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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飞刀

【藕饼】男朋友对我的信息素无动于衷3

3.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O处于情期时的信息素浓度极高,阻断剂不能完全切断信息素传递,故而只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香甜气息,对这些处于青春活跃期的A绝对是极大的吸引。

而他们的靠近也会令O畏惧不安。


哪吒不明所以拨开人群过来,在看到小男生红彤彤的脸时霍然顿住脚步,敖丙注意到他:“你吃完先走,不用等我。”


有目光在他两之间来回打量。


“不要紧张,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他一边安慰,一边将人扶到应急室坐下。

一室浓郁香气中,敖丙像是安抚般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小男生的脸,冰冷的触感陡然令他稍微缓解一点,连睁眼都带着点无力的感觉,可怜兮兮地说:“谢谢。”


现在Omega在分化时便会...

3.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O处于情期时的信息素浓度极高,阻断剂不能完全切断信息素传递,故而只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香甜气息,对这些处于青春活跃期的A绝对是极大的吸引。

而他们的靠近也会令O畏惧不安。


哪吒不明所以拨开人群过来,在看到小男生红彤彤的脸时霍然顿住脚步,敖丙注意到他:“你吃完先走,不用等我。”


有目光在他两之间来回打量。


“不要紧张,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他一边安慰,一边将人扶到应急室坐下。

一室浓郁香气中,敖丙像是安抚般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小男生的脸,冰冷的触感陡然令他稍微缓解一点,连睁眼都带着点无力的感觉,可怜兮兮地说:“谢谢。”


现在Omega在分化时便会得到一个相应的检测手环,用来检测自身或外界信息素及报警,O愿意的话还能随时上传自身坐标。而在公共场合设有应急室,在达到短暂隔离时还会提供阻断剂以备不时之需。


敖丙从小橱柜里拿出阻断剂,“用这个暂时缓解一下,然后我送你去医务室,先闭上眼。”

带着淡淡清香的药剂喷在他脸上与周身,但情况只稍微缓解了一点点,他听见敖丙说:“稍微侧着一点。”

小男生不太明白,但还是撑着墙壁乖乖侧出一点,敖丙站在他背后,说:“喷一点在腺体上,可能会有点不太舒服。”


敖丙说话太温柔了,以至于他还有点迷茫,下一秒微凉的雾喷在他泛红的后脖颈上,他肩头一抖,像被微弱的电流打了一般。

“呜——”

那种难以言喻的酥麻顺着他脊椎骨往下走,令他瞬间软了身子,敖丙撑住他,并没有说话。

Omega阻断剂喷在腺体上是会起安抚作用的,故而他渐渐觉得好了一些,小口小口喘着气,掐着自己掌心有点难堪。


“你是高一吗?叫什么名字呀。”

“嗯,陈念——诶?”


敖丙拿了纸巾,半蹲着给他擦校服上的污渍。

陈念低头看见那两片小扇子般的睫毛,这个人洁白的校服上也沾了不少汤汤水水,校裤上黏着的米粒都没来得及管。

眼眶有点发热。


“谢谢你…”

“没关系,下次记得按时使用阻断剂,不要忽视手环提示。”

“哦。”


敖丙让陈念在里面再坐会儿,自己出来清理油渍。

他有点洁癖,站在洗手台边用洗手液一点一点搓。

污渍从左边胸口下些一线开到衣摆,洗完差不多半边衣服都湿了,风吹进来透心凉。


敖丙没太在意,用纸巾按在衣服上吸水,这个时候忽然门边有人叫他。


哪吒特不自在站在门口,叫一声还东张西望怕有人过来。

要是给人拍下来po到论坛上,校霸又有新战绩了——他不仅打过Omega,现在还偷窥人厕所。


“嗯?你怎么来了?”

哪吒手里拿着面包和酸奶,正想说话,敖丙走过来瞬间跟看见什么不宜画面似的别开脸,梗着脖子不回答。


敖丙:“?”

然后就被眼前这个怪家伙把手里东西塞了过来,劲儿还挺大。

“啊谢谢。”敖丙眼睛里映着李哪吒,旁边还有小星星。

“那个人怎么样了?”

“等会儿送他医务室,你不去午休吗?”


他这样一说,哪吒眼神飘回来一瞬又移开,干巴巴说:“那你等我下。”

然后就走了。


敖丙不明所以,想着小学弟应该没怎么吃东西,进去把面包给了陈念,把酸奶留了下来。


他在外面喝着酸奶站了会儿,刚想掏手机发微信问问,哪吒就过来了,秋季校服拉到顶,捂得严严实实,手里拎着件蓝T。

“那个,你衣服…”


敖丙咬着吸管低头看自己校服——白布料一沾水就透明的厉害,那大半边衣服贴在他身上,脑子里轰隆一下。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好学生也没忍住艹了一句,明明平常嘴上能喊哥们儿,但偏偏后面再带个O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马尾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敖丙立马侧了大半身,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哪吒看着那段白皙的脖颈染上桃花般的粉,心里像有一片羽毛轻轻拂了一下。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把手里衣服递过去有点心虚地说:“你可以套外面,我往上面喷阻断剂了。”

他最初是打算给外套的——但他这外套每天跟梅干菜一样塞桌柜里面,上面有可乐留的印子,他揪着闻闻觉得还有股汗味儿。

真不好意思给。


T恤今早才换的,往上喷了大半瓶阻断剂,应该还行。

阻断剂是他想着中午一起吃饭,担心万一他给人造成压迫感,特意揣兜里带过来的。

校霸难得这么细心且多余的想法,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但总的来说这主意挺蠢的,哪个O会套A的衣服,是摇着旗子呼唤人来咬吗?


哪吒:“你拿着吧,不行丢这儿就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蓝T递到他旁边,敖丙觉得自己脑子多半有点晕,鬼使神差的就伸手接了。

“我下次还…”

“走了,拜。”


就跟塞彩虹糖似的,东西递出去人就迫不及待蹦远了。

不知道的以为李哪吒丢的是烫手山芋呢。


敖丙捏着布料有点发蒙,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在那站了会儿,跟只小呆鹅一样进洗手间了。

他把酸奶搁洗手台上,展开哪吒T恤看——藏蓝色T恤,左上角有个简洁线框画,图案是条Q版小龙。


脑海里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试一下呀,衣服不是都湿了吗。

另一个不甘示弱:哇你怎么能穿Alpha衣服,等下就该让陈念给你腺体喷阻断剂了!

撺掇他穿的小人又说:你不想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吗?


镜子里的Omega把T恤拿起来些,脸上表情跟英勇就义似的。

大概离鼻尖还有一拳的距离,被阻断剂融合掩盖的Alpha信息素气味飘出细微一点,敖丙动作顿住了,他看着镜像中的自己,面颊上两片绯色一路延伸到耳朵尖。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抓着深色布料的指头都泛着粉,瞬间就清醒了。


他大概是被陈念影响了,也可能是李哪吒这家伙就是颗闪光弹,强劲又莽撞地投射进他的小世界,炙热明亮的光芒要他瞬间就晕眩。


敖丙接了点水拍拍脸颊,陈念打开门出来:“我好多了,诶你脸怎么那么红?”

敖丙:“……”

小男生说着就要回去:“你要不要也喷点?”

敖丙:“不用了,我带你去医务室,等会儿就回教室了。”


中午学生基本都回去午休了,路上并没什么人,敖丙把哪吒T恤拿着挡在胸前,和陈念边走边说话。

高一小男生才分化没多久,全然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吃饭时自身腺体分泌指标变黄时候他觉得除了有点热以外没什么就没动,没想到下一阶段来势这么汹涌。


医务室内。

医生姐姐正在给陈念测试,眼角一瞥敖丙:“哟,男朋友衣服啊?”

敖丙炸毛:“不是!”

“不是男朋友把Alpha衣服搂着干啥,小朋友还嫌自己不够软是不是。”医生姐姐一副我都懂的样子,调侃道:“我跟你们老师不一样,不管早恋。”

敖丙心说您这信息素感知也太灵了。

陈念再来一刀,纯真道:“哈?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来的?”

敖丙:“真不是…我衣服湿了,拿来遮一下的。”


他进来就忘了,顺手这样拿着,现在把T恤拿开,校服之前湿的地方没那么大块了。

医生姐姐往他身上一扫,抿着嘴笑没说话。

今天天气好大太阳又有风,敖丙这证据失去说服力。


“不逗你了,”她微微侧头指了个方向,“拿电吹风吹吹。”

敖丙走过去,医生姐姐起身道:“陈念是吧?下午就别去上课了,先来个抑…”

陈念喜上眉梢,没待人家说完就特高兴来了句真的吗,转眼看到医生在拆注射器,瞬间脸就绿了:“还打针吗?”


“可以不打,不打就怀孕。”

陈念:“???!!!”

“我说你们这些小孩儿一天生理书有没有好好看啊?”医生小姐姐冷漠无情,继续戳心窝子,“前面衣服湿了把背面儿穿前面呗,你们呀,太年轻啦,Alpha就是洪水猛兽啊。”


敖丙捏着电吹风的手一顿,想起来他爸也说过类似的话。

有点心虚。


医生:“来袖子捞上去,以后尽量还是自然度过哈,算着日子多关注监控信息。”

陈念盯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头:“我有点慌…”

医生:“那我放个歌给你舒缓下?”

陈念:“好啊!我想听…”


医生没理他,自顾自就点开手机放,悠扬女声回荡医务室: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敖丙:“…………”



高二7班。

午休结束铃声响后哪吒才回来,还有些人没醒,他悄悄从后门进来。


苏九薇瞧着哪吒进门,藕霸秋季校服拉链都顶到下巴,瞬间跟看神经病似的:“您不热吗?这是什么反季节潮流吗亲?”

哪吒拉开凳子坐下,而前门忽然有人进来。

是他们体育老师申公豹:“这,这周三体育课调,调到今天下午第二节,等会儿直接下来啊。”

*

哪吒:我真是个机灵鬼,下次见面的理由又有了

三蹦子(open access版

【邱饼】事去千年犹恨促

全文1.5万字,HE。

与其在桥畔悬望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1


“邱老师今儿穿这么帅,有约会啊?”


“去离婚。”邱庆之对着卫生间镜子整理领带,“上法庭。”


小来震悚地盯着邱庆之:“说离就离?”


“他有个忘不掉的初恋白月光。”邱庆之往前倾了倾身子,认真盯着镜子,“还跟小三一起喂流浪猫。”


小来点头:“小三是白月光,就很难回心转意了。”


邱庆之摇头:“不是,你没听明白。小三和白月光,不是同一个人,是两个人。”


小来同情地看着邱庆之。


邱庆之恍若未觉:“你车能借我一下么?我今天限号。”


小来问:“你不是有两辆轮换着开吗?”...


全文1.5万字,HE。

与其在桥畔悬望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1


“邱老师今儿穿这么帅,有约会啊?”


“去离婚。”邱庆之对着卫生间镜子整理领带,“上法庭。”


小来震悚地盯着邱庆之:“说离就离?”


“他有个忘不掉的初恋白月光。”邱庆之往前倾了倾身子,认真盯着镜子,“还跟小三一起喂流浪猫。”


小来点头:“小三是白月光,就很难回心转意了。”


邱庆之摇头:“不是,你没听明白。小三和白月光,不是同一个人,是两个人。”


小来同情地看着邱庆之。


邱庆之恍若未觉:“你车能借我一下么?我今天限号。”


小来问:“你不是有两辆轮换着开吗?”


邱庆之说:“其中一辆是前妻的。两辆都先紧着我开,他自己没车可用的时候,就蹬共享单车上班。他搬走之后,就把他的车开走了,没良心的。”


小来把车钥匙递给他:“邱老师,我觉得你在凡尔赛。”


“我走了啊,有事打电话,别又让患者看见你查百度!”邱庆之嘱咐了一句,匆匆离开。


邱庆之一路开,一路心烦,顺手打开广播。新闻里说近日新开出来一座武周时期的将军墓,里头有个陪葬品,是猫的陶俑,证明将军是个猫奴,唐朝人已经有了吸猫的爱好……


邱庆之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开到离法庭还差两个路口的时候,前头拉了隔离带,一个交警打手势让他拐弯。邱庆之看了眼手表,停车问:“前面怎么了?”


交警一口河南话:“恁不知道路口违停扣一分?再不走俺开罚单了。前头出事了,有个警察让人当街捅了。”


邱庆之往前一望,路面上撒了一地猫粮和猫罐头,一只印着“医疗废物”的红塑料袋被黏在一摊血里。


他前妻说医疗垃圾袋厚实又好看,装猫粮不容易漏,还不会被人误拿。邱庆之说,你其实就是想昭告全城的流浪猫,你有个特别帅的医生老公呗?


邱庆之看着路面上的塑料袋和熟悉的猫粮品牌,心跳一顿,眼前一黑,左手中指指甲在手心遽然折断,痛得他猛然清醒过来,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就跑。


小河南在他后面追:“恁住住!不能往前走!俺记得你这人!几年前俺就开过你罚单!”


邱庆之钻隔离带的时候扭了脚,痛得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大喊:“我是被害人家属!”


救护车门还没关,邱庆之一头钻了进去,一个踉跄,头险些撞车门上。果然李饼躺在里面,面色苍白,如同透明,小半身子上是血,挂着水,居然还有力气冲他挑眉一笑:“不好意思,今天离不成了。”


邱庆之鼻头一酸,跪在一边,一手拉着李饼的手,另一手去擦李饼额头上的汗。


李饼偏头要躲,邱庆之说:“你别这样,我难受。”


李饼只好老老实实地让邱庆之给他把冷汗擦干净,邱庆之的手仍然不撤走,拇指在李饼侧颊上反复地摩挲。李饼又转了转头,要躲,邱庆之问:“我不要面子吗?”


护士是个清秀的年轻男孩,耷拉着两条无精打采的八字眉,低声对邱庆之说,李警官被捅了两刀,血乎拉的,看着吓人,其实伤口并不深。过了一会儿又声音细若蚊蚋地讲,但凡我值班总碰上这种事,是不是运气不大好?


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医生凶巴巴地说:“还不是因为早上喝旺旺牛奶了?今晚要不再拜拜夜班之神?我说,咱这次多烧几炷香。”


邱庆之拧了拧眉心:“你们能不能看看病人!”


李饼笑了笑:“我真没事,我自己有数,救护车要是再开慢点,我都能愈合了,师傅,要不您掉头,送我去刚路过的那个法庭吧,我和我前夫还赶得及去吵一下财产分割问题。”


邱庆之怒道:“你闭嘴!别说两个,你就是有八个小三,我今天也不离了!”


这下所有医护都盯着李饼看。


李饼不自然地摸了摸脸。


“怎么就被捅了?”邱庆之看李饼身旁还放了个雕花小木盒,巴掌大小,看着像老物件,自然地换了话题,“还是我……噢,武周的将军墓被掘的案子?你这是当街抓人拿赃呢?”


“嗯。”李饼手指搭在木盒上。


“人抓不到就算了,文物追不回来也算了,万一把命搭上呢?”


李饼紧紧抓住木盒,抬起眼皮,用力盯着邱庆之:“放心,死不了。不过,总是这样,有点不甘心。”


李饼说得含糊,邱庆之也没追问。闹离婚的时候总不能腻腻歪歪地说私房话吧?


2


外科和骨科的主任副主任们挤了一病房,其中一个医生说:“李警官,你这都快愈合了,要不我给你包扎得吓人点?等市长局长什么的过来握手拍照的时候,显得好看。”


邱庆之在一旁扶额。


这时一个护士说:“李警官嘴里有血,要不检查一下牙?”


五分钟后口腔科过来俩专家,俩老头兴高采烈地说:“五号牙不能要了!拔了做种植牙吧!”


邱庆之听见,正打算偷偷溜走,其中一个老头叫住他:“小邱你跑什么?拔牙是你的专长啊!给李警官加个号吧!”


邱庆之揉了揉眉心:“好。”


李饼刚在口腔科诊室里面躺好,口罩后面的小来医生闷声闷气地说:“前师娘,不怕啊,我规培两个月零三天,技术还行,经手的患者中有50%没有面瘫。”


李饼震悚:“你……不要……过来!”


小来医生把各种钳子镊子剪刀翻得哗啦作响,抄起一支巨大的50毫升兽用注射器,对着李饼挥了挥:“邱老师多帅啊,你说,你怎么非要出轨呢……”


李饼挣扎着坐起来:“不……我不拔了!”


这时,李饼听见身后传来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别闹了,躺好。”


紧接着一条胳膊卡住了他的脖子,略带威胁的意味,将他往后拉。


李饼老老实实地躺回去,眨着眼,仰视邱庆之。邱庆之大半张脸藏在淡蓝色的外科口罩和一次性帽子里,显得他尤其苍白冷淡,话音也冷峻严厉:“这里签个字,表明你已知晓手术风险。”


李饼:“什么风险?面瘫吗?”


邱庆之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抓起巨大的50毫升针管,对着李饼挥了挥,李饼震悚地睁大了眼睛:“这能麻倒一头牛了吧?”邱庆之拔下针头,啪的一声扔进利器盒里,把塑料针管往李饼怀里一塞,还是冷冰冰的语气:“拿着玩,解压的。”


“拿我当小孩呢?”


邱庆之换了一支注射器,回头审视小来:“下牙槽神经阻滞麻醉有几个要点?背一遍我听听。”


李饼眼睁睁地看着小来的面色由红润转为苍白。“护士长喊我去搬砖!”小来说完,飞也似的跑了。


李饼觉得邱庆之打麻药的手并不老实,像是借机在他脸上揩油,拇指狡猾地溜进去摩挲他的犬齿。


打完针,邱庆之也并不着急拔牙,拿口腔镜在李饼嘴里搅来搅去。“你这智齿怎么又发炎了?让你早拔你不拔。左边六号牙得补了啊,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到底往心里去了没?”


李饼发出呜呜的声音,舌头乱动,邱庆之说:“别乱动,挡视线了。”随即不耐烦地伸出手,手心卡住李饼下巴,手指往嘴里一戳,把他舌头往下一按。


李饼呜了一声,无助地张着嘴,唾液溢到了唇角。


邱庆之不知想到了什么,促狭地笑了一声。


李饼脸陡然红了。


“认识好几年了,装什么纯情。”邱庆之终于把口腔镜拿出来,往旁边一扔,回身用手指在李饼嘴唇上轻轻一弹,“麻了吗?还有感觉吗?”


李饼瞪了他一眼:“没感觉了,你快点动手。”


邱庆之回头一看,诊室里没有旁人,便迅速拉下口罩,俯身在李饼嘴角一啄,轻巧地吮吸了一下:“我问你,到底还有感觉吗?”


李饼明显愣了,不自然地垂下眼睛:“还有。”


邱庆之手指轻轻一戳李饼胸口,又一戳李饼嘴角:“哪儿?”


李饼怔怔地抬起左手,指了指心。


这下邱庆之也呆住了,他倒没想到李饼会如此坦诚地回应他。他拿起钳子,又放下,再拿起来,再放下,如此反复几次,不知从哪里涌上一阵无名怒火,一脚踹倒了旁边的椅子,猛然站起来,撕下手套,摔门而去。


不出半分钟,邱庆之又回来了,双眼通红,但神色如常。他换了一副新手套,温柔地拍了拍李饼的侧脸,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没事了,来,张嘴。”


金属盘当啷一声响,邱庆之揉了一把李饼的头发:“拔完了,咬紧棉花,止疼药我给你开点吧?”


李饼说:“你眼泪掉我嘴里了。”


邱庆之低头敲键盘,声音闷闷的:“不是让你咬紧棉花吗?”


李饼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大夫,你这是医疗事故。患者主诉被你眼泪齁着了。”


邱庆之猛然挣开,回身怒吼:“一开始同意离婚的不是你吗?”他发完脾气又觉得愧疚,讪讪地拽了拽领口,语气如常:“对不起啊,不该冲你发火。”


李饼揽过邱庆之脖子,闭着眼撞上去,又咬又吸,搅和得邱庆之嘴里也一股血腥味。血味像铁,铁可铸刀剑,邱庆之仿佛闻到腾腾杀气,冷冽刺骨,却又十分熟悉,让他想到死亡和了无尽头的黑暗。他紧紧抓着李饼的肩膀,十指几乎嵌进肉里。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后,邱庆之说:“你嘴不老实,我还是给你缝两针吧。”


李饼果真躺了回去,大着舌头说:“拆线的时候,我是不是还能再见到你?”


“用这一招撩医生已经没用了,科技进步了,都是可吸收缝线。”邱庆之重新戴上口罩,“什么时候搬回来住?”


李饼来不及回答,因为邱庆之已经用镊子夹着小钩子伸进他嘴里去了。


邱庆之自问自答地说:“那就今晚吧。”


线和牙龈摩擦的声音深入脑髓,听了让人眼睛和鼻子都发酸,直想流泪。李饼“啊”了一声。


“啊?啊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邱医生打结的时候很专注,怪俊的嘞。李饼又“啊”了一声。


邱庆之抄起剪刀咔嚓一剪:“种植牙明年再做吧,听说明年就进集采了,便宜不少,正好省点钱,本来夫妻共同财产也不多。”


李饼问:“如果今天这婚真离了,你是不是立刻就让我去做种植牙缴费了?”


邱庆之把手套往垃圾桶里一摔,缴费单和处方往桌子上一拍,看都不看李饼一眼,站起来一踢椅子,转身往门外走,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那你投诉去吧。”


邱庆之本来就在恼怒难过与旧情绵绵的两极之间自我撕扯,心里脆弱得一塌糊涂,稍微受到点言语刺激就容易失态。李饼想到这里,心疼得追了出去,慌乱中脱口而出:


“邱将军!”


邱庆之猛然停住了脚步。


此时已近黄昏,走廊里一片金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邱庆之慢慢回过头来,他此刻的剪影,与当初在李宅门口辞行时回望的邱庆之,几乎完全重合。


李饼眼圈一红。


邱庆之低着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没什么。”李饼摇摇头,仓皇地直奔楼梯而去,一路小声自言自语着,“我错了。你不是他,他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邱庆之一把抓住李饼手腕,不依不饶地追问。


邱庆之因慌乱和绝望而变得苍白,双手攀住李饼的胳膊。但李饼能感觉到,邱庆之站不稳,他膝盖发软,整个人在往下滑。


“没有旁人!一直都没有旁人!”李饼扶住他。


李饼没有撒谎,但是邱庆之与邱庆之毕竟是不一样的。当年的邱将军至死也不会吐露一个“爱”字,只会躲在暗处偷偷照顾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许多话来不及说了”,只求一声“朋友”便已心满意足。如今的邱医生,却会在他们因车辆刮蹭而相遇后,每天跑到那个路口堵着他,要求一起吃饭,并在分局门口单膝跪地求婚,在误以为他出轨的情况下放下尊严地求他回来。


但他还是喜欢邱将军,他迷恋上了那种触手可及却又渐渐远逝的情愫。在漫长的永生岁月中,始终得不到的东西快要把他逼疯了,一千多年里,他转而迷恋上了得不到的感觉。他没有办法真正爱上邱医生。邱医生会多疑,会有占有欲,会患得患失,又太坦诚,太忠诚,太柔情,这种完美并不能为他带来满足,更不能填补他心里的空缺。


李饼一直盯着夕阳出神,眼睛被光照得哗啦啦流泪都没有眨一下。邱庆之叫了一声:“饼?”


李饼没有反应。


邱庆之伸手在李饼眼前挥了挥,李饼才如大梦初醒,惊慌失措地看着邱庆之,手忙脚乱地抹掉眼泪。


邱庆之失望地叹了口气:“你回病房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李饼向来伤口愈合极快,邱庆之也不担心,目送他像没受伤一样跑远了。


邱庆之倚着走廊的墙,白大褂底下的西装皱巴巴的,裤脚上不是土就是血,两个小时前精心打理的发型也被一次性帽子压乱了,一脸落魄样。他在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里摸了半天,上官檎路过,瞥了他一眼:“医院里不能抽烟啊。”邱庆之苦笑:“你想什么呢?”右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颗咖啡浓缩液,拆开一口闷了,苦得他腮帮子发软,眼底一酸,眼泪又湿漉漉地淌了一脸。


“何至于此啊老邱?”上官檎大概是听说了他闹离婚的事,“拼奶茶吗?”


邱庆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阿华田大杯少冰三分糖加冰激凌和波霸和椰奶冻和椰果,谢谢主任。”


上官檎:“……就不该问你。”


半小时后,邱庆之提着一杯奶茶、一个马克杯,走到了李饼病房门口。病房内传来两个人聊天的声音。


一枝花说:“啊——”


李饼张开嘴,一枝花用牙签扎起一枚葡萄,塞进李饼嘴里。


一枝花:“啊——”


李饼张开嘴,一枝花又给他塞了一块苹果。


李饼吐出来:“这个嚼不了,我刚拔完牙。”


一枝花叹息:“现在懂我的感受了吧?”


李饼摇头:“我拔牙走医保,你拔牙免费,还是有区别的。”


一枝花又问:“你老公对咱的孩子们好不好?”


“你恶不恶心啊,又不是咱俩生的……”李饼想了想,又说,“还行,猫粮都给买进口的。”


一枝花点点头:“比你那死了的前夫好多了,你前夫搭弓杀我,拔我牙,抹我脖子的时候,是真是不知道爱护小动物啊。”


李饼也点头:“他不一样了,他应该会喜欢橘色小虎斑,你去他腿上撒个娇试试?”


一枝花立刻把脑袋搁在李饼膝盖上,蹭了蹭:“像这样?”


李饼推了他一把:“起开,怪恶心的。”


一枝花狞笑:“你别装清纯了,咱俩什么事没干过啊?我还舔过你呢。”


长寿意味着与身边人无休止的告别,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李饼和一枝花去野外捕猎。野兔,松鸡,獐子,在他们鬼魅般的速度下臣服。在爪牙撕咬猎物脖颈的时候,滚烫的鲜血能给予李饼短暂的愉悦,与此同时,一枝花成为了唯一见过李饼嗜血一面的人。饱餐后李饼孤独地躲在山洞里梳理毛发,他想,邱庆之一定不喜欢看见他这个样子。但一枝花会偷偷溜进来,一爪子拍他脸上,舔他的头上的兽血。


但李饼想,一枝花说的这些话,真够让人误会的。果然这时邱庆之走进来,夺过一枝花手里的果盘,往垃圾桶里一扔,把奶茶往李饼怀里一摔,沉着脸:“你喜欢的阿华田大杯少冰三分糖加冰激凌和波霸和椰奶冻和椰果。”


他又厌恶地转身朝向一枝花:“我们还没离呢,请你出去。”


一枝花笑嘻嘻地摇头。


邱庆之脱了白大褂,往旁边椅子上一甩,低头卷衬衫的袖子,声音沉沉:“别在这里碍事。我要家暴了。”


一枝花惊得耳朵微动,立刻窜了出去,还贴心地帮他们拧上了门。


李饼咬着吸管,睁大眼睛望着向自己步步逼近的邱庆之。邱庆之抄起桌上的水果刀,一把夺过李饼手里的奶茶,抽出吸管扔了,小刀划开奶茶盖子,把奶茶倒进马克杯里,递给李饼:“刚拔完牙不能用吸管,会形成负压,增加出血。”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饼问。


“只有我能照顾好你。”邱庆之单腿跪在病床上,双手撑在李饼两侧,“你那些小三小四红头发神经病朱砂痣白月光的我可以不在乎,但你能不能不要在床上的时候走神,声嘶力竭地哭着对我说什么常觉亏欠。但也不是不让你哭,我可以收着点……话扯远了,我是说,你的眼睛从来看不见此时此地的我,你的目光飘得太远,就像是……落在了久远的过去。”


李饼皱眉:“这很难解释。”


“那你可以不解释。”邱庆之手指滑过李饼嘴角,揩掉一点融化的冰激凌汤,“我只想确认一点,你总是把我当做一个替代品,对不对?”


李饼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攥住了邱庆之的手。


“果然我问得越多,就越是自取其辱。”邱庆之贴上李饼的额头,闭上了眼睛,“那你回答我,离还是不离?”


李饼默然。


“就两个字,很难说出口吗?”


李饼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要说什么,但又紧紧闭了嘴。


“这是我第几次低声下气地求你?”邱庆之低了头,前额刘海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李饼看不清他的表情。少顷,邱庆之冷静地起身,整理自己的袖口,一丝不苟地叠好之前脱下来的白大褂,语气像背诵诊断指南:“你的伤还不至于住院,今晚跟我回家。”


窗外暮色四合,夜晚很快就要降临。在漫长的一千多年的等待中,李饼学会了用黑夜去抵消时间平缓蠕动的感觉,人和猫都必须睡觉才能找到忍受孤独的办法。


“今晚不行。”李饼望着窗外淡紫色的远天,低头看了看手表,“三天后给你答复。”


用自己一千多年的悲恸和邱庆之三个月零三天的空枕做等价交换,李饼认为这很公平。


“今晚必须回家。无论发生什么,今晚必须跟我回家。”邱庆之开始收拾李饼的东西——手机,证件,古董木盒子,带血的衣服,纸巾,口香糖,猫条,钥匙。钥匙刺痛了他,因为其中有两枚看起来很眼生。


邱庆之拆下那两枚陌生的钥匙,甩进垃圾桶。


李饼立刻冲下去捡钥匙,被邱庆之提着后衣领甩回床上。李饼怒斥:“你还真家暴啊?”


“那你拘了我?”邱庆之半个身子探过来,颇有威胁的意味,呼吸喷在李饼耳边,并且在李饼耳垂上一咬。


李饼一搡邱庆之肩膀,愤然在邱庆之侧脸拍了一巴掌,很轻,没什么声响。


邱庆之鼓着腮,咬肌膨出,眼珠微红,死死盯着李饼。


“你把我当成大街上的流浪猫了吗,随随便便就能塞进猫包里绑回去?”李饼低头盯着手表的指针,“滚出去!”


邱庆之伸臂往李饼膝窝一抄,去抱他。李饼甩了邱庆之清脆的一巴掌。


邱庆之愣了。


“我要叫人了。”李饼又瞥了一眼手表。


邱庆之扯松领带,愤然把前额碎发往后面一捋,往地上跺了一脚,转身后又回头瞥了李饼一眼,语气微微松动:“钥匙在门口地垫下面。”


说完,邱庆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枝花很快跳窗爬进来:“他脾气和耐心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他不是他。”李饼泪眼汪汪地看着一枝花,“我想吃个猫条,或者罐罐。”


一枝花问:“性格,样貌,真心,哪里不一样?这不就是活生生的邱庆之吗?”


“如果刚刚进来的是邱将军,他只会一剑捅死你,然后摔门离开,从此再也不见我,躲在暗处护我周全。但刚刚进来的是邱医生,他只会掏心掏肺地对我说真心话,求我不要离开他。”


一枝花叹息:“这很好,一千多年了,人类终于进化出了嘴。”


“邱医生越是对我好,我越觉得亏欠邱将军。我贪图眼下这一点温柔深情,就要把邱将军抛到脑后了吗?”


“专家不是刚把邱将军挖出来了吗?那你去坟里给他陪葬吧。哦,你又舍不得你的邱医生,对吧?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啊?”


“就是他撞见你舔我头的那次。”


“我不是没舔到吗?”


“反正他说要离。”


“你就爽快答应了?”


李饼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陈旧的雕花木盒,在一枝花眼前晃了晃,说:“最近三个月,日落后半个钟头,我会不受控制地变成猫,日出后半个钟头才能恢复人身,我不得不反复借口上夜班,去你那里躲着。我快瞒不下去了,你也知道,他会跟踪我,在你家楼下蹲一宿,早上我下去,就看见一地浓缩咖啡液的塑料盒。我担心我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无法恢复人身,在那之前,我必须制造一场事故,假装去世,但这对邱庆之来说,过于残忍。但现下,他把许多矛盾提到了明面上,比如,他觉得你是小三,还认为他自己是个替身。离婚是更好的解决办法,让他恨我,总比让他看着我死去,要好得多。”


“我已经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我不愿意看到他也经历相同的痛楚。”


一枝花不赞同地摇头:“真麻烦。”


李饼凄然一笑:“你记得吗?当初我心灰意冷,不肯服下解药,不愿意彻底恢复人身,因为猫身是邱庆之留给我的最后馈赠了,它就像一个甜蜜的诅咒,时刻束缚着我,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不能忘记他。”


“我甚至没有拆开荷包,而是把它装进盒子里,随邱庆之一同下葬。千年风沙吹拂,江湖变桑田古路,邱庆之的封土早就平了,墓室无迹可寻。但现在它突然出现,给了我新的选择。”


一枝花翘起二郎腿:“那你赶紧把解药吃了,今晚滚回家呗……”


“等伤口愈合后吧。大概三天。”李饼说,“我感觉脾上好像还有个小伤口,吃完解药应该会大出血?有了惦记的人和期待的事,暂时还不太想死……”


一枝花沉默片刻,好像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又背过身去,尖刻大笑:“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我了?百年后,你们两个都会离开我,又留下我一个人?”


李饼伸出一只猫爪,轻轻搭在一枝花的肩头:“凡人如此,凋落无期。”


一枝花不知道犯什么病了,勃然大怒,妖瞳倒竖,嘶吼一声,利爪向李饼袭来。


3


邱庆之刚下楼,就看见小来的车停在下面。小河南站在旁边,冲他挥手:“哥,俺看车里有医院的工牌,估计你在这上班,就给开过来了。以后别乱停,这回先不给你开罚单了,觉得你们医生也怪穷的。”


邱庆之冷淡地说了声谢谢。


小河南仍在絮叨:“俺想起来了,俺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你在路口刮蹭了李警官的车,你俩下了车,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眼珠子都不打转的,就差拉手亲嘴了,也忘了挪车,严重影响了交通,俺来劝阻,你们听不见,俺就给你俩各开了二百的罚单。”


邱庆之低头一笑:“谢谢。”


“我多嘴再劝你一句,你们医院大狸子挺多,它们冬天爱趴车底下,你开车前一定逆时针溜达一圈,别轧着大狸子。”


正说着话,不远处就传来几声猫咪的咆哮。一只橘色的大虎斑和一只雪白的长毛狮子猫打得难解难分。小交警“哎呦”了一声,跑过去拉架,虎斑当即给了他一爪子,又叼起狮子猫的脖子,把狮子猫往邱庆之脚边扔。


狮子猫擦着邱庆之裤脚摔倒,仰面朝天,腹部和前爪上隐约有血迹。


“这个大狸子怪俊的嘞!还受伤了,你不拾回去啊?”小交警问。


邱庆之冷哼一声:“碰瓷罢了。”


狮子猫往花坛里跑,又被虎斑叼着后颈皮扔到了邱庆之脚下。


小猫依偎着邱庆之的裤脚,嘤然作声,前爪上的血蹭了邱庆之一裤腿。


小交警蹲下来,看着这猫:“俗话说,谄媚一时,富贵一世。”


邱庆之说:“我可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好人。”他俯身把猫抱起来,那猫在他怀里挣扎,领带上粘了许多猫毛。


“流浪猫呀,当然可以随便绑架回去。警察又不会因为这个拘我。”邱庆之挠了挠猫下巴,“老实点,就带你回家吃罐罐。不老实,就先绝育,再放归!”


猫挣扎得更剧烈了。


邱庆之打了辆车回家。师傅是个老头,车载广播在放北昆,武生咿咿呀呀地念白,有几分燕赵悲歌的慷慨:


登高欲穷千里目,愁云低锁衡阳路。

鱼书不至雁无凭,几番空作悲愁赋。

回首西山月又斜,天涯孤客真难渡。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猫原本还在挣扎,想跳窗逃出去,一听见这念白,就立刻静了下来。千百年里他听熟了世上的戏曲,唯有宝剑记里的这一出,百听不厌,越听越悲。这段念白讲的是男儿一腔壮志豪情,只化作百般不甘与愁肠,告别妻子,远走他乡。


猫头往邱庆之怀里钻,鼻尖在邱庆之心口拱来拱去。邱庆之没听过昆曲,不知道这段念白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里面有万种悲切,听得他心里空落落的,只好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猫头。


猫低低叫唤了一声,抬起头来,大眼睛滴溜溜在邱庆之脸上打转。


一到家,邱庆之换上围裙,习惯性地从冰箱拎了条鱼出来,在鱼身上打花刀,动作娴熟。他四刀下去,又把鱼翻了个面。但这时,邱庆之忽然如梦初醒,狠狠砍了菜板一刀,刀在菜板上竖着,嗡嗡响。邱庆之一把扯下围裙,往椅子上一摔。


猫走过来,咬他脚趾,蹭他脚腕,像是撒娇。


“吓到你了?”邱庆之蹲下来摸猫,“我才想起来,我从来不吃鱼,小时候被刺卡过,心理有阴影。你说,我做给谁吃啊?”


“人呢,不愿意回来,猫呢,什么话都不会说。你说,我委屈不委屈?”


猫似懂非懂地跳起来,两只前爪扒住邱庆之小臂,鼻尖碰了碰邱庆之的下巴。


“你吃熟的还是生的?”邱庆之把猫抱上桌,重新系上围裙,继续在鱼身上打花刀,一边回头问猫,“葱花香菜吃吗?清蒸还是红烧?”


猫一歪头,喵地叫了一声。


“哦,要葱花不要香菜,清蒸。”邱庆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都知道的,我都记住了的,我第一次把他拐回家睡觉那天,半夜我被踢下床,睡眼惺忪地去蒸了条鱼。他吃饱了一撂筷子,又躺回去,搂着我亲,一股鱼腥味。”


鱼上了锅,邱庆之看看手表,问猫:“给你包扎伤口吗?还是就这么晾着?”


猫说:“喵。”


“好,那就涂点药吧。”邱庆之一招手,猫跳上他的背,蹲在他肩头,跟他一起去找药箱。


邱庆之说:“我都能记住的。他讨厌碘伏和云南白药的味道,只肯用酒精和生长因子,会嫌创可贴痒。”


饭出锅之后,猫坐在李饼的位子上,邱庆之坐对面,一人一猫低头吃饭,气氛沉闷得很。邱庆之忽然开口:“看个剧吗?他爱看刑侦的,但是主角谈恋爱的时候,他就不耐烦,我得看他脸色,替他按快进。”


“第一次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也是坐对面。他说这样看菜单不方便,挪到了我旁边坐下,腿挨着我的腿,翻菜单的时候,呼吸全喷我耳朵上。”


吃完饭,猫叼起盘子,快步走向洗碗机。邱庆之夸它:“你真懂事,这活确实一直是他干。”


猫走到一半,盘子掉地上,碎了。


邱庆之连忙跑过去,一把拎起猫:“嘴巴割到了吗?”


猫“嘶”地一叫,邱庆之仔细检查:“大狸子,你少了一颗牙。”


猫紧张地炸了毛,僵在邱庆之怀里。邱庆之却淡淡一笑:“和虎斑打架打掉的吧?”


猫又松软地窝在邱庆之怀里,轻轻叫了一声。


天还没亮,猫就琢磨着溜出门,蹑手蹑脚地跳起来,拧门把手。哪知道邱庆之也起床了,打着哈欠走过来,把它抓了个正着。


猫偷偷眯眼看了看表。离变回人身还有四十五分钟。


邱庆之不紧不慢地刷牙,洗漱,做饭,吃饭,换衣服,甚至还洗了个头,饶有兴致地吹了头发,抓了个造型,又慢吞吞地拿了五件上衣和两条裤子出来比划,选搭配。


猫急得百爪挠心。


四十四分钟后,邱庆之终于穿戴整齐,出了门。


猫松了一口气。门刚关严实,李饼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摸着胸口说:“好险好险。”


脾脏上的小伤口愈合得比他预想中要快,李饼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觉得已经无碍。他等不下去了,打算今天服下解药,从猫身和永生中解脱,回到邱庆之身边,享受时间在他们之间缓缓流动的感觉。


一枝花穿着一身蓝色工服,骑个小电驴,把李饼的东西送了过来——手机,钥匙,证件,口香糖,猫条,洗干净的衣服,还有那个小木盒。


李饼闷闷不乐地付了闪送费,一枝花乐呵呵地跟他说拜拜。


李饼躺回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断地寻找邱庆之的味道。他把盒子打开又反复合上,盯着里面那只蓝色的小荷包,生怕陡然间从野外山洞中惊醒,一如他过往岁月中无数个梦境。


但时间让荷包腐烂黏连。李饼需要一把剪刀来把它拆开。


他到邱庆之的书房里找剪刀,一拉开抽屉,看见里面的东西,全身的血液仿佛冻住了,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已经有三个月没在这个家里住过了,邱庆之保留了房子里与他有关的大部分布局陈设。唯独书房例外。这里是邱庆之的自留地,李饼向来极少进去打扰,从不翻看里面的东西。漫长的永生岁月教会了他,每个人都值得有自己的一片隐私。


抽屉里躺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那把能杀死风生兽的匕首,他明明记得他将匕首放进了邱庆之的棺中,是谁将它取了出来?


李饼拿起匕首,划开荷包,露出里面的解药。


一张古旧的纸片随着他的动作,化作了碎片。


李饼屏住呼吸,细细查看——


是金吾卫传递消息常用的那种纸,极厚,但易溶于水销毁。上面有黑色的斑点,应该是当年染上了邱庆之血。当然,还有字迹,李饼半认半猜,依稀可以读出来——


“药石绝长生,再续来世缘。奈何桥畔,等尔百年。”


李饼顿时心如刀绞。


一千多年前,他没有打开这只荷包,生生错过了邱庆之对他的恳求——百年之后,下来见我。


李饼闭上眼睛。邱将军仿佛披甲执剑,固执地站在奈何桥边,望着往来的痴男怨女,苦等百年,都没有等到他的李饼。或许他以为李饼贪生怕死,不愿服下解药,或许他以为李饼另寻新欢,下葬时遮盖面容,违背了他一厢情愿的誓言。但无论如何,等待都是煎熬的,这一点李饼深有感触。


“我错了。”长生给他的折磨与孤单,仿佛都出于他自以为痴情的愚蠢。当时他是怎么对一枝花解释的?“猫身如同是邱庆之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不忍心消弭这种疼痛的感觉。”如今李饼深深地陷入懊恼之中。他手握解药,迟迟无法释怀。


李饼自言自语:“邱庆之,难怪我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你。你在下面苦苦等了一千多年才重入轮回?”


抽屉里还有五只日记本,是很厚的一摞。好奇心驱使李饼打开了它们。


第一个本子是从三十年前开始记的。那时候邱庆之还是个孩子,字迹却异常潇洒舒展,有几分褚遂良的韵味。而当年邱庆之在李宅为仆时,临的也是褚遂良的帖子。


李饼心头涌上一个荒诞的念头,这念头让他浑身战栗,仿佛久违却熟悉的酸涩感再次攫取了他。


在前五十多页,每一页都写着当天的日期,和同样的三行字:


“四时代谢,日月流转。

攒眉千度,昼夜思焉。

枯坐桥畔,一瞬千年。”


前面几页的笔画力道稍显柔软,还有斑斑墨迹,像是小孩握不住笔。越往后翻,笔画越劲厉,好像带着千钧苦楚和恨意。再往后,笔画又恢复了褚公的舒展闲适,好像写字的人把写字当成了一种无聊的习惯。


再往后,这三行字不再出现。日记的主人开始记录学校生活——


“今天和女同桌划了三八线。”

“今天被老师罚站了。”

“今天在路上喂猫了。是一只白猫,很像他。很想他,但我以为我在没有光的地方等了一千多年,已经放下了。”

“小学毕业了噢耶!”


李饼翻得飞快,后面是日记主人的大学生活——


“今天考试,物理很难。”

“今天考试,邱将军跑3000米怎么会不及格?”

“正畸好难,还是学老本行拔牙吧。”

“托一枝花的福,满分无他,唯手熟尔。”

“实习医院旁边没有白色的猫,好烦。”

“狮子猫是不是灭绝了啊?”


越接近他们相遇的日期,李饼就越恐惧,但他将阅读想象成一种对自己的惩罚——


“洛城区分局搞免费洗牙活动,我正给人洗着呢,听见两个排队的警察聊天说,李饼加班呢,又没来。我问,是烧饼的饼吗?”


“第15次在他们单位外面路口蹲守,终于成功剐蹭了老婆的车。虽然我的新车掉漆了,还被交警罚了200。”


“嘿嘿,老婆香香。”


“今天李饼答应和我一起吃饭了。”


“考执医过了。饼子亲了我一口。”


“饼昨天留宿了。所以昨天没有写日记,今天补上。23点05分,饼失神的时候露出猫耳了,假装没有看到。(但我可能找到饼最喜欢的频率和力度了!一切顺利。”


“他怎么这么好!我的李饼!”


“一枝花来蹭罐罐,他居然是虎斑吗,一直误会他是肥肥的大橘来着......不过它好像有点牙结石。”


“我是我自己的替身吗?李饼更喜欢之前的我。”


“求婚了。李饼肯定是爱我的。”


“今天升主治了。好像李饼没有特别爱现在的我?我吃我自己的醋。”


“早上醒来,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我想告诉他,我仍然拥有邱将军的全部记忆。但这会不会让他有心理负担?不能说。他知道我在下面等了一千多年,会不会难过啊?受不了了,他不亏欠我什么,为什么每次都在床上哭坟?”


“升副主任了。快叫我邱主任!”


“小来同学没有任何拔牙天赋,建议去学种树。”


“老婆最近怎么了?晚上变猫,白天变人,每天晚上都去一枝花家里躲着。我有那么脆弱吗?我不会被吓到的。怎么不信任我?你跟我坦白就是了,我又不会离婚。”


“烦死了,带学生太难了。小来打个麻药都手抖。好想变成邱将军一剑捅……算了。”


“你的肚皮。猫的肚皮。我愿成为你最柔软的部位,你带着爱与信任所展露的部位。”


“提离婚是吓他的,气他的,逼他说实话。你为什么一口答应了?”


“婚姻不是索取忠诚,你的。只是献出忠诚,我的。”


“邱庆之,你真不是东西啊。”


“解药在哪里?我不能允许他第二次看着我死去。”


“我的坟呢?我那么大一个坟呢?”


“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提离婚。”


“与其在桥边悬望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邱庆之,你真不是东西啊。”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大家都在潲水桶里觅食!毁灭吧!”


泪水落在皱巴巴的一页上,和早已干涸的水渍重合。李饼扣上日记本,脚一蹬地,椅子缓慢而无声地后退,又转了个圈,就像他愚蠢而漫长的猫生,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再是他?”李饼把头埋在掌心里,闻手心里的鱼腥味。邱庆之还是当年那个邱庆之,寡言少语,将秘密的重量一肩承担。


李饼拿起解药,刚要吃,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


“您好,邱庆之家属吗?这里是他工作的医院……他被捅了,脾脏破裂,失血过多,您现在能来吗……”


4


李饼赶到医院,跑得嗓子眼一股血腥味,他的几个同事已经在走廊上站着了。七姐手指死死拧着一根烟,没点燃,表情凝重:“饼子,是冲你来的。”李饼听懂了每一个字,但连起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头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地响,眼前闪烁着带血的护心甲,手指好像又碰到的冰冷的头盔,李饼才要问什么,一个大夫突然一把揪住他,拿了两张纸让他签。


李饼头晕得一个字也看不懂,抬头疑惑地看大夫。大夫给他解释,两片嘴唇迅速地上下打架,发出的却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持续不断的尖锐的蜂鸣声。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护士四散奔忙。李饼仍呆呆地站在走廊上,七姐用力拍了李饼肩膀一下:“你别杵着。”


李饼如梦初醒:“到底发生什么了?”


七姐撩了下头发:“小来都交代了。五年前被你击毙的那个通缉犯,是小来的父亲。小来昨天认出了你。他拿了一把钻,邱庆之又没有防备。”


李饼浑身发冷,靠着墙,却顺着墙往下滑。八字眉的男护士愁容满面地路过,幽幽地埋汰了七姐一句:“你扶他呀!”


七姐扶住李饼,八字眉护士往窗台上放了一杯咖啡:“给你的啊。”


李饼在走廊里枯坐了一整天,这一整天比一千三百年更长久。时间又失去了它富有流动性的轮廓,惶惶地在他身旁滞留。李饼的手指在外套口袋里绞紧,解药冰凉刺骨。从日记本上撕下的一页沁了汗,纸团变得黏糊又脆弱。


李饼不用展开纸团,眼前就能浮现出邱庆之那笔力童稚但结构老练的诡谲字迹:


“四时代谢,日月流转。攒眉千度,昼夜思焉。枯坐桥畔,一瞬千年。”


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一位护士走到李饼旁边,蹲下来,平视着他。


护士友善的态度给与了李饼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护士说:“血压一直在下降。大夫建议您做好心理准备。”


李饼猛然站起来:“抽我的血!”


护士说:“您冷静一下。血库充足,而且……”


“我的意思是,必须是我的血。”李饼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膊,“不能做任何过滤处理,你相信我,医生呢?我和医生谈一下……”


“先生,您冷静一下,我们有一套规范化的抢救流程,我们……”


“我不是人!我求你了!让我和大夫谈一下!1918年欧洲大流感,一只虎斑猫几乎被一群医生放干了血!救活了526位病人!”李饼焦灼地奔向一位刚闻声赶来维持秩序的医生,“你相信我吗?我……”


夕阳仍未落下。两个保安和一个精神科大夫正向着李饼飞奔而来。李饼痛苦地嘶叫一声,直奔电梯而去。


最近三个月,在白日里,他变换是自由的,但夜晚他只能是猫身,这意味着他要赶在日落后半小时前救活邱庆之。因为猫血总量有300-400毫升,而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猫的十倍之多。


八字眉的男护士仍在走廊和电梯间奔波,往邱庆之那边送血。李饼在电梯里揍晕了他,把他拖到卫生间的小隔间里。取血并不难,至少在邱庆之去世后的一千三百多年里,李饼在梦中熟练地演练过无数遍。锋利的猫爪划破静脉,疼痛给予他好梦成真的快感。


血源源不断地通过软管流入血袋。


李饼把八字眉护士拖进电梯里,蘸取自己的血,在护士唇间一揩。护士立刻惊醒,觉得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像刚喝了八杯咖啡,但脖子和脑后有点疼。


“你刚刚睡着了。”李饼信誓旦旦地告诉他,“病人还等着你。我往你脖子上拍了一巴掌,你才醒。”


八字眉护士甚至没来得及感慨一下自己的霉运,便急匆匆地推着小车飞奔出电梯,直奔邱庆之那边去了。


5


邱庆之梦见了童年。


小邱庆之坐在窗下写日记,悲伤、憎恨、愤怒、遗憾,这些负面情绪将他吞没,以至于他反复写下:“四时代谢,日月流转。攒眉千度,昼夜思焉。枯坐桥畔,一瞬千年。”


锁孔响动,他的父亲下班了,把一个糖人递给他:“这玩意儿不常见了,今天碰巧路上有人卖。”


小邱庆之合上本子,接过糖人,明白了乡愁原来是一个时间概念。小邱庆之现在就住在洛阳,却怀念一千三百年前的神都。就像邱将军远征子虚国的时候,怀念的也并不是李宅,而是李宅里的那些温柔岁月。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李饼,睁开眼。病房里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邱庆之眨眨眼,看到李饼坐在他旁边,正在啃炸鸡。


“来一口吗?”李饼问。


邱庆之问:“医生提到过忌口吗?”


李饼想了想,又啃了一口炸鸡:“我给忘了。”说完,他灌了一大口可乐,解释说:“昨天给你输血来着,我得补补。”


邱庆之刚要说什么,李饼抢先开口:“我跟你不一样。我为你做了什么,我受了什么罪,我要让你明明白白地知道。”


邱庆之嘴巴动了动,含混不清地说:“我也没为你怎么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对,邱大将军,你每天都让我误会!”李饼把鸡骨头往垃圾桶里一扔,潇洒地抽出纸巾擦擦手,又吸了一口可乐,“邱将军,今天是疯狂星期四,你欠我五十。”


邱庆之蹙眉:“你……”


“V我五十,我讲给你听。就从我看了你的日记开始讲。”


邱庆之别过头去。


李饼俯身,把邱庆之的脸掰正,鼻尖贴着邱庆之的鼻尖,手指轻触邱庆之的额角:“一千多年里,对我来说,时间不具有线性的意义。但当我再次遇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停止运转的东西,又开始汩汩流动了。比如庆祝你从主治升副主任的那天,你在灯下切蛋糕,我看见你鬓边有一根白发。我想,就是这个,它就是我的意义。”


“所以,我去重新找到了解药。”李饼拉起邱庆之的手,举到邱庆之面前,“但现在,新的问题出现了。”


邱庆之惊奇地发现自己手背上有一层绒毛——白色,棕色和黑色。


“三花自古是猫中美女。”李饼与邱庆之十指紧扣,狡黠地眨眼,“很适合你。”


邱庆之浅笑一声:“我以后能给你舔毛了吧?”


李饼说:“也不一定。因为我们有解药。虽然它可能有超出保质期的风险,而且,我们并不清楚它的剂量是否够两个人用。”


邱庆之神色认真,变换出猫爪,仔细地注视:“药物过期一般是指辅料过期,而不是有效成分过期。剂量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过……”


两只猫爪扣在一起,李饼说:“要么我们把药扔掉,我们一起担着永世兽化的风险,驰骋林间野外。要么我们分食解药,担着药效不足的风险。”


邱庆之问:“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李饼把头埋在邱庆之颈间:“四时代谢,日月流转。我不要你枯坐桥下,一瞬千年。我要我们对坐白头,堪堪百年。”


END


彩蛋治愈向。

唐寻安

【公子于鑫】连名带姓

summary:在《爱的尽头》之前的一些故事

01.

“楚生?”


陈楚生听到敲门声,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孩。


“进来吧。”陈楚生看了看王栎鑫身后,确认没人一起过来便把门给带上了。


城堡里的暖气并不是十分充足,王栎鑫不过是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这么点距离就已经冻得鼻尖通红。他本身皮肤就白,五官也还没长开,那点红沿着鼻尖蔓延至脸颊,活像以前家里贴的年画娃娃。


陈楚生倒了杯热水给他,自己则拿起吉他进行调试。


王栎鑫一边用玻璃杯的外壁暖手,一边盯着陈楚生拨弄琴弦的手。


“哥,你的手真好看。”王栎鑫把杯子轻轻贴到脸上,搓了搓空出来的...

summary:在《爱的尽头》之前的一些故事

01.

“楚生?”


陈楚生听到敲门声,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孩。


“进来吧。”陈楚生看了看王栎鑫身后,确认没人一起过来便把门给带上了。


城堡里的暖气并不是十分充足,王栎鑫不过是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这么点距离就已经冻得鼻尖通红。他本身皮肤就白,五官也还没长开,那点红沿着鼻尖蔓延至脸颊,活像以前家里贴的年画娃娃。


陈楚生倒了杯热水给他,自己则拿起吉他进行调试。


王栎鑫一边用玻璃杯的外壁暖手,一边盯着陈楚生拨弄琴弦的手。


“哥,你的手真好看。”王栎鑫把杯子轻轻贴到脸上,搓了搓空出来的那只手。


陈楚生只笑笑,等王栎鑫的手不再僵硬时才开口:“今天练这个吧。”


“好。”王栎鑫把水杯重新放回手里握住,开始认真观察陈楚生拨弄吉他的手法。


陈楚生有一双天生适合弹琴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平齐干净。近距离听他弹吉他的人,往往第一眼都是欣赏他的手,其次才是欣赏手法。王栎鑫第一次见到以后就念念不忘,不论是琴声还是那双手。


彼时他们还并不熟络,这位年长他好几岁的哥哥实在高冷,少数几次往来都让他觉得对方是在照顾小朋友——这让王栎鑫很不爽!他想让陈楚生教他弹吉他,想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


他开始和苏醒一样,叫他的名字——楚生。


他说:“楚生,你可以教我弹吉他吗?”


陈楚生似乎有些诧异,他们并没有那么熟悉,之前的几次交流仅限于小孩兴冲冲凑到他耳旁:“哥,我跟你说……”


说俞灏明,说王铮亮,说其他人,仅此而已。只是基于一群人都知道的情况,出于礼貌,和他分享。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楚生。


“好啊,栎鑫。”


他以为王栎鑫只是一时兴起,直到前两天俞灏明随口提了一嘴:“楚生,栎鑫最近好像和你呆一起比较多。”


他说:“嗯。”


原来俞灏明都不知道。

  

02.

王栎鑫做音乐的时候很安静,他就这么盯着陈楚生的手,至于记住了多少,他也说不好。


这两天和陈楚生呆一起久了,他偶尔会想起苏醒。比如现在,他就在想,陈楚生和苏醒呆在一起时会干嘛。


苏醒是个很有态度的人,不论年纪还是为人处事都比他成熟,怎么看都和陈楚生很合拍。


他不服气,也不喜欢。


王栎鑫的视线不知何时移到对面人的脸上,望着对方流畅的下颚线,他摸了摸自己尚有婴儿肥的脸……更想拍苏醒的脸了。


陈楚生不经意抬头时对上的就是王栎鑫怔愣的眼神。十七八岁的少年生了双很亮的眼睛,即使表情呆滞也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灵动,像是在想什么人。


“就刚刚那一段,试试看。”


好的音乐能传达情绪,王栎鑫从戛然而止的尾音中感受到了一些不满,蓦地有些局促,再也不敢走神,连忙伸手接过吉他。


03.

晚饭时间苏醒又坐到了王栎鑫身边,正坐在陈楚生对面。


“栎鑫,你这两天好像一直和楚生呆在一块。”


“嗯对。”王栎鑫没有吃苏醒夹给他的肉,“楚生教我弹吉他。”


后一句的声音被刻意压低,落到苏醒耳朵里更加不同往常。


“楚生”吗?苏醒趁着夹菜的间隙瞥了一眼对面人的表情——他好像习以为常。


“楚生,吃完饭好像有采访。”苏醒猝不及防对上陈楚生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下意识岔开话题,得到后者点头示意之后再度隐晦地打量王栎鑫——他吃得正香。


刚刚陈楚生表露出的那点占有欲好像是苏醒的臆想,真的是他太敏感了吗?


04.

娱乐新闻的记者们在程序化的城堡生活调研完成之后纷纷开始探听八卦周边,想从中挖出点可以娱乐大众的边角料。这种情况下被提问的一般都是苏醒而非陈楚生。


“你们之中谁最讨女孩喜欢?”


Boring,城堡里面哪有什么女孩,这种问题和“你觉得你们之中谁最帅”其实没差,只不过是看起来和两性关系沾了点边,更有桃色意味。


“栎鑫。”


“哇,是王栎鑫啊。”记者夸张地笑了笑,转头问一旁的陈楚生,“你觉得呢?”


陈楚生大概也没想到这种默认苏醒专属的问题能有自己的事,等话筒伸到自己面前才开口:“王栎鑫。”


这次来的记者基本是年轻人,听到相同的答案后不约而同地捂嘴笑,打趣他们真有默契。陈楚生不再说话了,抬手示意他们继续采访苏醒,没想到这一举动又让他们有些兴奋。


陈楚生装作没看到,他时常搞不懂现在的“潮流”,但大概知道俞灏明和王栎鑫多多少少也会被这样子起哄。


如果问王栎鑫这个问题,他会说谁呢?十有八九是俞灏明吧。


这么看来,这些记者倒是问错了人,他和Allen的答案多少带点私心。


05.

城堡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王栎鑫心里的紧张并不比任何人少,但他总喜欢用玩笑来活跃气氛。


“生仔。”


“阿生。”


刻意变换音色,拖着长音喊出来的昵称常常逗得陈楚生发笑,屡试不爽。玩笑过后又是沉默,城堡里的人走了又走,早就不如月前热闹了,就连约好的吉他训练,这周也迟迟没空进行,上一次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是什么时候呢?

  

分开的采访,分开的拍摄,分开的搭档,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坐在一起说话了。


7进6那天苏醒哭得坐在了地上,俞灏明抱着王栎鑫哭,王栎鑫自己也在哭。陈楚生扶着坐都坐不稳的苏醒,等着王栎鑫哭完,从那边向自己走来。


苏醒在他前面用力抱住王栎鑫,之后又坐在地上不能自已。台上的朋友抱头痛哭,台下的观众抹着眼泪,陈楚生这个没哭的人仿佛格外冷情冷性。以至于王栎鑫走过来时都愣了一瞬,拥抱一触即分,陈楚生只来得及在他耳边说了句“栎鑫很棒”,都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


俞灏明又冲过来抱着他痛哭,看起来那句话是没有被听到了。


陈楚生是真的不觉得难过,栎鑫有天赋,有实力,有冲劲,还年轻,甚至长得好看。这样一个人,淘汰不会是结束,他的星途才刚刚开始。


06.

成年人的世界比想象中忙得多,王栎鑫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各奔东西,偶尔和赛时大众眼里关系最好的朋友一起跑通告。忙来忙去,他和陈楚生竟然一次都没遇上过。


淘汰那晚他在阳台坐了很久,陈楚生抱着吉他找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晚饭说天气,只口不说未来。最后的最后,他听见吉他声,陈楚生在弹Beyond的《海阔天空》。王栎鑫突然不介意陈楚生一滴眼泪都没流了,他就着陈楚生的手指胡乱拨了两三个音,之后就拎着行李去了机场。


当时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会再见的。但是之后这么些日子,竟然一次也没见过。


寒来暑往,苏醒逐渐成了王栎鑫的好朋友,陆虎成了王栎鑫拜把的好兄弟,姚政说除了初恋,他只给王栎鑫写过情书。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像在城堡里设想的那般出名,甚至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不认识他们,好在他们还有联系,他们还是好朋友。


再次听到陈楚生的名字是在一个节目里,主持人让他评价陈楚生。


他拿起话筒说:“陈楚生啊——”


陈楚生的指甲总是修剪得十分整齐,陈楚生面冷心热,陈楚生教我弹吉他,陈楚生是名副其实的冠军,陈楚生和我很久没见了,苏醒搬家那次陈楚生和我说的话还没有在城堡里的一个小时说得多。


这些念头转瞬即逝,他笑着调侃:“他歌红人不红。”


这段当然一字没剪,所以他们聚在苏醒家一起观看时,王栎鑫慢慢往陈楚生身边靠,电视里自己的声音还没落下,现实中人就已经揽住了陈楚生的肩膀。


“我开玩笑的。”


陈楚生笑得有些无奈,苏醒起哄的声音实在太大,王栎鑫只听得清身边人模糊说了句:“王栎鑫啊……”


他们这么久没见,再次被对方提起,已经是连名带姓了。


07.

《合唱吧,300》算是王栎鑫近些年为数不多的音乐舞台,他很看重这次机会。


练习的间隙,张远调侃他,说他刚演完学生又跑去演老师,陆虎和苏醒闻言凑过去看。


“叫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老师。”


“瞧瞧这发型,路星河要是当了老师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路星河不当老师,他喜欢音乐。”张远一边说一边用手肘去打王栎鑫,“是吧,路星河?”


“哟哟哟,你看得很仔细嘛。”苏醒把住王栎鑫的肩膀。


“路星河”本人倒是一声不吭,等陆虎凑到他面前来,才小声说:“杀青了就把角色还给他本人嘛,哥几个记得支持我客串的新剧啊,聚焦高考中的家庭状态,很有意思的。”


“哟嚯,当了演员是不一样哈,很有想法嘛。”


“那是,你还真别说,栎鑫有天赋,路星河演得很好。”陆虎越说越起劲,“是吧,生哥?”


陈楚生一直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此刻被cue到,抬眼看向王栎鑫:“嗯,很有天赋。”


王栎鑫只和他对视不到两秒钟就败下阵来,不敢再去望他。陈楚生没有说过,但王栎鑫能隐约感觉到,他并不喜欢自己跑去演戏。


从跑龙套到男二号,群里的兄弟们一直都有在关注他的每个角色,他们会说“栎鑫很不错嘛”,这种时候陈楚生基本是不参与对话的。一次两次是工作忙,次数多了王栎鑫大概就懂了。


陈楚生好像很失望。他演戏,直播带货,偶尔参加一些综艺,唯独没有在大众面前唱歌。《海阔天空》像是唱给了空气听。


王栎鑫偶尔会想,这么多年一直没特意单独见面,会不会是陈楚生在表达不满呢?他从不敢深想下去,不知道这个和陈楚生觉得他们没必要保持联系哪个更伤人,只好站在中间,假装从容。


“在生哥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厉害。”王栎鑫笑着跟陆虎说。


“那不一定。”身旁轻飘飘一句话传来,是陈楚生。


“我没红的音le是吧?”王栎鑫大笑,“你们都有代表作,我知道我知道,《雪落下的声音》太火啦,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偏头笑着问陆虎:“我为什么要抛出这个话头?”


08.

飞机延误这种意外十有八九会破坏愉悦的心情,王栎鑫捧着机场比外面贵不少的咖啡进vip休息室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看——贵就算了还难喝。


“栎鑫?”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王栎鑫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好巧,哥。”


“真的好巧。”陈楚生拎着吉他,另一只手上前虚虚抱了他一下,“你是几点的航班?”


“延误了,还得再等好一会儿呢。”王栎鑫收回回抱他的手,后者没有收手,直接揽着他走向座位。


“我也延误了,坐会儿吧。”


“我去音乐节,你是飞哪里?”陈楚生把吉他轻轻放下。


“横店。”


“哦。”


从遇到陈楚生那一刻,王栎鑫就开始紧张了。果不其然,一听到他要去演戏,陈楚生的笑容都淡了不少。


大约是他的失落表现得太过明显,陈楚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演戏好玩吗?”


“好玩啊,我蛮喜欢的。”见陈楚生是真的认真在问认真在听,王栎鑫不知不觉打开了话匣子,“……在剧组学到了不少东西,我还专门请教了老师呢。”


“你喜欢就好。”陈楚生笑了。


王栎鑫见状松了口气,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不知道飞机得延误到什么时候。他垂眸看见陈楚生在用手指无意识地敲桌子,今天他没有戴首饰,手却依然格外吸引人。


“楚生,我能用下你的吉他吗?”


阔别多年再听到这个称呼,陈楚生的手指有那么几秒没敲下去也没收回来。


“当然可以。”


王栎鑫腼腆地笑了下,即使剃了寸头看起来也很乖。他只笑一下,随即收敛表情开始弹奏。


是《姑娘》。


陈楚生始终没去看他的手法,只盯着他的脸。时间真的过得好快,那么敢爱敢恨的小孩现在长成了圆滑的大人。抱着吉他弹《姑娘》,能迷倒很多人。


他现在和当年的自己一般大了,陈楚生想。他向来是唯物主义者,此刻却生出些命运使然的感慨,大抵爱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吧。


一曲毕,王栎鑫缓缓舒出一口气。如果把分开的日子换算成空白格,那他们之间的空缺早已铺满了整台钢琴琴键。他想用这首歌告诉陈楚生,这么多年他有在好好练吉他,有在坚持做音乐。


至于为什么是《姑娘》,权看陈楚生自己怎么想。


“哥,虎子说的那个综艺快了吧。”


“快了吧。”


“那到时候我们又像在城堡里那样住一块了。”


“是啊,到时候见。”


陈楚生送走了王栎鑫,自始至终没有去问他的生活问题。


爱像标本一样杵在他心头,落不下难奢求。好在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等。


路星河等了耿耿八年,他也可以。

别烦了好吗好的。

【关于鬼家人】如果鬼魂男朋友复活了怎么办?

#复活文学

#彩蛋有料

“喂,吴明翰,你后悔和我冥婚嘛?”毛邦羽犹豫再三说出了这句话,实际上这件事还得从一天前说起。


本来呢,他是要上天堂投胎去的,就在那天,就在那天!他站在象牙白木质桌子前面的时候。


身穿的像酒店经理一样的代理人带着疲惫的声音问他。


“要还魂吗?”


“什么?!”毛邦羽震惊的声音响起


代理人抬起眼眸,望向他,一字一句坚定的问。


“要,还,魂,吗”


似乎是怕对方反应不过来,她还特地等了几秒。


“不敢相信~竟然还能还魂!”


毛邦羽的三观遭受到了巨大的冲撞。


“拜托,你没经历过吗?这不是你第二次轮回了吗”


“忘啦?...

#复活文学

#彩蛋有料

“喂,吴明翰,你后悔和我冥婚嘛?”毛邦羽犹豫再三说出了这句话,实际上这件事还得从一天前说起。


本来呢,他是要上天堂投胎去的,就在那天,就在那天!他站在象牙白木质桌子前面的时候。


身穿的像酒店经理一样的代理人带着疲惫的声音问他。


“要还魂吗?”


“什么?!”毛邦羽震惊的声音响起


代理人抬起眼眸,望向他,一字一句坚定的问。


“要,还,魂,吗”


似乎是怕对方反应不过来,她还特地等了几秒。


“不敢相信~竟然还能还魂!”


毛邦羽的三观遭受到了巨大的冲撞。


“拜托,你没经历过吗?这不是你第二次轮回了吗”


“忘啦?”


毛邦羽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脸上根本缓不过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代理人叹了一口气。随后瞬间挺直了身子。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倒是把毛邦羽吓了一跳。


“在天堂你是拥有记忆的,哪怕是投胎的几小时时间。你这种情况的话确实是少见。有可能…哦!对了是你在凡间待的时间太长了,可能系统就出现了故障。之前也有一条狗狗是这样的。”


“不过嘛,像你这样难得一见的环保使者,我们为你开通了新通道,是可以还魂的。不然你天天捡垃圾,低碳环保是小癖好?”


毛邦羽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勉强跟上了思维。点了点头说。


“那…我要还魂。”


代理人又回复了低着头疲惫的样子,死气沉沉的说道“好的先生,在倒数三秒后请闭上眼睛。您将回归您所处的世界。”


毛邦羽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


“三”


“二”


“一”


还没等他睁开眼睛,一声惨叫就传入他的耳膜,他经过接二连三的惊吓。神经脆弱不堪,也开始尖叫。


“靠北啦”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他闭上嘴巴。看向熟悉的那个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造型,熟悉的…果体。


还有毛邦羽熟悉的“哇哦”


吴明翰成熟了不少,不过身材也好了很多,肌肉线条更加突出。根根纤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美观了许多,腹肌更是不用说。水珠从上面缓缓流淌向下方……


毛邦羽捂住了眼睛,果真是19cm不带头。


“毛毛?”


“是的”


面前人沉默了一瞬。又问了一句


“毛毛?”


“嗯”


“我靠,洗手间要变成你初始刷新地啦?!”


毛邦羽睁开了眼睛。笑了笑。


“好久不见了。”


“不止好久,两年了!”


吴明翰舌尖顶了一下上腭。


“还有就是…”


“能不能让我先去穿件衣服啊!很凉诶。”


说着他转身向房间走去。毛邦羽紧随他后面。


不过一到了房间,吴明翰的眼神变得不对劲了,他望向毛邦羽,准确的是他脚上沾水踩出来的水印。穿衣服的动作变得缓慢。


最后渐渐贴近毛邦羽。毛邦羽心里一片紧张,一瞬间大脑宕机。支支吾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吴明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感觉在触碰到实体后。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很激动,眼睛里好像泛着光。


“毛毛你…你”


他一瞬间想不到什么词语形容。


毛邦羽挣脱束缚,选择拥抱住他。荷尔蒙的气息灌进鼻腔。他感觉到吴明翰的手微微颤抖着,紧紧贴在他的背上。他的手腕挤压着,似乎想将自己融入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紧紧的融合。躺在对方的腕臂里。


不知道多少秒,他终于敢面对对方的眼神。

是的没错。他们不敢直视眼睛。他害怕一切是梦,是假的。


吴明翰那双眼睛像极了小狗狗,盛着这满池春水。桃花瓣落在上面微微荡漾。但是在那里的最深处。藏着如岩浆般暗自涌动的情绪。那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情绪。


什么时候会露出来,没人知道,但似乎很快要揭晓。


“你不怕我是女鬼,变成这样来吸你阳气?”

毛邦羽没由头的冒出这一句。


吴明翰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阳气多的是,你尽管吸”


“靠,两年你就变得这么会了好氵㸒荡的”


旖旎的气氛萦绕在空中。悄无声息的侵入他们的脑海里,脸色绯红,那会是正常的。


“我可以亲你吗?”


吴明翰的嘴唇上下开合,组成了这几个字。


毛邦羽愣了一下,结果就被吴明翰抱了起来。吴明翰直直盯着他的嘴唇。软软的,粉红色的。好看的,他想亲的。他想亲上去,最好咬出点印子来。


毛邦羽哼哼的笑了几声。潜在他耳旁。咬着他的耳垂,几乎是贴着耳朵呼气。


“我要亲的时候不亲,现在要亲。”


“不过可以。”







(可能会出下一篇,看看有没有人看,有人看的话就写写。可能会有🚗全凭大家的的小蓝手了👉👈)





东西玉

新蝙蝠侠观后:我戴美瞳,化烟熏妆,涂豆沙色口红,冲着抚养我长大的男人大吼,但……

我戴美瞳,化烟熏妆,涂豆沙色口红,冲着抚养我长大的男人吼“You are not my dad”,在freeway上逆行超速驾驶引发连环车祸,但我仍然是复仇,是黑夜,是蝙蝠侠?

整部电影除了蝙猫的绝美爱情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亮点。通常坐在音效极佳的IMAX厅里观看打斗场面很多的悬疑电影,我是很不挑剔的。但是这部电影槽点之多愣是让我无法进入状态。

全片的高潮大概是所有人都以为蝙蝠侠中枪倒地之时他召唤出了蝙蝠车然后追着企鹅人一路逆行冲上高速路,只见男主瞥了一眼仪表盘,然后一脚油门就朝着两百迈飙过去了,和企鹅人两人两车在五条道的freeway逆行着左突右闪,果不其然引发了连环车祸造成起码两辆卡...

我戴美瞳,化烟熏妆,涂豆沙色口红,冲着抚养我长大的男人吼“You are not my dad”,在freeway上逆行超速驾驶引发连环车祸,但我仍然是复仇,是黑夜,是蝙蝠侠?

整部电影除了蝙猫的绝美爱情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亮点。通常坐在音效极佳的IMAX厅里观看打斗场面很多的悬疑电影,我是很不挑剔的。但是这部电影槽点之多愣是让我无法进入状态。

全片的高潮大概是所有人都以为蝙蝠侠中枪倒地之时他召唤出了蝙蝠车然后追着企鹅人一路逆行冲上高速路,只见男主瞥了一眼仪表盘,然后一脚油门就朝着两百迈飙过去了,和企鹅人两人两车在五条道的freeway逆行着左突右闪,果不其然引发了连环车祸造成起码两辆卡车和数辆小轿车侧翻着火。

然而我们的蝙蝠侠理都没理,直接飞跃上一辆侧翻卡车绝尘而去撞向企鹅人,全然不管后面炸成一片的一高速路的车,在爆炸火光的倒影下踩着BGM一步一步走向了企鹅人。果然,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DC影史里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可还是小丑呢。

这么好不容易追到的企鹅人,结局是啥,成功指出了蝙蝠侠和戈登在西班牙语上的学艺不精,帮助他们找到了正确的线索,然后戴着手铐脚铐被留在了哥谭的凄风冷雨之中。

蝙蝠侠,哥谭高速路的人知道他们今天惨遭横祸不能回到温暖的家见到自己的父母妻儿是因为您和戈登西班牙语没学好吗?

猫女的故事线可能是全局最饱满的部分了,先是由猫女和好友动人的基友情开篇,接着由蝙蝠侠大喊着You have a relationship with him!造成猫女情绪崩溃,随后猫女发现好友被害决定复仇,又发现自己母亲的死亡真相再此决定复仇,在找到生父法尔科尼试图复仇,被蝙蝠侠劝住复仇未果,旋即又亲眼见到老法被谜语人当街杀死,最终给了她生父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瞥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真是比本片另一个主角帅太多了。

没错,说得就是你,罗伯特帕丁森。

帕丁森老哥您真是把苦大仇深四个字写在了脸上,就算在场的观众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个行走的悲剧人物,您也不用一副全世界都该您的样子吧?美女主动亲你一下您僵硬的仿佛被强了一样,干啥都不一副我不痛快的样子,和旁边遇事就问“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看”的戈登简直是没头脑与不高兴的“世界最佳拍档”。

最终蝙蝠侠靠着一个丑角形象的小警察给的提示发现了谜语人的目标,但是为时已晚,哥谭炸了一处又一处,洪水肆虐,死伤无数,蝙蝠侠除了痛击打了猫女的无名人士无能狂怒,就是割断绳索到水中救人。真的,有没有能跟我解释一下为啥他一定要用蝙蝠镖割断绳索让自己直愣愣的掉下去。经人提醒我得知这是条电线,所以得割断以防止掉到水里触电。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一定要用电线?钩枪坏了吗?也不应该啊,毕竟几分钟前您还用钩枪射中了几个谜语人喽啰的大腿……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蝙蝠侠费尽心机的掉到水里,就是为了推开旁边围了三四个人愣是推不开的障碍物,然后一手举火把一手拉着新任市长,领着一众男男女女穿过洪水--说洪水可能不太恰当,大概也就是泳池儿童区那么高的水--走向远方,仿佛没有男主,其他土生土长的哥谭人都不知道面对广阔的大地该朝哪个方向走?

虽然说这一幕的画面构图打光线条都挺美的,但这事儿到底算啥啊?鲁迅在哥谭?“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布鲁斯唯一的光韦恩在既没有挫败反派的阴谋也没有对城市重建出什么力全靠着新任市长鼓舞人心之后,和猫女两人在夜色朦胧中话别。

所谓的话别,就是猫女说这个城市永远也不会好的你跟着我一起离开这里吧,蝙蝠侠沉默不语良久告诉她我相信这个城市会改变的。迅哥儿再次上身了?“愿哥谭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蝙蝠侠见猫女扭头就走,连忙喊住对方,期期艾艾的送出最后的祝福:照顾好你自己。真是神一样的“Take care of yourself”,人姑娘和您说了一整部电影的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临了了您还是只能憋出一句照顾好你自己。于是姑娘也沉默了,两人在暮色四合之下一路飙车并肩驶出,最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虽然结尾画面极美,但是,EXM,全片您搞错谜语人的线索不止一次,最后哥谭炸的炸,淹的淹,哥谭人死的死,伤的伤,您又是对着管家大喊大叫你不是我爸爸又是听信谗言怀疑自己死了的老爹大演信任危机,投入阿卡汉姆的谜语人和新舍友相谈甚欢笑声不断。就这样,您还能觉得事情会好起来的,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到底是谁给您的乐观自信,真想把我的悲观主义分你一半呢。

总结:三星,一星给画面,一星给配乐,一星给猫女。

虽然有上述诸多优点和更多的缺点,还是不建议观看,毕竟在影院戴口罩不喝水坐三个小时,人真的很容易脱水,饥饿,屁股痛。



开出一片奎海

超有爱😆“我的搭档只能是gen酱”⁽⁽ଘ( ˙꒳˙ )ଓ⁾⁾

超有爱😆“我的搭档只能是gen酱”⁽⁽ଘ( ˙꒳˙ )ଓ⁾⁾

风摇青玉枝

你是改变心情了,可我们的小白科一去不复返了哈哈哈哈

你是改变心情了,可我们的小白科一去不复返了哈哈哈哈

安利纽丟莱

【也青】抢亲

注意:时间接用药期间,两人已经确认关系的日常。 有诸葛白和老王争风吃醋情节=w=

ooc预警!

++++++++++

    暑假,是孩子们戴着作业这个脚镣的天堂。就算是有作业,但是天堂就是天堂,戴着脚镣也能开心起舞。游戏和旅行成了天堂里的必经项目,堪比游乐场里的过山车和摩天轮。

    但是诸葛白没有,他拐了个弯掠过这些同龄人趋之若鹜的玩意儿,直径走向了手机——上学时被严加看管,只有放假才可把玩的苹果7——拨通了另一架外表相似的苹果7,双目如炬地看着屏幕上的正在接通中,直到一声清亮、熟悉又怀念的...

注意:时间接用药期间,两人已经确认关系的日常。 有诸葛白和老王争风吃醋情节=w=

ooc预警!

++++++++++

    暑假,是孩子们戴着作业这个脚镣的天堂。就算是有作业,但是天堂就是天堂,戴着脚镣也能开心起舞。游戏和旅行成了天堂里的必经项目,堪比游乐场里的过山车和摩天轮。

    但是诸葛白没有,他拐了个弯掠过这些同龄人趋之若鹜的玩意儿,直径走向了手机——上学时被严加看管,只有放假才可把玩的苹果7——拨通了另一架外表相似的苹果7,双目如炬地看着屏幕上的正在接通中,直到一声清亮、熟悉又怀念的“喂?”从里面发出来,他才大喊道:“哥!暑假了!你该从北京回来陪我了!”

    对面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嗤嗤一笑,说:“白,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要我陪?找姐姐妹妹们或者同学去玩啊。”

    “那不一样!”诸葛白握紧了手机,抱怨着,“你都快半年没回家了,我都半年没见着你了!你在北京到底在干什么,爸爸妈妈也不说,连我也不说,难道牛鼻子又把你困住了?!”

    手机另一边,和诸葛白对话的诸葛青旁边的王也半恼半笑的“嘿”了一声,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死崽又污蔑老子的清誉,被诸葛青听到,笑着摇了摇头,又对诸葛白说:“怎么可能呢,你王也道长就是个下凡的仙,最看不过这种道德败坏的手段。我没事,这大半年不过是在……”诸葛青想了想,不能实话实说他正和王也蜜里调油的游山玩水,“……和老王一起创业。”

    “啊?创业?创什么业?”

    不只是诸葛白愣住了,蓦然晋升成为创业合伙人王也也是一脸懵,不过他反应地快,一下就知道了诸葛青说的创业是指他和发小几个搞的项目,正想在旁边给他提醒,就听诸葛青自己接了上去:“半仙商业化,让看面相摸手骨卖法器变成一条合法产业链。”

    “……”

    王也拿膝盖顶了一把诸葛青的小腿肚,呲牙咧嘴地小声斥了他一句净给我扯。

    但这似乎镇住了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诸葛白,半响之后才说:“哦……哦,那哥你请个假回家看看我呗,”他似乎觉得这个理由不够深刻,又补充道,“我有好几个物理题要问你呢!”

    王也看了一眼诸葛青,用唇语说,老青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艺术生。诸葛青自然知道王也话里的揶揄和对诸葛白的埋怨,只苦笑两声,拍了拍王也的肩,一边对诸葛白说:“行啦,你也不用编这么多蹩脚的理由哄我回去,过两天我就回家,成吧?”

    诸葛白兴高采烈的耶了一声,王也无可奈何的唉了一声。

    两个诸葛兄弟又在手机里如往常一样互相谈天说地,被落在一边的王也走进卧室拉出一个大行李箱,打开衣柜给诸葛青收拾起细软来。

    等到诸葛青和依依不舍的弟弟“你先挂”“你先挂”的到底谁先挂游戏玩了几个回合,终于以诸葛白的胜利落下了帷幕。挂了电话后,诸葛青转眼看到王也正把厨房里屯的稻花香、驴打滚和全聚德烤鸭之类的老北京特产往行李箱里塞。

    诸葛青又扫了一眼,只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行李箱,说:“老王,八卦村可是国家景区,有名的历史文化村,你最憧憬的诸葛亮后人居住地,保留了明代建筑600多年,你就不想去?”

    “我最憧憬的是诸葛亮,把那俩后人去掉。”王也吐槽着,接着惨笑两声,“不是不想去,是一想到去了之后要面对的人我就有点发怵。你弟弟这只是在手机里,提到我就跟提到阶级敌人一样,要是真看到我跟着一起来,他能跳起来用你家绝学往我身上狂砸。”

    “小白那点本事,又打不过你。”

    “他一哭,我就得投降。”

    诸葛青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心知肚明王也这是在避重就轻。去八卦村说小了是旅游,说大了就是见家长,他俩现在的感情虽说是稳定甜蜜,但到底是不好见世的小众性向恋爱,再甜再腻也只能他俩独自品味。

    柜子进去了,盖上了,就不容易打开了。

    诸葛青回答旅店里王也凑过来的那个冲动的吻时,就知道这柜子内外的插销没个几年、十几年怕是拉不动的。

    于是,他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说:“行吧,你就在北京加快半仙产业商业化,为建设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一份力量。”

    王也回了一声去你的,惩罚似的掐了一把诸葛青的腰,然后让他赶紧订机票,暑假可是旅游旺季错过了时机小心连家都回不成。

    诸葛青答应着,一边订了机票,一边把飞机票信息截图给了心心念念他回家的诸葛白。

    转眼两天过去,机场里有坐着送机的王也和等待的诸葛青,还有手机里从一个小时之前就开始语音轰炸的诸葛白。

    “哥,你登机了没?好像快到时间了。”

    王也给诸葛青指了指机场候机处上方的LED,毫无疑问飞机日常晚点一小时,诸葛青照实说了一边半哄半骗着诸葛白停止语音,刚想把手机放兜里,临走再撩几把王也,就听到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诸葛青从小玩到大的一个女发小。王也瞟了一眼,这个发小他知道,和诸葛青两人青梅竹马,青春懵懂的时候也过家家似的谈过一段,但最后还是觉得朋友关系最好便友好分手了,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依旧是超越了性别的铁。

    诸葛青一看到她来电,就知道一定是白和她说了自己要回家的事,不由来的就笑起来,接了。两人一口“村花居然来电好生心动”一口“校草多年未见好生想念”互相撩了半天,发小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刚巧小时候的几个玩伴都在,来聚会K歌聊聊过往再畅想未来啊。顺便把小白带上,好久没宠他了,手怪痒得慌。

    诸葛青一听参会人员,全是当年的熟人,自然是连声答应,挂了电话之后,一双眯眯眼都弯了起来。

    王也拿眼偷瞟着他, 手机和诸葛青的耳朵贴得太紧,刚才的对话他全然没听清,就听见一个娇俏的女声和诸葛青在哪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调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情侣。他见诸葛青挂了电话,就把眼睛收了过来,嘴巴撇了撇,拍拍诸葛青说我去个厕所,手插兜走了,薄夏裤把兜里的手机被抓着的模样凹得明显。

    诸葛青抬头望了一眼王也,不明就理地继续和诸葛白发文字消息。

    过了一会儿,王也回来了,手还是插在兜里,重新坐到了位子上。两人聊一会儿,广播开始通知北京飞往浙江义乌的飞机开始登机了。

    诸葛青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刚想说句临别的话,就见王也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还朝抬了抬下巴,说:“还杵在哪里干嘛,走啊,你想误机不成?”

    然后,诸葛青就一脸蒙圈地跟着王也一起登上了飞机,看着他用商务舱的位子与自己身边的乘客换成了经济舱,看着他把椅背后移,像在坐家里的沙发一样,来了一个标准的京瘫。

    诸葛青是个聪明人,一下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但他不说穿,只道:“这一个过去就是一两周甚至一个月,你也不带个行李,拿什么衣服换?”

    王也打了个哈欠,说:“这不是有你吗?咱俩体格差不多,虽然衣品无法苟同,但是稍微穿穿我还是能够接受的。”他突然贴近诸葛青的耳朵,似乎是在嘟囔,“反正我俩平时也没少穿错对方的衣服。”

    “……”

    见诸葛青耳郭泛红,虽然不知原因是不是他嘴里喷出来的二氧化碳,但他也得逞似的缩回脑袋,又吊儿郎当地说:“实在不行,到地方了再买嘛。”

    王也难得用上自个儿的富二代设定,诸葛青先是一愣然后一笑,学着王也的京腔轻叹了一声:“败家子儿。”

    王也没听清,他那嗜睡的毛病一粘到椅子就开始犯,更何况这次还是十一点多夜机,一向老年人作息的王也才一会儿就开始打盹儿。诸葛青招手叫来空姐要了一条毯子给王也盖上,自己掏出手机给诸葛白从窗边拍了个机翼发过去,表示他终于开始起程了。

    几个小时后,两人从机场走出,诸葛青推着行李走在前,一眼就被等候已久的诸葛白看见。

    “哥!我在这!”

    诸葛白一边大叫一边跑过来,然后在看到跟在诸葛青身后的王也时笑容瞬间凝固,下一秒那双大眼就竖了起来,凶神恶煞起一张白净的小脸瞪着王也,一边抱住诸葛青,一边说:“牛鼻子,你怎么在这里?!”

    王也干笑着,讨好地解释:“这个,因为我对武侯派抱有向往,所以刚好随着老青过来旅游旅游,涨涨见识……”

    诸葛白眯着眼睛,说:“你那玩意儿比我们强多了,有什么好涨见识的?!”

    “我也不一定就是要来看武侯奇门的嘛,诸葛八卦村多有名的地,去一趟多涨知识啊。你说是不?”

    诸葛青帮着王也开脱,说:“白,老王就是来玩的……”

    “那青你岂不是要去陪他逛村?”诸葛白泪眼汪汪,无比可怜,“说好的回来陪我的……”

    “……”诸葛青愁眉苦脸地捏了捏鼻子,哀叹一声,然后聚起笑容,说,“当然是陪你,到时候我找个朋友陪王也逛村,我呆在家里教你做作业,可以吧!”

    “下午柠姐的聚会你也要去!”

    “去,去。”

    诸葛青不敢不答应,哄着诸葛白往机场外走,白把青黏得死紧,硬生生把王也拉开了几米远,被撂在后面的王也只好一边打哈欠一边帮忙提行李。他伸了一个懒腰,余光瞟到诸葛兄弟走向的小桥车上坐着个目光犀利的中年男子,长得与诸葛兄弟颇为相似。

    这一看,王也瞬间吓醒了,几步跑到诸葛青的身边,咬耳朵道:“那边那位,是你爸?!”

    “是啊。”诸葛青的语气云淡风轻,“我爸人是有点不靠谱,但是对小辈还是很热情的。”

    王也没了声音,一是因为诸葛白嫌他俩说悄悄话把诸葛青一把扯走了,一是因为诸葛青他爸下了车,正冲他们三个招手。

    “王也!打败我家青仔的王道长!”诸葛青的父亲握住王也的手狠狠地上下挥了两下,一脸的喜比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回家还要欢快,操着一口吴语腔的普通话说,“嘿哟,我一摸这手骨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现在的小辈真是了不得。我叫诸葛栱,幸会了小道长。来,上车,我带你们三个回家。王道长到时候别嫌弃我家简陋啊!”

    王也忙说栱叔谬赞了,不敢不敢,然后拉开后车门等诸葛青进去之后,就要往里面进。谁料到本来已经在副驾驶坐稳的诸葛白猛地下来,一把挤开王也,跟条黄鳝似地滑了进去,粘在诸葛青身边。两腿一开霸占了所有剩下的位子,完了还朝王也做了个鬼脸。

    王也&诸葛青:“……”

    呜呼哀哉,王也只好灰溜溜又心惊胆战的坐到了副驾驶,一路上被诸葛栱缠着又是面相又是摸骨又是从生辰八字测姻缘的尬聊,耳边听着诸葛兄弟在后面兄友弟恭,心中一阵梗塞,想自己怎么又关心则乱、冲动做事,简直后悔莫及。

    等到了诸葛八卦村已经接近天蒙亮,进入诸葛家外表古朴内里现代化的四合院老宅时已经是清晨时分,诸葛青带王也到侧厢房住下,便被诸葛白扯着走回兄弟俩的房间睡去了。

    再醒来,已是中午,饭菜的香味从屋外飘了起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诸葛青叫道:“老王,醒了没,起来吃饭了。”

    王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应声穿衣起来,推开门一看门外正站着一个诸葛青。此时的诸葛青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浅色的棉麻宽上衣和藏青的棉麻裤,把他整个人衬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山神。

    王也靠在门框上,头发也没梳,就这么散着,笑盈盈地看着诸葛青,说:“老青啊,这会儿才觉得你还真是个山人。”

    诸葛青说:“城市有城市的穿法,村子有村子的穿法。应地制宜,应人而变,反正都能撩着人。”

    王也站直了,掐了一把诸葛青的脸,佯怒道:“撩妹国手,您了不起,跟您生气只会让我更饿!饭呢,哪边走?”

    诸葛青指了个方向,又说:“下午我和几个朋友还有白出去聚会,我叫个兄弟给你带路逛逛村。”

    “别介,我一成年人了,这么大点村还能迷路?”王也拒绝了,“再说了我还想自己拜会一下这诸葛村的八卦构造,您老就自己浪去,别管我了。”

    说完,他撩起头发绑了个马尾,面上带着点不悦拂袖而去。

    “诶,等下,外面有……”

    诸葛青没说完,王也一个八门搬运把自个搬到了餐厅,然后就被等候已久的七大姑八大姨给围住了,一个接着一个像看只优良的种子一样打量询问起王也来。

    这些长辈都是知道王也和诸葛青在罗天大醮上的那一战的,就是没见过王也真人,这会儿来了,想也不想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七手八脚地拉扯着王也要给他看相摸骨测姻缘,甚至有几个直接说起了亲。王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应付得头都要大,直在心里哀嚎,一抬眼看见诸葛青和诸葛白拐弯走向大门,他赶紧要喊句救命。

    结果就看到与他余光对视的诸葛白脸色一变,就把他哥忙不迭地往外推,深怕被王也逮到似的。而诸葛青侧过身朝他比了个心,唇语一句王道长保重,就这么任着诸葛白把他给带走了。

    绝望的王也在心里把诸葛青用土河车埋了几百遍,又打了诸葛白这个小兔崽子好几下屁股。

    终于逃出生天的王也几乎脱了一层皮,他长叹一口气,直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头乱窜竟然跑到了钟池旁边。被池水、陆地和两口井打造成八卦样式的钟池是诸葛八卦村的中心,也是这个大型八卦阵的阵眼和中宫。

    中午时分,池子周围站着一溜旅游团的人,导游举着喇叭扯着嗓子作科普。王也嫌吵没有多留,便顺着巽位的小道往里走。

    再说诸葛青,被诸葛白推出家里之后,两人一路闲聊一路走到了聚会点的ktv,一群好友互相寒暄。诸葛兄弟一向异性缘佳同性缘恶劣,故而里面的女性居多,诸葛白长得白嫩又是小少年自然就成了团宠,被几位姐姐包围着捏脸拥抱投喂食物,唱歌跑调吐个小舌头以示道歉就有人为他喝彩,待遇堪比帝王。

    唯一不好的就是爱黏着他哥,这会儿刚唱完一首歌下来,就靠在诸葛青的大腿上玩手机,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个口香糖,好不惬意。

    诸葛青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把散乱到面上的头发弄到耳朵后面,说:“不是要问我物理题吗?物理题在KTV里还是手机里?”

    诸葛白一听,撅嘴道:“这个明天再说嘛,反正青至少也要到月底才走对吧,什么时候都可以问嘛。”

    诸葛青无奈一笑,手里晃着一杯百威,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的朋友们在前面拿着麦鬼哭狼嚎,纵情声色。

    诸葛白看着他,半响之后,说:“青,我觉得你自从去了北京之后就不一样了。和从罗天大醮回来之后的变化也不一样。”

    “哪不一样,难不成我变黑了还是长胖了?”

    “不是这个不一样!”诸葛白打断他,“怎么说,感觉青你去罗天大醮之前就像没吸水的海绵总是飘在水上,去了之后开始吸水了但一会儿吐水一会又吸水的浮在中央,而现在像是吸满了水的海绵,沉到水下了。”

    诸葛青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对他的想法是这样,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很久,才说:“哦……有点意思,我在你眼里就是海绵宝宝啊?”

    “不是啦,算了,反正我说不清楚,你也不愿意听。”白气哼哼地鼓起腮,“尤其是那个王也出现之后,你就开始疯狂吸水,往水底沉。现在的你就是吸满了水的海绵,又软又重又湿,让人特别想捏又嫌重,又怕呲水喷了一身。”

    “……”

    “而且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青……”诸葛白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机盖住了半张脸就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把你从我身边,从家里抢走。”

    “……”

    许久没说话的诸葛青笑了一下,揉了一把白的头发,说:“你是术士啊,白,有什么想知道却不确定的东西就掐指算算。算出来什么是什么,但是别让算出来的东西妨碍你的脚步。”

    诸葛白懵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诸葛青的手机在昏暗的包厢里亮了起来,上面写着两个字:老王。

    诸葛青接了起来,他听到他哥哥先是诧异后是好笑地说迷路了?在哪迷路的?是是,我这就去拯救你这个外地人。

    电话很快挂了,诸葛青站了起来,向其他人道歉说明辞意。诸葛白伸出手拉住哥哥的手,用眼神哀求着,却见诸葛青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微微挣开他的手,走出了包厢。

    诸葛白望着诸葛青离开的背影,倒在沙发上,想自己确实抢不回来哥哥了,内心的悲怆涌上了双眼。

    王也遛达了一圈八卦村,最后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给诸葛青打了一通迷路求救电话,然后就蹲在这个小巷的地上,用捡来的树干画起了八卦村的地图。

    以钟池为中心,向四周伸展出八条小巷,特点各个不同,形成了坎、艮、震、巽、离、坤、兑、乾八个部位……

    当他还要画出居民区和各个药堂位子的时候,诸葛青来了,闲庭信步地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俯下身说:“哟,王道长,地图画的不错啊,这位迷路的外地人堪舆学学的可以。”

    王也挑眉看了他一眼,把树棍子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说:“承让承让,比造出诸葛村的老前辈差多了。”

    诸葛青弯了弯他那双眼睛,说:“所以这就是一代八奇技风后奇门继承者,大术士,会在一个天天用着的八卦阵里迷路的原因。”

    被揭穿的王也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说:“是啊,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术士也有不认八卦阵的一天。”

    诸葛青但笑不语,听他胡掐,过了一会儿说:“好吧,外地王术士让本地诸葛术士带你走出这个会迷路的八卦阵。”

    “诶,等等等等,别急嘛。”

    王也扯住诸葛青的手,他左右上下看了一圈,又脱下了外套,摊开成一片。正当诸葛青迷惑的时候,王也猛地拦过他腰把他扯到身边,接着手一抬一翻,外套就落到了他们两个的头上,挡住了落入巷子里的霞光。

    两个嘴唇趁着这个时机贴在了一起。

    王也不敢吻太久,也不敢吻太深,就这么浅浅的,意犹未尽的来了两三下,就把诸葛青放开了,并重新穿回了外套。他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地说:“走吧,老青,带路。”

    诸葛青没动,说:“这偷情的感觉真刺激啊,老王。”

    “哎哟哎哟,你小声点。”王也慌乱地嘘声着,“还不是因为小白成天粘着你,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用了点理由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

    诸葛青笑起来,促狭道:“所以你这是还没过门就想着抢亲了啊老王,胆子不小啊。”

    王也看着他,眼里像是被倒入了钟池沉淀了600多年的池水,深不见底又透澈地照出了诸葛青俊秀的外貌和难测的内心。

    “我和小白不就是在抢青吗?”

    “……”

    这前后鼻的梗一点都不够撩。诸葛青的省略号如是说。

    须臾,诸葛青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侧身藏住自己发热的脸颊,说:“走吧,老王,我带你入村。”

    fin

    

去以六月息
保温杯的正确使用方法_(:з」...

保温杯的正确使用方法_(:з」∠)_

保温杯的正确使用方法_(:з」∠)_

糖果儿
我自己的理解,不得不说老婆牛逼...

我自己的理解,不得不说老婆牛逼 

橙色:🥁=老胡

绿色:🐻=小熊

蓝色:🎹=小李

黄色:🎸=778

紫色:💿=赵珂

红色:🚗=气联

我自己的理解,不得不说老婆牛逼 

橙色:🥁=老胡

绿色:🐻=小熊

蓝色:🎹=小李

黄色:🎸=778

紫色:💿=赵珂

红色:🚗=气联

一隅

农民生活Day5,不亦乐乎。劳模徐老哥太忙(meng)了,以图记其忙碌的一天。

农民生活Day5,不亦乐乎。劳模徐老哥太忙(meng)了,以图记其忙碌的一天。

文一隅
「严大人可真是—— ‘一笑千金...

「严大人可真是—— ‘一笑千金少’ 啊.」


还是我流知府x严大人!

严大人  确实是一笑千金少啊!!

真是昂贵的男人!


「严大人可真是—— ‘一笑千金少’ 啊.」



还是我流知府x严大人!

严大人  确实是一笑千金少啊!!

真是昂贵的男人!



TiAn缇安

肖战不配拥有同人,肖战不配成为任何人的灵感缪斯。对于那些仍执念于虚幻梦境而甘愿为阴沟里的老鼠消耗才华的人,我除了一丝可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们都是帮凶。 ​​​


补充:“路人们”,“理中客们”不必回复了。我无意也无权禁止任何人的产出,举报他们的文章,压缩他们的空间(我甚至连tag都没有打)——哪怕这些都是他们曾对我们做过的事情。

我只是在自己的地盘,对这些到如今依然为一个毫不尊重同人文化的偶像创作同人的斯德哥尔摩患者们表达我的轻蔑。

肖战不配拥有同人,肖战不配成为任何人的灵感缪斯。对于那些仍执念于虚幻梦境而甘愿为阴沟里的老鼠消耗才华的人,我除了一丝可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们都是帮凶。 ​​​


补充:“路人们”,“理中客们”不必回复了。我无意也无权禁止任何人的产出,举报他们的文章,压缩他们的空间(我甚至连tag都没有打)——哪怕这些都是他们曾对我们做过的事情。

我只是在自己的地盘,对这些到如今依然为一个毫不尊重同人文化的偶像创作同人的斯德哥尔摩患者们表达我的轻蔑。

杳声

“我们深爱着这里,这里是我们另一个家”

从最开始一个人默默地嗑冷cp到现在有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我很喜欢这里,老福特带给了我快乐和温暖,这里是创作者的一方乐土,我不希望这片乐土被污染。

希望三月可以快乐些( ̄︶ ̄)

———————分割线—————

大家转载随意,署名就可以

(*๓´╰╯`๓)♡

我希望给每一个待过冷圈的孩子一个抱抱,我们都是lofter捡回来的孩子(  •̆ ᵕ •̆ )◞♡

自己给自己引个流427 

“我们深爱着这里,这里是我们另一个家”

从最开始一个人默默地嗑冷cp到现在有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我很喜欢这里,老福特带给了我快乐和温暖,这里是创作者的一方乐土,我不希望这片乐土被污染。

希望三月可以快乐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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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ER小秘书

LOFTER会一直在的!

大家不要慌张。也不要担心。

有你们在,LOFTER会一直做下去!不是你们说的吗,我们背靠大厂呀,有足够的资源和支持,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们也会加快调整和升级,相信很快就会再次上架迎接新老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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