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MC5/VD】Qliphoth升职记
整了个怪风格说相声,100%纯傻降智,搞笑来的,大家千万不要深究嗷
社畜Q树 以及它眼中的维总裁和他的玫瑰
summary:Q树:我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千万不要去斯巴达家的企业就职!!
Qliphoth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它辛辛苦苦地钻了空子,长到人界来,还没吃几顿肯德基和金拱门味的血呢,就被不知哪来的大魔王一顿好揍,说得给他颗果子。...
整了个怪风格说相声,100%纯傻降智,搞笑来的,大家千万不要深究嗷
社畜Q树 以及它眼中的维总裁和他的玫瑰
summary:Q树:我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千万不要去斯巴达家的企业就职!!
Qliphoth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它辛辛苦苦地钻了空子,长到人界来,还没吃几顿肯德基和金拱门味的血呢,就被不知哪来的大魔王一顿好揍,说得给他颗果子。
给他果子!这怎么成呢,Qliphoth想本魔树纵横魔界十余载(总移动距离五厘米),连别的植物那水灵灵的小叶子都没有碰过,这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抷魔力要是现在就给了,将来拿什么当聘礼?在魔界,这样的穷光蛋是要给姑娘骂的。
但是被那大魔王阴森森的三十二只大眼那么一瞪,它就屈服了;不光果子,卖身契啊工作合约啊林林总总的十多份不平等协议,它哆哆嗦嗦地抖着叶子,看也不看,也哗哗地一气都给签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追悔莫及,也只得认下来。协议一式两份,刚揣进那一厚沓时,Qliphoth还心说谁能有我倒霉?那遭了斯巴达的一个两个也不过如此罢!
结果晚上就着月影一瞧,那落款上脆生生的幽蓝的一个人名,欸,可不正是斯巴达家的长子,魔界瘟神维吉尔吗!
这下可真是平地里一声惊雷,直劈焦了它的树冠。Qliphoth心说我堂堂逆卡巴拉生命之树,怎么可以向叛徒的子嗣卑躬屈膝?这奴颜媚骨、低头折节的姿态传出去,非但找不着媳妇,那将来日日遭同僚唾骂,日子恐怕都不好过。
协议是拿魔力签的,要撕毁只有打架,可打又必定打不过;Qliphoth只得把火憋在心里,每天瞧着大魔王从五百平的枝桠子上起床,心里头就幻想着他跌下树去,摔个大屁股墩儿的蠢样,好解解气。
要说这大魔王啊,一天天的正事儿没有,杂活倒是一堆。Qliphoth没日没夜地给他做保洁,扫扫这啦,理理那啦,血池子里的恶魔屎要挑干净,杂兵碎块儿不准粘在墙上,通道里的血得净筛过三遍,没有杂质,没有异味,方可通过。大魔王的标准是:可以血糊糊,不准脏乱差,严格得就好像正在等什么人来作客似的。
这就很你妈搞笑了。Qliphoth边用触手奋力拖地边想。你家里招待客人,地板拖得和明镜似的,桌上全是花生瓜子壳儿,客人能高兴吗!到时把你五百平的床一道掀咯,这样最好。
这样不人不鬼的日子过了约莫两周,转机总算来了,不但转机来了,那深宅大院的门嚯地一洞开,传奇恶魔猎人也来了!
哈哈!不想活啦!回老家种地啦!
Qliphoth在自己被砍得到处乱飞的枝条之中入定了。它想:早知如此,我为什么要拖地呢?难道会有人把家里扫得干干净净的,来迎接强盗吗?这样的人,必定是傻的,心肠坏,且活不长。由此可见,维吉尔是傻的,五脏六腑全都发黑,且马上就要死了。
Qliphoth舒坦了。它心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最后的时刻,它愿意听听叛徒之子的请求,此生,唯一,一次。之前那些保洁指令当然是不能算的,不细说。
大魔王:“把他运下去。”
Qliphoth:
大魔王:“快点。然后给他做个托。华丽一点的小型王座,明白吗?”
Qliphoth:
大魔王:“?”
Qliphoth:“好的总裁马上去办。”
大魔王:“以后你负责浇花。用含魔力的净血混着树汁,一天两次。不要碰到他。”
Qliphoth:“哪里来的花?”
大魔王自知失言,把那六十三只大眼齐齐瞪过来,刚还在失魂落魄的Qliphoth一哆嗦,渐渐地咂摸过味儿来了——他这是要把但丁当玫瑰花养啊,还要求它用自己的魔力供养他!啊,为什么啊,太恶心了吧,不是说基佬恶心,主要他们谈恋爱,究竟与一棵无辜的树又有什么相关呢?这狗*维吉尔,自己下不起聘礼就来抢别家的,房子也用别家的,现在追求用的魔力还要用别家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Qliphoth:“天底下哪有……”
大魔王:“还有,每天中午给我传两张花的照片。”
Qliphoth:“好的总裁。”
大魔王:“你刚刚说什么?”
大魔王的四十六只大眼暴射出精光。
Qliphoth:“我说,天底下哪有比您更帅的恶魔?不出三天,这花必然能开。”
然而花有重开日,树无再少年。养了这三四五六天的,花骨朵儿是一点动静也无,仍旧好端端地、静悄悄地闭着;Qliphoth可是累得叶子都褪了色:传奇饿魔猎人名不虚传,浇他一株花的魔力都够养出一片草原了。妈的,它想,就应该养草原,最好养在维吉尔头上,顶正中的位置,一大片,哈哈。
Qliphoth边浇花边编排上司,舞得正欢,心里那个美啊;上边一通电话就打下来了。
大魔王:“你在那扭什么?”
Qliphoth:“我见夫人睡颜如见美神,欣喜若狂,喜不自胜,遂起舞。”
大魔王:
大魔王:“我建议你吃点正常人,不要从精神病院里挑食物。影响智力。”
Qliphoth:“总裁教训得是。”
大魔王:“花还没开?”
Qliphoth心道傻*,要开早开了,花不愿见你而已。醒了就是你死我活地拼杀,谁愿意睁眼?梦死过去最好。更何况醒转来还要看你这一身的四十九只大眼,怪糟心的。
Qliphoth:“总裁养花有方,这玫瑰花品种名贵,不开定是属下的问题。”
说是这么说了,余下的几天Qliphoth却愈发地消极怠工起来。反正这花也开不了,它就将大把的时间花在了给玫瑰美颜磨皮上。你别说,这总裁夫人底子甚好,特效稍微那么一加,立刻显得容光焕发魅力四射,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就是帅得晃眼。
这天Qliphoth正兀自掏着相机,想等会高清写真要选什么角度呢;结果就听哗哗几声响,花开了!那湛蓝湛蓝的蕊子朝镜头瞅上几眼,接着他拍拍花瓣,迤迤然地走了。
走了!
Qliphoth顾不上慌张,一个激动,相机都撇了。它心想那个岂不是马上要来了!
它先说:总裁,您的玫瑰花跑啦!
大魔王再说:什么,这不知好歹的半魔,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立刻给我抓回来!如果抓不回来,我就要你给他陪葬!
然后夫人被抓回来,梨花带雨地说:你无情云云……我孤身一人带崽!一腔真心错付云云……
Qliphoth又舞起来了,这岂不是绝美八十集黄金档家庭伦理电视剧吗?魔界影视入侵人界势不可挡!……电话来了。
大魔王:“他走了?”
Qliphoth:“总裁您放心,我立刻给您抓回来!”
大魔王沉默了一会,视讯通话里,那六十二只大眼难得地垂着。
大魔王:“不用了。他会来找我的。”
哦,原来走的是深情路线!兄弟情人一别经年,再见竟又刀剑相向!他不愿,他懊悔,半生纠葛,究竟……
大魔王:“不要扭,再扭把你树根砍了。”
Qliphoth:
大魔王:“果子准备好了吗?”
Qliphoth:“随时准备着!”
大魔王看上去很想揍它,但是最终又没有动手;Qliphoth知道他要留着点体力和他的花痛快地打一场。真是奇怪的人,要打架的是他,把花精心地养起来,连花茎上的刺都不舍得削的也是他。既然那么宝贝着,直说便是了,说想分吃了果子,打上一架再去吻他,又不见得会怎样糟,如何丢人;毕竟夫人刚来时眼睛里的那一点光,连树都看见了。
这一番操作又是何苦呢?这诸般功夫下在背地,情意藏得滴水不漏;花既见不着希望,就仍旧觉得你要杀他,岂不是心思枉费?还用那么丑的四十六只大眼打暗号,实在是俗得不能再俗了。
无奈总裁的演出不能视而不见。Qliphoth身兼道具舞美灯光地板天花板,一直给撑到黑魔王和大魔王四只眼睛互瞪,又被迫加了一堆破碎玻璃登场特效,直到开了传送门,导演兼男主角才喊卡。
Qliphoth:“恭喜总裁,我看这玫瑰……”
大魔王精简版:“但丁不太高兴。”
Qliphoth胸中郁着一股火,竟一时没接上话来。它一个劲地在心里头骂:装,继续装。还管夫人高不高兴呢,看祖宗您笑成一朵菊花的样子,果子挺好吃吧?在夫人面前装*变身很爽吧?这用来下聘的玩意你倒一个人吃得挺香,看准了自己是倒插门呗!哦,不是倒插门,是同姓恋!就看不上这样儿的,好不容易有个和好的机会,有恃无恐,仗着别人爱你,好话不说,怪事做尽。
大魔王浓缩版:“你帮我搭个平台。”
Qliphoth:“好嘞,需要花海吗总裁?”
大魔王迷你版:“不要太浮夸。低调一点的,要白中透点赤橙红绿青蓝紫。”
Qliphoth:
大魔王甲方版:“你懂吗?高级感。要高过云层的,能看星星。”
Qliphoth:“拿来求婚吗总裁。”
大魔王恋爱版:“……也许吧。”
口区。罢了罢了,搭完这台子就回魔界种田!Qliphoth拨了拨自己气出来的白头发,学着大魔王的样子往后那么一抹,平台就成了!中间再拎起一撮毛,还给总裁做了个椅子。
过不多久夫人就上来了,狼狈归狼狈,仍旧强作出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来。Qliphoth心说这求婚怕不是要黄了,或者说,不黄才奇怪吧!像大魔王这样满嘴力量什么屁话的,在魔界都已经不吃香了;不懂了吧,啊,时下最流行的是深情忠犬人设啦!哈哈!
一片刀光剑影里Qliphoth吃起瓜来了:夫人气得紧了,又伤心,依然没有下狠手,可见是真爱;大魔王很不太聪明地高兴着,打得挺欢;眼看就要落得个悲惨结局,孩子来了,……
嗯?孩子?哦!还有这种峰回路转的契机呢!
要不怎么说孩子是家庭关系的粘合剂呢,Qliphoth嘎嘣嘎嘣地嚼着爆恶魔花(不是夫人)想,孩子这一顿双重好揍,夫人总算明白大魔王是想再续前缘了。可看他小跑着追上总裁的样子,Qliphoth又觉得哪里不对味儿,和好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究竟是哪个he狂魔写的剧本……
不过,或许玫瑰就总是很难真正生起气来的,尤其是像他这样重瓣儿的品类。孤独摺在花苞里头太久了,但凡给一点光,他就能烈烈地开起来;更何况大魔王其实不但有光,还给浇水,或许也会施肥,手法是拙了点儿,但总也是能养得好花的。
Qliphoth品到了,地上摔着的无辜孩子可没有,正拿着本大魔王的诗集无语凝噎;Qliphoth好奇,站在孩子身后瞧那打开的书,只见歪歪斜斜的每页都写着一首一首的诗。它横竖看不懂,仔细看了半晌,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可怖的五个字,是“砍树度蜜月”!
Qliphoth:“总裁总裁,蜜月沾了血腥不好吧?不吉利的呀。”
大魔王:“Thank you Qliphoth.”
Qliphoth:“?”
大魔王挂断了电话。
Qliphoth:“草!傻*维吉尔!过河拆桥是不是!”
嘟嘟嘟嘟嘟……
Qliphoth:“爸爸,祖宗,做魔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哇!”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Qliphoth:“啊!!!!!”
FIN.
最后是土拨鼠尖叫.gif
主仆二人真是很不聪明的亚子,至于为什么这么降智,大概是因为不小心吃到了作者的脑子(……
话不能乱说,饭也不能乱吃(
但:我在树下躺的那一个月……
哥:睡得不舒服?
但:不是,我总觉得好像听见有人骂你……
哥:哦
但: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大魔王精简版:没有。应该是地底下哪个不长眼的恶魔吧。上次没有砍干净,下次去收拾。
好几个G的一个月.avi 既有可能是不健康内容,也有可能是种花教程+美颜教程哒!附赠房屋快速扫除攻略(触手用)(没人想要
十佳员工素质恶魔Q树现已加入受迫害豪华套餐!点一下,吃一年,智商-1-1-1-1-1-1-1(……
感谢@白川川 白女士陪我一起发神经……两个女的宅在家脑子好像坏了……
最后宣传一哈我们的VD only群:688942777
【DV】Moon Sea 月之海
渔夫Dante x大白鲨Vergil
1.2w字一发完
感谢骨老师 @骨骨骨 的美妙脑洞和她的许可,让我得以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是一份小小的共鸣,或者是一个过于啰嗦的读后感
(0)
他听到海潮声,于是从无梦的深眠中醒来,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召唤着自己,从遥远的,海的尽头。
但丁……
但丁……
海浪和礁石在呼喊他的名字,男人睁开眼,看到一轮巨大的月亮从没了玻璃的窗户漏进来。他坐起身,木板发出咯吱的一阵响,他却只听见那声音,从很久以前就听到,可从没有这个夜晚这...
渔夫Dante x大白鲨Vergil
1.2w字一发完
感谢骨老师 @骨骨骨 的美妙脑洞和她的许可,让我得以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是一份小小的共鸣,或者是一个过于啰嗦的读后感
(0)
他听到海潮声,于是从无梦的深眠中醒来,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召唤着自己,从遥远的,海的尽头。
但丁……
但丁……
海浪和礁石在呼喊他的名字,男人睁开眼,看到一轮巨大的月亮从没了玻璃的窗户漏进来。他坐起身,木板发出咯吱的一阵响,他却只听见那声音,从很久以前就听到,可从没有这个夜晚这么清晰。
他知道是时候了,于是披上床头的旧皮衣,拿起鱼叉,踹开近乎朽坏的木门,走向不远处灰黑色的海岸,他的小船就泊在那里。
青色的晨雾拢着还未苏醒的村庄,把仅有的几点灯火模糊成昏黄的一团,远远地传来几声狗的梦吠;只有一座和这里同样年纪的灯塔矗立在高耸的崖壁上,睁着疲惫的眼眺望着黑暗,在雾里像一根昏昏欲睡的蜡烛。
男人没有提灯,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脚下的触感由石子变为粗糙的沙砾,然后是细腻的沙子,像是踩在丝绸上,最后冰凉的潮水没过了他的脚背,他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海的地盘。
“但丁!”
另一个声音呼喊他,不是来自前方的海,而是身后。
被呼唤的人回头,看到一点灯光向自己靠近。近了,近了,照亮一张男孩的脸。
“尼禄。”他唤那孩子的名。”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去,大潮马上要来了。”
“你要走了对不对?今天是最大的一个满月,你要走了是吗?”
油灯下映出男孩的脸,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但丁以为自己看见了那灯塔。
于是他摸摸尼禄的头顶,刺刺的短发蹭着手心的茧。“是啊,我要走了,有个声音让我去找它。它说,现在是时候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男孩仰起头看他,潮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淹到了膝盖,从没有一天上涨的这样快过。
“或许会,或许不会。”但丁望向漆黑的海面,“但我必须去那里,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东西。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嗯?”
“我会的,”男孩皱了皱鼻子,把眼中的酸胀归咎于刺骨的海风,他看着灰发的男人,把自己手中的油灯递给他。“带着它吧,Devil May Cry号上需要一盏灯,在远海你看不见灯塔的光。”
“我当然知道,小子。”
但丁笑起来,海水已经涨到了尼禄的腰,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他接过那点光亮拎在手上,像是提着另一座灯塔。
“快回去吧,趁被窝还没凉透。”他并起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举到额前一挥,“Adios!”,然后转身走向海的更深处。
在海水淹到胸口前他找到了那块礁石,他的船就系在那里。
黄昏的时候他拖着它在退潮的沙滩上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把它拴好,渔网和桨都放在里面,除了那根鱼叉他要带走,这就是他仅有的东西——还要再加上这一盏油灯。但丁把它挂在船头,挂钩和铁环摩擦,咯吱咯吱,那团光亮也随着摇晃。
他踩着礁石翻进船里,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抚过磕在船舷上那串字母,像是和老友打招呼。
Devil May Cry,这是这艘小船的名字。
同行的船只都有一个上口动听的名字,为了祈求好运——比如“幸运女神号”,或者用神灵的名字震慑风暴,“波塞冬”或者“宁芙忒提斯”,或者“珍珠号”、“白蔷薇号”。尽管都是用杉木、焦油和亚麻做成的船,却因为这些名字产生了微妙的差异。
而这艘拥有奇怪名字的船总是水手们在酒馆里的话题,那些生着黑色,金色和棕色头发的汉子敲着酒杯,谈论那个灰发男人和他奇怪的取名方式。
“大海里没有恶魔,只有大得像小岛一样的鲸鱼和比它还大的乌贼!”其中的一个提高了嗓门,“我亲眼见过,它们撕咬在一起打了一个晚上,那片海被染得又黑又红,比地狱还可怕!”
“得了吧欧里弗,你做梦看到的吧!”另一个比他的声音更大,“大海里什么都有,不仅有恶魔,还有人鱼,她们只要唱一曲你就得留下来给海王做女婿,不过我说这也不赖,胸白屁股翘,就是不知道老二往哪里捅!”
接下来是笑声,口哨声和鼓掌声,它们淹没了有关男人和那艘船的问题,和上一次一样。
但丁坐在船里,那盏油灯照亮他面前的小小一角,他又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海岸,太黑了,看不清尼禄到底走了没有,还是依旧站在那里,等着潮水淹没头顶。那孩子不会那么傻,他想起了那双眼睛,被烛火照得发亮。
于是他俯身把上面的盖子翻回去,火焰跳动了几下渐渐熄灭,黑暗重新包围了他和他的船。
天与海之间唯一的光源就剩下了天上的月亮,但丁抬头看去,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就像要掉进海里。莹白的月光倒像是它的影子,投在粼粼的海面,像一条银丝和珠母编织的航道。
那个声音从光路的尽头传来,呼唤着他;
但丁……
男人解开船尾的绳索,拿起两只船桨,逆着潮水划向海的更深处。
(1)
清晨的潮汐推着Devil May Cry号向前航行,有风从背后吹来,鼓起桅杆上的船帆。
身侧的一处开始泛起葡萄紫色,又极快地转为深蓝,像鸡尾酒似地分层,一直过渡到耀眼的橙红,像是掉下了一团火。
但丁扭头看向天空的另一侧,巨大的月轮依旧挂在西边的一角,正逐渐变得透明,更温暖的那个即将取代它的位置。
他驶出了海湾就把船桨放起,任凭洋流和信风带自己前行,沿着那条光亮的道路。他依旧能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有时像藏有雷霆的怒吼,有时又似母亲轻声的耳语。
船上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只有渔网、钓竿和几卷鱼线。可他对自己的现状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需要那些东西也能呼吸,睡觉、挥舞鱼叉,这具身体和泡在酒馆里的那些不一样,即使破了口子,断了手脚也能在第二天恢复如初;这是他的秘密,就连尼禄也不曾知晓。
日光开始把海水晒得温暖,远处有一群海豚正跃出海面,发出悠长的鸣叫声。
但丁回过头,海岸和灯塔已经遥不可见,陆地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海面上也没有其他船的踪迹,他是这里的第一个来访者。他俯下身子,看到海水里有金黄色的水草漂浮,鱼群和无数的小虾在其中穿梭,等着海水被晒得更暖。
但丁……
那个名字还在呼喊着他,船帆依旧鼓胀,洋流把他和他的船载向海的更远处,远离这处温暖的伊甸园,于是男人在船舱里躺下,头枕着船桨。
太阳直晒在他的脸上,而把他叫醒的是不再晃动的小船。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停在一处平静无波的海面,这里的海水变成了深蓝色,深得发紫,再往下看就是全然的黑暗。他俯视海水,正午的阳光在里面投下一道道光柱,照亮其中漂浮着的亿万浮游。
但丁把手探进去,海水寒冷刺骨,烈阳也无法晒热,于是他明白这下面是一道巨大的海沟。
那个声音停止了,就像海潮一样。他知道这里就是他要来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就藏在下面的海水里,在那深渊里。
他洒下渔网,过了一会儿把它拉起,几条银色的小鱼在里面挣扎,但丁把它们取下来,扭掉头放在船舷上,又从船舱里拿出鱼线和钓竿,还有一排铮亮的鱼钩。鱼竿是三截的棍子拼在一起,黑的铁,棕的木头,青的竹竿,底端结实,中间坚韧,顶部柔软,他把半根指头粗的绳子系在顶部的套环,又在尾巴上挂一个铅坠,系一个弯如新月的钩子。
把一条鱼穿在上面之后他把它扔进海里,看着铅坠着它缓缓没入黑暗,手里捻着鱼线,在烈日下发呆。
但丁有种预感,那声音让他在这里钓起什么,可能是大如岛屿的的鲸鱼,猎捕它的乌贼,甚至是一条人鱼。海沟是海底的伤疤,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或许里面住着恶魔,正等着他的Devil May Cry号。
鱼线开始颤动,力道不算小,但和上面的设想相差甚远。一番收放后他把贪吃者提了上来,一条鲔鱼,有他半个手臂长。他用船桨把它敲晕,换了个更大的钩子把它穿好,原样扔回海里。
一个小时后更大的一条被拖了上来,但丁依旧把它当饵,得到的猎物总比上一次的要大。
他从中午钓到黄昏,钓上来的大鱼足够让整队的渔船满载而归,可是他总没有钓到想要的那条——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钓什么东西上来,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
夕阳把深色的海面涂上一层血红,他解下最后一条马鲛鱼放回海里,盯着被染红的海洋思考。
下面是无底的黑暗,他清楚有什么正渴望着他,正如他也渴望着对方,那些血肉都是它触手可及的东西,他却妄图用那些引它上钩。
但丁。
他又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在耳边响起。
于是男人拿起手边的鱼叉,上面分叉的地方刻着一颗骷髅头。“叛逆。”他念着它的名字,就像念着船的名字一样自然,把其中的一个尖刺对准自己的手臂,深深切进肌肉,直到碰到坚硬的阻碍,他的臂骨。
但丁把手臂伸到船外,深红色的血从伤口涌出,可它们并没有在水中像烟一样逸散,而是像水银浮在油里,聚成一个球,被同样是血色的阳光包裹。
他又在手臂上切下第二道,鲜血像溪流一样落进海里,融进那个球体,海浪把它们旋转打磨,最后由夕阳为它抛光。
终于,第一滴血在水里散成一道烟,但丁伸手把它捞出。
一个果子,由他的血凝成的苹果,上面还带着温度,就像从伤口里新流出的一样。
男人明白这就是他需要的饵,于是接上所有的线,把它挂在最大的一个钩子上,又拴上全部的铅坠。
深红色的果实向深渊慢慢下坠,船上的线被放到了尽头,但丁握着绳子坐在船头,手心感受不到任何的颤动,在一片寂静中等待着。
(2)
月亮又出来了,像是从海底钻出的一只水母,水面摇曳的粼光是它的触须,延伸到木船的下方。
男人手里握着绳子,像一尊雕像。月光照在他几乎褪了色的皮外套上,显现出葡萄酒般的红色,又爬上他银灰色的头发,在上面镀一层冷光。他无知无觉,只盯着黑暗的水面。
手心里传来轻微的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温柔抚摸那颗果实,他幻想着人鱼纤细的手指,捧着那颗带有温度的果子一口咬下,咸腥的液体在黑暗中爆开。
吞吧,吞吧,最好能勾住你的心脏。他想。
手中的线猛地往下一沉,但丁用膝盖顶住了船舷,差一点就被拽进海里。
他的双手都带着手套,即使是这样也能感到绷在线上的力道,近乎陷进肉里的疼痛。他向后拽着绳子,却感觉自己试图把海底的火山连根拔起。
下一秒线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他向后仰躺着倒在船里。
脱钩了吗?他爆了句粗口跳起来,却感到手里的线还在剧烈颤动,他的心脏也一样。
那下面的东西要浮上来了。
不像那些上钩的鱼一样拖着线往更深处游,它选择浮上来,来到对手的地盘上,就像决斗前向对方投掷白手套。
Devil May Cry号开始晃动起来,平滑如镜的海面泛起了波纹,但丁看到一道黑影在船下的水面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那足有两条船那么长。
巨大的月亮浮在漆黑的海面上,发光的水母,银色的触须笼着海洋。那影子冲破水面高高跃起,月光照亮了它银灰色的脊背和莹白的腹部。
它在空中舒展身体,张开翅膀一样的胸鳍,弯曲如新月的长尾,轻盈地不似来自深渊,倒像一只飞鸟。
一根线在在空中闪光,一头没入它长满利齿的嘴里,另一头攥在男人手上。他抬起头,呆呆地望着这美丽的生物;
一条大白鲨,毫无疑问。
但他又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而奇异的;它银色的脊骨突出脊背,从背鳍一直延伸到尾部,侧面是嶙峋的倒刺,正面却是锐利的尖峰,像一把细长的刀刃。它本可以轻松地斩断那根细线,只需一甩尾巴。
可它没有,但丁看见它灰蓝似玻璃的眼睛,从空中,从月亮里俯视他;
高傲,轻蔑,他从里面看到自己——他明白这就是自己的猎物,同时自己也成了这条鲨鱼的猎物。
这庞然大物自空中坠落,激起巨大的水花,海浪晃动着小船,几乎把它掀翻。男人握紧鱼叉等待着,如果它从下方把木船咬碎,就把叛逆塞进它的喉咙,一起沉到下面的深渊里。
它没入黑色的海水,只剩手中的丝线轻微颤动,绷直,力量重新从上面传来。但丁解下钓竿,把末端系在手腕上,打上一个死结,把最后一卷鱼线攥在手心。
海浪摇晃着他的船,这片海因为那头奇异的鲨鱼活了过来。一阵风吹过,吹干他满是汗水的后背。
月亮用巨大的独眼凝视着垂钓者,他感到久违的疲倦,于是闭上眼睛。
有液体滴落在他脸上,闻不到腥咸的味道,不是血也非海水,它们天空坠落。
但丁睁开眼,面前依旧是一轮巨大的月亮,莹白皎洁,被雨水洗的发亮,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还在那片海上,鲨鱼跳进月亮里就变成一个人。
那男人站在他面前,银灰色的头发,深蓝的外套,灰蓝色的眼睛里藏着高傲、轻蔑,但丁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红色的皮衣,枪套横过胸前,手里提着一把刻着骷髅的长剑。
“维吉尔,”他听到自己开口,像对着一面镜子,“我亲爱的哥哥,这可是暌违一年的再会。”
被称作维吉尔的男人抽出腰间的长刀,但丁想起了那条鲨鱼的脊骨,如果它是一把刀,那就应该是现在这样——把他手里的叛逆击飞,又插入他的腹部。寒冷先于疼痛和鲜血到达,他感觉像把手伸进黑色的海水。
雨,高塔,缠着天使和魔鬼的七座吊钟。他们嘶吼着把刀与剑磕在一起,血液,子弹,项链,组成一个荒诞的梦境,他透过自己的眼睛观看。
他们杀了一只山一样大的恶魔,交换了彼此的武器,甚至共享了黑白双枪;但丁看到了上面的签名,同自己的船桨一样。来不及思考这微妙的对应,两颗子弹就旋转着飞出击碎那恶魔的心脏,他能感受到后背相贴传来的坚实感,脑海中却想象那条鲨鱼银灰色的皮肤,会不会像纱纸一样粗糙?
“灵魂”,他们为了同一个词厮杀。他把叛逆横切进维吉尔的侧腹,流水把鲜血带走,向下方的黑暗坠落,他飞扑过去,却被长刀指住了咽喉。
他伸出手,刀刃亲吻他的手心,却比之前被叛逆插进胸口更疼,他看着下方的深渊,有一个人消失在里面。
手上的伤口像是被火灼烧,但丁睁开眼睛,发现鱼线正飞快从自己手里溜走,割破他的手套切进肌肉,磨着筋络和骨骼,血顺着丝线流进海里。
他半跪在船头,用另一只手扯住线靠前一些的位置,又一股血流融入其中,湿滑的丝线从双手一点点滑脱,但丁咬咬牙,把它缠上自己的手臂。
“维吉尔。”
他对着漆黑的水面低语,喊着梦里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双胞胎兄弟。
鲨鱼游在深渊里,听不到他的声音,它拖着小船向前游动。
但丁看到水面下有通红的三只眼睛,那是海底的火山,经验这么告诉他,可他心里却想着另一片无星无月的夜空。
(3)
天亮了,却不见太阳,远处的云层堆成铅灰色的高墙,暴风雨将至。
但丁把左手伸进水中,盐分刺激伤口的疼痛依然清晰,他皱着眉把手收回,狭长的裂口边缘被海水泡的发白,更里面的是淡红的肉与骨,血珠渗出来,混着海水滴落——他明白自己的伤口不会再愈合了。
“你要把我带去哪儿呢?”
男人眺望远处的海面,小船笔直地航向那道云墙,低沉的雷声和明灭的闪电在那里聚集,空气仿佛凝固在一起,船帆疲软地垂下,他叹了一口气。
“风暴能摧毁我,也能摧毁你,维吉尔。你为什么不浮上来把我撕碎,或者撕碎这艘船?难道你认为这对我是不公平的事吗?”他对着线的尽头说话。
鲨鱼游在深渊里,听不到他的声音,它拖着小船向暴风雨游去。
他来到了另一个黑夜,闪电撕开天幕,把全世界的雨泼在他脸上。
他没骑过马,但任何一匹都比不上身下的坐骑暴烈,木船颠簸着攀上高峰又坠入谷底,鱼线紧紧地嵌入他胳膊上的血肉,缠在骨头上,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滑脱。
但丁感到线上的力道变弱了,知道自己的对手也并不好过,于是他把身体的重量压在线上缓缓后仰,一点一点地回收。
暴雨消磨着他的体力,暗流消磨着鲨鱼的,他的肩膀开始颤抖,眼睛也发花,可手里的线渐渐变多,但丁知道他的对手不会把它切断,这是连接彼此命运的纽带,他们注定有一场决斗。
巨浪卷走了船帆,拍碎了桅杆,那盏小小的煤油灯也不见踪影,可是它没能摧毁DevilMay Cry号,穿着红皮衣的男人依旧站在船头,手中的线已经收回了一半,被血打湿堆在甲板。
“来吧,来吧,让我再看看你。”
当月亮重新出来的时候,暴风雨停下了,一条破烂的木船浮在波光粼粼的海上。
鱼线的最后一个接头被他攥在手心,嵌进伤口硌着掌骨,膝盖被粗糙的舢板磨破,露出白色的骨茬,但丁只顾把线绕在手腕上,一圈,又一圈。
他用剩下的一只手摸了摸钓线,从上面传来短促而规律的颤动,和他大口喘息的频率重合,男人知道它和自己一样疲惫,于是他倾身向前,靠在那钓线上,看见丝线缓缓向上面斜过来。
“暴风雨征服不了我们,现在让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吧。”他对着逐渐泛起波浪的海面说话,“你有你的利齿和尾巴,我有船桨和鱼叉。”
钓线慢慢地升上来,然后,船前方的洋面跟着凸起,那鲨鱼也露出它三角形的头,首先是圆钝的鼻吻,然后是紧紧阖着的大嘴,晶莹的丝线消失在里面。它一点点地出来,似乎永远没有完的,海水从身体两旁往下流淌。
在月光中它是鲜明的,但丁看清了它银灰色的脊背上深色的背鳍和突出的脊骨,向中间聚拢成单薄的刃脊,一直延伸到下方的长尾处。他还看到了它随着水流一张一合的鳃,里面的软肉泛着宝石一样的亮蓝。
“真是条漂亮的鲨鱼。”他忍不住赞叹他的对手,用流血的手一只拉着线,另一只去摸鱼叉。
那生物听见了他的话,从水里跃出来张开嘴,但丁看见它匕首般扎在牙床上的利齿。它一口把船头的小雕像咬了下来,闭着眼睛的圣母消失在它深蓝色的嘴里。
“你这家伙也不信这个,对不对?”他笑出了声,“反正那是他们硬要我安上去的,你要吃就吃了吧。”
“是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吗?”但丁看着水面下银色的影子,“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打上一架,然后杀了彼此?听起来和他们信奉的‘宿命’也没差。”
“命运把我留在陆地,而把你流放到深海里,你嫉妒我的运气吗?还是憎恨那狗屎一样的命运?”
鲨鱼从水里猛地窜出来,一甩尾巴砸向他的脑袋,但丁伸出胳膊去挡,被骨刃削下一大片皮肉,他从牙缝里漏出一声痛呼。
“哈……你生气了对吗?”
他用牙齿撕下那一点还粘连着的皮肤,把它吐进海里,冷汗打湿了他的额头,大量失血让他的眼睛开始发花。
等到它再次浮上水面的时候,男人挥起拳头猛击它的鼻尖,“你知道我的名字,可还没告诉我你的。”他看着那鲨鱼吃痛地扭头,沉到更深处。
“我梦见你和我都是人类,长得也一样,我们是同胞兄弟,我喊你维吉尔,我的兄长。”
“维吉尔,”他喊着那条鲨鱼的名字,“快出来陪我玩!”
从船尾传来猛烈的震动,伴随着嘎啦一阵脆响,副桅杆摇晃了一下向后倒去,但丁看见几把雪亮的匕首插上了木头,手中的钓线再次绷紧,他知道它已经咬碎了船的一角。他死命拽着线,拿起鱼叉刺向它的鳃,却只扎上了背鳍,一丝蓝色的血从伤口里飘出来。
他又换了个角度,正好把鱼叉捅进它张开的嘴里,再拔出来的时候上面像被镀了一层蓝釉。
那美丽的生物彻底暴怒了,它冲撞着Devil May Cry号的侧面,用牙齿撕咬杉木的船底,坚硬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但丁把叛逆插进水里,尖利的顶端像犁一般翻开它的皮肉,冒出一团团蓝色的烟雾。它在水里打着转,让缠在但丁手腕上的钓线一点点地收紧,嵌入皮肉,最后像锯子一样磨着腕骨。
他又试了一次,这次他削掉了半个尾鳍,现在看起来像一张破破烂烂的帆。
我还要再试一次。他想着,看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知道维吉尔和自己想的一样。
于是他收拾起全部的痛楚和残余的精力,还有他孤身前来的勇气和自傲,用这一切来和这条鲨鱼的苦痛对抗;
它游到船边来了,背上流着血,把银灰色的皮肤染成深蓝,侧着身子温柔地在他身边游着,又长,又深,又宽,银色的脊背,在水里简直无穷无尽。
巨大的月亮飘在水里,注视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它甩动它的长尾再次跃起,把锋利的刀刃切向男人的脖颈,但丁不闪不躲,举着叛逆迎上去,使出全身力气把它戳进鱼身的侧面,正在那像翅膀一样巨大的胸鳍后面。他把身子倚在上面,用全身的力量把它推进去。
维吉尔的身体弯成了一张弓,背上的那把刀堪堪错过了男人的脖子,陷进了他的肩头,沉到锁骨时停下了——它的心脏被扎穿了。
它仿佛悬在空中,又哗啦一声跌进海里去,浪花溅了但丁一身,溅了一船。
但丁也跌在船头,血从肩部的裂口涌出来,在身下的甲板积成一滩,他不知道这具身体还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他挣扎着把头探出去,瞧自己的对手;
鲨鱼侧躺着浮在水面,银色的腹部向上,从心里流出的血把海染成更深的蓝色,他看到它依旧在自己的血水里一张一合的鳃,还有明亮的银蓝色眼睛,知道它没有死去,和他一样,在这片海里会永远地活着。
但它也虚弱的不能动弹,但丁找来一根长绳子,穿过鳃,又从满是尖牙的嘴里抽出来,打一个结系在船头旁边。这样我就能带它一起走,他想。
我得带它一起走,我想看着它,碰碰它,摸摸它。它是我的猎物,我的对手,我的兄弟,他又想。可这倒不是我想摸它的原因,我想我刚才触碰到了它的心,用我的叛逆。
“维吉尔。”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摸了摸鲨鱼露出水面的鼻尖,鲜红和暗蓝的混在一起变成了奇异的紫色,“我征服了你,你也征服了我。”
鲨鱼不会说话,只是看着他。
风从背后吹来,波浪推着小船和那条美丽的生物前行。但丁正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划动他的黑檀木和白象牙,在船舱里躺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只感到疲倦,于是闭上眼睛。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一次站在巨大的月亮下,把手中的叛逆——那把长剑,捅进另一个人的心脏,黑色的甲胄从对方的脸上剥落,他看到了维吉尔的脸。
(4)
小船在乌云下航行,男人坐在船头,任凭海风吹干肩头的血迹,他探头下去和自己的俘虏打招呼。
“早啊维吉尔,昨晚睡得还好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梦,咧了咧嘴,“你难道也有被贝壳黏住的时候吗?”他用手指划过鲨鱼的鼻吻上方,触感粗粝的像砂纸,“那我会用小刀一片片地撬下来,如果它们还没变成你的皮肤。”
新鲜的海水刷过它的鳃缝,他伸手拂过,摸到那个创口,鱼叉已经被拔了下来,蓝色的血液黏在指尖,又被水流带走。
“那下面到底有什么?”
但丁趴在船尾,观察着它突出的脊骨,他终于看清了那尖锐的刃,泛着波浪形的花纹,“什么东西逼着你长出这样的武器,你又是吃什么长得这样大?”
鲨鱼不会说话,他却看见了深海里的三只巨眼,发着血红的光。
那是火山吗?男人皱着眉头,为什么在那么深的海底也能看见?
鲨鱼突然痛苦地扭动起来,海水里爆出一团深色的烟雾。但丁俯下身,看见一头鲨鱼从深处窜上来,咬住猎物的腹部,撕下了一大块,内脏从破洞里流出来。
接着是第二条,它扯断了维吉尔的胸鳍。
“滚开,你们这些垃圾!它是我的!”他举起叛逆捅穿了第一只的眼窝,尖刺从另一边冒出,男人收回鱼叉,看它翻着肚皮沉下去。
维吉尔甩动长尾把另一只开膛破肚,两种颜色的血把这片海染成更深的黑色。从它心脏流出的血液在海中就像一条引路的细线,深渊里的东西闻见了,就顺着甜美诱人的味道前来。
接着是第三条,它沿着腹部的破洞咬下了第二口,撕走另一块血肉。但丁用叛逆捅穿了偷袭者的心脏,它咬着那一块肉缓缓下沉。
然后是第四条,第五条……它们从深海里赶上来赴宴,男人甚至分辨不出它们的种类,他从没见过覆着鳞甲和尖刺,长着两条尾巴的这些,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
现在丑陋的在攻击、吞食美丽的。即使维吉尔每次甩动尾巴都能劈开其中一只的头,可它们还是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像贝壳一样黏在它身上,撕下血肉。
但丁跪在船边,把鱼叉塞进一只又一只张开的大嘴里,里面生着两层、三层或更多的利齿。
终于,他听到嘎巴一声脆响,叛逆断成了两截;带着尖刺的一半随着一头鲨鱼沉入深海,他把另一半狠狠敲上另一只的鼻尖,又扎穿它的上腭。他接着拿起身边的黑檀木和白象牙,把露出水面,啃食他兄弟的那些恶魔的头壳砸的凹陷,看它们翻着眼睛消失在黑暗中。
“它是我的。”
他重复着这句话,挥舞着船桨敲碎一只又一只的头。如果你会用它就好了,他在心里对着维吉尔说,我就可以扔一支给你,就像我梦见的那样。
可是他的鲨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腹鳍,还有腹部大块柔软的皮肉,更多的内脏从里面流出来,搅合在深色的海水里,被后来的食客吞下肚去,它们带着被骨刃切成半截的头颅和敞开的腹部沉下去,被下面的那些分食。
但丁向水下望去,猩红的三只眼睛正从深渊里看着他们。
于是他举起黑檀木和白象牙,打在试图钻进维吉尔腹腔那只的头上。一下,两下,他听见其中的一支桨啪的一声断了,他抡起剩下的部分戳进它的眼睛,他知道那是尖利的,快过子弹。另一支桨也得到了同样的命运。
“它是我的!”
男人失去了他的鱼叉和船桨,可是他还有拳头,于是他撑起破碎的肩膀,一拳拳锤在那些偷袭者鼻尖上,“滚开,你们这群东西,回你们的老窝去!”他咒骂着,听见自己指骨碎裂的轻响。
终于最后一只也翻着眼睛沉入黑暗,但丁刚想松一口气,又看见一团光亮从下面游上来。近了,是一群近乎透明的小鱼,长着剃刀般的尖牙,剐下他的鲨鱼脊骨和尾巴上剩下的碎屑。
“现在我知道那深渊里藏着的东西是什么了,它们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他用鱼钩划破自己的双腿,在船舷边坐下,“你们要吃便来吃我的吧,”他说,“别去啃维吉尔,他留给我的已经不多啦。”
于是那群鱼便去啃他的腿,但丁侧过头,看见维吉尔的眼睛,知道它还活着,露出一个笑容。
疼痛转为了更深的麻木,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昏昏欲睡,于是仰面倒在船舱里,闭上眼睛。
他做了很多梦,梦见天空的漏洞、海中的小岛、长大了的尼禄,那把长刀被自己拿在手里,他第一次听见它的名字。
(5)
但丁睁开眼睛,依旧看见那轮巨大的月亮,所有的恶魔都消失了,Devil May Cry号静静漂在海上。
他坐起身查看他的鲨鱼,只看到一条银色的脊骨连接着头颅,白色的软肉在腹鳍之前的截面上浮动,他用手指拂过还在一开一阖的鳃,就知道它还活着。
“我梦见你有一把像你的脊背那么锋利的刀,连空气都能斩开,”他摩梭着维吉尔的头顶,“我叫它阎魔刀,是你会取的名字。”
男人屈起血肉模糊的双腿,脚踝和膝盖露出森森白骨,“它们杀不死我,也杀不死你,我们却把它们送回地狱,所以哪一边才是怪物呢?”
鲨鱼不会说话,用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我没了帆,也没了桨,只能听凭大海把我们带去什么地方。”但丁叹了口气,“我们走的太远,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我还有你,虽然破破烂烂,只剩了一条骨头一个头,可你还是我的战利品,如果可以我想把你挂在Devil May Cry的船头,比你吃掉的圣母像可拉风多了,酒馆里的那群人都会嫉妒——啊啊,真可惜,没机会了。”
他看着自己的鲨鱼,那根钓线依旧连接着它的嘴和他的手腕,“维吉尔,我想杀死你,可我也想让你活着,不在那条深渊里,去更温暖的海域,那里有金黄的水草和鱼群,我想让你去那里生活,我和尼禄每天划着船去看你。”
它用头撞了一下船舷,但丁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知道你宁愿被我杀了也不去那种地方,你这高傲的东西。”
月亮浮在海面上,洒下波光粼粼的道路,潮水推着他的船沿着它前行。
月光的尽头是一座小岛,银白的沙滩在黑色海洋中闪光。
但丁跳下Devil May Cry号,在维吉尔的脊骨上切断手腕的钓线,在海浪中俯下身子,用双手抠住它的鳃向岸上拉去。
鲨鱼剧烈地挣动着,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咬中了他的侧腹,血液混着内脏流出来,再一次染红了海面。
但丁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一口咬在它的鼻尖,却只在厚实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这不公平,”他咂咂嘴,又补上一口,“凭什么你能咬得我肠穿肚破?”蓝色的血液沾在他的嘴角。
海浪推着他千疮百孔的双腿,他抠着维吉尔的鳃缝把它按倒在沙与浪的交界,潮水涌过来,又退回去,冲刷它还在张合的两腮,里面露出亮蓝色的软肉,再往后是戛然而止的身躯,只剩一条极大的,长而优美的银色脊骨,连着一个庞大的尾巴,末端是一根尖锐的骨刺,随着海浪起伏飘动。
“不管你多么残破,维吉尔,你还是我的,剩多少都是我的。”他说。
“这里既是大海也是陆地,我们就在这,哪儿也别想去。”
但丁的话音刚落,维吉尔就甩动它的尾巴,那根巨大的骨刺从他的后心扎入,捅穿了心脏又从胸口钻出来,把男人也钉在沙滩上。
“你这家伙……”
但丁露出一个笑容,侧趴在沙子上,海潮一波波涌过来,淹过他的口鼻和耳朵,又退回去,给他呼吸的间隙。他知道自己的鲨鱼也忍受着同样的痛苦。
于是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探进那个被叛逆捅穿的洞口,在蓝色的血肉里摸索,触碰到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上面挂着自己的鱼钩。
他挪动身体,直到自己的额头抵上维吉尔冰冷的侧脸。那只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像一颗玻璃球,他从里面看到了高傲,不屈,和他自己。
“或许……我们曾经是兄弟,或者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感到体温正逐渐被海浪带走,“……拿着刀剑杀来杀去,但我们都清楚彼此共享同一个灵魂……我原来是不做梦的,可从你上钩之后我做了很多梦……维吉尔,我梦见我失去了你,你也失去了我。”
海水中出现了蓝色的光点,像另一片被点亮的星空。那是被鲜血吸引来的亿万浮游,它们随着海浪漂浮,包围着男人和他的半条鲨鱼。
但丁看到另一片夜空,自己和名为维吉尔的男人提着刀扛着剑,在灰白的土地上背对背站立,扭曲的树枝钻出地面,恶魔像潮水般涌来,他们劈开它们的头颅和躯干,肆意地大笑,下一秒就把手中的武器磕碰在一起。
在成山的恶魔尸骨中他们相拥而眠,宛若婴孩在世界的子宫里酣睡。
但丁看到那里的天空上也挂着一轮巨大的、血红的月亮,黑暗和温暖像海水把他们淹没。
于是他闭上眼,放任自己沉入另一个月亮里。
END
最近在重读《老人与海》,从前没有注意到的句子重新吸引了我的视线,可能是带上了双子滤镜,我突然从海明威先生的描写中读出了什么。他写道:
“那条鱼的嘴巴紧闭,尾巴直直竖着,随海波上下起伏,我们像兄弟一般并肩航行……到底是它把我拉回来呢?还是我把它拉回去……但是他们一同航行着,并排捆绑在一起,于是老人想,他要是高兴的话,就让它把我拉回去吧。”
“它活着的时候你爱过它,后来你也爱过它。如果你爱它,杀死它就不是罪恶。还是罪恶更大呢?”
后来我又读到了骨老师的美妙脑洞,感觉心脏同时被从两个方向击中了,那片海洋在深夜把我淹没,我觉得我应该写点什么,于是半夜起来骚扰老师,开心地得到了这份绮思的拓展权——尽管我觉得完全没表达出老师的意境。
但是,但是,那个海潮声终于从我脑子里消失了,我有时候觉得里面塞了一个抽水马桶(
不管怎样,感谢海明威,感谢骨老师能让我把它写出来,希望你们读的愉快:>
如果收到评论会很开心XD
【All俏】万年春·序章
※万年春
※All俏
(人很多,我懒得写了,大概是单元剧,全员向的章节我就打个all俏tag,1V1章节再单独打,基本上以包括但不限于四智的智者x俏和风俏为主)
※金光布袋戏
※本文为秋乃茉莉原作《恐怖宠物店》AU,设定存在大量魔改,内容为不负责任的轻松恶搞向
序章
从风逍遥住进这家宠物店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作为一个凭实力月光,常年交不出房租的前刑警,铁骕求衣把他赶回家的时候,风逍遥的酒都还没醒透。大雪的圣诞夜,他被房东扫地出门,和几个流浪汉一起躺在报纸堆里,迷迷糊糊看见一团白光,就没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家叫做万年春的店...
※万年春
※All俏
(人很多,我懒得写了,大概是单元剧,全员向的章节我就打个all俏tag,1V1章节再单独打,基本上以包括但不限于四智的智者x俏和风俏为主)
※金光布袋戏
※本文为秋乃茉莉原作《恐怖宠物店》AU,设定存在大量魔改,内容为不负责任的轻松恶搞向
序章
从风逍遥住进这家宠物店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作为一个凭实力月光,常年交不出房租的前刑警,铁骕求衣把他赶回家的时候,风逍遥的酒都还没醒透。大雪的圣诞夜,他被房东扫地出门,和几个流浪汉一起躺在报纸堆里,迷迷糊糊看见一团白光,就没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家叫做万年春的店里了。
与其说是宠物店,这里倒更像一座动物园,什么千奇百怪的生物都有。要不是风逍遥因为上班喝酒被停职三个月,他一开始真的想申请个搜查令来,看看这家店到底怎么拿到的经营许可证——当然,他现在连个警徽都没有。
这家店的主人叫做俏如来,自称是风逍遥小弟无情葬月的朋友,是受那人之托才暂时照顾他大哥。风逍遥当时强忍着头痛听他自我介绍,根本没信他半个字,拔腿就要走。俏如来也没多说,直截了当报出无情葬月的本名,就成功地让他又关上了门。
“你可以住在这里,我这有许多空余房间。但有件事,要烦请你帮忙。”
当时的风逍遥,还没能明白俏如来那个笑容的深意。直到喝下面前那杯异常美味的醒酒茶之后,被强行穿戴上了一身装备为止。
是的,没错。十六岁就以少年侦探之名在警界出道,曾经凭借另一个名字,令无数黑道闻风丧胆,号称最年轻副局长的风逍遥,现今就在这家宠物店,当清洁工。
这简直比没钱付房租睡大街还要丢人。
他欲哭无泪地看向俏如来。
“有酒吗?来一壶,要风月无边。”
“月说了,先干活。带不带酒来,看你表现。”
起初,风逍遥觉得俏如来一定是收受了无情葬月的贿赂,才会对他毫不容情百般刁难。结果不久之后他便发现,俏如来简直是这屋里最好说话的那一个。
身为清洁工,他还要在老板出门的时候帮忙照顾满屋子飞禽走兽。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几位:
——两只不知为什么尾羽特别长,看起来特别不像鸟的大鸟。这两只鸟一翠一红,还只愿意蹲在特定的鸟架上,别处都不肯落脚。红的倒还好,只要不和另一只孔雀打起来,就十分省心。但这翠绿的脾气跟大爷似的,特难伺候,一个弄不好就采取冷暴力不合作态度,哄都没法哄,风逍遥是拿他没辙,只有俏如来能应付。
——一只莫名其妙会变色的孔雀。它一天到晚要么对俏如来开屏,要么就去挑衅另外两只禽类,对别人都是爱答不理。喂食的时候,非得把盘子送到嘴边,它才肯张口吃饭,懒得人神共愤。这只孔雀有时候是蓝色,有时候又是银白,看他心情,颜色随机。
——这只被俏如来喊作策君的生物,风逍遥查了各种资料,就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它长得又像老虎又像豹子,还闹腾,一天到晚发出噪音也就算了,一旦撒丫子跑起来还溜得贼快,追都追不上。
——还有一只通体全黑的狐狸,平日挺乖的,一见到俏如来就倔得跟头驴似的,拉都拉不住,非要往它主人怀里钻。和上面那只谜之生物经常打成一团,分分钟要为了争宠撕得鸡飞狗跳。
——除了上面提到的这些,养在大堂的就剩下一只蝙蝠了。这只蝙蝠也和这家店一样古怪,毛色黑中带蓝,还荧光,这就算了。只要是俏如来在家,它死活都不肯倒挂,一天到晚就爱站在人家肩上。
不过受罪的只有风逍遥,这满屋子祖宗平时作威作福,见了俏如来一个个的都老实巴交得很,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针对了。
事实上,风逍遥的直觉一向很准,比他想象中的,更准。
“本策君都这么努力了,这个人怎么还不走,真要在这待三个月吗?”
公子开明往沙发上一躺,仰天一声长啸,逼得玄狐默默戴上了俏如来平日听音乐的耳机。默苍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依旧原地磨喙。
“谁让你的方法都那么愚蠢。”
“我靠!话不能这样讲吧,钜子大人,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不做,我好歹还认真组织了反抗诶!你再不动作,我看你的宝贝徒弟迟早被人家泡走,到时候有得你大哭特哭鬼哭狼嚎——”
“Shut up!Ming,不要吵架。”
“阿飘,你没礼貌!”
“确实,他再讲下去,我就要不能呼吸了。”
“默苍离你!你是不是要打架!你有本事来啊!本策君才不会怕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大门打开的瞬间,赤羽信之介便看到所有人都摆回了平时的姿势。玄狐压根没动,还坐在俏如来常坐的那个位置。公子开明无比乖巧地趴在旁边,正在努力让自己的毛发看起来更加柔软蓬松。默苍离也没挪过,依然在他那棵琉璃树上理毛。而鬼飘伶则仗着体型优势,在三秒内就轻轻巧巧落到了俏如来肩上。
进门的青年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白底的长衫,满身龙纹刺绣精致高雅,为他本人温润柔和的气质平添了一分凌厉。他嘴角含笑,步履平缓地绕过隔断,眨眨眼把整个大厅扫视了一遍,这才开口。
“我回来了。”
赤羽见他们都没动作,清了清嗓子,刚想代表全员迎接一下他,就看见那只该死的孔雀施施然踱了过来,一昂首就是开屏。
“神蛊温皇!我今天不拔光你的毛我就不叫赤羽信之介!”
“哎~军师大人火气不要这么大,生气会掉毛的,秃了就不好看了~”
“住口!吃我一爪!”
俏如来笑着摇了摇头,目送那边打边飞的两位进了中庭,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另一位。
“师尊,我回来了。”
“嗯。俏如来……”
“俏如来——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你不在的时候,这群祖宗简直要了我的命啊——”
风逍遥的哀嚎打断了默苍离未出口的话,俏如来眼看他师尊的翎毛根根竖起,立刻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他低头在默苍离脑袋上亲了一下,接着又跑去安慰新来的打工仔。默苍离在他身后明显地僵了片刻,这才掩饰般地吞下了一枚竹实。
不就是三个月,这样也……不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