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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

  《多情自古伤离别》

  “老伯,请问前面是什么地方?”青儿骑着马先行到前方去问路,我伸手示意身后的三千铁骑停下来,待青儿问清楚再赶路。

   “姐,前面是梅岭”

    三军霎时鸦雀无声了,我凝眉深深的望了一眼那积雪终年不化的山顶,握着缰绳的手颤了颤“继续前行”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来这里,却没有回过头,也没有不舍,尽管我知道,他就在那山顶上,我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山顶上,我不敢登上那山,我怕我会看见万千尸骨,我怕我会分不清哪一个是他。

  回到云南,我把自己关进了卧房里埋头在床上一如年少时的嚎啕大哭,哭完起身...

  《多情自古伤离别》

  “老伯,请问前面是什么地方?”青儿骑着马先行到前方去问路,我伸手示意身后的三千铁骑停下来,待青儿问清楚再赶路。

   “姐,前面是梅岭”

    三军霎时鸦雀无声了,我凝眉深深的望了一眼那积雪终年不化的山顶,握着缰绳的手颤了颤“继续前行”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来这里,却没有回过头,也没有不舍,尽管我知道,他就在那山顶上,我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山顶上,我不敢登上那山,我怕我会看见万千尸骨,我怕我会分不清哪一个是他。

  回到云南,我把自己关进了卧房里埋头在床上一如年少时的嚎啕大哭,哭完起身洗了脸打开门,我还是云南王府郡主,是一方诸侯,是这南境的统帅。这些年里每当我记起旧年的时光,便总是这样一个人哭一场,哭完就好了。

  这一年青儿继承了父王的王位,我这肩上的担子总算是轻了些,可心里的担子未少半分,我手里这十万铁骑让人忌惮却也招人眼红,青儿一日不能担任南境统帅,我便要一直警惕着他人会否来害我这孤女同幼弟。
 
  那日我正在军营巡查,陛下的圣旨传来“穆青成人,继承王位,郡主同归,招得良婿”十六字,我跪在云南的烈日下,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到底是要动我们了吗?“郡主?”内侍的声音在头顶听的我甚是厌恶,却还是规规矩矩的接了旨,待他离去,我身后的将士们涌上前来,无一不是愤怒“郡主,这陛下分明就是想欺负我们王府……”副将们怒吼了起来“住口,我怎么教你们的,慎言二字都忘到脑后去了吗?,都给我站好,一人二十军棍,服是不服”

   “军令如山”几人异口同声。

   “穆青,你监刑”我怒斥他们,转身进了营帐,坐在案几前看着这黑金的圣旨,怒火冲天,青儿继位,我便要择婿,陛下这算盘打的当真好……父王临终嘱咐我勿信帝王,如今我是懂了。

  父王病逝前拉着我的手“凰儿,这南境父王交给你了,青儿交给你了,你本该享荣华富贵,如今却要征战沙场,父王无用,无用啊,护不了我的小凤凰”我忍着眼泪跪在他床前。“为君者,小肚鸡肠,臣子之祸啊,勿信帝王之言啊,……林兄,老弟这就去寻你了……”父王呕血而亡,青弟嚎啕大哭,我却如何也哭不出来了,再也无人替我遮挡风雨了,我身后是父王的心血,父王的南境。

  那年我十七岁,丧期未过,兵临城下,褪红妆,着战袍,执长枪,披麻戴孝,府兵三百,杀出城外,力挫敌军,铩羽而归,自此一战便成了这南境的统帅,一统便是十年。

  这金陵除了每年春节陛下的宴席,我很少再回来了。今次回来,说是择婿,若我真未寻得郡马,云南怕是也回不去了。回金陵的那日,天朗气清,我骑着马从城外而来,远远的便听见了守门的士兵喊着,郡主驾到,行人避让,行至城门前才发现两个小子等在那里,这景睿长大后倒没有小时候那般好玩了,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郡主,豫津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睁着大眼睛笑眯眯的唤了姐姐。见他二人突然就想起小时候被那人欺负的样子,拔剑跃下,与他二人比了个回合。听闻他二人接友人前来金陵小住,我不由的多看了那马车几眼才缓缓的骑着马进了城。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太奶奶的寝宫。他随着景睿豫津而来,他说他叫苏哲。太奶奶却唤了他……小殊,我怔了半晌,朝着他看了过去……肤色白的近乎病态,身形亦是消瘦……此人怎配得起他的名字。我回过神太奶奶唤了我上前,拉住我的手,交叠在他的手上“小殊啊,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呢?”我垂下眼眸想要抽开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我抬眸看向他,他目光沉沉,手掌间没有半分温度,冰凉的吓人。

  “苏先生”殿外我叫住了他。他转身,低眉浅笑“郡主”他声音温和的如同山上暖泉。他在我身旁走着……这样的感觉莫名的熟悉我抬眼看着他,又是如此的陌生。廊下遇见靖王与庭生他彬彬有礼,行事完美让人找不出破绽来。
 
   我派人在城中一打听,便知他就是那位名满天下引得誉王太子相争的大才子,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江左盟之名我是听过的不论是在那琅琊阁的评语里还是它自身的势力……可我第一次听说江左盟却是因那年被派来相助我军之人,他易了容貌,变了声音,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我对他太过熟悉了,他在军中担任的职务正是他的副将。我与江左盟素无交情,为何派人助我,我与梅长苏并无瓜葛他又为何三番五次搭救我于宫中。

   他要乔迁新居之事满城皆知,誉王太子不甘落后相继送上都被他拒绝了。再见他时已是初春,春暖花开,他依旧披着那厚重的狐裘,他步入院中,我转身叫了他一生苏先生。

  “郡主为何要信苏某”他颔首浅笑。他这问题听着有些好笑,我转过身笑着望着他目光幽沉的双眼“不知为何,霓凰总觉得与先生并非初识”他眼中神色有一瞬亮了些,尽管是一瞬,我看的确是清楚。

   我故意的带他从后巷走到了旧宅门前,他到底还是没有走进去,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街角,心中空了许些。后来朝堂礼辩他请来了清修中的周老先生,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尽管什么证据都没有,我还是可以确定……我再也忍不住情绪,这十几年我忍够了,哪怕让我不做郡主不理南境,我也愿意的,愿意去找他的。

  我骑着马一路出城,他就在我眼前了,我这样想着反而放慢了速度,如果……不是呢?心里的声音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一样包围了我全身,他站在亭中等我呢,像那时候似的在等我呢……

  小的时候我来金陵玩,跟着他和景琰爬树翻墙掏鸟窝,四处奔跑,等跑不动的时候,他就会停下等我追上来然后背着我继续奔跑着。

  眼泪止不住的落,他在我眼前了,我的手又能拥抱他了,他没有死,他回来了,我抱着他哭着喊他“林殊哥哥,我知道是你,我一直都知道是你……”他抱着我的手在颤抖,他哽咽的开口唤我“霓凰”

“凰儿我们长大后再来”边塞的大漠里他这样对我说。

“凰儿吃了我的饼,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云南的王府他这样对我说。

“霓凰最好看”林府的廊下他这样对我说。

“霓凰等着我,等着我回来娶你”金陵王府石阶前他这样对我说。

  这一声霓凰穿透了过往孤苦无依的十二年时光,他从旧年的金陵里走来走到了我面前走了十二年。“林殊哥哥,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抱紧了他。我以为祁王哥哥会当皇帝,景琰会当王爷,他会做主帅,然后我是他的妻子,月圆的时候,祁王哥哥,景琰,豫津,景睿,青儿,我们又在一起打打闹闹,直到白发苍苍。我本来以为我会与他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我真的这样期许着在过去与他相识的那些岁月里。

  噩耗传来时我只有十六岁,还在金陵的王府里等着他回来,等着为他再穿上那凤冠霞帔。那一日金陵下着大雨,宫内传出了圣旨,昭告天下“祁王与赤焰军主帅林燮勾结意图谋反,祁王,林燮府满门抄斩”金陵城的百姓乱了,跪在宫门前大呼,祁王冤枉,林帅冤枉……天子之怒,谁人敢挡?母亲把我关在了家中,父王听闻当场呕血,立刻进宫却被拦在了宫门外,我穆王府免遭牵连竟是因为当年太皇太后的一纸婚书,太过讽刺。母亲将我放出的时候,已是尘埃落定……七万赤焰军葬身梅岭,祁王哥哥府中一百多人全部斩首,宸妃娘娘自缢宫中,伯母在林府挥剑自刎。我走在街上,看着街边小贩依旧笑着迎来送往,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人伤心没有人难过,忽闻街边路人高谈阔论说自己今日高兴,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颤了颤,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是谁保得你等安居乐业,是谁保得你等阖家欢乐,他们头七未过,你竟如此忘恩负义……”我咬着牙将他举起,他挣扎着求我放手,父王驾马而来一鞭抽在我身上。

  “王爷,是林殊带凰儿出去的,您打我吧”少年坚毅的面孔,刚强的脊梁,温暖的怀抱……心里的弦突然就断了,我转过身望着父王,背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眼睛一酸,落了泪下来,我松开手放了那人,父王下马,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俯身向那人赔罪“本王教女无方,先生恕罪”那人并未多言只是平静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随后还礼离开。父王带着我回府,我依稀听见身后人在议论 “这郡主真可怜”  那时候十六岁的我太过年轻,不知收敛锋芒,父王说“你棱角太多,这金陵乃是非之地此后便随我回云南去不准再回来。”

  走的那一天,景琰从东海回来了。他跑来王府被管家挡在了门外,他不停的喊着“穆霓凰你给我出来”我站在门后听着他这般喊着,最终还是走了出去“殿下尘埃落定,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见了”见到你我便总是想起他来,想起他肆意飞扬耀眼的笑容。我上了马车,听着马蹄敲击着路面的声音,掀开的后窗的帘子,城门上那大大的金陵二字这般的刺眼,萧景琰骑着马追来他立在城门下,我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他身旁那个金陵城最耀眼的少年,还有总是看着他们打闹的自己,我们三个人……这金陵,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他垂眸看着我,眼眶里有泪水,我伸手捧住他的脸,他的眼泪落了下来,我第一次看他哭,看他用这陌生的脸在哭着。 我的少年他回来了,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尽管,他已面目全非

清欢

江南老(说明)

这篇《江南老》是我新开的一个脑洞,说是脑洞,其实只是跟多片段的合辑,每篇都是独立的,但是合起来说的都是剧版《琅琊榜》结束后,梅长苏没死的故事。

此文时间轴、故事内容承接剧版《琅琊榜》,与《霜雪满头》并无关联~~~

这个文更新不定时,每次更新字数未知,但是保证全文甜腻,希望大家多多担待。

这篇《江南老》是我新开的一个脑洞,说是脑洞,其实只是跟多片段的合辑,每篇都是独立的,但是合起来说的都是剧版《琅琊榜》结束后,梅长苏没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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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核小桃子

失忆梗,不狗血,相信我

梅长苏跟穆霓凰看完房子从后门出来,正是帅府大院。梅长苏有些担心,是不是穆霓凰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他。回头却见穆霓凰皱着眉,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也顾不得穆霓凰引他来此目的为何,忙着询问她的状况。

“郡主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也不知道,见到这宅子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来过多次,突然就头痛的厉害。”“郡主不记,不知道这里?”梅长苏大惊,就算穆霓凰十二年未曾踏足此地,当年常常游戏玩耍的地方又怎会毫无记忆。

“难道先生知道?”穆霓凰纳罕,堂堂江左盟宗主竟也对金陵内一座破败的宅院感兴趣。“哦,之前听人说过,这是原……赤焰将军……林燮的府邸”状似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几个字,梅长苏内心也极其煎熬。

而...

梅长苏跟穆霓凰看完房子从后门出来,正是帅府大院。梅长苏有些担心,是不是穆霓凰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他。回头却见穆霓凰皱着眉,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也顾不得穆霓凰引他来此目的为何,忙着询问她的状况。

“郡主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也不知道,见到这宅子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来过多次,突然就头痛的厉害。”“郡主不记,不知道这里?”梅长苏大惊,就算穆霓凰十二年未曾踏足此地,当年常常游戏玩耍的地方又怎会毫无记忆。

“难道先生知道?”穆霓凰纳罕,堂堂江左盟宗主竟也对金陵内一座破败的宅院感兴趣。“哦,之前听人说过,这是原……赤焰将军……林燮的府邸”状似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几个字,梅长苏内心也极其煎熬。

而那边穆霓凰听到“赤焰”两个字头痛的愈加厉害,一头栽近梅长苏怀里。想念了十二年的软香入怀,梅长苏却顾不得享受片刻,只伸手虚虚揽着她。

“如此说来,赤焰军该是名头很大了,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为何帅府会荒废到这步田地?”穆霓凰缓过来,脱了他的怀抱,向林府迈了几步。

梅长苏怅然若失地看了看空落落的怀抱,怀中的暖意还没有消去,就已被穆霓凰一句“从未听说过”凉了心。她忘了,她竟都忘了,有关他的一切,她竟都忘了。该怪她,气她嘛。不,这是他想要的结果。那该欣喜吗?好像也不对。

他只觉得心里一窒半天讲不出话来,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口的只有“赤焰谋逆,满门抄斩”八个字。穆霓凰唇边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谋逆?恐怕是兔死狗烹,或是功高盖主吧?”

梅长苏听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难道就算全都忘了,她还是会下意识回护吗?“郡主何出此言?”“联想今日穆府处境,怕就是下一个林府。”“郡主此话当着苏某面说说就好,莫要被外人听去。”听出她话里的无助,梅长苏有些心疼,却也不忘殷切嘱咐。

“外人,难道于我而言,先生不算外人?”穆霓凰眼神炯炯,梅长苏受不住,慌乱地低下头。穆霓凰也不继续追问,只朗声道,“听到又如何,听不到又如何?他想让我活,听没听到,都会说没听到。同样,他想让我死,听到没听到,都会说听到。”

“郡主,可愿和苏某打个赌?”梅长苏见她不再执着之前的问题,语气也轻快了些。“赌什么?”“就赌这天下,赌这天下总有一天会成为清平盛世。”“我为什么要和先生赌?先生还没回答我,于霓凰,你究竟是什么人?”穆霓凰的话语里不自觉地染了丝小女孩的俏皮。听得梅长苏心痒痒的。

“那还得再看看,才能说。”梅长苏这次倒是答得坦荡,直直看着穆霓凰的眼睛。多久没有了,这种感觉,这种我眼中只有你,你眼中只有我的感觉,真好。梅长苏突然想明白了,他不要她忘记,他要她记得,记得他,记得和他有关的一切,记得她是他的。

…………………………………………………………………………

冰续丹的药力要在极度安稳的状态下才会被激活,所以梅长苏已经睡了三个时辰。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浑身轻松,充满力量,再不是过去那十二年里缠绵病榻的样子。

“兄长,你醒了?”霓凰的声音还夹杂着刚刚哭过的沙哑。“霓凰。”他叫她的名字,然后便不知道说什么好。服用冰续丹前,她还一直哭着对他笑。穆霓凰本想扶他坐起来,又想到他服过冰续丹,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收回了手,“兄长,你自己试着坐起来,看看,感觉怎么样。”

梅长苏自己坐了起来,却还是抓了穆霓凰的手,把她带到床边坐下。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描绘她的眉眼,“都说缘许三生,希望来世我们可以一生携手,平安终老。”“兄长,此诺来世也一定要记得。”

梅长苏突然想起刚刚的梦,“来世,你可还会记得我?”穆霓凰怔愣片刻,想起这一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再见时,认出他,她还颇费了一番周折,“我不知道”,她不忍骗他,不忍许他空欢喜,她比他懂她懂他。

梅长苏忽地把她揽入怀中,低头吻她,深切而渴望。她感觉到有泪滴在她脸上,她听到他说,“要怎样,你才能记住我。”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他好像也不是真的问她。他只是更热切地吻她,腰间的手箍的越来越紧,喘息间,他仍是一遍遍地呢喃着,“要怎样,你才能记住我。”

…………………………………………………………………………

你们说要怎样呢?

风中绝音

念南北飞—花絮1

拓拔鸿:我一定要娶霓凰郡主!

渝帝:你。。你这是中邪了么?

拓拔鸿: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子。

渝帝:你清醒点,我们一年前才和大梁打过一仗!

拓拔鸿:皇帝,你就帮我一把吧!

渝帝:寡人如何帮你?她可不是个普通女子,手握十万重兵守着南境。我也希望她嫁给你呢,可是这机率比你被天上掉下的饼砸中还小啊!

拓拔鸿:我心里容不下别的女子,您不想看到我孤身终老吧?

渝帝:哼,怎么可能,咱大渝这么多女子,我就不信一年塞几个还不能让你留下子嗣。

拓拔鸿:陛下,请成全我!

渝帝:傻弟弟,请放过你皇帝哥哥! 你不知道那郡主已经自称林氏遗属了吗?你已经没戏了!

拓拔鸿:不,我绝不放弃,一定要自己的幸福...

拓拔鸿:我一定要娶霓凰郡主!

渝帝:你。。你这是中邪了么?

拓拔鸿: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子。

渝帝:你清醒点,我们一年前才和大梁打过一仗!

拓拔鸿:皇帝,你就帮我一把吧!

渝帝:寡人如何帮你?她可不是个普通女子,手握十万重兵守着南境。我也希望她嫁给你呢,可是这机率比你被天上掉下的饼砸中还小啊!

拓拔鸿:我心里容不下别的女子,您不想看到我孤身终老吧?

渝帝:哼,怎么可能,咱大渝这么多女子,我就不信一年塞几个还不能让你留下子嗣。

拓拔鸿:陛下,请成全我!

渝帝:傻弟弟,请放过你皇帝哥哥! 你不知道那郡主已经自称林氏遗属了吗?你已经没戏了!

拓拔鸿:不,我绝不放弃,一定要自己的幸福!

渝帝:好吧,既然你要伸脸过去给别人打,我也不好拦着你,现在我就修书一封,替你邀亲。

拓拔鸿:多谢陛下成全!

渝帝:你高兴得太早了,我只是想看你怎么撞墙而已。

十七里循环

【情系于你】琅琊榜同人 Part.4.4

敲锣打鼓更新啦!

与前文一起“食用”更“美味”哟。

景琰早已一身戎装骑在马上,一副飒爽模样令林殊少了捉弄他的心。
霓凰站在一侧,手握得紧紧的,心里堵得慌。
林殊与林帅本是并头向前,在经过霓凰的时候,林殊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霓凰,我要走了。这几个月可不要荒废了剑法,落下一大截,我可不教你。”林殊的戎装,迷了霓凰的眼。
“不用你教。我可会比你厉害得多呢。”霓凰低头抹了抹眼眶的泪,转而笑着面对林殊,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哭了。
林殊怎么会不注意到这一细节,但是无奈地他并不能做些什么,他拥住了霓凰,轻轻拍着她的背:“等我回来。”
霓凰的视线彻底模糊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只得点点头,趁眼泪落下,展开笑颜目送他离开。
林...

敲锣打鼓更新啦!

与前文一起“食用”更“美味”哟。

景琰早已一身戎装骑在马上,一副飒爽模样令林殊少了捉弄他的心。
霓凰站在一侧,手握得紧紧的,心里堵得慌。
林殊与林帅本是并头向前,在经过霓凰的时候,林殊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霓凰,我要走了。这几个月可不要荒废了剑法,落下一大截,我可不教你。”林殊的戎装,迷了霓凰的眼。
“不用你教。我可会比你厉害得多呢。”霓凰低头抹了抹眼眶的泪,转而笑着面对林殊,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哭了。
林殊怎么会不注意到这一细节,但是无奈地他并不能做些什么,他拥住了霓凰,轻轻拍着她的背:“等我回来。”
霓凰的视线彻底模糊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只得点点头,趁眼泪落下,展开笑颜目送他离开。
林帅见两人依依惜别,也不忍心打扰,但出征在即令他不得不说,他在远处喊着话:“小殊。”
林殊听见父帅的声音,不得不加快速度,策马朝前方奔去。
“林殊哥哥,等你回来,一起去看花灯!”霓凰的声音从后方传入林殊耳旁,林殊只能遥遥点头,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景琰在一旁,也知他俩情深意重,这一别数月,断然是不好受的。
“小殊,等得胜而归,我们再比试一场。”
“一定。”林殊的内心仍旧澎湃,努力压制下,心绪仍旧有些不宁。
“出发。”林帅一声令下,万数将士全往前方行进。
林殊朝景琰比划了一个手势,作了一个圈的样子。景琰用唇语回应道:“知道。”林殊这才满意地看向自己前方,随着军队缓缓前行。
虽然军队步伐行进地很慢,但他们终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霓凰泪眼朦胧,深呼一口气,将眼泪擦干,往城内走。纵然万般不舍林殊离开,但她也知在,这是他的使命,身为林家后人的使命。

梅长苏没有跟着林殊去那个夜夜惊醒他的噩梦之地,若再次目睹,他怕是会承受不住那份痛苦,七万赤焰军就这样被无故截杀,令这七万冤魂留在梅岭。
自从林殊走后,梅长苏每日的行踪也就定了。白天就去穆府寻找霓凰,晚上便回林府,守着自家的人。
霓凰一般都会在家中,很少出门,出门也就是几个地方,去东市买吃的给青儿,或者去郊外习武。
林殊以及离开金陵有一月多了。花灯也早就做好,放在了房间的一角。实在挂念林殊,便把装满了林殊送与她的东西的盒子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翻看里面的物件。
两片勉强连接在一起的布片,被称之为荷包的东西。霓凰把它放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看,看见那蹩脚的针线,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禁莞尔。
几份书信,都是林殊出征时寄回来的。见到书信,霓凰又开始盼起了信,心底有一丝埋怨,林殊哥哥怎的还不寄封信回来。
一张泛黄的纸略显破败,被压在了许多物件的下面。霓凰将上面的东西一一拿出,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抖落开来可见上面的字迹。
这是林殊小时候写的一首诗,也是霓凰的珍藏。
她细细品读了几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虽然诗写的不够文雅,但霓凰不在意,只要是林殊哥哥送的东西,她便喜欢,就是她的宝物。
梅长苏倚靠在霓凰的房门,看着霓凰将他送予的东西收得好好的,心底的暖意洋洋,面容上也带着笑。

穆青很粘他的姐姐,看着姐姐在院子里习武,自己也会有模有样地学几招。
“姐姐,你看我厉害吧。”穆青将霓凰方才耍过的招式模仿了一遍,因为还小,练起来有些踉跄,但还真的有模有样。
“厉害,青儿最厉害了。”霓凰摸摸他的脑袋,牵着他去了书房,“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还有一点点,想让姐姐教我。”穆青奶声奶气的声音,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那,青儿你写你的功课,姐姐也在一旁写字。这样可以吗?”
穆青见姐姐要陪着他温书,脑袋点得跟捣蒜一样。

“姐姐,为什么你总是写这两个字呀。林,殊。”穆青踮着脚看霓凰写的字,手指点着那俩字问姐姐。
“因为这两个字好看又好写。”
“那我也要试试。”
霓凰把着穆青的手,教他写字,带过一遍以后,青儿就央着要自己写。
穆青拿着自己写的字给姐姐看:“姐姐,你看我写得对不对。好看吗?”
霓凰看见青儿写的歪歪扭扭的字,笔画与笔画勉强连成了两个字:“写的是对的,不过有些难看。”
穆青听见难看两字,就瘪起了嘴角,嘟囔着要再写几次。
“青儿,你会写姐姐的名字吗?要不,姐姐教你写?”
“好啊好啊。”
当穆青见霓凰写过一遍后,哭丧着脸:“好难写。”但是手中的动作一点也不减,一笔一画认真写着。
穆青写了五六个后,便失了耐性,将那张纸,递给霓凰:“姐姐,你看。”
霓凰接过纸,上面写满了“林殊”和“霓凰”几个字,她揉了揉穆青的脑袋:“写得不错。姐姐带你去东市买好吃的。”她将纸压在了桌上,防止风吹跑了它,而后便牵着穆青的手去往了东市。

梅长苏就守在了穆府的书房,走进案前去翻他们写的字。清秀有力,见字如见人。手指去抚摸纸的笔迹,竟让他感受到了墨水的痕迹,不禁一喜,抬手想去拿笔,却发现手再次穿过,握不住任何东西。
他的手紧紧攥着,想不明现在这境地有着何种规则,不能触碰,活脱一个透明人。
梅长苏就站在穆府门前,盼着霓凰归来,明明这几日天天见到,但仅着一会儿功夫,他也是思念成疾。就像是出征的林殊一般,一旦得空便是想念着远在金陵的霓凰。
“姐姐,林殊是林府的那位哥哥吗?”
霓凰牵着穆青回来,两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串糖葫芦。穆青吃的满脸都是,糖渣还粘连在嘴边。
霓凰用帕子擦去了他嘴角的残渣,点了点头道:“对呀。你认识的,每次来都会带你去玩的林殊哥哥呀。”
穆青咬下一颗,嘴巴鼓鼓囊囊地道:“觉觉,你许欢他吗?(姐姐,你喜欢他吗?)”
霓凰一愣,感觉自己的小秘密被穆青发现了,脸颊泛起了红,急忙掩饰道:“青儿难道不喜欢林殊哥哥吗?”
穆青低着头思索了片刻,点点头,继而又摇了摇脑袋:“不喜欢。因为他跟我抢姐姐。”
霓凰的脸上更为发烫,但还是假装淡定道:“为,为什么这么说呢?”
“哼,他说姐姐以后要嫁给他,那我不就是见不到姐姐你了。这不就是在跟我抢姐姐吗?”穆青歪着头说,“不过,林殊哥哥会带我玩儿,我喜欢他。”
穆青小孩子心性,说话前后不一,但他也丝毫不在意,因为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倒是霓凰的心中掀起了波澜,脸上的红色怕是一时半会儿消退不了。
梅长苏看见这一幕场景,脸上也是微微发烫,毕竟那句话也只是他与穆青随口一说,但穆青却记得那么牢。

一次,林殊与穆青出去玩,因为与林殊猜手心的糖果输了,青儿赌气道:“哼。糖给你,姐姐是我的,不给你。”
林殊的玩兴也起,就逗着穆青道:“以后呀,霓凰就要嫁给我,你就见不到姐姐了。”
穆青被他的话吓得哇哇大哭,连林殊给他买的他最爱的糖果都被扔在了地上,四处张望寻找姐姐的身影。寻着了,便扑上去不肯撒手。
霓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穆青哭得晕晕乎乎,就要把林殊的“恶行”控诉出来时,林殊就趁着穆青还没说出来,便拍了拍穆青的背,道:“穆青刚把一颗糖掉在了地上,就哭成了这样。”
霓凰也安抚着拍着青儿的背:“不哭了,不哭了。让林殊哥哥再去买些回来。”
穆青闹腾着:“不要,不要,不要他。”
霓凰不解,林殊略带尴尬地道:“他怕是累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吧。”
霓凰颔首,抱着穆青回家,林殊跟在后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幸好幸好。下次还是别闹他了。”
等到穆府时,穆青早就哭歇了,趴在霓凰肩上,看着林殊,仿佛在用眼神控诉“讨厌你,讨厌你”。林殊不敢再闹他,怕他突然再哭起来,暴露了自己。
霓凰将穆青送回了自己房间,安抚他说:“青儿先坐一会儿,姐姐送林殊哥哥一下。”
穆青拽着我霓凰的衣角不松手,恶狠狠地瞪着林殊:“不给,不给。”
霓凰蹲下来,轻声道:“就一会儿,我送林殊哥哥出门就回来。青儿,乖。”
穆青不情愿地松开手:“那快点回来。”
霓凰送林殊至门口,突然神色凝重地看着他:“林殊哥哥,你怎么欺负青儿了。”
林殊也知霓凰如此聪慧,不可能被他刚才的三言两语打发掉,更何况刚为了掩饰还做了不少可疑的动作。
林殊一脸歉意地道:“刚刚糖不就只有一颗了吗?青儿要把糖吃掉的时候,我把他的糖抢来吃掉了。然后青儿就哭得特别凶,没辙了,只要找你了。青儿刚看我的眼神怕是恨死我了。”
“真的?”霓凰半信半疑,盯着林殊的眼睛想要看穿什么。
“真的。”林殊鼓足勇气,将这个谎撒到底。
霓凰也不再追问,笑得灿烂:“林殊哥哥,你怎么那么馋呢?连青儿的糖都要抢。”
林殊羞愧地低下来头,实则是暗自感叹终于顺利的隐瞒了过去,就盼着青儿不要说漏了嘴。
“林殊哥哥那么馋,那下次我给你买糖好啦。”霓凰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也学着林殊曾经安慰自己的模样调侃林殊,“以后就不要抢青儿的糖了。”
“嗯。下次我再好好得跟青儿好好道歉。保证不抢了。”
“好啦,回去吧。林帅和长公主又得说你晚归啦。”
夕阳渐下,林殊的影子在身后拉得老长,胸中跳动的是对一切充满热爱的心,对霓凰的爱犹为深切。

这十几年未见,穆青也已经长得俊朗了不少,也已经有着王爷的气势,虽然还是掩不掉他的稚嫩,但他渐渐地能够站在他姐姐身边,慢慢地独当一面。
在林殊不在了的日子,穆青大概便是霓凰身边最好的陪伴,陪着霓凰一步步走出痛苦的深渊。
毕竟血浓于水,情深一切。
小时候的穆青总爱缠着他姐姐,林殊每次找霓凰一起出去总会被这小家伙掺一脚,林殊精心策划的二人世界的计划就这样搁浅。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穆青对于林殊还是亲近得多。而林殊对穆青也算不差,虽然爱捉弄他,但心底里还是很喜欢这样一个小舅子的。
到了晚上,霓凰准备歇息了,梅长苏也打算回林府。
霓凰在入睡前,细细算了今日是哪日,距离林殊出征已有多久,轻声念叨了句:“要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呢?”而后便灭了灯。
梅长苏这才离去,朝着林府去。
在这个地方,时间过得很快,但他一直算着林殊离开了的日子。
该来的事情迟早会发生,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做不了任何事情。他不知霓凰是如何从这次打击中重新走出来,他多想霓凰一世无忧无虑,只是个天真俏皮的小女孩,不为世事烦忧。

to be continued......

ps:终于又攒够了些更文,最近一直觉得有些瓶颈写不下去了。无法将霓凰与林殊之间的感情很好地表达出来,实在是文笔欠缺。无论是肖像、动作、环境还是心理描写,好像都缺了些功力。无论如何,弃坑不会。
按照惯例,下次更文时间未知。
可以跟我缩缩话哟~夸夸我,或者给些建议啦,催更也欢迎,有木有用就不造了。噗。下次见啦。
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呀。🙇

离核小桃子

不知所云(来自一个一周没有更文的po主的愧疚之心)

林小殊不喜欢穆小凰。

因为他觉得自从有了穆小凰,他就是不是平辈里最得宠的孩子了。

。。。。。。。。。。。。。。。。。。。。

1.你的要求我从不忍心拒绝

林小殊榛子过敏,所以不仅是帅府就连御膳房都很少进榛子。可是这天,他竟意外地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看见了榛子酥。

“小殊啊,这是妹妹的榛子酥,你不要乱动。”“妹妹?”“对啊,云南穆王爷家的小凰儿进宫了。”“新妹妹?”

太皇太后见他好奇,掩嘴笑,“被你姑姑领出去玩了,不过,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果然,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团子“滚”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捧梅花。

林小殊皱了皱眉,这梅花,姑姑可是宝贝的不得了,之前自己在她宫中玩耍不...

林小殊不喜欢穆小凰。

因为他觉得自从有了穆小凰,他就是不是平辈里最得宠的孩子了。

。。。。。。。。。。。。。。。。。。。。

1.你的要求我从不忍心拒绝

林小殊榛子过敏,所以不仅是帅府就连御膳房都很少进榛子。可是这天,他竟意外地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看见了榛子酥。

“小殊啊,这是妹妹的榛子酥,你不要乱动。”“妹妹?”“对啊,云南穆王爷家的小凰儿进宫了。”“新妹妹?”

太皇太后见他好奇,掩嘴笑,“被你姑姑领出去玩了,不过,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果然,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团子“滚”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捧梅花。

林小殊皱了皱眉,这梅花,姑姑可是宝贝的不得了,之前自己在她宫中玩耍不小心弄折了一两支,都是要受罚的,怎么今日就由得这小丫头折了这么多。不公平。

太皇太后见穆小凰回来了,忙招呼着,“小凰儿,到太奶奶这儿来。”

林小殊低头看了看被“甩”开的自己的手,心里更是愤愤。不过这样近距离偷偷看着,觉得这娃娃真是可爱,粉嫩嫩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怎么看都讨厌不起来。

后来整个下午,林小殊就是在,“小凰儿会不会唱歌?”“小凰儿唱的真棒!”“小凰儿会不会跳舞?”“小凰儿跳的真棒!”“小凰儿会不会背诗?”“小凰儿背的真棒!”的声音里渡过的。

直到自家母亲说了一句,“小凰儿是姨母见过最聪明的孩子”,林小殊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明明前几天大家还说见过最聪明的孩子是自己啊。

为了摆脱这样的窘境,林小殊早早地就央了母亲出宫。可是他刚到家不久,穆王爷就带着穆小凰来了。原来是穆王爷要与林燮切磋用兵之道,穆小凰也是坐不住的性子就跟来了。

林小殊想夺回地位的时候终于到了,于是以让父亲检查课业的名义,练了一套新学的剑法。一套毕,穆王爷赞不绝口,自己老爹脸上也沾着荣光。

可是这时,穆小凰突然冲了出来以指为剑,将他刚刚练的剑法,又重现了一遍。虽然有些地方有些出入,可是整体看来竟也像那么回事。

这下轮到林燮赞不绝口,“穆兄家的丫头果然不一般,这剑法只是看了一遍,就可以舞的有模有样,若是生为男儿,再加以栽培定胜我儿。”

林小殊真的炸毛了,“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把自己的风头都抢尽了,以后叫自己怎么混。”

可是这小丫头仿佛阴魂不散,林小殊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时,不知怎的就被她找到了,“哥哥,你不高兴?”林小殊心想,“谁要理你。”小丫头也不气,“不高兴,就吃点榛子酥吧。小凰儿不高兴,就吃这个,吃了,就不会不高兴了。”

林小殊看着举到他嘴边的榛子酥,和小丫头闪着真诚的眼睛,一时竟忘了拒绝。

2.永远不会假装不认识你

林小殊一面想着“千万不要被穆小凰看见,否则又要央着自己带上她,那和景琰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一面加快了脚步。

穆小凰的眼睛却尖的狠,一下子就看见了林小殊,“林殊哥哥,林殊哥哥”的叫,见林小殊越走越快,不由的跟着跑了起来。

林小殊虽然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回头,可是还是禁不住注意身后的动静。“扑通”一声,小姑娘哒哒哒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林小殊赶紧回头去瞧,穆小凰正努力地想从地上站起来,可是由于始终举着手,怎么也站不起来。

看得林小殊心里一揪,忙走过去,把人从地上薅起来。这才发现,穆小凰白嫩嫩的手心上嵌了很多小石籽儿。

林小殊有些后悔,刚刚听到她叫自己,就应该快点应的。可是嘴上却不饶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石子抠出来,一边凶穆小凰,“你跑什么跑?”

穆小凰只觉委屈的不得了,刚刚她喊他,他都不应,她当然着急了,现在摔了,还这样凶她。“着急赶林殊哥哥。”浓重的鼻音显然染了哭腔。

林小殊抬头去看,就见小姑娘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哭出来,心莫地软了,“急什么?林殊哥哥就在这里,一直在,又不会突然消失?”

“真的吗?”穆小凰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挂了还不及隐去的泪珠,林小殊想要抬手帮她把眼泪擦了,才反应过来那泪水一直未落到她的脸颊上,改而轻抚她粉嫩的小脸儿。

“当然是真的。”“可是,上次我见林殊哥哥在那边一转弯就消失了。”“上次?上次那是因为小凰儿没叫我啊。”“所以,只要我叫林殊哥哥,林殊哥哥就不会消失,也不会假装不认识我?”“嗯。”

3.不许别人亲你

林小殊非常不爽,他刚刚看见秦侯爷家的秦尚志竟然要亲穆小凰,要不是他及时伸手隔断,那落在他掌心的吻,就要落到穆小凰脸上了。想到这里他又嫌弃地甩了甩手。

还有那小妮子,怎么就站在那儿任由人家亲的吗,还,还闭了眼睛,“穆霓凰,你不知道躲的吗?”

“躲什么?”穆小凰还没从闭眼前身旁是秦尚志,睁开眼看见的却是林殊哥哥的反差中回过神儿来,满脸都是大写的“懵”。

“秦尚志那小子要亲你啊!”又提一遍,林小殊的火更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看见穆小凰离别人近一点,就会浑身不舒服,好像榛子过敏似的。

“哦,秦世子说他喜欢我。”穆小凰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答的理所当然。

“然后呢?”林小殊觉得自己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

“就让他亲喽。”还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林小殊气极反笑。

“上次小凰儿说喜欢林殊哥哥的时候,林殊哥哥也让小凰儿亲了林殊哥哥一下啊。”穆小凰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殊哥哥的不对劲儿。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反正你以后不许亲别人,也不许随便让别人亲你。”

“林殊哥哥也不行吗?”

“我,我除外。”

“娘亲也不行吗?”

“王妃除外。”

“太奶奶也不行吗?”

“太奶奶除外。”

“晋阳姨母也不行吗?”

“哎呀,母亲也除外。”

“那景琰哥哥呢,秦世子呢,还有……”

“好了,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行。”

。。。。。。。。。。。。。。。。。。。。。

林小殊不喜欢穆小凰。

因为她总是轻易就影响他的情绪,总是让他下定的决心动摇。

甄爱一生51

重回那一天...(十)

和梦中一般无二,如果当夏冬见到安坐在府中的梅长苏时仅是惊讶的话,可当得知悬镜司中的“梅长苏”是霓凰时,就只剩下震惊了。“夏大人,虽说霓凰是带我受过,但我亦是无辜,相信夏大人心中比谁都清楚。当初令师设计,是为了探苏某的底细,如今事关霓凰,夏大人该有决断了…”
“苏先生,如今已成骑虎之势,就算我有心解救霓凰,却也无计可施呀…”夏冬没有说谎,如今即使是她,也无可奈何。
“不,只有你才能救霓凰!”长苏十分确定,“夏大人不妨进宫面圣,坦陈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告诉陛下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所为,不要迁怒于师傅夏江,就能成功将梁帝的猜忌和所有的嫌疑全部指向悬镜司,这样自然就可使霓凰平安无事~~~”
“好,我信你,我即刻...

和梦中一般无二,如果当夏冬见到安坐在府中的梅长苏时仅是惊讶的话,可当得知悬镜司中的“梅长苏”是霓凰时,就只剩下震惊了。“夏大人,虽说霓凰是带我受过,但我亦是无辜,相信夏大人心中比谁都清楚。当初令师设计,是为了探苏某的底细,如今事关霓凰,夏大人该有决断了…”
“苏先生,如今已成骑虎之势,就算我有心解救霓凰,却也无计可施呀…”夏冬没有说谎,如今即使是她,也无可奈何。
“不,只有你才能救霓凰!”长苏十分确定,“夏大人不妨进宫面圣,坦陈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告诉陛下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所为,不要迁怒于师傅夏江,就能成功将梁帝的猜忌和所有的嫌疑全部指向悬镜司,这样自然就可使霓凰平安无事~~~”
“好,我信你,我即刻就去!”事关霓凰,夏冬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起身告辞,直奔宫中。事实证明,江左梅郎不是浪得虚名,于情于事,分析的丝毫不差,梁帝大怒,下令查封悬镜司,并下旨将夏江和夏冬直接投入天牢。夏江自听闻夏冬自请入宫便深感事态不妙,令夏春先下手为强将悬镜司独门毒药——乌金丸送入“梅长苏”口中,这样即使东窗事发,自己也拖一个算一个。等蒙挚亲自带人查封悬镜司,并亲手将夏江缉拿时,夏江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棋高一招,梅长苏呀梅长苏,就算死,我也拖你一起!出得悬镜司大门,“梅长苏”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郡主,你还好吗?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蒙挚让手下带夏江先行一步,自己守在霓凰身旁。
“大哥如何知晓?”自己的伪装,连老狐狸夏江都瞒骗过去了,这时候却被蒙挚拆穿。
“小殊托黎刚来找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我听,还提醒我注意别让夏江那老狐狸接近你,逼你吃什么东西…对了,他没有让你吃什么吧?”蒙挚只能看见霓凰脸上的人皮面具,却看不到霓凰的本来面色,心中没底,小殊就交代自己办这点事,若自己还没办到,那就太对不起他了。
“大哥放心,那边还有人等着,有话我们回头再说~~”霓凰不想多谈,亦怕蒙挚自责,连忙将蒙挚推走。
“那我先回宫复命,晚些我去苏府再说~~”
同蒙挚挥手作别,霓凰慢慢走到僻静之处,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一张苍白的面庞显现,兄长,总算结束了,幸好入悬镜司的人不是你,否则怕你还真熬不过去…“咳…咳…咳”这几日的伪装,连着咳嗽声都如此相似,若不是知道根底的人,还真难辨真伪。摊开捂在唇边的素手,点点猩红沾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夏江果然不是善于之辈。那颗药丸,估计没什么好事…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入悬镜司前,自己就有所准备了,能无缺无烂的出来,已经很好了,余下的,也该给兄长添些麻烦了~~~
“郡主~~郡主~~”
霓凰收起手掌,回身看见甄平驾着马车等在一边。
“郡主,一切安好?”甄平看着霓凰的脸色,有些担忧。
“无妨,此处并非讲话之所,一切回去再说。兄长醒了?”
“宗主昨日已醒,问及郡主,郡主回去当知…宗主吩咐,让郡主先上马车歇息,余事不必挂怀,他自由安排…”甄平垂首答道
霓凰未做深究,反正一会面见兄长,总少不了一番责难,至多自己还有苦肉计可施,料也无事,上车时,霓凰有些力不从心,多亏甄平相扶,坐进马车。
马车内早已铺好被褥,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车帘落下的一刻彻底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加上腹内丹田处隐隐的灼痛。夏江为了逼问原由和兄长的身份,又怕别人识破他是严刑逼供,口供的可信度会打折扣,所以表面未有任何伤痕,只是先用内力封住自己周身的穴道,再以阴损内劲侵袭,如针刺经脉,痛彻心扉却不见丝毫痕迹…若非自己铁血十年,早就失了女儿心肠,加之战场搏杀,锤炼了自己的筋骨,若是换做兄长,恐怕真是有来无回呀…霓凰手扶着额头,静静的坐着,靠着竖立的靠枕,随着马车平稳缓慢的行进着,听着两旁街市人群的喧嚣,隔着车帘若隐若无的传入,在马车规则的晃动中,霓凰也慢慢的进入了浅眠状态,隐约中,有双微凉的手将自己托起,接着靠进一个并不温暖却很熟悉的怀抱里,精气神的劲头一松懈,周身上下的不适更是显露无疑。霓凰懒懒的不想动,也不想睁开双眼,只是口中无意识的问着,“可是兄长?”
“是我~~身上可是难受的厉害?不想说话不想动亦可,万事有我,你且安心歇息吧~~”
得到心安的答复,霓凰彻底的坠入无尽的黑暗中去…….

子泫

「苏凰|殊凰」短篇·困兽之斗[上]


是夜,风雨大作。

梦里有黑衣劲装的英挺少年不舍地说,霓凰,你要走了吗?什么时候再来金陵?

她忽然睁开眼。

外面雷声低沉风雨交加,帐内沉闷,她坐起身,按了按额角,出神看向被风雨拍打的轩窗。

南楚使团入京,梁帝恐边境不安,遂命她尽快返回云南镇守,免生变数。

有些恹恹地躺回去,望着帐顶轻轻叹声气。

她不想回去。

换往常她会恨不得赶紧离开,因为实在怠于应对和太子誉王之流以及梁帝与日俱增的猜忌。

可今年他就在这里。
十二年啊,他携一副残破身躯从地狱归来,为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不惜代价,变成他最讨厌的模样。

他曾经的模样,时至今日也许也没几个人记得清了。可她终究认出了他。

再怎么变,感...


是夜,风雨大作。

梦里有黑衣劲装的英挺少年不舍地说,霓凰,你要走了吗?什么时候再来金陵?

她忽然睁开眼。

外面雷声低沉风雨交加,帐内沉闷,她坐起身,按了按额角,出神看向被风雨拍打的轩窗。

南楚使团入京,梁帝恐边境不安,遂命她尽快返回云南镇守,免生变数。

有些恹恹地躺回去,望着帐顶轻轻叹声气。

她不想回去。

换往常她会恨不得赶紧离开,因为实在怠于应对和太子誉王之流以及梁帝与日俱增的猜忌。

可今年他就在这里。
十二年啊,他携一副残破身躯从地狱归来,为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不惜代价,变成他最讨厌的模样。

他曾经的模样,时至今日也许也没几个人记得清了。可她终究认出了他。

再怎么变,感觉是不会变的。
他的风骨傲气,别人或许看不到,在她眼里却太明显了。

他改头换面,温润谦谦,出谋划策时,眸中亦有异彩流光,天生的傲气淡淡流露,那将敌人玩弄于鼓掌的势在必得和游刃有余,平常似棋盘上随手落的子。

言毕低眉敛目,道一声郡主,又掩藏尽万般端倪,仍是白衣玉笛,翩翩梅郎。

可他骗不了她。

那种强大到近乎可怕的自信,来源于坚不可摧的意志,伴骨血而生。
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世上除了他也不会再有第二人。

十二年,林殊的熠熠锋芒变成了梅长苏沉敛无锋。

十二年,对她又意味着什么?

用死亡,血肉,铸就铁血心性。

狼烟不过袅袅,战场上早习惯了披一身钢铠铁甲,携一副铁石心肠,收割生命。

血肉飞溅,黏在脸上,她抬手抹去,随意地似二八少女镜前涂抹胭脂。

她真正尝到人生中第一滴血的苦楚滋味,是林殊的。
第二滴血,是父亲的。
第三滴血,是自己的。

后来就数不清了,也不愿去记了。
她手染的血债累累,一将功成万骨枯,已经足够让她麻木。
这个王朝大概也没几个女人能和她一样有煞气。
这个金陵大概也没几个人亲眼见识过她的煞气。

她的战场从不在这里。所以褪去戎装,她只是端庄大气,秀丽逼人的番王郡主。哦,或许再加一条,手握重权。

这些年她羽翼渐丰,梁帝愈发忌惮,终于在今年给她办了一场比武招亲。

于是端庄大气,秀丽逼人,手握重权的番王郡主很快引起了各方势力的角逐。

她淡定的领旨,接受,相比于自家弟弟的跳脚,她的态度近乎漠然。

她不曾为谁守过,只是为将之后,心性磨砺地愈发稳如磐石,再不会有什么轻易动的了她的心。
事实上,她常常回忆那远的不知是否真存在过的年少往事。

一朝惊变后,满朝风声鹤唳,再没有人敢提起林氏。她也是很久之后,才有能力去探查当年,却发现所有线索都被封锁销毁。

最后她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每年在他祭日,斟一杯烈酒,杯向东北,倾洒于地,笑说这人生无常。

后来金陵相逢。
江左盟梅长苏,他曾派人助她青冥关一役,他不慎说漏的蛛丝马迹,他安插在求亲队伍中的内线,他的种种情不自禁。

串联在一起,他真的是他。

长亭里,她一瞬似乎看见千军万马,尸山血海,遮天蔽日,四宇无光。

十三年时光在身侧飞速倒退,她仿若还是那个红衣少女,映着春光煦煦繁花似锦,羞怯问声,你,就是林殊?

往事当真不能再切切翻起,每揭一层,都浸透一层冰凉的血迹。

他颤抖的手,泛白的脸,不再躲闪的目光。

他说,霓凰。
他说,我本该一直照顾你的。

那般催心烙肝的疼,她几乎喉咙一甜。

她想问,这些年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会面目全非,为什么为什么……

几句话跋涉了万水千山,春夏秋冬,最终只哽咽成一句,不要再离开我。

窗外仍风雨大作。
霓凰慢慢闭上眼睛。
“不要再离开我。”

——

我默默地把这篇分成上下篇。因为我想一篇h应该得有一个铺垫……然后就出来了这个……然而我觉得它并没有起到该有的铺垫作用哈哈哈┐(´-`)┌。虽然它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也是我呕心沥血(划掉)写的,你们不许嫌弃( ˘ ³˘)♥

离核小桃子

寻隙1★梦回故乡为异客

将之前发在贴吧的改一改,作为我新脑洞的第一章。

梦回故乡为异客

金陵城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

林殊走在街上,看着欢喜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诶?这位小哥,麻烦问一下,今天有什么喜事?”

“这您都不知道,云南霓凰郡主大婚。”

“霓凰大婚?怎么会?”

“你这登徒子,怎能直呼郡主名讳?”

“啊,不是,小哥,霓凰郡主不是许给了赤焰军少帅林殊了吗?”

“赤焰军?林殊?没听说过,从没听说过。”

“你怎么能没听说过,就是晋阳长公主和林燮将军家的林殊啊。”

“你这人,莫不是疯子吧,当今长公主是谢侯爷家的,封号莅阳。”

“那霓凰这是要嫁给谁呢?”

“圣上赐婚霓凰郡主与……,霓凰郡主的车驾...

将之前发在贴吧的改一改,作为我新脑洞的第一章。

梦回故乡为异客

金陵城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

林殊走在街上,看着欢喜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诶?这位小哥,麻烦问一下,今天有什么喜事?”

“这您都不知道,云南霓凰郡主大婚。”

“霓凰大婚?怎么会?”

“你这登徒子,怎能直呼郡主名讳?”

“啊,不是,小哥,霓凰郡主不是许给了赤焰军少帅林殊了吗?”

“赤焰军?林殊?没听说过,从没听说过。”

“你怎么能没听说过,就是晋阳长公主和林燮将军家的林殊啊。”

“你这人,莫不是疯子吧,当今长公主是谢侯爷家的,封号莅阳。”

“那霓凰这是要嫁给谁呢?”

“圣上赐婚霓凰郡主与……,霓凰郡主的车驾来了,不和你说了。”

“谁?你说谁?怎么话说一半?”

“霓凰?”

迎凤楼上,女子嫁衣如火,可不正是霓凰。

那女子巧笑倩兮,眼光流转,风华绝世。

只是这一颦一笑皆是为了身边之人,不再是为了他。

陪在她身边的那人又是谁呢,怎么看不清模样呢?

“霓凰,我是林殊哥哥啊,你认不出我了吗?”

黎刚站在外室,见梅长苏像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猛然坐起,一时不知如何动作。

梅长苏愣了片刻,终于认清是何年何月,身在何地。

“黎刚,外面什么声音?”

“宗主,萧公子和言公子来辞行了,说是赶着回去参加郡主的招亲大典。”

“和他们说,明日我将与他们同行。”

“可是,宗主……”

“我说的话做不得数了吗?”

“是,宗主,属下这就去准备。”

。。。。。。。。。。。。。。。。。

叫《寻隙》的意思是呢,我会在重温《琅琊榜》的过程中,见缝插针地脑补苏凰在剧外,在编剧所未能描述,我们所不能看见的地方的样子。

离核小桃子

细水流长(苏旺旺番外1)

贴吧旧文

在苏旺旺还只能在榻上来回爬的时候,有人猜他将来一定长得像他爹,也有人猜他将来一定长得像他娘,更有知情人士猜他会像他爹小时候,虽然有些人并不知道他爹和他爹小时候是怎样的概念。可是当他真的长得初见“人形”了,他家老爹却说,这小子真像穆青小时候,尤其是假哭骗了他娘亲抱抱后那个狡黠的笑容。他娘则抱着他,笑的一脸可亲,“都说,外甥多似舅嘛!”然后,又像想到了什么,突地闭了嘴。他爹则会将他娘亲连带他拥入怀里,“我是觉得我有些地方像纪王舅,就像他救了庭生,我也救了萧景桓的孩子。”
 
苏旺旺对于他的小名,是嫌弃的,非常嫌弃,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在他有了“名字规格高不高”这个概念的时候,...

贴吧旧文

在苏旺旺还只能在榻上来回爬的时候,有人猜他将来一定长得像他爹,也有人猜他将来一定长得像他娘,更有知情人士猜他会像他爹小时候,虽然有些人并不知道他爹和他爹小时候是怎样的概念。可是当他真的长得初见“人形”了,他家老爹却说,这小子真像穆青小时候,尤其是假哭骗了他娘亲抱抱后那个狡黠的笑容。他娘则抱着他,笑的一脸可亲,“都说,外甥多似舅嘛!”然后,又像想到了什么,突地闭了嘴。他爹则会将他娘亲连带他拥入怀里,“我是觉得我有些地方像纪王舅,就像他救了庭生,我也救了萧景桓的孩子。”
 
苏旺旺对于他的小名,是嫌弃的,非常嫌弃,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在他有了“名字规格高不高”这个概念的时候,他的名字已经在江湖上流传两三年了。为什么会给他起这个小名,自家老爹的解释是,“名字贱,好养活”。当时,他并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身儒雅的老爹嘴中说出来,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而当他想要努力争取一下自己的大名时,却被告知,给自己取大名的权利,早在他还在他娘亲的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他爹卖给了住在琅琊山上的胖伯伯。
 
他不知道他爹为什么窘迫到了卖儿子,哦,不,卖儿子名字的地步,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个胖伯伯起的名字一定高明不到哪儿去。果然,当自家老爹和娘亲看见宣纸上那三字时,脸都皱成了包子。“林佳木?蔺晨,你能不能再俗一点?”他看见自家老爹把那宣纸团成一团往胖伯伯身上招呼。“再俗也俗不过苏旺旺。”胖伯伯又把纸团丢回来。苏旺旺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在江湖上赫赫威名的两个人现在正在为争“究竟是他的小名俗,还是大名俗”而相互扔着纸团。
 
这场面是以胖伯伯一个不准将纸团扔到了他娘亲身上结束的,他老爹看起来极其气愤,说是要断了胖伯伯在江左盟起居时的一切口粮,胖伯伯也一副怕怕的样子,一直拿眼睛瞄他娘亲。连苏旺旺都有些对胖伯伯不满,因为小小的他并不知道一个宣纸团的伤害力,但看爹爹一副气愤的样子,便觉得那是会伤到自家娘亲的穷凶极恶。与他们几个男人相比,他娘亲显得就轻松的多,淡定地将那团宣纸展开,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林佳木?蔺大哥,这个名字可有什么说法?”
 
“还是霓凰有眼光,古语云‘良禽择佳木而栖’,我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确保你们家这小子将来可以娶得佳偶良妻。”胖伯伯说完得意的打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苏旺旺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都要被扇掉了。“将姻缘全系在一个名字上,岂不荒唐?”“良禽择佳木,我觉得还不错,兄长当年整顿江左盟,无数江湖豪杰慕名而来,不也算是择木而栖吗?无论旺旺将来是入朝堂还是入江湖,都盼他有贵人相助才好啊。”
 
“霓凰说好,自然就是好的。”苏旺旺闭上眼睛假装睡去,他实在是不想看自家老爹刚刚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的讨好能不能收敛一点。“同样的词,你解释出来就有一股烟花柳巷的味儿,再看看我们家霓凰。”苏旺旺真心觉得自家老爹这拍夫人马屁的功夫又精进不少,好像自从上次他半梦半醒中听到“给旺旺个妹妹”之后,老爹越来越变本加厉。“就这么定了。”苏旺旺这才意识到什么妹妹,那不是他现在要关心的事好吧,现在他的大名竟也这样稀里糊涂给定了,以后都不能嘲笑小舅了。
 
后来,在苏旺旺得知自己老爹是怎么卖了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更是觉得受了一万点伤害。据说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自家老爹从胖伯伯那儿得知娘亲怀了他,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而是命飞流叔叔抓了逃走的胖伯伯回来,先是问了娘亲的状况适不适合怀孕,怀孕会不会太辛苦影响身体,生孩子会不会太危险等一系列与娘亲安危有关的问题。得到了胖伯伯一句“有我在,没意外”的回复后,又转向他娘亲,问了问她喜不喜欢孩子,他娘亲点了点头。他家老爹这才下令通晓全盟同庆。并留了胖伯伯在江左盟长住,而胖伯伯提出的条件就是,“以后你儿子名字,我来取。”而正在听晏爷爷讲怀孕初期要注意什么的自家老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到现在,苏旺旺都不知道,他老爹当时听没听清,胖伯伯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养草为兰草

【琅琊榜同人】长苏和霓凰的故事:解开心结【完结】

【本文写于电视剧播出以前】

【是长苏和霓凰相认的故事,霓凰解开长苏的心结】

  这个故事从送走周玄清,霓凰会见梅长苏开始。没有聂铎,也没有夏冬传信。

——————以下引用原文【删去有关聂铎和夏冬部分】——————

  穆王府的车队辘辘远去,未几便只余一抹烟尘,在隆冬冷硬的空气中渐淡渐沉。

  离开避风的岩壁,被前方谷地挤压加速过的寒风立即擦地而来,将梅长苏的满头乌发吹得在空中翩飞翻卷。

  随侍在旁的那名中年护卫立即走了过来,想为他把斗篷的头兜戴上,却被那双冰凉的手轻轻推开。前方是一处舒缓的坡地,草痕早已掩于积雪之下,稀疏的几棵树零星散栽着,也是枯枝瑟瑟,分外萧索。梅长苏看着坡地那...

【本文写于电视剧播出以前】

【是长苏和霓凰相认的故事,霓凰解开长苏的心结】

  这个故事从送走周玄清,霓凰会见梅长苏开始。没有聂铎,也没有夏冬传信。

——————以下引用原文【删去有关聂铎和夏冬部分】——————

  穆王府的车队辘辘远去,未几便只余一抹烟尘,在隆冬冷硬的空气中渐淡渐沉。

  离开避风的岩壁,被前方谷地挤压加速过的寒风立即擦地而来,将梅长苏的满头乌发吹得在空中翩飞翻卷。

  随侍在旁的那名中年护卫立即走了过来,想为他把斗篷的头兜戴上,却被那双冰凉的手轻轻推开。前方是一处舒缓的坡地,草痕早已掩于积雪之下,稀疏的几棵树零星散栽着,也是枯枝瑟瑟,分外萧索。梅长苏看着坡地那边隐隐露出的一角衣裙,伸手抚开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的发丝,快步沿坡地而上,一直走到最高处,方才慢慢凝住了脚步。

  寒枝残雪之下,霓凰郡主迎风而立,一袭玉色披风猎猎作响,更显出这位南境女帅不畏风寒的凛凛气质。

  梅长苏并没有想到郡主会来,但既然她已经来了,他也没有想过要避开。

  听到梅长苏的脚步声,霓凰郡主侧过俏丽的面庞,向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自那日武英殿外分手,两人便再没见过。所以梅长苏猜不透霓凰为什么要特意趁此机会,出城来与自己见面。


  “苏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康?”第一句话,永远是客套和寒喧,是令人倍感疏远的礼数。

  “托郡主的福,一切还好。苏某前不久新迁蜗居,收到贵府厚礼,却一直未能登门致谢,还请不要见怪。”

  “先生客气了。”霓凰迈步走近,掐云的鹿皮小靴,束腰绿云甲,整个人神采奕奕,英姿飒爽,仿佛来京后诸多烦恼委屈,都不曾有半点萦于她的心上。

  梅长苏不由展颜而笑,赞道:“豪阔宏量,霁月光风,郡主可当此八字。”

  “怎比得先生才深似海?”霓凰朗朗一笑,“连周老先生都为你移驾,江左盟的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不过都是些江湖落拓之士,有缘相逢,才结成此盟罢了。”

——————原文引用完毕——————


  霓凰迎视着梅长苏的眼睛,问道:“黎老先生的玉蝉可是又回到你的手中?”

  梅长苏心中一沉,想起往事,忍不住双手颤抖,却又故做镇定不想让霓凰看出什么来。霓凰见他脸色不变,也不开口,就继续道:“可否借我一观?”

  梅长苏取出玉蝉,递给霓凰。

  霓凰双手接过,将玉蝉置于一手掌心,另一手轻轻抚摸,似在触摸一件圣物,思绪也回到十多年前:“那日,先生给学生们讲解玉之寓意,讲到玉蝉,便取出它,说蝉向来被视为纯洁、清高、通灵之象征。课后,我与林殊哥哥缠着先生要再看玉蝉,先生便又取出让我们观赏。他当时说,他年轻时在古玩店中淘到这件汉代的宝物,甚为喜爱,养玉几十年,才使之变的如此晶亮。”霓凰一边仔细地看着玉蝉,一边喃喃地说,“还是像以前一样晶亮……”

  梅长苏垂下了眼帘,心中已隐隐猜到了她接下来要问的话。

  果然,霓凰突然手指收拢,把玉蝉握于掌心,眸色烈烈,粉面上突闪煞气:“恩师已经离世十余年,他的随葬之物,为何在你手中?”

  “此乃黎老先生所赠,我曾在黎老先生门下受教。”

  “先生最心爱之物不会轻易送人,即使送给弟子,最得意的弟子也不过那么几人,我全都认得,你究竟是什么人?先生为何会赠与你?”

  霓凰心中满是疑惑,咄咄逼问,梅长苏缓缓将头转向一边,仿佛想要避开郡主的探究似的,思虑一番,最终还是开口答道:“恩师临终前,我去见过他一面,他相赠玉蝉,并告诉我蝉有纯洁、清高之寓意,他希望我……我有负恩师教诲……”

  霓凰晶眸如水,仍是牢牢盯住他毫不放松,他躲避的眼神,是欺骗,还是隐瞒?实在是让她难以判断。


  霓凰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纠结纷乱,但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恩师,相信恩师的判断与眼光,她又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病体孱弱,语声淡淡,心思深不见底的人。

  梅长苏见霓凰沉默,微微转头,突然就迎上了霓凰晶眸如水探究的目光,梅长苏也不躲闪,反而给她一个清雅的笑容,霓凰从那微微的笑里看到了真诚,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决定敞开心扉:“我相信黎恩师,他最钟爱之物,不会所托非人。当年他以太傅之身被贬为白衣,愤而离京,没过两年,便郁郁而亡。他临终前,你去看他,他定不会无缘无故把打算随葬之物赠与你,恩师是否有要事相托?既然你我同在黎老门下,也算是师兄妹,还让苏先生如实相告,我穆府在京城还算有些人脉,有什么事也可以相互照应。”

  梅长苏不由心中赞叹,他的小女孩更加聪慧敏锐并且变得沉稳了,一抹混杂着欣慰与感动的笑容浮起在梅长苏的唇边,他锁住了霓凰的视线:“那么师妹认为恩师会托我什么事呢?”

  霓凰仔细回顾了梅长苏进京以来的所做所为,喃喃说着:“麒麟择主……黎老会让师兄选择誉王?”说罢又摇着头道,“不,不可能,林殊哥哥曾跟我说过,有一次他看到恩师对誉王的作为直摇头呢,誉王治下,苏先生就算再有才,也不可能实现恩师理想中的清明盛世。”转而又道,“更重要的是,当年太子和誉王在赤焰冤案背后推波助澜,恩师不可能支持他们。”

  “是的,恩师离京前,就与太子和誉王划清界线了。”

  “恩师一辈子桃李满天下,却孤独一生,没有子嗣,他待林殊哥哥比亲儿子还亲,他们害死林殊哥哥,就是恩师的仇人。”

  比亲儿子还亲,这句话顿时让梅长苏的眼睛温润了,黎崇在他身上寄予的期望,比任何长辈都高,他的每一分进步,黎崇比任何人都高兴,他这个弟子是黎崇最大的骄傲,因而他的离开给黎崇造成了巨大的打击,黎崇甚至一度对一生所追求的清明产生了怀疑,直至他看到梅长苏重生归来,才又重燃希望,他的思想似乎进入了更高的境界,重又给了梅长苏很多教诲,可是没过多久,黎崇就因病体难支而离世了。

  霓凰见梅长苏眼中有泪光闪动,想他定是在恩师床前尽孝,为恩师养老送终了,于是又道:“恩师晚年能见到苏先生这样才华横溢的弟子,也应该感到欣慰了,要不然也不会相赠玉蝉。”

  两人目光对上,又同时都闪开。梅长苏看向远方,幽幽地道:“郡主还有什么想问,就直说吧。”

  “恩师赠你玉蝉,定是对你寄予厚望,你以麒麟才子之名进京,不会只是为了在帝都搅动风云吧?”霓凰定定地看着梅长苏,眸色幽深,语气加重,一字一字吐出,“赤焰案,是恩师最大的心结……”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一提到赤焰案心结,梅长苏还是忍不住全身一颤,霓凰捕捉到这个让人遍体生寒的颤抖,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渐渐从迷雾中显现出轮廓,结论已经呼之欲出,她抿住朱唇,倒退几步:“你……你是来为赤焰军翻案的?你要把誉王和太子都扳倒?难道……你要扶持的是靖王?”

  梅长苏苦苦一笑,算是默认了。

  “的确只有靖王才能……”霓凰郡主在原地踱了几步,皱眉思索,“可是太难了……实在太难了,当年赤焰案牵连了那么多人,别说黎老,就连太皇太后都动摇不了皇上的决心。你一介布衣,一个不小心,就是触怒天颜,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梅长苏淡淡地说:“我已经想清楚了各种可能、各种后果,才进京的。”

  恩师的临终托付,很好的解释,梅长苏以为霓凰的疑惑已经都解了,没想到此时她的目光就象能扎透人体的剑一样,仍然炯炯地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追问道:“可是,你是琅琊榜首,江左宗主,名声显赫,为什么要拼着身家性命,冒这么大风险,舍了自己的名誉,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为什么?为了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为了那一个个残破的家庭,为了压在自己心头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责任,更为了这世间本应该存在的清明正义,为了洗出一个清清白白的历史……十多年来,他把所有的心思、苦累生生压缩为一个核,深深埋藏于心底,然后还要表现出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背负的太累了,霓凰的疑问就如一根钢针刺入核内,那个核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在他的心底突然爆裂开来,一下子冲击了他的五脏六腹、四肢百骸,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是林殊,因为我是林殊啊,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梅长苏咬紧牙根紧闭双唇生生咽了回去。

  “苏先生——”

  霓凰见梅长苏踉跄两步,连忙上前扶住他,并解释:“我没有其他意思,先生做的事,是我想做而不知道如何做的事,我只是想帮先生。”

  梅长苏镇定心神,强压心痛,尽量让自己表现正常。他站稳之后,霓凰才尴尬地松开了手。

  梅长苏终又恢复了淡淡地神情:”我的父亲,他少年从军,一直在赤焰军中,十三年前,他随军出征,就再没回来。“

  赤焰军的高级将领,虽然霓凰不全部认识,但他们的威名霓凰却是熟知,她仔细虑了一遍,也没想起哪位姓梅,也许那位老人家没有很高的军职吧。

  霓凰再一次表达自己的心愿与决心:”这件事,危险异常,苏先生请多保重,有什么用得着我穆王府的地方,我霓凰必定尽全力,还望苏先生不要拿我当外人。“

  梅长苏翘起唇角,淡淡笑着点头。

  霓凰又道:”这里这么冷,你先坐马车回城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小青送完周老先生回来,再一起回去。”

  梅长苏也确实有些抵御不住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意,便随便叮嘱了霓凰几句,转身走下坡地。

  一直远远站在坡地洼处的护卫立即迎上前,看见他的手势,心领神会地跑去叫车夫把停靠在较远路边的马车赶了过来,放下脚凳,扶他上车。

  梅长苏靠住车辕,回头又向坡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霓凰向他挥动,忙也抬手回应。

  马车随即轻轻摇晃,开始启动向前,厚重的车帘放下,挡住了外面的山谷的朔风,也隔开了凰郡主的视线。

  梅长苏只觉得胸口涌起冰针般的刺痛感,再难强力抑制,抬袖捂住嘴一阵咳嗽,好容易平息下来时,雪白的银裘袖口已晕染了一抹深红。

  “宗主!”护卫惊呼了一声,过来扶住他的身体。

  “没事,”梅长苏淡淡地一笑,“天气太冷,回去给我烧点热水,暖一暖就好了……”


  这里是林府旧址,当年被查封之后,一座堂堂帅府就渐渐荒废了。

  当夜,霓凰悄悄翻进院中,寻找到林殊住的院落,凭吊一了番。然后沿着院外杂草丛生又被雪覆盖的小路走到演武场,霓凰寻到一个石桌,当年他和林殊玩累了,常坐在这里吃点心。她一边把上面的雪扫干净,摆上她带来的两碟林殊最爱吃的糕点,记忆里林殊还是少初少年模样,不知道他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呢,会不像苏先生那样成熟稳重起来呢?霓凰在石桌旁坐了下来,努力去设想林殊长大以后的样子,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勾勒。原来天人永隔竟是这样,我在前行的路上已经走出了很远,翻过了几座山,转过了几个弯,再回首已不见原来的影子,而你,仍停留在原处,既清晰又模糊。想到此,霓凰忍不住流下泪来,在心底轻声地唤着:“林殊哥哥,林殊哥哥……”

  霓凰坐了一会儿,抵不住夜里寒气,拢了拢披风,便站了起来,沿着小路往林帅和晋阳长公主的居所走去。黑暗中还是那宏伟的宫殿式的院落,实际上却四处破坏不堪,院门早已腐朽,进了院子,霓凰边走边忆。晋阳没有女儿,自从见到她一直待她如亲生,有时林殊都会吃醋地跑到母亲怀里去撒娇,想到这里,霓凰不由得扬起嘴角,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走着看着,当年在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一幕一幕不断在眼前回放,突然霓凰像被定住一样,停在一处不动了,她的眼睛慢慢瞪大,眼光聚焦在破败的花坛中间那棵树上。院子里有很多树,树叶早已落光,枝丫上都是积雪,黑暗中更是不能分辨哪棵是什么树,但是霓凰却知道那棵树是——石楠树。


  过子两日,夜已深了,梅长苏叫飞流睡觉,飞流却还想着刚挂好的灯笼,梅长苏无奈地道:“去点起来吧,玩一会儿就回来睡觉。”飞流高兴的蹦了出去,拿着火折子把灯笼一一点燃。梅长苏在室内翻着书,眼光不时飘向窗外,看着飞流纵跃玩耍,脸上漾出温柔的笑容。突然看到飞流闪身而起,下一瞬间手里已经捉了一个人。

  “飞流放手,是十三先生。”黎纲的喊声随后而至。

  十三先生很少过来,这么晚了他匆匆赶来,一定有急事,梅长苏立刻起身,拽了披风出门。

  十三先生见梅长苏出来,撩衣跪倒惊慌地道:“小主人,快去救霓凰郡主!”

  “什么?!”梅长苏大惊。

  老人急匆匆道:“霓凰郡主被人追杀受伤,听说她逃进了林府旧址,穆王府的人进去寻找,找到现在也没找到……”

  梅长苏闻此心中焦急,吩咐黎纲:“快备马车!我去找!”

  很快就来到林府墙外,下了马车,黎纲道:“我陪宗主进去吧。”

  “不必,我知道霓凰藏在哪儿。你在这里等着,我们片刻就出来。”梅长苏说罢,示意飞流带他飞身而入。

  借着月光,梅长苏看清这里正是林府后花园,飞流搀着梅长苏小心翼翼地踩着枯草往前走,爬上一座假山,梅长苏举目四望,却哪里有穆王府的人?

  这是个圈套,他还是小看了霓凰。

  梅长苏思绪翻腾,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疏漏,霓凰已把他逼到这里,看他接不接招,是相认,还是转身离开?

  好像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梅长苏深呼一口气,决定了!决心一下,好像心头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胸中燃起一种强烈的感觉,是激动,还有期待,这种感觉像是从未有过的。他手抚胸口,平静了一下,才开口喊道:“林森,出来啦!”

  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闪出,泪光盈盈,凝视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梅长苏只觉得眼框一阵阵的发烫,伸手就将他的小女孩搂进了怀里,霓凰紧紧抱住他的腰,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梅长苏用手擦去霓凰脸上的泪痕,却发现她的脸和自己的手一样冰凉。

  “等我多久了?”梅长苏问道。

  “大概三个时辰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我要一直不来找你呢?”

  “我就在这里等到死。”

  “别胡说。”梅长苏搓搓两人的手,“我们快回去。”

  出来和黎纲会合,梅长苏问霓凰:“穆王府的人呢?”

  霓凰道:“看到苏府的马车过来,他们就回去了。”

  原来霓凰早已算计好了,梅长苏只好道:“赶紧上车吧,一会儿就该宵禁了。”


  马车上。

  霓凰仔细看梅长苏的脸,找不出一丁点易容的痕迹,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抓起梅长苏的右臂,用力扯开他腕间的束袖,将厚厚的裘皮衣袖向上猛推,一直推到了肘部。梅长苏顺从着她的摆布,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霓凰握紧他的手臂反反复复地仔细看了好几遍,可裸露在外的整个部分都是光洁一片,没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标记的痕迹。

  呆呆地松开手,愣了好一阵儿,霓凰还是不甘心地又伸手扯开了梅长苏的领口,认真察看他肩胛骨的部位。……仍是肌肤光洁,无痕无印。

  马车里放有炭盆,此时霓凰身上的寒冷已经缓过来了,但她接触到的梅长苏的手臂和肩胛骨依然冰凉。霓凰面色苍白,眼眸中水气盈盈,为他整理好衣服,把他紧紧抱进怀里,喃喃地问道:“林殊哥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霓凰……”梅长苏的神情仍然是静静的,音调仍然是低低的,“看到的就已经足够了,你不要再多加想象。有很多痛苦,都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而产生的,你没有必要面对它,更没有必要承受它。林殊已经死了,你只要相信这个就行了……”

  “林殊死了没关系,常胜还活呢……”霓凰抚摸着梅长苏的脸,“你不是非要叫常胜吗?为什么又改叫梅长苏?”

  梅长苏终于轻轻笑了一声:“我真心觉得那个常胜太难听……”

  “我早就这么说了!你还非得坚持!”

  “那也比你那个林森和林朱鸟好听呀!”

  两人说着吵着,好像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时光……

  聊着聊着霓凰发现梅长苏脸色有异,身子也坐不稳,“林殊哥哥——”霓凰扶住梅长苏,一摸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霓凰一跳。驾车的黎纲听到霓凰叫声,把缰绳递给飞流,掀帘进去,见梅长苏又犯了病,忙叫飞流施展轻功回去通知晏大夫做好救治准备,然后加快赶马车回去。

  霓凰搂着梅长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见他昏昏沉沉,渐渐神智不清,“怎么会这样?”霓凰从没见过林殊病成过这样子,以前就算是被林帅揍的躺在床动不了,依然是生龙活虎的,嘴巴能不停的吃不停的说,可是现在,霓凰似乎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在消逝,这让她感到心慌不已……


  回到苏宅,给梅长苏灌了药,施了针,过了半个多时辰,他的状况才有所好转,清醒过来。已是凌晨,黎纲给霓凰安排了客房,梅长苏劝她去睡,但是怎么可能劝得走。

  霓凰凝视着苍白消瘦的梅长苏,心中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无数疑问堵在胸口也不敢开口询问,她这个从不知怕字如何写的边关女帅,此时却在害怕,害怕那些答案带来让她难以承受的痛楚,更害怕——还没有得到就再一次失去。

  把所有想说话的都吞回肚里,把所有心思都埋藏起来,再表现出平静地样子,霓凰平淡而又固执地说道:“你睡吧,我陪着你,你睡了我再走。”

  霓凰掩藏的再好,又怎能瞒得住梅长苏,梅长苏当然知道此刻霓凰必然百交集,两人想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是因为梅长苏的身体原因,霓凰选择了什么也不问不说,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而梅长苏确实也脑子昏昏眼皮沉沉,只能强抑住心中酸楚,沉默了一瞬,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阖了眼睛:“那我睡了……”

  梅长苏喝的药能助安眠,很快他就睡着了。见他睡的安稳,众人才退出,只留下飞流陪着照顾。

  霓凰合衣而卧,却哪里睡的着?胸中压抑沉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起身披了披风推门出来,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转头却见前客厅灯火通明,她推门进去,只见晏大夫和一个小童正在忙活,想来是在配置梅长苏第二日所需汤药。

  晏大夫见她进来,以为她择床睡不着,于是起身施礼道:“郡主,这里有一些安眠香,不如我叫人为郡主燃上?”

  “不必了。”

  林殊身份隐秘,霓凰不知道苏宅之中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因而也不敢问太多,但是心中的疑问折磨的霓凰就要疯狂了,她思来想去只是问道:“苏先生的病严重吗,怎么这般虚弱?”

  晏大夫本来心中就疑惑,不是说霓凰受伤,梅长苏才急着去救她吗,怎么回来她是好好的,梅长苏却昏迷不醒?现在霓凰来询问,晏大夫更加心中有气,他坐下一边继续沿磨药粉,一边黑着脸色冷冷地道:“宗主身子畏寒,天一冷就容易犯病,这些年一直小心保养着,到了深冬更是从未晚间出过门。”

  霓凰听到此身子不由地晃了晃,心就像被人撕扯灼痛难当,眼泪刷地坠落,砸在衣襟之上。不再打扰晏大夫制药,她静静地退了出来。


  第二日,梅长苏一醒来,就见霓凰正坐在他榻前,双眼红肿看着他出神。

  如果是十三年前,林殊可能会跳起来,顽皮地说一句:“喂,小女孩,醒来!”或者“羞,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可是现在,他跳不起来,也不会说那些话。

  “醒啦?”还是霓凰先开了口,她摸摸他的额头,“烧退了一些,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要不要请晏大夫?”

  “还好,一会儿晏大夫就会送药过来。”梅长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霓凰就上前帮他披衣服,梅长苏身子一僵,怔怔地道,“不必,我自己来。”

  霓凰却不理会他,继续帮他穿:“你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宗主,怎么身边也没丫头伺候?”

  梅长苏笑了起来:“自从你把我身边的丫头都打跑以后,就再也没有丫头敢伺候我了,我只有什么事都自己做了。”

  想起以前的事,霓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上却不停:“以后,我伺候你穿衣梳洗。”

  听到梅长苏起身,吉婶就送了粥进来,梅长苏感觉略好,起身梳洗了与霓凰一起吃早饭。吃完收拾已毕,晏大夫就送药进来,把脉之后发现梅长苏病情好转,对霓凰的气便降了下去,见她衣不解带地精心照顾梅长苏,又想也许宗主此次因祸得福了,心下欣慰,便对霓凰客气起来:“多谢郡主屈身照顾宗主。”说着便把药递到霓凰跟前,霓凰接过药碗,他便退了出去。

  以前让林殊吃药,甚至比打一场仗更难,霓凰还曾经帮着林殊把药倒掉,当时林殊被揍的皮开肉绽,大夫说不吃药会发炎引起高烧,强灌了两顿药,第三次在林殊的强迫之下,霓凰帮他换成了糖水,开始霓凰还担心林殊会有什么不适,不过没几天,林殊就活蹦乱跳的跟她出去玩了。

  霓凰心中想说你那些逃避吃药的把戏我可全知道,这次可别指望我帮你把药换掉了。本以为要经过艰难的斗争,又是劝又是灌,没想到霓凰还没有做好准备,梅长苏已接过药碗,毫无犹豫地一口气喝了进去。是什么让那个小火人变得这样害怕寒冷,是什么让强壮的像牛一样的他变得如此虚弱,是什么让那样吃药困难地他吃起药来就像加常便饭?霓凰完全无法想象!

  梅长苏喝完就见霓凰怔怔看着他,一脸悲切,双唇颤颤抖动,泪水突然奔泻而落……梅长苏甩掉药碗,伸臂紧紧抱住霓凰,柔声抚慰:“霓凰,我告诉过你,不要想象,很多痛苦都是想象产生的,你不要想,不需承受,不必面对。”

  可是怎么能不想?但是,霓凰还是强迫自己止住泪水,压下心中痛楚,尽快平静下来,不让梅长苏因为自己的痛楚而担心。梅长苏见她停止抽泣,才拍拍她的背,缓缓松开了臂弯。霓凰离开梅长苏的怀抱,抬起头,对上他满含关切的双眸,马上又移开目光,用衣袖擦去泪痕。

  “过去的了,不要去想了。”梅长苏调整好自己的思绪,进入正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想去做。”

  “嗯,林殊哥哥,你先说。”霓凰强挤出一个酸楚的笑容,“我听着。”

  梅长苏直接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可是我有什么破绽?”

  “没有。”霓凰知他对此事心急,一旦被别人认出,那不仅是前功尽毁,而且会万劫不复,连忙给他解释,“我是想像梅宗主这样有良好家教的人中麟凤,如果出自赤焰军,必是将门之后。可是我把赤焰将领的名单列了列,实在想不到哪位姓梅。后来我想到林伯父曾化名梅石楠行走江湖,就抱着一丝希望地推测你是林殊哥哥,可是我也不能贸然求证,才想了个办法,引你去找我。为了避人,才安排在夜深人静时,没想到会害你生病。”

  梅长苏没去理会生病的事,继续问:“你如何安排的穆王府的人给我传信,他们可会怀疑?”

  “我想如果你是林殊哥哥,定会关注我的安全,在穆王府附近安排人手,我就让人在后门附近谈论此事,你放心,穆王府的人都误会我喜欢你,只会认为在试探你。”

  梅长苏知道他与霓凰有感情已被很多人误解,霓凰既然安排妥当,应该不会留下破绽,这一点放下心来,梅长苏又问更重要的一点:“我父亲化名梅石楠这事,我是在被他在江湖上的朋友救起以后才知道的,你是如何知道的,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应该没别人知道。是林伯母告诉我的,她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尤其不要告诉你。”

  梅长苏眼中现出吃惊与迷茫之色:“竟然有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那个时候,咱们不是心心念念地要去闯荡江湖嘛。”霓凰见梅长苏不解,这件事必须从那个梦想讲起。

  “是啊,想想当时咱们做的那些准备就像孩子过家家一样。”回想起当年认真准备的情景,梅长苏不由笑了,虽然十分幼稚,常常带伤挂彩,却是他和霓凰难得的一段快乐时光。


  成为威震江湖的一代女侠是霓凰从小的梦想,所以她练武一直非常刻苦,进京以后机缘巧合她拜了一位世位高人为师,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的武功已是突飞猛进,闯荡江湖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当时,她已与林殊定亲,两人一拍既合,约定成亲之后,一起去闯荡江湖。但是林帅总是拿江湖凶险吓唬他们,为了让家人同意和放心,两人不得不做更充分周全的准备,除了刻苦练武之外,还购买了各种暗器、毒药,还各起了两个化名。

  当时,林殊抱怨:“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用殊字给我起名,与输同音,这不是叫我输一辈子吗?”

  霓凰道:“闯荡江湖,你可以给自己起一个响亮的名号啊。”

  “我偏不叫输,我要叫赢……叫常赢,怎么样?”

  “难听死了……”

  “那就叫常胜!”

  “常胜,常剩,常常被剩下——哈哈哈哈,你起名还不如林伯伯呢!”

  “……”林殊无语,但是一直被叫“输”,这一次他一定要叫“胜”,“我就要叫常胜!你呢?”

  “我姓穆(木),你姓林,凭什么你比我多一半?我要姓森,比你还多!我就叫森林,你两个木,我五个木!”

  林殊也笑她,“森林女侠,哈哈哈哈——”

  “不许笑,不许笑!”林殊说完,霓凰才反应过来森林是一个词,“那就改叫林森好了,反正嫁到你家,也是姓林。”

  “林森女侠,更难听啊,哈哈哈哈——”

  听到林殊的嘲笑,霓凰郁闷了,她实在不会起名,想了半天才道:“我叫凰,凤凰又名朱鸟,我就叫林朱鸟吧。”

  林殊抱着肚子笑倒在地上:“哈哈哈哈,林朱鸟女侠!”

  “常常被剩下大侠,怎么样,不服吗?不服来比划比划!”

  两人起好名字后,还进行了约定,“遇到危险时我若喊,‘林朱鸟,你出来,快过来,快救我’之类的,你一定不能出来,赶快逃命去搬救兵,只有我叫‘林森出来吧’,那才是危险解除,才可以出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两人还找景琰、卫铮等人假扮杀手围攻追杀他们,一有时间就进行实战演习,结果越演越真,萧景琰和卫铮也够认真的,搞到许多种迷药、毒药,结果林殊和霓凰买的毒药和暗器还没等开始闯荡江湖就被用光了,列战英每次都背着装满各种伤药、解药的大药箱在后面疲于奔命地跟着。

  聊到此,霓凰道:“真想不到靖王能搞到那么变态的迷药,害的咱们好几次都着了道。”

  “他?他哪里弄的到!”梅长苏道,“全是卫铮弄的,卫铮为了抓住咱们,四处搜罗各种迷药,认识了医圣世家的云飘蓼姑娘,后来那些变态的药全是从云姑娘那里搞到的。”

  “原来是这样。”

  聊着聊着已经跑题,霓凰赶紧拉回来,给梅长苏讲关于梅石楠的事:

  那天,霓凰如约来林府继续进行实战演习,得知林殊和靖王被叫去和皇子们赛马了,就去晋阳房中等他,下人正好送来一封给林帅的信,信封上有一个很奇怪的印记,霓凰就问是什么,晋阳告诉她那是琅琊阁阁主的标记。

  “哇!传说中的琅琊阁!”霓凰当时就震惊了,“林伯伯认识琅琊阁阁主!”

  晋阳对她说道:“你林伯伯像你景禹哥哥那么大年纪的时候,去闯荡江湖,结识了一个朋友,谁知那人后来竟成了琅琊阁主。”

  “哇!”霓凰顿时双眼放光,“林伯伯也去闯荡过江湖呀,我怎么没听林殊哥哥提起过呢?”

  “殊儿也不知道。”晋阳道,“你可别告诉他,他本来就无法无天的,你林伯伯总吓唬他,他对江湖还算有些敬畏。他要知道你林伯伯在江湖上有一些有名望的朋友能罩着他,就更肆无忌惮了。”

  “嗯,我一定不告诉他。”

  “除了琅琊阁,还有药王谷,峭龙帮,都和你林伯伯有些交情,你们将来要在江湖上遇到危险,这些帮派都可以去求助,你就说是石楠的家人。”

  “石楠?”

  “这是你林伯伯当年闯荡江湖时用的化名。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谁都不可以告诉,你知道朝廷忌讳朝臣结交江湖人士。江湖上除了琅琊阁主,也没有人知道梅石楠是你林伯伯。”

  霓凰讲完继续道:“咱们还没去闯荡江湖,我就回云南了,你就上战场了,所以这件事,我也没机会告诉你,也没告诉过其他任何人。我慢慢的也就忘记了。”霓凰讲完,梅长苏就陷入了沉思,霓凰知道他在思考是否还有其他疏漏之处,便不再理会他,往炭盆里加了些炭,就去收拾药碗,真的干起了丫头的活计。

  梅长苏想来想去,没有想到有什么可让别人抓住的把柄,才放下心来。

  霓凰收拾好,才又坐下来,倒了茶水,递给梅长苏。

  茶已喝完,梅长苏还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开口,但是他不愿意把这个难题留给霓凰。

  “霓凰……”

  “林殊哥哥……”

  没想到两人同时开口。

  梅长苏赶紧道:“你先问。”

  霓凰也是思虑再三,最后压抑住自己的冲动,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问道:“林殊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联系我?如果不是我设计逼你相见,你准备永远都不和我相认吗?”


  “霓凰,本来我身受重伤,活不成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梅长苏早就想好了一定要开诚布公,十二年过去了,如今他已经能用平静的语调来讲述那段他人生中最痛苦的那段时光,“但是这时我中了一种毒,这种毒让我活了下来,可是为了解这种毒,我在床上躺了一年,解完毒之后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告诉自己,林殊已经在战场上死了,活下来的只是梅长苏。”

  霓凰静静地听着,虽然还不能完全体会他每一个字背后的惊心动魄,但是每个字砸在她心上,都是锥心刺骨般的痛。

  “霓凰,我想,林殊和你的婚约随着林家的灭亡已经不作数了,你年纪还那么小,林殊其实只是你的一个玩伴,在你的生命里只存了短短一瞬,一个过客而已,等你长大了,林殊在你心中的影子就会越来越模糊,你会遇到更好的人,陪你花前月下,陪你闯荡天涯,和你生儿育女,携手一生。你应该过更快活、无忧无虑的日子。”

  霓凰眼睛湿润了,原来梅长苏一开始为了她的幸福而放弃了,但是,霓凰看着眼前这个极需要照顾的人:“那么你呢,梅长苏呢?”

  “梅长苏?”梅长苏苦笑了一下,“梅长苏病躯虚弱,年寿难永,娶妻的话不是害人家女儿吗?”梅长苏顿了顿,“他存在于这世上唯一的意义就是——雪冤。”

  “可是……”霓凰颤抖着唇,“可是,我可以帮你呀!”

  “不需要!”梅长苏坚定地道,“你也知道当初牵连了多少人,这个案子很难翻,一旦失败,仍会牵连更多的人。”梅长苏定定地看着霓凰,“所以,霓凰,你一定要记住,你只能被动被我利用,而不要主动提供帮助!”

  他把他和她完全割裂开了,霓凰还是不甘心:“可是……”

  “没有可是!”梅长苏打断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了,一会儿就回府吧,只当昨晚的事没有发生,以后再遇上千万别叫错。”

  霓凰当然知道林殊这个名字在外面是绝对不能叫的,以后只能叫他:“苏先生。”霓凰喊出这名字,又是一阵哽咽,真的还没有得到,就又失去了……“林殊哥哥,我不走,我不要走……”霓凰已是哭的泪流满面。

  梅长苏看她悲伤的难以自抑,自己也是心痛难舍,才觉察出自己方才的话太伤人了,于是劝慰道:“霓凰,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好好想想,无论我是林殊还是梅长苏,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长痛不短痛,忘记林殊吧,十二年前他就已经死了,不要让他再影响你的生活,也不要卷进朝廷党争里面来,旁观以待吧,好不好?”

  霓凰的心乱已经乱成一团,自从发现梅长苏是林殊以后,她就一心想和他在一起,还没有来得及想,如今他和梅长苏的尴尬身份,怎样才能在一起,更没有去想,他要做的事已是孤注一掷,所以他要去除所有可能的羁绊。而此刻,这些事都冒出来,缠绕在她脑中,让她头痛欲裂。

  梅长苏注意到霓凰神情不对,知道她昨晚也没休息好,于是道:“不如你去休息一会儿,醒来有了精神再好好想想,好吗?”

  霓凰此刻的确思绪不清,需要好好静一静,于是点头答应。

  “你看你的眼睛都是肿的,我帮你燃点安眠香,多睡一会儿。”梅长苏说着扶她起身,去取安眠香。


  霓凰很快就睡着了,这次换了梅长苏守在霓凰榻前。霓凰睡的极不安稳,时时眉锋紧蹙,梅长苏怔怔看着她的睡颜,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

  那时南楚水攻,霓凰遇到了几乎难以挽回的危局,麾下诸多将才,竟无破敌之法。身为一军主帅,霓凰忧煎之下,夜里时常辗转反侧,难以成寐。那天,霓凰听说有一个人擅长水战,亲自去请,谁知只是敌国的一个骗局,霓凰与她率领的小队人马被困在一个山谷之中,幸好梅长苏带着江左盟几位高手及时赶到,救霓凰突出重围。那晚,夜宿山林之中,十隔十年,梅长苏再一次见到他的小女孩,也是像如今这样,霓凰在安眠香的作用下终于睡了,梅长苏坐在一旁看着她。他曾经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功震天下威名烁烁的边关统帅,她脸上的稚气早已不再,虽然妆容素淡,难掩疲惫焦虑,却依然是英气勃勃,气势凛然。他眉头紧锁,心绪乱了。

  蔺晨在一边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扫过梅长苏的脸颊:“喂,长苏,回神,回神!”

  梅长苏没好气的拨开蔺晨的手,蔺晨取笑道:“怎么样,后悔了吧?放着这么好的心上人独守空房十年,耗干了青春哪!”看梅长苏不理会他,又继续道,“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琅琊榜首,横空出世,自荐入营供职,帮她度过此次危机,这相处时日一久,不就日久生情,或者说旧情复燃了吗?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梅长苏不得不承认,当时,自己有一点动心。但是,随之而来的一阵轻喘,打断了他的心思,他紧捂着嘴,强忍着小声的咳,生怕吵醒了她。蔺晨无奈地道:“不用这么忍着,我下的安眠香量足够大,吵不醒的。”梅长苏咳了一阵,脸色变得灰白,蔺晨不得不取出一丸药,给他服下,还继续调笑地道:“大概是今天赶路赶的急了,我早说派的人已经到了,你不必急,你还非得逞强地快马加鞭!你看,又犯病了吧!”

  吃过药,又喝了些水,过了片刻,梅长苏急促地喘息咳嗽才缓了下来,他低垂着头,不敢再去看霓凰,尽力压制着咳嗽,低声对蔺晨道:“按原计划……咳……咳……”


  是的,他放弃了,他早就放弃了,两年前,虽然内心曾起过波澜,但是,他仍然选择了放弃。他以奄奄病体,苟存性命,又前途多艰,哪还有余力牵扯儿女之情……只叹虽然情深,奈何缘浅。今年他已决定进京,雪冤之事如箭在弦,他更有一万个理由劝自己,不要碰触个人感情,不要旁生枝节,但是,他仍然放不下,忍不住关注着她,关心着她,牵挂着她。得知大渝二皇子受人蛊惑要向霓凰求亲,梁帝有意应允时,他当时就急了,逼着蔺晨想办法。

  当时蔺晨揶揄地说:“我看挺门当户对的,你都放弃了,还不许别人娶吗?”

  梅长苏坚决地道:“别人行,他不行!”又好言对蔺晨道,“你不是不知道那个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霓凰跟了他能幸福吗?霓凰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蔺晨却道:“你说别人行,那你告诉我哪个人行?成全了行的那个人,二皇子不就没戏了吗?”

  这下却把梅长苏问住了,蔺晨年年排高手榜、公子榜,天下名士,没有蔺晨不了解的,梅长苏经常听他念叨,也了解不少,哪一个提起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是,他把所有的人都过一遍,从朝堂到江湖,就是找不出一个他认为配得上霓凰的。

  “别骗自己了,你根本就放不下她。”蔺晨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梅长苏却陷入了沉思,他终于想了一个比武招亲之计,引两国人同时来求亲,大渝二皇子武功不高自然放弃,转而派出自己的内弟。谁知北燕派出的百里奇更是让梅长苏头疼,那人无论相貌、出身还是品性都不是霓凰的良配,但武功却甚高,梅长苏担心霓凰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又想出换百里奇之计。而自己的进京计划,也因此不得不将计就计的开始了。

  他一直告诉自己,会有那么一个人,是霓凰的良缘,他要护着霓凰等那个人出现。可是,一想到那个还不知道是否存在,不知道身在何方的人将与霓凰琴瑟和鸣相濡以沫,梅长苏就一阵阵心如刀绞,疼痛至极,他的心中有千万般的不舍。

  他伸出手想抚摸一下霓凰的脸庞,却只停在她脸颊的上方,颤抖着,最后只是轻抚了她额上的发。突然,从心底传出阵阵冰寒浸透全身,冻的梅长苏一阵哆嗦,而额上已渗出了一层虚汗。转头看窗外,发现已是正午了,原来已是在她身边坐了这么久。这安眠香居然对自己不怎么起作用了,看来宫羽再次调制的时候,要让她加大剂量了。梅长苏站起身边,伸展一下发麻的四肢,推门出来,飞流已经等在门外,见他出来,马上喊道:“苏哥哥,吃药!”

  梅长苏为霓凰关好房门,平复了一下心绪,叹了一口气,“嗯,去吃药。”

  “苏哥哥,不掉。”飞流歪着头看着他。

  “哪有,苏哥哥哪有掉眼泪?”梅长苏说着勾起食指去刮飞流鼻头。

  飞流继续歪着头看着梅长苏,“姐姐,不走。苏哥哥,不伤心。”

  “姐姐家里有个弟弟,像飞流一样,弟弟在等着姐姐回家呢……”


  霓凰醒来,已是太阳西斜,天色将黑。行军之人,向来浅眠,霓凰似乎很少能睡这么沉,难道是安眠香的作用?霓凰想起上一次睡这么沉还是两年前那次在山林中。那次十分蹊跷,莫名被人救了,莫名睡着了,莫名梦中学得兵法。现在想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梦依然十分清晰。

  那天,霓凰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山林里,山林里昏暗,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霓凰好好回想了一番,才想起自己被几个路过的江湖人士救出,江湖人把她安顿在山林中休息,只说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也不告知她姓名就走了。那几位江湖人士正是自己想象中的大侠啊,如果自己也能行走江湖,也会是他们那个样子,可惜,此生大概无望了。想着军中情况,霓凰赶紧往回走。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河边,她看到一个头戴帏帽的白衣人盘腿坐在河边,面前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黑方已经布阵于楚河汉界边,而红方乱了阵脚,显出败迹。这红方不正是自己此时的处境吗?霓凰心中一惊,难道是传说中的隐世高人?霓凰现在已是无路可走,只得急病乱求医,于是上前深施一礼:“请问先生,这一局红方可会翻转战局?”

  “姑娘也对下棋感兴趣?不如陪我下完这局!”那白衣人开口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霓凰不禁有些失望,但她还是马上在白衣人对面坐了下来,她面前是红方,“可是,这红方……”

  没等霓凰说完,白衣人已经翻转棋盘,让黑方朝向霓凰:“我红你黑如何?”

  两人就这样下起棋来,霓凰棋术本来不错,但现在她的心思全不在棋上,下着下着,但被白衣人反败为胜了。

  “哈哈哈哈~~红方赢了!”白衣人道,“姑娘,你有些心不在焉呀!”

  “先生,实不相瞒,我现在遇到难题了。”霓凰当即把边关目前局势合盘托出,求问破敌之策。谁知那年轻的白衣人竟是水军奇才,当下以河边沙土垒成地形沙盘,引河中水进来,模拟眼下战局,为霓凰讲解种种对敌之策。白衣人讲解生动深刻,霓凰领悟力高,很快霓凰就抓住了要领,并能举一反三。

  “如果这样,我就有必胜把握!”霓凰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正欲问白衣先生的名号以待将来报答,白衣人已站起身来,跳上河中飘来的一条小船,顺流飘飘而去。霓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喊道:“多谢先生!希望日后有机会报答先生!”

  霓凰说罢就感到一阵晕眩,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山林之处,阳光正烈,已近正午,身边江湖人给她留下的干粮和水仍在,她晃晃头,已分不清是实还是幻,白衣人的样子是那样模糊,但是他的兵法讲解在脑中却是那样清晰。霓凰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去,来到那个小河边,却完全没有沙盘的痕迹,甚至河边石头遍布,根本就没可以垒沙盘的地方。

  “难道,只是一个梦?”数日以来难得的一个好觉,难道真的是梦?霓凰非常不解,梦中遇高人传授兵法,也是奇了!但当时霓凰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思索、调查,战况已经非常危险了,她必须马上赶回军中,按照梦中学到的兵法扭转危局。后来,她再去那山林寻找,附近村民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在此隐居,也没见过什么白衣人。


  而这次,也是睡的很沉,却不记得是否做了梦,不过,现实比梦还要离奇。会不会仍在梦中呢?霓凰咬咬手指,疼。

  她坐起身来,回想梅长苏说的每一句话,他说“无论林殊还是梅长苏,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他若是林殊,就是“赤焰余孽”,朝廷重犯,她怎么可能和林殊复合?他若是梅长苏,就是“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梁帝怎么可能同意把手握重兵的她许配给麒麟才子,那岂不是和林穆两家的联姻一样让梁帝寝食难安?同样的错误,梁帝绝无可能再犯第二次。

  所以,他讲的果然是对的,他们二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了,霓凰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赶紧披衣下床,往梅长苏房中走去。

  梅长苏看霓凰进来,就道:“霓凰,饿了吧,中午就没吃,我们先去吃饭吧?”

  “不吃!你净骗我!”霓凰赌气地道。

  霓凰撅起嘴的样子,让梅长苏恍然觉得时光又回到十多年前,那时候,她赌气时就会撅起嘴,林殊就会过去拉着她的手哄她,或者背着她跑一圈让她开心。梅长苏伸出胳膊,却搓了搓手指,变换成请的姿势,“来,坐下说,这里有点心,先吃一块。”两人坐下,梅长苏便给霓凰斟上茶,把点心碟子摆到她前面。

  霓凰却完全没有心思吃,急急地道:“等将来赤焰案平反,如果我还没有成亲,我们有婚约在,年纪都这么大了,理所当然应该成亲哪!我只要等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我相信不会等多久的,十二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多等几年的,林殊哥哥!”

  “霓凰……咳咳……对不起……”梅长苏泪意上涌,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嗽的缘故,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有多痛。

  霓凰却是误解了他的再次拒绝,坐到他身边,一手扶住他,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要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生病,你身子不好,以后注意保暖,捂严实点,就不会生病了。”

  梅长苏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才道:“霓凰,林殊已经死了,就算赤焰案平反,林殊也回不来了,就让他活在大家的记忆中吧……”

  霓凰看着虚弱苍白的梅长苏,有些理解了他,那样骄傲的林殊,怎么愿意以这样的病弱之姿出现在众人面前呢,所以,他选择彻底隐瞒。

  “但是,靖王,靖王殿下知道内情,日后总会支持我们成亲的。”

  “霓凰,靖王他,不知道。”

  “什么?”霓凰震惊了。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想出人投地的谋士。”梅长苏把他的理由讲给霓凰听。

  “你要永远都瞒着他?怎么可能瞒得住,他比我更熟悉林殊!”

  “他那么老实,又远没有你这么聪慧。”

  “你这是在夸我?”霓凰苦笑,“我宁愿没有这么聪慧……”

  “所以,霓凰,我还是那句话,回家去吧,只当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场梦……可是毕竟不是梦,怎么能当作没发生……

  吃罢晚饭,梅长苏就吩咐飞流趁着夜色悄悄送霓凰回去。霓凰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府了,年底府中杂务繁多,各种人情交往,霓凰也需面面俱到处理好,实在不宜在苏宅久留,只得听从梅长苏的安排回府了。


  年尾祭典前又出了一些叉子,梅长苏从言府回来,病情更加严重了,卧床休养了三天,精神方渐渐恢复了一些。苏宅中当然也要准备过年,有来往的府第也有年礼送上门,穆王府送的七箱烟花,让飞流大爱,梅长苏吩咐黎纲再买,结果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原来穆府送来的是宫制烟花。为了安抚飞流,梅长苏竟然写信给霓凰,让她再代为多买十箱烟花,结果第二日拉运烟花的马车就来到了苏宅后门。

  除夕很快到了,飞流本来就喜欢高来高去,不时跳上房顶看烟花,“咦,姐姐?”飞流看到苏宅对面人家房顶上,霓凰傲然孤立,正在往这边看,就跳过去,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苏宅中热闹的场面。

  “姐姐?”飞流拉了拉霓凰的衣襟,示意她与他一起到苏宅去,“一起,过年!”

  霓凰眼中泪光闪烁,但她还是摇摇头,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飞流只得回到苏宅,梅长苏问他:“怎么了?”

  “姐姐,来了,走了。”飞流答道。

  梅长苏闻言心中苦涩,他放不下,她呢,何时能放下?


  初一的早晨,喜气仍浓,梅长苏起身后亲自挑了一件藕合色的新衣给飞流穿,再配上浅黄色的发带、白狐毛的围领,黄岗玉的腰带,把少年打扮的甚是漂亮。

  “飞流,苏哥哥带你上街去玩,好不好?”

  “好!”

  黎纲从外面走进来:“宗主,我们这就出发吗?”

  梅长苏看了他一眼,“黎大哥,你今天留在府里,不用跟我出去。”

  “宗主……”黎纲登时一愣。

  “我留你是有事要做的。因为我一向不爱出门,大概很多人都会以为我今天在家,所以来登门拜年的人也不会少。别的不说,象誉王这样的人,也只有留你来接待我才放心。拜托你了。”

  “属下遵命。”黎纲忙躬身道,“宗主刻意出去让誉王见不到人,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先吩咐属下,也好早做准备。”


  “没什么用意,”梅长苏淡淡道,“我只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不想见他罢了。人总是喝毒药怎么会舒服,毕竟是新年,想有个好心情而已,我带飞流到街上转转,看看热闹。”

  街上人来车往,都是出门拜年的。梅长苏和飞流在人群中并不怎么显眼。随意走着走着,竟走到了穆王府门口,穆王府门口也非常热闹,高官贵族们流水一般前来拜年。梅长苏笑笑,就要带着飞流离开。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一声叫喊:“飞流——”两人回头一看,竟是穆青。两人还没移步,穆青已经走上前来:“我送人出来,看到苏先生和飞流,还以为眼花看错了呢,没想到真是二位,过府怎么不进来坐坐呢?”说着已经拉上飞流的手,“走吧,我姐姐在做好吃的点心呢,快来尝尝!”

  飞流一听有好吃的,就走不动了,看了梅长苏一眼,梅长苏也十分好奇,从来不沾厨房的人,居然还会做点心了?于是微微一笑道:“那就叨扰了。”

  一到小花厅,就见霓凰等在门口了,梅长苏哪里知道,他和飞流在离穆王府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就被穆家亲兵看到回报霓凰了,霓凰早早派了穆青去门口迎接。穆青对这个“准姐夫”虽然不甚满意,但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也就听从了姐姐吩咐把人请进了府。

  一次愉快的聚会因为宫城边上内监被杀案而转变了方向,梅长苏匆匆离去。

…………

  【正月初五,郊外孤山。祭拜完聂锋之后。】

  戚猛挠挠头,“村民们说怪兽喜欢喝人血。”

  “什么?”梅长苏大吃一惊,当年中了火寒毒之后想喝人血的那种欲念曾经折磨的他发疯,他不得猎捕野兽强忍恶心喝生血,难道……这个怪兽也是一个中了火寒之毒的人?那他……会不会也是赤焰军,和自己一样,在当时中的毒?逃了么多年,又有这么多人抓捕他,他仍然能逃出生天,是不是说明他武功高强?那么……他一定是军中高级将领!很可能是赤羽营的兄弟哪!梅长苏想到这里,激动的几乎难以自持。

  戚猛还以为他害怕了,嘴角一扬,笑道:“先生赶紧走吧,别被猛兽抓了去。”

  梅长苏却飞快镇定了下来,拿好了主意,他对戚猛道:“我大概知道这个怪兽是什么了,你带人回去吧,我有办法拿了怪兽,让他不再伤人。”

  “啊?真的!”戚猛闻言吃了一惊,不过他知道这人不是一般人,他的语气神态也那么让人信服,于是道,“那就多谢先生了,大过年的,大冷的天儿,我兄弟们才不愿意出这差事呢!”然后一招手,“兄弟们,回城!”

  见他们走远,梅长苏才对黎纲道:“把马车卸下来,你马上骑马赶回城,带飞流过来,带两匹马。”

  黎纲是跟随梅长苏一路走过来的,明白梅长苏的心思,知道他怀疑那怪兽是赤焰军人,肯定要找到他,但他仍然不放心:“宗主,您一人留在这里……”

  “不防事,你快去。”

  “是!”黎纲只得飞身上马,快速走了。

  梅长苏回到马车上,捂着手炉开始沉思,这座孤山离城近,又不高,他儿时常来这里打猎、赛马、游玩,因而对地形还比较熟悉,他在心底勾勒出附近的地形,选出了几处适合藏身之地,又按照适宜藏身和生活的程度逐一排序,最后根据自己当年逃生的经验选出三处,自己当年便是狡兔三窟,一处靠近村庄,方便偷些日用品;一处离小溪较近,作为日常藏身之地,另一处则最高最远,是被人抓捕时最后的藏身之所。

  一切考虑周详,梅长苏便着急地从车上下来,回望来时的路,不时就见三匹马飞驰而来,黎纲和飞流各乘一匹,另一匹马上却是驮了很多东西,很快就来到跟前,飞流嘟着嘴生气地道:“玩,不带我,又叫!”

  梅长苏没好气地笑道:“谁叫你早上睡懒觉,不起床,快下马!”

  飞流下了马,黎纲已经在套马车了,一边套着一边对飞流道:“把马上的东西都放进车里。”

  黎纲和飞流一阵忙活,梅长苏看飞流搬东西,黎纲准备的非常齐全,吃喝用具一应俱全,带两套衣物,还有两套厚厚的被褥,一大麻袋炭被塞到马车座位下面,直把马车塞的满满当当的,梅长苏只能坐在两套被褥的中间。

  黎纲套好马车,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交给梅长苏:“这是晏大夫吩咐交给宗主的,他还吩咐绝对不准在山里过夜。”转头又对飞流道,“飞流,记住了吗?不准在山里过夜。”

  飞流喊道:“记住了,八遍!”

  黎纲还是重复:“不准在山里过夜!”

  飞流不耐烦地道:“九遍!”

  梅长苏只得笑笑:“我记住了。”

  黎纲又道:“要不我安排京城附近的弟兄们过来,让他们住进附近的山村里?宗主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梅长苏拍拍黎纲的肩,用尽量轻松的口吻道:“这事一定要保密,不要通知人过来了。你不用紧张,这山这么小,我从小玩到大的,地形都十分熟悉,用不了几日我们就回去了。”

  可是,怎么能不紧张呢,这大冬天的,不出门还总生病呢!梅长苏那么固执,又岂是飞流能管得了的?梅长苏见黎纲不说话,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信誉很低,连忙转变话题道,“苏宅内外就交给你了。”

  “宗主放心!”

  “你回去吧。”

  “马全留下吧。”黎纲总觉得多带一些东西,就多一份保险,他见梅长苏点头,把两匹马栓在马车后面,才道,“宗主一切小心!”说罢转身离去了。


  梅长苏画了地形图,飞流驾着马车,按着梅长苏指引的方向前行,行了不长时间,飞流就止住了马车。

  “怎么了,飞流?”梅长苏掀帘询问。

  飞流指指天上太阳:“午时,吃饭。”

  梅长苏知道,定是黎纲吩咐了,要按时吃饭。梅长苏把吃食取出来就往嘴里塞,飞流一把夺过来,放在炭火盆上烤。梅长苏趁机给飞流讲:“我们要去救一个大哥哥,他生了很严重的病,藏在这山里面,我们要尽快找到他,飞流明白吗?”

  飞流冷着脸道:“救他,苏哥哥,会病。”

  “苏哥哥,保证不生病,好不好?”

  飞流看了梅长苏一眼,还是专心致志地热了吃食和水,看着梅长苏吃下去,自己也吃了些东西,才去继续赶马车。

  行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梅长苏选定的第一处山洞附近,把马车停在远处,他指给飞流山洞的方向,让飞流先悄悄过去看看,很快飞流回来说没有人,梅长苏才带着飞流过去,他仔仔细细寻找,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对此他有丰富的经验。但是,这里离山村较近,应该经常有猎户进洞歇脚或避寒,洞中有很多人驻足的痕迹。他不可能住在这里,那么半山腰那个猎人洞也不可能,他一定在最高处那个洞里——好几个赤焰兄弟都知道那个洞!盘算着时间和距离,梅长苏带着飞流赶往附近的村庄。

  当晚,二人借宿在一个农家,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天还没亮,二人就套上马车准备出发。


  初五这天誉王府宴请,霓凰本以为梅长苏会去参加,没想到一早他就出城了。

  这几日霓凰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想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关于梅长苏,关于未来。她深深的知道梅长苏正在做的事的凶险,也明白无论他对自己是否还有情,不相认才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

  所有这些,她都想的明白,并且理解。

  但越是理解,越是不舍。

  她派心腹时刻关注着苏宅的动向,这天梅长苏一出城,她就及时得到消息。大概是出城躲清静,霓凰想,梅长苏毕竟不是真心投靠誉王,虽然在那种场合他也能做到左右逢源,但大过年的,实在不必让那些无聊的应酬破坏心情。霓凰对梅长苏能躲出去颇感欣慰。但是,当得知梅长苏没有回城,而是留在城外要抓什么怪兽,她就有些迷惘了。

  抓怪兽?如果是林殊,这种事丝毫不用奇怪,林殊理所当然会一马当先。但现在,他是梅长苏,他是无论做任何事都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梅长苏,他是除了与雪冤相关其他都一概不管,连情爱都全部丢开的梅长苏,为什么会突然去抓好些人抓了好久都没有抓到的怪兽?霓凰一时想不通。她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怪兽对梅长苏来说一定很重要。

  他只带了飞流一个人,那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怎么能够照顾他?正是春节,荒郊野岭,没有人烟,如果她去帮他,应该不会被人发现。霓凰左思右想,实在按捺不住了,安排好府中事务,便趁着夜色, 乔装出了城。


  到了城外,天色已黑,霓凰仗着艺高人胆大,骑马急驰在郊外孤山的山路上。

  一路走,一路想,但霓凰实在想不通,这小小孤山怎么会有怪兽,梅长苏要抓怪兽做什么,“难道是一种名为林殊的怪病犯了?”霓凰想到这里不由得笑笑。

  林殊的“怪病”可多了,比如宁愿挨揍也不愿吃药,比如喜欢各种奇怪的、新鲜的东西,比如爱找武功比他高的人比武……可是,梅长苏已经治好了林殊的这些“怪病”……

  突然,霓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两年前学到兵法的那个梦,多么典型的林殊风格的把戏!想到这里,霓凰的心都要跳出来,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原来他一直关注着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前来帮助我,却不愿意透露身份,原来他的心里……还有我!前几日他冷淡的拒绝里一定埋藏着不知道多少隐忍和不舍!霓凰的心一阵阵的紧缩,揪的生疼,真的如梅长苏所言,不能想,越想心越痛,但又不能不想,“驾!驾!”霓凰只得甩起马鞭,加速前行。

  沿着山路,霓凰看到一个村庄,她想,梅长苏必定会借宿在农家,她识得苏宅的马车,只要找到马车,就 能找到梅长苏。她把马栓在村外,施展轻功进了村子。

  已是夜深人静,整个村子仿佛都睡了。好在因为过年,一些人家挂的灯笼并未熄灭,这给霓凰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霓凰掠过一家家的房顶,挨家挨户寻找,从村东一直找到了村西,突然觉察到身后有个人影,她一转身,人影已经近身,她刚要拔剑,便听到一声“姐姐!”原来是飞流。

  霓凰低声问道:“苏哥哥在哪里?”

  飞流指着一户人家道:“那里。”

  霓凰又问:“你和苏哥哥去找怪兽?”

  “不是,怪兽,是大哥哥。”

  “大哥哥?”

  “大哥哥,生病。”

  霓凰想可能有人生了一种病,变成了很怪的样子,被当作怪兽被人驱逐,而梅长苏知道这种病,所以要救那个人。这倒很像林殊的作风——其实他骨子里还是林殊吧!

  “姐姐帮你们找大哥哥,好不好?”

  飞流转着眼睛,他是挺希望姐姐帮忙,就怕苏哥哥不答应。明明苏哥哥心里想让姐姐留下来,却总是赶姐姐走,这一次,还会赶姐姐走吗?

  霓凰见飞流不说话,又问:“飞流带姐姐去找苏哥哥好吗?”

  “睡了。”

  “那飞流也去睡,姐姐守夜,好不好?”

  “飞流,睡了。听见姐姐,起来了。”

  “原来是姐姐把飞流吵醒了。对不起,飞流,接着去睡吧。”

  飞流看了霓凰一眼,蹦跳着下去了。


  霓凰跟着飞流下去,看到飞流进了一个院子的东厢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房内并没有亮灯,想是飞流听到响动,马上悄悄出来了,现在回去又悄悄睡下了。

  已近五更天,霓凰飞身上了院内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光,从树上举目四望,借着灯笼的灯光,可以把周围她半个村子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霓凰裹紧黑色披风,仿佛整个人都消失在夜色中,她突然有了一种行走江湖的感觉……可是当年那份纯真的热情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一次就让我来守护你,虽然你根本不需要。

  记忆中的林殊还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顽皮程度和穆青有一拼,而自己已经成长为威震一方的十万铁骑统帅,如果没有赤焰案,他也会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万人敬仰的赤焰少帅,他们将会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可是与那个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英雄相比,为什么这个病弱的青年更让自己牵挂,他孱弱清雅的背影更让自己心悸,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更让自己迷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再把与他在一起的前情往事一一回顾一番,巧妙安排梦中传授军法,精心破解百里奇困局,动用全部力量不让情丝绕悲剧重演……霓凰越发的确定在他的心里,自己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我知你心中有我,我必让你知我心中有你。这一次,霓凰决定绝不放手,必与他生死相随。

  青儿已经成年袭爵,云南也无牵挂。既然不能与他同朝为官,共保家国,能与他携手江湖,寄情山水也不错。只要对他表明心意,待他功成身退,便可与他一起……想起以后的日子,霓凰不由得脸都红了。


  还没等霓凰再往深里想,梅长苏房间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刚刚五更天,这么早?霓凰这才发现只顾想着私事,忘记想怪兽的事情了!不过也没关系,一会儿问他便是了。

  很快,梅长苏便收拾停当,和飞流一起出来套马车。

  梅长苏的马车快速的驶出了村子,可是一出村口就慢了下来。飞流驾着马车不断地回头张望,霓凰知道飞流是在等她出现,可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霓凰心中懊恼,乱七八糟的想了大半夜,正经事却都没有想……但她又实在不懂飞流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如果他把她揪到梅长苏面前,岂不更尴尬?索性了,霓凰自己跳到马车前面。

  “姐姐!”飞流叫了一声,止住了马车。

  梅长苏闻言撩开车帘,霓凰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看见霓凰,梅长苏的心就乱了,一方面担忧哪里出了差错,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应该引起警觉;另一方面,心中又隐隐有那么一丝兴奋与期待,还有——安慰。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把自己的感情深深藏了起来,淡淡地道:“你怎么来了?”

  “长苏——”霓凰站在马车旁,问道,“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梅长苏只好道。

  “不请我上车吗?”

  没等梅长苏说话,飞流已经抢着道:“姐姐!上车!”说着已经伸了手把霓凰拉了上来。


  霓凰坐在梅长苏身边,马车继续前行。

  没等梅长苏发问,霓凰便主动解释:“我听说你要在山上捉怪兽,就赶来了,我想我一定能帮到你。”

  梅长苏想着霓凰武功高强,思虑周详,又看她换了江湖装束应该不至被人跟踪怀疑,复又想如果那中毒之人果然是赤羽营将军,定能认出霓凰,倒也能省去他浪费许多工夫。

  霓凰握住梅长苏的手,热切地望着他。

  天寒地冻,荒郊野岭,又有飞流、霓凰两位高手,梅长苏想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于是对她点点头:“霓凰,你听我说,他不是怪兽,是人,而且我怀疑他是赤羽营的。”

  “什么?!”霓凰闻言就震惊了。

  梅长苏却不再给她解释,而是说起自己的计划:“如果他住在这个山上,我预计他会在最高处的那个山洞里。”

  霓凰自然知道那个山洞:“你离家出走躲了三天三夜的那个山洞?”

  “为什么不说是咱们为了看山顶日出,坐了一夜的那个山洞呢?”

  “还害我因为夜不归宿被罚禁足半月……”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岁月,梅长苏赶紧把思绪拉回来:“就是那个山洞,赤羽营有好几个弟兄知道那个山洞,那个山洞位置险要隐蔽,大小又适合一个人居住,而且离山下村庄也不算太远,如果需要什么生活物品,一天早出晚归能打来回。”

  “可是……”

  梅长苏知道霓凰担心的是什么,以梅长苏现在的身体情况是不可能一天来回的,甚至可能爬不上去:“还记得半山腰那个猎人洞吗,我原本的计划是今天先赶到那个里,明天一早再上山,晚上定可以回到猎人洞,第三天一早,从猎人洞出发,晚上赶回城不是问题。”

  “可是……”

  “可是,夜里住在山洞会冷。”梅长苏指着旁边的衣服和被褥,“所以今天特意这么早出发,要把这些都搬进猎人洞里。还有炭火和吃食,再多砍些柴一直燃着,不会太冷,不用担心我。”

  霓凰想了想,道:“可是,林殊哥哥……呃,长苏,我来以后,计划就可以改变了。我可以直接到山洞里,把人带下来。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在村子里等我,今天无论多晚,我必定赶回来。”

  “不能让别人见到他,更不能让别人见到我们救他。”

  霓凰一想也对,他是赤羽营的人,一旦被发现,不知将引发什么恶果,果然是长苏想的周到,看来夜宿猎人洞不可避免:“那你们在猎人洞等我,我把他带到猎人洞。”

  “霓凰,辛苦你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我就是来帮你的。”想到梅长苏长久以来一直在帮她,却从没真正找她帮过什么忙,接送周老、给飞流买烟花,都是普通朋友都能做到的普通的事,而这一次,真正是用到她的时候,梅长苏却没有开口,霓凰知道,梅长苏已经封闭了他自己。她希望可以共同面对,而他,总是选择独自承担。

  梅长苏心中一暖,但马上又痛起来了。他和霓凰不应该是这样,他不应该给她机会,不应该让她误会,只怕她的希望过后会是更深的痛苦与绝望。

  看他欣喜的表情一瞬而逝,又转成落寞,霓凰不知道梅长苏在想什么,他已不是那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林殊了,而是必须把所有事都深藏在心的梅长苏。然而霓凰知道,还不是打开他心结的时候,就在今夜,猎人洞中,两人靠在一起,长夜漫漫,有什么不能讲清楚的呢?此刻有更重要的事待办,霓凰收回思绪,问道:“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如果没有,我马上就出发。”

  梅长苏也知道此刻他最好还是依靠霓凰,他想了想,道:“霓凰,一定要先确认他的身份。”

  “晓得,我有分寸。”

  “霓凰……他变成长毛怪物,是因为,他中了一种毒,毒发之时会让他非常痛苦,只有……只有喝血才能缓解。”

  “……”

  “如果他的眼睛变红,就必须喝血。我从农家买了几只鸡……你带上一只,以备不时之需。”

  “好吧。”

  “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赤焰军中武功高过我的,本就不多,除了林伯伯和几位叔叔,也就只有聂锋大哥,他们都跟我熟识,不会对我出手。所以,不会有危险的。”

  梅长苏知道这不是霓凰看不起赤焰军,而是事实,只得点头认同:“的确如此。无论从身份还是武功上来看,你去找人,都远胜于我。”

  “别这么说,那人会跟我下来,最终还是因为你呀。”

  梅长苏并不想赤焰旧将都知道他身份,尤其是对方是谁都还知道,于是继续道:“以你的名义救人吧,先不要提我。”

  现在那人身份未定,为了梅长苏的安全,霓凰当然愿意一身承担,她握了握梅长苏的手:“好,还有其他要交待的吗?”

  “没有了。”

  霓凰早已经不是十几年的小孩子了,她独立支撑云南军政事务,为人处事思虑周详。梅长苏相信霓凰,相信霓凰一定能处置妥当,不需要他再提点。

  “那我先出发了。”

  “马车后面有马。”

  “不必。”

  霓凰掀帘出了马车,一声脆亮的口哨声过后,一匹骏马从后面奔驰而来。

  望着霓凰跃马而去的背影,梅长苏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他的小女孩长大了,越发的英气勃勃、风采照人!

  飞流见霓凰走了,急急地喊道:“姐姐——姐姐——”

  梅长苏道:“飞流莫喊,姐姐去救大哥哥了。”


  到了半山腰,把马车赶到实在不能再走地方,梅长苏与飞流把马卸了下来,把马车上的被褥衣服等都打好包,放在一匹马的马背上,两人骑马往深山里走。走到马也无法前行,只能自己爬了。看看天色,已近晌午,梅长苏与飞流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热了些吃食,吃完并安顿好马匹,才开始爬山。

  不时借助飞流的轻功,爬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达了猎人洞。梅长苏不由心中感叹,若是以前,哪用得了这么久,三跳两跳一刻多钟就上来了。

  飞流仔细检查了没人,才带梅长苏进了洞。很明显这个洞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梅长苏检查了一番,就对飞流道:“飞流,去把咱们的被褥行李背上来吧。”

  “不去!”

  “飞流不乖哟,苏哥哥要生气啦!”

  “不过夜!”

  “那是黎纲说的,飞流听黎纲的,还是听苏哥哥的?”

  “苏哥哥……”

  “飞流乖,去取行李。”

  “会病!”

  “咱们要在这里等霓凰姐姐接大哥哥回来,你不去取被褥来,苏哥哥才会病。”

  梅长苏三两句话就把飞流绕进去了,他怕苏哥哥生病,马上下去取行李了。来回三次,才把所有物品都带了上来。此时,梅长苏已经把洞中收拾了一番,正在洞外砍柴。飞流放下东西,赶紧帮梅长苏砍柴。

  已是深夜,飞流已经睡了,锅里的鸡已经炖了一个多时辰,梅长苏一边烤火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他想这次之后,一定要和霓凰讲清楚,长痛不如短痛。他对她做不到只有兄妹之情,朋友之谊,那就应该断的彻底,牵牵扯扯纠缠不清只会耽误霓凰。但是一想到要和霓凰一刀两段,为什么那蚀骨的痛,更甚于当初削皮挫骨?


  突然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布谷”叫声,马上起身出洞回了一声,飞流闻声也跟着飘出洞外。片刻之后,霓凰就把人带了过来。梅长苏望着这个全身长满深褐色长毛、脸已肿胀变形的人,完全看不出是谁。而那人也望着眼前这个病弱苍白、脚下虚浮陌生的年轻人,又转眼不解地看向霓凰,“啊啊”地叫了两声。霓凰叹了口气,梅长苏道:“两位,先进洞吧。”

  “林殊哥哥!”霓凰叫道。

  梅长苏听闻这一声,猛地止住了刚转过身的步伐,又转了回来。

  “他是聂锋大哥啊!”霓凰激动地道。

  “聂锋大哥?!”梅长苏上前抓起那人的手腕,拨开那长长的毛发。看到一指宽的银环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环面也有些发黑模糊,但赤焰军独有的双云焰纹,以及被焰纹所围绕着的那个名字,依然可以被辩识出来。“聂锋大哥,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梅长苏忍不住心头的激动,哽咽着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了他昔日的战友,有聂锋在,他一下子觉得自己肩上的重担轻了很多。

  聂锋也抱住这个面色如雪的书生,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却仍然感觉到他瘦的惊人,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一般,聂锋只得小心翼翼地轻轻抚着他的背,心中疑惑不解,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刺耳的“嗬嗬”声。


  【说了很多话,吃完饭,奔波了一天一夜的霓凰就先去睡了。梅长苏给聂锋讲这十三年发生的一些事,以及自己要做的事,然后和飞流教聂锋熙阳诀,梅长苏叫聂锋一定要练熟,对他日后解毒有很大帮助。一会儿工夫,飞流已经和聂锋混熟了,飞流难遇对手,而聂锋武功在飞流之上,聂锋多年没有如此轻松过了,两人一边学熙阳诀一边比武,从洞内打到洞外,玩的不亦乐乎。夜已深了,聂锋和飞流就要睡了,只有两套被,聂锋拉着飞流和自己一起睡,飞流却想和苏哥哥一起睡,聂锋拉过飞流,指了指霓凰和梅长苏,又伸出两个食指并在一起,飞流知道苏哥哥跟姐姐在一起才更开心,于是就决定大方地把苏哥哥让给姐姐啦。——这段就不详细写啦】


  梅长苏给聂锋和飞流塞好被角,望了一眼山洞角落里熟睡的霓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坐到火堆旁边,又添了一把柴,想着洞中的三个人,一个最牵挂的小女孩,一个最疼爱的弟弟,一个久别重逢的大哥,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种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人的感觉真好——虽然,那三人武功都甚高,而他是没有武功的那一个。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长苏扭头,看到霓凰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梅长苏关切地问:“怎么起了?时间还早的很,再睡一会儿吧。”

  霓凰看着长苏,握住他的手,含笑温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此刻,梅长苏心情正好,但霓凰这样一讲,他就想起白天下定的决心,脸色不由暗淡下来。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

  “没有,”长苏咧开嘴,挤出一个笑容,“霓凰,其实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好啊!”隔着火霓凰望了一眼外面,一片漆黑,她娇羞一笑,在梅长苏的耳边低声道,“正是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梅长苏默念完这一句,心中一窒,白天想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霓凰想,要打开梅长苏的心结,就要知道他心中所想,让他把想说的全说出来,看他冷着脸沉默,知他心中纠结,便道:“长苏,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如在刀尖上行走,必须时时小心,不能出一点差池。我也理解你不想认我,不想旁生枝节。是我任性,逼你相认,现在已经这样了,把你的顾虑全部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终究是要说的……

  梅长苏不敢看霓凰,不敢看她的面容,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看上一眼,自己的心就不再坚定。他盯着火堆,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来:“当年,谢玉先是火烧绝魂谷,要困死聂锋大哥,之后火烧北谷,要困死我。我们都被大火烧身,全身烧伤,面目全非,火毒攻心,本已无生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不知道,有一种只生在梅岭附近的虫子叫寒蚧虫,它们专食焦肉,同时吐出毒素,以冰寒之气扼住了火毒,从而形成一种新的奇毒,那便是天下第一奇毒火寒之毒。”

  梅长苏虽然说的谈然,但此毒的奇怖之处霓凰已然看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梅长苏听说吸血怪物就猜测是赤羽营中人了,原来同样的痛苦林殊当年已经尝尽,一想象当年林殊中毒的情景,也是如此皮肉肿涨面目全非,毒性发作时便要吸食人血,霓凰就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再想到梅长苏现在如此身弱,霓凰急切地问道:“你中的毒可是完全解了?”

  梅长苏继续道:“此毒有两种解法,我当年选择的彻底地解,此种解法好处是解毒后的容颜与常人无异,舌苔恢复柔软,可以正常说话,不过样貌与以前是大不一样了。但是,对身体伤害极大,不仅内息全摧,再无半点武力,而且从此多病多伤,时时复发寒疾,不能享常人之寿。”

  霓凰听到这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用颤抖的手抚上梅长苏的脸,虽然他没有讲解毒的过程,但是霓凰能够想到,由当初的面目全非变成如今的清秀面庞,一定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梅长苏把手盖在霓凰的手上,轻声道:“霓凰,你知道,我要做今日之事,需要正常的声音和容貌。当年我年纪还小,觉得虽然不能享常人之寿,也还有大把的时间。可是,今日的聂大哥,他已不可能选择这种解法了。因为彻底地拔除火寒之毒,就是拿命在换,解完之后,要至少卧床一年,用于骨肌再生,并且如果能好好保养,最多能活到……四十岁,而他……”

  梅长苏说到这里,霓凰已经扑到他身上,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压抑的抽泣起来。

  而他——聂锋大哥,即将年届四十。

  梅长苏怀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孩,让她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用手轻轻抚过她的青丝秀发,淡淡地道:“霓凰,你还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路,不要再把感情和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而我,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没有精力谈情说爱。”

  过了片刻,梅长苏强忍涩涩的酸楚,不舍的眷恋,推开怀中之人,把早已想好的绝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应该去找你,是我一时冲动没忍住,我对不起你。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这样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我们……在彼此生命里,终究只是过客。让我们只当那一晚只是一场梦,好吗?梦醒以后你仍是边关统帅霓凰郡主,我仍是满腹奇诡的谋士苏哲,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交集……”


  梅长苏见霓凰不说话,就继续道:“让我们把过去都留在记忆中,尘封起来,好吗?”

  良久,霓凰抬眸,却没理会他之前说的一堆话,而是问:“那聂锋大哥必须选择另一种解法?”

  梅长苏见她叉开话题,也只得回答:“另一种是不彻底地解,只是将毒性保留控制一下,不伤人体根本。解后可保毒性不象现在这样发作,不须再饮血,身体虽不能恢复到武人体魄,但与常人无异,可享天年。只不过,全身白毛不能尽退,舌苔的僵硬也无法尽解,说不清楚话。”

  “那你觉得这样的聂锋大哥会和夏冬姐姐相认吗?如果你是聂锋大哥,你怎么选择?”

  “这……”梅长苏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之前看到聂锋他只顾兴奋了,只想到聂锋没有死,聂锋可以把实情告诉夏冬,争取到夏冬的支持,还想到,聂锋这个有力的人证对以后的赤案案重审翻案非常重要。唯独没有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美男子聂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比自己还不堪,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不想认旧人。今日,他的出现,是否为了偷偷去看夏冬?一定是的,他看到了夏冬!但是他并没有去相认!

  夜更冷了,山洞内一片静谧,只有木柴燃烧的声音。

  霓凰见梅长苏发愣,她站起身来,去取来锦被盖在梅长苏身上,虽然他坐在火堆旁边,裹着厚厚的披风,盖着厚厚的毯子,但还是显得那么单薄,霓凰怕他又冻病,就用被子把他整个包起来。

  梅长苏见霓凰忙活,苦笑道:“我不冷,真的。”

  “手那么凉。”霓凰说着突然一愣,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小火人了,他怕冷,只怕他的手在冬天根本暖不过来,她取过他的手炉,加满了炭,塞回他怀里,才又坐回他身边,定定望着他,“你会尊重聂锋大哥的意见,对不对?如果他想相认,你会找来夏冬姐姐,让他们相认;如果他不想相认,你会把他藏的严严实实,对不对?”

  梅长苏沉默了一瞬,轻叹一声,点头道:“是的,我不会勉强他。”

  “你尊重聂锋大哥,不勉强他,为什么不能尊重我,非要我走你选定的路?”

  梅长苏猛的一怔,说不出话来。

  霓凰继续道:“我知道,你认为这样是为我好。但实际上,是伤害了我,让我感到痛苦。你可能觉得这种痛苦是一时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但这只是你认为罢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梅长苏心里,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的确一厢情愿的为霓凰选择了……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梅长苏低声咳了两下,声音干涩地问:“霓凰,你想要什么?”


  霓凰起身为他倒了杯热茶,递到他面前,梅长苏刚要把胳膊从裹着的被中伸出来,霓凰已经按住他:“别动,我喂你喝。”说话间已经把茶杯递到他嘴边,梅长苏只好张口喝下,霓凰放下茶杯又掏出手帕,轻轻帮他擦去唇角留下水迹,用灼亮的眼神看着他:“我想要的,你愿意给我吗?”

  梅长苏定定的看着霓凰,目色幽深,眉宇间尽是悲凉,他惨然一笑:“只怕,我给不起。”

  霓凰抱住他,伏在他身上,喃喃地道:“霓凰哪有那么不懂事,霓凰要的,定然是你能给的。”

  梅长苏于是又问了一遍:“霓凰,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实心意!”霓凰问道,“假如我们是在梦中,没有你所顾虑的所有一切因素,你可否愿意和霓凰长相厮守,共度一生?”霓凰把手放在他的心口,“顺着你的心说。”

  虽然她的手不能传递到温度,但梅长苏还是感到心中一热,心跳加快,他紧紧闭上眼睛,只当这是梦境,三个字从心底喷发而出:“我愿意。”

  霓凰心下满足,把梅长苏抱的更紧,抬起头,轻启芳唇在他脸颊轻轻一啄,梅长苏惊的猛睁开眼睛,便迎上霓凰炙热的双眸,“我还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她那样深情地凝视着他,满脸笑意缓缓地道,“此生已经有一个人住进我的心里,我的心很小,他一个人就住的满满的,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人。虽然他身体不好,但我可以照顾他;他要做一件很艰难的事,我可以帮助他;他不希望别人认出他,我会帮他隐瞒;我们的感情不能被外人所知,我可以在外人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不能享……常人之寿,我希望在他有生的日子里,和他互相扶持,生死共担。我希望以后的回忆都是刻骨铭心的眷恋,而不是永无止境的拒绝与伤害。”

  听完霓凰的话,梅长苏的心情难以平静,十三年的别离牵念,十三年的入骨相思,十三年受过的那么多的痛苦与委屈,一时间都涌上心头,而十二年磨炼出来的无情与无心,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霓凰在旁边坐直了身子,揽过梅长苏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温和地道:“以后你再不用独自支撑,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边。”

  这是梅长苏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义,他太贪恋这种有坚实依靠的感觉了,不由得泪意上涌,但他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可是,这将会很苦、很难。”

  “不会比你彻底拔毒更难,不会比你辛苦谋划更难,你放心,我会有分寸。”霓凰紧紧搂着梅长苏,“天就快亮了,在我怀里,睡会儿吧。”


  梅长苏却直起身子,心慌地道:“霓凰,你要知道,林殊已经死了……”

  霓凰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打断他,“不许再说林殊死了,你就是林殊。”

  梅长苏挣扎着把手从被中伸出来,扶住霓凰的双肩,却又眉锋紧锁,低头回避她的目光,“霓凰,你要想清楚,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实在不必把对林殊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

  霓凰闻言,心中了然,自己仍然没有讲清楚,他的心结仍然没有打开。她给他把被子盖好,乌黑的眸子瞅着他,淡淡笑道:“这次我要对你进行表扬,你心思那么深,我根本没法猜,你有什么心事、疑虑一定要讲出来,这样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梅长苏点点头,霓凰却语气转冷:“如果你只是梅长苏,在江左盟好好当你宗主就是了,进什么京当什么谋士?如果你只是梅长苏,大过年的,在家暖暖睡多好,深更半夜住什么山洞?你要为林家雪冤,你要救林殊的兄弟,你只是以梅长苏的身份,做林殊该做的事情。虽然你变成了梅长苏,但你骨子里还是林殊啊!如果你是梅长苏,林殊的未婚妻中了情丝绕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费尽心机的救他?如果你是梅长苏,两年前你到林殊的未婚妻梦里面去教什么兵法?”霓凰瞪了梅长苏一眼,“你是不是对她什么有非分之想啊?”

  两年前的事,这样被霓凰点破,梅长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霓凰,我……”

  “好啦,不用解释啦,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霓凰眼中的狡黠的笑意敛去,语调变得温柔,“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身体、武功怎么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你。你十四年前闯进了我心里,却十三年生死两隔,如今竟能让我失而复得,你仍不忘初心,我只有倍加珍惜。”

  原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是另一个开始。梅长苏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他掀开锦被,抛给霓凰一个坚定又霸气的眼神,含笑道:“进来。”

  霓凰迅速解下披风抛到一边,挤进梅长苏的被中……

end

玖九酒

三九( 三 )


隐隐的光亮巡挲在眼皮上 刺眼地痛。

我千般不愿的从睡梦中睁眼,发现已经是临近正午了

昨夜竟没有做那些面目模糊的梦,难得一夜安眠

想想或许是因为昨天跟着飞流折腾的太累,或许是那一盘当做夜宵的藕粉糖丝糕撑得太饱

……也或许是与那隐隐约约浮动在鼻间的梅香有关

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只觉得困意依旧阵阵上涌,刚刚准备再睡个回笼觉,突然想起今天我答应了村东的二丫陪她去镇里听说书

所以万般无奈的还是起了身,在我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的时候,有婉婉柔柔的声音响起

“山蕲姑娘,你起来了”

说话的姑娘正端着一碟小菜,笑意嫣然,长发松松垮垮的绾了个髻,白色的裙裳不染纤尘,仿佛随时都可凌波而去

我一...


隐隐的光亮巡挲在眼皮上 刺眼地痛。

我千般不愿的从睡梦中睁眼,发现已经是临近正午了

昨夜竟没有做那些面目模糊的梦,难得一夜安眠

想想或许是因为昨天跟着飞流折腾的太累,或许是那一盘当做夜宵的藕粉糖丝糕撑得太饱

……也或许是与那隐隐约约浮动在鼻间的梅香有关

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只觉得困意依旧阵阵上涌,刚刚准备再睡个回笼觉,突然想起今天我答应了村东的二丫陪她去镇里听说书

所以万般无奈的还是起了身,在我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的时候,有婉婉柔柔的声音响起

“山蕲姑娘,你起来了”

说话的姑娘正端着一碟小菜,笑意嫣然,长发松松垮垮的绾了个髻,白色的裙裳不染纤尘,仿佛随时都可凌波而去

我一愣,随即欢喜之情油然而生,就差扑过去抱着对方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宫羽姑娘,你,你来了”

眼前美得不成话的美人姓宫,名羽,与我一样属于老板的属下,虽然分工不同,但我们大概属于半个同僚

宫羽姑娘与全能型的老板一样,属于全能型的美人,特长极多,无论是按在深闺里当个闺秀还是行走江湖当个女侠都可胜任,而且烹饪更是一绝,随随便便做些个小菜也精致绝伦,足以让人垂涎三尺,不像老板,老板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也对掌勺极有兴趣,但他做出来的饭菜总是分分钟让人自戳双目

如今能让飞流跑的最快的两句话,第一句是“小白来了”,而第二句的效果要犹胜一筹,那就是“开饭了”

看不下去飞流蜡黄的小脸,我于是自告奋勇也下了一回厨,效果不赘述了,总而言之当我看着自己做出来的菜时,特别真诚的问了老板一句话

“老板,其实我们当年是一个师门学厨艺的师兄妹,对吧”

鉴于我俩主厨的效果不相上下,后厨大权依旧是老板一手在握,我跟飞流只好能躲则躲,躲不过去就大口扒饭,虽然常有夹生的米粒,但吃不死人就是好的

综上所述,在药庐经营惨淡的时候我特别希望老板对我们说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但遗憾的是不管药庐经营如何,家里米缸从来就没见过底

所以,在如此境况下,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宫羽

也只有在宫羽姑娘来的时候,老板愿意暂时下放家务大权,宫羽姑娘也十分体贴,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将几天份的点心一并做好,方便我跟飞流半夜溜进厨房觅食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即便老板再优秀,也并不是他所有的属下就都能做到这一点,例如我

宫羽姑娘能做到如此,我认为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心里有动力,那就是成为由下属晋级为老板娘的决心

吃人嘴软,吃了人家如此之多的点心,也自然要让人家便宜行事,所以我跟飞流都知趣的紧,饭一吃完就绝不多做逗留,给足他们时间和空间

私心是如果宫羽姑娘当了老板娘,最好掌厨大权一辈子都不要回到老板手上了

但对于宫羽姑娘满满的情意,老板却总能视而不见视若无睹公私分明,讨论完了公事便送客,连口饭都不留人家吃

看得我真是暗暗心焦

对此,宫羽姑娘反而像是习惯了一般,不管老板是何态度她已经做到荣辱不惊,包括此时,她对着我的闪闪泪眼,也只是抿唇一笑

“早膳已经弄好很久了,老板吩咐不要吵你,所以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山蕲姑娘尽快过来吧,老板也在等你一起用膳呢”

“嗯……啊?你们不用等我的,本来就是我起晚了,一会儿我到厨房自己找吃的就好,你们吃你们的,真的不用费心我了……”我连连摆手,受宠若惊

“不碍事的,我先把炉子上的东西端下来,山蕲姑娘你去洗漱吧”宫羽说完后朝我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这一个背影也是袅袅婷婷,简直占尽风华,我在心中啧啧赞叹,心里感慨如此美人老板也不知珍惜,这种暴殄天物的行径要排在五十两银子买一棵梅树之前,位列老板抽风行径榜榜首

清凉的井水打在脸上,激的我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突然想起昨天小白公子说的话

“幽会这事我是不行了,倒是有人一心做那缠树藤,奈何郎心似铁啊妾身那个真无辜啊”

昨天我只当他是嘴贱,但此时想想就能明白,他说的幽会,是指宫羽姑娘

宫羽姑娘并不是今早到的,而是昨晚

这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老板下属很多,但他向来很少让人出入这个药庐,就连宫羽姑娘来,他也总是淡淡的,不大欢喜的样子

而且,药庐中从不留外人过夜,即便是宫羽,这一年来也从未有过例外

可宫羽姑娘是昨夜到的

今早,宫羽姑娘还在这里

将这两个消息在脑海中转了一转,我觉得也许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就是如我所期望的,宫羽姑娘离老板娘的位置更进一步呢

这样想着,我一不留神,竟重重的撞上了“五十两”

——就是昨天药庐的新增成员,那棵原本快要半死不活的白梅树

捂着额头吃痛的后退几步,几片花瓣悠悠而下,突然触动了什么记忆

我突然想起,昨夜的老板,也有些不对劲

记忆倒回到昨夜的梅花树下,在我鬼使神差的一问后,老板微微一笑,风情万种明眸善睐柔情似水

我几乎下意识的想回以一笑,如果我没有感觉到他那暴涨到七尺八的气场的话……

“想不到竟被你看了出来”

按照戏本子发展的话,下一刻往往接的就是“你知道的太多,恐怕留你不得了……”

我退了两步,皮笑肉不笑“……我就是随便猜猜,老板,你说你一个人当爹又当娘拉扯飞流不容易,而且飞流情况特殊,还是在双亲健全的环境下成长会比较好……”

老板一挑眉“那你是觉得,我该给飞流找个后娘?”

我艰难的干笑一声“……或者找个后爹也行”

感觉到老板的气场又暴涨了两尺,我立马正色“老板,我开玩笑的”

老板又上前了两步,距离急剧缩短“那,山蕲你看,何人可以担此重任呢”

额……我迅速的在脑中过了一遍老板的人际关系图,难度不小,

老板身边向来是莺歌燕舞环肥燕瘦的,我沉吟了一会,决定选择逐一排除

叫黎纲的大块头,憨憨厚厚的一副忠犬样,但太啰嗦,我严重怀疑他是给什么大家闺秀做奶娘出身,给飞流这种活泼的娃做后妈恐怕不利于儿童心理健康,排除

还有一个叫甄平的,第一职业剑客,而且武功没得挑,第二职业段子手也很成功,擅长冷幽默,虽然他不会讲笑话,但哪怕木着脸也有莫名的喜感,但怎么也不适合儿童教育,排除

小白公子,的确,如果他来当后娘,飞流的体魄和轻功应该都能得到极大的锻炼和提升,但他长了一副不靠谱的模样,怎么也不像个能相夫教子持家有道的,而且一看他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样,估计厨艺也不行,排除

……

算来算去,果然最后还得是非她莫属,我打定了主意,正要开口“兄长,我看,宫——”

“我看,山蕲你倒是天赋异禀,不知你是否愿意担此重任”老板微眯了一双狭长的眸子,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鬼?天赋异禀?

他是怎么从一个无所事事不学无术的大龄剩女身上看出这一点的

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嗓子倒是先行做出了反应“天赋异禀?我一顿是能吃两个大饼来着……”

“……”老板一下也失了言语,估计他也被我异禀的天赋镇住了

或者他也跟我一样在思索天赋异禀与大饼到底有什么关系

反应过来我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看来是在冷风中吹的太久,智商和节操都已经随风而去了

挠了挠头“那个,兄……兄长啊,我这人可最是无所事事不学无术,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以后我出去坑害别人也就算了,咱自己人不能坑自己人啊”

我自觉这番话说的很是得体,将我为他着想的一颗真心表达的淋漓尽致,但老板的眸色却陡然一深,我头皮一阵发麻,尴尬的弧度就那样僵在唇边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还想出去祸害谁啊”

老板语声淡淡,我却莫名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知道后背抵在树干上,这才硬着头皮答到“我……没想好呢”

老板伸出手,修长的食指,指腹是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划过我的脸,微微的凉意,拢了拢我鬓边的碎发

声音就像是他的指间一样,在月夜里泛着微凉

“那你便好好想一想”

“不是做飞流的后娘”

“而是做我的夫人”

犹如一个惊雷炸响在耳边,此时却是真的头疼了,我大睁着眼,嘴唇嗫嚅着,丝毫发不出音节

见我如此,老板身子似乎僵了一僵,退开了两步,薄唇紧抿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月色撒了一地清晖,凉薄如水

默然立了半晌,老板才淡然开口“开个玩笑罢了,你倒是爱当真”

心里似乎猛然一松,我不动声色的出了一口气,扯了个笑,哈哈两声“没有,当真好笑的紧……”

老板背过身子“厨房里有藕粉糖丝糕,饿了就自己去找,药在炉子上记得喝,早些休息,别再熬夜了”

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嗯嗯啊啊的应了,把肩上搭的狐裘还给了老板,直奔厨房

记忆结束在我在厨房抱着藕粉糖丝糕的空盘睡着为止

怪不得肚子到现在还撑得厉害,我盯着井水里自己的倒影,有些怔神

仔细捋一遍记忆,其实昨天的事并没有什么可纠结的地方,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在意

于是又掬起一捧井水浇在脸上,冰的我打了个寒战,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放在一边,日子反正还是要照样过

哼着小曲走了两步,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昨晚,我似乎是睡在厨房了

那为什么今早是醒在自己的卧房呢

三九的第一天,我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一些莫名的纠结

斩春风

好梦如旧(殊凰苏凰)

(눈_눈)大概就是苏胸死了之后魂魄不愿离去,只保留了赤焰之案发生之前的记忆,且陪在霓凰身边的故事。
😔最近有点烦,写出来的文自己都看不懂,不喜勿拍。
————————
“霓凰,不该这样部署,应该……”
“霓凰,别说小青了,他已经长大了。”
“霓凰,上元节到了,挂花灯当心啊。”
“霓凰,你别哭,我在这。”
……
最近呐,林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
例如为什么他能够一直跟在霓凰身边。
例如为什么他能够窥探到霓凰的梦境。
例如,为什么霓凰看不见他。
诸如此类,他一概不知。
霓凰站在阳光下露出笑容时,他曾在身后想要拂去她发髻上的落花。
霓凰身处在战场之上浴血奋战时,他曾在她身边想要替她抵挡刀兵。
霓凰醉倒在酒宴上喃喃自语时,他...

(눈_눈)大概就是苏胸死了之后魂魄不愿离去,只保留了赤焰之案发生之前的记忆,且陪在霓凰身边的故事。
😔最近有点烦,写出来的文自己都看不懂,不喜勿拍。
————————
“霓凰,不该这样部署,应该……”
“霓凰,别说小青了,他已经长大了。”
“霓凰,上元节到了,挂花灯当心啊。”
“霓凰,你别哭,我在这。”
……
最近呐,林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
例如为什么他能够一直跟在霓凰身边。
例如为什么他能够窥探到霓凰的梦境。
例如,为什么霓凰看不见他。
诸如此类,他一概不知。
霓凰站在阳光下露出笑容时,他曾在身后想要拂去她发髻上的落花。
霓凰身处在战场之上浴血奋战时,他曾在她身边想要替她抵挡刀兵。
霓凰醉倒在酒宴上喃喃自语时,他曾就在她身旁,想要拥她入怀。
可他做不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他甚至无法触碰到她这个事实。
像一个噩梦。
周而复始。
可他没有选择,只能像一个旁观者,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注视着霓凰的喜怒哀乐。
霓凰过得很好,闲了便赏花品茶,偶尔心情大好也能教上穆青几招,林殊有时便也看楞了,他的小女孩,何时有了这样的武功,他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关于霓凰的成长,林殊似心中空了一块,只能是茫然无措。
可偶尔霓凰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喝酒,只图一醉或是辗转反侧,最后梦呓痛哭。
林殊已经麻木了,他知道,自己只能旁观。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遍遍的呢喃着某个名字,然后被那只无形的手,敲打着他心里那片空白的虚无,而他却束手无策。
梅长苏。
林殊也曾见过他,在霓凰的梦中,与他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是在梅花树下的情不自禁,也是在花灯下的默默相望,似是就替林殊做了那些原本应当他来做的事情。
霓凰对那人有情,林殊知道。
在霓凰不多的睡梦中,除了霓凰眼角的泪水,就是梅长苏的名字。
他的小女孩似是真的深爱着那个男人。
“可霓凰,你不是与我定过亲了吗?”
林殊看着白日里谈笑自如的霓凰,喃喃的问着,可霓凰依旧与远到的客人笑着说话,林殊知道,她听不见。
只那一瞬间,林殊有些绝望。
他知道无论再过多少天,再过多少年,他的小女孩也依旧看不见他。
也就是在那一晚,似是被远来的客人勾起了心绪,霓凰从柜子最底层翻出一个木盒,从里面拿出几封书信,林殊凑上去看,泛黄的信封上,像是努力在模仿一般,处处像,又处处不像。
吾妹霓凰亲启。
林殊心里有些发空
“兄长……”
霓凰沙哑着声音,泪水随着她的呼喊滴落在信封上。
“霓凰……”
林殊的心疼,疼得他想哭,他在霓凰的耳边艰难的唤着她,可一瞬间,霓凰突然身形一顿,似不可置信,转过身来,环顾四周,声音都颤抖着,连眼泪也不敢落下来
“林殊哥哥?是你吗?我听见了!”
林殊瞪大了眼,热泪似也要涌下来,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霓凰,我在这,我就在这,你看看我。”
“霓凰,我就在这啊,你看不到我吗?”
“霓凰,看看我,是因为看不到我,所以就喜欢上了别人吗?”
……
林殊一遍遍的说着,却看着霓凰又转过身去,怔怔的看着那封信,哭着笑起来
“兄长,你在对吗?我感觉到了。”
兄长?
是在说他吗?
可霓凰从未这样称呼过他,这里除了他和霓凰,再没有第三个人了啊?
人……
林殊蓦地怔住了,忽的转身看着霓凰,也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那封信。
“兄长,蔺晨今日来了,说是飞流那孩子还是不肯见我。”
说到这,霓凰轻笑了一声,目光柔和。
“那年出征,我曾拜托他好好照顾你,那孩子郑重的点着头……”
霓凰伸手打开那封信,烛光之下,人影晃动。
“怕是这封信当时也是因为那孩子的缘故,才由宫羽姑娘送来的吧。”
林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信纸上的内容,以及屋内,霓凰晃动的影子。
没有他,只有霓凰。
“共白头,长相守,兄长莫要忘了。”
霓凰抚着纸上的字迹,喃喃低语。
窗外一阵风吹过,似有什么突然窜进林殊脑海,是梅长苏那张陌生的面孔,是梅长苏毫无波澜的声音。
“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靖王殿下,我想选你。”
“你认识林殊吗?”
“认识。”
……
纷沓而至的记忆几乎让他崩溃。
赤焰,父帅,火寒之毒……
包括他的死亡。
他死了。
他早就死了。
死在了北境边界上,以梅长苏之名。
赤焰少帅是他,阴诡谋士也是他。
原来没有别人,只有他。
林殊看着霓凰,几乎说不出话来。
霓凰默默的吹掉蜡烛,走向床榻,侧身而眠。
这是第一次,林殊翻身上床,从霓凰身后,将她搂住。
“对不起,霓凰。”
林殊不知为何而遗忘,也不大记得以魂魄之身跟在霓凰身边已经多久了。
一年?
五年?
还是十年?
都不重要吧。
“看不见我也没关系,霓凰。”
他低喃着仿佛带着笑,却听霓凰梦呓的声音传来
“兄长…别走…”
他想将她收紧在自己怀中,却发现只是徒劳,他想,总有一天,霓凰会见到他的,而在那之前
“我在这,哪都不去,放心吧,霓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