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明】原来被我扯头发的是个男孩子16-20
16.
后来总算找了个不放辣子的面摊,陆迁吸溜面条愣愣的看唐肆红彤彤的小面。提出再次挑战自我,拿筷子挑了一小簇,眼泪汪汪的要了一大碗红糖冰粉,硬生生喝饱了半个肚子。
17.
唐肆把人带回来纯粹是因为无聊,虽说记仇但也没准备拿人怎么样,况且还是个软性子的好奇宝宝,是师姐们喜欢折腾的类型。而陆迁几乎是一提便点头答应了跟去玩,他自保逃命能力很强,甚至还点了套话技能帮唐肆搜集了些许情报,任务得以提早完成,多得了两天假。唐肆考虑能不能找个搭档。
18.
萨黎尔跟那天碰到的将军一见钟情黏黏糊糊迅速升温打得火热,什么带弟弟出门见世面全都抛在了脑后,没有什么比对象更重...
16.
后来总算找了个不放辣子的面摊,陆迁吸溜面条愣愣的看唐肆红彤彤的小面。提出再次挑战自我,拿筷子挑了一小簇,眼泪汪汪的要了一大碗红糖冰粉,硬生生喝饱了半个肚子。
17.
唐肆把人带回来纯粹是因为无聊,虽说记仇但也没准备拿人怎么样,况且还是个软性子的好奇宝宝,是师姐们喜欢折腾的类型。而陆迁几乎是一提便点头答应了跟去玩,他自保逃命能力很强,甚至还点了套话技能帮唐肆搜集了些许情报,任务得以提早完成,多得了两天假。唐肆考虑能不能找个搭档。
18.
萨黎尔跟那天碰到的将军一见钟情黏黏糊糊迅速升温打得火热,什么带弟弟出门见世面全都抛在了脑后,没有什么比对象更重要的,钱袋子拿好出去我喊你再回来。
于是陆迁就带着萨黎尔的钱袋子跟着唐肆去了唐家堡。惨遭唐家堡大姐姐的蹂躏,十五六岁的奶猫记吃不记打,可怜巴巴溜回唐肆的住处第二天被什么白糖芝麻饼红糖糯米团子凉粉花生酥砸晕了脑袋,乐颠颠的鼓着腮帮子跟去问道坡撸熊猫,煮火锅。
等等,煮火锅。唐肆看完机关小猪捎回来的纸条,匆忙放下手上零件穿着一身灰白的常服拎着千机匣冲了出去。开玩笑,这顿吃下来怕不是要出猫命。所幸捞回来只被辣的半死不活只流鼻涕眼泪的猫崽子。
19.
这猫崽子嗜甜,糕点甜食来者不拒,还有个零食小袋子,糖丸零嘴几乎不离身。唐肆带他出去出了次任务,情况突变手上弩箭紧缺情急之下抓了把他的糖丸做弹药,瞄人眼睛咽喉处打,效果意外不必小暗器差,竟解了急成功脱身。
20.
总不能事事如意,过得安详平静。唐肆做的单子不只是悬赏榜上的,还有上头发下来的任务,这是他无法拒绝的。比如去杀一个来自明教的情报贩子。
他自然没带陆迁,自己大晚上出去清晨是回来了。任务目标是个商人身份的情报贩子,联络网很广,这对接悬赏榜的杀手们有很大威胁,因为是明教出生他很少会透露什么有用的关于同门的信息,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而暗杀者身份多为明教唐门,这偏心的情报便对唐门很是不利。
谁知他刚进门陆迁迷迷糊糊醒来,耸耸鼻子眼睛没睁张口便喊:“师弟?”
想看体型差#丐明#,先BB个设定!
喵哥外表年龄十五六岁,实际是个经历过旧江湖磨炼的老刺客,对着二十五岁面相老成一脸戾气的丐哥一口一个小混蛋的叫。老刺客最忌旁人说他矮,若是有人没管住嘴讥嘲两句,少年模样的明教就会拽着身边身材高大神色凶煞的丐帮的燕云袖子,毫不客气地指挥道:“小混蛋,还不快给我把他墩到闭嘴,墩土里去,埋得比我还矮!”
待丐帮墩完了,刚收起棍子,老刺客又拉着他买糖葫芦。
丐帮似乎生来就携狠戾凶煞,他肩背宽阔、肌肉虬结,影子笼罩下来像一座山。他的双掌宽厚,布了薄茧,取人性命时亦沾满鲜血,黏稠腥臭,而他又随意抬手抹去颧骨的伤口,那腥稠便也沾了半张脸,眼神一瞥,任谁也不敢与他对上视线。他脚边的尸体也不太好看,五脏俱裂,胫骨寸断...
喵哥外表年龄十五六岁,实际是个经历过旧江湖磨炼的老刺客,对着二十五岁面相老成一脸戾气的丐哥一口一个小混蛋的叫。老刺客最忌旁人说他矮,若是有人没管住嘴讥嘲两句,少年模样的明教就会拽着身边身材高大神色凶煞的丐帮的燕云袖子,毫不客气地指挥道:“小混蛋,还不快给我把他墩到闭嘴,墩土里去,埋得比我还矮!”
待丐帮墩完了,刚收起棍子,老刺客又拉着他买糖葫芦。
丐帮似乎生来就携狠戾凶煞,他肩背宽阔、肌肉虬结,影子笼罩下来像一座山。他的双掌宽厚,布了薄茧,取人性命时亦沾满鲜血,黏稠腥臭,而他又随意抬手抹去颧骨的伤口,那腥稠便也沾了半张脸,眼神一瞥,任谁也不敢与他对上视线。他脚边的尸体也不太好看,五脏俱裂,胫骨寸断。
老刺客却理所当然地指挥着丐帮先去买糖葫芦,再去西街的鱼糕铺排队。
仿佛那双比刀更可怕的双掌生来就应该为他掰开滚烫的烤红薯、再剥去表面的薄皮。
丐帮几乎是万能的,除了做饭。所以在一起后老刺客只能一脸苦逼地认命学起做菜,有时还得踩着凳子拿摆在高架子上的调料罐。
厨房后门通着后院,老刺客做饭的时候丐帮就坐在门口,用来吓走那些闻着味儿想来偷食的馋嘴孩子。
知道老刺客真实年龄的只有两个人,丐帮是其中一个,但他并不清楚事情全貌,仅知道一个结果。丐帮不问,老刺客也就不提,在一起后仍然对他一口一起小混蛋使唤着。
除了床上喊停,丐帮几乎对老刺客有求必应。
老刺客头一次喊丐帮小混蛋时,他真的是个小混蛋,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孩子,十来岁就沾了人命,旁人只看他杀人,并不关心其中因果,也不会有人问他,只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避之不及。久而久之,小混蛋也对外界竖起了敌意,导致他第一次看到老刺客——那个桀骜漂亮的明教提着刀,衣摆间夹杂着血腥——便被对方还未收起的杀意激得露出獠牙。
小混蛋最后必然是被收拾了,明教逼着他给自己烤了条鱼,谁知竟比自己做的还难吃。
老刺客有两对弯刀,一双是自己常用的黑刃交辉,另一双是残月惊天,那是仇人的刀,可笑的是只有握上这对残月惊天时,他才能短暂地变回丐帮曾见过、桀骜漂亮的模样。老刺客变成这样是因为后遗症,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变矮总比死了好。他脉象紊乱,内息不平,实则一半内力被封在体内的凤凰蛊中,当然逆生长绝不意味着永生,他那一半内力都被染了毒,放一份内力便是侵染一寸生命。
老刺客其实很担心丐帮不喜欢自己现在这番模样,他们走在一路,旁人议论他们的总是师徒这样的隔着辈分的关系,总之没人猜他们像情缘。
后来丐帮碰上了仇人,对面二打一,老刺客便握着那双残月惊天挡住他身前,神情桀骜一如当年。
补充,老刺客的大喵形态维持在他被仇人杀死的模样,心口有一半凤凰图腾,这是凤凰蛊的倒计时,老刺客每使用一次残月惊天,运用那半染毒的内力,图腾就会完整一分,直到勾勒出完整的凤凰,老刺客的心跳也将随之停止。
有点报社的唐明脑洞。
惊羽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字面意义,按今天的话说,就是先天性感情缺失,无情无爱,难生悲悯,生来就适合这行。
偏偏喵哥就喜欢他。世上单恋也不多见了,喵哥表明心意,惊羽自是拒绝,但既然喜欢,又怎么是一句拒绝就能放下的。于是喵哥明托关系暗打听,二人好歹工作上绑定,磕磕绊绊相处了半年。
惊羽仍然不喜欢喵哥,但熟识之下,却也不像当初那样排斥。然而仅限于此,从旁人看来,二人大概连朋友也算不上,仍是喵哥单方面追着,惊羽冷面相拒,不胜其烦。但在喵哥看来,冰块的消融哪怕缓慢,也算是变化;木头的心哪怕微弱,也算是跳动。他喜欢惊羽,自然将其变化一点点看在眼里。
天生感情缺失的惊羽却是不理解这份变化——在他看来,自己不知何...
惊羽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字面意义,按今天的话说,就是先天性感情缺失,无情无爱,难生悲悯,生来就适合这行。
偏偏喵哥就喜欢他。世上单恋也不多见了,喵哥表明心意,惊羽自是拒绝,但既然喜欢,又怎么是一句拒绝就能放下的。于是喵哥明托关系暗打听,二人好歹工作上绑定,磕磕绊绊相处了半年。
惊羽仍然不喜欢喵哥,但熟识之下,却也不像当初那样排斥。然而仅限于此,从旁人看来,二人大概连朋友也算不上,仍是喵哥单方面追着,惊羽冷面相拒,不胜其烦。但在喵哥看来,冰块的消融哪怕缓慢,也算是变化;木头的心哪怕微弱,也算是跳动。他喜欢惊羽,自然将其变化一点点看在眼里。
天生感情缺失的惊羽却是不理解这份变化——在他看来,自己不知何时竟有些束手束脚、心思纷乱,他的箭虽还是百步穿杨,但顾虑更多。他不理解这是怎样的心境变化,也不懂由何而生,只知道这令他不如从前心无旁骛,便当其是阻碍。
在惊羽的思考中利益划分非常明确,从前他觉得喵哥的存在是辅助,如虎添翼,现在成了阻碍,就应将其剔除。
惊羽虽不通感情,但也懂得理论,于是冷言冷语狠拒了喵哥,拒绝了这份感情,誓言江湖不见,弩箭相向逼他离开。
那时惊羽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脸上竟能露出这样痛心难过的表情,亦或是这个人是喵哥,是他头一个、唯一的搭档,默契所致,他才能理解。
那时,惊羽的胸腔中又有什么悄然觉醒,也像是有什么碎裂开来。
至此一别,二人便当真一别两宽,江湖不见。喵哥大抵真的死了心,竟就此从惊羽的生命里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是雁过留痕,惊羽心里却始终抹不去他,便下意识暗中打听喵哥行踪,而后的一年,惊羽看着喵哥一点点走出自己的阴影,看他结识新的亲友,看他加入新的帮会,亦是成为惊羽的习惯。
再后来,又看他喜欢上新的人。
那也是个同门,单修田螺,喵哥喜欢他便去追,便去对他好,对他笑,对他倾注心思。
以旁观的视角,惊羽才知道那些喵哥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竟是奉上了全部心意;自己曾经没有接受觉得厌烦的东西,现在也不再向着他。
心底又有新的东西破壳而出——惊羽想着那些是自己不要的东西,自然是不好的,别人又怎么会接受。
如之所愿,又或者喵哥缘浅,田螺也并不喜欢他。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惊羽却不知不觉勾起嘴角,心底翻涌而起的不知是愉悦、快意还是安心。
喵哥还没有放弃——惊羽看在眼里,但不以为然——他总会放弃的,就像对自己的拒绝那样,喵哥即使难过,即使流泪,他还是走的干净洒脱,想必这次也一样。
惊羽在等着,等着喵哥像离开自己一样,从此远离田螺的生命。
此时他还未意识到,自己竟看着一个从前的无关紧要甚至成了阻碍的搭档,看了快两年。
他继续看着,看了第三年、第四年,看着喵哥在那田螺身边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互为搭档的可怜的半年。
再后来,喵哥为田螺而死。
惊羽来不及做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必要做什么,他得到的只有一个冰冷的消息,为他的等待和观察画上句号。
惊羽面色平静,却又觉得胸膛又什么东西快要炸开,他无法集中思绪,举弩的手也微微发颤,他第一次直观的意识到感情是怎样的概念,第一次清楚的感知到“难过”。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喵哥死了,还因为比起自己,喵哥更爱田螺。
喵哥或许早就走出了他的拒绝,亦或是田螺的存在将自己在喵哥心底的那点喜欢挤得干干净净,甚至喵哥死的时候,大抵也没有丝毫心绪是留给自己的。
惊羽想起自己赶喵哥走时,对方脸上露出的表情让他心中发闷,却又有些欣喜——现在他明白,这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证明。
而喵哥却能为田螺付之生命。
他更爱他。
那些天生缺失的感情几乎在一夜之间苏醒,堆积在胸膛,惊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收拾这些他刚刚发觉的爱、和所爱之人更爱别人的悲,以及喵哥死亡的痛。
纷繁复杂的感情终于影响了惊羽,他死于任务失误,却终于平静下来——这竟才是他一直等待的一刻。
。
。
。
。
。
。
。
。
。
。
。
。
。
。
。
。
然后惊羽重生了。
并第一时间改修了田螺。
.
.
【↑不是结局,是正文开头】
他们不属于我,我也懒得搞通贩,这张图开放授权,喜欢的自己找店去做吧,图在后面两张,如果不能用我还把png传了网盘: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ajzqv3Q0ynkQCFgqTiaiEA 密码:6pxp
p1是我自己找店做的,效果不好,拎起来人是横的,我也懒得改了,大家如果要做的话还是让店里把挂钩做在后脑勺。
商用是肯定不可以的,当然我觉得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要真来个智障用别人开放授权的图自己去印东西卖港真我也没办法。
最后希望大家咕咚快乐!
他们不属于我,我也懒得搞通贩,这张图开放授权,喜欢的自己找店去做吧,图在后面两张,如果不能用我还把png传了网盘: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ajzqv3Q0ynkQCFgqTiaiEA 密码:6pxp
p1是我自己找店做的,效果不好,拎起来人是横的,我也懒得改了,大家如果要做的话还是让店里把挂钩做在后脑勺。
商用是肯定不可以的,当然我觉得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要真来个智障用别人开放授权的图自己去印东西卖港真我也没办法。
最后希望大家咕咚快乐!
【顺懂】海上孤岛(哨向AU)
我不写热圈,热圈让我惶恐不安。等圈凉一点再发,瞎JB写的。
顾顺(哨兵花豹)
李懂(向导海东青)
杨锐(哨兵西伯利亚虎)
徐宏(向导变色龙)
庄羽(向导尖尾雨燕)
陆琛(向导欧椋鸟)
佟莉(哨兵东北狼)
石头(哨兵棕熊)
1.
顾顺的背包里袅袅冒出代表牺牲的红烟,他身后那只躲藏在暗处的花豹垂下头,懒洋洋地甩了两下尾巴。
模拟演习宣告终结。
顾顺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地抱着自己的狙击枪往回走,问:
“那个人是谁?”
同样牺牲的观察员回答:
“...
我不写热圈,热圈让我惶恐不安。等圈凉一点再发,瞎JB写的。
顾顺(哨兵花豹)
李懂(向导海东青)
杨锐(哨兵西伯利亚虎)
徐宏(向导变色龙)
庄羽(向导尖尾雨燕)
陆琛(向导欧椋鸟)
佟莉(哨兵东北狼)
石头(哨兵棕熊)
1.
顾顺的背包里袅袅冒出代表牺牲的红烟,他身后那只躲藏在暗处的花豹垂下头,懒洋洋地甩了两下尾巴。
模拟演习宣告终结。
顾顺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地抱着自己的狙击枪往回走,问:
“那个人是谁?”
同样牺牲的观察员回答:
“蛟龙一队的主狙罗星。”
“不是。”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我问的是,突破你设立的三重精神防线,在瞬间干扰我五感的那个人。”
闷闷不乐的向导听罢一愣,随即听到他的搭档哨兵接着说:
“我听到了一声鹰啸。”
2.
海风像暴戾的狂沙卷席而来,带着这艘船上所有人骨子里执拗的、永不停歇的劲头。
在海盗追击任务中,狙击手罗星受伤。队员们紧张地在一旁等待,精神体焦躁不安地四处扑腾,从喉咙里发出低哑含糊的吼声。
石头的精神体棕熊平时极为温和,但容易暴怒。这会儿正直立起后肢来回踱步,一边发出危险的嘶吼。
副队徐宏一边为队员进行精神疏导,疏解他们脑海中混乱的信息与复杂的情绪,一边揉了揉李懂的头发,然后轻轻拍了下他的左肩。
队长杨锐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副队又笑着拍了李懂的肩膀。
但他的脑海依旧很乱,耳边是漫天涛声。
两重精神图景撕裂的时候,李懂没有任何准备。他感到头部一阵剧痛,膝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舰上的宿舍里。上铺的罗星还在医院,但东西仍似往常一般摆放着。
两个人重合的图景被外力拉开,猛烈汹涌的海水往下急坠。从那个村庄周围迅速剥离开,露出原本的陆地。涛声如怒。
李懂的额上青茎暴起,汗水湿透了整个后背。
海水据重力往下直落,巨大的冲击力让李懂整个人压伏在地板上大口喘息。他努力在自己的图景里建立完整的平台,快速抽丝剥茧地分离两个图景。
他仿佛又听到了罗星的声音:“稳住!稳住!”
罗星伸手挡住他示意停火,然后把李懂往里推了一下说:“我来!”
这是他在精神图景里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罗星在医院强制切断了与他的精神连接。
3.
陆琛肩上的欧椋鸟扑棱着蓝色的羽毛,叽叽喳喳地在桌上跳来跳去。
他伸手拿了石头一颗糖。
李懂的海东青立在一旁默默注视。
“你动我糖啦?”石头拍了一下陆琛,只得到一个表示无辜的摊手。
4.
新来的狙击手身后跟着一只花豹,体型强壮,四肢有力。犬齿长,可以一口咬住猎物。
狙击手大多都是哨兵,哨兵五感强化,在狙击方面有所优势。但五感越敏锐,越易受到精神干扰或者接收过多的感官信息陷入神游,军方如今多半会配以向导作为观察员。
“你能跟着罗星,说明你有点本事。找个机会,让我见识见识。”
海东青在舰旁的海域内飞行,翅展接近两米。它在高空打着转圈,一个俯冲落到李懂肩上。
顾顺被大型猛禽尖锐的目光注视着,毫无惧意,反而感兴趣地打量起来。胸部是红褐色,尾部纯白。李懂轻轻抚摸了下它头部缀有褐色斑纹的白色羽毛,作为安抚。
“那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李懂紧紧抓着他的手。精神触手静悄悄地溜进狙击手的图景,那是一个石头岛。很显然,他原先的观察员向导经常打理地上的荒草,光秃秃的树木也被修理得较为整洁。
再往里走一走,可以看到岛的各个地方,排布着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记忆投射。
啊,找到了。
对方精神体的气息让李懂心中一怔,果然细细翻找后发现不是第一次见面。
那次模拟演习中,李懂找到位置之后冲破防御,攻击了对方的精神图景,给主狙罗星制造了一击制敌的条件。
他是那个难缠的狙击手。
李懂又悄悄地从岛上走出来,不留痕迹。
他听见顾顺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5.
出发之前,石头冒冒失失地撞到了佟莉。
佟莉的东北狼抖动通体灰褐色的皮毛,面目凶恶地瞪着黑熊,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你干嘛啊……”她抱怨。
石头慌张地捡起了自己的小秘密。
6.
工厂救援人质的时候,对面机枪手扫射过来,李懂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顾顺架在他肩膀上的枪也抖了一下。
他说:“别动。”
他藏在黄色的眼镜后面,其实藏不住任何情绪。
6.
庄羽走过万人山海,不断接收到将死之人最后的思维讯息。
一生的不甘、痛苦、怨恨,夹杂着恶毒的谩骂,顷刻间又变幻为祷告与卑微的祈求,最后落在对命运的反抗挣扎。那些人一辈子的炙热与冰凉,统统在一瞬间暴风雨似的落下。
世界上飞得最快的尖尾雨燕,全身熏褐色,翅膀呈现出镰刀状。它既飞不过死亡的沟壑,也快不过惨痛的增加。
7.
工厂人质救援任务之后,大家在隧道里休息。
“以前你一直这样吗?紧张。”
李懂抱着枪一脸严肃。
“这节课算哥送你的,下次记得交学费。”
顾顺笑着看他。
“你怎么一点儿都没有狼性,白瞎了这只那么大的海东青。”
李懂侧过头不去理他,在意识深海里悄悄把精神触手伸过去,为他做疏导。
“诶,我看你怎么像一只羊啊。”顾顺接着逗他。
李懂还是不理他。
刚刚经历一番激战,他的主狙的精神图景有些混乱。李懂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映射整理干净,再把其它向导的精神暗示和接收到的负面情绪去除。
“那你喜欢羊吗?”顾顺又问。
“你很无聊吗?”李懂瞪他。
顾顺没有理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我喜欢。”
8.
陆琛的欧椋鸟扑棱着漂亮鲜艳的蓝色羽毛,凑上去蹭了蹭庄羽的尖尾雨燕。
后者的头部圆圆的,像一个乒乓球。
9.
副队钻在车底下正专注地拆弹,杨锐一把把他拽出来扔到一边。
队长的虎目光似火,在奔跑中准确地叼起已经和沙漠形成一色的变色龙离开,移动快速而流畅,像是在滑行。
大巴爆炸之后,狂躁的哨兵咆哮着:
“徐宏!徐宏!”
10.
徐宏把断指拼了回去。
毫无疑问,向导的情感共鸣是一把双刃剑。
既可杀人,亦可伤己。
庄羽说:“我没资格当蛟龙。”
11.
石头把糖递给闷闷不乐的佟莉:“别想多了……”
他身后粗壮肥大的熊偷偷地咧着嘴笑得傻气。
12.
李懂发现了对方狙击手的位置,通讯中断。
顾顺在狙击位置找了掩体看向他,却因为感官的混乱而看不分明。
花豹被沙尘迷了眼睛。
他离他的向导太远了。
李懂用精神力试探,因为距离的原因都走不进那座孤岛两步。
他没有办法,只好向敌方狙击手的位置开了一枪。
脑海里浮现出罗星的话:
“有意的去瞄准,无意的击发。”
他又开了一枪,在第一枪偏下的位置。
继而把全部的精神力凝结成一道细线,灌注在精神体内,往他的哨兵的方向猛冲。
倏地,他重重坠在石头上,背脊生疼。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满头大汗地在岛上奔跑。四周的树木倒下,乌云遮蔽了太阳。敌方向导的精神暗示扰乱着许多投射。李懂来不及脱下一身装备,灰头土脸地进行疏导,防止哨兵感知过载。
他在记忆投射里听到了模拟演习的鹰啸,顾顺将它保存得很好。
水渐渐包围了整座岛屿,他们建立了精神连接。
突然,李懂感觉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一脚踏在悬崖上。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海,耳边浪水涛涛。
他一回头,发现那是自己。
13.
佟莉与敌人肉搏的时候,她的狼死死咬住对方精神体的脖子。
14.
尖尾雨燕缓慢地化成一道虚无的金色的光,脑袋圆圆的鸟儿徘徊着,不愿离开。
15.
架起狙击枪之后,李懂大吸气了两口,手抖得准星都在飘。
“我不是那个可以背着你前行的人。”
顾顺的眼睛被血水糊住,用力呼吸汲取着氧气。
他躺在脏兮兮的废墟里,精神图景里也脏兮兮乱哄哄的。
不知怎么了,李懂又想到了罗星。
“但哥一直在你背后。”顾顺接着说,气都要喘不匀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又抖了。
“懂,战胜压力,压力会让你更专注。罗星不会选错人……”
他终究还是开了那一枪。
子弹将李懂的精神图景瞬间拉长,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海东青舒展开双翼,在空中向远处振翅翱翔。
他广袤无垠的海水整个覆盖住岛,铺头盖脸地将所有记忆投射淋了个一干二净。
他总算是进入了精神图景的最深处。
他跳下了那个悬崖。
16.
悬崖之下又是一道断崖,顾顺坐在那里,面朝大海。
海上有一只海东青。
17.
“谁也不必担心未知的事情,因为谁都能得到他期望和需要的一切。”
18.
归队之后,他与观察员重新建立了精神连接。
“顾顺。”观察员疑惑道。
“怎么了?”顾顺停下手中的事情,问他。
“你的精神图景里多了一只羊。”
顿时如遭雷击。
“在哪儿?”他问。
“断崖边上。”
人间路那么难走,你是我跨不过的河流、看不尽的山川。
End
「顺懂」【喜欢】 一发完
*起名废
*咕咚无差
*是我很喜欢的故事 愿你们也能喜欢
“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宿舍门被拉开,李懂回过头却看到了左臂还打着石膏的顾顺,先是讶异,随后皱了皱眉头问。
顾顺前几天在一次常规演练中为了躲避敌方狙击手的视线不慎从制高点跌落,造成了左臂骨折,本应该再休整一段时间等完全恢复了再出院,谁知这小子说什么都偏要回队里,谁也拗不过他。
“医院太无聊了。”
顾顺说着把包往李懂床上一甩,整个人顺势躺下,把右手垫在脑后。
“那你这样也没法训练啊,”李懂从架子上取下顾顺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队长知道了吗?”
“嗯,”顾顺坐起来接过李懂递来的杯子,抿了一口,“他让我别乱跑,免得......
*起名废
*咕咚无差
*是我很喜欢的故事 愿你们也能喜欢
“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宿舍门被拉开,李懂回过头却看到了左臂还打着石膏的顾顺,先是讶异,随后皱了皱眉头问。
顾顺前几天在一次常规演练中为了躲避敌方狙击手的视线不慎从制高点跌落,造成了左臂骨折,本应该再休整一段时间等完全恢复了再出院,谁知这小子说什么都偏要回队里,谁也拗不过他。
“医院太无聊了。”
顾顺说着把包往李懂床上一甩,整个人顺势躺下,把右手垫在脑后。
“那你这样也没法训练啊,”李懂从架子上取下顾顺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队长知道了吗?”
“嗯,”顾顺坐起来接过李懂递来的杯子,抿了一口,“他让我别乱跑,免得留下后遗症。”
“你就不该这么早回来。”
“咋了,不欢迎我啊?”
顾顺仰起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眼睛从一侧瞟着正忙着整理内务的李懂。
“不是,”李懂看了眼顾顺,伸手接过他手中喝空的杯子,“医院多方便啊,医生能随时掌握情况,又清静。”
“可我几天听不着枪声浑身难受,”顾顺低头把刚刚被自己压皱的床单捋平,“摸不了枪,看看你们练也挺好的。”
“看得见摸不着,不是更难受?”
李懂浅笑着走过来拎起顾顺扔在床上的包,准备替他归位。
“那总比一个人待在医院强。”
把顾顺的包摆好,李懂转过头。
“我还准备下午去看你呢,没想到假又白请了。”
“真的假的……那你下午没训练?”
顾顺眼睛一亮,猛的站起来,结果头一下子撞到了床板,只能在李懂的笑声中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
“没事吧你,”李懂走过来示意顾顺低下头,戳了戳顾顺的脑袋确定没有起包,“我下午本来没训练,但你回来了,我不就得去训练了吗。”
“啊,”顾顺抓住在自己头顶游走的李懂的手,拿了下来后又立刻松开,“那你中午还睡吗?”
顾顺回来时恰好在午休时间,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李懂正整理内务,似乎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本来以为下午要去医院所以没打算睡,现在……”李懂顿了顿,看向欲言又止的顾顺,“你有事?”
“也没啥大事,”顾顺靠在床架旁,抬起右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想让你帮我洗个头。”
李懂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那行啊,反正我也不困,”李懂瞟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刘姐那边现在应该也没人……走吧。”
李懂说完拉开了宿舍的门,顾顺眨了眨眼睛笑笑,跟了出去。
刘姐的“理发店”包揽了军营里全部的理发生意,专业设备齐全。中午是休息时间,李懂向刘姐讨来了钥匙,说是借她的洗头床一用。
“我本来想着在宿舍洗洗就行了。”
顾顺嘴上这么说,却没等李懂招呼就坐上了洗头床。
“我是为了我自己轻松点,你别想多了。”
李懂边说边打开水龙头试着水温,看到顾顺躺下来就腾出一只手撑住了他的脖子,帮他找准水池的位置。
“烫不烫?”
李懂一只手挡在顾顺的发际线和额头之间,小心翼翼的用水冲着顾顺的头发。
“嗯……还行。”
顾顺闭着眼睛,声音朦朦胧胧的。
“合着你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洗头啊?”
“是啊,医生又没时间管我,”顾顺笑起来,上身微微抖动,“不过,也不完全是。”
“那为什么,想赶紧回来接受队长的摧残?”
浸湿了顾顺的头发后,李懂关了水,将手边的洗发水挤了一点在手心,打起泡沫后轻轻覆在顾顺的头发上。
“想我的枪了呗。”
顾顺闭着眼睛享受着李懂的头部按摩,泡沫与发丝间的摩擦声挠得他心里痒痒的。见李懂半天不说话,顾顺的眼皮动了动。
“李懂?”
“嗯,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你半天不出声,叫叫你。”
李懂笑笑,手上把顾顺头发上的泡沫聚拢在一起,团成了一坨雪白的球。
“我冲了啊。”
说着李懂打开了水龙头,细细的冲着顾顺头发上的泡沫。看到顾顺的耳廓里有残留的泡沫没有冲到,李懂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细微的动作却让顾顺冷不丁一个激灵。
“好了。”
冲净头发,李懂关了水甩甩手。他正准备扶顾顺坐起来,搭在顾顺肩上的手却被轻轻握住。
“再来一遍。”
“嗯?再洗一遍吗?”
“嗯,”顾顺松开了手,把胳膊重新搭在腹间,“我好几天没洗了,一遍洗不干净。”
“哦……”
李懂重新打开了水龙头,又一次打湿了顾顺的头发。
“水温还行吗?”
“嗯,可以。”
像刚刚一样冲了一阵,李懂关了水龙头,将洗发水挤在手心后直接糊在了顾顺头发上。
和刚刚伴着泡沫的感觉有些不同,这次李懂的手指直接贴在了顾顺的头皮上,皮肤与皮肤之间的触感显得很微妙。还没等顾顺好好体味一番,丰盈的泡沫已经被李懂打了出来,轻微而频繁的爆破声充斥在顾顺耳边。
“李懂。”
“嗯?”
“没事,就叫叫你。”
“你这几天在医院呆傻了?”
李懂将视线从顾顺的头顶移开,抬眼看了一眼顾顺紧闭的眼睛,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在顾顺的发丝间揉搓着。
“天天都没人陪我说话,”顾顺拖着尾音,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你也不来。”
“假那么难请,好不容易下午能去看你,谁知道你自己跑回来了。”
“怪我没给你机会啊。”
李懂只笑笑,没有接话。
“下午练什么?”顾顺问。
“应该是……定点射击。”
“我去监督啊。”
“随你。”
李懂打开了水龙头,冲掉了手心里的泡沫,开始冲顾顺的头发。
“顾顺。”
“嗯。”
两人的声音夹杂在水声里,有些模糊,却也字字分明。
“队长说……推荐我去参加主狙的训练。”
“……那很好啊,”顾顺搭在腹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你早就该去了。”
“你觉得我行吗?”
“当然行,”顾顺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脑袋看向李懂,“我不会看错人,队长更不会看错人。”
“别乱动,”看见有泡沫顺着水流就要流进顾顺耳朵里,李懂慌忙用手抹掉,“耳朵进水要发炎的。”
李懂说着就重新把顾顺的头摆正,一只手拢起来防止水流分散,轻轻抿住了嘴不再说话。
头发洗净,顾顺接过李懂递来的干毛巾胡乱擦了两下,把毛巾挂好后就拧开门先走了出去。
“太阳真好。”
顾顺说完回过头看向正锁门的李懂,阳光照在顾顺脸上显得有些晃眼,李懂看不清他的表情。
陪李懂还了钥匙,顾顺说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阳光,便拉着李懂在训练场一角的台阶上坐下,要他陪自己把头发晒干。
午后的训练场很安静,只有不时飞过的鸟儿振翅的声音。初春的太阳总显得有些慵懒,两人肩并肩坐了一会儿,连呼吸声都是若有似无的。
“李懂。”
“……嗯?”
长时间的沉默让李懂快要打起瞌睡,顾顺的一声轻唤又让他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去?”
“去哪?”李懂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明白了顾顺问的是什么,“训练营啊……队长让我今晚之前给他答复,明天,明天就能走了。”
“明天?”
顾顺显然没有料到会这么快,但又想到蛟龙的办事效率,也觉得在情理之中了。
“嗯,”李懂点点头,“其实队长前几天就跟我说了,材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但我一直犹豫,队长也没逼我。”
“那如果我今天没回来,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顾顺低下头扯扯嘴角,语气似乎有些苦涩。
“不是的,”李懂转过头看向顾顺,语气难得的急切,“我跟你说了本来准备下午去看你的啊,就是准备告诉你这件事。”
顾顺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李懂笑笑,一只胳膊环过了李懂的肩。
“去多久?”
“…几个月吧……”
顾顺参加过这样的训练,也知道从时间到地点即使在战友之间也都是保密的,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到时候就不能跟外面联系了,别太想我。”
顾顺揉了两把李懂的头发,笑着目视前方。李懂微微偏头看向顾顺,盯着他上扬的唇角有些出神。被这么盯着看了一阵后,顾顺喉结动了动。
“哥知道自己帅,但你也不用看得这么入迷。”
李懂慌忙转过头,轻轻咳了一声。顾顺笑笑,松开了搭在李懂肩上的胳膊,抬起手胡撸了两把自己的头发。
“行了,”顾顺站起来,拍了拍李懂的后脑勺,“我头发干了,走吧。”
狙击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顾顺和李懂两个人。队长走时拍了拍顾顺的肩膀,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
顾顺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李懂进行着常规练习。没过一会儿大门忽然被打开,顾顺回头一看,是张天德。
“嘘——”
顾顺对石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及时打住了石头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
“你怎么在这儿?”
“提前出院了呗,”顾顺声音很轻,“你来这干嘛?”
“莉莉包落这了,来帮她拿,”石头拾起角落里的背包,看了眼李懂,又转过头对着顾顺笑着挑了挑眉,“怎么,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滚滚滚赶紧滚。”
顾顺扬了扬手,作势要抬脚踢他,却又见石头忽然收敛了笑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顾顺,”石头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听说……小懂要去参加主狙的训练了。”
“嗯,我知道。”
见顾顺点了点头,石头显得有些讶异,随即又一脸了然。
“那你那点心思,就准备烂在肚子里了?”
“我哪有什么心思。”
“得了吧,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队长也是看你们没影响训练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顺想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就这么和石头对视了几秒,忽然身体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赶紧的吧,把包拿给你们家莉莉去吧。”
说完他就偏过头,假装没有听见石头留在身后的叹息。
石头走后顾顺看了一眼李懂的训练记录,情况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不稳定,应该是非常不稳定,连李懂平时水平的一半都没达到。顾顺皱皱眉放下了翘着的腿,叫了停,向李懂招招手。
“过来。”
李懂放下枪摘下耳罩,犹豫了一下走到顾顺面前。还没等李懂站定,顾顺就一把拉住了他往自己这边一拽,让李懂整个人趴在了自己身上。
“你干嘛?”
因为担心碰到顾顺受伤的胳膊,李懂不得不眼疾手快地一只手撑住顾顺身后的墙壁。站稳后李懂试着挣脱,腰上的胳膊却将他死死扣住。
“别动,”顾顺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听你的心跳。”
李懂身子一僵,只任由着顾顺将自己搂紧。太乱了,李懂心里清楚,他现在的心跳和刚刚一样,乱的要命。
“听到了?”过了一阵,顾顺轻声问。
“嗯,”李懂应了一声,“很乱,我知道。”
“这不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应该出现的问题。”
顾顺松开了李懂,让他站起来。李懂的眼神有些闪躲,却也没有偏过头去,只是不说话。
顾顺轻轻叹了口气。
“坐过来,”顾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帮你。”
见李懂半天不动,顾顺拉了一把他的胳膊,劲不大,却让李懂恰好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愣什么呢,以后想找我帮你调整呼吸还不一定有机会了。”
李懂一怔,没有答话,只将头侧了侧轻轻靠在顾顺没有受伤的一边肩膀上。
“放松,”顾顺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李懂的后背,“闭上眼睛。”
“这样我会睡着。”
嘴上这么说,李懂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和顾顺的心跳。
起初像是四重奏,李懂的心跳在顾顺的心跳间总是不得章法。渐渐的,在顾顺无形的引导下李懂的心跳变得规整起来,与平缓下来的呼吸配合得恰到好处,与顾顺的心跳更像是融为一体。
感受到怀里的李懂找回了心跳的节奏,沉默许久的顾顺舔了舔嘴唇。
“懂儿,”顾顺声音有点哑,像是蒙上了一层纱,“那个训练营有个项目要关小黑屋,你知道吧?”
“嗯,”李懂的头动了动,大概是想点头,“你不是说当初差点被逼疯。”
“你还记得啊,”顾顺轻笑,“不过从那小黑屋里出来之后,真的感觉自己换了个人。”
“所以你现在话才这么多?”
“去你的,”顾顺往李懂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哥本来还想给你传授点经验呢,不想听了?”
“听听听,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顾顺抿嘴笑笑,手指在李懂背上点了点,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其实我觉得对于你来说小黑屋应该没那么难熬,反正你平时也常常发呆,半天不说话。不过在小黑屋里面还是挺不一样的,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跟在外面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在小黑屋里面啊,你就别想太多,也别慌,但更不能什么都不想,那样疯的更快,”顾顺顿了顿,又接着说,“回忆过去,展望未来,都可以,其实现在想想那几天真的挺难得的,人生没有几次机会能让你不受任何打扰的去思考,而且想什么都可以,反正有的是时间。”
李懂若有所思,听到顾顺停下后正准备答话,却听到顾顺又接着说。
“想一想我呢,也是可以的。”
说完这句顾顺的手停在了李懂背上不再动,等着李懂或无奈或气恼的骂。说他扯淡也好,自恋也罢,总之千万别当真。
可李懂却什么都没说,只悄悄咧嘴笑笑。
没有等到预期中的回应,顾顺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吞咽的声音被李懂捕捉到,他闭着眼睛开了口。
“知道了,会想你的。”
这次轮到顾顺的心跳乱了节拍。
晚饭后李懂就没了影,顾顺想着他应该是去了队长那,就自己一个人在夜幕降临后的训练场边闲逛,思考着该怎么跟李懂告别。他看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宿舍,一抬眼却看到了不远处坐在双杠上的李懂。
“想什么呢?”
顾顺走过去,靠在双杠的支柱上,偏头问李懂。
“想,我到底适不适合做个狙击手。”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吗?”
“对于你当然没什么可想的了,但我不一样,”李懂抬起头望向夜空,星星很少,“我没你有天赋,而且我的性格,可能只适合做个观察员。”
“那你说说,什么性格适合做狙击手?”
“像你一样啊,坚决,果断,冷静,不像我,顾虑太多。”
李懂低下头,正好对上顾顺的眼。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有不坚决,不果断,不冷静的时候呢?”
李懂一愣,又笑着摇摇头。
“那应该也很少。”
“人都有弱点,你要想的是战胜它,而不是逃避,”顾顺说,“我也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但上了战场就要抛去所有杂念,我相信你也可以。难道你就甘心做一辈子观察员?”
“不是甘心不甘心吧,”李懂看向地面,昏黄的灯光映出他与顾顺的影子,“我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
“跟你说了要相信自己啊!”顾顺猛的拍了一下李懂的腿,“你是我的观察员,我还能不了解你?”
李懂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定定地看了顾顺几秒。
“你以后,可能会有新的观察员的。”
李懂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出口两人都一怔。
“最好的狙击手和最好的观察员,你选哪一个?”
顾顺抬起头轻轻问。
“不论狙击手还是观察员,总得要有人做。”
李懂想了一阵,轻声回答。
“那你呢?”
“我……”
最好的狙击手吗?诱惑足够大了。但与此同时,也想做你的观察员。是唯一的,你的观察员。
太贪心了。
“李懂,服从命令,”见李懂吞吞吐吐了半天,顾顺替他做了决定,“不管怎样,你明天要去训练营。其他的,时间会给你答案。”
“嗯。”
李懂似乎松了口气,至少当下无需再纠结。明天的事已经有了决断,至于以后……总要先过好明天。
“我不知道队里会不会给我配新的观察员,”顾顺说着,低头扣了扣自己的指甲,“但与其和一个新的观察员磨合,我倒更想试试,一个人行不行。”
“那怎么行,战场上观察员对于狙击手来说就是眼睛。”
“但我的眼睛,应该看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啊。”
顾顺对李懂勾勾嘴角,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其实你知道,”李懂忽然咧开笑起来,像是松开了绷紧的弦,“你知道我这个人,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更适合做观察员。我在战场上容易紧张,如果旁边没有你,再大的压力都很难让我更专注。我不适合做个主导者,你应该比谁都了解。去训练营,其实就是圆我一个梦,很难改变什么。”
李懂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顾顺竟一时没能接话。他看着李懂的眼睛,有些湿润,又似乎比平时还明亮许多。
“会改变的,”话出口,顾顺鼻头微酸,“主狙的训练不仅能提高你的能力,还会磨炼你的意志,甚至改变你的性格。回来之后,你不会再委屈自己做个观察员了。”
“如果是你的,就可以。”
我会变得更强,会变得不再需要你的庇护,会成为独当一面的狙击手。但比起那样,我更想与你并肩战斗。
“做你的观察员不是委屈,顾顺,”李懂笑着说,“我从来都不是想做英雄,我只是,想要努力的尽一个军人的职责,去守护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人民。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哪次行动中击毙多少敌人立多少功,而是想着,怎么与你更好的配合,让这次行动得以成功。你做狙击手,我做观察员,没有比这更好的搭配了。”
“所以,”李懂顿了顿,接着说,“我去训练营,的确是想成为更好的狙击手,但归根结底是想让自己在跟你配合的时候不拖后腿,就好比假如你像这样受了伤,我也能接过你的枪把任务完成。”
顾顺愣住了。
他没有料到李懂会是这样想的,也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是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的确,他不想让李懂离开自己,但他更想让李懂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李懂的梦想,竟然就是留在自己身边。
“李懂,”顾顺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愿意,就这么跟在我身边?”
“在你身边,是我能想到的最适合我的位置,更何况……”
李懂没有再说下去。
“更何况什么?”
顾顺忽然急切的想知道被李懂吞下去的那半句。是什么?和他一直犹豫着没能说出口的,一样吗?
“更何况没有任何一个副狙能像我一样包容你这样的主狙了。”
看着李懂笑着说完,顾顺有些小小的失落,随即又调整了表情,换上平时自恋的模样。
“有这么帅的主狙,你还不满意?”
“如果你不是每天这么夸自己帅,我会更满意。”
顾顺轻轻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面对着李懂靠在单杠的柱子上。
“再多看几眼吧,过了明天你就得有好几个月见不到这么帅的脸了。”
灯光照在顾顺脸上,隐去了他的棱角,又映上一层流动着的温柔。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仿佛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其实李懂很少有机会以这样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去仔细的看顾顺的脸。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又是不同的,似乎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了,那些在浅浅的表层下暗涌了太久的情绪,像在每一次同步的心跳声中被刻意忽略却又愈加浓重的华彩,终于抑制不住地想要谱写自己的乐章。
李懂忽然觉得心慌,本能的想要逃避。他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去阻止那沸腾着的,滚烫的岩浆。
“你会等我吗?”
李懂那没来由的心慌在话出口的瞬间被放到最大,心跳停滞了一瞬,节奏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他很清楚人在最紧急的状态下会脱口而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以他被吓到了。
他最担心的,竟然是这个吗?在巨大的震惊过后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那些纠结,那些不舍,那些难以名状的,不符合常理的冲动,以及那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那两个字,他回避了太久。是喜欢,仅此而已啊。
不是敬佩,不是依赖,是想要占为己有的,独一无二的喜欢啊。
“我就在这里,不等你,做什么?”
顾顺单手插兜歪着头,眉眼弯出浅浅的弧度。在空旷的训练场上,顾顺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却又是笃定的。
黑夜太有诱惑性,它能勾出人内心最深层的东西。顾顺白日里在阳光下的冷静被削减了大半,看着李懂微微张开的唇,他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拳头。
再等等,还有的是时间。
“很晚了,回去吧。”
顾顺松开了紧紧攥住的手指,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抬起胳膊拍了拍李懂的腿,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李懂跳下了双杠,弯腰拍了拍有些麻的腿,直起身发现顾顺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背影在黑暗的吞噬下竟然显得有些单薄。
想到即将来临的,几个月的分别,他忽然不想再等。
“顾顺!”
李懂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有些突兀,顾顺脚步一滞,回过了身,无言的等待着。
看到顾顺的眼睛,李懂却像是瞬间后悔了。两个字,可以改变的太多,他不敢下这个赌注,更不敢去想象,最坏的结果。
“我………”
发完一个单音,李懂像是花光了所有力气。他肩膀一塌,眼神滑向斜下方。
下一秒,李懂的下巴忽然被抬了起来。顾顺因为急急的跑了几步再加上情绪的波动气息有些不稳,却没有犹豫的,吻上了李懂的唇。
是安静的,温柔的吻。像是蜻蜓点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微微颤抖的唇仿佛随时都会抽离,虔诚而胆怯,却又贪恋得舍不得离开。
短短数秒,有什么被翻天覆地的改变了。翻涌而来的滚滚洪流冲击着李懂的大脑,他没有说出口的部分已经尘埃落定,现在他只需要闭上眼睛。
难以掩抑的情绪纷至沓来,顾顺的手松开了李懂的下巴,又立刻压在了李懂脑后,在换气的间隙将唇紧紧贴上了李懂的。与刚刚的感受完全不同,浓烈的情感将两人包裹住,李懂的气息渐渐加重,在顾顺的步步逼近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顾顺的衣摆。
可顾顺却在即将撬开李懂牙关的前一秒停住了,他像是猛的回过神,放开了李懂的唇,将自己与李懂的脸拉开了一点距离,垂下眼睑不看李懂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听着彼此超速的心跳,沉默着。
“我一直喜欢你,”顾顺深呼吸了几口,重新看向李懂的眼睛,“你知道吧,就这种喜欢。”
“嗯。”
“那我是不是该道歉?”
顾顺扶在李懂脑后的手指动了动,准备松开。他刚想后退,李懂却忽然环住了他的腰,接着紧紧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了他没有受伤的肩膀上。
“两情相悦,不用道歉。”
顾顺能感受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下巴在动,李懂的声音传到耳边又显得有些朦胧。顾顺微微睁大了眼睛,接着手臂下移,将李懂搂紧。
“去那边以后,好好训练,但也要保护好自己,”顾顺侧过头,把脸埋在李懂的后颈,“有空就多想想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李懂闷闷的笑声。过了一阵,李懂拍了拍顾顺的背,又轻轻捏了下顾顺左侧受伤的肩膀。
“不要再受伤。”
“等我回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