物保护自己的本能,恶狠狠地进入防备状态,警告别人不要踏足她的领域。

 

爱最容易伴随着恨,喜欢最容易伴随着伤害,柏欣妤知道,没人比朱怡欣更懂这个道理。

 

朱怡欣越张牙舞爪地对着她,柏欣妤就越心疼朱怡欣。

 

随着她的一句分词唱完,柏欣妤知道下一个动作是朱怡欣要从舞台的那一头来到她身边了。

 

朱怡欣跑得很快,在别人看来是迫不及待,柏欣妤却明白,她是铆着劲,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刻意不想让她接住。

 

三米

 

两米

 

一米

 

柏欣妤在心里默数着,然后在最后一秒钟,准确地张开双臂,严丝合缝地与跳扑过来的朱怡欣抱了个满怀。

 

冲击力的确很大,但柏欣妤只是顺着惯性后退了两步就稳住了身子,甚至连一点踉跄都没有。

 

朱怡欣看不见柏欣妤的表情,她只知道对方正死死地搂住她,好像生怕她掉下来。一句“放我下来”怎么也说不出口,柏欣妤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是她听过最让人安心的话。

 

“我接住了。”

  

  

 

面包小狗

恋情速报《零》

被生理需求憋醒的孙芮屈了屈手指,勉强睁开眼睛,四周还是一片漆黑,看来还没天亮,她翻了个身,在枕头边摸到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七,还能睡几个小时,还是起来上个厕所吧,她坐起身下床在地上探了探,脚塞进相反的拖鞋里踩上就起身往厕所走,毕竟穿反拖鞋又不会影响走路不是么。


坐到马桶上的时候她才虚焦着眼神盯着眼前的瓷砖想着刚睡醒的一瞬间有点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从她躺着的位置和周围的气息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她已经从长隆出来了,回到中心了。


这话说得像坐牢的人刚从监狱里出来,她默默苦笑一下,也差不多罢了。


她站起来回身冲马桶,然后趿拉着不合脚的拖鞋去洗手,镜子里的女人眼神虚浮,脸肿胀着,头发也......

被生理需求憋醒的孙芮屈了屈手指,勉强睁开眼睛,四周还是一片漆黑,看来还没天亮,她翻了个身,在枕头边摸到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七,还能睡几个小时,还是起来上个厕所吧,她坐起身下床在地上探了探,脚塞进相反的拖鞋里踩上就起身往厕所走,毕竟穿反拖鞋又不会影响走路不是么。


坐到马桶上的时候她才虚焦着眼神盯着眼前的瓷砖想着刚睡醒的一瞬间有点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从她躺着的位置和周围的气息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她已经从长隆出来了,回到中心了。


这话说得像坐牢的人刚从监狱里出来,她默默苦笑一下,也差不多罢了。


她站起来回身冲马桶,然后趿拉着不合脚的拖鞋去洗手,镜子里的女人眼神虚浮,脸肿胀着,头发也乱蓬蓬的,这就是青春有你第十五名的人么,她呲牙笑了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出去,拿起来桌子上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才满足地打了个水嗝,继续躺回到床上。


她回想着晚上和大哥她们在中心吃饭,她把当初搜刮走的那些衣服又给她扛回来了,陆婷也不跟她计较,只是笑骂她一句你还知道给我拿回来,我都快裸奔了,孙芮笑嘻嘻地跪在她跟前给她捶腿赔罪,捶了没几下就被陆婷踹到了一边消停待着去了。


人多,声音也嘈杂,外卖饮料酒水摆了一地,孙芮过去跟袁雨桢小钱她们闹,陆婷像是喝多了,倚着柜子笑盈盈地撑着脸看着她,谁一脚踢翻一个空的酒瓶咣当一声,陆婷坐直把酒瓶拿到一边去,又一把拽住孙芮的领子把她拽回来,胳膊顺势搭在她肩上。


孙芮还傻乎乎地笑呢,还想凑过去跟她们闹,陆婷收紧胳膊勒着她的脖子,孙芮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扭头看她,陆婷举起酒杯跟别人碰杯完全没看她,孙芮扁了扁嘴,老老实实地蜷起腿坐着捡乐。


她盯着莫莫,她知道莫莫很能喝,但她总能看出来莫莫其实已经喝多了,莫莫每次都装得滴水不漏,但她已经开始大声并且慢慢地讲话,眼神也对不上焦了,她嘿嘿笑了两声,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厉害,微凉的指尖在她脸颊上划过,上扬的嘴角定格住,手指收紧,陆婷捏了捏她的脸。


孙芮翻了个身抱住空调被,脸上又不自觉地挂上笑脸。


嘿嘿,大哥,嘿嘿。


她低头忍住要不笑,可是总忍不住开心的心情从心底里升起,浮现在脸上,她忍不住抬头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陆婷,陆婷瞥了她一眼,转过脸喝了一口酒,轻飘飘地吐槽她,你那是什么眼神,好肉麻。


一句话扑灭孙芮心里升腾起来的矫情和想撒娇的心情,她抓住陆婷的胳膊晃了晃,“大哥,我走这么久你也不想我啊?我太伤心了。”


陆婷倚着柜子眯起眼睛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小没良心的,还得怎么想你,每期节目我都看了,一期不落的还不够想你啊?”


“就是,我们去给你买奶投票的时候大哥买的最多,又得给你买,大哥还得给赵粤买,收了你们这两个小弟可真不容易。”小钱探出脑袋帮腔。


“就是,人家都是小弟给大哥花钱,怎么到我这都是我花钱给你们。”陆婷想起来房间里还囤积着那么多没喝完的奶不禁头痛起来。


孙芮鼓起脸,有点不高兴,“赵粤什么时候成大哥小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大c笑眯眯地说。


“就是,大哥迷妹千千万,丝芭传媒占一半。”张雨鑫接话。


陆婷含着笑,她一直爱逗小姑娘,从前怕某人吃醋,每次听到这种话都打着哈哈过去,现在也懒得否认。


孙芮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才轻哼了一声,“我不管,反正我肯定是大哥最爱的那一个。”她说完也有点心虚,别开脸拿起来可乐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半晌才不自觉地捏着可乐罐低下头,表情有点落寞。


陆婷一直看着她的侧脸,看她咬嘴唇,眼尾耷拉下来闷闷不乐的,感觉这么久没见她好像又变漂亮了,说不上来,就是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想盯着她看的魅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以前好像也跟小钱争风吃醋过,但陆婷觉得都是闹着玩的,还是这次太久没见了想撒撒娇,但她好像都很少撒娇的。


孙芮像是察觉到她若有所思的眼神,水水润润的眼睛看向她,眼神温和,包容,和一如既往地爱慕。


陆婷悄悄伸过去一只手碰了碰她,“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纳豆?”


孙芮愣了愣,才点了点头,“好啊。”



夜渐深,大家也都困了,各回各屋,孙芮慢吞吞地起身,跟她们一起收拾地上的垃圾,陆婷手撑着柜子站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孙芮悄悄跟着她回了房间。


孙芮轻手轻脚地进门,她瞄了一圈,没看到纳豆黑黑的身影,陆婷半躺到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你想喝可乐冰箱里有,顺便给我拿瓶水。”


“噢。”她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两抽屉的可乐,“这么多,大哥你也爱喝可乐啦?”她拿走一罐可乐和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陆婷。


陆婷喝了口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臭小子,给你买的,以前你不是老说我这没有可乐喝吗。”


孙芮眨了眨眼睛,坐到沙发下面的地毯上嘿嘿笑,“大哥,你对我真好。”


“现在才知道啊。”陆婷别开脸哼了一声。


孙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眼神转到窗台底下堆的一堆奶,她嘀嘀咕咕地数,花果轻乳和纯甄差不多一半一半。陆婷注意到她的目光,轻飘飘地开口,“这只是一小部分,320里还有更多。”


孙芮抿了抿嘴唇,心里泛起一阵酸的甜。她不应该这么小气还吃醋的,陆婷对她这么好。


从床底下传出来喵喵叫声,两个人都看过去,一只黑不溜秋的胖猫慢悠悠地爬出来,一脸横肉,眼神还是那么凶恶,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跳到沙发上。


“哎呀纳豆,好久没看见你了,还是这么胖啊,和你duang弟一样。”孙芮笑眯眯地把它抱过来蹭了蹭它的脸。


陆婷半倚在沙发上看着一人一猫,脸上挂着一丝宠溺,她的眼神逐渐从纳豆那儿落到孙芮身上,看着她白皙的耳垂和后脑勺看了好半天,才轻轻开口,“刚才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孙芮愣了愣,才想起来刚才大家坐在一起那会儿说大哥的时候她确实有点不开心,但她自己也很莫名,以前虽然也会吃醋,但都是闹着玩的,陆婷一出来调解就好了,她知道陆婷很喜欢她,把她当很好的朋友,但是陆婷也很喜欢赵粤,赵粤也是她很好的朋友,她和赵粤也是朋友,可是就是莫名很在意。


“嗯。”她挠了挠脸,低下头。


正好纳豆从她手上跳走,跳到沙发上趴下来,陆婷摸了摸它的头,看着她低着头的背影有点为难,她坐直身子,“你是不是对我给赵粤也买了奶很在意?”


孙芮抠手指头,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婷继续说,“你和赵粤还有老来俏的那些人,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不管你们谁去选秀,我都会给你们买奶投票的,我相信如果我去了,你们也会给我投票的吧。”她摸了摸孙芮的脑袋。


“嗯呢,那肯定。”但是孙芮还是开心不起来,她回头勉强地笑了笑。


“坐过来吧。”陆婷拍了拍沙发。


孙芮听话地坐到沙发上挨着她,陆婷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拢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老小这么久才出来,辛苦哦,很想我们吧。”


孙芮瞬间感到鼻子发酸,她被抱过去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撑着沙发,她慢慢抬起手,抓住陆婷的衣服,安心地偎在她怀里,耳边是她轻柔低哑的声音,被她熟悉的气息环绕,孙芮感觉她的心被抚平,又活跃地跳起来。除了她爸爸妈妈,只有陆婷会这样正经又亲昵地安慰她。


“嗯,很想你们。”她小声说,耳朵红红的。



很快孙芮就把那个她没想通的不开心的原因抛到脑后去了,她们参加过青春有你的成员要一起上公演了,陆婷她们忙着排练炙热,创造营的成员也回来了几个,同时孙芮对自己狂飙的人气有些堂皇,得知她们去婧的几个成员都这样,她便不再讲婧的事情了,继续回到正轨,偶尔晒晒猫,跟大家唠唠嗑,但人气还是居高不下,陆婷在群里发语音,“我们芮哥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点开听了好几遍,有点小小的飘飘然。


等到饺子榜开榜,和粉丝给她的底气,孙芮喊了第一名,很快陆婷的政见也发了,也喊了第一名,很快节奏就四处飞起。陆婷自己倒是很快就想通了,很坦然地面对对她来说可能是最后一届的总选,毕竟上一届的时候她们恩队的四个人还拒投过,她已经看得挺开了,但她还是惊讶于自己居然能这么快就放平心态。


孙芮就没这么好的心态了,她没想过要和陆婷争第一名,她有点慌张,心里没底,从选拔跨越到第一,量的质变造成质的飞跃,步子迈大了有劈叉的风险,况且,这还是陆婷。


她偷偷跟大C说,怕以后大哥不跟她好了,大哥对她那么好,还给她买奶投票,还给她那么多衣服穿,难过的时候还安慰她,她告状的时候也给她撑腰。她越说越伤心,抬头泪汪汪地问大C,我怎么办啊,大哥要是不跟我好了怎么办。


徐晨辰这边听着反而特别想笑,她按住孙芮的肩膀,“大孙,你自己在这纠结半天也没用,我给你把大哥叫来。”


徐晨辰拿着手机出去给陆婷发语音,把孙芮刚才说的话都跟她说了,一边乐呵呵地笑,她们老小就是可爱。


陆婷笑眯眯地听完了,意外地心情很好。她过来徐晨辰房间,坐到孙芮旁边,孙芮像做错事了一样低头抠着手指头。


陆婷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其实你是我们老来俏里最小的一个,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见到你,你一直跟着我,我很高兴你有现在的成就,真的,你不用觉得怎么样,我去年就已经看开了,就像我之前说的,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得第一名,就像你也希望我得第一名一样,我们都希望彼此好。”


孙芮又变得泪汪汪的抬头看着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大哥......”她刚说完就扁起嘴巴要掉眼泪了。


徐晨辰及时地递过来纸巾,陆婷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不会不跟你好的,放心吧。”陆婷笑着打趣她。


“真的吗?”孙芮眨了眨眼睛,眼圈一周都红了,像只小兔子。


“嗯,真的。”陆婷小心翼翼地用指节蹭了蹭她的眼底,脸上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还要爱的抱抱吗?我记得你之前老让我抱。”陆婷歪了下头想了想摊开胳膊。


孙芮的耳朵悄悄红起来,她慢慢蹭过去小声说,“要。”她趴到陆婷肩上,胳膊轻轻环住她的腰,温暖熟悉的气息又把她包围住,陆婷还像上次一样轻轻抚着她的背,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又隐隐明白了什么,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担心陆婷会不会继续跟她好。


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先离开,陆婷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她很久没有抱过孙芮,上次她已经喝醉了,而且还来不及感受,就松开了她。她现在甚至有些恍惚,怀里这个柔软甚至身上带着香气的人还是从前那个小屁孩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她的眼神迷离起来,用手指缠着孙芮的头发玩,一边轻声怀念着,“我记得,你那时候,是第一次上总选还是b50来着,上台之前还会紧张,为了安慰你我还亲了你,你那个时候真可爱,脸上还有婴儿肥呢。”


孙芮把越来越热的脸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现在上台也还是会紧张。”


陆婷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她低头看着孙芮,只能看到她红红的耳朵,“是么,那还要我亲你么?”她抚了抚孙芮的脸。


孙芮好半晌不说话,陆婷才好奇地捧起来她的脸,红扑扑的,垂着眼睛不敢跟自己对视,“你害羞了?”她有点惊讶地问。


孙芮的脸被她捧着,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表情囧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陆婷扑哧一声笑了,才后知后觉地松开她的脸,“好了,我开玩笑的,你真是,还跟以前一样,可爱。”她笑得眯起眼睛。


“现在我又不上台,等我要上台的时候再亲我吧。”孙芮低着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说。


陆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噢,行。”她心里升起莫名而又难以言喻的旖旎,不自觉地盯着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她还抿着嘴唇,涂了口红,这一会儿快蹭掉了,露出原本的唇色,什么色号的呢,她们也好久没一起玩,也不知道她现在都用什么牌子什么色号的口红,陆婷有点失落。她的眼神又落到别处,除了嘴唇,其他的地方也都很漂亮,眼睛很大,看人的时候眨着眼睛有点萌也有点呆,睫毛还挺长的,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睫毛,眉毛应该是她自己画的,画得很幽默,鼻子,小小的但是很翘,下巴弧度很圆润,很漂亮的一张脸,她这才发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孙芮的脸,她一直知道孙芮漂亮,但是,没注意过,她的眼神又落回到她的唇上,她咬了下嘴唇,看起来很软,下次上台前要我亲她吗,不对我怎么盯着嘴巴看,又不是要我亲嘴巴,亲脸或者额头就好了嘛。


陆婷回过神来抚了抚额,感觉自己像个猥琐老阿姨一样,刚才也是,怎么抱着抱着就开始问要不要亲亲,还好自己不是男人。


她拍了拍孙芮的肩膀,故作镇定地说了句总选加油就走了,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猥琐了。


孙芮还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小脸红扑扑的,好半晌她才起身,连声招呼都忘记跟徐晨辰打就回去了。


徐晨辰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晚上睡觉前孙芮还在心里想着今天陆婷说的话,她辗转反侧,一会儿又轻声叹一口气,“就只是朋友么?”她挠着duang的肚皮,趴在枕头上想陆婷。她会对陆婷的拥抱和话语心动,会吃赵粤的醋,会怕她因为总选的事情不再理自己不再跟自己好,她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她喜欢陆婷的事情,她会喜欢陆婷太正常了,她一直都很喜欢陆婷,只不过陆婷以前,但是陆婷现在是单身,她现在是单身,孙芮猛地坐起身,对啊,她现在是单身!但是陆婷,她叹一口气,心又落回谷底,陆婷应该不会喜欢她的,不然她怎么能那么坦然地抱自己,又说要不要亲你这种话,难道不应该很害羞吗。孙芮捂住脸,想起来自己今天那么害羞会不会已经暴露了,哎呀,可是她真的很喜欢陆婷呀。唉,算了,反正陆婷对她那么好,陆婷那么好,就算不喜欢自己,她们也还是可以做朋友吧,可是她很想要跟陆婷在一起怎么办?她还会记得上台前要亲自己的事情吗,那么多人呢,她会亲哪里呢,应该会亲脸吧,或者亲额头,反正不会亲嘴巴,她不自觉地抿起嘴唇,觉得陆婷的嘴巴肯定很软,虽然她早就不记得那时候的触感,那么紧张的时候,谁还会记得啦,但是这次要记得,因为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了,她的表情又暗下来,有点伤心,她对自己没信心,也没信心能让陆婷喜欢上她,毕竟之前,她喜欢的人也不喜欢她。她躺下来,又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想法合上眼睛。


这之后陆婷反而觉得更奇怪了,她发现孙芮经常偷偷看她,如果是一次两次她肯定意识不到,但是就是次数太多了,她才会发现,她回看过去,孙芮又很快移开眼神,耳朵红红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又有点不开心的样子,那天不是都说开了吗,还是在为总选紧张呢,她歪了歪头想着,又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觉得还是不要老去找她了,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等到孙芮过生日那天,她们老来俏早就不送礼物了,直接转账,孙芮那天很开心,大家笑笑闹闹到后半夜才结束,陆婷看她开心也挺欣慰,要走的时候孙芮才拉住她小声问,“大哥,你的转账我没收,你可不可以送我一个礼物?”


“啊,你想要礼物,可以啊,没事,转账你先领了,我再多送你一个礼物。”陆婷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


孙芮点了点头说好,很乖的样子,但是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她。


陆婷觉得她这副样子很像她家狗看她吃东西的时候的那个眼神,她从来没觉得她家狗可爱过,但是她觉得孙芮很可爱。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回身抱住孙芮,轻轻拍着她的背,“总选加油,不要紧张,有我在呢,我肯定不是在你前面就是在你身后。”


孙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轻轻回抱她一下,陆婷就松开了她,摆了摆手回房间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临到总选前孙芮还是紧张地走来走去,甚至在胸前画十字,也没想起来陆婷说会亲她的事情,因为她压根没看到陆婷。


马上要上台表演了,陆婷从自己的队伍里出来去S队找孙芮,她倚着墙低着头在深呼吸,小钱和大C在她旁边,陆婷突然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孙芮像是有感应一样抬头望向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大哥。”她轻声喊。


陆婷走过去到她旁边,“别紧张。”她拍了拍孙芮的肩膀。


她能看出来孙芮满含期待的眼神,她咽了咽唾沫,反而有点紧张起来,她知道孙芮在等自己亲她,她扶了扶额,心里暗自吐槽又要猥琐一把了。


她凑过去飞快地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脸,孙芮紧张地屏住呼吸,她差点要闭眼睛,马上她就感觉到脸上被一个有点凉又湿润的物体触碰了一下,再看向陆婷的时候,她已经冷静地站在她面前摆了摆手,“加油,别紧张,我回去了。”


孙芮有点失望,闷闷地答应一声。她以为陆婷会亲久一点的,但是亲脸而已,又要多久呢,陆婷本来也不是喜欢亲昵的人,对吧。她收回眼神,压下心底的失落,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主持人念到孙芮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拢了拢裙摆走上去,披上披风,拿上奖杯,她知道陆婷一直在看她,她抱住陆婷的时候哽咽了一声,快哭了,陆婷拍了拍她。


上大巴以后陆婷才若有所思,她摸了摸耳朵,还有点发烫,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孙芮刚才抱她的时候是亲了一下她的耳朵,还是不小心碰到的呢。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庆祝,她们俩挨着,孙芮没再有什么举动,也很开心地一直在笑,陆婷失笑,摇了摇头,不小心碰到的罢了,别再想了,她偏头看向孙芮,又是很宠溺的笑意。孙芮对上她的眼神,垂下眼睛笑了笑。


庆祝到最后,喝醉的都瘫倒在一起,陆婷不自觉地倚在她身上,一直笑眯眯的,捏捏她的脸,捏捏她的胳膊,没什么人看向她们这边,孙芮一直笑着看她,又出神地想着,会不会陆婷对她也很特别呢,她好像,都没有像那样抱过别人,又亲别人吧,或许我是,唯一一个呢。


陆婷看她发呆,摸了摸她的脸,喝醉了看她更漂亮了,也可能是化了全妆的缘故,眼睛亮晶晶的,“想什么呢?”她低着声音问。


孙芮回过神来,就对上陆婷的眼神,她握住陆婷的手,陆婷还是这样看着她,用让她心跳加速的眼神,她晃了晃陆婷的手,“你还没送我礼物呢。”


“嗯哼,你想要什么礼物?”陆婷慵懒地抚了下头发问。


“我想要......亲你一下。”孙芮小声说,看着她的眼神像小狗讨要吃的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陆婷失笑,有点好奇地嘀咕,“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身体接触。”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亲你。”孙芮小声反驳,又执拗地重复着。


哪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陆婷,此刻也被孙芮的直接和热烈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又觉得怪怪的,虽说朋友之间亲亲抱抱什么的好像也挺正常,但是她不一样啊,她跟女生谈过恋爱,怎么也没办法大大方方地再跟好朋友这样亲密接触,还有孙芮,她虽然不是八卦的人,但也隐隐约约知道孙芮以前暗恋过一个女生,她怎么还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玩那些直女的把戏。


陆婷抿起嘴唇,看着孙芮紧张的样子,她呼出一口气,抬起眉眼笑,“不是想亲我吗,怎么还不亲呢?”


孙芮的表情放松下来,又一板一眼地盯着她的脸,眼神从她白皙的脸蛋下滑到微张着的双唇,牙齿很白很小颗,她会有一天想要亲我吗?孙芮天马行空地想着。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她有点不甘心,她还没有跟喜欢的人接吻过呢,她有勇气去吻陆婷,可是她不能,这太贸然太失礼了,她伸出食指按在陆婷的唇心,在陆婷讶异的眼神注视中,庄重地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陆婷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当她意识到刚才孙芮做了什么以后,她的笑意才有点僵在脸上,有点疑惑又有点担忧地看着她。她联想到那个耳朵的吻,总觉得有迹可循,难道孙芮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你是不是......”她迟疑地挑起眉毛。


“我......”孙芮好像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涨红了脸,呆呆地看着陆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婷握紧手指,摇了摇头,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才别开脸,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孙芮看到了,心像是被揪紧了一样,她太明显了,她被她发现了,那个耳朵的吻是她故意的,她对陆婷那个脸颊的吻很失望,她只是想讨她一个像样的吻,于是,又控制不住地亲了她。


她低着头抠手指头,又像做错事了一样。她能感觉到陆婷又看向她,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好半天她也没开口,只是默默起身走了。孙芮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红润全部褪去,她咬紧嘴唇,她不该那么冲动的,陆婷那么聪明,她表现得这么明显,陆婷怎么会猜不到,她不该亲她的。



孙芮感谢自己成为第一名以后这么忙,这样她就没时间去想陆婷会怎么样了,她在群里还是会打趣自己,偶尔芮哥三哥的换着叫,但是单人聊天框却一直没有新消息,她,不跟我好了吗。


快到她们出发去海口的日子,孙芮难得回了趟中心,她本来可以不回来的,但她太想陆婷了,因为工作原因和她个人私心,好久没看到她了。


陆婷跟小钱她们出去吃饭刚回来,她去取快递,就听见有小后辈叽叽喳喳地说三哥回来了。她心里一跳,孙芮回来了,她没跟自己说,也没在群里讲,她默不作声地继续找快递,心里有点失落。这么久以来,她也没找过孙芮,因为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孙芮那天吓到她了,她知道孙芮也吓到了。她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抛开她们认识多年的朋友身份,孙芮是很好的恋爱对象,她年轻,漂亮,身材好,或许,还很专一,性格也很好,但是就是因为孙芮是她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如果什么都不考虑,是的没关系,她可以马上就和孙芮在一起,但是她已经赌怕了,她不想失去孙芮,她也没办法离开孙芮,心里浮浮沉沉,又或许孙芮会和别人不同吗?她只希望孙芮能和别人不同。


她找到快递,拿着上楼,路过孙芮房间,她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走回到孙芮房间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如果她屋里还有别人她就先回去,她敲了敲门,孙芮说进,她拧开门走进去。


孙芮背对着她在收拾行李箱,看到来人是她以后才愣住,很局促地低下头,“哥。”她轻声叫她。


“嗯。”陆婷答应一声,手里还捏着快递,她把快递放到一边往里走,“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是在楼下取快递听小后辈说的。”


孙芮打开冰箱拿出来一听可乐和矿泉水,拧开以后递给她,很小声地说,“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我。”


陆婷接过水,她就马上收回手,陆婷抓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孙芮愣住,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那样给她抓着。


陆婷皱了皱眉,她看出来孙芮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心里泛酸,很艰难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找你的,我只是一直在想要怎么面对你,我不想失去你,也离不开你。”她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先挑了几句重要的话说。


孙芮呆呆地看着她,听完她的话才慢慢低下头思考着。


陆婷喝了口水想了想要怎么说,“你知道我们从朋友变成恋人其实很简单,但是,如果想做回朋友,几乎不可能。”


孙芮有点迷茫,“为什么?”


“你喜欢我吗?”陆婷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她。


孙芮想了想,这个问题要好好回答,喜欢是很重要的事,她坚定起眼神,很认真地开口,“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陆婷的眉毛放松下来,转而握住她的手,认真又执拗地说,“因为我们在一起过的话,我没办法接受,你不再爱我了而去爱别人,我只想看到,你一直爱我的样子。”


孙芮张了张嘴,又蹙起眉认真地思考,好半晌她才不知所措地说,“我不想说大话,对不起。”


陆婷反而笑起来,眉眼很温和,“没关系,你这样很诚实,我反而很安心,而且你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去适应新的关系。”她有点苦恼地皱起眉。


孙芮默默地看着她,然后一点一点笑起来,“嗯,好。”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她又补充一句,眼睛亮晶晶的。


“我会喜欢你的,你很可爱。”陆婷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碰到她的耳朵,孙芮有点害羞,垂下眼睛不好意思再看她,只是微微偏过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两个人都不讲话,暧昧又旖旎的氛围在周围升腾起来,孙芮的鼻尖碰到她的手心,她闻到很香的味道,忍不住又嗅了嗅。


“好香。”她拱了拱陆婷的手心,有点好奇。


“蹭了别人的护手霜。”她眯起眼睛笑,手覆在她头顶揉了揉。



她们一起去海口录MV,晚上坐在篝火旁边的时候陆婷吐槽,她本来以为这里会有什么烟花大会,什么嘛,一点都不浪漫。


孙芮一直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怎么不浪漫,跟我还不浪漫?”


陆婷第一反应是失笑,果然在一起久了就开始暴露本性,太臭屁了,她摇了摇头笑。


等到回上海的飞机上,陆婷才发觉在海口这几天她一直都挺开心的,她甚至觉得,她和孙芮的相处模式跟之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她有点茫然,但她们现在在以恋人的身份相处不是么,还是孙芮根本不知道恋人之间会怎么相处。


旁边人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陆婷回过神,把孙芮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又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孙芮本来就对感情钝钝的,她合上眼,也打算眯一会儿。


一只小拇指伸过来勾住她的手,默默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挣开,才握住她的手,然后就只是这样握着。


听着旁边人的呼吸声渐平稳,陆婷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们交握的双手,笑意逐渐浮现在眼底。



回来上TOP16巡演,孙芮讲她和陆婷总选之前的事,上台之前孙芮就问过她可不可以讲这个,陆婷说可以,所以她已经知道孙芮要说什么,觉得她很勇敢,但是没想到她又哭了,穿得这么帅呢,是不是因为上台前没亲她,所以又紧张了。


下台以后去换衣服,陆婷先换完在等她,等孙芮出来以后摸摸她的脑袋,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这一次孙芮能感受到脸颊上柔软的触感。


她低头笑,陆婷已经先走了,她追上去牵起她的手。



下班以后回中心,第二天还有工作,所以在回去的车上商量好点外卖,这样回去就能吃到了。拎着外卖到孙芮房间,随便找了个综艺放着下饭,等吃完了以后孙芮才想起来那陆婷是不是要回去了,她看向陆婷,“你要在这儿睡吗?”


“你想我在这睡吗?”陆婷用手撑着脸慵懒地反问。


孙芮自己害羞了一会儿才用力点了点头,“嗯。”


“行,那我先回去洗澡了,一会儿我再来,你也去洗澡吧。”陆婷笑着站起身。


陆婷穿着睡衣过来的时候孙芮刚好喝完最后一口可乐,“你还要看电视吗?”她坐在沙发上划拉着ipad问。


“找个电视剧看两集就睡觉吧。”陆婷抚了抚头发,把前面的头发拨到耳后。


孙芮看了她一眼,很喜欢她这个动作,看起来很风情。


陆婷注意到她的眼神,轻笑着坐到她旁边。


孙芮看一会儿电视,心里像冒泡泡一样,她不太清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之间要怎么相处,但她不太满足就只是跟陆婷坐在一起看电视剧,忍不住悄悄瞥一眼陆婷在干嘛,正好对上她含笑的眼睛,“不看电视,看我干嘛。”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孙芮扭过脸小声嘀咕。


陆婷轻笑,“是不是看无聊了,那你要不要亲我?”她凑到孙芮耳后轻声问,嘴唇还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耳垂。


孙芮感觉耳朵都酥麻起来,转过脸来看着她,陆婷就那样静静地笑着。


一句话就勾走她的三魂七魄,她点了点头,眼睛都亮起来,“要。”


陆婷的气息慢慢笼罩过来,她紧张地只想闭眼睛,在陆婷离她只有几厘米以后,她突然觉得她想打嗝,可能是刚才可乐喝多了,她低下头,打了个嗝,陆婷还以为她是紧张的,愣了一下,才扑哧一下笑出声。


孙芮害羞到把脸直接埋到她怀里不出来了,陆婷很快乐地笑。


“你真可爱。”陆婷捧起来她的脸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唇角。


像是被赋予了勇气,孙芮大着胆子主动凑了过去,嘴唇覆上去,唇瓣相贴,柔软的触感让孙芮满足得眯起眼睛,她许久没有动作,陆婷还在想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接吻的时候,孙芮探出舌尖试探地轻轻舔了一下她的唇心,陆婷再也忍不住,扣住她的后颈伸出舌头迎合她,品尝她的美好,吻逐渐深入。


孙芮揪着她的衣服被动地被陆婷勾着舌尖,因为觉得接吻就是要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她又忍不住睁开去看陆婷的反应,陆婷阖着眼睫,近到能感受到陆婷的呼吸,这就是跟喜欢的人接吻的感觉吗?心都快化掉了。


接吻间隙陆婷抚着她的头发鼻尖相贴,她轻声问,“你这么不开窍,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孙芮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那种氛围很不一样,让我很想靠近你。”


她顿了顿,低头思考了一下,才抬头慢慢地说,“就好像,你一出现,世界嘭的一声,只剩下我们了。”


陆婷愣住,一字一句地咀嚼着她的话,脸上浮现出两团红,眼前人明眸烁烁闪耀,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孙芮了。




老婆们的红线都是我在牵

【sa娇】胡杏儿:嗝~

*迟来的端午甜饼 ooc我的

*浪姐时间线 胡杏儿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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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总是各位姐姐最惬意的时间,在下午的训练开始之前,她们可以回到各自的小屋,享用一顿节目组精心准备的午餐,恰逢今天是一公舞台首次播出,又刚好是端午节,所以今天的午餐多了好几种不同口味的粽子,而且休息时间延长了两个小时,方便姐姐们看节目以及营业。


胡杏儿瞄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某对「连体婴」,钟欣潼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明显的下颚线条十分漂亮。她慵懒地看着桌上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更新,每次看到有趣的弹幕,都会同自觉靠...

*迟来的端午甜饼 ooc我的

*浪姐时间线 胡杏儿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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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总是各位姐姐最惬意的时间,在下午的训练开始之前,她们可以回到各自的小屋,享用一顿节目组精心准备的午餐,恰逢今天是一公舞台首次播出,又刚好是端午节,所以今天的午餐多了好几种不同口味的粽子,而且休息时间延长了两个小时,方便姐姐们看节目以及营业。




胡杏儿瞄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某对「连体婴」,钟欣潼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明显的下颚线条十分漂亮。她慵懒地看着桌上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更新,每次看到有趣的弹幕,都会同自觉靠过来「接受分享」的蔡卓妍亲密耳语。




虽然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她俩如胶似漆,但胡杏儿还是被这种二十年如一日的亲密给感染了微笑,和性格开朗的「阳光天蝎」不同,钟欣潼那张神赐的美貌,在不笑的时候会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给人感觉就是「仙凡有别」,不太好相处。




但熟悉以后会发现她并不是讨厌你,而是过于保护自己。她不太信任别人,因为建立信任对一个社恐来说,会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而她不愿意也没有耐心在其他人身上耗费这些。




毕竟,她有蔡卓妍就够了。




想到这里的胡杏儿,在看向她俩的目光里加深了笑意。




和以往愉快的午餐氛围不同,今天大家都在桌上架起了手机支架,正在同步追着刚刚更新的浪姐一公舞台。不过阿sa并没有单独再拿手机出来,因为钟欣潼的手机支架是放在她俩中间的,方便一起看。




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姐姐,王心凌一直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几乎无心用餐。




察觉到她太紧张,胡杏儿随手拿了一个粽子给她,让她放松点,第一个舞台那么炸,大家会喜欢的。甜心教主点头接过粽子,说自己还是好紧张,因为初舞台的意外爆火让她现在压力倍增。




闻言,沉迷在「两人世界」里的蔡卓妍抬了头看过来,作为twins里的社交担当,她笑着用那不紧不慢的港普接棒安慰王心凌,说,哎呀你现在那么受欢迎,大家只会更喜欢你的舞台,你真的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甜心教主也并没有把注意力分给手里的粽子,她还是太紧张了。




随她吧,胡杏儿这么想着的时候又给自己拿了一个粽子,接着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粽子上,她一抬头便对上了对面那双泛着星光的眸子,噗嗤一下就笑了。




阿sa在很多时候都像个到处要糖果吃的孩子,加上她那如同萨摩耶一般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很难不让姐姐们母爱泛滥。胡杏儿也不例外,而且她喜欢看蔡卓妍吃饭,她不像其他姐姐那样忌嘴,不但百无禁忌还没偶像包袱,吃得还不少,所以和她吃饭会很香。




于是就想也没想地把刚拆好线的粽子递给了她,蔡卓妍从不跟她客气,眉眼弯弯地接过来,嘴甜地说了谢谢,一放回碗里就三下五除二给粽子除去了外壳。




胡杏儿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进嘴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蔡卓妍,等着欣赏让人身心愉悦的「sa摩耶」进食画面。可是很意外的,又或者说情理之中,她并没有马上放入自己嘴里,而是将剥好的粽子夹进了阿娇的碗里。




看到这一幕的胡杏儿挑了挑眉,身为三孩妈的自己,居然还有被撒狗粮的份。




“我不吃这个,热量好高。”




同样聚精会神看节目的钟欣潼,只是瞥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热情的「大狗狗」。




胡杏儿几乎可以看到「sa摩耶」的耳朵瞬间垂了下去,小表情也可爱得不行,一时心软。于是就伸手再给自己拿了一个粽子,一边拆线一边帮腔说:“今天端午节嘛,好难得我们一起过,一个粽子而已啦,随便动动就代谢了。”




“是啊是啊,而且这个粽子真的很香哎!”




非常懂得抓住机会的蔡卓妍,直接将粽子夹起来凑到了「小祖宗」嘴边。这画面让胡杏儿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先生恋爱的时候,这种满心满眼的宠溺,她曾经也体验过。




“可我吃不了一整个。”




钟小姐这么说着,微别开脸,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娇气,像个挑食的孩子一样甩了甩脑袋。




“那你咬两口,剩下的我来吃。”




……




胡杏儿现在只觉得自己嘴角有点不受控制了,不得不说蔡卓妍真的好会哄,语气温柔得连她都觉得心动。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姨母笑,只得把头低得更低地去咬手里的粽子。




“甜的吗?我不吃甜的,要控糖。”




你看,对身材管理极其严格的「小祖宗」总算做出了让步,但也非常有原则。胡杏儿有些好奇地抬眸,忍不住偷瞄对面那只投喂之路异常艰辛的大勾勾,更心疼她夹粽子的那只手,真的不会酸吗?




然后她看到阿sa以身试粽,小小地咬掉了三角粽的一个角,在品尝到是咸口的肉粽后,立刻又眉飞色舞地把粽子递了过去,就像捡到宝一样,没有半点不耐烦,语调别提多开心,连脸上的笑容也在蔓延。




“这个刚好是咸的~”




不知道为什么,胡杏儿也跟着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甚至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蔡卓妍对钟欣潼无底线的溺爱到底有多没底线。




而总算把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的钟欣潼,看了一眼送到嘴边的粽子,然后注意到了刚刚蔡小姐咬过的地方在另一头,看起来是她特地换了一边没咬过的给她。




其实她们并不介意吃对方吃过的东西,只是阿sa的下意识永远是把最好的留给她。所以明明是很细微的一件事,钟小姐还是感觉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被什么挠了下,痒痒的,酥酥的。




大概是见钟欣潼还没对那个蔡卓妍举了半天的粽子下口,胡杏儿也有点急了,她实在有点好奇阿娇在迟疑什么,不会又有什么「无理要求」吧?想到这里,她的心也跟着同样紧张的阿sa提了起来。




接着她就看到那个原本冷艳而又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明媚地笑了,笑弯了双眼。她微微偏了头,故意无视了那个送到她嘴边的完整粽角,而是就着阿sa咬过的缺角,笑咪咪地咬了一大口。




“嗯~好吃~”钟小姐可爱地鼓着腮帮评价了一句,眸色温柔。完全被这个小动作摄了心神的蔡小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脸上的笑却在不经意间加深,甚至开始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声。




低低的,听起来依旧傻里傻气,却足以让所有人察觉到她的开心。




完全不知道那两人在腻歪啥的胡杏儿,忍不住打了个嗝。




嗯,今天的狗粮也吃得很饱呢。



Echo🦊

【sa娇】 吻痣

吻痣 

做只猫,做只狗,不做情人。——《爱与诚》


NO.1

“你和阿Sa吵过架吗?”

Gil最讨厌这类问题。许是童年的颠沛让她比谁都更渴望美好。

但偏偏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不吵但会冷战。”公司好多年前就编造好的谎言再次被抬出来,变成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真相。


真的没有吵过吗?

怎么可能不吵?


不吵架怎么会冷战。


冷战到一连好几个月周围的朋友都不敢跟她俩提对方的名字。


直到


她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贴着她的痣。

都说痣连心,

她在哭

她说


“我好怕我们也散了。”

她也跟着她哭。


NO.2

节目录制之外姐...

吻痣 

做只猫,做只狗,不做情人。——《爱与诚》


NO.1

“你和阿Sa吵过架吗?”

Gil最讨厌这类问题。许是童年的颠沛让她比谁都更渴望美好。

但偏偏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不吵但会冷战。”公司好多年前就编造好的谎言再次被抬出来,变成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真相。


真的没有吵过吗?

怎么可能不吵?


不吵架怎么会冷战。


冷战到一连好几个月周围的朋友都不敢跟她俩提对方的名字。


直到


她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贴着她的痣。

都说痣连心,

她在哭

她说


“我好怕我们也散了。”

她也跟着她哭。


NO.2

节目录制之外姐姐们的聚会也不少。

刘恋到宿舍邀请她们去玩的时候,Gil本想拒绝,身上挂着的阿Fi一把捂住她的嘴。

“到时候见。”Fi冲刘恋抛以小唯的一笑,替Gil答了下来。

Gil放下手机,平静的抬头看她,5G冲浪达人的素养告诉她有瓜吃。

Fi吐吐舌头,“哎呀~!”


“不说?”Gil挑眉与她对视,然后慢慢靠近她的耳边。


“你说...她知不知道......”


阿Fi努嘴,她一直玩不过Gil,咬牙切齿


“闭嘴!”


真不知道蔡卓妍是怎么受的了她的。

哼!

太可恶了!!

明明腹黑的要命,平常还装成一只温顺的羊,真不知道她俩谁吃谁。


大概周围的姐姐们都混熟了,今晚的娇格外的放肆,玩着玩着和Fi喝上了交杯。


视频是上一秒甩群里的

蔡卓妍是下一秒出现的


这速度,堪比曹操。


刘恋完全没想到蔡卓妍那么快就到了,微眯着眼,千年的狐狸也忍不住脸上的狂笑。论心怀鬼胎,谁比得过小狐狸们?


蔡卓妍出现时,播放器上正好是一声欢呼,party气氛直接达到了高潮,所有人的视线在她们四个之间交织缠绕,然后所有人开启了放大招模式。

“阿娇,阿Sa来了是不是也要一起喝一个?”

......

“我举报,刚刚娇姐没唱《小酒窝》,唱了《南瓜车》。”于文文喝嗨了,已经看热闹不闲事大了。

Sa摩耶又气又笑,这群人啊,真嗑cp上头了。


几轮下来,莫名的变成了twins真心话大冒险,回答者是twins

提问的是在场的每一位姐姐。


“twins第一次冷战是因为什么?”


Sa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

这瓶红酒,真酸 她在心里吐槽


“哈哈哈,太早了,早都记不清了。”


Sa来了之后,娇很自然的靠在Sa身上,应付问题也不再需要她,她可以永远依赖阿Sa。


“阿娇阿Sa你们对对方的初印象是怎样的。“


蔡卓妍不经感慨mani的先见之明,这个用了20多年的模板依然还是有人想再听一遍。

还是那套说辞,唯一变的是感情。


年少不知道什么是悸动,这段话在mani的指导下演了无数遍终于骗过了所有人。

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愚蠢,她叫蔡卓妍,也是Charlene,唯阿Sa这个名字因为和阿娇在一起才有存在的意义。


蔡卓妍对钟欣潼的初印象是已经编好20多年的话术

阿Sa对阿娇的初印象是藏叶于林的暗恋


我同千万人爱你,

可是开口即为假话

你可知我爱你?


她们在离宿舍前的一段路下了车,吹着晚风散散酒气再回宿舍。

刘恋已经站在Fi的身边了。她俩相对清醒的走在twins后面。

Fi的眼睛一直都是水灵灵的,看的刘恋无处可逃。


刘恋坦白:”视频是故意转群里的。“

Fi笑笑,”告诉你个秘密。“


”她们第一次冷战,是...因为...“


”我“


NO.3

薛小姐自诩是一个很尽职的工具人,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她在和钟小姐的博弈里一局没赢,钟小姐慵懒的像只猫,很懂得什么叫持靓行凶。

你问为什么她知道的那么清楚?

薛凯琪讪讪心想,我会告诉你她是我前任吗?


刚开始谈恋爱时一切都很正常

甚至差一点薛小姐就以为钟小姐是真的喜欢她了。


她们

喝过同一杯果汁

一起去旅游

在气氛到时拥吻

......


最后Fi问她 “Gil,你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于是她们又退回了朋友的位置


后面再有人问起对同性的问题时,钟小姐已经得到了答案,很平静的说谎话,“可以尝试,但是我知道我不是。”


已经尝试过了,才知道不是。

不是因为性向

是因为对方不是那个人。


她们谈恋爱的那几个月,除了以twins身份的工作外,钟小姐周围没再围着一只忠心的大狗狗。

她知道Gil那段时间算不上开心。蔡卓妍是独一无二的。

她以为是她出现的太迟了,如果她比蔡卓妍更早认识钟欣潼,或许她也是有机会的。


Fi看着面前通往宿舍的路,夜蒙上的黑纱在路灯照耀处一文不值。

她回头,看向走上另一条路的twins。


蔡卓妍拉着钟欣潼站在路灯画下的圆形舞台上跳舞。


她也不禁感叹,不愧是浪漫天才啊!

她突然就明白了无论如何,薛凯琪三个字也写不成蔡卓妍。

虽然早就放下这段感情,但Fi还是感受到了挫败。


刘恋丢不丢视频在群里,蔡卓妍都会出现。

因为那里有钟欣潼


狗狗弯腰和猫猫对视

满眼赤诚,爱意暗涌


这里是长沙,她不敢亲她的唇,她吻上她的痣。


NO.4

和聪明人讲话很轻松,不需要多说,也不会多问。

刘恋缓了缓,在脑中不断整合信息,嘴唇上喝酒已经所剩无几的口红莫名显得斑驳。


“她们......”


作为一个从理科学校杀出重围进入北大的文科天才,她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磨了半晌,堪堪吐出三个字。


“好复杂”


Fi点点头,非常赞同这个词。


刘恋很快明白Fi为什么要和她聊这些。


“突然觉得我好无聊。”她歪头笑。

阿Sa出现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那么及时,只是巧合。

这句话半带着调侃,又很直接的将话头转向了自己。


聪明的猎手已经嗅到猎物的气味。


薛小姐眼神转向别处,目的已经达到。

都是狐狸,也都是猎手。


Fi想,不需要怕某个人的威胁了。

某个人应该会羡慕吧。

哈哈哈哈

想想就很快乐。


她已经四十岁了,遇到了数不清的人。

没有谁会像那两个人一样,家人、朋友、爱人...没有一个词能完整的展示她们俩的关系。


因为...

她们都是胆小鬼


Fi开口提问

“刘恋,怎么样才能掩藏住真相。”

刘恋看得出薛小姐有答案,等着她开口。


钟小姐的比喻,薛小姐记忆犹新。

“火焰在光下没有影子。”


NO.5


比赛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戏剧性,那个小圆牌子翻开的时候,薛凯琪在那边笑得快倒下去。

薛凯琪有多么幸灾乐祸,蔡卓妍就有多无奈。

Sa摩耶呲牙,先记小本本。


不过谁赢都是twins赢

她的遗憾是没有和她在一起,仅此而已。


她的睡眠还好吗?

蔡卓妍不禁向阿Gil的方向看去。

钟小姐换过太多陌生的环境,即使已脱离黑暗22年,浅眠依然是治不好的伤。


希望她不要受伤

希望她睡个好觉


希望她一切都好

即使…

她不必在她身边


她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以分以秒的形式流失。

可这时光如沙,握不住却总想拿起。


在灯光之下,镜头之前的蔡卓妍放肆的仿佛阿Gil是B612星球上唯一的玫瑰。


小王子爱玫瑰

这世界纵有千万朵玫瑰

只此一朵便胜过所有


但小王子从没有对玫瑰说过:爱


蔡卓妍也不敢在只有钟欣潼的时间与空间里将爱意说到最尽兴

她把爱藏在眼睛里,一次次看向她。


她骗她自己

一定是因为粉丝起哄

一定是因为暧昧的氛围


她是她越界了的朋友,于是kiss落在钟小姐的唇上。

在演唱会,在生日宴,在直播上…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开玩笑的语气掩饰她爱她的真相。


“我们上辈子是夫妻。”

“我是她爱情的饭碗啰,反正我也养得起她。”

……

开玩笑的话怎么会被人当真?



开玩笑可以单向

但感情向来是双向


NO.6

钟小姐一生最感谢四个人:

妈妈生了她

爷爷给了她最初的温暖

mani给了她新生

蔡小姐教会了她笑


刚出道的时候,Gil是惶恐的。

Mani告诉她:“阿娇,你现在是艺人了,要笑。”

她真的学不会。

只给她提出问题,为什么不帮她解决问题。

好烦

比连轴转的工作更烦。


怎么身边这个人可以一直笑着?

好好奇


不需要刻意,她的视线就被蔡小姐吸引。

神似Sa摩耶的笑容很感染人。

看见她心情都好了


和Fi的那次尝试,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叛逆的事情。她没和任何人说过。

她们是接受上一代传统教育的香港女性。

在她们的潜意识里,这不是能公之于众的事情。

但蔡小姐好像是知道的。


她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蔡小姐。

之后Fi提了分手

Fi问她

“为什么不跟蔡卓妍说清楚。”


她不敢

太多人轰轰烈烈然后的无疾而终,不是所有人都能好聚好散。


gil说:“再等等,再等等…”

“会有机会的。”


再等等

一年

两年

二十二年


越往后越不敢


“我好怕我们也散了。”


她是胆小的爱人

在某种程度上她们也是真的默契。



毛巾遮住摄像头后,蔡卓妍换了房间。

蔡小姐轻轻吻她的痣:“睡个好觉。”

只有她们俩时,她怎么敢吻上她的唇。

她还是忍不住越界的亲吻她。

钟小姐嗅着熟悉的味道,靠进那个人的怀里。

她纵容她的越界。


火焰本身就是光,又怎会有影子。

当真相从不被掩藏,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她们应该如此。



秋冬与梨

《十日游戏》|把全团所有大势CP关到一起会发生什么

day5 中


这次手榴弹的威力实打实,被气浪顶翻连赵佳蕊都摔得不轻,何况本就有伤在身的卢天惠。  


本来沈梦瑶力气再大那也只是一拳而已,但偏偏卢天惠可能是现在场上唯一一个没有穿防弹衣的人,拳套上的倒刺轻而易举撕裂衣料毫无花假地扎进柔软的腹部,创面极大。    


疼,疼得要死,卢天惠维持着蜷缩着的姿势倒在满地玻璃碎屑中,连呼吸一下都撕扯着疼,只恨伤势没有沉重到立刻昏迷的地步,让自己不需要再忍受这样的疼痛。


赵佳蕊撑起身体晃晃脑袋找回被爆炸震离体的思绪,抬头就看到了冯思佳。    


冯思佳被赵佳蕊莫名的眼神盯地浑身发毛,拉上身边的任蔓琳拔腿就要跑,没拽动。...

day5 中


这次手榴弹的威力实打实,被气浪顶翻连赵佳蕊都摔得不轻,何况本就有伤在身的卢天惠。  


本来沈梦瑶力气再大那也只是一拳而已,但偏偏卢天惠可能是现在场上唯一一个没有穿防弹衣的人,拳套上的倒刺轻而易举撕裂衣料毫无花假地扎进柔软的腹部,创面极大。    


疼,疼得要死,卢天惠维持着蜷缩着的姿势倒在满地玻璃碎屑中,连呼吸一下都撕扯着疼,只恨伤势没有沉重到立刻昏迷的地步,让自己不需要再忍受这样的疼痛。


赵佳蕊撑起身体晃晃脑袋找回被爆炸震离体的思绪,抬头就看到了冯思佳。    


冯思佳被赵佳蕊莫名的眼神盯地浑身发毛,拉上身边的任蔓琳拔腿就要跑,没拽动。


任蔓琳看向的是倒地不起的卢天惠,冯思佳这才记起她说过,她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么一耽搁,冯思佳两步没跑出去就被拿着卢天惠霰弹枪的赵佳蕊追上。霰弹枪的枪管也压到了喉咙上。    


冯思佳一句我们无冤无仇卡在嘴边,想到几分钟前队友周诗雨还在楼里拿着手榴弹炸人,简直欲哭无泪,“有话……好好说……我……”    


任蔓琳看到冯思佳被挟持,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和赵佳蕊对上视线,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卢天惠,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冯思佳看着任蔓琳一步一步靠近卢天惠,虽然知道她想围卢救佳,可黑黢黢的枪管顶在下巴上的触感很难忽视,更不知道赵佳蕊会不会被威胁住,一想到这枪万一走了火,冯思佳腿都是软的。


“许愿,我要止疼药。”赵佳蕊用枪戳了一下冯思佳,“快点,两颗。”    


冯思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我说止疼药!”眼看着任蔓琳站到卢天惠身旁,赵佳蕊虽然着急可还是压低声音凑到冯思佳耳边才说出后半句话,“我知道……”    


“给我,我就放了你。”赵佳蕊再次强调,“我只要止疼药。”


形势比人强,冯思佳向来从善如流,明哲保身。


在拿到许愿出的止疼药又逼着冯思佳吃掉一颗证明不是毒药后,赵佳蕊非常信守承诺地立刻收了枪,一边往回跑一边向任蔓琳喊,“你别动。”


冯思佳根本没跑两步就被赵佳蕊抓住了,四个人之间相隔的距离还没有几米远,赵佳蕊的枪口离开冯思佳调转方向直指任蔓琳,一步一步靠近。


冯思佳看上去除了受了点儿惊吓失去了一个愿望并无大碍,任蔓琳放下心来。就算穿着防弹衣也很难在霰弹枪下讨得什么好处,沈梦瑶前车之鉴还躺在楼里生死不明,于是任蔓琳很配合地向后退了五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卢天惠疼得迷迷糊糊,有药递到嘴边就直接咬住咽了下去。


打手势无果只能返回去扯上任蔓琳再跑的冯思佳提心吊胆,好在这次还站在两人身旁不远处观察状况的任蔓琳很配合。


两人足足跑出了几十米的距离彻底远离了剧场大楼才停下,冯思佳惊魂未定,“好可怕,好可怕。”


看到卢天惠再次睁开的眼睛有了焦距再次清明起来,赵佳蕊终于能放下心,把枪直接扔回给她,瘫坐到了地上。  


一楼炸一次,二楼就猛烈地摇晃一下,脑袋顶上往下簌簌掉着墙皮,身处二楼的刘姝贤三人死死扒着柱子和身处楼外的冯思佳得出了完全一致的结论——楼下的人应该是真的疯了。  


在一声比之前爆炸都要更响的爆炸之后,足足有几分钟没有再响起爆炸声。  


张笑盈试探性地开口,“我觉得再炸下去就要塌了……”  


“还用你说!”刘姝贤拍打着衣服往下抖墙灰,很想骂人,“到底是谁第一个想出炸药这种愿望的。”


刘力菲往楼梯口走,“再呆在楼上,塌了的话……”


“被塌方的楼压死……这死法可太真实了,”刘姝贤踩着满地碎屑去拎巨大的射灯,“真实到在这么不真实的地方都有些不真实了。”  


“你话怎么那么多,”张笑盈跟在刘力菲的身后往下走,“赶紧跟上。”  


三人颤颤巍巍往下走,多亏了刘姝贤拿着的射灯照明才避开了断裂了一半的楼梯没有踩空,艰难下到了一楼,也终于把一片狼藉的一楼照亮。


张笑盈下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卢天惠用枪撑着身体站起来,“咦,她怎么在外面?门开了?”  


“自由了……”刘姝贤看着破碎的大门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  


“啥意思?”张笑盈鄙视一切谜语人行为。  


刘力菲坐在最下一阶楼梯上,“那个开门的限制,应该是杨冰怡的生命。”  


因为冯思佳和任蔓琳刚才和两人离的很近的缘故,周诗雨没办法继续扔手榴弹,不过两人离开剧场后王奕终于能去看看沈梦瑶了。


沈梦瑶伤势沉重比起昨晚踩在炸弹上的韩家乐也不遑多让,如果不是因为经常锻炼体质较强,现在这里躺的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王奕走过去时踩下的每一个脚印都沾着血。都是沈梦瑶的血。


赵佳蕊一口气还没缓匀,卢天惠就已经踩着一地碎玻璃重新站到了大门前,脱力的赵佳蕊根本拦不住她,“你干什么!好不容易才……”


“我要回去,”卢天惠平举起枪对准了周诗雨,“不会逃。”


好在周诗雨始终站在可以当做掩体的墙后,卢天惠开枪前就后撤,但霰弹枪巨大的声响过后,周诗雨突然意识到她的目的并不在此。  


“王奕!”  


周诗雨的声音被霰弹发射的巨大轰鸣淹没,踩着满地被击碎的墙体碎渣走出来时,卢天惠的枪管已经戳在了王奕的头顶。  


卢天惠脚边是沈梦瑶,枪指着王奕,这让周诗雨彻底投鼠忌器,不可能再扔出任何一枚手榴弹。


“你知道吗,”卢天惠冲周诗雨露出一个笑容,“刘姝贤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贴着墙边一路艰难好不容易逃离剧场的刘姝贤瞳孔地震,站在大门口差点给卢天惠跪下。虽然没办法继续攻击卢天惠,可很难保证周诗雨听了这话不会给自己送上一颗手榴弹。  


“究竟是谁许愿了炸弹其实并不重要,”卢天惠枪管斜向下直直戳到了王奕的侧颈上,“是沈梦瑶,我杀了王奕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是你,我杀了王奕比杀了你还让你难受;是王奕,我杀了她总不会错。”  


“我不想杀人,”卢天惠越轻描淡写,听到这话的周诗雨的脸色就越难看,“我只想让你们失去重要的人。”


刘姝贤能够挟持王奕成功威胁住沈梦瑶和周诗雨一次,卢天惠就能成功第二次。


“她现在这是……”剩余的人全都站在门外看着楼内的情况,刘姝贤苦涩道,“杀人还要诛心啊。”


“唉,但这样……”走到这一步不死不休,就几乎没有了两全的可能,刘力菲叹了口气,“周诗雨现在不敢过去,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开枪王奕就一定会受伤,沈梦瑶又昏迷没办法……”  


“沈梦瑶?”张笑盈可以确定刚站在楼梯上时看到沈梦瑶睁着双眼,“她没有昏迷吧?”  


“你说什么?”


赵佳蕊听到这话勃然色变,爬起来就往楼里冲,“小心!”


沈梦瑶刚才被霰弹枪击飞的时候一只拳套就从手上脱离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而现在这只没被拳套包裹的手上沾满了血,正死死握着枪管,将它从王奕的头顶移开。  


卢天惠低头对上沈梦瑶的眼睛,她的整张脸都被血糊住看不出什么表情,血从咬紧的牙关往外不停地淌,她举起另一只手上的金属拳套,狠狠砸向枪托,砸向卢天惠勾在扳机处的手指。  


感觉不到疼痛,但卢天惠能看到手掌被砸断,白骨从皮肤内斜刺出,嶙峋可怖。  


沈梦瑶浑身都是血,一层干涸又立刻覆盖上新一层,她摇晃着站立起来,狠下心给了王奕一脚把她往后踹,“走!”  


往相同的位置又砸出一拳,枪管几乎被沈梦瑶拦腰折断,弯曲成报废的弧度,也彻底从卢天惠手中脱离被甩到一旁。没有武器,王奕就能安全。


赵佳蕊冲过来的时候差点被扔出来的枪砸到,浓重的血腥味将两人几乎包围了起来,卢天惠承受着沈梦瑶砸在身上的一拳又一拳,往王奕身上扑,完全是搏命的架势。  


王奕站起来刚往后退了一步,就被卢天惠扑倒在地摔回血泊中,赵佳蕊在满地的红色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体,是一根针管。  


沈梦瑶能在这样的重伤之下没有昏迷还依旧爆发出这样狠厉的攻击——她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


短刀早被砸飞,霰弹枪被拗断,手骨折断,身上全都是被倒刺剐出来的伤口,卢天惠虽然将王奕拦倒,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攻击手段,所有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然后就看到卢天惠尚算完好的那只手上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那本来应该是一把空枪,因为赵佳蕊在第三天的时候卸掉了里面所有的子弹。  


那不是一把空枪,因为赵佳蕊在第四天黑夜降临提前离开时将一颗子弹放到了卢天惠的掌心。


冰冷的枪口抵在王奕的喉骨上。


卢天惠扣动了扳机。


王奕捂着喉咙,流出来的血和身下的血泊融为一体,痛苦地发出不成调的微弱呻吟,像破碎的风声。


沈梦瑶本已将所有的时间都在前一秒种赠予给了王奕,可这一声枪响将所有都打碎。王奕没办法离开了。


强心针可以让人不死,却没办法让人不疼,沈梦瑶向前走了一步,她在巨大的痛楚之下保持着清醒,不知道在为了什么而坚持,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


赵佳蕊近距离目击这血腥惨烈的一幕几乎忘记了呼吸,三个人的晶片都在闪着红光,但在泼洒的鲜血中黯淡失色,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王奕倒下的瞬间,周诗雨终于无法维持住理智的面具,她走出了掩体,她在往这边走。意识到这一点的赵佳蕊踩进了血泊,拽着领子把卢天惠往外拖。


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沈梦瑶的声音,因为含混着鲜血听上去有些模糊,她说,“那你呢?”  


赵佳蕊还没搞清楚她这句话是对谁说的,王奕,周诗雨,还是卢天惠?  


整个人就被卢天惠拉进怀中翻了个身,在血里滚了半圈。


被卢天惠压在了身下。  


半边衣服都浸在血中,赵佳蕊还没来得及皱眉,面前就又一口血全喷到了自己的脖颈处——不可能有其他人,是卢天惠的血。


赵佳蕊看到卢天惠身后的沈梦瑶终于轰然倒下,砸进满地的鲜血之中。


赵佳蕊看到卢天惠的腹部被整个穿透,露出金属的狰狞寒芒,她屈起手臂将上半身微微撑起,让倒刺无法接触到赵佳蕊的身体。  


沈梦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按下内部的启动键,金属拳套的前端被精密机括压缩积攒的强大压力完全释放,轻易击碎了卢天惠的脊骨,透体而出。


腹部贯穿伤口的血顺着金属倒刺往赵佳蕊身上不停地滴,卢天惠看着赵佳蕊,眸中一片黑沉。


卢天惠没问过赵佳蕊为什么几次三番救自己,赵佳蕊也不曾解释过,因为她们彼此都很清楚,那其实毫无意义。


她们不询问缘由,不谈论亏欠,不预设从这里走出后拿什么面目与对方相对,卢天惠和赵佳蕊毫无默契,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灵犀与共——


吊桥的最中央是一捧土壤,在漫长的五天时间中, 是她们早已画上休止符的故事所能再次生长出的全部,脆弱的,短暂的,可以被轻易折断的。是浮土之上注定无法长久的,不被期待的,开不出花来的崭新明天。


一切将被永恒埋葬于此。


而在那个明天之中,不会……也不应该再有彼此。


卢天惠的身体因为大量失血变得冰凉,她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赵佳蕊的身上,像半个无法完整的拥抱。


“赵佳蕊,你命算得不准……”  


温热的吐息打在赵佳蕊的耳畔,赵佳蕊看到自己身上晋级的光芒把卢天惠的血照成温暖的浅金色,她声音轻到快要听不清,她说。  


“出去……找你真正……想见的人吧。”


卦不是不准,只是会变。

让针锋相对的悖背成为困局之中唯一的生门。


上六爻变,火泽睽。


离为火,兑为泽,上火下泽,下兑上离,异卦相叠,相违不相济。


克则生,往复无空。




氾浠

小纪事

考据全凭记忆,文章只靠脑补。半夜瞎写,请不要深究。年龄差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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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斋藤飞鸟有很多烦恼


二十岁的斋藤总觉得烦恼比开心多。


明明十九岁的自己还算得上无忧无虑,偶尔的dark营业也好,耍赖皮一般的撒娇也罢,被大家宠爱着的斋藤依旧自由自在地生长着。


而组合里爆发性的毕业潮总算在2018年的成人式给予她当头棒喝。愈发沉重的责任和无处诉说的心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对于自己恍惚间就突然长大了的事实感到诸多不满,而这么多不满里能唯一让她感到开心的,便是能理直气壮地约...

考据全凭记忆,文章只靠脑补。半夜瞎写,请不要深究。年龄差万岁!

—————————————————————

(一)斋藤飞鸟有很多烦恼

 


 

二十岁的斋藤总觉得烦恼比开心多。

 

明明十九岁的自己还算得上无忧无虑,偶尔的dark营业也好,耍赖皮一般的撒娇也罢,被大家宠爱着的斋藤依旧自由自在地生长着。

 

而组合里爆发性的毕业潮总算在2018年的成人式给予她当头棒喝。愈发沉重的责任和无处诉说的心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对于自己恍惚间就突然长大了的事实感到诸多不满,而这么多不满里能唯一让她感到开心的,便是能理直气壮地约着白石去吃饭了。

 


 

“我已经二十岁了,能约你一起吃饭吗?”

 

且不知成年与吃饭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斋藤在发出邀请的那一刻毫不迟疑的姿态,让白石觉得顿时觉得拒绝的选项变得多余起来。

 

“好啊。”她随即笑着点点头,查询外卖的手机界面随手一滑就关掉了,温顺地开始等待斋藤的安排。

 


 

然而斋藤的强势也就坚持了十秒。

 

没想到白石会轻易答应,后续准备的那些自然又不刻意的劝说立即失去其应有效用。

 

斋藤还真没想过要吃什么,她眼睛咕噜噜一转,瞥到桌子上的宣传单。

 

仙台?还想什么,那必须去吃烤牛舌呀!

 

白石麻衣表示,没有异议。

 


 

二十岁,成人礼可以没有鲜花、香水和口红,但却不能没有要逞强喝一杯的年少气盛。

 

从落座开始,斋藤捧着菜单上酒水那一页就没翻过。各式各样的酒类在旁边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斋藤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看,倒是越看越迷糊。

 

白石看她有心要喝酒,倒也不劝,点完肉后反而替她多加了几个小菜。

 

“第一次喝吗?”

 

斋藤摇头,“生日那天有试过红酒。”

 

“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好喝。”

 


 

白石笑而不语,等斋藤又看了一会儿还是拿不定主意时,才伸手指了指菜单,“试试我的推荐?”

 

说罢也没有等斋藤回应的意思,便对服务员开口,“两杯谢谢。”

 

年长自己六岁的人即使擅作主张也充满令人信服的魅力。斋藤惺惺收起菜单,不符合平日形象地小声补上一声“好”。

 


 

牛舌上得很快,但烤起来却又要花时间,最终首先进了肚子的反而是温热的米酒。

 

一口下去,舌尖是甜的,化进身体里是暖的。斋藤拿起杯子又小小抿了一口。

 

白石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笑。她的袖子不知何时挽了起来,干练地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伸手把烤好的牛舌夹进斋藤碗里。

 

斋藤赶紧连着夹子一齐接过来,自觉承包了烤肉的一些苦力。二十岁该有二十岁的样子,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人照顾未免太丢脸了些。

 


 

即使相约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打算,但温酒下肚,斋藤满腹的心事便立刻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和白石说起首次海外公演的事,说起不公正的安排,说起被误解的委屈,说起改变不了的无能为力。

 

“我不行的。”她摇头晃脑,自顾自地喃喃,“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斋藤飞鸟总是缺少一些信心——无论是安静站在角落里默默无闻,还是背下满篇的稿子站在舞台中央等待发言。她都觉得自己或许该更自信些,但随即又给予自己否决。

 

——说到底还是不觉得有自信的资本。

 

她知道白石也是这样的人。她目睹过初期时对方怯懦退缩的模样,二十岁,与她如今同样年纪的白石,比她更加胆小爱哭。

 

但她实在是不知道那样的白石麻衣是如何变成如今这般勇敢且坚定的。

 


 

她想白石能给她一些帮助。

 

但听完她的烦恼后,白石却除了惯例的鼓励外,不多发一言。

 

一直到烤肉悉数进了双方的肚子,满桌吃无可吃,白石麻衣都只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倾听者而存在着。

 

斋藤说“不行”,她便答“别怕”。斋藤自暴自弃“我没有那么好”,她便斩钉截铁“我相信你”。

 

斋藤有些气恼,总觉得白石是在敷衍她。

 

被拖上出租车时故意不说地址,白石麻衣无可奈何只好先把人送到了自己家。

 


 

“你比我想象的要不能喝。”

 

白石把人带回家,安置在了沙发上,然后转身去倒水,倒完水后又陪着斋藤坐了一会儿,最后忍无可忍,起身去换衣服。

 


 

斋藤其实并不觉得自己醉了,但也有谈不上清醒的自知之明。

 

她的目光随着白石来来回回,一居室空间有限却也不显逼狭。

 

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这样同白石两个人单独相处,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

 


 

一直以来,她和白石亲近却不亲昵。

 

之前年纪太小,只看得到对方冲锋陷阵的背影,心里暗地佩服,却不曾把自己归属到同等的位置。等到如今一步步走近她,走近那些看到就想落荒而逃的责任与担当时,才发现错过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向白石讨要一份宠爱的时机。

 

——那个人给了自己足够的善意与包容,却也一视同仁地把疏离包含在内。

 

斋藤自觉没有生田那般简单直率的性子,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接近。

 

每每想要尝试着做些改变,却又马上开始瞻前顾后,这样的结果就是被刚刚进团的三期生大园桃子抢了先。

 


 

斋藤小前辈虽在一期二期威信全无,在三期还是拥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拉了大园好一顿威逼利诱,最后得到了生田式的单细胞回复。

 

“白石桑很温柔啊,会一直笑,感觉说什么都不会生气。”

 

大园满脸憧憬,却不知道白石桑虽不生气,斋藤桑却因这个一年前就已得到的答案而气不打一处来。

 


 

说到底,不是不可以像曾经的生田、现在的大园一样去主动黏着白石。

 

斋藤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愿意。

 

至于为何不愿意,这理由她也是到后来才明白的。

 

并非单纯地只想讨要一份宠爱,而是想作为并肩同行的伙伴被对方接受。

 


 

因为她终究有一天会站在她的身边来……

 


 

“你该不会是想等我洗完澡准备睡觉了,还一言不发吧。”白石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居家服,正撑着下巴看着斋藤。

 

斋藤回过神来,扒拉起身子才够着桌子上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涸的嗓子,故作严肃,“那我回去了。”

 

“几点了还回。”白石把一条白色浴巾扔到她的头上,隔着柔软的布料揉了揉斋藤的头顶,“水放好了,去洗澡吧。”

 

斋藤一愣,随即又听到白石说,“其他衣物等会儿找好了会放在外面的。洗完澡记得跟家里联系一下。”

 


 

斋藤扯下浴巾,瘪了瘪嘴,“还以为你会赶我走呢。”

 

“我有这么不近人情么?”白石叹了口气,好言好语地把人哄进浴室里,“快去快去,水凉了怎么办?”

 

“知道啦……”依旧瘪着嘴的二十岁。

 


 

“你今天敷衍我。”最后躺在床上还要秋后算账的小心眼二十岁。

 

白石麻衣侧躺在旁边,无奈地看着今天格外多无理取闹的斋藤,“我哪里有敷衍你?”

 

斋藤不答,表示你自己好好想想。

 

白石真就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无奈了。

 

“说相信你是真的相信你。说别怕是因为还有我在,还有大家在,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斋藤也侧过身子里,看着白石的眼睛,“你真的相信我吗?”

 

“我相信。”

 

“那会陪着我?”

 

“可能不行,因为你还要待上十年……”

 

“太残酷了!”斋藤咯咯地笑起来,一言不合,拱进白石的怀里。

 


 

这一闹,本就没喝多少的醉意彻底醒了。坦率的话已经说了七七八八,不坦率的因子终于又于逐渐清醒后占领主导地位。

 

斋藤支支吾吾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白石,小声嘀咕了句“谢谢”。

 

白石麻衣笑得灿烂,扬手一搓对方的耳朵,满脸没心没肺,“道谢就道谢,耳朵干嘛红了?”

 


 

不知为什么,这次烦恼相谈后,斋藤飞鸟感觉自己更烦了。


白亦

【金桐玉女】暗生

※激情打字,非现实,ooc

※第一人称

※水平很一般,不要骂我


【我是她背后肆意生长的花.】


【三十岁这一年我放弃了很多。


我留给张芒一封简单的分手信,我知道他不会追过来挽留我或是怎样,年轻人的激情消退以后只剩下没完没了的争吵,他和我心知肚明我们的爱情像是不经风雨的花,经不起折腾,我只是做了对彼此都好的决定。


三十而立,父母却还是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孩,我笑着告诉他们我要去英国了,他们只说我胡闹...

※激情打字,非现实,ooc

※第一人称

※水平很一般,不要骂我

 

 

【我是她背后肆意生长的花.】

 

 

 

 

 

 

【三十岁这一年我放弃了很多。

 

 

我留给张芒一封简单的分手信,我知道他不会追过来挽留我或是怎样,年轻人的激情消退以后只剩下没完没了的争吵,他和我心知肚明我们的爱情像是不经风雨的花,经不起折腾,我只是做了对彼此都好的决定。

 

 

三十而立,父母却还是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孩,我笑着告诉他们我要去英国了,他们只说我胡闹,说要爸妈怎么办呢。我骨子里是恋旧的人,安安分分地在这座城市走过了三十年,前半辈子我有父母,有沈思怡,我安分守己地留在这里从没想过离开。沈思怡当初一声不吭走了好几年我也没有离开,不是不想,是觉得她总会回来,回来我和她度过这么年的地方。

 

 

说到底我只是眷恋着沈思怡存在过的地方,可是我从来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父母想不明白我这样的人好端端地怎么会想着要去英国,他们也舍不得我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父亲说他们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我去了英国他们能陪我的没多少天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英国,爸妈都在这里陪着你不好吗?爸妈不催你了,你自己好好的爸妈就开心了,再说你工作也好好的,怎么就非要去英国呢?”

 

 

可我已经长大了,我要怎么和他们说好呢?我该怎么告诉他们三十岁这一年我和张芒的感情被他一句你不爱我推向了终止,以往所有裹着我和沈思怡之间别扭又脆弱智心思的茧被毫无征兆地一层层剥开,他们要眼里向来听话的女儿对自己的朋友一直怀揣着让人鄙夷的心思。

 

 

沈思怡说我是她的小太阳,其实她才是小太阳,我只是躲在她背后借着她的光肆意生长的花,可我也不是向日葵,没有勇气正大光明地追逐她,风一吹我只想逃。

 

 

“这里太好了。”最后我只告诉父母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有沈思怡在的这里太美好了,我想我不值得我也不敢。】

 

 

 

——来自陆可的三十岁日记

 

 

 

 

 

 

我在三十岁生日过后的凌晨去了英国,除了父母没通知任何人,写完很久的辞职信在前天下班后我一个人回了公司放在了沈思怡的办公桌上。

 

 

生日那天只有我和沈思怡还有关玥三个人,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她俩勉强保持了一会儿的清醒说了两句生日快乐就倒头大睡,我费力地把在我家喝的酩酊大醉的关玥和沈思怡搬回房间。

 

 

我打电话告诉叶舟让他不要担心,关玥在我这里过夜,这几年他长大了很多,拉着我嘱咐了半天才挂电话,我看着被挂断的界面久久才回了神。

 

 

我想起来我刚刚调侃他当真是把关玥放在心尖上疼。

 

 

“因为喜欢她啊。”叶舟笑了笑,轻声告诉我。

 

 

这会儿想起我又有些愣神,然后在昏暗不明的灯光里按灭了手机去了沈思怡的房间。沈思怡喝醉了真的很乖,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看了眼床边的闹钟,离我离开还有段时间,我放轻了手脚坐在地上凑近她想要听见她说些什么。

 

 

“陆可,生日快乐。”

 

 

沈思怡的声音放的很慢,每说一个字都呼出些许带着酒味的热气打在我的耳朵上,我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但又生生停下了动作,听她一句一句地说着陆可生日快乐。

 

 

眼前的沈思怡慢慢融入了一片水光里,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眼泪一滴滴地打在死死抓着地毯的手上,好半天我才缓过来,趴在床边听着咔咔走过的钟声。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说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的缘故,沈思怡眼睛睁开一个小缝,右手从被子一边伸出来勾住我垫在下巴下面的手,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勾了勾唇彻底睡了过去。

 

 

她说“陆可,我看到你了。”

 

 

我不知道我在沈思怡房间坐了多久,凌晨一点的钟声把安静打成一块块稀碎的泡沫,我在夹杂着凉意的泡沫里一点点松开沈思怡的手,好半天撑着我已经发麻的半边身子起来,我对着头发凌乱、窝在被子的沈思怡说再见,说再也不见。

 

 

然后我拖着行李箱在茫茫雨夜里逃也似的离开。

 

 

我连对喝醉的沈思怡说一句喜欢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任何期待的喜欢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我在伦敦的一家杂志社找到了工作,三十岁的我还不算太糟糕,也没有父母担心的那样,我生活的还不错,唯一让我有动力的是,沈思怡在伦敦生活过。

 

 

我慢慢接受着伦敦说变就变的坏天气,没有沈思怡以后我变得很讨厌下雨天,我总是忘记带把雨伞,也没有人帮我记得,实在很难过。

 

 

我在难得的晴天傍晚,踩着橘红色的落日一个人在人潮拥挤的伦敦塔桥上穿行。我在嘈杂的人海中找了个不算太偏僻的角落站好,盯着泛着波澜的泰晤士河,来到伦敦后我总是在想沈思怡那几年怎么过的,我知道她过得不好可她从来不说,她会不会也曾经站在我现在的位置,听着耳畔优雅的伦敦腔说着大大小小的事,看着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想些什么。

 

 

高中那会儿有段时间我喜欢《神探夏洛克》,到了周末就拉着沈思怡陪我一起看,沈思怡对这些不感兴趣却还是会耐着性子陪我看,那时候我和她说过最多的就是以后我想和她一起去看看皮卡迪利广场,想和她坐着红色的双层小巴士。

 

 

可惜没有机会了。

 

 

那时候我还同她讲,我和她就像夏洛克与华生,现在我才明白,没有谁离不开谁。

 

 

沈思怡回国后唯一和我讲过的就是她去过威斯敏斯特教堂,沈思怡说过她不信神、不信命,就连我也诧异她怎么去了那里。

 

 

“我想试试,如果我成为上帝的信徒,它是不是会实现我的愿望。”沈思怡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微卷的发尾都不曾有过一丝丝轻颤,只喉咙深处传来闷闷的笑声。

 

 

听着让人喉咙发苦。

 

 

我摸了摸自己眼角冰凉的水痕,吸了吸鼻子把自己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围巾上浅浅的海盐味道钻进鼻腔里,熟悉的感觉却让我只想哭。

 

 

我万般后悔没有早些听懂她隐晦的爱意,蹉跎了十几年再也换不来一个机会。来到伦敦塔桥前天我去过了威斯敏特斯教堂,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上帝的信徒但也足够真诚地祈祷着。

 

 

“上帝会听到吗?”我像年幼无知的孩子问着天真的问题,只要眼前胡子花白的牧师点头我无论如何都会相信。

 

 

“会的。”

 

 

“可是她听不到了。”我低垂着头任由眼泪肆意涌出眼眶,火热而带着难以忽视的痛意。

 

 

和沈思怡一起的二十多年就像是镜花水月,我和她之间有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却也最容易变得支离破碎,铺天盖地的后悔裹着爱意翻涌,直直扼住了喉咙,我发不出去一声痛苦的呜咽。

 

 

我看着太阳一点点滑落,橘红色的落日被逐渐染上漆黑,冷风吹进脖颈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该离开了。

 

 

可是我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没有沈思怡,哪里都不是家。

 

 

 

 

我在伦敦待的第二个月父母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沉默了很久也没有给出一个像样的答复,我先前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一段时间我就会好起来,现在我没法骗自己了。

 

 

没有沈思怡,我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我挂断父母的电话缩进被窝里,直到闹钟想起来才起身收拾好去上班。我的上司是个很干练的女人,她说在我之前她遇到过另一个中国女人,她还说那个女人是沈思怡。

 

 

无法形容的缘分,可能上帝也不希望我会好。

 

 

“嗨,别忘了今天要去接中国那边的合作人。”

 

 

“OK,当然不会,我已经在机场里了。”我挂了电话在机场大厅漫无目的地等着,离飞机落地还有一小会儿的时间,我摸了摸口袋好半天找到一块大白兔奶糖,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它了,可能今天要接待的是中国人我莫名其妙地想要吃。

 

 

浓郁的奶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我一瞬间想起来沈思怡那张张扬的的脸,我晃晃脑袋想要把她赶出我的脑海,冷不防的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还是中文名字。

 

 

“陆可,好久不见。”

 

 

是沈思怡的声音。

 

 

我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了过去,沈思怡和我之间隔了好几米,我却清楚地一眼望进了她的眸子里。

 

 

“我是中国这边的合伙人,很高兴认识你。”沈思怡向我伸出手,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看着我,仿佛先前那声缱绻的好久不见是我的幻觉。她身边没有别的人,只单单她自己一个过来了,我感觉到我和她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仿佛快要窒息。

 

 

“很高兴认识你。”三十岁的我不像之前一样什么情绪都明晃晃地摆在脸上,我也学会了成年人的虚伪的笑容和半真半假的说话方式,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各自安好,互不叨扰,用成年人的方式相处。

 

 

我握上沈思怡的手,不等我接着说什么就被她紧紧握住,我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怔愣地看着她靠近,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抱住了我。

 

 

“陆可,别跑了,我要追不上你了。”

 

 

我纵容着沈思怡向我靠近,双手垂在身侧没有推开她,连一丝念头都没有,任由她在人潮涌动的机场里抱着我。

 

 

她声音里的委屈我无法忽视,她像是我很久很久之前短暂养过的狗狗一样,会撒娇呜呜地说着委屈让我心疼。

 

 

我恍惚间想起来关玥和我说过,“陆可,沈思怡真的好喜欢你啊。”

 

 

狗狗从不骗人,它们的喜欢热烈而赤诚。

 

 

沈思怡,思怡,I  see  you.

 

 

我眷恋你。

 

 

 

 

我不知道该感谢上司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带着沈思怡好好转一转,还是该讨厌她让我带着克制不住的心意同沈思怡待在一起。

 

 

“不愿意也没事,我可以自己看看。”沈思怡拉着我的衣袖,在上司看不见的死角贴着我的耳朵和我说,嘴上说着没事,却还是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当然没问题。”我攥着衣袖暗自用力和沈思怡拉扯,我无法拒绝这样的沈思怡,哪怕我知道她在骗我。

 

 

“OK,那就好。”

 

 

沈思怡做人的功夫显然比我要厉害,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不等我反应就越过我,笑着和上司说再见,说是满面春风也不为过。

 

 

沈思怡出了门和我嚷嚷着饿了要吃饭,我在伦敦没有驾照,在公寓开火的次数屈指可数,我要带她去餐厅吃饭,沈思怡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吃我做的饭。

 

 

我带她去了离公寓最近的超市,老实讲,这些年我做饭的水平没什么特别的长进,后来和沈思怡住在一起才想着要好好做饭,可来了伦敦我也没必要做什么饭了,总不会饿死自己就行。

 

 

我和沈思怡推了辆车,沈思怡跟在我后面时不时往购物车里丢点东西,我挑了几样她爱吃的菜,其实这些年我做的好的几样都是她爱吃的。

 

 

“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抬头看着沈思怡,她靠我很近,我一时没防备额头抵上她温热的下巴,我愣了愣回过神来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吃糖,但现在好像不用了。”沈思怡笑着,眼睛眯了眯,如果她有尾巴,这时候一定要要翘上天了。

 

 

“虽然没吃到但也没差。”

 

 

“沈思怡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晚上也可以吃吗?”

 

 

“沈思怡你闭嘴。”

 

 

我在吵架这件事上实在没有什么天分,何况对象是沈思怡。我把手里的车子轻轻往她那边推,拎着包扭头就走,不想去理会她。

 

 

我听的分明,沈思怡清零又得意的笑在我身后响起,我不自觉想起沈思怡高中的样子,我想她现在一定是眯着眼睛勾唇轻笑,像狐狸一样狡黠。

 

 

直到回公寓我都没和沈思怡说一句话,我心里乱的很,一边是劝自己离沈思怡远一点,一边是怂恿自己去接近她。

 

 

但沈思怡心情很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把只拎了小小一包奶糖的我困在地铁的角落里,市中心这会儿正是晚高峰,地铁里人很多,我不太喜欢这样多的人,扯着沈思怡一小截衣角低头站好。

 

 

“陆可,你是在撒娇吗?”沈思怡空出来一只手点了点我的脑袋,我抬头瞪了她一眼,她笑的更得意,像以前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是猫吗,这么凶的。”

 

 

“沈思怡!”

 

 

“好好好不说了。”沈思怡做出噤声的动作,乖乖地拎着东西站好。

 

 

我悄悄把头向沈思怡的方向靠了靠,隔着不短的距离小心翼翼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车上弥漫着各式各样的香水味道,混杂着烟味,但我还是从沈思怡身上闻到了我最熟悉的海盐味道。

 

 

“沈思怡。”我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克制不住自己,既贪恋着沈思怡的美好,也厌恶她的美好,让我做不到放手。

 

 

“嗯?”沈思怡低了低头,我感觉到有热气打在额头上面,冒出一点点细微的汗珠。

 

 

“你这么好干什么?”

 

 

“你如果坏一点多好,这让我怎么办?”

 

 

我不喜欢哭,仅有的几次流泪都和沈思怡有关,这些年我和张芒也好,和盛楠也好,有心酸也有难过,但都没有沈思怡给我的强烈,我不知道自己能给沈思怡什么,好像什么都给不了。

 

 

“陆可。”沈思怡喊我的名字,她轻轻把我揽入她的怀里,我贴着她的大衣木然地等眼泪慢慢流干。

 

 

“有我在,不要怕。”

 

 

我总是想,如果我是金鱼该有多好,我会把所有的难捱变成黑色小颗粒,然后吐出泡泡把它们裹起来,我会把它们吹向氤氲的热气里,看着它们一点点消失,我不会害怕有没有危险,我知道沈思怡一定会在。

 

 

有沈思怡在,我才可以所向披靡。

 

 

 

 

沈思怡这些年瘦的厉害,她说她不辛苦,到头来总是我想方设法把她养胖一点。我不在国内这几个月她好像又瘦了些,脱了大衣才看出来几乎瘦了一圈。

 

 

晚上我简单做了几个爱吃的菜,沈思怡饮食不规律也挑食,但我做的饭她总是会吃完,我让她别勉强自己,她摇摇头告诉我不勉强,她说她好久没吃到了。

 

 

你看啊,沈思怡总有办法让我心疼。

 

 

我没拦着她,我也知道她想做的事我拦不住。

 

 

我不太饿,开了瓶红酒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我快要记不清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今晚的伦敦下着大雨,猛烈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刚来那会儿遇到这样的晚上我总是睡不着,也待的不安稳,现在沈思怡在这里,我莫名地心安。

 

 

我不知道和她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她乖乖地把饭全部吃完,撑得倒在沙发上休息,眯着眼睛看我。

 

 

“陆可,好撑。”沈思怡伸手抓了抓我垂在身侧的手,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好半天我才反握住她微凉的手。

 

 

“告诉过你别吃那么多,以后又不是吃不到。”我喝的比沈思怡多了些,这会儿勉强打起精神坐在她旁边给她揉肚子。

 

 

“还吃得到吗?”沈思怡反问我,声音很轻却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热意在沉默的空气里爆发,我觉得满心燥热却无计可施,半晌,沈思怡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拉着我说她困了要睡觉。

 

 

我和她躺在床上,像很多年以前一样我靠着她的肩膀,或许是这样的雨夜让我可以短暂的、肆无忌惮的拥有沈思怡。沈思怡身上很热,她从被子下面伸手摸索着找到了我放在身侧的手然后握住,我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看着分针和秒针相遇、分开、再相遇,旁边的沈思怡用头碰了碰我的脑袋,她声音还有些喝醉了的哑,“我在伦敦过的一点都不好。”

 

 

我愣了愣,没想到沈思怡会和我说这个,她总是对自己的苦避之不谈,仿佛就可以当做她受过的罪没有发生过,但我心知肚明。

 

 

“这里没有你,一点都不好。”

 

 

沈思怡的声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狼狈,我听着她罕见的脆弱握紧了空下的另一只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过来。

 

 

“陆可,为什么不可以看看我,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到我啊?”我感觉到脖颈处被滚烫的泪水淋湿,沈思怡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从来都不肯看看她,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她那么好我还是没有看看她。

 

 

喝醉了的人好像有特权把难以言喻的事情全部坦白,沈思怡像是得不到礼物的小朋友一声声地问着我为什么。

 

 

“沈思怡,这么多年你做过的事我不是不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可我总是问自己我能给你什么,我值得你为我这么做吗?”我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淌下,润湿了枕头,空气里凉意刺激着我不断流着眼泪,“沈思怡,我连喜欢你这件事都不敢让别人知道。”

 

 

“说到底还是我不值得,你能为我义无反顾走十几年,爸妈要我好好的就连我不要国内的一切来英国也试着理解我,张芒说我不爱他也选择放手,可我连为你走一步都不敢。”

 

 

“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我知道沈思怡在听着,我感觉到身侧一松,然后眼前一黑,沈思怡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晌像是认输一样把头靠在我脖颈。

 

 

“陆可,我说过的,有我在你不要怕。”

 

 

“陆可你别丢下我。”

 

 

沈思怡的爱是我这片荒芜平原上的烈火,她卷起我所有不知名的恐惧,她让我肆意生长,她说一切有她。

 

 

她让我别丢下她,卑微的、暗含期待的。

 

 

我怎么舍得。

 

 

 

 

 

我起来的时候沈思怡正在阳台上喝酒,她看起来精神好像好了很多,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衣看着栏杆小口抿着红酒,我眯着眼适应阳光,半晌看清了她的脸,她眼眶四周红了一片,像是一夜没睡。

 

 

我起身捞起床边的外套套上,沈思怡好像有所感应一样扭头看我,我忽然停了脚步。

 

 

“早上好。”她扬了扬嘴角,只不过有点勉强。

 

 

“早上好。”我深吸了一口气,遥遥地看着她,好半天把手心朝上放到她面前。

 

 

“你叫我不要怕,你也不要怕。”我看着她,扬起一抹笑,手指勾了勾,“沈思怡。在一起吧。”

 

 

“我一直没告诉你,有你在我不害怕。”

 

 

我看着沈思怡在笑,从嘴角微微弯起,然后那弧度越来越大,她把手搭在我的手心上,挠了挠,眼眶含泪,声音哽咽。

 

 

“陆可,你看到我了。”

 

 

Look ,  I see  you.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