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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乐主，虽然本章没有，但文内有反攻剧情，介意慎入。

*刷了点本来预定的喻黄线的内容，但不详写了，所以不打tag，介意慎入。

*【】部分原出处《佛学大词典》

*本章带上那个【10】就恰好是2222字！

10. 

叶修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而要用一个很简单的计划去做一件很复杂的大事，那么这个计划，一定得足够疯狂。而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很疯狂的计划，能让向来温和圆滑的肖时钦说出那样难听的话，也能让张佳乐听了之后，一言不发地瞪了他好久。

“是不是觉得我英俊不凡。”叶修说

“你真是个疯子。”张佳乐横了他一眼。指尖垫着一小片柔软的兽皮，他伸出手沾了点保养机关的油脂，正精心擦拭他心爱的弩弓猎寻。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两个人的脸上，这是这片土地上最好的时节，没有人愿意呆在室内，浪费这难得一见的阳光，和这难得一见的温暖的午后。

“谁不是呢。”叶修翘起嘴角。他手里抓着一本青叶纸抄成的小册子，脚边还堆着小山高的竹简。“这事要拿人命堆是不假，可拿人命换，也得换一点东西来。”

“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成。”张佳乐说。两个人平日固然只有斗嘴打闹，但又不是真的是天真浪漫的少年人，遇到了大事，还是不得不坐下来说一点正经话。“大部分人，上去只是送死。”

“嗯。”叶修哼了一声。他歪着身子，整个人滑在张佳乐的肩膀上。短暂的温暖带来病态的蓬勃，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花香，甜腻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肖时钦反对，喻文州没有表态。”他掰着手指。

“没有他们俩，你能怎么办。”张佳乐任由他靠着。他侧过头，一边嘟哝着你昨天洗头没，一边把鼻尖蹭在叶修乱糟糟的黑发里。

两个人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对缠绵的爱侣正在亲昵。而叶修和张佳乐时而亲密无间时而大打出手，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尿性向来臭名远扬，况且断袖之癖在和尚庙一般的白夜城里也算是震世骇俗，于是大部分人都敬而远之，绝不上前凑趣。

所以正是说话的好时候。

“说服喻文州不难，他看上去云淡风轻，却是个狠得下心的性子。肖时钦是个心软的。”叶修说。他背靠着粗糙的树干，像被张佳乐整个人圈在臂弯里。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仿佛吻得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我懒得管你们，上次我就一个字都听不懂。”张佳乐低声说。“我，老林，老韩，你应该可以说服王杰希和方锐，人还不够，而且少强攻手……”他顿了顿。“最合适的是黄少天。”

他一说正经话，神态和平时也大不同。蓬勃的精神气都收敛起来，低垂着眉目显出几分忧伤沉静。这样的模样看在眼里，简直能把平日那些心狠手辣和烈性如火统统忘了。

叶修看着觉得好笑，凑过去吻他，转眼间就被摁回树上，唇间一缕温存转瞬即逝。这一把有点力道，花叶如微雨，窸窸窣窣的落了一头一脸。

“能不能正经了。”张佳乐瞪着他。

“你不要紧张嘛。”叶修笑起来。

“谁紧张了？”张佳乐声调又高了起来。

“嘘嘘嘘……”

叶修笑了几声，收敛了神色。

“你就这么把自己算进来啦，张佳乐。”他像自言自语一般。

张佳乐看了叶修一眼，并没有回话，两个人默默看了对方半晌，这个话题便再也没有提。

不谈生死，不谈情。

喻城主的来路没有人说得清，不知是有他才有这座城，还是有这座城才有了喻城主。在张佳乐的认知里，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一向是呆在层层守护道道熏香的城池深处，仿佛需要用一年时间苟延残喘，才能吐尽那一场仪式所沾染的血污。而叶修告诉他这位喻城主的法术深不可测，他换走了每一位鲲猎人的心和血，以一己之力供给他们咒生之法。

那他怎么不念个咒把鲲给念死啊，张佳乐皱着眉头说。

叶修无声的笑起来。

荒，浊之凝也。空有力量，却无处施展，这恐怕也是这位无所不能的纯血天人唯一不能为之事。

而张佳乐依旧记得那一天。

那是第五年的夏末，所有人都背好行囊准备上路。每年的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已经做好了度过鲲月的准备，连最勇敢的商旅也不敢出来行走。于是白夜城大门紧闭，因为再无来访之人。

而黄少天便是一位不合时宜的不速之客。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打开白夜城那厚重的大门，不过鉴于他是一位半龙，没有人会对发生在半龙身上的任何神迹表示出任何的诧异。那时候风吹起他脏污得看不出本色的破烂长袍，长袍下银色的铠甲闪闪发光，仿佛带来来自南国的光和热。

他风尘仆仆，却依旧金子般明亮，恰好衬得上夏日那最后一缕阳光。

然后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天人王面前，单膝跪地，低垂着头颅。而向来进退有度的喻城主竟然一声不吭地呆立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漫长的沉默之后，喻文州朝着身后蓝色衣衫的侍从伸出了手。

“拿灭神来。”他语气温和，仿若叹息。

最后他用那根青铜权杖的尖端刺透了半龙的胸膛，而纵使承受着巨大的苦楚，半龙剑客那双温柔的金色眼睛从来没有离开天人被白纱遮掩的面容。拔出权杖的时候，黑色的龙血溅湿了雪白的衣衫。

心口生出黑色的纹路，像每个人一样，生命离开，取而代之的是誓言和他的咒。而黄少天拢上裸露的胸膛，他哑着嗓子念出杀鲲的宣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立刻迈入了猎鲲的队伍。那一年他所在的小队击杀了镇压西南的锁荒巨兽，四人生还，仅仅一年，以俨然成了领袖。而也是那一年，足不出户的城主站在门前迎接了每一位回归的猎人。

传说里半龙与天人有许许多多的故事，但张佳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张佳乐想，诚然如叶修所说喻文州在该赌的时候从不吝啬送上手中的筹码，但喻文州也未必愿意把黄少天送出去走那一步九死一生的棋。

“但他会的。”叶修哗啦啦地翻着竹简。“我把这个计划告诉了黄少天。他们估计正谈着呢。”

“他是真心想灭鲲，而且越快越好，这样喻文州就解脱了。”

“什么意思？”张佳乐一头雾水。

叶修却没有继续解释。他又换了个姿势，整个人枕在张佳乐身上，还翘着一个无比嚣张的二郎腿。

“张佳乐，”他戳了戳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纸卷。“杀荒之阵需要两个引，一个引咒，一个引血。天人无法沾染浊气，天人之血却可以杀荒，阵眼里要摆一个肖时钦，但要能接近核的血引，也只有你了。”

“行。”张佳乐说。

“天人之血会遭反噬，等阵一启动，你会是最为凶险的一点。”

“没问题。”张佳乐似乎从不知道怕为何物，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过血缘太远，我已经不能算是天人了。”

“你不是才好。”叶修说。

“哈？我要是了，每天就拿咒生之火烧你！”张佳乐在虚空中画了个手诀，翘起嘴角笑起来。柔软的黑发里杂了花瓣，叶修睡在他膝盖上，从下面对着阳光望去，生机勃勃的笑脸，像镀了金光般明媚。

典籍里说，天人喜赞叹乾坤美事，【其发柔软润泽，其齿白净方密。其去来行步，无边无碍，缓急自如。两目清澈，久视不瞬。】然则冷心冷情，无爱无欲。不生绮思，不生妄念，不知冷热，不识苦辣酸甜。

你不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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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