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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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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再张开一些,这个姿势拍出来才最好看。” 我抹着眼泪,腿部幅度却越来越大…… 1 “大大的最新漫画,开坑了!” “喔喔喔,好期待!” 原来是外网最近爆火的漫画家开新坑了。




可为什么漫画中的人物和我长得一样呢?




连开篇的场景都和我前几天的燕遇那么像…… 这也太巧了!




没等我想通,门口响起指纹验证的声音,是她来了。




她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在。




她进屋放下蛋糕,甩掉拖鞋穿着超短裤就躺在了沙发上。




一条修长笔直的美腿在我眼前伸展着。......




“腿再张开一些,这个姿势拍出来才最好看。” 我抹着眼泪,腿部幅度却越来越大…… 1 “大大的最新漫画,开坑了!” “喔喔喔,好期待!” 原来是外网最近爆火的漫画家开新坑了。




可为什么漫画中的人物和我长得一样呢?




连开篇的场景都和我前几天的燕遇那么像…… 这也太巧了!




没等我想通,门口响起指纹验证的声音,是她来了。




她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在。




她进屋放下蛋糕,甩掉拖鞋穿着超短裤就躺在了沙发上。




一条修长笔直的美腿在我眼前伸展着。




我直勾勾地盯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嗓子也有些发干。




她还故意舔着嘴唇,美眸放电 眼前的冲击太过刺激,我鼻子竟然流血了。




我捂着鼻子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这个脸颊通红,鼻子不断流血的花痴。




突然有些怀疑漫画里的主角,到底是不是自己…… 2 正弯腰清洗鼻血,感觉身后有人靠近,还有淡淡的烟草香气,萦绕在我周围…… “刚才在看什么?这么激动。” 她明知故问,手指还不断在我身上划着圈圈。




我像被电流穿过似的酥酥麻麻,一瞬间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没,没什么……”我有些支支吾吾。




我连忙躲开她捣乱的手指,走了出去。




在狭小的空间里独处,我怕自己会露出异样。




“你怎么买蛋糕了?今天是你生日吗?”我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她没有说话,却拿上蛋糕把我推倒在床,动手掀我的衣服!




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缓缓闭上了双眼…… “扑哧,你真可爱~” 她大笑起来,黑亮的双眸玩味地欣赏我的窘迫。




“你衣服沾到血了,我帮帮你而已。” 我有些恼羞成怒,刚要赶她出去。




她又接着开口,“咱们吃蛋糕吧!” 我警惕地盯着她的动作,怀疑她是不是又想耍我?




我不会再上当了!






突然她把奶油抹到我的指尖和锁骨上,然后俯身凑了过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配上你身体的奶香味,蛋糕一定很好吃!” 说完就抓过我的指尖,尝了尝上面的奶油…… “唔——”我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再发出不雅的声音。




她半眯着一双凤眼,注视着我的表情。




黑眸里闪烁着满是愉悦的幽光…… 我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感觉自己像被饿狼盯住的猎物,随时会被吞吃入腹!




我低垂下头,防止被她看到我因兴奋,而抑制不住地微笑…… 高端的猎人,往往都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现在还不到时机呢!






第二天,我打开外网,看有没有更新。




最新的内容是半小时前发布的,画的就是昨天我家的场景!




只不过她脑补出来的后续R18内容,没有实践到我身上而已。




我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小失落呢~ 没想到,看她一副清冷长相,没想到内心还挺劲爆!




漫画里很多姿势,我压根儿都没有见过!




一个主意冒了出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立即点开她的微信,“有个姿势想尝试一下,要不要一起?” 她秒回的是一张,穿着黑色皮衣,对着镜头勾手指的诱惑照片。




包裹在皮衣中的玲珑曲线,让我浑身燥热。




我也立即换上一套红色蕾丝吊带袜,直接从消防通道下楼了。




我们小区的消防通道是在室内阳台的。




有一次我忘记带钥匙就从她家的安全通道上来的,次数多了我们彼此就熟悉起来。




甚至我更换密码门锁时,她也一起换了。




我们还输入了对方的指纹,以防将来有紧急情况。




现在却成了我们私会的通道…… 5 我刚打开门,就看见站在下方等着我的女人。




她仰起冷艳的小脸,上下扫视着我的衣服。




我被她盯得有些害羞,纠结要不要退回去…… 难道不好看?




我仔细看了看身上的内衣,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姐姐,穿红色很美。”她勾起唇角,还羞涩地舔了舔嘴唇。




还剩下两三个台阶时,她不耐烦地一把揽住我的腰。




让我抱住她,带着我往卧室走去。




皮衣的冰凉质感,刚贴在我的皮肤上。




“唔——”我就低吟出了声…… “啪!” 她一巴掌打在我的屁屁上,咬牙说道“小浪货,就这么着急吗?”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但她叫我小浪货,让我有些羞耻感。




心里还隐隐有些满足,我感觉耳尖都要烧起来了似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她斜了我一眼,把我抛在床上。




我倒下时,瞄到天花板竟然是一面镜子!




我瞳孔猛地一缩,这…… 漫画家可真会玩啊!




她居高临下地站着,点燃一支香烟,冲着我的脸上轻吐一口烟雾。




透过烟雾我看见她冷艳妖娆的脸,尤其是用一双凤眼直勾勾盯着我时,感觉我的灵魂都会被吸进去一般。




她把烟叼在嘴里,一条长腿跪在床边,探身捏住我的下巴,漫不经心开口道,“姐姐,你想尝试什么姿势?都可以满足你~”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甚至她的眼睫毛都要扫到我的脸上了。






我扬起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狡黠的小虎牙。“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她怔了怔,随后立刻黑脸。




咬牙切齿地说,“你穿着这样勾引我,就为了让我给你做顿饭?” 我眨巴着大大的杏眼,一脸无辜地说“对呀,咱们都这么熟了,你不也经常穿着短裤去我家嘛~” 她被我给气笑了,指了指我“行,你赢了!” 然后恶狠狠地把皮衣拉链又拉回原位,转头走了。




我把脸埋进她的枕头中,像条大蛆一样扭着身体。




开心地前后摇晃着双腿。




谁让她昨天耍我的,明明装得那么正经。




却在漫画里对我酱酱娘娘的,那么过分!




我找了一件T恤套上,就走出去想看她做什么好吃的。




路过一个房门半掩的卧室门口。




我好像瞄到她的电脑没关,桌面是一张没有画完的W坐型的小恶魔,我刚想仔细看看。




突然伸过来的手臂就把房门关上了…… “你不是饿了嘛,开饭了。”她边说还推着我往前走。




我听见她轻轻呼了口气,我坏心眼地躲开她的力道,故意转身调侃她,“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么神秘!”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用玩笑的口吻说,“里面还有一个女人,不方便让你们碰面。” 7 “哇,你还是渣女呢~ 我可要小心了。”我缩了缩脖子,假装后怕的模样。




“我不是!我没有!”她有些气急败坏。




我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知道不能再逗她了。




不过她的反应好可爱啊!




我心里的小恶魔,已经兴奋得手舞足蹈了。




吃饭时,我也不老实。




一直用脚尖装作不经意地去碰触她的腿。




我都听见她的喘息声变得粗重起来了,眼神炙热地盯着我,好像随时会过来吃了我。




我心情很好的,吃了两大碗。




吃完就拍拍屁屁走了…… 接下来的一星期她都拒绝和我见面,漫画却是每天都在更新,而且尺度也越来越大。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怨念了。




看着让我眼花缭乱的各种姿势,我决定是时候收网了。






粉丝见面会现场。




“啊啊啊,大大本人好美!” “作者大大,请问女主有真人原型吗?” “希望漫画永远不要完结!” 粉丝们激动地喊着,现场一片热闹。




主办方挑选现场的幸运粉丝,让她临时速写一个粉丝的漫画形象,我很幸运也被挑到台上。




她正低头画着其他粉丝,没注意到最后上场的我。




轮到我时,我缓缓上前递给她一张照片。




照片中我穿着恶魔装扮,跪坐在镜子前面,勾人得很。




她看清照片,迅速抬起头看我,眼中带有迷茫和恍惚。




我双眼含笑的歪头看着她,有些调皮的开口“怎么?不想画我?” 她急忙解释,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有,怎么会呢。” “那就好,你继续粉丝见面会吧。” “我要你电脑里,画的那张小恶魔。你回家送上来吧,密码你知道的~” “我先回去洗、干、净,等你哦~”说完对她抛了一个媚眼。




她面上装着淡定,可通红的耳朵和捏紧画笔的手指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我看着她当场掉马甲,和我面姬的社死现场,在口罩下藏着的嘴角就疯狂上扬。






我沉迷逗弄她的乐趣,还不等我高兴太久。




她彻底黑化了…… 我正犹豫是打扮成恶魔还是天使时。




突然有人把我圈在怀里还捂住了我的眼睛。




随后一只温暖细腻的手,缓慢轻扶着我的皮肤。




颈边也传来说话的声音,吐出的气息在我耳边和脖颈处环绕。




“姐姐,耍我是不是很开心?” “既然你早就发现了,那你应该不介意和我尝试漫画里的姿势吧~” 眼前漆黑,胳膊和脖颈传来的异样,让我格外敏锐。




心脏咚咚乱跳,暧昧气氛在空中蔓延开来…… 她把我身体掰正,面对面直视着我。




眼神刚一对上,她就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的嘴唇微微张开,俯身吻了过来…… 我嘤咛一声,感受着她舌尖的掠夺,还有她放在我腰间摩挲的手掌,她到处作乱的手指点燃了我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她观察着我的状态,发现我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了,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就说道,“姐姐,这么快就有感觉了~你可真是个小母狗~” “那我就好心,帮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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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长期更新,卖合集文包)

【祺我】失控

 🚭🚭🚭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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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我拖着酸软的身子走出房间,脑子还有些迷糊时就听见马嘉祺说道

  

  

  


“宝宝我弄了火锅,快过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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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


 

  

  再醒来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我拖着酸软的身子走出房间,脑子还有些迷糊时就听见马嘉祺说道

  

  

  


“宝宝我弄了火锅,快过来吃吧”。。 

籍傅曾毛

严浩翔,我祝你永远走不出梨花巷。

严浩翔,我祝你永远走不出梨花巷。

茶香奶油包🍵

【全员】念念山河

   字数2.6w/全员民国向/微虐/轻微OOC/三连勿bp

    3W福利,不喜勿喷


    留洋医生×梨园名

    军阀司令×机密卧底

    武馆馆主×教书先生

    城中富商×绿林女侠

     BGM:《耍把戏》张东尼...


   字数2.6w/全员民国向/微虐/轻微OOC/三连勿bp

    3W福利,不喜勿喷


    留洋医生×梨园名

    军阀司令×机密卧底

    武馆馆主×教书先生

    城中富商×绿林女侠

     BGM:《耍把戏》张东尼

     /


        城市的码头人头涌动,嘈杂不已。

  

   一辆小轿车停在码头外,一位身穿黑色唐装的男人站在码头边,看着人潮涌动,东张西望的像是再找什么人。

  

   忽然,眼睛瞅到了一位公子,豆大的眼睛忽然亮了,急忙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迎了过去。

  

   那少爷梳着背头,穿着一件棕色西装,即使坐船飘洋过海,西装上也没有多余的褶皱。那管家满脸笑意的迎上去,结果少爷身后随从提着的皮箱,对着少爷深鞠一躬道:“少爷,您回来了。”

  

   少年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这一别三年,这里变了不少。

  

   “利叔,麻烦你了。”少年看着一旁的管家笑道,管家倒是毫不在意的摇摇头道:“不麻烦,少爷,咱们回家吧,老爷已经等您很久了。”

  

   男孩点了点头,跟着管家走出了码头。

  

   码头外,围着不少拿着相机的记者,都在伸着脖子不自知在张望什么,见到少年出来,迅速为了上去将少年围住。

  

   “严少爷!严少爷!”

  

   不等记者们冲上来,少年便迅速迈步上了车。一旁的随从急忙伸手拦住记者们。少年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道:“开车吧。”

  

   前面的司机点了点头,车子飞快的驶离码头。

  

   少年看着窗外的街景发楞,只有车子路过梨园时,他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扫视着。但车子很快驶离了梨园门口,没让他看清楚。

  

   “利叔,今晚不用准备我的饭了,我约了朋友去听戏。”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管家回头看着他笑道:“好,少爷,您又约了宋少爷和张少爷啊?”

  

   少年看着窗外路过的私塾与商铺,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勾出淡淡的弧线道:“是啊。”

  

   汽车飞快驶过,街道上的小贩低头议论这。

  

   “听说了吗?城富商的养子严浩翔严大少爷留学归来了。”

  

   “我也听说了,这严少爷可了不得,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特别聪明,听说去外国学的是医生呢。”

  

   “不过我听说,他一回来,就定了梨园的座儿。”

  

   “嗬,这下贺老板的票可是更难买喽!”

  

   “可不是吗,即能听到贺老板的戏,又能看到严大少爷。不行,我得去看看还有没有座儿。”

  

   /

  

    夜里的城,可是热闹之际,这城也算是交通经济要塞。到了夜里,也是灯火阑珊,街上往来人群不少。

  

   严家的车停在的戏院门口,戏院门口围着不少人,想必是角儿来了。严浩翔下车,理理衣服,真准备走向戏院,却又忽然被街上的烤白薯香气吸引住。

  

   等到严浩翔回到戏院时,门口的人已经散了。

  

   他颠了颠手中的烤白薯,低头莞尔,走进戏院大门,被人请上二楼。掀开正包的帘子,包厢中已有二位等候多时,见他来了,两人起身过来与他抱了一下。

  

   “浩翔,好久不见啊。”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眼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这么久不见,就给我们带了这个?”一旁穿着浅灰大褂摇着一柄折扇的男孩从他手中拿过烤白薯掂量了两下笑道。

  

   “宋先生,张老板,别来无恙啊。”严浩翔拱手作揖,却被两人拦住。

  

   “行了,和我们还整这套。”穿西装的男人拍拍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椅子旁。

  

   穿西装的男人名叫张真源,是城里有名的富商,达到百货大楼,小道街头小铺,城中一半的产业都在他的名下。一旁穿着大褂的男人名叫宋亚轩,是城里中学的老师,性子温和学生们都很喜爱他。

  

   严浩翔出国之前说教书先生一般都是板着脸的凶狠模样,宋亚轩天生一副笑颜,小心被学生欺负了,幸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三人自小便相识

  

   张真源拿出两块白薯放在一旁的盘中,招手叫来了一旁的人。

  

   “去,给你们班主送去。”他将手中的烤白薯递给那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严浩翔一眼,严浩翔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盏品了起来。

  

   “开戏前让他吃甜食,也不怕他糊了嗓子。”宋亚轩用折扇拍拍手笑道,严浩翔笑而不语。

  

   “他的嗓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糟了。”张真源看着严浩翔勾勾嘴角。

  

  开场鼓已经打响,众人安静下来。

  

   戏台上的人一颦一笑,看的严浩翔有些痴,茶盏里的好茶喝了一半,直到凉透也再没拿起。

  

   张真源伸手碰碰宋亚轩,指着一旁看痴的严浩翔窃笑。

  

   “翔哥果真是太久没回来了吧,都看傻了。”张真源在宋亚轩身边窃笑道,宋亚轩用扇子挡住两人,凑近轻声道:“有情人分离后,大概是度日如年吧。”

  

   “你又不曾体会过,你和文哥儿从没分开过。”张真源看他一眼,调笑道。

  

   宋亚轩像是被说中,瞥了一眼张真源,直起身子不再同他说话。

  

   戏台上的人的最后一嗓子,赢了满堂彩,一旁的严浩翔也用力鼓掌,旁边的包厢飞出了几件宝贝砸在了戏台上。

   

   严浩翔便也摸出口袋里用手帕包好的戒指,扔了上去,正砸在角儿的脚边。

  

  那台上的角儿微微抬眸与包厢中的严浩翔相视一眼,嘴角似勾出了淡淡笑意。

  

   戏罢,人们都纷纷起身向戏院外走去,从后台来了一伙计走入包厢。

  

   “几位爷,我们贺老板有请。”

  

   三人对视一眼,起身跟着伙计走向后台,一路上听到不少赞美之声。

  

   伙计将三人穿过杂乱的后台,进入一间小屋中。

  

  屋中坐着位脱了行头的角儿,坐在桌前还未来得及卸下妆容。


   透过铜镜看到他们来了,便勾起一抹笑道:“几位爷,请坐吧。”

  

   三人看着面前的人摆摆手示意伙计下去,伙计点点头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伙计一出门,几人立刻变了模样,那角儿也转身看着他们,身段不再那般绷着,松了松,走过来笑道:“你们等我会儿啊,我马上就好。”

  

   说着走到水盆面前,弯腰洗起了脸。

  

   严浩翔见到那角儿原本是一阵欣喜,但见他这副模样,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角儿洗完脸,露出了原本的面容。是位白净的小生,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清冷之气,拿毛巾擦了擦脸,发丝上还带着些水珠。

  

   他走进屏风内换好一身淡青色大褂,走出来到严浩翔面前,抬眸看着他,墨色的眸中带着淡淡笑意。

  

   “好久不见啊,翔哥。”

  

   角儿的声音很轻,飘进严浩翔耳蜗中,让他嘴角不禁勾了勾。

  

   “贺老板,走吧。我快饿死了。”张真源站在门口敲敲门笑了笑,一旁的宋亚轩也看着两人笑了起来。

  

   “走!”那角儿两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大喊:“彩云!走了!”  

   

   只见一个小姑娘背着包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着贺老板笑道:“好嘞!”

  

   贺老板是城里的名角儿,本名叫贺峻霖,少年时便成了名,但凡有演出定是座无虚席。

  

   四人也是幼年相视,在他还没进梨园时,就认识了。

  

   三人先出了梨园大门,门口堵着一堆票友和记者,都在等着角儿出来的时候,可以看上一眼。

  

   三人上了张真源的汽车,看着戏院门口。

  

   不一会儿,门口躁动了起来,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人头不安的躁动着。却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一辆黄包车挤开人群进去,才看清贺峻霖上了黄包车,那名叫彩云的小姑娘跟在一旁,朝城里的大饭店驶去。

   

  “嗬,这群人还真捧。”严浩翔坐在副驾看着追着黄包车出去的人笑道,张真源转头笑道:“那可不,这两年,贺儿的戏唱的可是越来越好了。戏迷也越来越多,里面不乏一切高官名流。”

  

   宋亚轩坐在后边用扇子轻敲严浩翔的肩笑道:“严少爷,你可得小心了。”

  

   严浩翔不以为然的转头看着窗外到:“我小心什么?被人喜欢是好事。”

  

   张真源与宋亚轩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汽车发动,驶向饭店的方向。

  

   城里的大饭店夜里也不打烊,几人约了个好座位。张真源和宋亚轩特地将坐在一起的位置让给了两人。

  

   两人坐在一起,倒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四人点了一瓶红酒,宋亚轩因为第二天要上学堂教课便没有多喝,其他三人喝的倒是挺多。

  

   贺峻霖酒量不佳,喝了两杯就有些脸红头晕,看见一旁的严浩翔,便顺手拉过他一只胳膊,靠在了肩上。

  

   严浩翔被他拉过来,还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任由他靠着。

  

   “可惜今天其他几个没能来。”严浩翔摇着手中的红酒杯叹了口气。

  

   宋亚轩摇了摇头道:“他们都是大忙人呐,哪像我,每天就在学堂里与学生作伴,下了学就没事了。只是每天要送学生上下学,近日城里还是不太平啊。”

  

   “是啊,我有几批货要进城的时候,也被拦住了。”张真源撑着头叹道。

   

  “被拦了?”严浩翔蹙了蹙眉。

  

   “被敌军发现充公了。那能怎么办呢?我就是个商人,惹不起他们。”张真源说着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严浩翔还想说什么,靠在他身上的贺峻霖却忽然起了身道:“我..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晃晃悠悠的起身,严浩翔急忙扶住他,却被贺峻霖一把甩开。

  

   “不用,不用,我没醉,我自己去。你喝,你喝。”贺峻霖让严浩翔坐下,自己摇摇晃晃的走了。

  

   宋亚轩看着贺峻霖左摇右晃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道:“这些年你不在,贺儿倒是自立不少。”

  

   严浩翔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他没出国时,贺峻霖最黏他。整日不是在戏园子里泡着,就是去家里找他玩。有时还会让他去戏班看他练习,好多唱腔他听着听着都听会了。

  

   奈何他还是有个治病救人的梦想,在父亲的安排下,还是出国学了医。

  

   这次回来后,贺峻霖明显与他有了些隔阂。

  

   三人闲聊着,殊不知在贺峻霖起身离开的时候,饭店里的一群混混,就盯上了他。

  

  严浩翔正和张真源聊着最近商铺的生意,忽然听到厕所传来一阵惨叫,几个小混混被打了出来。

  

   几人急忙起身,一个彪形大汉被从厕所里踹了出来,贺峻霖趴在墙边走出来,看样子是刚吐完。

  

   “嘿,你个臭唱戏的!”男人看着贺峻霖这副模样,正要再次冲上去,抡到半空中的拳头却忽然被人扯住,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拉到身后反手扣住。

  

   “哎哎哎!你谁啊!哪个混蛋!”男人胳膊吃痛,大喊道。

  

   严浩翔扭着他的手凑到他身边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严家严浩翔。”

  

   “你他妈敢动我?”男人骂着,一只腿扫了过去,严浩翔松开他的手跳到贺峻霖身边,搂着贺峻霖轻声道:“没事,有我呢。”

  

   贺峻霖刚在水池边吐完就被冲进来的一群混混调戏了,本身今天见到严浩翔,心情就些许微妙。被他们这一调戏,怒上心头,几脚把他们踹到了外面。他抬眸看一眼严浩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混混趁机跳开,指着严浩翔鼻子骂道:“好小子,你敢打我,你等着!”

  

   原本混混说这话也就是个恐吓,没想到严浩翔还真识这茬,点头笑道:“好,明天中午,城中心刘家武馆,我等着你。”

  

   他这么一说,把那混混说的一愣,但又不能显得怯场,指着他道:“你..你等着!你等着!”

  

   说着,将地上的几个混混揣了起来,一群人溜出了饭店。

  

   张真源从吧台走过来看着他们笑道:“单买完了,走吧。”

  

   严浩翔见状蹙眉道:“不是说好我请你们吃吗?”

  

   宋亚轩走上前拍拍他道:“行了,这是接风宴,当然我们请,你还是快把贺儿带回去吧。”

  

  “对啊,你送他回去吧。亚轩跟我走就行。”张真源看着严浩翔怀中醉醺醺的贺峻霖笑道,严浩翔垂眸看了一眼怀中耷拉着脑袋的人儿,无奈的笑了笑。

  

   出了饭店,张真源和宋亚轩便先走了。

  

   严浩翔走到路边,招了招手,来了辆黄包车。

  

   “哟,两位爷。”黄包车帮着严浩翔把贺峻霖扶上车,严浩翔坐上车,道:“去严家大宅。”

  

  “好嘞,您二位做好喽!”

  

   黄包车有些颠簸,贺峻霖闭着眼靠在严浩翔身上,车轮猛地压过一块大石头,车子猛地颠了一下,贺峻霖靠着严浩翔的脑袋也动了动。

  

   贺峻霖的脸贴着严浩翔肩,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贺峻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人,伸手抓住了严浩翔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杨柳细腰上道:“抱着我。”

  

   严浩翔转头看他一眼,搂着他的手也用了些力,将他搂入怀中。

  

   严家大宅在离市中心不愿的位置,很快便到了。车夫帮严浩翔扶下贺峻霖。

  

   “哟,爷,给不了这么多。”车夫看着严浩翔给的大洋笑道。

   

  “剩下的当小费,去吧。”严浩翔架起贺峻霖头也不回的走进大宅内。

  

   管家早早守在门口,看到严浩翔架着贺峻霖便赶忙上来帮忙。

   

  “少爷这是喝酒了?贺老板这是喝了多少啊?”

  

   因为年少是相熟严家的人几乎都认识贺峻霖便也没有什么惊讶,严浩翔扶着贺峻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把他扶到我房间吧。”

  

   两人一同将贺峻霖抚上楼,进了严浩翔房间。贺峻霖被扔在了严浩翔的床上,管家看着醉倒的贺峻霖转身道:“少爷,我去帮你们熬点解酒汤药吧。”

  

   严浩翔点点头,管家便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床上的贺峻霖闭着眼睛,不知是睡了没睡,偶尔还翻动一下。淡色的大褂没有遮挡住他优美的身段,躺在床上大褂都落了下来,搭在贺峻霖身上,勾勒出了他的身段。

  

   他俯下身,看着贺峻霖白皙小脸上的两朵红晕,无奈的笑了笑。

  

   “这么久不见,酒量还这么差。”

  

   无奈的感叹一句,正准备起身。床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一把拽住他的领带,严浩翔身子不稳,猛地摔在了床上,还好手撑了一下,不然就要整个砸在贺峻霖身上了。

  

   “谁说我酒量差了?”贺峻霖眯着眼,眸中是翻涌的情欲。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媚眼,勾的严浩翔心口一阵燥热。

   

   贺峻霖虽然脸烧的通红,手指却依旧冰凉。他缓缓伸手,顺着喉结摸到了严浩翔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将衬衫缓缓解开,之间在他胸口轻轻滑动。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

  

   声音带着些娇嗔,像是在责怪严浩翔当年走的突然,这么多年,都不曾来过几封书信。害他一个人苦守在戏园中,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

  

   严浩翔用手轻柔的抚摸着贺峻霖柔软的发丝,眼中含情,朱唇微扬。

  

   他俯下身,在贺峻霖耳边落下轻轻一吻。

  

   “想,怎么不想,我日思夜想,害了相思病,马上就要死了。”

  

   贺峻霖轻笑一声。

  

   “你学医,自己反倒害了病。”

  

   贺峻霖的薄唇被热烈的吻堵住。

   

  “好角儿,求你治好我的病吧。”

  

   两人在真丝被中缠绵在一起。

  

   煮好醒酒汤的管家端着醒酒汤来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只好再将醒酒汤端了回去。

  

   “怎么?少爷没喝?”厨房的伙计看着原封不动端回来的醒酒汤问道,管家将汤放在桌上笑笑道:“少爷大概不需要这汤了。”

  

   /

  

   次日

  

   刘家武馆中,不少武馆学徒在练习。

  

   二楼檀木椅上,贺峻霖与张真源对坐饮茶。

  

   “吃点心?”一高挑的男子走了出来,将一盘核桃酥放在桌上,头发被绑的高高的,长相虽然清秀,眉间却带着一股英朗的好汉气概。

  

   “文儿来了,坐。”贺峻霖看着男子拍了拍一旁的椅子,男子便在两人身旁坐了下来。

  

   “翔哥怎么一回来就和人约上架了?是小时候没打够?”男子看着楼下与混混对立而战的严浩翔想到。

  

   “你是不知道,这混蛋昨儿晚上在饭店里调戏贺儿来着。”张真源看着底下的混混咂咂嘴。

  

   “嗬,在翔哥眼皮子底下调戏贺儿,胆儿够大的呀。”男子笑了笑,一旁一个学徒跑过来道:“师父,可以了。”

  

   男子点了点头摆摆手道:“开始吧。”小学徒点了点头,跑了下去,底下沾满了小混混和武馆学徒,两人站在众人之间,只听人一声令下,便扭打在一起。

  

   贺峻霖倒不是和在意底下的情况,转头环顾四周道:“文儿,这武馆你管的不错啊。比咱小时候好多了。”

  

   男子看着两人,得意的笑了笑。

  

   男子名叫刘耀文,他们曾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是被武馆的老馆主收养,后来各自被领养到城里各个人家的。而年纪最小的刘耀文,因为性格最跳脱,被老馆主一直留在身边,后来继承了武馆。

  

  他们总共七个孩子,都是一同长大的异性兄弟。

  

  “可惜轩轩要在学堂教书,不好来这儿,不然还能看到翔哥揍这个不要命的。”张真源看着下面严浩翔将那人打的不像样便笑了笑。

  

   刘耀文听他们说到宋亚轩便摆了摆手道:“还不是他一天天说什么,要摆正师风。不能让学生们看到他总是与武馆的人来往,怕学生们和我们学坏。不是我就奇怪了?我们怎么就能把他的学生教坏了?他自己还不是武馆出来的?”

  

   贺峻霖笑着伸手正准备安慰他,却忽然听到底下一阵躁动,三人起身。不知为何底下的小混混与学徒忽然对立了起来。

  

   三人定睛一看,那和严浩翔单挑的混混抱着一个形状有些奇怪的胳膊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

  

   看来是把人打骨折的。

  

   贺峻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要怪就只能怪这人命不好,你说你打谁不好,非得打个医生,还是个练武的医生。

  

   那可真是拳拳到肉,一脚到胃。

  

   “他妈的,给我拆了这家武馆!”混混坐在地上看着严浩翔大吼道,看样子是红了眼,武馆的学徒也纷纷起身,眼看就要对峙起来了

  

   忽然,武馆大门被一脚踹开,一群穿着军装的官兵冲了进来。

  

   “不许动!蹲下!”

  

   那群官军进来便手里端着枪制止了即将动手的小混混,将他们按着蹲在了地上。

  

   在那群官军后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绿袍的男人。

  

   那男人高瘦清秀,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带着军帽。深色的眸子犹如苍鹰一般狠厉,他走进武馆转头查看一圈,最终抬起头看到了二楼的三位。

  

   那三位倒也不慌,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那军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像是副将。

  

   “司令,司令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地上的混混还没说话,刘耀文倒是哭天喊地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到了男人身边指着那混混道:“他带一群混混来这里,硬要比武。我们被迫与他打,他刚刚跌在地上,不小心摔断了胳膊,便赖在我们头上,还要砸了我的武馆。”

  

   “您说,我这儿是武馆,伤筋动骨是难免的。可他也不能因为自己不小心受伤,便要闹事吧!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地上的混混看着刘耀文这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都愣了,这确定是武馆馆主吗?怎么跟那街头卖豆腐的李大爷家儿媳妇一样碎嘴呢?!

  

   穿着军装的男人转头看了看混混,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小混混,有些手里都抄起了家伙。不等那混混上前解释便摆手道:“把他们带回去,关几天。”

  

   “哎!司令!你听我解释!”混混一看官兵来了,急忙喊道,可哪有人会听他讲话。拖着他就出了武馆,其余的混混也被压了出去。

  

   “司令!司令!他妈的!你们这是官商勾结!我呸!”混混被拖出去时,看到了男人与严浩翔相视一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便破口大骂。

  

   谁知原本笑盈盈的男人却忽然板起一张脸,转头猛地瞪他一眼。

  

   眼神中的狠厉看到男人冒出一身冷汗,骂到嘴边的话,却忽然发不出声音了。

  

   当街辱骂军阀司令,不知道他会死成什么惨状。

  

   /

  

   夜里

  

   武馆照常关了门,弟子们都回去休息了。

  

   后院的大理石桌上摆满了佳肴,刘耀文收拾好桌子等在桌旁。

  

   还是严浩翔和张真源先来,这俩一个是管理商铺的东家,一个是归国的留洋医学生,整天也是没什么事。今日在武馆比完武,出去转了转,吃吃东西品品茶,晚上没买到贺峻霖的票便去一旁的茶馆里听了会儿说书的便来了武馆。

  

   “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没练了,今天这一架打的还舒服吗?”刘耀文看着扭脖子的严浩翔笑道。

  

   “酣畅淋漓。”严浩翔看着他笑道,三人一同笑道。

   

  “你们倒是舒服了。”响亮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白日里那军官卸下了军装,换上了浅蓝色的便服。白天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也不见了,换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哎呦,马哥,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刘耀文跳起来跑到男人身边,将他拉到座位旁坐下笑道:“谁叫您马嘉祺马司令,位高权重,弟弟我当然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马嘉祺看着刘耀文撒娇的样子,伸手敲了一下他脑袋道:“你们啊!天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马嘉祺是城中的军阀司令,正如刘耀文所说,位高权重,近日战火不断。他常常忙于公务,所以严浩翔回来时才没能及时给他接风,不过今天聚会也不迟。

 

   几人从小一同长大,感情深厚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众人入座,刘耀文朝门口不断张望。

  

   “看轩儿呢?”严浩翔看着刘耀文坏笑道,刘耀文摆摆手道:“什么!真是,贺儿怎么还不来?我去看看去!”

  

  说着起身朝门口走去,三人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武馆门口

  

   宋亚轩拿着一把折扇,遮着自己的脸悄悄溜了进来,低着头往前快步走着,生怕别人看到自己。

  

   自己在学院教书,在学生心目中,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先生。要是让先生出入武馆,不知道对于他们善良单纯的内心会是一种怎样的冲击。

  

   忽然,被黑暗中伸出的手抓住,一把拽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他本想反抗,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便放松了下来。

  

   “你干嘛?”月光透过窗户透了进来,落在黑暗中的两人身上,一明一暗。

  

   “今天你没来,我有点难过。”刘耀文伸手搂住他的腰用撒娇的语气嘟囔道。

  

   宋亚轩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搭在他的肩上道:“不是我不想来,是学生们..”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学生学生,你天天就是你那些学生,你那么疼他们,都不疼我。”刘耀文将脑袋埋在宋亚轩肩头蹭了蹭,宋亚轩被蹭的笑了出来,伸出手揉了揉刘耀文的头安慰道:“疼你,疼你,阿宋最喜欢文文了。”

  

   “你俩,干什么呢?”

  

   两人正腻歪着,忽然被一旁出现的贺峻霖吓了一跳。

  

   贺峻霖下了戏就立马赶过来了,没想到刚进大厅就听到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还以为进了贼。悄悄咪咪摸过来,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幕。

  

   不过从小这两人就总是黏在一起,长大后刘耀文先表明了心意,两人便悄悄在一起了。

  

   “走了,去吃饭了。饿死了。”贺峻霖看一眼在黑暗中羞红脸的宋亚轩和站在他身后吸鼻子的刘耀文转头对身后的彩云说道。

  

   彩云跟在他身后点了点头。

  

   贺峻霖坐在前面,哼着小曲,嘴角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有时他真的挺羡慕宋亚轩和刘耀文,虽然宋亚轩因为学生的原因不能常来武馆,但他们彼此的心意对方确实明白知晓的。

  

   可他的严浩翔..自从有一次醉酒后,两人迷迷糊糊的睡在了一起后,这总关系就维持了很久。

  

   严浩翔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也没有给过什么承诺,甚至没有对他表明心意。

  

   他们的关系,好像大家都知道,但又没有人说明。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说明过。

  

   “哟,贺儿带着彩云来了?”众人在院中闲聊,像是马嘉祺看到了三人看着贺峻霖和他身后的小姑娘笑道。

  

   这姑娘是贺峻霖收养的,她与姐姐本是绿林人士的女儿,只因父母因战乱离世,流浪到城中。她姐姐被马嘉祺看中,去坐了间谍。而这小姑娘年纪太小,贺峻霖见她机灵便让她跟着自己做了衣箱。

  

   “司令,我姐姐还好吗?”彩云见到马嘉祺便蹙眉问道,马嘉祺愣了一下,哈哈一笑。

  

   这小姑娘,只要见到马嘉祺就会问姐姐的情况。

  

   “她都好。”马嘉祺笑了笑,小姑娘蹙着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

  

   贺峻霖在严浩翔身边坐下,严浩翔轻声道:“怎么来这么晚?”

  

   贺峻霖瞥了一眼坐在以前的刘耀文和宋亚轩,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哎呀~本来我下了戏回去替马哥去了东西便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结果在大厅了碰到了一对腻歪的人儿,就看了会儿热闹。”

  

   “贺老板自己平时唱戏不够,还要看别人呢~”宋亚轩瞥了一眼贺峻霖语气里带着些许羞涩,桌上的人也都知晓他们的意思,看着两人笑了笑。

  

   “来,吃饭吧。”刘耀文见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便招呼着吃饭。

  

   众人围坐在石桌前,倒是没有平日里在外面那副派头,都是一副和善面孔。有时打趣调笑两句,几人从小便生活在武馆中,感情自然是好的。

  

   “对了贺儿,我要的东西呢?”马嘉祺忽然开口,贺峻霖伸手招来彩云,从她随身的小布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马嘉祺。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马嘉祺接过信封,看了看院墙四周,确认没人后才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这段日子,敌军不断破城,攻势很猛。很快,就要到我们这里了。”贺峻霖给众人说着信上的内容。

  

   这些年,他不单单是梨园的名角儿,还负责帮马嘉祺搜集各路情报。

  

   梨园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听戏,人流复杂,加上贺峻霖的名气本就会吸引各路人来听戏,上到名流高官,下到走方郎中。人在听戏时没什么戒心,随口聊着近来发生的奇闻异事,一旁的伙计就记住,回去汇总给贺峻霖。

  

   自从贺峻霖有几次把准确有效的信息告知马嘉祺后,他的戏班子便彻底变成了军方的秘密情报基地。

  

   “看来这仗..必须得打了..”马嘉祺将信纸拍在桌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几人武馆出生,老馆主本不想让他们接触政事,奈何马嘉祺一颗忠心报国,劝不动,便让他参了军。没想到他还真有些天赋,没几年就当上了官,还越做越大,最终成了城中的军阀统领。

  

   老馆主生前立了遗嘱,若是国家有难时,武馆男儿必须义无反顾的披甲上阵,报效家国。

  

   众人有些沉默。

  

   “若真打起来,学生们可遭殃了。”宋亚轩缓缓开口。

  

   “是啊,我现在卖座儿也不如从前了。”贺峻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若是打仗,肯定死伤惨重啊..我这两天还在找医院实习。”严浩翔垂眸道。

  

   “我武馆有几个小学徒,现在倒是积极的很。想着学好功夫去打仗,我看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连今天那个小混混都打不过。”刘耀文笑道。

  

   张真源只是坐在旁边笑而不语。

  

   他们眼神闪躲,决口不提参战一事,不敢直视马嘉祺。

  

   马嘉祺自然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在战争来临之前,人们对死亡的惧怕总是最浓重的。

  

   他低头不语,手中的信纸被他揉皱。正要开口,忽然有人走进院中。

  

   “司令!”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跑进来在马嘉祺耳边低语。

  

   只见马嘉祺微蹙眉头,点了点头,起身道:“军队里有些事,我回去看看,你们先吃。”

  

   说罢,转身跟着那穿着军装的离开了。

  

   院中之人面面相觑,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马嘉祺坐车回到部队,下属将他带入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里关押这一男一女,女人扎着高马尾,手臂上还有一道刀口。男人穿着一身黑衣,面带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审讯员,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受伤的女人。

  

   “司令。”马嘉祺走进审讯室看到一男一女。

  

   “怎么回事儿?”马嘉祺瞥了一眼坐在审讯桌前的两人问道,一旁的审讯员急忙起身道:“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大院里,被我们发现抓起来。他们的身上搜到了敌军的东西。”

  

   说着,指了指一旁桌上的匕首和名牌。

  

   马嘉祺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看着他,一脸不耐烦。

  

   “你俩怎么回来了?”马嘉祺走到桌前,看着生着闷气的两人问道。黑衣男子一拍桌子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军队里是换新人了是吧?连我们都不认识?你看给暮云伤的!”

  

   说着,指了指一旁捂着胳膊的女人。女人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看着马嘉祺。马嘉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笑,对旁边的看守摆手道:“放了,放了。”

  

   “司令?”守卫看着他一脸疑惑,马嘉祺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咱自己人!给我放了!”

  

   守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给两人解开束缚。

  

   马嘉祺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女人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流了不少血。

   

  “去,带她包扎一下,换身干净衣服。”马嘉祺拍拍女人的肩膀道:“一会儿跟我去见见你妹妹。”

  

   女人点点头,跟着守卫出去了。

  

   马嘉祺将其余人打发了出去,靠在桌边看着男人轻轻一笑:“你们怎么回来了?”

  

   男人揉揉自家酸疼的手腕翻了他一眼道:“你手下还真是和你一样,心狠手辣。疼死老子了。”

  

   马嘉祺闻言轻笑一声,迈步过去,俯身牵起男人的手往他手腕上轻轻吹气道:“给你吹吹。”

  

   面前的男人是他们武馆长大的男孩中最年长的一个,名叫丁程鑫。一直帮着军方坐着卧底行动,两人是多年的知己,那女人名叫暮云,是彩云的姐姐。

  

   和丁程鑫一样,都是军方的卧底。

  

   其实马嘉祺问出这话时,心里便已经有数。敌军一直破城,丁程鑫同他一直都是书信往来,这次忽然回来,证明敌军也快到了。

  

   丁程鑫看着他的模样,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随后便严肃了起来。

  

   “要开战了。”

  

   本身今晚的聚会,马嘉祺就预料到即将要开战。丁程鑫的到来,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浇灭。

  

   他直起身,眉头紧蹙。

  

   忽然,丁程鑫起身搂住了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胸前。

  

   “我想你了。”

  

   丁程鑫的声音很轻,落在了马嘉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紧蹙的眉头动了动,伸手拍了拍丁程鑫的背。

  

   “若真的开战了,我们就不一定能再见了。”丁程鑫的声音有些哽咽,马嘉祺猛地一怔。

  

   丁程鑫卧底的身份本就十分敏感,开战之后,丁程鑫势必要配合他们,若是被发现,必死无疑。

  

   他低头,将脸埋在丁程鑫肩头,伸手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柔软的身体像是要被他按进身体似的。

  

   他抱着丁程鑫,那样真切。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饭桌上众人的沉默。

  

   七人本就是孤儿,在这乱世中孤苦无依,如浮萍一般。幸得老馆主收养,这才在冰冷的乱世中找到一丝温暖。

  

   若是参战,死伤不可避免。

  

   他们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温暖,就又要被火药无情的炸碎。

  

   “可这仗,必须得打..”

  

   丁程鑫靠在马嘉祺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身上是淡淡的香气,不想那群恶心的敌人,身上一股血腥气息。

  

   敌营的日子不好过,他整日提心吊胆,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还好马嘉祺没让他一个人去,派了暮云陪他,否则他真的要崩溃了。

  

   “我看过被占领后的城市,破损的房屋,遍地的尸体,绝望的女人,无助的孩子抱着被炸成两半的父亲坐在地上哭泣。鲜血流到大街上,走过去的人,都带着血。”丁程鑫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他还是很恐惧战争,他曾经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不想让这座城也变成这样,这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丁程鑫放开马嘉祺,看着他的眸子,坚定的说:“放心吧,我陪你一起。”

  

   马嘉祺看着面前的人,愣了片刻,嘴角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审讯室的门被敲开,暮云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门口道:“司令,我收拾好了。”

  

   马嘉祺搂着丁程鑫笑道:“去见见他们再走吧。”

  

   两人带着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马嘉祺上了车。

  

   “天亮之前回去就好。”暮云看了一眼天说道,丁程鑫坐在马嘉祺身边。马嘉祺动了动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的躲开。

  

   丁程鑫看了一眼旁边的暮云,暮云只是转头看着车窗外,没有看到两人的举动。

  

   两人一同在敌营,关系自然亲密。有时两人聊天,从言语中便能听出暮云对马嘉祺有些感情。

  

   他和马嘉祺一同长大,彼此的情意虽没有说明,但都明白。

  

   但他同样重视和暮云的友谊,暮云曾在一次枪战中为他挡过一枪。这恩情,他不能忘。

  

   到了武馆,众人还在院中。原本马嘉祺走后,气氛有些低迷,但一看他带来了丁程鑫,几个年幼的立刻兴奋了起来,尤其是刘耀文。

  

   原先还没离开武馆时,丁程鑫和他最亲。

  

   彩云和暮云姐妹相见,自然也高兴。

  

   “丁哥,好想你啊!”刘耀文像个挂件似的挂在丁程鑫身上。

  

   自从丁程鑫去当卧底后,三四年他们都没怎么见过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张真源搬来一张椅子放在自己身边,暮云坐了下来,看着他淡淡一笑。

  

   暮云是他在一起去铺子里看生意的时候遇到的,那是彩云发着高烧,她一个人抱着妹妹四处求人。

  

   张真源救下了她们姐妹,才让她们捡回了性命。

  

   “我们回来看看..”暮云瞧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张真源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七人从小一起长大,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刘耀文特地买了几坛好酒,可惜各个要务在身,只有张真源和严浩翔能陪他喝。

  

   马嘉祺三人不能逗留太久,吃完饭,便准备早早离开。

 

   暮云和彩云吃了一半便去后院聊天了,姐妹许久不见,有些私房话要说。

  

   “咱们该走了。”马嘉祺看了看腕上的表对丁程鑫说道,一旁的张真源见两人低语,便起身道:“要走了吗?我去帮你们找暮云回来。”

  

   两人瞧他一眼,没有说话,贺峻霖看着张真源朝后院走的背影,叹了口气笑道:“张哥也是个痴情人呐。”

  

   后院中

  

   暮云与彩云正聊着近日的情况,便看见张真源走过来。

  

   “他们该走了。”张真源走过来看着二人轻笑道,两人起身,张真源看一眼彩云,笑道:“丫头,你先去前面,我和你姐姐有些话讲。”

  

   姐妹两相视一眼,彩云点点头,往前院走去。

  

   院中只剩下暮云与张真源二人。

  

   城中的晚风还算宁静,吹入武馆后院,吹动了面前人儿的发丝。

  

   “真源,要打仗了。”暮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

  

   “嗯。”张真源看着满面愁容的女孩眼中满是怜惜。

  

   “如果开战,你会逃吗?”

  

   他们生逢乱世,生在战乱之中。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日子,战事若起,这城必定空了大半。离开的人不能算逃兵,想活命没错。

  

   “逃去哪儿?”张真源弯着眼,嘴角带着笑。

  

   他走上前,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枚雕成并蒂莲的玉佩。

  

   “如果要打仗,我答应你,一定会帮马哥。”说着,他抓起暮云的手将玉佩塞进她手里。

  

   这是他的心意,他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柔软的爱意经不起战火的灼烧。

  

   “走吧。”他转身走向前厅,暮云摊开手掌,看着那纯白的并蒂莲,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玉佩收了起来。

  

   三人同众人告别后,便回到了军营。

  

   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就要回去了。

  

   马嘉祺正坐在宿舍看信件,忽然被敲门声打扰。

  

   “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端着碗的暮云。

  

   “马哥,喝点雪梨汤,对身子好。”暮云将碗放在一旁,马嘉祺点点头轻声道:“辛苦了。”

  

   “没事..”暮云站在一旁,看着马嘉祺。两人都不开口,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良久,听到一声叹息。

  

   “我先回去了。”

  

   马嘉祺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信件点了点头,听到关门声后,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桌边冒着热气的雪梨汤,无奈的摇摇头。

  

   忽然,宿舍的门再次打开。丁程鑫的脑袋探了出来。

  

   “马司令~在忙吗?”马嘉祺看着丁程鑫鬼鬼祟祟的模样,笑着起身招了招手。丁程鑫钻进来,马嘉祺走过去,将他按在门上反手锁上了门。

  

   “快点,我们只有两个小时了。”

  

   暮云回去也没休息,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张真源送她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不自觉,时间便到了。她起身换好衣服,贴好自己的易容,走出宿舍,本想去找丁程鑫。没想到刚走到马嘉祺房门口,便看见丁程鑫从马嘉祺房中走出来,透过门里的缝隙,一眼看到了在床上躺着的马嘉祺。

  

   “我和马嘉祺说点事。”丁程鑫没想到会碰到她,慌了神,摆摆手道:“走吧。”

  

   暮云愣了愣,点点头。两人悄悄潜出了军队大院。

  

   那天夜里,在院里喝酒的三人又喝多了。

  

   宋亚轩和贺峻霖一人扛一个,艰难的将两人扛回武馆后面休息。然后又出来陪张真源聊天,张真源这人,喝多了也不睡,就抓着人一直聊天。

  

   用宋亚轩的话来说,大概是心事太多了吧。

  

   第二日醒来时,严浩翔看到自己身边的美人,淡淡勾起一抹笑容,撑着脑袋看着贺峻霖熟睡的模样。

  

   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想戳,没想到贺峻霖却醒了。

  

   “动手动脚,登徒子。”贺峻霖眯着眼瞧他,严浩翔凑到他脸旁笑道:“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戳戳脸蛋就登徒子了?”

  

   说着,伸手去戳贺峻霖腰,两人在床上闹起来。却不想贺峻霖忽然感到喉咙一阵难受,转身猛烈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儿?呛着了?”严浩翔帮贺峻霖轻轻拍着背,仔细一听却不对。咳嗽时肺里有些浑浊的杂音。

  

   贺峻霖咳的满脸通红,好一会儿才止住。无力的瘫在床上喘气,严浩翔凑过来道:“你这怎么回事儿?”

  

   “没事,小毛病。”贺峻霖摆摆手,他这几年总是动不动就咳嗽。近日好像加重了些,有时会咳嗽很久止不住,但他只当是累的,没有在意。

  

  “你这样不行,改天我给你约个检查。”严浩翔看着他通红的小脸道,却被贺峻霖打了一把。

  

   “别给我整你们洋医生那套,我不稀罕。要看我也找中医大夫。”说着,翻了个白眼。

  

   虽然严浩翔去国外学医他不排斥,但在戏班学艺时。有个什么伤筋动骨老班主都是带他们去看老大夫,从不去医院。

  

   让他也对那些医院里的玩意没什么好感。

  

   “好好好,那改天我陪你去看看。”严浩翔见状急忙哄着,贺峻霖起身摆摆手道:“改天吧,过一阵我要去外地演出,等我回来再说啊!”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是火炮!”

  

   两人急忙穿好衣服跑出院子,正巧看到刘耀文和宋亚轩也匆匆忙忙跑出来。

  

   张真源拎着早饭从外面跑进来,几人面面相觑。

  

   开始打仗了。

  

   /

  

   戏班内

  

   贺峻霖对着镜子梳洗打扮

  

   因为近日城外已经开战,为了能顺利的去外地演出,戏班准备提早动身。

  

   梳子轻柔的滑过柔软的发丝,贺峻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几日戏院有些忙碌,不光要顾唱戏,还得去照顾马嘉祺的情报需求。

  

   有些分身乏术,脸色也越来越差。嗓子忽然有些难受,俯下身子捂着嘴猛烈咳嗽起来,梳子也被扔到了一边。

  

   猛烈的咳嗽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大脑缺氧导致全身无力,他扶着桌子,伸手慢慢的给自己胸口顺气。

  

   有几次差点吐出来。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无力的趴在桌上,感到身子一阵无力。

  

   咳嗽导致肺不舒服极了。

  

   看来回来以后确实得去看看了。他叹了口气,房门却忽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行色匆匆的严浩翔。

  

   他去城里的医院任职,因为战争每天医院里都会接收不少伤员,这段时间,他身上也带了些淡淡的火药气味。

  

   贺峻霖疲惫的从桌上爬起来看着他。

  

   “今日就走?”严浩翔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贺峻霖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严浩翔便蹲下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这两天伤员越来越多,我怕马哥会撑不住。这是他给我的信封,如果战事快撑不住,我托人给你带信,你就去找信上的人,他能帮我们。”严浩翔将信递给他,将他揽入怀中。

  

   “听话。走了就不要回来,等我们答应了,我再去接你回家。”

  

   贺峻霖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咳嗽两声。

  

   “好..我答应你。”贺峻霖轻轻搂住严浩翔,但他却很快起身,离开了贺峻霖的怀抱。

  

   “我去医院了。”严浩翔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给贺峻霖多余的留恋。

  

   他每天在医院里看到了战争的残酷,所以告诉他不要回来。

  

   军人的家属在医院里哭成一片,眼泪险些淹没那些忙碌的白色衣衫。他可怜他们,同情他们,为他们感到愤愤不平,但却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班主,咱们该出发了。”彩云整理好包裹来到贺峻霖的房间叫他,贺峻霖看着桌上的信封,叹了口气。

  

   起身将信封揣在怀中,走出了房间。

  

   戏班从另一个城门出城,一路上走的小巷。走到路口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站在巷子里朝大街上张望。

  

   贺峻霖留了个心眼看了一眼,竟瞥到那几人腰间的枪。

  

   他抬头朝大路上看,梦的看到一个淡灰色的身影护着几个学生沿着墙过去。

  

   是宋亚轩。

  

   他立刻伸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转身在戏班里找了几个精壮的小伙子来,低头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巷子里,几个敌人的士兵想着在城里再次造成暴乱,挑了一群学生下手,还在等待时机。没想到就被巷子里冲出来的几个人勒着脖子拖进了小巷中。

  

   贺峻霖让人用布蒙住他们的头,拿出小刀,一人一刀全部抹了脖子,将他们腰间的枪抽了出来。

  

   “拿着这个,防身。”贺峻霖将其他枪支分发给了几个小伙子,自己配了一把,一招手,戏班继续城门走去。

   

    医院里,源源不断的伤者进来,城里偶尔会有敌军出没烧杀抢掠,马嘉祺在医院门口安排了带枪的侍卫,保护医生和伤员的安全。

  

   “严医生,这边有个孩子肩膀中弹。”严浩翔正在帮伤者消毒,护士忽然跑过来喊道。

  

   “帮我一下。”他将消毒棉交给一旁的护士,跟着那护士跑到急诊室不少医生围在那里,他挤进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贵,怎么是你?”

  

   躺在床上的少年,看见严浩翔,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他是武馆的学徒,算是严浩翔的师弟。严浩翔查看他的伤口道:“还能安排手术吗?”

  

   “手术室满了。”一旁的护士道。

  

   严浩翔叹了口气道:“我在这儿给他取子弹,拿东西。”说着,爬到床边摸了摸小贵的头柔声道:“小贵儿,师兄现在要在这儿给你把子弹取出来,缝伤口止血,你能忍吗?”

  

   小贵的泪水将脸上的血冲刷下来,露出了苍白的小脸,他点点头,严浩翔淡淡笑了一下,摸摸他道:“你怎么会中弹?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护士拿来了医疗用品,严浩翔便开始给小贵清理伤口。

  

   因为打了止痛针,所以小贵儿还算能撑住。

  

   小男孩带着哭腔道:“刘师兄带我们上街保护大家,他们要对一群学生动手,我看到枪,一时心急就扑过去了。”

  

   “小贵真勇敢。”严浩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手,额头上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这段日子,街上多出了许多敌军,不知是从哪里放进来的,总是会动不动的上街杀人,虽然每次都会被抓住枪毙,但却搞得人心惶惶。

  

   刘耀文带着武馆众人,自发的上街巡逻。所以最近医院偶尔也会看到武馆的人。

   

   战争时的一天过的飞快,很快便到了黄昏。

  

   黄昏时,街上最乱。街边的小巷里,宋亚轩带着几个孩子狂奔,身后是几个拿着刀穿着军装的男人。

  

   虽然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逃脱了几次,但还是会被人找到。

  

   宋亚轩拉着几个年纪大的孩子,将年幼的小孩抱在怀中。若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逃不掉,但奈何孩子们体力跟不上,最终还是被堵在了巷子里。

  

   “这几个孩子,带回去我们好好玩玩。至于这个小白脸,杀了算了。”拿着刀的士兵看着他们仰起头狂笑道。

  

   宋亚轩将学生们护在身后的墙角,看着这几个猖狂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袖管里藏着的刀。

  

   “别怕,把眼睛闭上。有先生在。”宋亚轩转头轻声安慰着在他身后小声抽泣的小姑娘,对她露出的一个淡淡的笑容。

  

   转头看向那群大笑的官兵时,眼里便只剩下狠辣。

  

   那官兵正要收住笑意,却被墙角窜出的一抹灰色的声音猛地掐住手反手扣住,冰冷的刀刃划破温热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喷溅在他身旁同伴的脸上。

  

   “你妈的!”几个官兵见状急忙冲上来,宋亚轩握紧说中的小刀,与他们周旋,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人多,被上了手臂和双腿。

  

   宋亚轩被逼退到墙边,几个士兵看着他,脸上带着变态的笑容,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发丝也被汗水打湿。

  

   “你他妈找死!”那士兵举起手中的刀,朝他劈下来。他闭上眼,等待着死亡,却听到一阵哀嚎。

  

   睁眼一看,几个官兵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插着到,面前是满身鲜血的刘耀文和武馆弟子。

  

   “文..”

  

   一瞬间,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刘耀文急忙跪在地上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先生!”学生们睁开眼,看到这副场景,连忙跑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泪水。

  

   宋亚轩放下刀,将手上的鲜血在衣袖上擦了擦,伸手抹掉了孩子们的泪水笑道:“不怕,有先生呢。”

  

   “我送你去医院。”刘耀文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红了眼眶,却被宋亚轩拽住:“麻烦你,送我的孩子们回家。”

  

   刘耀文看着身后的武馆弟子道:“你们,送孩子们回家。”

  

   “是。”看着孩子们被带走,宋亚轩才终于支撑不住,昏死在刘耀文怀里。

  

   医院里

  

   严浩翔忙活的了一天,傍晚时分伤员总算没有那么多,他走回休息室,想接口水喝,却不想护士再次破门而入。

  

   “走。”不等护士说话,他便放下水杯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文儿?亚轩?!怎么回事儿?”严浩翔走到床边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宋亚轩问道。

  

   “送学生们回家,遇到了敌人。”刘耀文紧张的看着严浩翔帮宋亚轩检查,严浩翔检查片刻,起身道:“没什么大事,晕倒是因为高度紧张加上过度疲惫了。我给他缝好伤口休息几天就好了。”

  

  刘耀文这才松了口气,站在外面等严浩翔给宋亚轩缝针。

  

   “来来来,让一让。”医生推着病人对他大喊,他连忙躲开,这才发现原来医院里,满是伤者。

  

   各个浑身鲜血,有些肢体残缺,还有不少哭天喊地的老弱妇孺。

  

   小时候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那时他在战乱中与家人失散,孤苦无依,每天躲在水缸里睡觉,醒来时,看到满街的尸体,哭天喊地的人,疼的要死要活缺了躯干的人。

  

   这就是战争..他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啊...

  

   若是这座城破了,还会有下一座,他们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呢?

  

   严浩翔走了出来,拍拍他道:“好了,进去看看吧。”

  

   刘耀文浑身一怔,严浩翔看着他愣神的模样笑了笑道:“每天都是这样,战争闹得民不聊生,受苦的都是百姓。快去看看他吧。”

  

   说着,把他推进了急诊室,宋亚轩已经醒了过来,护士给他吊上了水。

  

   “我的学生呢?”宋亚轩看到他,忙要起身,刘耀文急忙上前让他躺好道:“他们都安全回家了,你放心。”

  

   宋亚轩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他愣愣的看着医院纯白的天花板,泪水忽然涌了出来。

  

   幼时的他,在敌军侵犯时被藏在屋里,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被捅死在学堂门口,那是他们正要护送自己的学生出门。他藏在书柜的暗格里,才躲过一劫。

  

   “孩子们是见不得血的..”他开口喃喃道。

  

   嗓音有些沙哑。

  

   刘耀文握着他的手,用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道:“可若战争不停,他们总是要面对的。”

  

   宋亚轩扭过头不去看他。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守着他们。”

  

   刘耀文看着面前倔强的男孩,轻笑两声,握紧了宋亚轩的手道:“我陪你。”

  

   /

  

   军营里

  

   一天的仗带下来,死伤惨重,马嘉祺看着人员伤亡与物资供给,眉头拧成了疙瘩。

  

   “司令,再这样耗下去,城就要守不住了,现在我们的弹药已经不太够了。”副将在一旁焦急道,马嘉祺摇了摇头。

  

   “这样下去,只能硬抗了。”马嘉祺说着,伸手将桌上的信封拿起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道:“我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就回来。”

  

   武馆内

  

   马嘉祺一身军装站在老馆主的灵位前

  

   他入伍时曾答应老馆主,要保弟弟们平安长大,守家国安定。

  

   祠堂中寂静无比,窗外一抹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

  

   他站在灵位前,叹了口气。

  

   “师父,我会守着城。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我会让弟弟们先走。至于我,若是战死,也无愧于您的教导了。”

  

   在过一段时间,资源耗尽,他就要准备与敌军拼死一搏了。

  

   忽然,祠堂的门被推开,马嘉祺转身,看到门前站着几个人。

  

   “你们?”马嘉祺看着面前熟悉的四人,愣了愣。

  

   “马哥,你怎么能抛下我们一个人去打仗呢?”四人迈步进来,张真源伸手将一张单据递给马嘉祺。

  

   “这是我动用关系调过来的货。”

  

   马嘉祺看着单据上的火药数目,有些发愣。

  

   这些年,张真源不但在明里坐着买卖,私底下,也接触这军火生意。

  

   “师父临终前可是把武馆交给我,我可不能扔下武馆自己跑。”刘耀文说着,拍拍马嘉祺的肩膀笑道。

  

   “我学医就是为了救死扶伤,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走。”严浩翔搀着一旁的宋亚轩道。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三人留下志愿,让轩儿带着学生们出城到安全的地方去找贺儿,让他们去请求援助。”张真源看着一旁的宋亚轩道。

  

   “你们..”马嘉祺看着四人怔了怔,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这群小子,还是这么喜欢自作主张,也不同他商量。

  

   “你们..不是不愿意参战?”

  

   “国难当头,吾辈当挺身而出。国破家安在,保家卫国才是己任。这是师父告诉我们的道理,我们身为武馆弟子,还是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儿啊~”

  

   刘耀文靠在张真源肩头笑了笑,转头看向了师父的灵牌。

  

   “那就这么决定了。”马嘉祺看着四人,既然他们决定了,他也留不好在说什么了。

  

   “明天一早,武馆护送学生出城,随后到军营集合。”

  

   “是!”

  

   五人拜过牌位,便各自回去休息。

  

   “文文。”宋亚轩躺在床上摸着怀里的信封,刘耀文转头轻声道:“怎么了?”

  

   宋亚轩转身钻进刘耀文怀中,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道:“你一定要活着。”

  

   刘耀文愣了一下,伸出手将宋亚轩搂入怀中笑道:“嗯,我知道了。”

  

   “我和学生们等着你,等着仗打赢了,我嫁给你。”

  

   “等到那时候,我就告诉他们。武馆里那些练武的孩子们,都是大英雄。”

  

   宋亚轩靠在刘耀文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缓缓闭上眼睛。

  

   却不知搂他入怀的刘耀文早已湿了眼眶,他低头在宋亚轩的发丝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答应你,一定活下去。

  

   初晨,天蒙蒙亮,因为长时间的炮火轰炸,城里弥漫着一层薄雾。

  

   小巷里,飞快的脚步声响起。

  

   刘耀文带着武馆弟子送宋亚轩和学生们出城。

  

   还好一路上平安无事,没有遇到敌军。

  

   好不容易到了码头,船马上就开了,宋亚轩将学生们都送了船。

  

   “阿宋!”手忽然被人拽住,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亚轩一愣,这是他幼时的昵称,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刘耀文拍拍他的背道:“保护好自己。”

  

   宋亚轩感到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自己怀里,随后便被推了出去。

  

   船夫将宋亚轩扶上了船。

  

   刘耀文站在岸边看着船远去的影子,挥了挥手,转身看着武馆弟子,转头示意快走。一群人便消失在码头。

  

   船上,不少学生因为离开了故土而悲伤,都围在一起哭泣。

  

   忽然,一声爆炸声在岸边响起,宋亚轩猛地回头。

  

   “先生,我怕!”几个学生冲上来扑住宋亚轩。

  

   “没事,没事,有先生呢。”宋亚轩抱着学生们柔声安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弥漫着黑烟的码头,红了眼眶。

  

   船行驶了几天几夜,终于靠岸。

  

   上岸时,天色已经渐暗,天上飘起了雨点。岸上有安排好的接应,宋亚轩在码头找到了一位船夫,给了他几块大洋让他帮忙跑腿。

  

   随后便带学生们去了酒店安顿。

  

  “宋先生,有人找。”刚进酒店房间,店伙计进房里叫宋亚轩,宋亚轩转身摸摸一位年长男孩的脸柔声道:“先生去见个朋友,你们安顿一下。”

  

   说罢,跟着伙计出了门,两人来到宋亚轩的房里。贺峻霖早就等在了那里,见他来了,急忙起身迎过来。

  

   “亚轩,你怎么来了?”贺峻霖本在戏班准备今晚的演出,没想到收到了码头船夫的信儿,让他去盛星酒店找一位宋先生,便觉得不对。没想到真的是宋亚轩,早些日子就听闻北边打起来,他心中一直隐隐的担忧,现在看到宋亚轩匆忙赶来,还带着学生,看来城里战况不妙。

  

   “城里打起来了,马哥他们就要撑不住了,我保护学生们到这,对了,有封信让我带给你。”说着,宋亚轩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贺峻霖。

  

   贺峻霖拆开信封,是马嘉祺的亲笔。让他去找城中的司令,姓郝,曾与马嘉祺同属一部。让他拿他亲笔让郝司令调兵支援。

  

   “知道了,我这就去。”贺峻霖收起信封,想到严浩翔曾交给他一个信封,想必是要交给郝司令的。

  

   “好,我安顿了学生就去找你。”宋亚轩点头道,贺峻霖转身刚要出门,忽然身子一躬,猛烈的咳嗽起来。

  

   宋亚轩急忙上前扶他,但因为咳嗽的太用力,贺峻霖还是脚下一软,瘫软在地上。

  

   “你怎么了?”宋亚轩搀着贺峻霖满脸担忧。刚看到他时,就觉得他消瘦了不少,声音也有些嘶哑。像是病了。

  

   “没事,这几日演出太过操劳。休息几日就好。”贺峻霖摆摆手起身道:“我先去了。”

  

   说罢,推门离开。宋亚轩站在房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有些担忧。

  

   刚来酒店的时候,外面就下起了雨。出来时,雨又吓得打了些,贺峻霖招了辆黄包车来,赶回戏班,翻箱倒柜的找到那份信,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郝司令的府邸在城中,他赶到时,得知郝司令今天个自己的姨太庆生,去了城郊山上的别墅。

  

   他无奈只好改道去城外,城里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刚才的雨下的还不是很大。可一出城不知为何,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黄包车司机走到一半,嫌山路崎岖,便将贺峻霖扔下一人走了。

  

   “哎!你这人!”贺峻霖走的匆忙,忘记带伞,只得用手抱紧怀中的信件,沿着山路边的树林冒雨往上走。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冰冷渐渐刺入全身,他却只担心怀中的信件,加快了脚步。

  

   下过雨的山路泥泞不已,他穿着布鞋,走的实在是有些费劲。加上本身就身子不适,爬山的疲惫更是让他的咳嗽止不住,走上两步就要猛咳几下。

  

   雨水淋湿他的头发,从脸上流下来迷住了眼睛,他一个不注意,被路旁的树枝搬到,身子不稳摔在了一旁的陡坡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向下滚去。

  

   手里抱着信封,不能动,只能用脚胡乱蹬着。后腰猛地撞倒一颗树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他看着山顶隐隐的灯光骂了一句。

  

   “狗日的郝司令,住她娘这么高..”

  

   骂完便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是在一张温暖的床上,面前守着的是满脸倦容的宋亚轩。

  

   见他醒了,宋亚轩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道:“醒了?怎么样?”

  

   贺峻霖本想动动身子,后腰却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脑袋也一阵眩晕,根本抬不起头。

  

   “信呢?”他没忘信的事,他记得自己来,是要帮马哥求援兵的。

  

   “信已经交给司令了,他已经派兵了。”宋亚轩伸手轻轻拨开贺峻霖额前的碎发苦笑一下:“我安顿好学生,便敢去司令的宅邸,才知道你已经去过了。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那个黄包车夫,听说你一个人在山上便赶来了。找到你的时候,你在树边晕死过去,身子冰凉,把我吓了一跳。”

  

   贺峻霖看着宋亚轩,腰间的剧痛让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身子..”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哪怕真的废了,他也不想听到这个事实。

  

   “没事,会好的。”宋亚轩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

  

   他点了点头,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安慰。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身子废了,再也登不了台了。

  

  “援兵到了,马哥他们是不是就有救了。”他痴痴的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问道。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一滴泪水滑落,打湿了真丝枕头。

  

   /

  

  敌营

  

   丁程鑫正躺在床上发呆,忽然宿舍的门被人敲响。

  

   “谁?”他警惕的起身,门外响起暮云的声音。

  

   他急忙开门让暮云进来。

  

   “怎么?”

  

  暮云走进来拉上窗帘,检查了一下房间里,从胸口掏出一封信道:“援军马上就到,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火药了。明天就是最后一战,能撑到,咱们就还能守住。他们天亮行动,刚才收到信息,咱们今晚行动。”

  

  丁程鑫点点头,走到枕头边,取出小刀划开了枕套,从棉花中罩住一张薄纸,上面是敌军火药存储室的布局图。

  

   “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以后行动。”

  

   丁程鑫点点头,却被暮云伸手拉住。

  

   “这个,你帮我收着。”她将一块玉佩塞进丁程鑫手中,丁程鑫看着被乳白的并蒂莲抬头看她。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再还我。”   说罢,暮云转身出了房间,只留丁程鑫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并蒂莲。

  

   一个小时后

  

   火药室门口的看守被放倒

  

   两人潜入火药库,暮云安好炸药,转头对丁程鑫做了个撤的手势,两人便从通风管道爬走。

  

   原计划是,两人安装好炸药,离开敌营时,按响炸弹。马嘉祺等到火药库一炸,便开始攻击。

  

   却没想到,两人刚走出大院,就被人伏击。

  

   “快走!”丁程鑫拽着暮云在树林里狂奔。

  

   “快按!”暮云一把夺过丁程鑫手中的按钮,奇怪的是,炸弹却没有爆炸。

  

   相对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不远处的城墙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

  

   “上当了!快跑!”暮云扭头看一眼身后的追兵,飞快的穿梭在树丛里。

  

   眼看前面有个废弃仓库,丁程鑫急忙拉着暮云躲了进去。

  

   两人躲在推到的柜子下面猛烈的喘着气。

  

   “他们马上就到,怎么办?”丁程鑫看了一眼外面,着急的回头,却忽然看见暮云捂着腰,从她的指尖不断的渗出鲜血。

  

   “我去引开他们,你跑。”暮云蹙着眉,撕下袖子按住腰尽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

  

   “不要,不行,咱们一起出来的,一起回去。”丁程鑫的泪水不受控的流了下来,紧紧攥住暮云的手,暮云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身子道:“你听我说。”

  

   丁程鑫深吸两口气,但却依旧止不住轻微的颤抖和眼眶的泪水。

  

   “其实,我早就我早就知道马嘉祺喜欢的是你。”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打在丁程鑫身上将他的心敲得稀碎。

  

   “如果我死了,马嘉祺会记我一辈子。但如果你死了,他也活不了。你在我心里,就像哥哥,所以我希望你们都活着。知道吗?”暮云看着他,一滴泪水从脸上滑过,她勾起嘴角,伸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道:“我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让我一回!”

  

   “乖,听话,一会儿我走了,你就赶紧跑。”

  

   “一直跑,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丁程鑫的泪水打湿了衣领。

  

   工厂大门被一脚踹开,敌军骂骂咧咧的走进来。

  

   忽然,看见一个黑影翻了出来。

  

   暮云掏出枪,几枪打死前面的几个人,随后一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几个敌人急忙从工厂大门跑了出去,追着她进了树林。

  

   外面的人影都消失后,一道黑影从工厂里蹿了出来,疯了一般朝城的方向跑去。

  

   耳边都是风声,丁程鑫已经顾不得路有多么泥泞坎坷,撒开腿疯了一般的跑,嘴里慢慢出现了血腥味。

  

   忽然,身后的树林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却被急速的风带走了。

  

   丁程鑫顾不得擦眼泪,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拼命的跑。

  

   他像是不知疲惫的怪物,脑中只有工厂中,柜子底下。

  

   黑暗中,一只沾满鲜血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耳边是暮云温柔的声音。

  

   “阿程,拼命逃,不要回头,马嘉祺在等你。”

  

   马嘉祺在等他,可他却再也等不到那个在敌营陪他度过无数可怕日夜的妹妹了。

  

   丁程鑫走出森林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带人出去与敌军厮杀了。

  

   他掏出枪,躲闪着杀掉了几个围着军人的敌军。

  

   “丁哥!”被解救的一群人当中,恰好有刘耀文,他急忙过来搀扶着丁程鑫躲进灌木中。

  

   “丁哥,怎么回事?计划失败了?暮云呢?”刘耀文看着他瘫软虚弱的模样连忙问道,丁程鑫摇摇头道:“带我回去,我要见马嘉祺。”

  

   说着,撑着地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几天伤员越来越多,每天有无数伤患,严浩翔带着一群医生护士到前线去为伤员包扎,整日生活在残缺的伤员之中,身心双重压力,将不少医生都压垮了。

  

   严浩翔刚为以为腿被炸飞的伤员处理了伤口,刚走出大棚中,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往前踉跄了几步。

  

   “翔哥!”熟悉的声音将他的从眩晕中拉了回来,面前是急匆匆冲过来的刘耀文:“丁哥回来了!快去看看!”

  

   两人急忙冲进帐篷,见他满身鲜血,严浩翔急忙蹲下给他检查。

  

   “没什么大事,就是太累了。”检查没有伤口后,严浩翔舒了口气,起身看着他们道:“暮云呢?她受伤了吗?”

  

   面前几人面面相觑。

  

   “翔哥,我们..没见到暮云。”

  

   “什么?”严浩翔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忽然帐篷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哎,吃的东西都放那边,快点快点!”

  

   众人转头,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外面张真源忙碌着运输物资的声音。

  

   忽然,椅子上的丁程鑫动了动,刘耀文见状急忙蹲在他身旁道:“丁哥,你醒了!”

  

   丁程鑫起身看着他们,环视一圈忽然慌张起来:“马嘉祺呢?他人呢?”

  

   帐篷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跑到刘耀文身边道:“不好了,司令他们..和我们被打散..被人..逼到上山了。”

  

   那山的尽头没有别的路,是一个万丈悬崖。

  

   “什么?!”丁程鑫听到这话,立刻起身,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踉跄了一下,刘耀文急忙扶住他道:“丁哥,你先休息,我带人去找马哥。”

  

  “不..”丁程鑫摇了摇头,直起身,将怀中沁了血的玉佩掏出来,塞给严浩翔。

  

   “替我,交给真源吧。这是暮云留下的。”

  

   说罢,转身看着刘耀文道:“我们走。”

  

   刘耀文点点头,几人转身走出了帐篷。

  

   严浩翔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玉佩,一滴泪滴在了上面。

  

  一声惨叫,打破了他的悲伤“医生!”护士的叫喊让他擦了擦眼泪,将玉佩揣进口袋,转身出了帐篷。

  

   马嘉祺带着一队人马在山上被冲散,一路被追兵逼得上了山,一路上,死伤无数,等到到山上后,士兵已经所剩无几。

  

   马嘉祺躲一躲打一打,身上的弹药不多。

  

   “这是天要亡我。”马嘉祺摸了摸子弹,起码要留一颗给自己..

  

   说着,掏出子弹上膛刚开一枪,身旁便传来枪声。不远处的几个敌人被击倒,他转头,猛地看到丁程鑫和刘耀文带着一队人赶上来。

  

   “你们怎么来了?”见丁程鑫过来,马嘉祺拉着他躲在树后,丁程鑫看着他终于露出一抹笑意道:“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个人死。”

  

   “小心。”刘耀文伸手将两人一拉,子弹从头顶飞过。

  

   三人对视一眼。

   

  “走。”

  

   三人带队,一路被逼上山,眼看离山崖越来越近。刘耀文却忽然冲上来,将一个小盒子交给马嘉祺。

  

   “什么?”马嘉祺看着手上的小盒子微微一愣。

  

   “我带一堆人吸引火力,回去以后见。”刘耀文说着,拍了拍马嘉祺的胳膊,无奈的笑了笑。

  

   “我要是没回来,你就把这个给阿宋。”

  

   还不等马嘉祺开口,枪声便响起。刘耀文一挥手,几个少年起身跟着他往旁边飞奔,子弹迅速飞过,不少人被击毙,只看到刘耀文带着几个年幼的身影朝山的另一边跑去。

   

  “快走,走啊!”丁程鑫含着泪拽起马嘉祺,两人带着人向上跑去。

  

  追击中,敌方的追兵也少了不少,子弹在耳边呼啸,身旁的人不断倒下。

  

   终于跑上了山顶,丁程鑫拉着马嘉祺躲进一个山洞中。

  

   马嘉祺手中紧握着枪,怀里抱着丁程鑫,盯着洞口的方向。

  

   “马嘉祺,你心跳的真快。”丁程鑫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吗?”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心跳快的像在打鼓。

   

   “快没子弹了。”丁程鑫摸摸弹夹,无奈的笑了一下,拿出身上仅剩的一颗催泪弹笑道:“外面应该还有四个人。”

  

   “还记得以前训练的蒙眼打靶吗?”

  

   马嘉祺低头看着他道:“当然。”

  

   山洞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弓起身子,安静的等待。

  

   “马嘉祺,如果在和平年代,你不要这么苦了。”丁程鑫在他耳边笑了。

  

   “有你陪着,怕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一颗催泪弹被扔了出去。

  

   马嘉祺冲出去,闭着眼睛在烟里听着人的动静,精准的开了三枪,三声惨叫后,就再没声音了。

  

   他闭着眼,听着雾里的声音,眼泪不断的流下来,辣的生疼。

  

   “马嘉祺!”

  

   背后传来一阵喊声,他感到被人猛地一拽,摔在了地上,打斗声持续片刻后,便没了声音。

  

   他一个人坐在原地,不知身边有没有人,他什么也看不见,不断的咳嗽。

  

   他起身摸索着,想爬出烟雾。

  

   “阿程!阿程!”

  

   他想得到丁程鑫的回应,却怎么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每喊一句,肺里就呛一下。

  

   他摸到了山体的边缘,一点点的找到了刚才的洞穴爬了回去,猛烈的咳嗽起来。

  

   泪水不断涌出,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最终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山洞里。

  

   “阿程..文文..你们..相见了吗?”

  

   他摸着口袋里,空空如也。

  

   原本剩下的那颗子弹不知何时被丁程鑫偷偷拿走。

  

   “为什么不等等我?”

  

   /

  

   援军在下午到达

  

   敌军终于被逼退

  

   上山搜查

  

   严浩翔刚给伤员治疗,低血糖引起的浑身发抖呕吐让他极度不适,坐在地上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下。

  

   听闻山上的人下来了,便急忙赶了过来。

  

   路上还遇到了同样着急过去的张真源。

  

   两人掀开帐篷,却只看到一个坐在椅子上浑身是血的马嘉祺,和躺在床上的刘耀文。

  

   刘耀文身上盖着白布,安静的躺在床上,弹孔从后背穿透到胸口。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一步一步走到两人身边。

  

   “马哥..”两人蹲在马嘉祺身旁,严浩翔看着马嘉祺紧闭的眼睛,愣了愣。

  

   “他们说..没有找到阿程..文文呢?”

  

   张真源已经泣不成声,严浩翔伸出颤抖的手,拉起马嘉祺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一旁刘耀文冰冷僵硬的手上道:“马哥,文文你旁边。”

  

   马嘉祺睁开眼,转头眼睛却无神极了。

  

   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一双没有温度的手。

  

   他的文文死了。

  

   他带着一群武馆的孩子,与敌军殊死搏斗,将敌人尽数杀死,最后被人一枪打穿了胸膛。死前,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山顶的方向。

  

   那里有他最爱的两个哥哥。

  

  两行浑浊的泪水从马嘉祺脸上滑落,他伸出手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木盒上已经被血沁住。

  

   “你要去接贺儿吧,帮我把这个给亚轩。”

  

   严浩翔接过盒子,将他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

  

   郝司令带来的援兵帮他们守住了城,伤员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严浩翔准备去接贺峻霖回家了。

  

   张真源去送他,因为马嘉祺行动不便,就只能他一个人来了。

  

   “这个是丁哥带回来的,让我给你。”

  

   严浩翔站在车前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手帕细心包好的玉佩,玉佩的缝隙里还有淡淡的血迹。

  

   张真源接过玉佩,点了点头。

  

   那天没有看见暮云,他便知道了结局。

  

   “早点回来,我们在家等你们。”张真源抱住严浩翔拍了拍他。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求他们安全回来。

  

   严浩翔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两日前宋亚轩来信,说明了之前的情况,贺峻霖被查出了严重的肺病,加上腰椎受伤,又淋了雨,病情加重,已经卧床许久。

  

   一路上,他都十分焦急。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贺峻霖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表明心意,他不能就这么扔下自己不管。

  

   战争平息了,大陆也能走通,两天不到的时间,严浩翔就到了。

  

   到达之时,是宋亚轩接的他。

  

   在回信中,他已经说明了刘耀文的情况。宋亚轩眼睛红肿,神情恍惚,明显是哭了许久。

  

   “这是他给你的。”严浩翔将小木盒交给宋亚轩。

  

   宋亚轩看着木盒愣了半天,才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钻戒的周围,沾上了血。

   

   刘耀文经营武馆并不怎么赚钱,这是他攒了许久的钱,才去百货大厦挑了一枚戒指。尺寸是趁宋亚轩睡着是偷偷量的。

  

   早就买好了,只是没机会送出去。

  

   宋亚轩看着盒子里的戒指,泪水涌了出来,他取下戒指,戴在自己手上,无奈的笑了笑。

  

   “刘耀文,大骗子。”

  

   他说过要和他结婚,他食言了。

 

   严浩翔走进卧室时,看到插着吊瓶吸着氧的贺峻霖。

  

   医生和他说明了情况,贺峻霖的肺病是旧疾,一直没有治疗,加上这次淋雨受伤。连续一周的高烧,几次险些救不回来,现在已经是生命垂危。

  

   简单来说,就是回天乏术。

  

   “没几日了。”医生无奈的叹气,让严浩翔愣了好久。

  

   同为医生,他知道他口中所说病症的严重性。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贺峻霖在恍惚中睁开眼,看见严浩翔走进来,伸出手,手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他便确定他真的来了。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你来,接我回家吗?”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他忽然很想家,想家里的那群哥哥弟弟们。

  

   “严浩翔,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丁哥和文文了。”

  

   他枯瘦的手攥紧严浩翔的手,严浩翔看着他骨瘦如柴的模样,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拉着他的手道:“好,我带你回去。”

  

   宋亚轩一个人带着学生们回去,严浩翔收拾了一下,带着贺峻霖回去。

  

   贺峻霖手上还插着针管,一路上,无力的靠在严浩翔肩上。

  

   他的高烧还没退,是不是的就会咳嗽两声,一咳嗽,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虚弱的眯着眼,看着路边的灾民在粥棚前排队。

  

   “真好..”贺峻霖的声音沙哑,他曾经那么骄傲的嗓音,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他们不用担惊受怕了..”

  

   他伸手,拉住严浩翔的手,嘴里轻轻的哼着小调。

  

   “好听吗?”他开口轻声问道,严浩翔扭过头不敢看他,眼眶已经红了。

  

   “好听。”他的声音哽咽,却听到贺峻霖淡淡笑了一声。

   

   “那我继续唱给你听。”

  

   说罢,贺峻霖便又开始轻声哼唱起来,那是严浩翔最爱听的戏。

  

   身旁贺峻霖的声音越来越小,攥着严浩翔的力气却越来越大,像是想要攥住什么似的,将他拉的生疼。

  

   沙哑的声音在车里回荡,严浩翔看着路旁的风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贺峻霖的声音越来越小。

   

  严浩翔转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累了就睡吧,到家我叫你。”

  

   一旁的贺峻霖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攥着他的手缓缓送了,嗓子里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车上安静了下来,只有严浩翔轻声抽泣的声音。

  

   车子到达武馆门前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宋亚轩过来给两人开门,一开车门,开到车里的情形,都愣住了。

  

   车里,严浩翔愣愣的抱在靠在他的肩上的贺峻霖。

  

   而贺峻霖乖乖的靠在他肩头,早已失去的温度。

  

   “翔哥..”宋亚轩缓缓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严浩翔无神的眼睛忽然动了动。

  

   一声沉重的叹息响起,像是将他心中沉重的负担放了下来。

  

   “老天爷,我救了那么多条人命,为什么我爱的人却活不了。”

  

   /

  

   十年前

  

   武馆内

  

   马嘉祺和丁程鑫坐在院里下棋,暮云和彩云坐在一旁玩树叶。

  

   院外,严浩翔又带来了新鲜玩意和张真源一同把玩,贺峻霖拉着两人,非要给他们表演新学的唱段。

  

   刘耀文黏在宋亚轩身边让他陪自己练武,宋亚轩却捧着一本书爱不释手,根本不想搭理他。

  

   “走啊,我今日又赚到一块大洋,咱们出去玩啊!”张真源跳进来看着众人笑道,几人一涌而出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买了些吃的,蹲在街边吃着聊着。

  

   “阿宋,给你。”刘耀文拿过一块饼,掰了两半,将大的那半递给宋亚轩。

  

   “马嘉祺,我也要!”丁程鑫看着弟弟们笑道,马嘉祺将自己的饼给了丁程鑫,丁程鑫这才满意的笑笑。刘耀文见状立刻将自己的那块递给马嘉祺:“哥哥你吃。”

  

   马嘉祺伸手揉揉刘耀文的脑袋笑道:“哥哥不爱吃,你吃。”

  

   “我们三个换着吃。”严浩翔看着张真源和贺峻霖道。

  

   “暮云,你..”张真源看着一旁的暮云和彩云,两姐妹看看他们笑道:“我们才不要呢!”说着,拉着手一蹦一跳的走了。

 

   几人大笑。

  

   “哟!一群男的这么卿卿我我,怕不是断袖吧?”几个年长的男孩忽然出现,看着几人坏笑道。

  

   “什么是断袖?”刘耀文转头看向哥哥们,宋亚轩揉揉他的脸笑道:“就是男人喜欢男人。”

  

   “我就很喜欢阿宋。”刘耀文看着宋亚轩笑道,宋亚轩愣了一下,笑了笑。

  

   “什么?他们居然喜欢男人,真恶心!”那男孩故意提高声音让街上的人都听到了。

  

   街上的人忽然都变了模样,看他们的表情霎时间都变成了怪异与嫌弃。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咱们?”刘耀文问道。

  

   “可能,他们不认同吧。”

  

   丁程鑫笑笑,走到那与他同样高的男孩面前,猛地一拳打在了男孩的鼻梁上。

   

  七人冲上去与那几个男孩打做了一团。

  

   没几招,他们就把那群挑事的男孩放倒,但一旁的人却没一个上前帮忙。

  

   “你们这么不能打,难怪师父让我们长大以后保护你们。”贺峻霖笑着看看他们。

  

   “哥,他们不喜欢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们?”抬头奇怪的看着丁程鑫。

  

   丁程鑫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

  

   “傻瓜。”

  

   或许他也没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忽然,彩云从街口跳了出来,看着七人喊道。

  

   “少爷们!回家吃饭啦!”

  

   “好嘞!”

  

   七人转身,夕阳映在七人身上,温柔又带着些悲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少年们用热血写下赞歌,不负这念念山河。

  

   


  

  

  

  

   


白令小嗑

别人家cp粉 :woc 他们俩对视了

我们家碗盆批:吻文收敛点~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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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词

后来宋亚轩等到了刘耀文,激动的红了眼眶,正准备上去拥抱他时 ,却看见一个人比自己抢先了一步 ,宋亚轩看见 ,那个人是朱志鑫 —End

后来马嘉祺回去看过丁程鑫 ,他看见他曾经爱的人 ,看着他最喜欢的红衣裳 ,没日没夜的跳舞 ,他好想上去拥抱他 ,可身边的女人却时刻提醒着他,若是敢上前一步 ,就会再一次要了他的命 ,马嘉祺可以为了他不要命,可这一次 ,是想要丁程鑫的命 ,马嘉祺苦笑了一声 ,看着歌乐山上的人没日没夜地继续跳着舞 ,缓缓转过头去 ...

后来宋亚轩等到了刘耀文,激动的红了眼眶,正准备上去拥抱他时 ,却看见一个人比自己抢先了一步 ,宋亚轩看见 ,那个人是朱志鑫 —End

后来马嘉祺回去看过丁程鑫 ,他看见他曾经爱的人 ,看着他最喜欢的红衣裳 ,没日没夜的跳舞 ,他好想上去拥抱他 ,可身边的女人却时刻提醒着他,若是敢上前一步 ,就会再一次要了他的命 ,马嘉祺可以为了他不要命,可这一次 ,是想要丁程鑫的命 ,马嘉祺苦笑了一声 ,看着歌乐山上的人没日没夜地继续跳着舞 ,缓缓转过头去 ,再也没有回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