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アリ]火村英生春日失踪事件
看再多日推也学不会写推理…纯恋爱番+原作向
\副教授永远的34岁生日快乐/
回想起来预兆是一开始就有的。春三月,日本季风过境。大阪学生放春假是三月底,往年晴空万里的天气,那一天却反常得从下午便开始下雨。
我敲下最后一个平假名,按下保存,长长呼出一口气,打包文件,发往片桐的邮箱地址。再打开窗,风雨飘摇,已有一层厚云坠在屋顶。
天气真差啊。我嘟囔一句,绕进岛台,搅起咖啡杯来。煮咖啡的壶正咕噜噜洇出热汽。手机平放在桌面,又黑又安静。我把“闭关赶稿”的状态撤掉,陆续进了几条信息。回了两条,再往上一翻,手里的咖啡不禁...
看再多日推也学不会写推理…纯恋爱番+原作向
\副教授永远的34岁生日快乐/
回想起来预兆是一开始就有的。春三月,日本季风过境。大阪学生放春假是三月底,往年晴空万里的天气,那一天却反常得从下午便开始下雨。
我敲下最后一个平假名,按下保存,长长呼出一口气,打包文件,发往片桐的邮箱地址。再打开窗,风雨飘摇,已有一层厚云坠在屋顶。
天气真差啊。我嘟囔一句,绕进岛台,搅起咖啡杯来。煮咖啡的壶正咕噜噜洇出热汽。手机平放在桌面,又黑又安静。我把“闭关赶稿”的状态撤掉,陆续进了几条信息。回了两条,再往上一翻,手里的咖啡不禁停在离嘴唇三厘米距离。
我是在这个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过火村这件事。
点进和当事人的对话框,两个月前我发出的气泡占了四分之三个屏幕。第一段大谈阪神棒球神勇之姿,第二段展示便利店新出的快餐咖喱,最后终于想起说对了我从今天起就闭关了,找不到我是正常事,别担心。当然啦一定要提着慰问礼物来找我也不是不可以上回高岛屋的甜点就不错,大作家虽忙但可以慷慨匀出一小时探视时间给你种种。
过二十来分钟,对面跳出一句简短的:好。又过几分钟:那就期待大作家大作。往后就空空荡荡,再也没有来信。
怎么看都像是我热脸贴冷屁股了。
实话说。我和火村一直维持着正常成年男性友人联系的频率,过去也有过半年没有见面的时期。可这回毫无道理。我上下胡乱一划,刚熄了屏,手机就嗡地一下。赶忙又摸过来打开,是编辑点头哈腰的回复:「有栖川老师,下午好!稿子已收到,会认真拜读的!」
被失望狠狠戳了一针头,这下我变得像一只漏气的球。不太对劲,却说不上来什么不对劲,只能把坏心情归结于不期而至的大雨。
我站起来,在屋里闷头苍蝇转了一圈,拿起风衣外套。
直到走进电车站,闸门响一声滴,我才忽然惊觉:坏了。不对劲的可能不是别的,正是我有栖川有栖本人。
大阪京都方向,四天王寺夕阳丘去往北白川,这条轨道线,我十年来走过成百上千遍,上哪个扶梯拐弯,进哪个车门最近,都走成了可以闭眼的肌肉记忆。大雨没顶,车厢摇摇晃晃,人很少。我发梢往下滴水,一手握手机,一手握伞柄,冷到牙齿打战,后知后觉想,我好像在生气。
可我怎么会在生气?
一小时后,还没有琢磨出生气的成分是什么,人已经提着袋子站在了北白川公寓的门口。冰镇啤酒在便利店的塑料袋里哐当哐当响。如果说来是像追捕犯人一般气势汹汹地来,现在我被雨浇个湿透,已完全缩水成一只过街老鼠,甚至怀疑自己刚才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怪就怪京阪市际交通太发达吧,要是三小时起步,至少我还能三思而后行一下。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房东非常惊讶地望向我:“有栖川先生?”
我硬着头皮问好:“筱宫婆婆。火村在吗?”
房东婆婆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神情。她赶忙把我迎进来,挂上我半湿的外套,又找出干毛巾,才说道:“火村先生出门了。”
我心里警铃大作,这才理解刚才婆婆脸上那丝神情是什么意思。手掌按在毛巾上,我不禁也跟着微妙地收了收语气:“啊——是下午出门的吗?”
“快一周了。”房东婆婆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日历:“火村先生说,工作终于告一段落,趁着学生放春假,他也要给自己放个长假——火村先生没有告诉有栖川先生吗?”
长假。
我咂摸一下这个词,想接着问婆婆知不知道火村去哪里度假了,转念一想这不就暴露了我根本不知道火村出门的事实吗?一种莫名的自尊心擒住了我的喉咙。
“不是的,”我灵机一动,摇摇头,“过几天火村生日,我想正好趁他不在,偷偷把礼物藏在房间,给他一个惊喜。”
婆婆恍然大悟,连连说我有心。
于是我泰然自若地提着一袋两人份的啤酒上楼。拉开门,环视一圈。火村应该离开有一段时间了,窗台上落了一点风吹进来的灰,书桌上论文夹一叠一叠摞得整整齐齐。两只猫在榻榻米中央抬头看我。是瓜太郎和小桃。瓜太郎最亲人,抓了抓地板,就过来蹭我的裤管。我摸了摸他毛绒绒的额头,想起火村还对着瓜太郎嘲讽过我的事。猫都有一颗热腾腾心脏温暖我。真不像人。
夜深了,电视里循环播报着暴雨导致列车晚点的新闻。婆婆热心劝我住下,于是我从善如流地拿出火村的被褥铺好,熄了顶灯。猫轻脚落在身侧,呼噜呼噜响。
我滚来滚去半夜,睡不着,忽然发现房间角落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收纳盒,盒子抽斗开了一条缝隙。
这是装什么的?我在夜色里思索,越看越好奇,心里猫抓似的。我当然知道未经允许翻他人物品是不道德的,换成火村他一定会凭自己的智慧推理吧。可惜我有栖川是实战派,我都未经允许堂而皇之擅闯民宅了,还要什么道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贼似的点开手机手电筒。
猫被我吓一跳,撒腿奔出去,躲在衣柜边露出一只眼睛看我。
嘘——别叫啊,瓜。我打手势哄他。
盒子里只平放着一张照片,隐隐绰绰印着两个人影。似乎被人摩挲过很多遍,照片微微卷边。
我偷偷摸摸拿起一角。就着微濛濛的光看,照片上这两个主角,一个是火村,另一个毫无疑问,就是我。
是几岁的我和火村呢?我端详片刻,怀念涌上心头,想起来了。是我们双双大学毕业、二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我那时头发很短,亲密地搂过火村肩膀,火村面无表情装酷,手里提着学士帽,背后是余晖灿烂的学校礼堂。天农按下快门前喊了他一句,他才勉为其难地扬了扬嘴角。后来我进了雷曼当社会人,火村选择进修硕士。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学生时代的并肩而立。
我从不知道火村还保留着这样一张照片。
——说起来火村到底去哪里了?我捏着这张照片,看着照片上年轻的火村脸庞想。
我和火村认识十四年了,见过他二十岁二十五岁和三十岁的样子,见过他衬衫球衣T恤以及白色西装,我自信这世上绝对没有比我更亲近火村的人。难道连问一句“你在哪里?”这样简单的话也问不出口吗?于是我下定决心,拉出对话框,用专业作家的速度打字,打完就摁了发送,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那瞬间我甚至想过要是显示信息发送不成功该怎么办,却出乎意料顺利地送达了。
在被火村棉被枕头包裹的气息里,我松弛了筋骨,来不及等那个已读,睡着了。
--
第二日我醒得很早。雨过天晴,天空荡出坦坦的蔚蓝色。告别婆婆,上车前我还看了下手机,line上仍然没有显示已读字样,心想可能是太早了。火村在度假,总是要睡下懒觉的。又把手机揣回兜里。等回到夕阳丘公寓,我站在玄关,一边穿拖鞋,又忍不住掏出来看了一眼。
昨晚睡前发出的这条问句,已读已经明晃晃地挂上去了。但仍然没有任何回信。
已读不回?
我踩住单只拖鞋,手心开始冒汗,心砰砰跳,头一回考虑起火村遇险的可能。我思维急速地运转起来。英都大学副教授,警方关系人士,火村英生失踪二十四小时,我应该报哪个警?大阪府警还是京都府警?
我这边还在手忙脚乱地找森下的联系方式,叮咚一声,显示收到新消息。
简简单单几个字。「我在度假。」
我手比脑子快,马上打过去视频电话。可那边响了一声,居然挂断了。我正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火村又弹一条信息过来:现在不方便接。
我快被气死,抓狂地发起了语音:“那我怎么确定你是真的火村英生?”
那边无言一会儿,似乎是无可奈何了,终于也拨来一条语音消息。我点开,火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落出来:“喂,我真的在度假——完好无损,没有被绑架。爱丽丝,你这时候脑子转那么快?”末了,还带一点笑。
他一叫我,不知怎的,我好像就熄火了。真是莫名其妙。
“你、你一个人度假?”我说。
“是的。”火村淡淡地说,“以前不也偶尔一个人去度假过吗?淡路岛之类的。”
其实我下一句台词是你怎么不叫上我。仔细一想有些古怪,幸好没说。我清清嗓子,装模作样道:“我交稿了,你要是有案子……或者无聊,这几天可以多联系我。”
火村笑了笑,说:好。
好——好在哪儿?转眼又是一周过去了,火村根本不联系我。我每天打开标着火村的对话五次,终于受不了了。
不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吗?我有栖川有栖性格开朗与人为善这辈子就欠你火村英生的,索性贴到底行了吧?
四月第一个周一,趁着下一个截稿日尚在路上,我屈尊前往母校英都大学,打算亲自查看副教授的好赖。轻车熟路进入大楼,一路直达二层。办公室门紧闭,名牌上书火村英生。大学春假收假了,火村却还没有回来。
我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住了。
走廊尽头有人犹豫着叫了我一声。我转头一看,是一名抱着电脑的女学生。有些面熟,下一秒想起来,这个学生叫贵岛。
贵岛说:火村老师应该不在,他在教学系统里通知我们说家里有事,延了两周的课——老师没有告诉有栖川先生吗?
我看着她,难以回答。
已经是第二次被问类似的问题。火村没有告诉你吗?为什么没有告诉你?说到底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就应该最掌握火村的行踪,这公平吗?火村英生已经三十四岁,是完全独立自由的民事责任人,有权去任何地方,有权不告诉任何人。大学食堂里人声鼎沸。明明日历已经翻到四月,草坪上花开了一地,穿堂风吹过来仍然是冷的。我用叉子戳了戳餐盘里的咖喱。食不知味。
在回大阪的电车上,我接到了火村久违的消息。
火村:「听贵岛说,你今天去大学找我了?」
外面一盏盏霓虹灯无声闪过。我看着这条信息,心里一下觉得很痛苦。他怎么可以轻描淡写地令人心碎?我回复:是。
那边回得很快:「现在方便吗?我给你打个电话。」
还没来得及打出一句“不要”,手机已经弹出陌生来电显示。
我盯着屏幕,想了很多遍挂断。但最终还是认命地接起来。
“……”
“……”
“……这什么号码?”
火村说:“酒店电话。我手机没电了。”
“哦。”我冷漠地说。打定主意不要自己开启话题。
火村顿了顿,终于又开口说:“是我让贵岛替我收春假作业,她顺口提起的。你别误会。”
可笑,我误会什么?我心想。但火村说着,尾声打了个喷嚏。我一下紧张起来:“你怎么了?你生病了?”
唔,我在不那么暖和的地方。火村咳了两声,笑道。有谁专门跑冷地方去度假的?我觉得火村简直神经搭错。明明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我隐隐感到火村喝了一些酒,因为他嗓子有点哑,蒸腾出一种奇异的颗粒感。他温柔地说:“爱丽丝,你在担心我?”
我一下握紧手机,张口结舌,呼吸紊乱了:我当然担心你啊。
火村说:你为什么担心我?
半晴不阴的天气,含糊难言的语气。这是世界上最简单也最难的问题。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挚友——这是火村想要得到的答案吗?又或许这是我想要说出的答案吗?有一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我只能听见火村那边隐隐有飞机轰鸣,似乎马上要失足跌进最深的云里。
手机屏幕一闪,进了另一通电话。
我如蒙大赦,立即冲火村说:“等等,妈妈打来电话。我先挂了——晚点回给你。”
火村又笑了一声,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借口是不是真的:“请便。”
我如释重负,掐断了火村这边,接起了我妈的电话。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觉得和妈妈讲话比和火村讲话轻松。她在那头喋喋不休,根本不在乎我的反应。可我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暗暗感受手机震动没有。如果震动了,就是火村发送信息了。但一次也没有。
“有栖,上回说的相亲的事怎么样了?”
我没反应过来:嗯?什么相亲?
“新年时给你的照片,”电话那端恨铁不成钢地提高了声音:“不是给你传了好几张女孩子的照片吗?”
新年。
我一回忆,暗叫不好。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研究火村怎么失踪了,早把什么相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记得收到照片传真时火村还好端端地没玩失踪,刚好也在我家。我在不远处哼着歌往热咖啡里倒牛奶,以为是片桐传来的稿子修改意见,便顺嘴让火村帮我看看。火村站在哗啦啦响的传真机前,蹙着眉捻起一张:这是什么?采访对象吗?
我拿着咖啡杯,伸过头来一看,啊了一声:我妈给我找的相亲对象。
火村马上转过头来看我。我放下杯子,把剩下几张传真拢了拢,又侧过头去看他手里的。不知为何火村拇指和食指捏这张照片捏得很用力,几乎攥出纸痕。我哈哈大笑,开玩笑说:怎么样?你如果觉得不错,这张给你了?火村目光移到我脸上,认认真真看了我五秒。直到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火村才移开目光。副教授左手还拿着照片,右手作势要去掏外套内兜里的骆驼烟盒。我诶了一声,好心提醒他:冬天不能开窗,有栖川酒店禁烟。火村顿了顿,含含糊糊说:抱歉。随后把照片胡乱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
对了,说到照片——我突然又想起那天雨夜我在北白川发现的那张照片。
那年夏天,我和火村二十二岁。毕业之前,我们几位亲友常深夜喝酒,兴致勃勃约定要一起旅行。火村透过漂浮的烟雾看我,点了点头。但人生常有不如意。当我褪下学生的皮囊,走进社会的试用期,就开始每日每夜疲于奔波,为了一份并不合适的工作蹉跎消磨,连及时回火村一句消息都变得困难。
也就是那一年夏季,火村独自一人完成旅行,去了北海道。
--
我挂了妈妈这边的电话,就开始给火村打电话。机械女声冷静地通知我机主关机。又回拨方才火村打来的号码,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是提示占线。连续拨了七八次,才终于有人接起,说:喂,请问你是?
我说:“你好。请问这边是什么酒店?”
酒店?什么酒店?那个人顿了顿,疑惑地说:这里不是酒店。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串莫名其妙的数字根本不是酒店电话。火村英生这混蛋又把我骗了,这是公共电话亭的电话!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我找到他!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冷静下来。于是换了个方法问道:是北海道吗?对面说,札幌。我心说:果然。又问:附近有酒店吗?那人似乎望了望,才说,街对面有一家。
谢谢,我说,麻烦您给我报一下这个酒店的地址。
不对劲,确实不太对劲。我早知道我不对劲。是从三月底反常地下起大雨那天开始,抑或是更早一些?是我先疯的还是火村先疯的?坐在关西飞往新千岁机场的飞机上,我脑袋昏昏又热血沸腾,眼前闪过无数个清晨黄昏。有火村的,没有火村的。火村在笑的,火村在哭的。等等,火村在哭?火村什么时候哭过,我才是疯了。啊,等抓到火村,最要紧的是先把圆珠笔抵在人动脉上,如果不把这些天来我的交通费和精神损失费全部报销就杀人灭口。
两小时后,我坐在酒店大厅,浑身冻满雪碴子。前台敲了敲键盘,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住宿记录里没有这个人——先生?”
我回过神来,说:哦。好的。我坐坐就走。
走,又走哪里去呢?我独自坐着,茫然四顾。大厅里拖着行李箱的陌生人来来往往。但没有人为我而来,也没有人会为我停下脚步。
四月了,明日就是火村生日。京都早就花满遍野,北海道还在下银装素裹的大雪,等到了五月才会在和煦暖风绽出樱花。
我们认识后,一次聊天,火村偶然提到自己其实是北海道出身,后来随双亲工作变动四处奔波,才来到这里落脚。于是我随口问他对北海道印象怎么样?他思考片刻,回答了一句非常不侦探、非常诗人的话:北海道总是慢一步。
天啊。我把脸埋进手掌心,一边因为寒冷发抖,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竟然忘了。我怎么会忘了。火村英生,我的挚友,是个名侦探,何等聪明。从过去到现在,这十四年,我能呆在他身边,全部是因为他愿意。是他主动抽过我二十岁时的傻瓜稿纸,主动走近,又主动留在我破碎的茧中心。只需要合住手掌,就握住了我们关系的生杀大权。倘若火村英生有一天反悔了,他可以轻松藏进漂流瓶漂走,让我一根毫毛都找不到。我知道这世上存在太多不讲道理也不合心意的规则,坏人逍遥法外,理想无法实现,爱人不会爱你。失去火村也是其中之一。多轻易哪,易如反掌,只需要一个弹指般瞬间。
而我根本不敢想象一秒钟这个瞬间。
--
一秒钟后,叮当一声。
电梯显示屏跳到数字七。门在我眼前缓缓打开。
我往前走了两步,停住了脚。旋即,又是叮的一声,电梯在我身后合上了。
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风都把我忘了围围巾的脖子吹得失去知觉了,我又往前走了。
我走到七零二房门口,开始从包里掏钥匙。
已经回到春暖花开的大阪,指尖还像被札幌的大雪冻伤了一样使不上劲。窸窸窣窣掏了好半天,才终于摸出来,倒像是我故意磨蹭时间一样。我握进手心,盯着锁孔,说:“让开。”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根据到家时间反推,你应该是坐的计划八点十分从札幌起飞的飞机。但你身上闻起来有酒气,可能已经喝过酒,所以实际更早些,比如六点二十起飞的MM114之类。札幌大雪,晚点到了七点。我刚好是前一趟。不是故意想让你扑空的,真的抱歉,爱丽丝。”
“我没想到你会直接飞过去找我。”
拜火村英生所赐,这些天我听言外之意的能力被磨练得突飞猛进。譬如刚才那一大段我听懂了他实际想说的是:如果这样,我就不会让你发现我在北海道。
我闭了闭眼,又饿又困,身上还带着雪的冷气,一点不想理他破破烂烂的时刻表推理。
让不让开,我说。
靠在门口的黑色大衣男人沉默半晌,挪开身,我推开门就要进去。旁边是空气啊,空气空气空气空气,我在心里默念。可空气横空伸出手臂,又叫我:爱丽丝。
我真受不住了。我揪住他大衣领子,大喊:火村英生你有病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
公寓走廊的灯被我喊亮两盏,光落过来,打亮眼前人的眉梢和眼睑。
“爱丽丝。”火村被我抓着,很轻地说,“别哭了。”
我停住了,感到不可思议。
——我哭了吗?我为了火村这个王八蛋,居然哭了吗?
我松了手,用力瞪他,但啪嗒啪嗒停不住的眼泪消解了我的气势。火村束着手,站在一旁垂眸看我,说: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爱丽丝觉得呢?
够了,又来了。这难道是有栖川特别待遇拷问环节吗?上次是为什么,这次是你觉得呢?我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点点火村的胸口说:“大侦探,要是你检举犯人,犯人问证据是什么,你也会说「你觉得呢」吗?”
“爱丽丝不是我的犯人。”
我无语地说:你不要模糊重点,你
“我只是想试试看这样能不能戒掉爱你。是我判断错了。”
我闭了嘴,抬头看火村,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很久,火村低下头,疲倦地看着我,终于又说:可不可以不要去相亲。
天,我从来没有听过火村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我掩饰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站直了身,假装镇定地说:还还还有什么要求吗,客人?一起提了吧。
火村挠挠下颌,想了想:“嗯……那下次你不在家,我可以自己开锁进去吗?或者换个密码锁——我冻感冒了,在外面站好几个小时等你,感觉加重了。”
这么一听鼻音是很重。明知道他只是转移话题,我叹了口气,还是咬牙切齿地把挂了小猫挂件的家门钥匙摁进火村手里:“拿着。”
他马上托住我手腕,指腹压上狂跳的脉搏。火村凝视着我眼睛,尽量平和着声线说:“你还给过谁吗?”
我回答:只有你。如果下次我被发现倒在家中,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你。
火村指尖轻轻抓了抓我皮肤,手心在发烫:“是在向我求婚吗,爱丽丝?”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把一身寒意的人推进家里。火村被我按在门上的时候,表情很惊讶,还努力勾着我右手不肯放,像小孩儿抓着心爱的毛绒玩具。我只好用空着的左手抄起玄关柜上的圆珠笔,以完成我想了很久的事。
“火村先生,这可是在诅咒你噢!”
我恶狠狠地宣布道。
诅咒你的爱,你的灵魂,诅咒你将被永远困在我身边
然后永远爱我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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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如果我的生命是一万次的春和景明,那你就是我生命中一万次的繁花锦簇。
北浔的春意总是写得很浓,垂柳盈绿、阳春蘸红。
沈野捧着满怀的春花走进屋门,一个抬眼,就看见本该卧床养病的许同生站在窗台前摆弄他那盆重瓣洋牡丹,白底的花瓣描了红边,就奢华而不艳俗,它开得灿灿烂烂、洋洋洒洒,比这一屋的绿还要生机勃勃。
许同生站在这一丛花前,垂着头,神情面色看不清晰,从沈野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被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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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如果我的生命是一万次的春和景明,那你就是我生命中一万次的繁花锦簇。
北浔的春意总是写得很浓,垂柳盈绿、阳春蘸红。
沈野捧着满怀的春花走进屋门,一个抬眼,就看见本该卧床养病的许同生站在窗台前摆弄他那盆重瓣洋牡丹,白底的花瓣描了红边,就奢华而不艳俗,它开得灿灿烂烂、洋洋洒洒,比这一屋的绿还要生机勃勃。
许同生站在这一丛花前,垂着头,神情面色看不清晰,从沈野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被碎发潦草遮掩却怎么也挡不完全的白皙后颈,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可惜大约没有人想折断美人的颈项,只想那一段粹白为自己低伏,再染绯红,如三月春花。
沈野的目光一直从爱人弯成曲弧的颈线,向前向下流连,擦过那张精致的侧颜,落到轻轻摆弄着花叶的修长手机,纤细苍白的手指推了推盛开的花,那花茎便往旁边躲一躲,又受着力重新贴上细白的手指,像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小狗,被主人逗弄了还傻乎乎地贴上去,那场景直让人感觉到可爱,可惜重瓣洋牡丹不是人类的好朋友小狗,而许同生也不是坏心眼的小狗。
潋滟的春花和慵懒闲散的美人,只会让人浮想联翩、心乱神摇。
哪怕是正直的沈副队也无法免俗,他喉结轻动,眼神扫过四周,想去找个瓶子放了怀里的花,再去把那道纤瘦的人影实实在在抱进自己的怀中,好叫自己看清那春花与许参谋孰美,比出个高下来。
沈野不乐意糟蹋了怀里护着的花,想找个漂亮的瓶子搁着它们,可惜到底不能遂愿,许同生比这些名贵的花还要让人不省心,沈野无意间发现他竟然是赤着脚站在地上,沈副队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也不管这些花是不是经不起碰了,随意放在桌子上,就冲向大病初愈还敢赤脚踩瓷砖的许同生。
许同生精神不济,看着是在赏花,其实神魂早不知游离到世外何处,他放空得太过彻底,直到沈野因为着急发出“叮呤哐啷”的一串响,才猛地回过神来,吓得浑身一颤,沈野见了,以为是他冻着了,本就蓄着的那一点火气腾地就烧起来。
沈副队冷着一张脸,冲过去把一脸懵的许同生抱起来放在飘窗上,然后在对方的欲言又止中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他身上,明明是那么高的人,骨架子却太小,身板又薄,沈野这一身长风衣也能正正好好把许同生笼起来,倒衬得对方更加空落落的瘦削。
他做完了一切,又不说话,就这样抱着手肘一言不发地看着许同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许参谋硬生生被他看得心虚起来,他实在害怕沈野像这样臭着一张脸盯着自己,悄悄咽了咽口水,伸了手去拉对方的衣袖,还没等碰到,就被沈野一躲,抓了个空。
“许同生。”
许同生被沈野唤得一个激灵,原本为了抓住沈野衣袖而向前倾斜的姿势瞬间回正,他勾起近乎带着讨好意味的笑看向喊自己名字的人,许同生的眼睛又大又圆,浅色的瞳孔清澈剔透,真像了一块琥珀石,这样乖乖软软地看着人,让人忍不住不心软。
若是放在平日,沈野早被这一眼示弱看得丢盔卸甲,但在许同生的身体问题上,沈野从来不惯着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等到许同生因为压力不自觉偏开眼神,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跟他说,“再不好好养伤,我就把你压到医院,看你是不是连医生的话都不听。”
他的语气恶狠狠的,许同生却只听出心疼与无奈,还有……爱。
在心疼自己这方面从来没开窍过的许同生愣了一下,什么心疼、什么无奈、什么爱?聪明的大脑宕机,又在一阵阵暖流萦绕后重新运作,许同生笑了笑,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了“沈野确实在爱着许同生”的观念。
他想起沈野一次又一次带着无奈的爱意宣言,明明知道自己除了愧疚只剩愧疚还要一意孤行地示爱,明明总是失望自己的无条件接受还要不折不挠地爱……吐出一口浊气,原来自己早就接受了对方地感情,早就……认为彼此是在相爱。
因为相爱与信任,自己才会幼稚地鞋也不穿,来看自己送给他的花。
许同生垂着头,看着半跪在地为自己套上拖鞋的沈野,鬼迷心窍地俯身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
沈野一下子就僵住了,得到合心的反应的许同生笑弯了眼睛,思绪不自觉飘到春天到来前的那些日子。
在春天到来以前,北浔从秋到冬都泛着寒意,秋风萧瑟、寒风凛冽。
许同生穿着风衣,站在路口,他低着头看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打车,沈野透过车窗看到的就是被风吹得更单薄的身影,本着“热心助人”的理想信念,沈副队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他按了按喇叭,手肘撑着车窗框,笑着对警惕抬头的许参谋吹了个口哨,“小凶许,上车,我送你回家。”
眉目疏朗的男人皱了皱眉,似乎不太喜欢沈野这样轻佻的态度,但终究没对他的行为话语做出什么评判,安静地熄了手机屏,朝着沈野点点头,道了谢,才坐到副驾驶。
沈野的视线追随着挺拔瘦削的身影,真等对方上了车,又骤然惊慌无措起来,善会伪装的沈副队咽了咽口水,坐姿端正,不敢直视身旁的人,只能从玻璃的一点反光描摹许同生的身影,却不知道自己一贯手拿把掐的伪装术今天错漏百出,连对这些不太敏感的许同生都看出不对劲来了,许参谋犹豫了片刻,不想太关心导致沈野又因为“何夕”的存在和自己生疏,但是又不想刻意保持距离而更加生疏,许同生从没觉得人际关系有现在这么复杂,若是别人,他早就摆烂不管了,可是……这是何夕啊。
许同生苦笑一声,或许就是自己这样想,总因为沈野是何夕就纠结双标,所以那个只想跟许同生做朋友的沈野才会那样愤怒。
可是,许同生看了看旁边坐得僵直的沈野,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想交好的是沈野,还是十八年前消失的那个孩子。
但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关心,还要竭力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沈野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浑身一震,或者说,对方根本不想和自己说话吧?陷入自证难题的许参谋大脑一片糨糊,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是沈野先来搭话邀请的事实,自顾自在脑海里排演了一大堆自以为的“事实”。
他在副驾自乱阵脚,沈野在主驾也没闲着。
脑子也不太好使了的沈副队没发现许参谋的异常,嘴上胡乱应着,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不过也逃不过“人际关系难题”就是了。
许参谋对沈副队的反应缘由,猜对了一半,也只猜对了一半。
沈野一边开车一边纠结,自己到底是出于“同事友爱,乐于助人”的想法主动邀请了许同生,还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暗恋对象?
绝赞暗恋中的沈副队神思游离,要不是还开着车,大脑都能为了这两个问题左右搏击。
但是,两个人也是有共同点的。
好安静,好尴尬,对方果然不喜欢自己吧。
沈野把车停在许同生家楼下,暗暗擦了擦深秋寒风吹出来的汗,自以为很正常地道别,也不知道许同生想了些什么,神色竟然更阴沉,怎么,连“再见”都不想和我说?
难道,他想直接“拜拜”?
沈野猛地抓紧了方向盘,被这么一刺激,刚才一路上都没想通的问题却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为什么他不能既是“乐于助人”又是“绝赞暗恋”呢?
这并不冲突。
这并不冲突。
多简单的一句话,沈野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早早知道,却不能早早接受。
桌子上散开的花束被他收拾好插进许同生翻出来的釉彩瓷瓶,妍丽的花枝在形态优美的瓷瓶中舒展身姿,美人慵懒,不过如此。
这边花生得慵懒,那边人偏要与花争个风采,一身清正都化在春日暖阳里,许同生被他赶到阳台上的躺椅里,融了钢筋铁骨,懒洋洋地沐浴一身晨光,暖色的浅金模糊了他太过凌厉的面部轮廓,天然修饰出眉眼精致、无上风采。
沈野看得心软,却还要疑心对方就算照着这好春光了,是不是太靠窗了要被初春寒气冷着,抱了薄毯子走过去,小心翼翼不遮了对方的光,尽可能放轻动作为许同生掩上薄毯。许同生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但终究浅眠,迷迷糊糊间意识到有人来了,挣扎着就要醒,可沈野的气息他太熟悉了,半梦半醒间都是无可阻挡的心安。
许同生下意识想留住让他心安的人,伸出手勾住了对方的衣袖,刚才被躲开的动作这次再成功不过,沈野看着那只手,还以为许同生醒了,有些抱歉扰了对方的清眠,看过去之后却只抓到一个昏沉着睡过去的小凶许。
沈副队眉眼一松,无声地笑起来,目光不肯挪移半分,直直黏在爱人眉目间,他牵住对方垂下来的手腕,自己盘腿坐下,冰凉的瓷砖都好像被阳光晒暖了,不然怎么解释自己满心暖意,连血液脉搏都滚烫?
左右今日无事,春光正好,沈野小心附过去,浅浅地落下一吻。
呼吸交缠。
只有春光和他知道。
春光和他都知道。
“你要调回消防大队这件事……沈野知道吗?”
许同生在路上看到卖水果的,顺路给靳椿带了榴莲,替对方收拾案宗时,靳椿突然问他,来自陪自己长大的姐姐的问题,即使是家长里短,也总是很有力度的。
更何况,小椿姐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显得正式又严肃,许同生知道自己不好敷衍对方,垂着眸子,平淡地回了一句,“没。”
靳椿对他的答案属于是意料之中,她和许同生一起长大,自然对他别扭的性格一清二楚,她平日里倒也不会对弟弟的为人处世多做评判,不好指手画脚让对方感觉不舒服,但是这一次的另一个当事人也是她的朋友,而许同生和沈野的问题也决计没有走到必须当陌生人那个地步,靳椿推开榴莲,正了神色问呆站在一旁的许同生,“同生,你怎么想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生硬,许同生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靳椿看到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小椿姐,我们……我和沈野没什么大事。”
靳椿都快被他气笑了。
“同生,你不能逃避你们之间的问题。”
许同生沉默了很久,久到靳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关注的是那个张扬开朗的沈野,还是只是移情了对何夕的愧疚思念。
“沈野不想做何夕。”
他为什么是何夕呢?
“我想他快乐。”
还好他是何夕。
“既然记忆让他太痛苦,那我们……那我可以只是他生命中的过路人。”
靳椿猛地失语。
她想说,沈野和何夕的存在并不冲突,可是想到沈野的态度,又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能不能毫无波澜地说出口。
就在她纠结的这一刹那功夫,法医室的大门被重重推开。
他们被惊得抬头看去,沈野冷着脸出现在门口。
“许同生,你说清楚。”
许同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阳台上了,晒过的被褥温软,把他全然包裹进残留的阳光里,他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迷糊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来几滴生理盐水,顺着重力指引落在枕头上。
沈野端着小米粥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懵然坐在被窝里伸懒腰的大猫,一长条,可惜瘦得太厉害,再长点肉就更漂亮了。他走过去,把粥放在床头柜,转了身刚想和许同生说粥已经凉过了,趁着还温着早点喝完,喝完了好吃药,就看见长条猫眼角的泪痕。沈野一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呢,本能就抚上了对方的眼角,心脏自顾自酸软疼痛,“怎么哭了?”
许同生乖乖让他摸,大脑显然也还没开机,又小小地打了哈欠,“没哭,生理盐水。”
沈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舒展眉目笑了一声,替对方拢好睡衣,手又不老实地摩挲两下许同生的锁骨,“嗯,许参谋可是很少哭。”
许同生听出他话里有话,瞪了不怀好意的人一眼,趴在他身上,越过去端了粥碗,沈野本想捣乱,但是更在意调理好许同生糟糕的作息习惯,只看护着对方按时吃了饭,又喝了药,最后洗完澡,把自己也埋进有许同生的被窝。
许同生在他身边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多了,没有丝毫困意,沈野脸皮厚,不在乎被爱人直勾勾地盯着,就怕起反应,不好解决,许同生的身体又没有大好,沈野舍不得欺负他,最后半是威胁地笑着,“许参谋太久没哭了,想回忆一下?”
许同生瞪了他一眼,可还是没挪开视线,沈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己是清心寡欲很久了,很想自己的爱人,可是比起欲望、快感,他更偏爱把许同生养好的满足感。
沈野叹了口气,把手覆在许同生漂亮的大眼睛上,“睡觉。”
过了半晌,以为许同生睡了的沈野想抽回手,突然感觉到睫毛轻扫过手心的瘙痒感,一直窜到全身上下。
许同生的声音很低,但是太清晰。
“我帮你吧。”
“来,我帮你说!”
从法医室出来,沈野就一直冷着脸,许同生最害怕看到他这样,一路上都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怕激得沈野更火大,于是欲言又止,直到关上许同生家的大门,沈野才甩开被自己攥了一路的手。
沈野力气不小,又在气头上,在许同生白皙的手腕上留下很显眼的红痕,不过谁都无心在意这一点了,许同生没管手腕处的钝痛,上前两步抓住沈野的衣袖,眉眼里满是焦躁和恐慌,“沈野,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什么意思啊,许同生?”
沈野反扣住许同生的手腕,他痛苦伤心了大半天,可是在听到许同生因为手腕的伤处痛得低吟时,还是心软地松了力道,他的目光描摹过许同生精致的五官,明明长了这么漂亮端正又乖巧的一张脸,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想着想着,满腔愤懑中竟掺了委屈,沈野放开许同生,低着头深呼吸,再抬起头时,通红的眼睛里映出许同生惊慌的脸,“许同生,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是何夕,你是不是根本懒得搭理我?”
许同生睁大了眼睛,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沈野,我没这么想……”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啊?要我帮你说吗?”
沈野一拳砸在许同生身后的墙上,他觉得自己筋疲力尽,明明想好了要找许同生表白,直面自己的内心,连花都订好了,秋冬季订花哪有春天容易,那些暖房里培育出来的花矜贵,比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还矜贵,他一点点搬上车后备箱,想着说接许同生回家时,给他一个惊喜,顺便告个白,结果呢,车上了,后备箱没开,车速有了,心跳快失速了。
而那些花,大概早就散乱腐烂在后备箱了吧。
真是,比许同生还会骗人,还表里不一!
“因为我不想做何夕,你就自顾自要离开我?”
“许同生,你太狠心了。”
我不认识许珩,但是我爱你。
你认识何夕,但是不爱沈野。
“不是的。”
许同生闭上眼睛,口中喃喃。
“我不是因为你不想做何夕,才像胆小鬼一样躲开。”
“沈野,我是怕你伤心。”
许同生突兀地笑了一下,睁开眼睛,一滴泪从他眼角落下。
“只是,因为你。”
“对不起,沈野。”
沈野呆愣在原地。
“最初,我对不起何夕;现在,我也对不起你了,沈野。”
湿润的触感在脸上太显著,沈野抬手摸了一把脸,他何时泪流满面?
我才不要你的道歉,沈野在心里发狠,他一把拉过许同生,吻了上去。
明明我要的是你爱我。
呼吸交缠,泪水交织。
沈野的手机“叮铃铃”狂响,不知道是谁误触了接通,陌生的男声响起。
“你好,沈先生吗?”
“你的朋友为你定了一束洋牡丹。”
“他说,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哪怕他只是你生命中最微不足道的,过路人。
“我想买洋牡丹。”
沈野牵着许同生的手,在花市里挑三拣四。
他不懂花,当初给许同生订的花都是商家推荐的,不过,许同生懂一点,他现在不需要商家了,有许同生就够了。
沈野在前面大步走,许同生在后面大步追。
漂亮的眼睛里映出爱人的背影,许同生听到心底花开的声音。
是愧疚,还是爱?
他还不太能分辨清,不过时间很长,他有一辈子去想,等自己明白爱意那天,该怎样向沈野告白。
他会想出最美的情话,给他最爱的那个人。
他生命最璀璨最灿烂的灵魂。
“你不是我生命中的过路人。”
我知道。
“沈野,如果你的生命是一万次的春和景明。”
“那我就是你生命中一万次的繁花锦簇。”
【饼渣】全天庭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但我们真的是兄弟啊!
*因大藕cv唱歌实在太直男遂有的灵感,想看一些两个人双箭头比斑马线都要粗了大家都以为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其实是连自己情感都没有意识到的俩傻瓜。还想写一点大家以为敖丙是表面温良背面腹黑喜欢吃醋的两面人但其实人家就是从里到外都温良的温润1(
*以上预警能接受的话↓
哪吒觉得天庭这帮家伙最近很不对劲。
不,是非常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他和敖丙走在一起时尤为明显,哪吒看了看眼前这些恨不得离他们十万八千里的小仙,有些迷茫。
他自以为悄然的偷偷和敖丙咬起耳根,“敖丙,你不觉得这群人很不对劲吗?”
敖丙感受着周...
*因大藕cv唱歌实在太直男遂有的灵感,想看一些两个人双箭头比斑马线都要粗了大家都以为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其实是连自己情感都没有意识到的俩傻瓜。还想写一点大家以为敖丙是表面温良背面腹黑喜欢吃醋的两面人但其实人家就是从里到外都温良的温润1(
*以上预警能接受的话↓
哪吒觉得天庭这帮家伙最近很不对劲。
不,是非常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他和敖丙走在一起时尤为明显,哪吒看了看眼前这些恨不得离他们十万八千里的小仙,有些迷茫。
他自以为悄然的偷偷和敖丙咬起耳根,“敖丙,你不觉得这群人很不对劲吗?”
敖丙感受着周围瑟缩又有些好奇的眼光,难得没有说哪吒不得无礼而是赞同的点点头。
太奇怪了,难道是他们斩妖除魔时带来的血腥味儿还没散冲撞到他们了吗?
敖丙抬起胳膊嗅了嗅,一阵好闻的淡淡桂花香味扑鼻而来,是他和哪吒除完魔后哪吒硬拉上他去尝尝鲜时留下的气味,酒味几乎消散殆尽,只余下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怪了,不是因为血腥味,那是因为什么?
自从升仙以来,敖丙已经很久没有过被窥视的经历了,但这和自己因妖族身份被厌弃的鄙夷目光还不太一样,他扫了眼离他最近的小仙,此人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但只要自己视线离开他,他又会立刻偷偷望向他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这种视线……好奇里似乎还带着点……八卦?
敖丙细细回想着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引人误会的地方。
哪吒心里倒是没这么弯弯绕绕,他可不会那些酸掉牙了的礼数,他一把就近抓了个仙,装作不经意问:“发生啥了,怎么一个两个好像又有人要闹天庭的样子?”
不、不好,自己偷偷瞄华盖星君被发现了!传闻里只说过华盖星君爱吃飞醋,没提醒中坛元帅也是个吃醋的主啊!
一想到哪吒是个凶名在外的杀神,被哪吒逮住的小仙魂都要飞了,他哆哆嗦嗦的大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您和华盖星君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才刚升仙没多久不想魂飞魄散啊!”
哪吒寻思着自己又没干嘛至于这么紧张吗,他刚想缓和语气好好再问一遍,没想到那小仙正巧和哪吒视线相对,对上了那凌厉肃杀如利刃般的眼,他眼珠子一翻,晕过去了。
哪吒:???
碰瓷啊!!!
一看到这情景,周围本想看热闹的仙眨眼之间也全散了。
敖丙:“……”
哪吒:“……”
不是,这也太夸张了吧?
“哪吒!”
就在两人被这状况弄得摸不着头脑时,杨戬的出现简直如同天神下凡。
连哪吒喊他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三……啊师哥!”
杨戬早就习惯了哪吒嘴巴没个把手的样子,“怎么,斩妖除魔完回来交差?”
毕竟他这个师弟最喜欢的还是人间,在天庭难得见他一趟,现如今这副模样站在这里,大概率是不得不上来复命的。
哪吒嘿嘿一笑,手一使劲把那晕倒的小仙直接抛给了杨戬。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这帮文绉绉的仙看我的眼神怪得很,搞得我像什么专吃仙人的妖怪似的。”
杨戬稳稳接过那小仙,问:“这是什么情况?”
哪吒掏掏耳朵,“我就想随便找个仙问问情况,哪里想得到他这么不经吓。”
更何况我还没吓他呢。哪吒无语的摊摊手。
杨戬无奈的笑了笑,想起自己这小师弟本就以杀神闻名,往那一站浑身煞气逼天,妖孽见了就两股战战,魔物遇上也四散而逃。寻常的小仙岂见过这般景象,心生畏惧可太正常了,就是直接晕过去倒属实夸张了些。
“所以师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大家见了我和敖丙就躲啊?”
平常要是哪吒向自己讨教,自己定有问必答倾囊相授,但是嘛……
杨戬看向哪吒后边的敖丙,想到某个猴子给自己的忠告不由得心一颤,偏偏和敖丙对上视线后敖丙还特别纯良特别无辜的冲他歪歪脑袋。
怎么就看向自己了?莫不是和自己有关?敖丙疑惑。
杨戬心想,不愧是华盖星君,真是深藏不露啊。
刚想回答的杨戬默默把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自己师弟,依旧是那副衣衫半露肆意张狂的模样。
不行啊,成了家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这副样子敖丙要是又吃醋了哪吒哪吃得消啊。他这师弟还小尚且不懂,身为师兄的他自然还是要多提醒一二的。杨戬自认为委婉的走上前替哪吒拢了拢衣服,把大片外露的薄肌遮住少许。
“师弟啊,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
“哈?”哪吒怎么都没想到杨戬说了句这么无厘头的话,他挑衅似的又把衣服扒拉开,“这样凉快些。”
杨戬:“……”
没救了。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反正被爱吃飞醋的人缠身的又不是我。
杨戬叹口气,扛着那晕倒的小仙飞快的走了。
像是生怕被什么缠上似的。
简直莫名其妙,哪吒下意识想要抓住杨戬问个明白,可惜晚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只抓了满手空气。
怎么就连他一向看着正经的师哥都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
哪吒真是有气没处撒,有苦没出说。
诶不对,哪会有苦没处说呢?
哪吒欢快的拍拍还在沉思的敖丙,“走,去找我爹去。”
“诶,等等哪吒我们还没向天帝禀报呢……”
“那着什么急,什么时候报都一个样,我等不及要见我爹娘了!”
哪吒抓住敖丙的手施了个法术,转眼间就到了李靖现如今在天庭的住处。
李靖见了他回来很是高兴,往常严肃的脸都显得柔和了几分,他摸摸哪吒的脑袋:“怎么样?此行可还顺利?”
“能伤小爷的人还没出生呢!”哪吒摇头晃脑的,臭屁得很。
其实李靖也清楚那些妖魔根本不是他儿子的对手,但无论如何哪吒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做父亲的自然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万一有什么闪失。
眼看着李靖张口又要开始他那番诸如要好好照顾自己下手要有点轻重等的长篇大论,哪吒连忙佯装痛苦的双手捂耳,“爹,您都说过多少回了,耳朵要起茧了!我这回绝对没做什么出格之事!”
一向不苟言笑的李靖见了哪吒这副没个正形脸皱成一团的样子也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好,爹不和你说了,要你娘来好好唠叨你。”
李靖手里幻化出玲珑宝塔,下一秒云雾缭绕,殷夫人的魂魄缓缓显现。
“吒儿!”
“娘!”
殷夫人的魂魄现如今在宝塔里温养着,太乙真人当初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这么个法子保住了殷夫人的魂魄,好让这一家苦命的人终于团聚,在天庭享天伦之乐。
“吒儿快过来让你娘看看有什么变化啊?”
“娘,你忘了,我早就莲花重塑肉身,变不了啦。”
殷夫人亲昵的点点哪吒的额头。
“这话说的,有没有变化娘还看不出来吗?”
“你看,眉峰比前阵子瞧你时变得更舒展了,眼神也更沉稳了些,从前旁人都说你像娘,现在到越来越有几分像你爹年轻时英俊稳重的模样了……”
哪吒向来不经得夸,眼看殷夫人越说越滔滔不绝,他红着脸连忙摆手叫他娘别夸了。
“臭小子,性格这么多年倒是没怎么变。”殷夫人依着他的性子,本不想再继续逗下去,结果凑近一闻,好小子,殷夫人挑挑眉,“又偷偷去喝酒了吧?”
什么都瞒不住娘,哪吒不好意思的用手指蹭蹭鼻子,点点头老实交代了。
李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望过来,哪吒赶忙往她娘怀里凑近几分,小声为自己辩解道:“这次绝对没喝过量,就抿了一小口!敖丙可以给我作证!”
敖丙礼貌的先上前作揖。
相处久了殷夫人早把敖丙当做了自己另一个孩子,她上前也摸了摸敖丙的头:“好孩子,麻烦你平日照顾吒儿了。”
敖丙摇摇头,“不麻烦,哪吒此次确实没喝多少,没到半缸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在阴阳怪气他酒量小,哪吒撇撇嘴,好吧,这确实是事实,第一次喝酒时自己没个轻重,总看着自己师傅一口闷一缸的喝法以为酒不过就是味道重些的果汁呢,结果一缸下去摇头晃脑的把府上的树全砍了,还非要拉着敖丙酣战三百回合才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
殷夫人确认了这酒是在敖丙监督下喝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孩子喜欢,也知晓了分寸,就由他们去了。
她飘在半空低头看着敖丙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陡然想起前些天李靖愁容满面的找到自己诉苦,内容就是关于敖丙和吒儿的事情。她又重新打量一番敖丙,体态端正,面容姣好,身手还了得是为数不多能和吒儿打的有来有回的人,他们从小到大就认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走到了今天,作为吒儿母亲她反正是从头到尾看敖丙哪哪都满意。
就是这爱吃飞醋嘛……殷夫人瞄了眼敖丙温润如玉的脸庞,哪里像什么喜欢争风吃醋的性子,唉,应该只是俩小孩之间的情趣吧?
她看人向来准,肯定是这样。
李靖这边她来慢慢说服就好,就是不知道龙族那边是个什么想法?
殷夫人拍拍敖丙的肩膀:“好孩子,你父王最近可有空抽身同我们聚一聚?”
敖丙:“???”
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里的?
哪吒也丈二摸不清头脑,娘什么时候对龙族这么感兴趣了?
李靖一下就猜出了殷夫人的想法赶快出声打断自家夫人:“哈哈……开玩笑呢,你娘怕敖丙想家……”
殷夫人转过头背对着二人,看李靖对她挤眉弄眼的暗示,嗨呀,她反应过来,他家这小子从小就脸皮薄,见家长这事可急不得。
殷夫人暗道不好,本想准备周全些,这下反倒打草惊蛇了。
“哎呦,我啷个还在外面就听到有酒喝了哦,这次啥子品种的?”
太乙真人来得可真是时候,夫妇俩同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晚来一会怕是这俩小子要猜出什么了。
太乙真人一到场气氛终于又重新活络了起来,哪吒以为之前那个略感怪异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没想到吃了饭太乙语重心长的拉过他拍了拍肩膀对他是千叮咛万嘱咐。
“哪吒啊,师傅从小看你们到大,这事,师傅肯定支持你们哦!但你嗦,从小性子急,敖丙又是个喜欢把想法憋在肚子里的性子,发生了啥事儿啊多和敖丙商量商量,还有,不要老是欺负敖丙哈,多给人家点安全感噻,你看看好好一个娃儿被你逼成啥子样了……”
眼看眼前喝得微醺越讲越刹不住车的主,李殷二人一边一个耳朵凑上去闷声提醒:“仙长,少说两句吧,给吒儿留点面子。”
“嚯嚯嚯。”太乙真人听着嘎嘎直乐,也是,小辈们的事情也轮不到他瞎操心,哪吒和敖丙他还不了解嘛,两头犟驴,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他也就走个形式。
完成任务太乙真人抱着大酒缸心满意足的一倒,不一会就鼾声冲天。
哪吒无语的冲着他喝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师傅翻了个白眼,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靠谱,一喝醉了嘴巴就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
没劲,一个两个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哑迷。
“走了。”哪吒一把拉上敖丙,还不如去交差呢。
李殷夫妇全当他们是去二人世界呢,一个满面愁容一个喜笑颜开的冲他们挥手告别。
哪吒暗想等他交完差安生回府睡觉就能过完这稀奇古怪的一天了吧,可没想到天帝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哪吒……你和敖丙究竟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还敢问他?!怕是小爷我一天没造反这群中看不中用的天庭全都皮痒痒了!!!
在哪吒即将要给天帝烫个窟窿眼的前一秒,敖丙施了个法术把哪吒传了出来。
哪吒气的直跺脚,“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吃错药了?谜语人能不能滚出天庭啊!”
敖丙贴心的没吱声,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不行,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走,我们找猴子打架去。”
这是找人撒气去呢,敖丙有些不赞同的微微皱眉。
哪吒转过头,“敖丙,你载我去吧?好久没见过你的真身了。”
敖丙实在拒绝不了这么哪吒这么期待的望向他,这样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里盛满了自己倒影时让他恨不得答应哪吒的所有要求。他在心里对孙悟空暗道一声对不住,而后浓烟滚滚,顷刻间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变作了一条巨龙。
哪吒欢快的爬上去,“出发!”
孙悟空正无所事事的呆在花果山无聊的拔着身上毫毛造小猴呢,天边突然飞来一抹火光,不一会儿哪吒骑着一条巨龙降落在了他面前。
豁,这拉风的架势,不愧是他好兄弟,随他啊。
“什么大风把你吹来了?”孙悟空其实心里乐得要死,哪吒一来不是打架就是聊天,哪一样都解乏。
果不其然,哪吒召唤出火尖枪,“心情不好来打架,老规矩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之前他们没少借着这个由头分享八卦,可看着哪吒身后化成人形的敖丙,他罕见的拒绝了哪吒的提议。
“不行,谁打架还带家属啊,到时候别你输了说俺老孙欺负小孩。”
哪吒怒气冲天把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怎么今天连你也这么奇怪,找抽呢?”
敖丙歪歪头:“要不我回避一下?”
哪吒:“不行!”
孙悟空乐了,“你看看,这腻歪劲儿,到时候别二打一还打不赢俺老孙!”
“你说什么??几日不见你小爷我嚣张成这样!小爷今天就再次堂堂正正打服你!”哪吒拿着火尖枪就往孙悟空脸上招呼。
“诶,非要打是吧,你先让你家那位保证不拉偏架不吃醋!”
哪吒现在一心只有干架哪还能分出心思来判断这猴子说了些什么狗屁玩意,他咬牙切齿:“我保证!!!”
“怎么这都要你替他保证,你们俩也太歪腻了吧……诶诶诶,还没开始呢你咋还抢打?”
孙悟空掏出金箍棒,一时间尘土飞扬好不热闹,敖丙远远的站立着看两个幼稚鬼从这头打到那头斗的不亦乐乎,方圆百里的小兽都瑟瑟发抖的所在敖丙设下的保护罩里,生怕神仙打架殃及到它们。
这一架打得不算久,哪吒心里堵着气只一味的进攻着直想把这口气往外撒,防守不似以往那般正严密让孙悟空钻了孔子,只见孙悟空看似轻轻往上一挑,如四两拨千斤般把那火尖枪挑飞了去。
哪吒还想再战,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心想性这么燥肯定遇上事儿,随即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停停停,点到为止啊,武器脱手为败,早就立下的规矩。”
哪吒咬牙气鼓鼓的坐下。
孙悟空一看他这河豚架势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所想,他随性的坐在哪吒旁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嗨哟小太子爷,遇上什么事了?”
这便是约定了,只是往常只有八卦别人的份,没想到现在被八卦的人成了自己。
但哪吒实在想弄清这帮家伙究竟在发什么癫,正好告诉这猴子看他有什么思绪。
于是哪吒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经历告诉了孙悟空。
孙悟空听后乐得直拍大腿,“嗨哟这群草包,这就吓晕了?那要是你俩在天庭举办大婚他还不得直接吓退一百年修为?哈哈哈!”
哪吒震惊的瞪大双眼,“你说啥?”他啥时候要大婚了,还是和敖丙,他怎么不知道?
孙悟空:“你和敖丙啊,最开始我只是猜想,现在看来你们俩果然是真有情况吧?”
他凑上前特意收了声音避着远处的敖丙:“我懂你兄弟,你家那位爱吃飞醋让你很困扰是不是?哎要我说你俩该给彼此一点独立空间了别老什么事都黏在一起,老待在一起他可不胡思乱想吗?”
孙悟空一副“兄弟还是我懂你吧”的样子拍拍哪吒后背。
哪吒直觉眼前这猴肯定知道点什么,他一把拽住孙悟空衣领:“什么叫我和敖丙在一起?还敖丙乱吃飞醋?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孙悟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悄然临近,他摇头晃脑都开始给哪吒分享他是怎么“发现”他们俩的不对劲的。
“就上次约架啊,俺掐着指头算你应该迟了半个时辰才到,上我这来前喝了不少吧,身上一股酒味脚都站不稳扛着火尖枪就朝我冲来,我想喝成这样了就别打了俺老孙也不稀罕占这便宜,哪想你压根不听我讲话,耍完酒疯往树上一靠睡得死沉。俺正愁怎么把你弄回去呢,你家小龙就来了。又是冲俺作揖又是给俺赔不是俨然一副丈夫在外喝的酩酊大醉妻子来收场的样子。”
“当时俺就觉察到你俩有些不对劲呢,但也没多想冲他指了指身后,你是没看见他望着你睡的死猪样那眼神有多肉麻,还怕你睡不安稳呢,变成龙形驮着你回去的,最最重要的是!”
哪吒面色阴沉的望着他心道,嘴里要是再吐不出个象牙,他今天非得好好撕了他不可。
“他临走之前还瞪了俺老孙一眼!贼老大一个眼珠子看得可清楚了!俺想肯定是坏了你俩的好事了,想着赶紧告诉旁人别再让那帮不长眼的天庭小仙冲撞了你俩啊。”
“兄弟是不是够义气。”说完孙悟空还用手肘碰碰哪吒胳膊,好不得意。
“所、以,这谣言是从你开始传的啊。”哪吒咬牙切齿眼睛冒火。
“你都传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我和敖丙在一起了,敖丙还喜欢乱吃飞醋???”
看着眼前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哪吒,孙悟空难得有些心虚,“咋,是俺不小心让你们提前出柜了没个准备?嗨哟也别这么紧张,早晚的事,早出柜好早做准备。”
眼看哪吒脸色越来越差,孙悟空心想完了好像坏事儿了,不行不行,得拉个垫背的。他脑瓜子一转,决定直接把杨戬给卖了。
“俺老孙对天发誓啊,就把猜想告诉过杨戬一个人。”
这话倒也不假,他确实只告诉了杨戬一人,至于杨戬告诉了谁嘛……
这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哪吒眼前一黑又一黑。
好嘛,他师兄知道了就意味着他师傅太乙真人肯定也知道了,他那不靠谱的师傅知道了那不仅爹娘会知道,整个天庭肯定全知道了!
怪不得一个两个的见了他和敖丙就不对劲,感情是来吃瓜了!
“准备?我准备你个头!我和敖丙是挚友!哪来的什么情侣?!还敖丙爱乱吃醋,我看你这猴皮痒是欠烧了,之前说我是女的害我澄清了好久,现在还诬陷敖丙???”
“我正好新仇旧仇一起算!!!”
哪吒踩着风火轮拿起他火尖枪就往孙悟空后面招呼,还好孙悟空反应快躲了过去,不然看着那气势汹汹的架势自己屁股能被哪吒戳穿了去。
“那为啥敖丙接你的时候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我和我兄弟可不这样!”孙悟空边躲边道出心中的疑惑。
哪有这么处兄弟的!
“那是敖丙本就待人温柔,他对谁都那样!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屁!那为啥走之前还瞪我一眼?!”
“什么叫瞪了你一眼?!敖丙肯定就是普通看了你一眼你内心哪来那么多戏!眼睛小的没看见过眼睛大的瞧人什么样啊!”
“嗨哟你这伶牙俐齿的小子,他是你兄弟我不是你兄弟啊?至于这么较真嘛!”
“别废话,看招!”
两人打得风风火火,远离风暴中心的敖丙却虎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刚刚他们俩小声嘀咕着什么他没太听清,现在哪吒嘴里大声念叨的他倒听了个十成十,他联系一下前后因果,很快明白了今天大家异常的原因。
误会我和哪吒吗?敖丙开始认真审视自己,自己喜欢哪吒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从小哪吒就是他唯一的挚友,即使当了神仙结交了各路人士但他清楚只有哪吒是不一样的,只有哪吒在他最失魂落魄时还愿意接纳他,这种情谊同那些点头之交是不一样的。那……他对哪吒有爱情可言吗?好像也不太对,毕竟他还从来没想过用另一种身份呆在哪吒身边的可能性,挚友已弥足珍贵,他为何还要奢求太多。至于吃飞醋……?敖丙不由得轻笑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看到哪吒变得受欢迎有了新的朋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吒小时候受尽嘲弄尝尽孤独,他知道这是何等难受的滋味,自是不愿让哪吒再尝。只是……只是偶尔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刚刚孙悟空同哪吒讲悄悄话,他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但也就一点点,这不算什么,是他修行还不到家,回去在念几遍清心咒打坐片刻即可。
由此敖丙得出结论,果然是个误会,之后得好好向大家解释了。
距离敖丙发现自己的情感还有十年。
距离两人终于修成正果向众人宣布是的我们在一起了还有十一年。
*两个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