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我】Merlove Beneath the Sea
志我·私设·禁忌之恋·救赎·HE·2.8K
“AI真的没有情感吗?”
—
十岁的时候,父母送了我一个AI智能人,代号1119。
那时正值AI技术疯狂发展,他们公司研发智能仿真人的项目受到大力支持,不到两年时间就成功进入试验阶段。
而我,自然就成了试验对象之一。
大概也是想弥补一直以来对我的忽视和淡漠,他们想起我小时的生日愿望:有个哥哥陪着我,于是他们带回了1119。
这个哥哥的年龄被设定在13岁。第一次见他,父母为我打开箱子,按动开关,他睁开了眼睛。
好漂亮的哥哥。
他有着精致的面容,像...
志我·私设·禁忌之恋·救赎·HE·2.8K
“AI真的没有情感吗?”
—
十岁的时候,父母送了我一个AI智能人,代号1119。
那时正值AI技术疯狂发展,他们公司研发智能仿真人的项目受到大力支持,不到两年时间就成功进入试验阶段。
而我,自然就成了试验对象之一。
大概也是想弥补一直以来对我的忽视和淡漠,他们想起我小时的生日愿望:有个哥哥陪着我,于是他们带回了1119。
这个哥哥的年龄被设定在13岁。第一次见他,父母为我打开箱子,按动开关,他睁开了眼睛。
好漂亮的哥哥。
他有着精致的面容,像猫儿一样的双眼在刘海下忽隐忽现。
我欢喜得不行,扑上去好奇地围着他看了一圈,他站着不动,像个瓷娃娃。等我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
“代号1119,主人您好。”
几十年前刻板的,统一的合成音已经消失,他的嗓音柔柔的,轻轻的,像冬阳,像春风。
“代号1119,现在将你重新命名…朱志鑫。”
我看向母亲,她笑着向我解释说这个名字是很久以前就想好的。
想好的名字吗?可我的名字却是临时在字典上匆忙翻找出的啊。
“1119明白。”
“你们先待着,说明书在桌上,自己看,我们还有事要忙。”
丢下这一句,他们就走了。可我早就觉察出母亲慌乱的眼神,她的心思在我眼里已经透明。
“朱,志,鑫?你可以陪我?”
他眨了眨眼,看向我。虽说是AI,但真的和人一样,连皮肤都那么真实,动作都如此自然,丝毫不留破绽。
“是的,主人。我的职责就是陪伴、守护主人。”
他笑了,很温柔。
算了,有这样一个哥哥总比自己一个人好得多
我这样想。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主人。”
“你觉得该叫你妹妹什么?”
他沉默片刻。
“幺儿。”
这是南方的称呼,从小到大,没人叫我幺儿
我只在文章中见过这两个字,没想到听到的时候,心跳有些被打乱,我很喜欢。
“那我叫你阿志吧?”
“阿志哥哥。”
—
自此,这个空荡荡的家,多了一个人。
我性格安静,在学校并不受人待见,有人说我有自闭症,只知道躲在角落,对着窗外发呆。
但他从来不排斥我,我窝在阳台看书,他就在一旁默默看着我,等待我向他说话。他很聪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能够回应。
我想我开始依赖他了。
我喜欢在一口气看完几个章节之后,和他倾吐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他垂眼听着,我当然知道他不能完全理解我说的,但他还是会一直听我讲完,点点头说我的思想独一无二,然后用自己拥有的那些海量信息和我交流。我和他一起待着的那些日子,大概是我说话最多最没有顾虑的时候。
初中那几年,他竟也发生了变化,嗓音变得低沉,个子越来越高,模样失了些瓷娃娃的柔和,添了几分英气。
我开始占用读书的时间偷偷看他,奈何总是被敏锐的AI系统抓个现行。
“幺儿,看书,别看我了。”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嘛!”
我涨红了脸,慌忙用书本挡住视线。
“不可以顶嘴。”
好像从话语中听出一丝笑意。
“才没有顶嘴…”
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温柔、细心,让我忘记了他只是一个机器,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想留住和他一起感受午后阳光的惬意和在窗前看夜空的静谧。
本该平淡的一切,却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温暖了。
—
忘记从何时起,渐渐地,他们开始一连几个月不着家。也好像很久没陪我过生日了。
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朱志鑫在乎我。
冬季的一个寒夜,我以屋子里冷为借口,佯装出浑身发抖的可怜模样钻进他怀里,很久不松开。他也就那么让我抱着,怕我不舒服,用大手轻轻托住我。
“朱志鑫,我是不是像只流浪的笨小狗。”
他顿了一下,低头对上我的视线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没人要我。流浪的小狗也会有好心人关心,可我没人疼。”
“那我呢?”
“你只是AI,不是人…”
“但我一直陪着你。”
“这就够了,不是吗?”
是啊,这就够了。
“那你要永远陪我。”
“我的职责就是陪伴、守护主人。”
有什么东西划过脸颊,模糊了眼前人的轮廓。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初见的他,六年过去,那声音依旧那么清晰真实,在耳边回荡。
他轻抚我的脸颊,替我拂去泪痕,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而后将头紧贴着他的胸膛,闭眼聆听。
和夜一样寂静。
但我总觉感受到了它的跳动,静静地,不着痕迹。
再睁眼,晨光透过纱帘洒在雪一样的被子上。他靠在床头休眠,双眼轻阖。我盯着他的侧脸入了神。
偷亲一下,没什么关系的吧?
我顾不得思考这个想法有多危险,情不自禁地,慢慢将身子向他倾斜,唇覆上那有些冰冷的脸庞。
突然,他睁开了眼,我连忙偏过头,心虚地拨开耳旁发丝。
“早安,幺儿。”
“…”
“你刚刚在做什么?”
“没什么…这…是一种表达谢意的方式。”
“谢谢你昨天安慰我。”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的窘迫。他是无所不知的AI啊,怎么会不知道亲吻意味着什么呢。
但他只是注视我片刻,点了点头,向我靠近。
来不及躲闪,一片阴影笼罩了我,我再看不见窗外的阳光,也没有心思去看——他在我眼睫处留下一吻。
就像是一只翩翩蝴蝶短暂地落在眼睫。
晕乎乎的,好像温度在不断升高,我不敢抬头,原本压住他衣角的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
说点什么吧,再这样下去会害羞到死掉的。
“我也要谢谢你。”
“谢什么?”
我有些不解,我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倒是他,每当我感到落寞,他总会像个真正的家人一样抚平我不安的内心。
“谢谢你把我带回这里,把我当作你的家人对待。”
沉默良久,他又补充道
“我们应该感谢彼此的温暖。”
—
本以为就会这样和他一直走下去,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十七岁的生日。看着在厨房为我准备蛋糕而忙碌的身影,我觉得从没这样幸福过。
伴着睡意,我迷迷糊糊地饶到他身后,抱住他。
“早安,幺儿。”
“我在给你准备惊喜,没想到你今天醒得这么早。”
他有些遗憾地撇撇嘴。
“你能为我做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
“好吧,那么,生日快乐。”
我笑着,贪恋地感受他的美好。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走到门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会是爸妈吗?可是他们怎么可能突然回家呢——
哦,今天是我生日。
我没有多想,打开了门。是他们,身后还跟了几个陌生的人。
这便是噩梦的开始。
爸妈问我朱志鑫在哪里,我默不作声,他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的女儿十七岁了。
“项目出了意外,很大的意外。你知道的,女儿…我们不能让你爸去承担这些。”
“我的意思是,你该和他告别了。”
他们把他强制推进了院子里,那是我和他的秘密花园。
而现在,秘密花园已经被可怖的火光笼罩。我拼了命地阻止他们,却被推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阵刺痛,我挣扎着爬起来,祈祷还有一线希望能救他。
太晚了。
我感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踉踉跄跄地跑到他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烈火之中。
“我爱你。”
那句深埋在心底的话,此刻也是颤抖的。
那么微弱,那么无力,我想他听不见了。
是出现幻觉了吗?我看到他笑了,开口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我努力地望着他在火焰中忽隐忽现的脸…
我也是。
他开口说的是:我也是。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不停地擦掉眼泪,想要好好看他最后这几秒钟,蚀骨的疼痛让我近乎崩溃。
—
我的爱人,也是唯一爱我的人,死在了我十七岁的冬天。
那场大火烧灭了他的躯体,我的心也随之化为灰烬。
我们约定过要永远陪伴彼此,所以我也选择结束在那个冬天,赴我们的约。
会相见的,对吗。
-END-
双死即是HE😺
【棍我】夜焚记
*县城边缘文学
*与诗人小模特的流浪夜晚
*一发完 1w+字
“死亡是涼爽的夜晚
生命是悶熱的白天”
01.河源
我与朱志鑫认识是在县城一条很脏的河水边。
河水上游是一处工厂,我不知道县城里的人是怎么允许这样的工厂造在河上游的,也许是打点好了关系,也许是中饱了哪位领导的私囊。因为排放的污水和工业废料必然会污染这条河,但似乎也没人在乎。大家都把这条河叫护城河,给它一个冠冕堂皇的称号,接下来的肆意侵犯就成为名正言顺的举动了。
我背着破书包在河的源头走,边走边撕我周测二十来分的数学试卷,将尸体般...
*县城边缘文学
*与诗人小模特的流浪夜晚
*一发完 1w+字
“死亡是涼爽的夜晚
生命是悶熱的白天”
01.河源
我与朱志鑫认识是在县城一条很脏的河水边。
河水上游是一处工厂,我不知道县城里的人是怎么允许这样的工厂造在河上游的,也许是打点好了关系,也许是中饱了哪位领导的私囊。因为排放的污水和工业废料必然会污染这条河,但似乎也没人在乎。大家都把这条河叫护城河,给它一个冠冕堂皇的称号,接下来的肆意侵犯就成为名正言顺的举动了。
我背着破书包在河的源头走,边走边撕我周测二十来分的数学试卷,将尸体般的碎片抛进脏水河里。红色的勾和叉让我想起数学老师红框的眼镜,涂的红艳艳的饱满嘴唇,以及两片船似的厚嘴唇迸溅出的唾沫星子。我在夜色中看这张试卷,似乎也瞧出了点唾沫星子污染的痕迹。
这条河流脏的简直不堪入目。
我的高中临河,三楼的窗户可以眺望到下面塑料袋一般的河流,像是一团凝固的呕吐物。我时常看着这团呕吐物发呆,就如我盯着县城的下水道缝隙发呆一样。当然不是指望那里钻出来一条溃烂的美人鱼,我只是觉得它们本该是很干净的。
我沿着河边走,廉价帆布鞋陷进淤泥里,连同脚踝后那个歪歪扭扭的鞋标一起。我妈说是在城里的百货公司买的,我不信,因为穿到班级里有人告诉我这双是冒牌货。我也不信,她说你爱信不信,隔壁班的xxx也有这双鞋,人家的鞋标是正的,你的都歪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噢,我汗颜了。
那么我为什么还穿着这双山寨鞋呢,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无外乎是因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新鞋了,没办法总穿那两双发黄的旧运动鞋。青春期的小孩好面子,我也不例外,但家里窘迫,拿不出足够多的钱买鞋给我撑面子,所以即便穿盗版鞋可耻,我也不愿意换回那双旧鞋了。
想到这里我又暗暗的恨起来,飞起一脚踢在河岸边。远处却突兀的,鬼火似的亮起一双眼睛,我吓得几欲站不住,差点一摸黑摔下河去。真他妈吓人,我心有余悸的拍胸口,从半蹲的姿态站起身,朝那两簇莹莹的鬼火试探性走去。
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亮的惊人,跟楼道里四窜的小黑猫似的。我壮着胆子摸过去问他在那里做什么,声音却抖的厉害。他抬起头看我,眼睛跟被洗过了一般翻涌,我甚至有种与他对视能听到河水流动的错觉。但事实上这条河水并不会再流动了,它的淤积堵塞已经让它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他站在暗色中有种要被风自缢的意味,整个人瘦瘦长长的一条如一捆卷筒纸般飘在空气里。他身后的树影婆娑,阴沉沉的横斜竖弯勾在背后。远处一束手电筒突兀的晃过来,直直的刺在我们俩的面门上,一道光探进了老鼠洞。
“喂,那边两个,干嘛呢——”
我还没反应过来,在原地愣怔了约摸三秒,身旁的人掠起一阵风,随后腕骨像自行车把手般被轻握在另一只掌心中。我被带着飞奔过风声,一辆无形的自行车敞开轮子轱辘着驰骋起来,身后的手电筒似要劈开我们般在黢黑如矿洞的夜色里烈烈的挥舞了一阵就没了动静,后知后觉我们已跑出了很远。
他松开我手腕在一旁微微的喘气,呼吸里都是风的味道。我在原地扶着膝盖缓了好一阵,开口本想骂一句你有病吧,但他突然抬头了,猛的曝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喔,是他。
我认得他,但我们并不相识。
县城里统共就屁大点地,从城东转到城西,城北绕到城南,无外乎不是围着这条脏水河,像纹身般遍布县城这具身躯的各个角落。
朱志鑫算县城里头一号出名的人物。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他在做一个对尚未开蒙的县城人民来说很新奇的,高不可攀的工作,通俗点讲就是模特。顾名思义即能在杂志和电视广告中见到身影的那种,四舍五入可算个小明星喽。但光这点还不够满足县城人的胃口,之所以将这个名字拆解后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因为朱志鑫的举止行为在这里显得太古怪了。
究竟古怪到什么地步呢,总之是为这所小小县城世俗目光所不容的。但细想他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是整天整天的捧着纸笔在县城四处观察,美其名曰是写诗。喔,这又是个太新奇太时髦,太格格不入的身份哩。
于是顺理成章的,不需要任何推演与导入的,朱志鑫就成了一个津津乐道的符号,一处联结着县城对城市幻想的,揣测的,矛盾的桥梁与路口。仿佛人们只要望着他,对他进行评头论足,就能以此窥伺到那个距县城咫尺的繁华都市会是什么模样的了。
但旁人对朱志鑫的一切都是离我很遥远的事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现在首要做的就是把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太礼貌的话语囫囵收回。于是我改为问了他一句,为什么要逃跑。
朱志鑫不答,转而说最近脏水河被看的很严你不知道吗。喔,我想起此前自己还在泄愤似的撕试卷,这也是某种制造垃圾的行径。于是只能有些堂皇的嘟囔了一声,改口含糊其辞的矫饰,现在治水都来不及了,这些人早干嘛去了。话一出口反倒多了些自我宽慰和开脱的意味,既然大家都这样,那我顶多算添油加醋,至少是把加害者的身份推辞了。
我还欲说些什么,朱志鑫却突然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紧接着他靠过来,我们俩紧紧贴着躲在工地建筑的一块聚苯乙烯泡沫塑料板后面。脚底下有几个不完整的啤酒罐头,膨化食品包装袋,烟头和空掉的沐浴露瓶。其中一个被我踩了一脚瘪掉了,流出点黏糊糊的沐浴液来,堪称恶心。
但我还是屏住呼吸没有任何动作,朱志鑫在身旁很耐心的蛰伏着,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等到那柱手电筒的灯光再度晃开时他才出声,喉咙里飘出的声音质感像枚一元硬币叮铃当啷了一声后坠在沙砾里似的。我侧过身子望见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又雾蒙蒙的,看不清,跟他的声音一般模糊,低的仿佛缺氧的鱼。
“我是逃出来的”
我感到奇怪,不懂他为什么要逃,又有什么可逃的。但我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他的眼睛有一种让人安静的力量,我其实也没那么想说话,此刻只要倾听他就好了。
“刚才太突然了,作为补偿,请你吃饭吧”
朱志鑫对我笑了一下,视线微微的闪烁了,像地上的啤酒罐头锡箔面折射出的弧光。在月色如此吝啬的夜晚他的眼反倒成了唯一的光源,比讨厌的手电筒要温柔,又比月亮要灰蒙蒙一点。
我的脑子有点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一阵风陡然的刮过来,吹的我小小的打了个寒颤,无意间碰到了朱志鑫的手,是闷闷的温热。
02.上游
朱志鑫带我去了一家烧烤摊,整个摊位都支在一张蓝色的塑料大棚下,有点类似于露营地的帐篷,简陋的公共厕所。请原谅我用这种食欲不振的譬喻,但实际上这家烧烤摊给我的既视感就是如此。
我们走到大棚底下,烟熏火燎中去。
朱志鑫挑了个靠边角的位置落座,才堪堪剥离了他戴了一路的兜帽。头发显得有些乱糟糟的蓬松,但被他随手捋了两下又恢复了原样,只是还有些许的不服帖翘起,但他并不是很在意。
我们凑在一块研究烧烤摊的菜单,边角有常年积蓄形成的油渍污垢,还被扣的卷了边,这很烧烤摊。我坐的那把塑料椅有点问题,一直在不安分的咯吱咯吱响,朱志鑫便起身去旁边的桌下拿了一把换给我。我心里有点暖暖的,于是对他道了谢。朱志鑫没说什么,只是对我笑了下,笑的我心跳频率更乱了。然后我们招呼来了服务员,点了几份烤串。
服务员一面拿着圆珠笔在纸上记着,一面把口香糖嚼成弹簧,就差吹个泡泡嘣到我跟朱志鑫脸上了。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什么也没说。他把菜单收走前义务性的问了我们一句,今天啤酒有优惠,第二杯半价,要来点吗。
我感觉他可能根本没在乎我跟朱志鑫是不是未成年,未成年又怎么样,该推销就推销,卖出多一点算一点。我在桌下碰了碰朱志鑫,问他会喝酒吗。朱志鑫歪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抿出两个小括弧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好吧,我最终也妥协了,还是以点了两瓶雪花啤酒收场。
付钱时朱志鑫给服务员一张皱巴巴的五十,他揣进兜里,然后掏出几个钢镚弹珠子似的倒进朱志鑫手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菜后朱志鑫开始吃,我猜想他一定是饿了好一段时间。总之他吃的实在太快,几乎没有咀嚼,只有吞咽。我甚至有点怀疑他之前是不是从未吃过烧烤摊的食物,但我并没有询问,而是选择给他倒了杯水,安慰他可以慢慢吃。
朱志鑫抽了张纸巾擦嘴,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之前为了维持体重每天只吃一点水煮菜,很久都没有尝过这样的烧烤了。我顿时肃然起敬,想到他要做好模特这个工作,每天只能靠那些可怜的素菜打牙祭,难怪看上去瘦的有些过分。
我问朱志鑫,这样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但他只是摇了摇头,把那几根铁签子剥下来整齐的码放在一旁,用过的纸巾也叠了起来像绿箭牌口香糖那样细细长长的堆砌在一块。朱志鑫说习惯就好了,总会有个适应过程的。他的语气很淡,轻描淡写的意味并不像经历了一段很煎熬困顿的岁月一样。
然后他用起子把那几瓶工业化大批量生产的雪花啤酒打开了。我尝了一口,其实就是糖浆淀粉麦芽与酒精的混合物。谈不上有多好喝,但比白水要有味,咽进喉咙里有股发涩的烧灼感,胃囊也为之沸腾了一会。
我们就静静的坐着喝啤酒,塑料棚外下了小雨,透明状的蜿蜒在蓝色的膜布上,令我有种置身于海洋馆的错觉。棚外的世界是海洋外,而我们都成了被豢养在馆内玻璃缸中的海洋生物,一直游啊游啊游到河的尽头。为什么是河不是海,可能因为县城只有河没有海吧,但这样淤积堵塞的河是游不出去,离不开的。
不知道喝了第几杯,朱志鑫醉了,他酒量似乎不太好,因为我发觉靠在他手边的啤酒瓶还余有太多。我本想看看具体是到哪个位置,从心里划出一条刻度线来做计量。但刚将五指凑近朱志鑫便兀的抬头,我一瞬间忘记了动作,就愣在原地停滞着。朱志鑫忽的对我像小孩子一样笑,露出龈齿的那种,眼睛比啤酒盖还要亮晶晶。我们头顶的灯泡挂在那,像舞厅旋转的迪斯科灯球一样纪录下了这一幕,我连呼吸都忘了。
朱志鑫口齿不清的念叨了一声什么,我离的很近才听到他是把啤酒认成了可乐,他说可口可乐不好,他想要百事可乐。我哄小孩似的说好好好,然后把那瓶未开启的啤酒递给他,说百事可乐给你,希望你以后能为它拍个广告。朱志鑫点点头,然后埋进自己的臂弯里睡着了。
我坐在塑料椅上,总觉得那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始终挥之不去,一直吵在我心头反反复复的萦绕。我盯着朱志鑫睡着的面容,很平静,细碎刘海下的眉眼显得好乖,连那几粒小痣也是,但被遮掩住了大半,便不太明悉了,但是我仍然可以想象,就如我从前想象他一般。
我不是第一次见朱志鑫,在这座小小的县城里,每个人都会碰到另一个人数回。他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还会记得他,如做梦般遇见他无数次再忘掉,又遇见。初恋是会在以后的人生中无数次重蹈覆辙的,这是一种甘之如饴的迷路,就像绕着县城不论怎么转,如何走,继续无数圈,兜兜转转还是会碰到那条脏水河。
烧烤摊的移动音箱在放SHE的《superstar》,带有年代感的音箱播放不算流畅,电流音很强烈。女声和着伴奏唱的热血澎湃,歌颂崇拜,主宰,将身心交付于另一个人的全然寄托。但我并没有想很多,那一刻我其实只想拨开朱志鑫的刘海,看看藏在那下面的眉眼,抹开那雾气蒙蒙的挥之不去,还原这块玻璃最干净最纯粹的模样。
我犹豫了很久,伸出手,来到隔着他一尺的地方。朱志鑫睁眼了,于是我硬生生改变了手的轨道,只是转而拿起那瓶啤酒,握着水汽让它渗进自己的掌心,像下了一场只属于我的雨一样。
“雨停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03.中游
我跟朱志鑫走在十点的县城街头,建筑物的影子都被拖的很长,像工地的挖掘机一样。我盯着头顶乱七八糟的电线盘在一块的模样出神,身边是县城常有的各种山寨冒牌快餐店,就像我的山寨鞋一样。这里到处都是代工厂的手笔,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但大家都会以此为借口挑起一点优越感的对立。我比你拥有更广的见识,这看上去似乎自己就成了城里人一样,钢筋水泥总是比低房窄巷要好一点的。
我们一直往前走,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朱志鑫可能也不知道,他只说自己要逃,但逃到哪去呢?沙县小吃,小型超市,打印店,副食店,地下商城,服装铺都在我们眼前一晃而过,我们最终停在一家洗浴城前。
这里灯火通明,看上去比白天还白天。
里头蒸汽氤氲,柜子成排成列,还有无数双塑料拖鞋踩来踩去。噢对,我们为什么停下?喔,是因为朱志鑫的鞋带散了,长长的耷拉在他迈出的每一步末尾,像他黏糊糊的尾音一样。但鞋带会绊住他前进的道路,而略微的一点方言口音并不会。
我等着朱志鑫将鞋带系好,低头看了眼我们俩的鞋。一堵玻璃旋转门将我们与洗浴城的世界割据开,那边的是无数双塑料拖鞋,而这边的则是一双山寨耐克鞋,拥有的是印歪的鞋标,以及朱志鑫那双脏脏的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帆布鞋。他应该是在脏水河边淌了很久很久,才会令这双鞋变得这样糟糕。我们的两双鞋,就像漂在下水道沟渠与脏水河的塑料袋一样,与那些混浊的液体挣扎着沉浮,形影不离。
我还在神游天外,却被旋转推拉门走出的一个人差点绊了一跤。那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看上去平时压力过大,地中海的程度有些可怕。他忙着对电话那头的人点头哈腰的讲着修改策划案的事,一定做到,保证完成,请您放心。而后挂下电话,转头就是一句傻X,不知道是对他尊敬的领导,还是因为我挡了他原本通畅的道路。
朱志鑫系完鞋带起身,我们便继续向前走。
我陡然感到有些口渴,酒劲挥发完后喉咙总觉得干涩的厉害,只能靠不断吞咽唾沫来缓解,或许我需要的是真正的水。于是我们开始寻找便利店,或者超市,但临近十一点,县城里营业的店所剩无几。遍寻无果后我几欲要放弃了,却发现夜色中远远的有一架自动贩售机的轮廓走入我的视野,于是我兴奋的指着那个方向示意给朱志鑫,匆匆跑过去一探究竟。
但令人尴尬的是,那确实是自动贩售机,但并不是普通的那类,而是流泻着暧昧霓虹灯光的成人用品自动贩售机。唉,白高兴一场。
我靠着柜门休息了一会,朱志鑫却盯着玻璃柜若有所思,半晌后他才对我说,他曾经梦到过这里。我有些好奇,他会梦到关于成人用品贩售机的什么呢。
贩售机诡异的粉紫色灯光像是贩卖肉的铺子上会用的那种,只不过前者意图是令人浮想联翩,后者是掩饰不再新鲜的生肉肌理色彩。但此刻这样的光线如潮水似的斑驳在朱志鑫面孔上,却又生出了一种更不同的含义。从里头的led灯射出的光芒很贪婪的吞吐着他的轮廓,鼻骨的弧度,唇峰的形态,构成一种被打翻的,流动的旖旎。
朱志鑫指尖点在贩售机的玻璃橱窗上,光滑的镜面反射出他手指对接的倒影,而指尖的方向是货架所陈列的五彩斑斓的避孕套。
他说在梦里,有小孩用这个来吹气球,他们吹出来的气球堆满了整个无人贩卖店,把这里变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我想对这个梦发表一点评价,但似乎说什么话都显得有些多余。于是我搬出了一件听上去同样颇具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故事。
某次我与同学A去偏僻的书店买成套试卷的答案,这对像我们这类懒得动脑筋去完成作业的人是最便捷的方案。只需要买一整套试卷回来,就能拥有相应的答案,以后再做这套试卷就不用发愁了。从书店出来后我们也路过了一家成人用品贩售机,这是县城新兴的一种产业链,明面上大家都对此嗤之以鼻,实际上私下里谁都可能在贩售机附近被偶遇到。
而故事的发生显然带有相当的童话与乌龙色彩。
一位小女孩正拉着她的妈妈赶往那里,殷切的期盼妈妈能买给她一个芭比娃娃。而这位母亲并不知晓自己的女儿带她来的并不是玩具店,而是一架自动贩售机窗口,而所谓的芭比娃娃也只是充气娃娃而已。
离开成人用品贩售机后,我们依旧前进。
但这次,我们却停留了片刻进行了对话。
朱志鑫问我还去买水吗。
我摇头,说算了,找不到了。
我问朱志鑫还要逃跑吗。
他看着我,眼睛里涌现出一些很鲜明的色彩,那种无论如何都擦不去的雾气不是被蚕食,而是为他的坚定融化了。他说嗯,还要继续,至少到天亮之前,这个夜晚还是自由的。
良久后,我对朱志鑫笑了笑,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我向他伸手,听到自己跟朱志鑫说:
“那我跟你一起逃走吧”
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要走多远也没关系,
因为我们不再是孤独的了。
04.下游
朱志鑫牵着我的手往县城的边缘走,来到一栋陈年旧楼。这里的楼道像块发霉的过期面包,石灰墙皮东一块西一块的剥脱出霉菌腐蚀的斑驳模样,碎在地上后跟碾灭在鞋底的烟蒂火星子似的。
二层楼中空的平台可以望见对面发廊红绿相间的灯,包着烫发药水的锡纸在灯下熠熠生辉,女人蹬着高跟鞋的小腿在发廊的招牌下晃来晃去。整个发廊都在发光,但她们从来未曾注意到。
我们上到三楼,朱志鑫领我钻进里头窄窄的过道,过道里挤着一户邻着一户的铁门。墙壁上有小孩的蜡笔涂鸦,还有各种狗皮膏药似的广告。我们进的那扇门旁贴着一张皱巴巴的通渠信息,边角处的胶水痕迹坑坑洼洼,也许该被通渠的是这张广告纸也没准。
朱志鑫从上衣的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根铁丝,往锁眼里一捅推开了。我有些诧异的问他,这不是你的房子啊?
朱志鑫进门将鞋一脱,往床上一躺,陷进灰绿的被单里整个人都雾霾霾的。床边的窗户贴着细碎菱格的玻璃贴纸,漫反射着那种洋人教堂似的弧光,他的面孔都被染上一种支离破碎的色彩,但眉眼间的神情还是很淡。朱志鑫捋了一把垂下来的刘海,将它们很松散的抓到脑后去,嗯了一声说是我的房子。但如果逃跑的话,用这样的方式打开一扇门不就更有意思了么。
我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到嘴边的还是只有一声笑,感觉一切也太疯狂了,真的像做梦一样。
而后我凑到那块贴花的玻璃前观察,边缘处长度不够的地方被补丁似的贴上了那种报刊亭里会贩卖的杂志一页。纸上铺陈着男科医院广告以及宫颈息肉治疗图片,还有无聊的色情冷笑话和意义不明的鬼故事。紧接着我发现原来漏进来的是隔壁住户盥洗室的灯光。因为在那张脆弱的薄透杂志背后我看到了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在洗澡,便自觉没趣的收回了视线。
过了一会我把垮着的书包拿下来开始哗啦啦的翻书,朱志鑫靠过来问我在看什么。我把那本五三摊开来给他看,他看的很专注很沉浸,洗发水的气息随着刘海的簌簌滑落飘散过来。我感觉他的头发好像在滴水,也可能是隔壁浴室的水声,总之整个房间都在淅淅沥沥。
朱志鑫问我上学的感觉怎么样。
我说不上来,至少不太自由,也有些压抑,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上学。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读书上学像是某种近在咫尺的希望,而我们需要这样一个为之前进的动力,让生活能够继续下去。就跟大人们上班赚钱一样,只有这样,社会才能够运转,得以维系。
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这块巨大零件的一根螺丝钉,无数根螺丝钉凿在一块,才能推动社会发展下去。一根螺丝钉松动了,就要有另外一根及时做替补。这是螺丝钉被生产出来的意义,作为服务性质被使用的工具。可是有人关心过一根螺丝钉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吗?
这又是一个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于是我们又彼此静静的等待了许久。而后朱志鑫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中华牌香烟,我随口问他这是从哪来的。
他拨开盒盖,取出一根递给我,告诉我这是从脏水河那边捡来的,不过被泡的有点潮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点起来。他往日没事的时候经常沿着脏水河走在县城的边缘,一开始我撞见他时他就在河边捡拾那些零碎的物品。朱志鑫认为那些被遗弃的物品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故事写成诗。
我又另起一行,问朱志鑫之前抽过烟吗。
他说没有,眼神一直很淡,也像是浸在河里被染上了湿气的样子。他从床头柜翻出一盒火柴,划了一根点烟,而后我借朱志鑫点上的烟也燃起了我的那根。
在火光的忽明忽灭中我终于尝到了烟的味道。
刺鼻的,呛人的,烟熏火燎的,苦而发涩的。
眼睛有点酸胀,开始淌出生理性的泪水来,我用指腹含糊的揩去,连指尖都变成了一截烟灰缸。
在眼泪模糊的缝隙中,周遭陷入寂静,而朱志鑫的眼睛发出了唯一的响动。那是近乎微不可闻的,睫毛在黑暗的破碎中刮起的风声。
05.河口
我做了一个过于冗长的梦,但忘却了是噩梦还是好梦,大脑昏昏沉沉乱的很,醒来后朱志鑫已不在身旁。
屋内的窗户没有关严实,灌进的风燎起一阵焚烧的气息,浓烈的熏疼了我的眼。我循着烟与风的味道来到房子的阳台处,远远的望见一切的源头,火光的弥漫。
我走过去来到朱志鑫身旁,他似乎在烧着些什么,火势燃烧的很旺盛,几乎欲要把这个阳台都焚成灰烬一般。河流的源头是绞在一块如漩涡般的塑料袋,而火的中心则是搪瓷制的痰盂。
我从烟雾的沸腾中模糊的窥见里头被焚烧的是什么:那是无数的相片,朱志鑫作为模特时的肖像写真,广告册集。本该高大尚的内容,却凌乱而拥挤的共拥在这个批量生产的廉价制品内。
他把那包用作点燃引线的烟盒也掷进去,所有的烟都在尼古丁的消逝中倾覆,火星子烫穿了夜色的一角,取缔了原本该有的碎星和黯淡的月。
朱志鑫开口告诉我,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家就要让他去签合同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不知道。也许在之后的漫漫人生中,朱志鑫都会被困在这座县城,一辈子做摇钱树,或是不被世俗所容纳的怪人。他向往的自由与理想是一个不被允许的悖论,他的逃走也是没有目的与尽头的假设乌托邦。
我看着朱志鑫很冷静的伫立在火光中旁观着一切,燃烧,焚化,烟雾缭绕,鬈曲成灰烬。他的神情在火焰中依旧蒙着一层无法被穿透的色彩,眼睛还是潮湿,河水逆流而上,肮脏与污浊被烧的破灭,但却无法烫伤他眼睛里的色彩。
我的脸被这样的滚烫也炙烤的火热,不知道为什么也生出了一种无名的冲动,于是匆忙的进屋内,拎起了躺在房间角落的书包,哗啦啦的将所有的书本试卷都倒进了火堆中。
在一切燃烧至末尾,所有事物都焚为灰烬,火焰也即将湮灭的时刻,朱志鑫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话:
“生命是闷热的白天”
我盯着所有的火光愈来愈暗,见证了它从炽热的燃烧到终止,像是由白天过渡为黑夜那般,于是我说:
“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我与朱志鑫相视一笑,在闷热与凉爽,白天与夜晚的交界线中握紧了彼此的手。远处的太阳逐渐升起来了,县城里的一切都慢慢被光和热笼罩,从中心开始辐射。棋牌室,发廊,无人贩卖店,洗浴城,烧烤摊,工地,脏水河,所有的有关于县城的一切都开始天明。它所隶属的零件将要运转,螺丝钉们也要起床了,他们将在各自的岗位上日夜交替的工作,前进,一直到世界尽头。
握手楼的阳台对面紧紧挨着的是另一户的阳台,在电线的横斜交错中它们是相互联结的,而在阳台对面的是一户养狗的人家。那只狗开始狂吠,也许是对着正在升起的太阳,即将到来的白天,又或者是在朝着我们犬吠。但狗只能叫,谁说的好呢。
而我跟朱志鑫什么也没说,在这座县城里,我们始终是沉默的那部分人,在边缘的脏水河行走的那部分人。我们所做的,不过是焚烧了一个出逃前的夜晚。
【TF三代群像文|大逃杀】《人狼游戏:全员恶人》第三夜 Chapter 5
💔一些说在前面的丑话:(非常非常重要!!请务必逐字逐句地看完。)
首先,真的真的拜托大家不要在各种小组的评论里逮着我催更了…求求了…给孩子留一点刷豆瓣的自由吧……😂我导师都没有这么催过我的论文…
其次,我从始至终都写明了这是cp向的,一定会有很多的很多的感情戏,请别再追问我“他们都快死了,在意这个有什么用啊?”之类的问题了,这本来就是一篇cp文啊。每一章会出现的cp,我都清楚地标注在文末的tag里面了,拜托就不要再为难你自己,也不要再来为难我了,这篇文章它可能不适合你看。毕竟好看的大逃杀文学千千万,《三国演义》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再者,这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狼人杀游戏...
💔一些说在前面的丑话:(非常非常重要!!请务必逐字逐句地看完。)
首先,真的真的拜托大家不要在各种小组的评论里逮着我催更了…求求了…给孩子留一点刷豆瓣的自由吧……😂我导师都没有这么催过我的论文…
其次,我从始至终都写明了这是cp向的,一定会有很多的很多的感情戏,请别再追问我“他们都快死了,在意这个有什么用啊?”之类的问题了,这本来就是一篇cp文啊。每一章会出现的cp,我都清楚地标注在文末的tag里面了,拜托就不要再为难你自己,也不要再来为难我了,这篇文章它可能不适合你看。毕竟好看的大逃杀文学千千万,《三国演义》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再者,这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狼人杀游戏,同时也是一篇全员向的大逃杀文。除了被我强行锁死那对人狼恋以外,不只是你担而已,剩下所有的人都是“自己一个阵营”,他们迟早都会孤身出局——请千万千万不要把我夜以继日的心血,当作你类比现实的卖惨工具,他们都只是小说中的角色而已,和现实中你担的“处境”绝对不是“一样的”。请不要再自我代入,随意对号入座,也拜托再好好看一眼每章开头的“请勿上升”这四个汉字吧。
第三夜很难捱,写写停停,我自己也是万分痛苦,同时看到了不少叫人沮丧的评论,这真的让我反复思考,写出这篇文章的意义究竟何在?——不论如何,我绝不希望它成为别人手里的一杆枪。
“不想看他们自相残杀”,“觉得我家谁谁谁很难活”,“谁谁谁,危”,“不想看到死人”,“不想看谁被谁弄死”,诸如此类的话也就麻烦不要再说了——因为所有人都很惨,所有人都很难活。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治愈系小甜文,请先仔细想一下,你为什么非要点开这篇大逃杀,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此外,本文故事线和大纲早就写好了,接下来会有数不尽的生离死别,如果不能接受的话,也拜托就此打住吧。你我本无缘,无需再强求。
如果上述一切但凡有一点点刺痛到你脆弱的内心,那么你在我这里看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这篇文章也不会满足你一丝半点的期待——留言例如“什么时候能看到我家某某某carry全场”“希望我家某某某活到最后”之类的朋友,也不要等了,你等不到的,为了避免日后失望,也请及时止损吧。
开评论区的初衷是希望除了豆瓣山组以外,能在这里也留下一个地方供大家交流。
言尽于此,从前既往不咎,今后再有会直接删掉并拉黑的。
倘若上文所述,均可以接受的话,再请继续看下去吧。
再一次,真心地感谢喜欢并愿意耐心等待这篇文章的所有人,良言一句三冬暖,你们的温柔和支持,真的给予了我莫大的写作动力。
*LOFTER评论区放图频不方便,本章的一些灵感来源会放进【豆瓣冷山乱搞】小组的评论区,感兴趣的朋友看完后也可以去那里找一找。
R18 血腥/暴力/恐怖 元素 (未到年龄及心智不成熟者 勿入
主人狼恋视角,cp乱炖,碰啥嗑啥吧。
请勿上升。
这将是一个,极为漫长的
第三夜
【14:42】1810房间
左航从昨天起,就给陈天润布置了一个有些艰巨的任务——要尽快找到他们的另一个队友,那位身份至今扑朔迷离的丘比特,而陈天润也确实将它作为一件头等要事去办了。
按照左航的推测,丘比特至今不现身,多半也是同他们俩一样,在第一夜曾被房内的小电视警告,不可以直接告知情侣自己的身份,可是,他总要有一些主动示好的行为,或是多多少少给他们一点暗示吧?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捡到。
陈天润坐在房间里,面前的书桌上已经摊了一大堆草稿纸,最上面的几页都被他涂改得不成样子了——时间线,投票票型,每个人的发言倾向,还有一些琐碎的、他所能记起来的小细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桌面,只觉得思绪更加混乱了,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是七零八落的,它们交织缠绕在一起,打成了一个死结,显然,这比他经手打理的电锅线要棘手得多。
那么,丘比特有没有可能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他畏惧规则,担心一着不慎,小命不保,因此还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在陈天润的心里,打一开始就有了那么一个人选,只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去问。就在刚才,他又把自己的猜测讲给左航听了一遍。
“有证据吗?”左航问他,“你确定是他了?”
陈天润摇了摇头:“但大概率吧……”
他其实是想说,这里的所有人,谁都有可能连到左航,但谁都不可能连到自己,能想到要把他连成队友的人,真的屈指可数。
“要不,我直接去问问他?”陈天润提议道,“就像问你那样?”
“那可不行,”左航想起了昨晚的事,连忙制止了他,他还记得自己站得笔直,就像个树桩一样,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快僵硬成木乃伊了,他越想越好笑,“万一他不是呢?就算他是,要是他没理解规则,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或是给了你什么确切的回应,你要怎么办?这也太莽撞了……”
“那…那要怎么打听…”
“先随便探探口风吧,”左航暂且还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之,绝对不能再像昨晚那样了。”
陈天润又坐着沉思了一会儿,他把那一叠稿纸全部按照顺序整理好,端端正正地塞回了抽屉里,这就打算去隔壁找人。
姚昱辰似乎不在房间里。
陈天润敲了敲门,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人来应。可是,这个时间,他不在房里待着,又会去哪儿呢?
他大着胆子转了一下门把手。
——没锁?
陈天润不敢踏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的的确确是没有人的。
姚昱辰的房间里干净整洁得根本不像是有人入住过,从被子到床单,处处都归置得一丝不苟。只是他的窗帘没有拉好,西晒的太阳光大喇喇地照射在床上,明晃晃的光晕一闪而过,刺得陈天润的眼睛都跟着应激了一下。
他低头用手揉了揉,想再多看一眼的时候,后背却突然被什么人轻轻拍了一下。
“——你找我吗?”
陈天润惊得猛然转身,好在他及时扒住了门框和墙壁,只差一点儿,他就要仰面摔进姚昱辰的房里了。
姚昱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你没事吧?”
陈天润缓了几秒,等心跳平复了一些才开口:“没事,你还好吗?”
“不太好…”姚昱辰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多半也是没睡上什么好觉的缘故,他整个人都悷悷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好想回家…”
陈天润并不是一个擅长搭讪的人,他其实没明白过来左航嘴里的“随便探探口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有多随便?怎么探?可是左航说得一副很轻巧的样子,或许那在他而言,本来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总之,他盯着左航的脸看了半天,张了几次口,就是没好意思再多问一句。
他总是害怕自己在左航面前显得很笨的样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姚昱辰问道,“…我有点困了,想趁着白天再多睡一会儿,到了晚上总是睡不好…”
“你…你今晚,”陈天润见他准备回房间了,心里突然有点着急,他不能就这样一无所获,“你今晚准备投谁?”
姚昱辰像是忽然没了困意,他似乎以为陈天润是想要来拉他的票,有些警惕地上下打量起他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陈天润有点无奈,他到底要怎么提醒姚昱辰才好呢,“我不知道该投谁…”
“这样啊…”姚昱辰看着像是松了口气,他朝着左右两侧看了看,确定走廊里再没有别人了,这才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还是……”
陈天润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他不想放过姚昱辰脸上闪现过去的任何一个微表情,可听着听着,他的心也渐渐沉没了下去,姚昱辰好像又说了些别的什么话,但他也没记住,他满脑子都只想着一件事——
姚昱辰不是。
他根本就不在乎第三方。在他的视角里,也完全没有想要拉拢左航和陈天润的意思。
陈天润尽力敷衍了几句,又交待他好好休息,直到见他关上了门,这才垂头丧气地打算回去自己的房间,再从头盘算一遍。
尽管“谁不是”也已经是一条很重要的信息了,但是有关于“谁是”的这个问题,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而现在,在陈天润的心里,他连一个最基本的嫌疑人都没有了。
他突然之间很想去见见左航,但又生怕会被别人,尤其是被张泽禹看见,要是再给左航带去什么麻烦,那就更不妙了。他盯着对面的1805室的门牌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刚一合上房门,他的心里没由来地升腾起了一股很强烈的挫败感,同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左航,明明他都已经不需要像左航那样,承受夜幕降临所带来的种种压力了,却怎么还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他不能总是这样拖累他。
*
【15:03】二楼角落
余宇涵抓着那半截铁梯子跳了下来,可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的人,他心下一寒,就连刚刚被晒出的一身热汗都渐渐凉了下来。
——张峻豪背靠在墙壁上看着他,满脸的欲言又止。
他冷哼了一声,开始选择性装瞎,欺骗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掉头把蹑手蹑脚从上面爬下来的童禹坤也给抱了下来。童禹坤的皮肤薄,脸颊被天台上强烈的紫外线给晒得泛了红,他揉了揉被梯子磨得似乎有些破了皮的手掌心,一抬眼也看见了来人。
童禹坤瞥了一眼余宇涵,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我回房间洗个手,等会儿再见吧。”
余宇涵立刻接了他的话:“那我也一起。”
“一起什么你一起,你能进来吗?”童禹坤以为他又忘了“禁止串门”的规则,没好气地再次念叨了他一句,随即就撇下了余宇涵,自己先走了。
余宇涵这一整天都一直想要忘记昨晚的事情,他还是无法原谅张峻豪的所作所为,但当那个朝夕相处的人,就站在自己眼面前的时候,心头除了累积的怨恨,还是混杂上了些许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咱俩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余宇涵的语气听着又臭又硬。
“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张峻豪还是不敢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一眼,“我对不起你,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昨晚…是我发了昏…我吓得脑壳不清醒了……”
他反反复复地向他道歉,几乎是把认错的词汇从新华字典里挖了个遍,可余宇涵依然是一副抱着双臂不稀罕听的样子,他梗着脖子站在铁梯下面,两人之间,隔了最起码有三四米远。
张峻豪见他不说话,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点什么来弥补,就连眼眶都跟着站久了的双腿一起酸起来了,他不自觉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你…你不是我爸爸吗?你就原谅你儿子这一次吧……”
余宇涵看着他那副又乖又可怜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连口气都不自觉地放软了一点:“那...那你今晚还要接着投我吗?”
张峻豪摇了摇头,严肃而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举誓:“我再也不会投你了,我保证。”
“乖儿子,”余宇涵早就忍不住了,他冲上前去,把张峻豪一把搂了过来,一条手臂大力卡住了他的脖子,他们一如往常那样——
“这才是我家张峻豪。”
*
【16:24】一楼音乐室
苏新皓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乐声嘹亮,整个一楼走廊都能听见若有似无的回音。
朱志鑫坐在一把摇摇晃晃的破椅子上看他,他不怎么会弹钢琴,不过他的乐感还行,他多少能听出,从苏新皓指尖倾泻下来的每一个音符都很不安定,他越弹越快,已经数不清错了多少个音了。
他知道他压力一大,心情就容易变得不好,只是……
“别弹了你,”朱志鑫趁苏新皓翻乐谱的功夫,走过去迅速合上了那架五音不全的老式钢琴,“耳朵疼。”
“那你给我说说吧,”苏新皓往旁边坐了坐,匀出了点位子给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闹别扭了呗。”朱志鑫顺着他的意思在钢琴凳上坐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不大想告诉他。
“你说张峻豪?”苏新皓觉得好笑极了,“他跟你闹别扭?”那可真稀罕,都多久没见过这种事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双人舞的时候,朱志鑫选了自己没选他。
朱志鑫觉得他脸上的神色,多少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罪魁祸首明明还是你。他默默地想着。
“你不想说就算了,”苏新皓也不怎么上心,闹情绪就闹嘛,反正张峻豪这人,从来都是记好不记仇,多半睡一觉也就没事了,“那等会儿,我们就不算他那一票了?”
朱志鑫还是没出声,他一整个下午都在想着几小时之前的火锅局——那三个人里面,到底是谁在说谎?
如果张泽禹是狼,朱志鑫并不相信他昨晚会去动苏新皓或者是余宇涵中的任何一个人,这实在是太傻了,也根本不像是张泽禹拿狼牌会做出的操作——苏新皓十有八九会被守,他是杀不了的,而余宇涵又是他白天亲口点明的狼,张泽禹绝不会让他死在夜里。
倘若张泽禹从始至终说的都是真话——他才是真的预言家,余宇涵是狼,那么,苏新皓又是什么呢?
站在理智的角度上,朱志鑫根本不相信,昨晚真的会有狼人傻到去开苏新皓的门,只是苏新皓既然都这么说了……
他瞥了一眼苏新皓,再度想起了左航提起过的,那个一开始被他否决掉的可能性。张泽禹要是倒在了夜里,余宇涵铁定就是下一个将要被票出局的人了,那么苏新皓岂不是……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如果我们假设…我是说如果……”朱志鑫担心他会着急。
“张泽禹说的是实话,余宇涵是狼,他又怎么会让张泽禹死在夜里?等天一亮他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所以肯定不会是余宇涵做的…”
“倘若狼人昨晚想要杀掉的,真的是余宇涵,那你觉得白天受益最大的人…”
“朱志鑫。”苏新皓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打断了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听不懂朱志鑫那些弯弯绕绕的逻辑,只是他发现,朱志鑫盘算来盘算去,就是不去考虑,自己说了真话的可能性。
可他明明没有撒谎,昨晚,他分明听到了狼人预备破门而入的声音。
朱志鑫脸上的神色平淡无波,他就知道苏新皓一定会是这么个反应,他抬眼看着苏新皓的脸,有些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愿意今晚跟我一起改投余宇涵吗?”
他在怀疑他。
他在怀疑,苏新皓有没有一点点的可能性,真的在骗他?尽管他心里仍然排斥着这个想法,他永远也不愿意把苏新皓放到自己的对立面上。
*
【17:45】二楼露台
向晚时分,空气中的暑气也逐渐消散开来。
张极拉着张泽禹站在二楼的那块小平台上吹着风,他名义上说是要喘口气,其实私心里只是不想再让张泽禹回去一楼那间休息室里待着了。
张极见不得他那副坐以待毙的样子,他昨天就快要被那里面的空气给憋死了。
而如今,他们的鼻尖流动过夏日的青草气息,头顶的屋檐也被新生的鸟儿筑了巢,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小宝…我说...你这几天,是不是闷得白了点啊。”那种带着蓬勃生命力的啼叫声,听得人心情都舒展开来了。
张泽禹回怼他:“你似乎也饿瘦了不少。”
他们相视一笑,楼下的荆棘丛里忽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团棕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你快看下面!”张泽禹兴奋地扒拉着张极的胳膊,“是不是小松鼠啊?”
好像还真是。
只是它甩着它的大尾巴,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快到张极都还没来得及瞄上一眼。
不知道是怎么了,张泽禹心里忽然就觉得,这次没能让张极看见那么可爱的小动物,实在是太可惜了点。
“要是…要是等我们出去了,”他向张极提议道,“再去一趟动物园吧?”
“动物园都去过多少次啦,连里面买冰淇淋的摊子在哪个位置,我都能记得住了。”张极有些不太情愿,“不然你来我们家那边玩吧。”
“你说金坛啊?金坛有什么好玩的吗?”
“金坛是没什么…”张极看张泽禹像是有些愿意的样子,立刻兴高采烈地向他推销起来,“但是我可以带你去常州恐龙园啊,我们小学的时候,春游秋游都去那儿。”
“我又不是小学生。”张泽禹说道。
“宜兴还有几个洞,我们可以去坐缆车…”
张泽禹看他那副样子,不自觉地跟着笑出了声,他眼睛弯弯的,却依旧是嘴硬:“去干嘛啊?我俩是原始人吗?还是说,你又要站上去演大猩猩……”
“那你到底想不想来嘛…”张极被他说得似乎是有点泄了气。
“去啊,当然去。”张泽禹满口答应,“但是等冬天到了,你也得来哈尔滨看一次冰雪大世界。”
“雪有什么好看的啊?我们家过年那几天,又不是不下雪…”
“江南的雪也能叫雪吗…”
“……”
他们看着远方将落未落的夕阳,又胡吹乱侃了一会儿。
“你说,我们真的还能出得去吗?”张泽禹看着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又快要入夜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七点。
张极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盯着张泽禹的侧脸看——昨天也是如此,每当太阳坠落的时候,他就好像是被摄魂怪给吸干了,再也不会感受到开心,也再也不会笑了。
“张泽禹,”他突然用一种很正式的口气,连名带姓地叫他,“你到底是不是狼啊。”
“我说我不是你就能信了?”张泽禹压根没把他的这个问题当回事儿,他又想到了以前的几次游戏局,反而笑着调侃他道,“再说了,你玩狼人杀一直玩得那么菜…”
“我是不会玩这个游戏,”张极也不反驳,只是认真地盯着他看,“我也听不懂你们的那套逻辑,不过,这不妨碍我知道你是什么。”
这些年来,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即便有时候吵架吵得相看两厌,还是不得不朝夕相对,日复一日。
你说谎时的表情,你的眼睛在看向哪里,手摆成什么样,恐怕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你是狼吧,张泽禹。”
张泽禹只觉得身心俱疲,这是他自打进入这幢别墅以来,最难熬的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也不愿意再多做什么无用的辩驳。
张极知道就知道了吧,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自暴自弃地想着,难道张极还会杀了他不成?
“那你呢?”张泽禹反问他道,“那你又是什么啊?”他在心里想着,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这一次。
“你不是特聪明吗,我是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没想出来吗?”张极笑了,“刚刚还好意思说我菜呢…”
“你是狼的话,我当然就是猎人了。”他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似的,“你今天晚上要是敢来杀我,我可就带你一起走了啊。”
张泽禹有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他们又站着吹了一会儿微凉的晚风,却没发现,有个人已经站在几米之外的楼梯口,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很久了。
童禹坤站得脚都有些麻了,他起初只是被委派来找张极和张泽禹下去吃晚饭的,他们简单地煮了冷藏室里的速冻水饺。
他眼见着张极和张泽禹似乎很严肃地在讨论些什么,他怕耽误了张泽禹的正事,就一直远远地看着。虽然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他看得久了,越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了。
童禹坤的心里像是抓到了一丝丝端倪,只是,他暂时还捋不清头绪。
楼下的饺子估计也快煮好了。
他跺了跺脚,尽可能搞出了点声响,清了清嗓子走了过去:“下来吃饭了啊你们俩,不做饭还得要人叫啊。”
童禹坤听见张极答应了他几声,便转身先下去了。
“你刚刚那句话,还作数吗?”张泽禹突然拦住了准备要走的张极,他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又或许,他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这几日来,他已经彻底厌倦了这场游戏,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尔虞我诈,蝇营狗苟地活着。
甚至就连他最信任的队友,左航,都在想方设法地骗他。
“哪句话?你是说,带你去我家玩?那当然啦……”
“不是。”张泽禹打断了他,“再后面那句。”
张极回忆了一下,他刚才好像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这会儿是真的不清楚张泽禹要问哪句了。
“你说,如果你走了,就也带我一起走。”张泽禹缓缓问道,“我是问你这句话,还作数吗?”
“你什么意思?”张极顿时翻了脸。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自己不想活了,也别咒我死。”张极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用力甩开了他,大步走了出去。
“你等等…”张泽禹再一次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他看着张极的背影,总觉得自己不能让他就此走掉,最起码在这种时候,他们恐怕承受不起再多闹一次矛盾了。
每一次,或许都会变成他们的最后一次了。
“如果…等会投票的时候…如果最后真的是我…”张泽禹狠了狠心,“你总不会希望,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刚才那句吧……”
张极果真站着不动了,他在忍,连手心都几乎快被自己的指甲给抠破了,但他不能现在立刻就回头——他怕他回了头,会不管不顾地一拳砸过去。
他尽心尽力地陪他演好这场戏,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希望他们都能在这场游戏里再活得久一点,可是张泽禹呢,他怎么能说得出这种没心没肺的话——还用那样无所谓的、开玩笑一般的口气。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张泽禹以为张极再也不想理他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放开他的时候,张极终于转了过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脸上的神色如常,重新站回到他的身边,扶着栏杆,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只是,他再也不多看张泽禹一眼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泽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张极嗤笑了一声,“你真病装病我都能一眼看出来,拿了张狼牌,这么大的事……”
张泽禹笑了笑,也是,是他异想天开了,他还妄想着能骗过张极的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你选警长那天,你站起来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你在骗人了。”张极象征性地抱怨了两句,“你知道我那时候装得有多费劲吗?左航死盯着我看,我还得笑。”
“其实…其实我跟左航都是狼…”
“这件事呢,我也知道了,”张极回想起了白天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你俩一逮着机会,就见缝插针地说小话……”
“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高配啊…”
“高配是什么?是说两个人很配吗?”
“……”
他们又站着聊了一会儿,张泽禹还是没什么胃口,张极便说那他也不去了,少吃一顿就当继续减肥了。
他看着张极夕阳下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对将要来临的、未知的一切,都不若昨天那样恐惧了。
童禹坤不搭理他也好,左航身陷第三方也好,第四匹狼始终不出现也好,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但他没想到的是,有那么一个人,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最丑恶不堪的样子,也始终愿意和他站在一起。
现在,他只想和张极一起活下去。
明明知道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是他还是想要牵着他的手,可以活得再久一点——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总有一天他们会被人救出去的。
——他想跟他回家。
*
【18:45】二楼会议室
左航刚在楼下吃了三盘饺子,他中午根本没吃多少,还没到晚上就饿得要命,而他此时此刻也还一无所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对面的张泽禹抖了个一干二净。
吃晚饭的时候,他曾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邓佳鑫今晚预备怎么投,而邓佳鑫看上去好像并不准备要改票的样子。不过……左航心里想着,邓佳鑫这个人吧,一向有点死心眼,认准了的人和事,多半也不会再改了,谁劝都没用。他便也不再想着今后是不是能有机会拉他那一票了——随他去吧。
趁着大家一起上楼梯的时间,他给陈天润使了个眼色,陈天润像是看懂了,默不作声地朝着他摇了摇头。
——那看来不是了。
左航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也行吧,现在尚且没有任何线索,他们只好采用最笨的那个办法,排除一个是一个了。
可能是吃得太撑了,他有点泛恶心,瘫在了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三个预言家继续着今早的争论,左航听着听着,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只是他看了一眼监控,根本不敢说出口。
要是他们提前串通一下,每日投票都是平票,而守卫又每晚都能守对人呢?
这样一来,不就能保证一直没有人出局了吗?只要省吃俭用,活到救援人员赶过来的那一天,帮他们拆下脖子上的这个鬼东西,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他想着,搞不好他还没来得及把这念头完完整整地说下来,他的脑袋和脖子就已经提前分了家了;而他也不觉得所有人都会那么的心有灵犀,按部就班地照着昨天的票型继续投。
毕竟,就连他和陈天润,都决定了不再像昨天那样,同时去投余宇涵了,经过了昨晚,要改票的人,估计也不单单是他们俩。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游戏的规则,你可以像陈天润那样,钻它的漏洞,但是不可以挑战它的底线。
人心难测。一旦交了牌,没有人敢保证好人不会集体改票把狼人全都投出去;想必神职也同样担心狼人夜里是否会背信弃义。更何况,按照规则,他们不能把自己口袋里的牌直接拿出来给别人看,谁又知道谁在撒谎呢?
没由来的,左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张泽禹点破了他的身份一直到现在,他心头总是堵得慌,又或许是他晚饭真的吃了太多,反正,他隐隐觉得,今晚一定不会再像昨晚那样天下太平了。
他瞄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童禹坤还是一言不发,视线只集中在墙上的那只挂钟上,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刚漂过的宣纸,左航觉得甚至不用等到七点,他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其实,童禹坤并不是在发呆,他也想要站起来帮帮余宇涵,可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张泽禹从第一天起,就铁了心地要置他于死地,而苏新皓今晚竟然也改口说余宇涵很可疑。从那一瞬间起,他的耳朵里就开始嗡嗡作响,逐渐再也听不清周遭的人在说什么了——朱志鑫似乎在讲逻辑,可是那些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倘若苏新皓改了票,那么朱志鑫也一定是改了的。
可昨晚分明已经那么焦灼了,他悲哀地想着,此时此刻,要去哪里才能帮余宇涵再要回来两票呢?
午后的天台。
“…那你等会儿…还会站我这边吗?”余宇涵背靠着栏杆问他道。
童禹坤点了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余宇涵总算舒了一口气,他继续说着,可是我昨晚被守卫守护了啊,规则上怎么说来着?今晚就轮不到我了,是不是?那我今天夜里还是要被狼人给杀掉了……
“不会的...”童禹坤小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余宇涵只顾着自己碎碎念,一下子没听清。
“我是说,”童禹坤长长吐了一口气,“就你那发言,一整个乱七八糟的,狼人肯定都觉得苏新皓才是真预言家,怎么可能来杀你呢?放心吧,你今天晚上绝对死不了。”
“真的吗?我不会玩,你可别骗我啊,”余宇涵像是当了真,脸上的神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真信了啊。”
童禹坤被他看的有些心烦意乱,只是潦草地点了点头:“真的,我不骗你。”
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左航感受到了反胃,他再度想起了已经不在了的那两个人,他分别见过他们的最后一面,回想至此,他的右手臂顿时像是有千斤重,他忽然意识到,这并不只是轻飘飘地随手一指而已——他是在杀人。
指针很快就在他们的手臂交错之间,擦过了七点。
童禹坤呆呆地想着,他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不论张泽禹和左航说什么,他都不会让他死在今天夜里。只是,他似乎忘了考虑,余宇涵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会议室的大荧幕亮了起来,上面闪现出了六十秒的死亡倒计时——这下子,他真的再也救不了他了。
不知怎么的,余宇涵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他当然还是怕死得要命,只是,他已经死里逃生了两次了,他这一整天以来,都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这一次,他恐怕没有那么幸运了。
其实从第一天张泽禹站起来指认他是狼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那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昨天夜里,死亡和自己不过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那种惊心动魄的滋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余宇涵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进来的第一天晚上起,他就清点了自己的全部财产。他并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身上,浑身上下,最最重要的也就是那把家门钥匙了,他把它塞进了衣服内衬里,小心仔细地贴身保管着。
他害怕自己粗枝大叶的,要是在别墅里给弄丢了,等哪天再能回家的时候,就开不了门了。
只是现在,他得把它留给童禹坤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该说的,下午早就对他说完了。余宇涵脖子上的项圈开始发出了细碎的鸣叫,一点一点,缓慢地收紧。
倒计时也已经播放到了二十。
——他没有时间了。
“你…你记得我说过的…”
童禹坤说不出话,他疯狂地摇头,那一大堆话,我才不记得,我记忆力那么差,所以你得留下来提醒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
他定定地看着童禹坤的脸,心里有点烦躁地想着——怎么又哭了。
余宇涵第一次见到童禹坤的时候,他就蹲在角落里哭得抽抽搭搭的,鼻涕眼泪一把抓,似乎是和邓佳鑫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了一架。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余宇涵早就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个小孩皮肤白白,一头卷发,像个洋娃娃一样好看。
“你…别哭了......”他想伸手去给他擦擦,可那只项圈渐渐蚕食掉了他的声音,连同浑身的力气一起,直到最后,手也抬不起来了。
童禹坤抓住了他的手,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止住了眼泪,可脸上的表情分明比哭还难看。
被疼痛淹没的那一瞬间,余宇涵忽然想起,他们似乎约好了明天要去看一次山间的黄昏。
实在是...太遗憾了......
童禹坤再次回忆起了白天的那个场景,他总算知道了当时那种莫名其妙的不详感,究竟是源自何处了,因为他已经提前见到了明日的晨光,而余宇涵却永永远远地落在他身后的黑暗里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跟上来了。
可是,童禹坤心下茫然地想着,要是你不跟上来,那我又该怎么下去呢?
自从找到了那张狼人牌起,他总觉得自己站在将要倾倒的危楼顶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脚踩空,从高处摔下去,跌得粉身碎骨。
但身后愿意接住他的那个人,已经再也没有了。
童禹坤没再哭了,左航无意中瞥见了他的脸色,吓得连吞咽口水的力气都没了。
他的眼神阴鸷而又怨毒,恶狠狠地盯着张泽禹,像是要在他身上凿出几个洞似的。
“你们都走吧,都先出去吧,”邓佳鑫说,“这里留我一个人就行了。”
这里的人,除了邓佳鑫以外,似乎都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再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情了。他和童禹坤相识了这么多年,从小一起打打闹闹地长到大的交情,彼此之间,再了解不过了。
左航走了出去,会议室的红木门在他背后静静地合上了,等了约莫五分钟,终于——
那里面传来了嚎啕的哭声。
他们面面相觑,那声音撕心裂肺,听得左航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他真不该吃那么多东西的,他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吐一场。
张峻豪怨恨地看着他们——全部都是杀人凶手。
他几乎是确信了自己内心的揣测,朱志鑫和苏新皓的票绑得这么死,就连改票都改得如此一致,而朱志鑫昨天又毫无道理地帮着苏新皓圆谎,除了他们被连成了情侣之外,他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答案了。
他今晚也学着姚昱辰的样子,投了自己,那行为看在朱志鑫眼里,既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赎罪。张峻豪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大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重重地摔上了房门,声音弥漫在楼道里,经久不散。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
【22:00】1804室
张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十点整,电视机再一次准时亮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很久。
【若您今晚被杀害,是否选择发动技能?】
他手心里抓着那支小小的遥控器,入住至今,他还一次都没有摸过它。即便是在这样朝不保夕的杀人游戏里,他也从来没有存过要害人的心思,张极甚至想过,要是有一天自己真的不得不走了,那就这样干干净净地走吧。
猎人的技能,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用,那太过于残忍了,他绝对不会碰的。如果上天可以让他自己来选一张牌,他宁可拿到守卫。
他知道今天晚上也和之前一样,那台小电视的屏幕,没亮一会儿就会自动熄下去了。
张极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在那间会议室的门外,他们听着童禹坤的哭声,张泽禹几乎快要倒下去了,他及时牵住了他,好让他站得稳一点,他的手冰凉的,一点体温都没有,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都是怎么熬过去的?他也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吗?
对在场的所有人而言,那简直像是一场骇人的噩梦——几小时前,他们亲手把朝夕相处的同伴,送出局了。
他仿佛又听见了张泽禹的声音,他在对他说:“如果有可能的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连你也不在了…”
刚刚在会议室里,张泽禹想上去帮忙,至少,他们得把躺在冰凉地板上的那个人,带回房间里安置好。
“太累了…张极,我真的真的,已经不想再玩下去了......”
可童禹坤却哭着吼着让他滚出去。
上了那么多节表演课,张极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笑多容易啊,就连老师都夸他笑起来最有感染力了,反而哭戏难演,每次都要酝酿许久,从早到晚,却还是掉不出一滴眼泪。可自打进了这幢别墅,被迫玩起了这场游戏,强颜欢笑成了他每天醒来最最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发现张泽禹撒谎的那一瞬间。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都能活下去呢?
张极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他死死地攥着那只巴掌大的塑料遥控器,蹲到了床边的地上,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只手捂着眼睛,终于放声痛哭了出来。
*
【23:30】二楼走廊
左航和张泽禹几乎是同时走出了房门,相顾无言,等了快有十分钟了,童禹坤还是没出来,他们站在他房间对面,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再出现,但也没有人敢上前去敲他的门。
左航知道张泽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那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他的脸上。其实,人与人之间,在彼此心中的分量,本来就有高下之别,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可他们也都寄希望于童禹坤能够谅解,刚刚那样你死我活的局面,张泽禹也就只比余宇涵少了那么一票而已。
他不确定,这时候还要不要再提什么“厨房冰箱论”来为自己开脱,他刚刚一回房间就吐了出来,明明漱了无数次口,喝了很多的水,可现在嘴里依然全部都是胃酸的味道。
“…你听我给你解释…”左航强打起了精神,他必须得这样做,不然等一会儿躺在那里的就是他自己了。
“左航,”张泽禹打断了他,他像是受够了诸如此类的骗局和谎言了,“你不用再多说了,不论你们到底是不是,今晚都得轮到他了。”
左航摇了摇头,他听不懂张泽禹的意思。
明明有那么多间房门可以开,为什么非得是陈天润?
“守卫还在,今晚不能动苏新皓。苏新皓只验了两个人,一个朱志鑫,一个就是他。”张泽禹靠上了背后的墙壁,想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经过了今晚的投票,他现在连一丁点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等会儿是否还能够下得了手。
“...现在...我们得让苏新皓验过的人都出局,这样等天亮了,他能信得过的好人才会更少一点。”
“朱志鑫…他今晚带着苏新皓改了票,至少说明了,他已经不是完完全全地不信我了。先留着他,往好的方向想,没准他已经开始怀疑苏新皓的身份了...”
左航理解了他的意思,如果自己当真不在链子里,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出来保陈天润。陈天润今晚是投了张泽禹一票的,可是...可是那一票,还是左航白天叫他那么投的,就连他会被苏新皓查验,也是为了要掩护左航的身份。
“今晚就是他了。”张泽禹累得连一个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左航,你不用再编故事了,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一定就是…”
“——人狼恋。”
左航的心跌进了胃里,他又想吐了,这几天以来,这三个字就像断头台上悬着的一把刀子,最终的最终,还是被谁给说出了口。
不对啊,这不对…那个声音…为什么...为什么那好像并不是张泽禹的声音?
怎么会是…左航抬起了头,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房门,走到他们面前的童禹坤——怎么会是他说的?
童禹坤?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张泽禹白天已经找到机会告诉他了?左航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今晚多半就是自己的死期了,他再也逃不过了。
只是,他觉得有些抱歉,要让陈天润陪着自己死在不见天光的黑夜里了。
“人狼恋.....你们俩,我白天,什么都看到了。”童禹坤的眼睛通红,他又重复了一遍,“是你吧...第三方,就是你们......”
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童禹坤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看着自己,反而…童禹坤,他为什么会盯着一旁的张泽禹?!
童禹坤的脚步虚浮着,他像一只夜半游魂,飘去了1804号房间的门口,轻轻摸上了那支门把手。
距离十二点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他顿了顿,忽然回头露出了一个有些瘆人的微笑,缓缓地把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了那卷风筝线,又朝着他们晃了晃:
“张泽禹,你昨晚不是问我要这个吗?巧了,我今天可记得带在身上了。”
张泽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童禹坤,他像是陡然进入了失温的状态,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地静置变凉,他想去阻止他,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动不了了,就连眼睛都无法眨一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童禹坤手里的东西。
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想到那卷细细的线,即将会缠绕在张极的脖子上,他浑身发了抖,几乎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童禹坤是在报复他。
“童禹坤,”张泽禹找回了一点点知觉,他缓慢地摇了摇头,想叫他冷静下来,再冷静一点,好好想一想,可是他的语言功能也似乎随着血液一起冷却了,“我们…不是…你想想…不是我们…我求你了…你先别动...”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着童禹坤走过去,他的双腿还发着软,生怕不小心摔下去,惊扰了那人手腕上的力气:“童禹坤...”
“你求我?”童禹坤已经没有眼泪了,他无所谓地干笑了两声,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握着的门把手,“那我求谁呢……”
——他毫不犹豫地转开了那扇门。
左航惊得愣在了原地,他已经完全搞不明白眼下的状况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打斗的声音已经从房里传了出来。
张泽禹靠着门外的墙壁坐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门已经打开了,就在他们面前敞着,只剩下几分钟,什么都挽回不了了。左航攥起来的拳头都发了抖,他狠了狠心,最终撇下张泽禹走了进去。
他如果不去帮童禹坤,那今晚就成了他们三个人的刑场,不,是四个人,他还不只有一条人命背在身上。
张泽禹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变得迟钝了起来,童禹坤开门的那一个瞬间,像是一块烙铁一样,深切而又痛苦地烫进了记忆里,烧起了一块块连皮带血的肉。他依稀记得过了很久,左航走过来问了他什么,又或许是因为左航的声音在发抖——要不要,要不要什么?什么最后一面?他听不清。
只是,他一点都不想让张极见到自己夜晚的模样。毕竟,狼人的面具戴了太久,已经长到了脸上,一时之间再想要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他最终没有走进去,而是拒绝了左航拉他的手,扶着墙壁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仔细地回忆着张极今晚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或许是明天见,又或许是晚安,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不论是两句中的哪一句,似乎都很不错的样子,总归,比白天里的那句要好听得多了。他也还记得他说话时的神态,他笑起来的模样,看着叫他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他躺回了床上,安静地合上了双眼,眼泪亲吻过鬓角,滑入枕缝,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梦里有哈尔滨中央大街的冰天雪地,那是他心心念念、却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可朦胧之间,他似乎也看见了江南水乡的杏花微雨。
——“死亡是一枚沉重而干净的果实,我们吃下去,医治了太多活着的病症。”
刘耀文||纸月亮
1W+金丝雀文学
勿上升
BGM 川青《下潜》
梁止观撞上门廊柜的时候在想,要是自己没来开门就好了。
“你今天要和我睡觉。”刘耀文扣着她的肩膀,指尖几乎快要陷入她的皮肉,在她颈边拱来拱去好像一只四处嗅闻的小狗。
浑身酒气,想是刚从宴会上下来。
“刘耀文,你有女朋友的。”梁止观垂下眼睛,她想起前段时间社交软件上淹没她的高调宣扬。
“分了。”短暂的沉默了三秒,刘耀文又开始蹭她的颈边,这次多了密密的舐吻。“我分了。”...
1W+金丝雀文学
勿上升
BGM 川青《下潜》
梁止观撞上门廊柜的时候在想,要是自己没来开门就好了。
“你今天要和我睡觉。”刘耀文扣着她的肩膀,指尖几乎快要陷入她的皮肉,在她颈边拱来拱去好像一只四处嗅闻的小狗。
浑身酒气,想是刚从宴会上下来。
“刘耀文,你有女朋友的。”梁止观垂下眼睛,她想起前段时间社交软件上淹没她的高调宣扬。
“分了。”短暂的沉默了三秒,刘耀文又开始蹭她的颈边,这次多了密密的舐吻。“我分了。”
“你不能再这样了。”梁止观轻轻叹了口气,她比刘耀文长的两岁全化在词句里的语重心长。“我的工作是有期限的,你必须学会与其它的女孩发展正常的关系。”
“梁止观,谁准你说教我的。”刘耀文突然不再吻了,直起身贴上她的额头。漆黑的眼瞳没有因醉酒而晦暗,相反在不清晰的门廊灯下显得明亮。
“你从十八岁开始就已经没人准你了。”刘耀文再次低下头,铺天盖地的吻。梁止观知道自己又要在这黑暗里破碎了,被眼前的男孩颠到云端深谷,沉溺在爱欲底渊。
梁止观浑身是粘腻的汗,但她实在没力气去洗,只能默默往床边挪位置,尽力远离刘耀文。小动作最后被他发现,刘耀文伸手一捞就又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刘耀文,你爱她们吗?”梁止观被少年滚烫的呼吸烧灼,很痛,但她躲不开。
“逢场作戏。”刘耀文说得有些模糊,眼皮耷拉着,估计是要睡着了。
“那你爱我吗。”梁止观哽在喉头的话最后还是脱口,对面却没回答,传来细匀的呼吸声。刘耀文睡着了,梁止观的问题又一次等不到答案。
她等这个答案等了五年了。
梁止观的十八岁生日礼是一份交易。
她被自己的姨婆讨好似的送给刘家。她隔着车窗静默地盯着姨婆两瓣搽得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嘴角快咧到耳根。想必是谈妥了,她值得好价钱,落魄的贵门女,姣好的水底月。
她不是第一次见刘耀文。早早埋下的情根在这个时候腐烂,她恨自己爱他,受不了看见刘耀文眼底的惊愕。如果不爱,她会更快乐。
五年契,刘家会帮助她完成学业,但是她要做刘耀文的金丝雀,解决一切生理需求。她是工具,是帮助刘耀文在社交中避免发生与性有关的麻烦争端的利器。
刘耀文没说错,从十八岁开始,她就不再是那个悬在群星间足以与他相配的那弯月。
后来几天刘耀文都不见人影,他二十一了,毕业后会慢慢参与刘氏产业的运营,这两年总在各地来回跑着,算是练手。梁止观也难得清净,就在学校安心上了几天课。忙忙碌碌里,她总是忘记自己还是笼中鸟,似乎就要匿身在这普通里。
回到刘家已经过了十点,她尽力放轻动作,还是又一次在门廊被抓住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刘耀文头发有些长了,零零碎碎遮在眼前。他生得就惑人,梁止观在门廊灯的光晕里失神,最后垂下眼才记起要回答他问题。
“路上耽搁了。”梁止观不作声想要绕过他,却被刘耀文一把拉住手腕扯进怀里。她有些慌乱,下意识认定他又想了,开口有些结巴:“今、今天不行。”
“我知道,生理期。”刘耀文揽着她的腰,听这话突然轻轻笑起来,知道她怕痒,就故意低下头去蹭她脖颈:“姐姐,我头发长了,你帮我剪。”
梁止观松了一口气,不安地转了转还被刘耀文锢住的手腕。刘耀文没松开,只是牵着她上楼,不由分说把剪刀柄塞入她掌心,又乖顺地在她眼前低下头来。
梁止观心神一动,她见惯了各样的刘耀文,名利场上有礼疏离的那个,晦暗里劣性野肆的那个,独独现在眼前这个柔和的,整个人顺从的,像是小狗一样的刘耀文,对她而言最难见也最珍贵。
她低身耐心地为他修整那些野草般肆意生长的碎发,偶尔发现他乱动,就嗔怪地去拍他手背。刘耀文听见她声音里小小的情绪与不满,低着头无声地笑起来。
“阿观。”刘耀文在镜子前左左右右看了一遭,最后笑起来把梁止观拉进怀里。“好漂亮。”
梁止观又一次被这二字敲碎了理智,他不常用这个名字称呼她。他说好漂亮,语焉不详,不知道是说她替他修的刘海,还是说她。
“我要给你奖励。”刘耀文眼睛亮亮的,梁止观怎么也找不回理智,只把手交给他,任他捂上自己眼睛,任他带自己到任何地方去。
再睁开眼就是摇晃的烛光和一个冰淇淋蛋糕。太恰巧,是她今天偶然路过蛋糕店时为之驻足的那个。纯色糕面歪歪扭扭用巧克力色奶油挤了一句“阿观生日快乐”,很显然,刘耀文的手笔。
刘耀文拉着她要她许愿,又央着她许一个有关他。他顽劣又无赖,可偏偏站在梁止观心底最柔软处,他是骄子,世界都是他的,更何况一个梁止观。
“就许明年也有我陪你过生日。”刘耀文斟酌挑选,最后定稿。
梁止观说了好。许愿的文字却在心里变作一句:“刘耀文,好好生活,不止明年,要年年胜今朝,岁岁非此时。”
她睁眼,眼睫还在颤动,她欺骗了他,这让她像白纸一般被揉皱起来,害怕被他发现这个小心翼翼的秘密。她觉得自己在他眼前总是赤‖裸的,没有半分可以隐藏,可她就这么,在他眼底小小地违抗了他的要求。
“二十三岁,岁岁平安。”
她压低声音,为自己许了个愿望,接着俯低半身吹灭那支还在摇晃的火烛。黑暗骤然包裹住她,安心感强烈的,把她掷回安全区。
刘耀文伸手指尖从她下颌一直到眼尾,最后吻上她唇瓣,轻柔的,温和的,像是怕把她弄碎了。她眼睫又颤了颤,最后耷下来,去迎合那份柔情。
梁止观真讨厌自己,她放纵,放纵自己活在刘耀文随意施舍的好里,就以为自己对他有不同了,自己劝说自己留下来。她突然恳切地希望自己天天都是生日。
因为这天,神爱世人。
生日之后,两人又被推回自己的运行轨道。刘耀文邀她作为女伴出席宴会时,梁止观险些没抱稳手里的书。
刘耀文笑了:“不用紧张,假面舞会。”
梁止观这才算松了口气。晚装是修身剪裁的露背式长裙,开衩直抵膝上,走动时摇曳生姿。面具恰好地遮去她半面,只剩两瓣饱满红润的唇,刘耀文盯着看久了,喉头一涩。
晚会无非觥筹交错,饮食男女嬉笑嗔骂,梁止观从来不喜欢,可刘耀文偏要拉着她周旋过几多熟人。没有人不动神于她摄人张扬的美,美得尖锐,人却自内而外的散着敛然,每每遇到询问名姓的公子哥,刘耀文总几分得意。
“Unique.”刘耀文低身吻上梁止观的手背,又直起身挑衅似的望着眼前人。“我的公主。”
Unique,唯一无二的。
梁止观被摆灯垂泻的水晶流苏晃了眼睛。她想,是不是要好起来,她的答案最终要画上句点吗。
如此浸润在被刘耀文偏爱的欢愉里,梁止观像成了瘾,宁愿为他做一切事的念头将她惊了一跳。后来梁止观才明白梦总会醒,她的清醒姗姗来迟,直到那个活在刘家人口中的江皎皎要回来了。
刘耀文的青梅竹马,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在英国深造的设计师,名流圈里当之无愧的小公主,头衔山一样压在这个才二十一岁的女孩身上,倒叫旁观者喘不上气。
梁止观才进门,就看见客室里谈笑的两人。姣好少女倚坐在沙发上,仰脸看着刘耀文笑得嫣然明媚。她弄出的响动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江皎皎看向门廊处,灯下衣着简单的女人眉眼间蕴着湖泊一样的温和,可在她眼里看着,却分明地好看而引人。她扬起眉,从自己坐的位置向梁止观迎上去。
“漂亮姐姐,我叫江皎皎,你也可以叫我Unique,你叫什么名字?”江皎皎弯着一对杏眼,笑容干净清澈,还有几分贵女的娇矜。
梁止观的思绪中断在江皎皎说出名字的一刻,想质问,却发现自己连抬眼去看刘耀文的神情都做不到。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没有欲‖望,质问了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Fragile.”梁止观低眼,继而掀睫微微笑起来,嘴边抿着浅淡的温和。“我叫Fragile.”
易碎的,不止是她梁止观。
刘耀文没什么波澜,眼里平静,神色也不曾变动。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柔声向江皎皎提醒出发时间,便离开客室去外面等她。江皎皎同梁止观,一前一后上楼,江皎皎去取宴会晚装,梁止观则是回到自己蜗居的窄室,她想起没做完的课业明天就是截止日。
“姐姐,你爱他吗?”江皎皎把她堵在进门前。
不用挑明,这个代词的指向性太明确。梁止观没回答,反而没头没尾地轻声道:“皎皎,他还只是个男孩。”
梁止观绕过她,开了门,再合上门。江皎皎最终没能开口,只能任门锁的咔嗒声响在背后。
梁止观伸手指尖抚过桌边放着的拍立得,白色相框里是假面舞会那天,刘耀文同她并肩笑得恣肆。那时他看向的真的是自己吗,她所珍藏的不过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的独一无二,他的公主,他的掌心花。
如果说江皎皎是刘耀文高挂的辰星,那梁止观就是黑夜里随手剪裁的纸月,偶尔聊以慰藉但始终避而不谈,藏匿在见不得人的昏暗里。
她早该清楚。
整场宴会,江皎皎和刘耀文形影不离,不少人来向刘耀文道贺,侃他喜事将近,独二人不置可否笑得暧昧,但又明显地心不在焉,各怀心事。寻到间隙,两人才从密不透风的问询里抽身,到休息室去享受片刻消停。
“小妹,别对她动心了。”刘耀文半张脸没在阴影里,齿间衔着未点燃的烟。
江皎皎没回头,只是搽口红的动作一顿:“我知道。”
“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刘耀文笃定道。
江皎皎嗤地笑了,尾音里挂着些冷嘲意思,她狠狠咬了牙,几乎是愤愤地回答刘耀文的话:“刘耀文,是你把她毁了。”
“不是我要她留在我身边的。”刘耀文很快地反驳,声音小下来,最后成了地毯纹样上的一个黑点。他的辩白太无力,这让他有些烦躁。“不是我。”
江皎皎盯着男人,不可察地笑了。刘耀文还只是男孩,她突然了然梁止观话里的意思,又撕裂般地疼痛起来。
梁止观什么都懂得,可她还是留在了刘耀文身边。怎么这么傻呢,江皎皎不明白。
梁止观是在早春进的刘家,算来只剩一个月,她就可以拿到刘家许诺的五十万,彻底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刘耀文。
她将脸埋进洗漱台的水里,在窒息彻底扼杀她之前挣脱出来。她比以往每个时刻都要清醒,更想逃离。
她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收拾行李小心又谨慎,不肯让刘耀文发现端倪。她尽力用最柔和的自己包裹着刘耀文,她默默在心里恳求他的原谅,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欺骗他了。
真的,我保证。
她这样想着。
刘母刘父也与她想法相同,希望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刘耀文的生活。所有人默契统一地欺骗着他,为他营造其乐融融的假象。离开的那天,刘耀文还在从巴塞罗那回国的飞机上。五十万的卡握在梁止观手心,薄薄一张卡,竟被她握出沉甸甸的感觉。
梁止观订了最早一班飞往B市的飞机,拖着行李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宅门外淅淅沥沥的冷雨里。她在雨里瑟瑟,怎么也拦不到计程车,最后是刘家的司机向她摇下车窗。
“梁小姐,我送你一程吧。”
得益于梁止观温吞的性格,刘家上下没有谁讨厌她,更多的眼里是同情与可怜。那太刺痛她了,她见不得。
司机老李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一路上像嘱咐自己小孩一样跟她叨叨。梁止观鼻头一酸,想起自己的父亲。
“走吧,梁小姐,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你还年轻,生活才刚刚开始。”老李向她挥了挥手,笑得可掬,催她去登机。
梁止观最后看了眼这个自己居住了五年的城市便回过头走入拥挤人潮里,彻底隐没消失。
刘耀文几乎是奔下车的,他猜测着梁止观看见他手里东西时的神情。她会开心吧,毕竟我带了她想要的东西,刘耀文想,她总是那样容易满足,他给一点点好,她就视之犹如珍宝。
“阿观,看我给你带了……”未尽的话哽在刘耀文喉头。
迎接他的是一室空白。
所有属于梁止观的痕迹都被抹去,他们曾欢爱过的证明也荡然无存。她像是用铅笔写在他生命里的一首诗,最终被尽数擦去。
怀里的花束落到木地板上,娇弱的白色玫瑰颤颤碎下几瓣。
刘耀文不肯信,红着眼找遍刘家每个房间,哪里都没有,哪里都找不到。他把视线转回宅子里忙忙碌碌的佣人。
“梁止观呢?”他随手拦下一个女佣。
“小、小少爷,梁小姐早上就已经走了。”那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大,面对急红了眼的刘耀文浑身都在发颤。
“谁准她走的!”刘耀文像一头发了狂的怒狮,把无边的怒火烧进这宅子里。“谁准你们让她走的?”
“刘耀文,记得你的身份!”客厅里安坐的刘父再没沉住气,一掌重重拍在桌面。“是我让她走的,我们和梁家的合同只签到昨天。”
刘耀文嘲弄反问道:“为什么一个人也不告诉我呢?怎么,你们安排一个人给我,我就要乖乖和她上床,现在又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安排她离开是吗?”
“你……!”
刘耀文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算了,是我活该。”
他转身走进雨里,不管身后母亲焦急的呼唤。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大的,几乎把他淹没。雨声里太多事情又卷进他脑中。他被这浸润进衣服里的冰冷弄得清醒,只有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与疼痛。
他太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离不开她。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爱上她,他觉得她只不过是又一个落魄贵门送到刘家来讨他欢心的。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年少时一见钟情的爱又多隐秘深沉,再见面时愕然之后的厌弃便有多刻骨。
他每次看见她咬着唇皱眉,都想问她疼不疼啊,可又觉得是她送到他床上来的,是她活该。他在她身上酣畅淋漓地发泄那些恨意,现在这些都报复到他身上来。
“阿观,你疼不疼啊。”
“今天还下雨,你冷不冷,走的时候有没有带伞。”
刘耀文不再往前走了,他突然明白,自己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
从雨中回到刘家,刘耀文生了一场大病,像收心了似的,脱离那些名流里欢奢的男女。刘耀文少年青涩褪去,在生意场上变得足够沉稳也足够狠辣。江皎皎再见他时,说他眉眼间隐有阴鹜。
“刘耀文,你还找得回自己吗?”江皎皎咬着细长女士烟,想起自己在B市远远看了眼梁止观,她现在在花店工作,笑得那样开怀,新的生活,新的生命,江皎皎比谁都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刘耀文没作声,只是伸手抽走她红唇间的烟,捻灭在桌面的灰缸里。
“小妹,少抽烟。”
“刘小少爷,真回心转性了?”江皎皎有些讶然。
“她不喜欢。”刘耀文低眼,轻轻摩挲着指骨。
从她走后,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以前梁止观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总会不动声色地皱眉,自己还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有被他发现。他性子顽劣,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却还要裹着满腔薄荷爆珠烟气借着接吻渡到她唇舌间。看她呛出眼泪,一双眼红红的,我见犹怜。
他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听说你下周要去B市?”江皎皎道。
“嗯。”刘耀文单手推了下鼻上的金丝边框镜,另手敲打键盘回复着工作邮件。“和JQ的马总谈判,不过夜。”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和JQ的拉锯战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最后算是各退一步才达成协定。
刘耀文想,大概最后能说合作愉快的,是因为谈判的时候已经用尽了所有不愉快。生意顺利心情也算是舒畅不少,恰好在B市的朋友约他喝酒,他也只能何乐而不为。
“喂,您好,请问是梁小姐吗?”
当手机上显出刘耀文的名字时,梁止观还是被吓了一跳,纠结了很久才摁下接听键。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注销这张电话卡,也许是还有一分妄想、念着什么旧情。
“我是。”
“您好,我们是Bust酒吧。这位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我们看他手机里您是他的星标联系人,想问问您能不能来接他一下,我们这里要打烊了。”
“啊?不、不是,你们弄错了,我和他没关系的。要不你们看看其他的联系人……”
还没等她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林霏开——她工作的花店的老板——探出头来问她发生了什么。梁止观盯着手机支支吾吾解释是个朋友喝醉了,让自己去接一下。
“那你先走吧,这里我来就可以。”林霏开向她摆了摆手。
“不是…”梁止观轻轻哎呀了一声,带着点南方的软腔软调。她只好向店主道了谢,出门骑上自己的小电动车赶向那家酒吧。
等她赶到的时候,酒吧里人确已寥寥,刘耀文趴在吧台边似乎已经不省人事。她走近时,正在擦拭杯子的调酒师向她示意了下,就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刘耀文。”梁止观捏着包带上前,轻轻推了推他,只换得一声不满的哼哼。“醒一醒,我带你去酒店。”
刘耀文勉强睁了睁眼,又头一偏睡过去。梁止观没有办法,只好麻烦调酒师帮忙送他们到门口拦计程车。自己的小电动车估计是骑不成了,只能约定好明天六点再来取。
梁止观连哄带拽才把刘耀文带上了计程车。他像一只黏人的巨型犬拱在她脖颈边,说什么也不肯撒开箍在她腰间的手。梁止观听见他嘴里碎碎地念着什么,低下身才听清是:“你身上的味道和阿观好像。”
梁止观只觉得凄然,明早酒醒了,他会不会后悔自己曾说出这样的话。
“刘耀文,你住在哪里?”梁止观柔声问道。
对面没吱声,自顾自地赖在她身上打盹。询问无果,梁止观只能决定将他带回家里。
刘耀文走不稳路,十分钟的脚程,他们耗费了半小时。等真正安顿好这个小少爷,梁止观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明天怎么办,打电话给皎皎让她来接吗,梁止观有些头疼,长长叹了口气。
刘耀文醉了酒,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给他擦脸,让他喝醒酒汤都哼哼着不要,梁止观只能又去哄他。被刘耀文一把拉上床的时候,梁止观的脑子里只有一团乱麻,她想,醉酒的人也可以力气这么大么。
“你是谁啊,为什么和阿观这么像。”刘耀文压在她身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唇肉,笑得痴缠。
“阿观。”他低下头吻她,酒气渡到她嘴里,梁止观只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刘耀文像是寻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每吻她一下,就喊她一声阿观。手不知什么时候溜到禁区,把她七情六欲都抚乱。
“姐姐,再和我做一次吧。这次我不会让你疼了。”刘耀文声音在情| 欲里低哑。
梁止观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被神明带着游过云端地狱,在滚烫里燥热,在缠绵里难分。神明就这样用光把她从里到外笼罩着,她觉得自己快要在这过高的温度里蒸发消失掉了。
她恨不得死在神明的吻里。
刘耀文是在宿醉后撕裂般的疼痛里醒来的。
他还有些迷糊,偏脸看见身边睡着个女人时只觉得心惊。酒后乱性,还是别的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女人的眉眼有些眼熟,他低下头去看,几乎是瞬间把眼睁圆了。
“阿、阿观…”刘耀文揉了揉眼睛,又一次低头确认。“阿观?”
“刘耀文,别闹。”梁止观翻了个身,秀丽的眉轻轻拢着,软声软调的。“我太困了,你让我再睡会儿。”
刘耀文只得噤了声,床头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去摁下静音,回头确定梁止观还在沉眠,才按下接听。
“小刘总,怎么样啊昨晚。”对面朋友的嬉笑声极不正经。“你的梦中小情人有没有来接你,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啊?”
“诶,哥几个这把僚机当得还可以吧,成了记得请我们吃饭啊。”
“滚蛋。”刘耀文沉下脸把事情猜了个大概,随后反掌把电话挂断。他拢起眉,轻轻掀了角被子,看她身上的痕迹。他怕自己喝醉了酒,下手不知轻重又让她痛了。所幸只是星点的红色,他松了口气,挪动身体准备下床,却被梁止观一把拉住。
“别走。”
两字极轻,但犹如一声钟鸣撞进刘耀文耳朵里。他又缩回被子里,回抱住小猫一样蜷着的梁止观,静默地看她安静睡着。
梁止观转醒时,刘耀文正盯着她看。她被盯得有些羞赧,翻身坐起给自己套上外衫。
“刘耀文,收拾好了就走吧。”
“我不走。”刘耀文四仰八叉一躺,准备开始耍赖。
“快起来。”
“你还爱我。”刘耀文眼里亮着狡黠,“对不对?”
梁止观没做声把头一偏。
“你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刘耀文不停地去找梁止观的眼睛,像是急于证明,他渴望着,从她眼里找到哪怕一分迟疑。他要证据,又孩子气地焦躁起来。“梁止观,你说话。”
“刘耀文,够了。”梁止观摇头,轻轻将他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移开。“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昨天。”早晨还有些凉,梁止观抱住自己轻轻摩挲双臂换取温度。她垂下眼:“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同意。”刘耀文翻身下床几步走到她身侧。
“你可以走了。”梁止观将他的随身物品一股脑塞进他手里。
“梁止观,你真的觉得我们没有关系了吗?”刘耀文把手里碍事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了事,上前揽住梁止观的肩。
“你现在和我说一句,刘耀文,我不爱你了,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阿观,十八岁的时候为什么选择我呢?”
“现在又为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又不是我选的,又不是我!”梁止观猛地挣开他双臂桎梏,就像要扯断这些年积留未解的羁绊。“送我进刘家的是姨婆,送我进你房间的是你爸妈,我选什么了?”
“刘耀文你告诉我,哪一个是我选的?”
“对不起。”刘耀文低下头。
梁止观的怒意戛然,浑身竖起的刺突兀地软下来,似乎有些讶异:“刘耀文,你也会对我说对不起了吗?”
刘耀文仰头望向她,伸出手向她走了一步,梁止观也跟着退了一步,不远不近,还是同他保持着距离。
“刘耀文,我连名字都要用江皎皎的,我就这么不堪吗?”
“刘耀文,我知道我的身份很糟糕,我说我不愿意,姨婆没听,你也没有。”
“刘耀文,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梁止观靠着墙壁滑下,屈臂紧紧环住了膝盖,情绪汹涌化作不再压抑的嚎啕。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刘耀文一步上前,紧紧抱住她,一下一下抚着她后背,笨拙地安慰。“你原谅我好不好,姐姐,我求求你。”
梁止观像是刺猬在他怀里疯狂地挣着,一口咬上他肩膀,疼得刘耀文倒吸一口凉气。可他没有放手,害怕这一放,就没有下一次了。
梁止观后知后觉地反应,有些着急地去拉他身上的白色短袖,话里还带着鼻音:“怎么这么傻,都不知道躲一下,别动,我看看破口了没有……”
“姐姐,你关心我。”刘耀文得寸进尺地凑上前。
梁止观面色一凝,一掌拍在刘耀文肩膀帮他唤醒痛感。刘耀文又抽了口凉气,但还在弯眼笑着。
“姐姐,你爱我吗?”
“刘耀文,你真的很讨厌。”刘耀文看着梁止观皱起眉头又无奈地舒展开。
“但是我也很讨厌,没出息,不吃教训。…刘耀文,我还爱你。”梁止观低下头。
“姐姐,我们重新开始吧,我追你,好不好。”刘耀文靠近她,不自觉屏住呼吸,害怕这不真实又消散。
“好。”
刘耀文开始不停地到B市出差,每次路过梁止观工作的花店,总要进去逛上几圈,然后挑一支最漂亮的红玫瑰送给她。
“好帅啊小观。”林霏开盯着长腿一迈就走出花店的刘耀文,凑到梁止观身边,想起梁止观和刘耀文说话时脸耳红成一片,意味深长地开口:“你男朋友啊?”
“不是!”梁止观慌乱低下头整理花束,手指不慎被玫瑰花刺挑破指尖,殷红血珠瞬间溢了出来。她又慌乱地含吮住食指,血腥气漫延在口腔里让她有些目眩。
“怎么又戴上腕圈了。”林霏开敏锐地捕捉到梁止观左腕上的浅蓝色,伸手一把攥住她手腕紧紧皱眉。“你是不是又弄自己了。”
“我…”梁止观说不出辩白,只固执地抽手。“林姐,我没事的。”
林霏开只是盯着她,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推开家门,梁止观才算把自己掷回真实里。她有些疲惫,其实每天也没有那么开心,被家人背叛的事实和混乱不正常的五年早已让她千疮百孔,怎么弥补都是徒劳无功。
她真的好累啊,可每一次想拒绝刘耀文自己都没法狠下心。她还是隐隐地恨他,尽管明知他也不过是身不由己。
她从抽屉里翻找出所有的病历,病人姓名和病症都统一可见——梁止观,重度抑郁焦虑——她真的要枯萎了。
她还是选择把最后的明媚绽放给刘耀文看。
她找出最后一根用来安神的香薰蜡烛,引燃香气弥散在窄小房间里,也张张引燃手里的纸,看着火舌将她这一年来跌跌撞撞的挣扎努力全部卷舐掉。
梁止观默默在心里先说了抱歉:刘耀文,请允许我最后狠心一次。
她很快和林霏开请了年假,订了去滨海C市的机票。最后结束迟疑,给自己的行程发了仅刘耀文可见的朋友圈。
意料之中地,出门那天在楼下看见了刘耀文站在车边。他说送她,她当然欣然同意。
“也订了机票吧。”梁止观故作漫不经心把视线投向窗外。“不一起吗。”
“你怎么知道…”刘耀文有些局促地捏着方向盘。
“我邀请你和我过二人世界,刘耀文,你在追我诶,总不能这个机会都不抓住吧。”梁止观笑起来,一下让刘耀文有些晃神。
谅他见过这样多的漂亮女孩,竟没人比得上梁止观,他的月亮。他像个愣头青,把车往机场停车场一甩就跟着梁止观去了检票口。
两人刚到酒店,刘耀文就忙不迭拿出手机准备给自己订房间。梁止观却轻轻笑了下,按住他的手,踮脚抵近他耳边道:“别麻烦了,我订的大床房。”
刘耀文浑身一震。
梁止观笑着去取房卡,刘耀文从加速心跳中回神,反手订了盒必需品。
当时算是旅游淡季,海滩上不剩多少人,夕阳坠压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一圈圈晃开的,还有闪耀破碎的烁金色。两个人在浅海疯玩,刘耀文从没见过笑得这样纵情的梁止观,生命撕裂的美感大抵不过如此。
梁止观穿得薄,夜里刚凉起来,刘耀文就把自己的外套围到了她身上。海风吹袭过浑身湿透的刘耀文,他没忍住打了个寒战。梁止观心疼他,就提前结束了剩下的活动,强拉着他回了酒店。
一路上刘耀文都觉得昏昏沉沉,疑心是感冒了,心想不能这么霉吧。但梁止观还是哄着他吃了些感冒药,刘耀文犯晕,拉着梁止观的手就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刘耀文发现身边空荡荡,露台的窗开着,房间订得好,窗外连通至海边堤。灯塔的灯摇晃过他眼前,把梁止观的影子带入他眼中。一个人,孤单地,站在无边海浪声里,好像距他很远。
他没来由地害怕。从前他那么渴望留住她,就是因为梁止观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从来都没能抓住她。
“阿观,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太冷了。”刘耀文手里抱着毛毯,向她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去了。”
梁止观没动,手静静垂在身侧,向他粲然一笑。
刘耀文突然地心慌,准备上前去拉她的手,却在下秒脚下一软踉跄栽倒。无力感几乎是瞬间从他的发尖弥散到全身。
刘耀文想起梁止观哄他吃下的感冒药。
“耀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梁止观向他走近,一步一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国王与夜莺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他什么都有了,可有一天他突然病重了,全国最好的医生也无能为力。这时候他的窗边飞来一只夜莺,日日为他歌唱,最后驱赶走了国王身边的死神。”
“国王病好后,想要夜莺留下来只为他一个人歌唱,便悄悄打造了世界上最华丽的金鸟笼。这件事,最终被夜莺发现了,夜莺最后为国王唱了一首歌,然后告诉他。”
“亲爱的殿下,您的小小莺鸟,就要去远行了。”梁止观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团没有实形的纱雾,把刘耀文从头到脚笼住了。
他有些失神,眼里迷蒙,一瞬回到第一次见梁止观时,露台上晚装精致,眉眼间锋芒敛然。她在窗外被夜色洗去名利场里的尘灰,而他在窗内身后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喧闹里只记得梁止观的眼睛,有几分悲悯世人的意味。他怎么忘了呢,她一向是那样骄傲的,不较他逊色。
“我爱你。”梁止观蹲下身,哄小孩一样抚着刘耀文的头发,为了离他更近,索性膝行向他,虔诚地不带任何情欲地吻在他唇角。“真好,原来你也爱我。耀文,可惜你爱我太迟了。”
梁止观站起身,向后几步退去,腥咸的海风被她衣角带起斥进刘耀文的鼻腔,他骤然清醒,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喉底挤上呜咽,手脚还因药效发软乏力。
阿观,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我求求你。
他一遍遍用尽气力到唇色泛白,一遍遍站起,一遍遍摔倒,肘骨剐蹭过粗砺沙地,渗出细细密密的血丝。但他却未能挪动一分一寸,只是徒然,看着梁止观一步步退向悬崖尽头。
梁止观越退越快,脚步愈发轻盈,她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
她在堤边脚下顿了顿,最后反身一跃,任凭自己下坠到刺骨的水里。那深蓝近乎瞬间没过她头顶,她放纵窒息感蚕食生命,放纵自己下坠到更深的海底。她这一生都在克制,花费生命的最后来奢侈地放纵。
她早已经破碎了,像一捧玻璃碎片,无法拼合,但在阳光里还是会折射眩目的绚烂,刘耀文爱这个破碎的她,也就被赏赐满手血腥与痛感。
亲爱的殿下呀,您的小小莺鸟,就要去远行了。
end.
灯灯有话说:拖了几天,艰难复健。
「祺我」让她降落
*军官x俘虏
/他身上有一种基本的优雅,但他不知道,于是我代他讲了。
01
我是新来的,我跟这里的人不一样。他们麻木堕懒,只有我妄图冲破铁网,妄图到另一边去,奢望理想和自由。闲的时候我坐在墙角摘花,揉碎花瓣让手上沾染自然的颜色。也许我与众不同他才会注意到我,我不知道。我抬起头,顺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向上看,军装在他身上整整齐齐,有一种天然的领袖感。
准确来说,是驯服感——他喜欢驯服别人,也有人心甘情愿被他驯服。
他军官帽子底下的眼睛很漂亮。阳光...
*军官x俘虏
/他身上有一种基本的优雅,但他不知道,于是我代他讲了。
01
我是新来的,我跟这里的人不一样。他们麻木堕懒,只有我妄图冲破铁网,妄图到另一边去,奢望理想和自由。闲的时候我坐在墙角摘花,揉碎花瓣让手上沾染自然的颜色。也许我与众不同他才会注意到我,我不知道。我抬起头,顺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向上看,军装在他身上整整齐齐,有一种天然的领袖感。
准确来说,是驯服感——他喜欢驯服别人,也有人心甘情愿被他驯服。
他军官帽子底下的眼睛很漂亮。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89757。他出乎意料地笑了笑,迷死人。
他一边笑着一边蹲下来,扯扯我的衣领把它整理好,然后说:“跟我走,我给你起名字。”
我从编号89757变成了小十七,因为我今年十七岁。其实我连我十七岁了也不知道,还是他跟我一点一点数出来的。
“我叫马嘉祺,”他坐在桌前一只脚在地上一蹬,椅子转了个个儿过来冲向我。他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介绍他自己:“三十九区的军官。”
“我知道你。”
他似乎对这句话很感兴趣。我刚说完他就挑眉冲我笑笑,意思是让我接着说。我说我知道你是马上校,无恶不作的那个,他立刻笑着低下头,嘴里说我谬赞了。
“是,我呢,”马嘉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然后他脚尖一转走向我,我看得清楚,他的皮鞋擦得很亮,一尘不染。马嘉祺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弯下腰好匹配我的身高,笑道:“你现在跟我这么一个人独处,你不怕死啊?”
有些怕。我想往后挪挪脚步,马嘉祺笑着,手上的力度却重的很。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想让我说不怕。
可我不敢。我的视线总想落到他腰间的枪上,他察觉到,低下头笑了笑,抽出枪顶在我下颌,似笑非笑地上了膛。他往上顶了顶,问我:“怕吗?”
“怕。”我点点头,看他的眼睛:“别杀我。”
“为什么?”
“因为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我抿抿嘴,道:“我一定对你有用处,你不能杀我。”
“可是这群人里你似乎就是那个害群之马,”他不经意地把目光转向我,道:“你好像一直都很想逃跑。”
“这里每个人都想走,你看不出是因为他们都没我更想走。”
他收起枪笑着说我有意思,问我从哪里来,家人在哪。我一无所知,我是跟着难民走的,再跟着难民被一起抓到这里来。他打量我一番之后说我太瘦了,于是叫人给我弄些饭来。
“要新鲜的。”
“我想喝水。”
“再弄点水,干净的。”
我坐在他办公的桌子前闷头吃饭,他就坐在对面。他看看我又看看报纸,漫不经心地问我好不好吃。
我不说话,只是点头。吃完了饭他告诉我,以后他问我话的时候我要张嘴回答。
“知道了没?”
“知道了。”
夜幕的时候我又被送回了难民营。这里的人都恨马嘉祺,恨一道铁网隔着的那一头的每一个身着军装的人。我不懂他们为什么恨,恨又为什么不想离开。在我的记忆和思想里我没有国家的概念,我连家都不曾拥有,只是我不想被困在这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我身上的死亡。一样东西没有得到过就不会为了它而心碎,我比较珍视的只有生命和自由。
马嘉祺又来找我了。他隔着铁网抱着胳膊看我在做什么,我身后的几个人朝他扔石头,嘴里还骂着脏话。马嘉祺也不恼,我仰起头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着掸掸身上的尘土,继续安静地看我刨坑埋葬死掉的花。
直到一颗石子砸在他眉尾,他才皱皱眉,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个少年身上。他还振振有词地叫他别欺负89757,马嘉祺扬扬嘴角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弄得我很是心虚。
他招招手把那个小男孩叫过来,拍拍他的脸和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一枪射穿了他的头。
我怕得要命,因为他接下来就开门把我带了出去。
我站在马嘉祺的桌前供他打量,片刻之后他晃晃腿叫人来给我准备一身好衣裳。所谓的好衣裳也只是小码的整洁军装,穿在我身上有些不伦不类。他满意地看我换好了衣服——他让我就在他面前换,我照做,他对我的执行力似乎很满意。
“我欺负你。”马嘉祺小幅度地动动嘴唇重复这句话,抬起头笑:“你是这么说的?”
我不敢吭声,低头盯着脚尖。马嘉祺背着手来回来回地踱步,皮鞋的跟踩在地上咔哒咔哒地响。他的步子放得很慢,像是在审问。我动动嘴唇不知道回答什么,他又笑:“那我应该对你再好点儿。”
于是乎,在这个或军装整齐或破衣烂衫,整体色调由发灰的浅色组成的范围里,我穿着一身红艳艳的连衣裙成了最显眼的那个构成。我不知道这荒郊野外他哪来的裙子,只是他拎着送到我手上,我就顺从地换上。然后他拽着我光溜溜的胳膊把我带到像猪一样被圈起来的黑压压的俘虏面前,宣告似的搭上我的肩膀说:“89757是你们的新长官。”
哪门子的长官?哪门子都不是。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这个,而是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就没人愿意帮我逃跑。
而他这个举动无疑是把我推向刀尖。我从孤身一人变成了真正各种意义上的孤身一人,小孩子扔石子的对象变成了我。可马嘉祺每天晚上还是要把我送回去,白天我可以穿着裙子游走在这些人面前或者是待在马嘉祺的房间里吹着风扇吃草莓,晚上就得窝在那个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那时候我身上招眼的红裙子就成了最可笑的笑话。我仍旧把自己缩在原来的角落,除了我和我身上的那朵花,没有人知道我在那里挖了一个洞。
那个洞已经足够大。我本想再过一阵子将它再扩大一些再跑走,但我等不及了。马嘉祺突如其来的注意让我惶惶不安,最近以来也死了更多的人。我应该不会成为什么例外,也不想当那个例外。我灰头土脸地把自己的一条腿从洞里拽出来,一只手紧接着按在我肩膀上。
马嘉祺。
我抬起头望向他,笑得游刃有余的一双眼睛。
我被他拽着胳膊低着头走着,不远处有一颗头慢慢地探出来。我吓了一跳,整个脊背都贴在马嘉祺身上。那是一个疯子,一个失去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她的形象出现在人们心里大体都是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形象,眼神退化回了丛林时期野生的狼。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盯着你狂笑还是朝你扑过来。马嘉祺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只看了一眼,那女人就尖叫一声蹲了下来。我生了一身冷汗,我想一定是马嘉祺做过什么才能让她这么怕他。
马嘉祺先把我推进一个狭小的房间,应该是牢房。这里不会开灯,隔壁的房间里偶尔传来痛苦的闷哼。马嘉祺隔了一会儿才回来,回来时打开了屋里的灯。灯光落在我们头顶,马嘉祺的脸在这样的光影里显得更加分明。他的姿态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坐下来翘着腿,把手上的咖啡搁在桌上。他松了松军装的扣子一言不发地打量我,一会儿之后才恍然大悟似的说:“哦,我忘了给你上手铐,你自己知道别动就行了。”
那副明晃晃的手铐从他进来就一直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地把玩。我盯着没说话,他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这么想跑啊?”他笑了笑,语气里总带着些嗤之以鼻。
我咽了咽口水,马嘉祺上扬的眼尾分明写着挑衅。我也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矢口否认。
“你的意思是那个洞不是你挖的?”
我想都没想就点点头,他用手铐敲了敲桌子,笑:“你当我傻呢?”
见我没说话,他显然有些不满意,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腿,力道有些重,踢在我小腿的骨头上。我不敢去揉,马嘉祺加重了语气:“说话。”
“我再也不跑了。”我说。
“哦,”马嘉祺拖长了尾音,垂下眼眸转了转手里的手铐,半晌之后起身道:“放过你这一次。”
“今晚就不必走了,在这儿思过吧。”他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地把我的手腕捉去用手铐捆在了椅子上。他走到门边转头冲我笑笑,然后把灯关上出去了。
他切断了光源,但把门开着。门一打开就削弱了不少隔音的作用,他似乎就是想要我听外头的声音。马嘉祺当然没有回去,他走到旁边的牢房炫耀似的对里面的俘虏拷打,一声一声惨叫整宿地折磨我的耳朵。
我是被一个没见过的士兵弄醒的。他把我押到马嘉祺房间里就走了,房间里的人还把腿搭在桌上闭着眼睛小憩。他知道我来了,随口道:“坐下。”
我不敢不坐,面前端正地放着一杯咖啡。
“我们达成一项交易吧,”马嘉祺睁开眼睛整理好坐姿,双手搭在桌上朝我笑:“你跟我各向对方提一个条件。”
他让我慢慢想想要什么,怡然自得地端起另一杯咖啡细细地品。我问他被带走的俘虏都去哪里了,他抬眼道:“这就是你的条件?就这么一个问题?”
我连忙摇头,片刻之后说:“我想让大家喝点干净的水。”
“好。”马嘉祺笑起来,放下杯子说:“我的条件就是,如果谁想逃跑,你要来告诉我。”
我略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马嘉祺很守信用,下午就安排了人送来水,还送了不少新鲜的食物。马嘉祺没让我回去,而是让我站在他身边。他一手扶着我的肩,让我看不远处排着队去喝水的人。
“我做到了,你也要做到。”
我点点头,又想起他让我用话来回答他的话,于是又说:“知道了。”
“违反约定的话,”他低下头笑着说:“我可不会高兴的。”
笑面虎。
他拍拍我的肩让我回去,半夜我又蹑手蹑脚摸到他房间门口。马嘉祺好像早知道我要来,开门后没分给我一个多的眼神,端着咖啡杯自顾自转身回去了。我轻手轻脚关了门,他住的地方里间不小,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到里面去。布置简约但不简陋,床旁的柜子上插了一朵很艳的红玫瑰。马嘉祺说话的声音很轻,背对着我一边说话一边做他自己的事情,甚至有时让我怀疑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我对话。
他问:“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我不能回去了。”
“哦,”马嘉祺仰起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确实是,任何一只去到狼窝里还能全身而退的羊都不太会被同类接受。”
“你说他们会怎么觉得你呢,”马嘉祺玩味地转过头来笑:“如果你跟我越来越亲密的话。”
“我不知道。”
“你试试就知道。”马嘉祺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会把你一直留在这里的,你还有你要做的任务呢。”
用马嘉祺的话来说,上了船就都是海盗了。
但我并没打算做一个彻底的海盗。原先的洞被堵上了,我只能选新的方法从这里离开。自然不能光明正大,我心里已经有了些初步的计划。马嘉祺住的地方在离俘虏集中营不远的地方,唯一的阻隔是一片铁网,铁网上有一扇门,无时无刻有两个士兵在那儿把守。但似乎所有的士兵都认识了我的脸,又或者是认识我这身红裙子,我只要走近他们就会一言不发地给我开门。穿过铁丝网再走几分钟就能到军营,几个长官住的地方后头是一片花园,花园后头就是大门。
但花园离大门很远,中间还要穿过牢房。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认识整个地方的全貌,才能想办法找到薄弱的地方逃出去。
我摸不透马嘉祺心里的想法,但有两个提出逃跑想法的俘虏还是被我告密给了马嘉祺。他在听我说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末了给我一个赞赏的眼神。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了?”马嘉祺问。
“不知道。”
“因为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什么样?”
“冷血,自私,利己主义。”
我没反驳,其实我想说我不是冷血自私,我只是麻木而没有感情。但换种角度来想一想,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外头下雨了,你别走了。”马嘉祺望了眼窗外说。
“那我要做什么?”
马嘉祺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带我去卧室,低声道:“睡觉。”
他仅仅只是给了我一个避风的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伸出手我就握住跟随他上去,盖着被子躺在他枕边随着关上的灯閤眼。四周一旦安静下来听觉的感官就变得异常细腻,马嘉祺轻浅的呼吸声在我耳边显得格外清晰。我翻了两次身之后他侧过来让我不要动,把被子往我身上带了带。
应该是我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脚,他皱皱眉之后转头过来问我:“你怎么这么凉?”
“体寒吧。”我随口答了一句话,马嘉祺把被子严严实实给我盖上,然后胳膊一带就把我捞进他怀里。我大脑麻了两秒钟,身体周围骤然升起的温度忽然让入睡变成了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样我睡不着。”我动了动,小声说。马嘉祺垂下眼眸看了我一眼,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搁在我肩上的手滑到后背,搁着被子轻轻一下一下地拍着。
有规律的节奏感让人安心。我再睁开眼睛就是天亮,床上除了我只有马嘉祺换下来的衣服。爬起来看到他正把一支新的玫瑰放进瓶子里,旧的那支还没完全死去。
我盯着他的花看,马嘉祺笑了:“喜欢?”
“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那朵花上还有露珠。
“喜欢的话就送你。”马嘉祺递给我,道:“裙子该换了。”
我问他哪里来的玫瑰花,他说有心的人自然能拥有玫瑰。我问他哪里来的裙子,他看着我,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玫瑰。”
我没懂,以为他是想让我照料他的花。我还要发问,他已经起身离开。我只能抬腿跟上,他在和几个我没见过的人碰面。都是身着军装的笔挺军官,他们看向我的眼神让人心烦。马嘉祺有意把我挡在他身后,接过另一个军官递来的烟点上。
一个军官坐下来指指我:“谁?”
马嘉祺没看我,微笑一下说:“一个小孩而已。”
“她嘴里能挖出东西吗?”
马嘉祺闻言转瞬即逝地皱了下眉,道:“她嘴里没东西。”
然后我就被马嘉祺送到门外去,他不让我听接下来的谈话。我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时被那个女疯子莫名吸引了过去,走到围栏那里隔着铁网看她。
她静静站着,跟我对视了几眼之后朝我走来。我下意识退后半步,明白她对我没什么威胁之后才放松下来。
她扒在铁网上对我笑,笑着笑着就哭了。那双眼睛是经常盯着我的,我记得。我第一次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是想知道我在一个疯子眼里是什么样的。
她只递给我一小片玫瑰花瓣,被揉得快要碎掉。我放在掌心,一阵风把它吹走了。
02
马嘉祺在我看来其实很优雅。
军装衬得他挺拔,裤腿收在擦得干干净净的靴子里。他不爱戴帽子,或许他戴上帽子就不会显得那么优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我的心思全都被他轻而易举地看穿,我就像被他操控着走向的玩偶一样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沾沾自喜。
我顺利偷到了马嘉祺密密麻麻文件当中的一幅地图,看起来这个地方最薄弱的一环就是牢房旁边的墙壁。那里没人把守,而且看起来是最近才修补过的。修补过就说明有漏洞,有漏洞就有我的机会。
马嘉祺对我实在亲近,我也逐渐习惯去亲近他,我想这样才好让他放下防备。数起来我已经跟在他身边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再没有第二次逃跑,他对我已经放下了警惕,甚至有时候还会把他的枪给我玩玩。我扮演一个温驯的宠物,他可能都忘记了给我的任务。
我坐在他房顶给玫瑰拔刺,实际上是在高点打量地形。红裙子被风掀起来一角,马嘉祺站在下头让我下去。我本不想,看见他脸色不好才跳下去让他接着。玫瑰的刺不小心扎进手里,我拿给他看,他反而握着我的手让我把花枝攥紧。我眼角痛出眼泪,马嘉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太惯着你了?”
我摇摇头,瞪大了眼睛抬头希望得到他的一丝丝怜悯。他拽着我进了房间,道:“我对你好,你娇纵了,可是你得知道分寸。”
我点点头,他又说:“我可以选择对你好或者对你坏,而你没有选择。”
末了他叹口气:“我希望我不是在圈养一只小鸟。”
“那你希望是什么呢?”
“我希望是一朵在风里的玫瑰。”
我默念着,风里的玫瑰。我心里有一股野气忽然升腾起来,掐准了马嘉祺去牢房巡逻的时间从集中营跑出去,同样顺利地过了铁丝网,绕过牢房跑到墙那边去,摸索着找到了凹下去的一点。这里的几块砖松动过,新砌的也只是裸露在外面。这些天我已经把这些砖撬得很松动,约莫有个十分钟就能把原先那个洞空出来。
我的一只手刚从那个洞里伸出去,四周忽然警报大作。我心头一紧加快爬洞的动作,还是被人拽着脚腕拖了回去。
睁开眼睛,马嘉祺。
“好玩吗?”马嘉祺蹲下来忽而笑了,抬起我的下巴喃喃道:“陪你玩了这么久,你还真是玩不累啊。”
手铐很凉,马嘉祺不苟言笑地给我拷上,吱呀一声打开牢房的门把我推了进去。力气很大,我几乎一个踉跄要摔倒,稳定了重心就下意识地把自己往墙角缩。这个牢房的灯似乎有些旧了,亮度不高才显得更阴森。马嘉祺这回没笑,舔舔后槽牙摆了摆头示意我在椅子上坐好。我刚坐定,他就走到我椅子旁边来,靠着桌子面对着我道:“你是真拿我当傻子啊宝贝。”
他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向上扬了扬,弯弯腰朝我靠了靠说:“我是不是以前说过,再有一次的话你可不那么好受了?”
我点点头说是,马嘉祺舔着嘴角咧嘴一笑,回身踹倒了桌子,到墙角那不知拽了个什么机关,我头顶的位置降下来一根绳子。他让我站起来,把我两只胳膊抬起来捆在上头,然后转过去活动了一下脖子解下了裤腰带。
“我尽量轻点儿。”马嘉祺挑挑眉这么说,但他下手的力道丝毫没有轻一点。第一下抽在我腰上,我吃痛下意识喊了一声,马嘉祺停顿了一会儿,抬起我的头见我流了些眼泪,问道:“长记性了没?”
我一个劲儿地点头,他又皱皱眉:“长记性了?我看没有吧。”
第二下,第三下。
我咬着嘴唇不想喊出来,他走近抽了我一巴掌:“哑巴了?不会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抬起头央求他别打了,他越是看到我满脸泪痕狼狈不堪还要示弱服软的样子越是满意。
马嘉祺把我放下来,我痛得卸力,没站稳摔在地上。他没扶我,而是蹲下来啧啧两声,道:“我还以为你有多扛揍呢。”
他临走时关上门,说:“被我抓到是这样,被其他人抓到就没这么简单了。”
我浑浑噩噩在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就生了病。马嘉祺进来踢踢我的手见我没反应才蹲下来探我的额头,然后把我抱回他房间的床上。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天花板和旁边一直在给我输液的吊瓶,我挣扎着想动一下却不能。衣服换了一身,马嘉祺见我醒了道:“你穿白色也很漂亮。”
我不想漂亮,至少不想成为他眼里的漂亮。
03
我们之间唯一的对等,就是我们对彼此都一无所知。
我后来又跑了两次,被他的手下抓回来丢在他面前。他对我宽容了一些,起码没有再带我去牢房。有一次我被摔在他脚底下,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但他只是用鞋尖把我的下巴抬起来,挑挑眉面无表情地淡淡吐出一个尾音上扬疑问意味的字:“跑?”
另一次他灌了些药给我,然后把我的两只手都绑在头顶。我在床上弓着背喘着气的时候他就坐在另一边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把我折磨得快要死掉了他也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求你了...”我艰难看着他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好像说话能要了我半条命似的。
“求我什么?”马嘉祺头也不抬地问。
我又呻吟了一声,索性咬着他的枕头不吭声。马嘉祺点了点头,哗啦一声把报纸翻到下一页。
他还是应了我的请求,最后捏着我的脸在我耳边轻声说:“你还可以继续跑,你可以试试看。”
我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索性讨好地去舔他的手心。
有过一次就有接二连三的许多次。马上校从来不肯放过我,他尤其喜欢欣赏我面色潮红,头发都汗津津贴在脸上狼狈的样子。
他有耐心陪我耗,但我没有时间了。匕首是那个女疯子交给我的,被我用一根绳子绑在大腿上,裙子刚好可以盖住。
“代号rose,保证完成任务。”
我对着月亮行了个礼,这是我此生难有的庄重时刻。我骗过了所有人,在任何的档案上都找不到我的记录,我用着一个孤儿的身份在这个集中营里头混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我会来到这里,其实仅仅只是一个意外。我的任务本来是带着一份秘密的文件回到组织里去,在路上不巧碰到了马嘉祺这一边的大部队搜捕,只能把自己伪装成难民混进来。
我到这里来的一个月之后才跟代号lamb的那个女疯子碰头,暗号就是那片玫瑰花瓣。我的新任务是杀了马嘉祺解救包括我们在内的一百八十名俘虏,而到现在,这一百八十个人里只剩下一百二十多个人。
我去赴马嘉祺的约,他已经想好了今晚如何描绘我,我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杀他。我提前在脑海里预演了会发生的情景,我计算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却没算到我会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脑海完全被冲乱了理性的爱意席卷。
我心软了。
我落下泪来,马嘉祺轻轻擦掉我眼角的眼泪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一股脑地只想快点结束这种让人心烦的场面。我踮起脚想吻他,他没有推开,喉结滚动了一下,扣着我的后脑勺深吻。马嘉祺好像要把所有的深情和想念都倾注给我,可我却在这个时候绷紧了脑子里的弦,只想着抢走他腰间的枪。
当然失败了。他一把掰过我的手腕把我反剪按在墙上,下巴重重撞在墙面。我感觉到他用枪顶着我的后脑勺,说的话也是咬牙切齿:“这就是你的目的?”
我想回头,他干脆把我转过来掐着脖子问话。马嘉祺眼睛里的红很快消退,脸上重新挂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真长本事。”他用枪拍拍我的脸,嘴角笑起来尖尖的。他的手一路顺着摸到我腿上,从裙子下摆伸进去摸到了那把刀。他一下子笑出声来,刀被他拿出来的时候划破我腿上的皮肤渗出鲜血。
“我一直在赌,”马嘉祺松开我,自顾自走到桌边,从抽屉最下面拿出几张叠起来的档案摔在我身上:“赌你舍不得下手,赌你会告诉我一切。”
马嘉祺挽起袖口,又走回我身边来,手臂上的青筋直白地告诉我他生气了。
“你还真是,”马嘉祺掰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一朵野玫瑰啊。”
“哭?”马嘉祺笑起来,眼里却没有一丁点笑意:“哭什么哭?怕了?”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撒谎骗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还以为,”马嘉祺舔舔嘴角,靠得离我近一些:“你的眼泪都只会在床上流呢。”
马嘉祺闭起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看。我也盯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条淋了雨的小狗。他一声不吭地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凑上来吻我的嘴唇。我想躲,被他掐着脖子按着亲。他咬破我的嘴唇一点都不含糊,血混杂津液,大大小小的爱恨混杂我们带给彼此难以驾驭的张力。
“你非要让我,”马嘉祺一边喘气一边低声说:“在这里来一场大屠杀?”
我摇头:“你杀我一个人就行了。”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问:“就不能忘掉那些,安安静静做我的玫瑰?”
我垂下眼眸,马嘉祺把一把枪递给我。
“你来选。”马嘉祺望着我的眼睛,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名为真诚的光。他显得有些急切,急切地想要看到一点希望。
我没有给他。
我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最后一滴清泪流下来。我抠动扳机,下一秒瞳孔骤缩。
马嘉祺低下头闭起眼睛笑起来,笑声低低的。然后他睁开眼睛,看着那对准他心脏的枪口。
枪里没有子弹。
马嘉祺再一次抬眼看向我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一丁点光亮都没有,一丁点爱和情感都没有。他嘴角上扬勾勒出来的尽数是嘲讽,只是眼尾微微发红。
“我的玫瑰,从来都不懂玫瑰的意义。”
翔我|烂桃花
*青梅竹马
*小贺老师激情客串x2
(指路首次客串 鑫我|王牌冤家
*指路彩蛋兄弟篇:霖我|小尾巴
*沉迷联动无法自拔
01.
“妹妹,或许你还不知道,严浩翔有女朋友了,而且现在正在跟你说话。”
“不相信我也不要紧,以我对严浩翔的了解,就算跟我分手了他也不会找你的。”
空荡的教室里,我一脚踩着椅子,一副上位者姿态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羞红了脸的女高中生。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但又被我言之凿凿的气势所压迫,对峙了几句后红了眼眶,不知所措地仓皇离去。
看着她远去逐渐消失的背...
*青梅竹马
*小贺老师激情客串x2
(指路首次客串 鑫我|王牌冤家
*指路彩蛋兄弟篇:霖我|小尾巴
*沉迷联动无法自拔
01.
“妹妹,或许你还不知道,严浩翔有女朋友了,而且现在正在跟你说话。”
“不相信我也不要紧,以我对严浩翔的了解,就算跟我分手了他也不会找你的。”
空荡的教室里,我一脚踩着椅子,一副上位者姿态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羞红了脸的女高中生。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但又被我言之凿凿的气势所压迫,对峙了几句后红了眼眶,不知所措地仓皇离去。
看着她远去逐渐消失的背影,我没忍住白眼一翻啐了一声:
“操,这个月第八个了,严浩翔这都什么烂桃花?”
02.
从记事起,我身边就有一个叫严浩翔的男孩,我们从小就在一块儿调皮捣蛋,上树掏鸟蛋,下地玩泥巴,总之什么讨骂玩什么。妈妈整天说我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干脆就给我理了个小男生头,直到上小学才留起了头发。
孩童时期的我们成长飞速,特别是头发,不知不觉我的头发就齐了肩。小小的我对自己第一次拥有的长发感到很新奇,每天都让妈妈扎漂亮的小辫子,然后穿上可爱的小裙子到处转着圈圈,仿佛自己就是小公主苏菲亚的化身。
可每当我独自美丽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强行让柔柔弱弱小公主变成铁骨铮铮花木兰。
比如某天,我和严浩翔一块儿午睡,翻了个身就感觉头皮一阵刺痛,于是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肚子上并大喊一声:“严浩翔你压我头发了!”
严浩翔原本睡眼惺忪,看到身边披头散发的我之后,瞪圆了眼睛更大声地喊了一句:“我靠,你怎么变成女的了!”
然后他就被我摁在地上胖揍了一顿,之后的三天都没睡过床。
后来步入青春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严阿姨担心儿子早恋耽误学习,所以就把监督严浩翔的这项重任交给了我。
虽然我很想说一句,您儿子就算不早恋,成绩也就那样,但看在每天都有小点心的份儿上,我笑容满面:
“好的阿姨,保证完成任务!”
天真的我显然是把这项任务看得过于轻松了,答应的当下并没有想到严浩翔的桃花运会如此地旺盛。
其实在接受委托之前,我并不怎么关注严浩翔的校内生活,甚至当听到有人讨论一班班草的时候,我还认为是她们记错了,班上男生的脸一张张在我脑子里闪过,我愣是没选出来哪个可以称得上是班草。
后来说的人多了,我才知道她们是在聊严浩翔。
好嘛,我就说为什么每天班门口路过的女生都那么多,为什么每天严浩翔都有吃不完的零食,为什么每天刚学他都第一个开溜。
原来是烂桃花缠身啊。
好心肠的我决定假装他的女朋友来帮一帮他。
他答应地比我想象中要爽快得多,挑了挑眉走到我身边,按着我的双肩让我坐到他的位置上,接着弯下腰在我耳边低语:“做戏就做全套,宝贝。”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嘴唇在我耳廓上若有若无地触碰,还是因为这声活久见的“宝贝”,我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在周围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们携手走出教室。
他很快就入了戏,牵着我的手十指相扣,大摇大摆地漫步在校园里,任周围的目光汇聚在我们身上。
而我却感到很慌张,心里不停地敲着鼓。那些灼热的目光像要把我烧穿,我捏了捏严浩翔的手:“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都被我牵住了,你居然还想着跑?”
我很想吐槽一句他哪里学来的中二台词,但更想向严浩翔感慨自己为了他的人身自由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可刚要开口,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我立马站住了脚:
“我想我们这次真的要跑了。”
俗话说的好,做人不要太张扬。我俩在校园里大肆虐狗的行为成功引起了一些爱狗人士的不满,他们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喊来了教导主任出警。
我们两个法外狂徒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在办公室里,我试图以招供来力挽狂澜,当我说到我们只是假装在一起的时候,我在这个办事雷厉风行的中年女人眼中看到了:编,你继续编。
好吧,我又放弃了狡辩。
和我的紧张相比,严浩翔的表现倒是轻松欢快得很:“老师,念在我们是初恋加初犯的份儿上,您就从轻发落吧。”
?
大哥,我什么时候成你初恋了?
我的眼睛这辈子都没瞪得这么大过。
我一时不知道该否认我们在谈恋爱,还是该否认我们是彼此初恋。
不过在那一刻,我分明从教导主任的脸上看到了严阿姨见到我时的和蔼可亲。
由内而外散发的母爱很快占据了整间办公室,在经历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之后,我俩毫发无伤,甚至还很张扬地走出了办公室。
自此之后,我们就从假情侣被莫名传成了学校认证的官配。
起因是,有人无意中拍到了我们的日常互动,被甜到上头了,就投稿发到了校园墙上。这一举动成功带动了校内其他暗戳戳嗑我们俩的cp粉,之后投稿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外校的人看到之后还觉得很般配,在原动态下带头评论99。
我至今没明白我俩之间有什么甜的,回想一下,无非就是每天坐着他的摩托上下学,整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他踢球我去送水,我每次合唱团排练他总是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
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把正常情侣该做的事都演了一遍而已。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官配的普及率总是比地下恋情高上百倍,风声很快就传到了严阿姨的耳朵里。这天放学,严浩翔说阿姨让我去家里吃饭,我坐在严浩翔的摩托后面,想了一路解释的措辞。
“你紧张啊?”严浩翔侧过头问我。
我此刻正抱着他腰身的手在他肚子上重重一捏:“我没有!”
拐过路口就到家,严浩翔停下车,半侧过身子拉平了前面的衣服,委屈巴巴:“我衣服都要被你绞烂了。”
平整的校服唯有衣摆那一处有明显的褶皱,绕是我再能瞎掰也编不出什么花来,索性就大方承认:“这不是阿姨让我盯着点你吗,结果现在被传成这样,怕是以后再也吃不到阿姨的小点心了。”
严浩翔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有一说一还真的有点帅。
“放心,我妈只是不让我跟别人谈恋爱,又没说不能跟你谈。”
“你少臭美,谁跟你谈恋爱了,咱俩就纯纯合作关系。”
还是我做贼心虚,阿姨待我和从前一样热情,只字未提我们在学校里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关系,想来应该并不知情,但这顿再寻常不过的饭还是吃得我坐如针毡,直到严浩翔把我送回对门,我才整个人放松下来。
我把我心中的小确幸告诉严浩翔,严浩翔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默认接受你了呢?”
03.
之后的一年,严浩翔的日子在我的庇护下过得清净又舒坦,不得不说,少了那些外界干扰,他的成绩是提升了不少,中考考了个不错的成绩,升上了重点高中。
当然我也不弱,中考以0.5分的优势压了他一头。
高中生严浩翔就是不一样,光一张军训时的侧脸照就在校园墙上疯传,迎新晚会上那首rap更是让全校女生热血沸腾。
我默默戳了戳我旁边疯狂按快门但又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的女生:“想要他微信吗?五块我推你。”
她还在不停地摆着它的相机:“要高清图吗?一百五一套。”
我被惊讶地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是吧姐姐,一百五要能卖出去我就……”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几个女生挤到一边,其中一个直接大手笔地把两张红钞票往她口袋一塞,阔气无比地说了声“不用找了”,然后举起手持弹幕又接着为严浩翔呐喊应援。
周围几近疯狂的语言传到我耳边,我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我认识了十多年的男孩。
好像,确实比以前更帅了。
舞台上的他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散发着光芒,坚定自信的眼神配合利落的动作,恰到好处的表情牵动着一波又一波少女的芳心。
直到ending pose,舞台灯熄灭,整个校园上空回荡着狂热的尖叫,我后知后觉,严浩翔又在无形之中给我加大了工作量。
高中的制度比初中要严的多,特别是关于早恋,只要是抓到就会被勒令退学。
秉持着有始有终的精神,我和严浩翔在各自的社交账号上发出了回归单身的信号。
就像当初官宣一样,因为知道是做戏,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心情,现在分手也是,对我来说不过就是条类似于“今天天气很好”“大家吃饭了吗”这样毫无营养的动态,不少人抱着吃瓜心态在下面发表安慰的评论,而列表清一色的慰问“还好吗”,好像我是个被放弃的癌症晚期病人。
而严浩翔那边就是另一副风景了,点赞大于评论,且异性多余同性,一时间私信被轰炸到手机卡退,好不容易加载出页面,一溜看下来,人均:哥哥不要伤心,我一直都在哦[表情包]
好几个妹妹因为被秒回而激动地连发了好几条夹子音,明里暗里骂着前女友不知好歹错过了全世界最好的浩翔哥哥,殊不知此刻回复她们消息的正是不知好歹本人。
严浩翔来我家躲避阿姨的唠叨,趁我去客厅拿零食的间隙霸占了我的床,靠在床头拿着我的手机把玩:“不是我说,你这列表也太惨淡了吧,这么半天了就那么几个人来找你。”
我翻了个白眼,抢走他身上的被子,继续假装严浩翔勾搭小妹妹,学着她们的夹子音调侃道:“我列表人少,只有几个玩得好的,不像浩翔哥哥,谁都加。”
04.
距离我们“分手”已经过去了一周,这一周我们在学校都没怎么说话。熟人见面装不熟,等快到家才敢有接触,严浩翔忍不住吐槽:这才是地下情吧。
和往常一样,爸妈加班我就去对面严浩翔家蹭饭,吃饱喝足后我往沙发上一躺,反客为主踹严浩翔去一边待着。
严阿姨趁机把严浩翔赶去洗碗,一时间客厅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啊,这似曾相识的场面。
严阿姨开始跟我唠家常,唠着唠着就扯到了严浩翔的感情问题。
我寻思着严浩翔最近的桃花确实比以前还要旺盛,不过据我所知,他应该没有看上谁,我违心地夸了一番严浩翔,阿姨拍了拍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希望我可以像初三的时候一样,盯着点严浩翔的情感走向,顺便督促他学习。
我总感觉阿姨应该知道我俩点什么。
可是我没有证据。
没办法,既然不能假扮情侣,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我没有告诉严浩翔我的计划,连着两个月,我都在暗自观察那些来献殷勤的女生,然后私下找她们谈话。
这招虽然劝退了不少女生,但也有个别气不过的,直接去找严浩翔对峙。
好在这家伙没有被美色所诱惑,始终站在我这边,顺着我的话打消她们的念头。
在用言语恐吓跑本月第八个严浩翔的仰慕者之后,严浩翔终究还是出手了。
“你能不能别找她们了。”
他皱着眉,语气有点冲。
我感觉他在凶我。
是因为那个哭着跑出去的女生吗?
我没来由得鼻头一酸:“谁爱管你的破事!”
我狠狠撞开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跑出去。风沙迷了眼睛,眼泪不争气地自己流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受人所托,哪个女孩子会愿意这么没脸没皮地去威胁恐吓别人。
走到平时严浩翔接我的地方,我放慢了脚步,抱着侥幸心理期待着那阵熟悉的喇叭声会在背后响起,严浩翔还会和以前一样屁颠屁颠地主动过来服软认错。
但这次,我们可能是真的分开了。
那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过交流。
放学后我和他一东一西出校门,我的必经之路上不再出现那辆花里胡哨的改装摩托。晚高峰的公交永远挤不过人,徒步走回家要比平常多花二十分钟,我不想饿着肚子回家点再外卖,于是养成了放学后在KFC写作业的习惯。
我也是因此结识的张真源。
他是比我大一届的学长,又是同一个社团的,有过几面之缘,就经常互相帮对方占位置。
几天时间接触下来,不得不说,多一年阅历就多一分成熟,张真源的为人处世和严浩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比起严浩翔这个整天不务正业插科打诨还爱泡妞儿的家伙,张真源就是学霸届的典范,还打消了我对学霸都是书呆子的刻板印象。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发现回家的路在同一个方向,就约好了以后一块儿回家。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结伴同行,放到有心人眼里就成了:我和严浩翔分手后无缝衔接张真源。
不出一会儿就有了偶遇图,配上跟营销号标题党有的一拼的文案,再放到校园墙上,我分分钟被喷成筛子。
张真源安慰我,让我别看消息,那些人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清者自清,等风头过去了就回归正常了。
严浩翔远远的就看到我俩站在楼底下特别亲密的说话,加重了脚步快步朝我们走来,还故意从我们中间穿过,推了一把张真源,瞪着他:“别挡我道。”
眼看着尴尬癌就要发作,我刚想替严浩翔跟张真源道歉,可上了一半台阶的严浩翔就突然停下:“晚上来我家吃饭。”
我不解地看着他,伴随着他面颊上升起的一小坨红晕,他别扭地把目光挪开:“我妈想你了。”
张真源会心一笑:“那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明天见。”
严浩翔挑了挑眉,“嘁”了一声。
我还在气头上,心想就是阿姨亲自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跟严浩翔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于是上楼回了自己家,“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听得严浩翔一愣一愣:她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05.
和每天身边都有各式美女环绕的严浩翔相比,我的桃花运真的是烂到可以。
不说被表白,身边就连一个熟悉的异性都没有,我时常也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担忧。
不过最近,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比如,被造谣无缝衔接的那次,我原以为第二天会被骂得体无完肤,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像全网失忆,关于我的消息被删得一条不剩。
又比如,我的桌洞里,莫名其妙每天都会有一些我爱吃的小零食,今天是饼干,明天是海苔,有时候午休醒来还会收到酸奶。
我问了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她们摇摇头皆表示不知情,随后一脸八卦地凑上来,对我挤眉弄眼:“是不是张真源啊?”
“不是。”严浩翔阴着脸出现在我边上,他遣走了周围起哄的吃瓜群众,从背后拿出一盒巧克力:“给你。”
百年难得一遇啊,严浩翔居然也会送礼物,我心中暗自窃喜,但面上不动声色:“哦,放那吧。”
他把东西往桌上放,小心翼翼观察我的神色,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写着卷子,他欲言又止,最后被上课铃打回了座位。
因为约好了放学一起去写作业,张真源下了课就在班门口等我。
好不容易熬到数学老师讲完卷子,我抱着提前收拾好的书包,蓄势待发,就等老师一声令下冲出教室。
可谁知她又放出了一道题,说只有做完给她批改过才能离开,班上顿时一片哀嚎。
我在哀嚎声中求助地看向张真源,他会意,走近窗边试图帮我解题。这一刻,我觉得张真源全身散发着光芒,简直就是一个天使般的存在。
可与此同时,一个魔鬼终止了我走向光明。
严浩翔靠着椅背,手上转着笔,吊儿郎当:“老师,窗户反光,看不见。”
我整个人僵住,一顿一顿地扭过头,就对上严浩翔挑衅的目光。
老师点点头,让边上的同学把窗帘拉上,关闭了我和张真源的无障碍交流通道。
眼看着班上的同学一个个兴高采烈地离开,我却还空着一张纸无从下笔。我的周围好像开了个结界,前后左右人走桌空,连个可以借鉴的人都没有。
严浩翔拿着张划着大红勾的稿纸在我跟前晃悠:“真没想到啊,居然一次就过了。”
我白了他一眼。
他拉过边上的椅子,扶着椅背,反着跨坐在椅子上:“想知道答案吗?”
我没理他,往边上挪了挪。
趁着老师在跟别的同学讲题,严浩翔悄悄把答案塞在了我的纸下:“我在外面等你。”
张真源看到这位总是对他有很深敌意还老摆臭脸的学弟从教室出来,本着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他友好地对严浩翔打了个招呼。
但严浩翔并不领情,脸似乎还比之前黑了三分:“你离她远点。”
张真源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我透过门缝看到严浩翔过去跟张真源说了些什么后张真源就离开了,出于好奇,我加快了笔下的速度,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难题,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你们刚刚都说什么了?”
严浩翔耸耸肩:“没什么。”
我好奇极了,但想到我们还处于吵架期间,于是强忍着好奇,绕开他:“不说就算了。”
反正他也憋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五秒后严浩翔把我喊住:“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告诉你。”
久违地坐上这辆摩托,严浩翔帮我戴上头盔,不顾我头发被弄乱了的抗议,还顺手掐了掐我的脸:“那下车给你补偿。”
风驰电挚,呼啸声不绝于耳,我和严浩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可到头来还是回了家。
“你就只是带我回家?”我摘下头盔迷惑不解。
“是啊,我只带你回家。”严浩翔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
我听懂了,但没完全听懂,少了一个字,这句话的意思就天差地别。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我硬生生扯开了话题:“说好的,到地方就告诉我,你跟张真源聊了什么?”
“我说……”严浩翔故作神秘,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靠近,我往前几步,和他只有一拳之隔,他凑到我耳边,笑了一下:“我喜欢你。”
我那只直面接收到讯息的耳朵,明显要比另一只熟透了好几倍,我摸不清严浩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结结巴巴道:“你这是又被人骚扰了打算重操旧业拿我挡箭?”
严浩翔认真而明亮的双眸里盛满了深情,他看着我一字一句:“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正牌女友。”
我不知道为什么,鼻头又是一阵酸,眼泪在眼眶里蓄力,严浩翔眼底闪烁着慌张,捧起我的脸,轻轻吻上了我的眼睛。
“你别生气了嘛,那天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就是怕你找她们的事传到老师耳朵里,你会被处罚,所以才想阻止你,但是我好像说错话了。”
“现在我郑重跟你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听严浩翔说了这么多,我强忍着笑意,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学着严浩翔的套路,我蜻蜓点水一般飞快的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猜。”
-END
小彩蛋:
“哟,这不是严浩翔嘛,怎么今天摩托不载人了?”贺峻霖从学校走出来,大老远就看到那辆瞩目的摩托。
当然,更瞩目的还是骑摩托的人。
严浩翔骑着摩托出现在校门口本就惹眼,这下摘下头盔,更是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贺峻霖今天一放学就看到自己某社交软件上的某个账号里,收到一堆关于某个女生的投稿,所以此刻对于严浩翔的出现并不稀奇。
严浩翔火急火燎地想让贺峻霖帮他个忙,可当他看到贺峻霖身后那个古灵精怪的女生,他迟疑了一下。
贺峻霖云淡风轻,一脸高深莫测:“没事儿,我徒弟,自己人。”
严浩翔这才放下心:“校园墙现在还是你在运营对吧?事态紧急,你快把跟她有关的动态都撤了。”
贺峻霖挑眉,嘴角噙着笑:“连你和她的都不留?”
严浩翔连忙补充:“不不不,只留我跟她的,把她和张真源有关的以及一些负面的动态删了就行。”
贺峻霖比了个OK手势:“没问题。”
「文/轩我」良好市民
*送给@婉拒刘耀文923次
*全员恶人(低素质人群)之银行大劫案
*感谢马嘉祺先生和贺峻霖先生友情客串
*ooc
*无明显感情线 以后可能会出个有感情线的续集
//
我俯身去就着刘耀文燃着的烟把我自己的也点着,呼吸间一股白烟从鼻腔里喷出来。
宋亚轩没有这种不良嗜好,按下车窗转头去呼吸新鲜空气。
“干票他妈大的。”刘耀文叼着烟咧嘴笑着发动车子,一踩油门把头往后一仰,笑得更流气一些。我最喜欢他这股子...
*送给@婉拒刘耀文923次
*全员恶人(低素质人群)之银行大劫案
*感谢马嘉祺先生和贺峻霖先生友情客串
*ooc
*无明显感情线 以后可能会出个有感情线的续集
//
我俯身去就着刘耀文燃着的烟把我自己的也点着,呼吸间一股白烟从鼻腔里喷出来。
宋亚轩没有这种不良嗜好,按下车窗转头去呼吸新鲜空气。
“干票他妈大的。”刘耀文叼着烟咧嘴笑着发动车子,一踩油门把头往后一仰,笑得更流气一些。我最喜欢他这股子流里流气的劲儿,赏心悦目。
宋亚轩看着静默,但他一点也不老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个看起来一副五好公民模样的人不仅能踩着箱白的啤的轮着喝,一边骂街一边抄起啤酒瓶子往别人头上甩也十分顺手。
“干呗。”宋亚轩把头靠在后排的车窗上,撩了一把刘海转过来笑:“去找马哥整点家伙什儿。”
我皱眉,他口中的马哥是个黑心商家,上回多收老娘四万块钱不说还他妈混了把玩具枪进来,我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硬着头皮用一把玩具枪顶着人质的脑袋冲出警察包围圈的生死时刻还他妈历历在目。
“他妈的,”刘耀文打着方向盘骂街:“拿把M16顶着他脑门儿,让他猜猜这是他妈玩具枪还是真货。”
宋亚轩的笑声一如既往的牛逼,我想不通他一个人是怎么笑出此起彼伏的感觉的。
我把手从车窗伸出去握风,虽然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但别说真有种电影主角的感觉。
“试过没?”我把手握起来作成捏的姿势,回头挑衅地看着他们俩:“摸女人胸就是这感觉。”
刘耀文斜眼瞄了一下,咧起嘴角边笑边说:“你让我摸摸你的感受一下呗。”
我拧了一把他的腰,回头看见宋亚轩学着我的样子把手伸到风里去试,末了“啧”一声说:“不像。”
我怕他接下来有说什么十八岁以下不能听的话出来,丢了瓶养乐多过去塞住他的嘴。
车子停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我下车跟在那两个伸着懒腰晃着头悠哉得跟俩大爷似的流氓身后爬上顶楼。这儿是我们的基地,顶楼连着天台,不大但是很爽,而且十分隐蔽。
屋里很暗,刘耀文是个抠b,我和宋亚轩叫爹求他开开灯他都不乐意,振振有词说:“一个月电费省下来又是几包烟钱。”
我说你他妈一年抢个百八十万的都算少的,你差这点破钱?刘耀文晃晃手指头说我不懂,他说越有钱的人越抠,越抠也才越有钱。
我扯不过他,跑到沙发上和宋亚轩看电视上关于我们仨的通缉令,心想幸好刘耀文没想省看电视这点钱。
“别他妈看了。”刘耀文把一团餐巾纸从后面丢到我身上,不爽地抱着胳膊靠着餐桌站着:“地图摸熟了吗就他妈看,再看给你俩全看局子里头去。”
我一边骂他一边起身去研究地形和方案,宋亚轩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说:“摸得门儿清,前几天我去的时候把点都踩好了,挖洞的地方都点出来了。”
宋亚轩靠得住的地方就在这,你管他怎么懒怎么玩呢,他就是能一边耍一边高效率把活儿给干了。
刘耀文冲我说了句“你看看人家”,我举起双手表示无辜:“别,我的活儿可是扛枪。”
为什么我的活儿是扛枪,因为我枪法最准。小时候看名侦探柯南就跑去叫我爸带我去射击馆玩枪,虽然比不上工藤新一在夏威夷学的那种,但扛着M416扫射警车绝对面无表情眼都不眨。
我们都是良好市民来的,只扫射警察不攻击人民群众,顶多放脑瓜子上吓唬吓唬。他俩怕自己走火,所以这活儿一般都是我来干,那两把枪挂他俩身上跟摆设一样。
挖洞肯定不能从基地往出挖,我们挑了个不近不远而且连通银行的下水道,掀了井盖就往里钻。我们绝对最知道兔子打洞有多累,就差屯点胡萝卜白菜进去当兔子了。
条子最喜欢跟我们玩狡兔三窟的游戏,我们也很仗义的跟他们玩,悄无声息打他五个洞,天天带条子玩打地鼠游戏。
电钻声音大,我们仨天天扛着铲子半夜开工早上收工,比他妈鸡都准时,鸡好歹是躺着把钱赚了,我们就是活儿干的比鸡累,钱挣的比鸡少,大半夜排着队往井里钻,鸡看了都得吓一跳。
“真他妈累。”刘耀文把手套一摘扔在地上,回头踹我一脚说:“你干点活儿行不行?真拿老子当老黄牛啊?”
我回头踹了宋亚轩一脚,学着刘耀文的方言说:“你干点活儿行不行?男娃儿不要给男娃儿丢脸。”
宋亚轩指着一旁咬牙切齿地冲我说:“你瞎啊?那条路我都他妈挖出好几百米了。”
我见锅甩不到别人身上,拎着铲子扒拉开刘耀文:“知道了知道了,大发慈悲帮你挖几下还不行?”
“我说咱就不能雇几个人干活儿?”宋亚轩头上的探照灯闪了几下,他拿下来边秀边念叨:“这么干累都累死了,到时候枪都端不动,跟帕金森似的抖。”说着学着帕金森的样子抖了几下,与癫痫患者无异。
我在一边心想你端枪一点鸟用都没有,但是又觉得他说的很对。刘耀文点起烟骂道:“你有病还是我有病?他妈挖地道挖到银行底下,你当别人是傻子?”
宋亚轩不依不饶地抬头继续说:“那扩招几个同伙进来不行吗?”
“那更不可能。”刘耀文伸出手指头掰扯:“就算一天抢一百万,仨人分都没剩多少了,再招几个人进来,我他妈赚不赚钱了?做慈善?”
“你要那么多钱干啥。”我把铲子往地上一插,回头看着他问:“半年二三十万不够你挥霍?”
刘耀文笑嘻嘻地舔舔嘴角说我没理想,然后看向我说道:“不攒钱咋娶你嘛。”
我抡起铲子作势要打他,他跑到宋亚轩身后拿他当盾牌,嘴上仍然放着屁:“算了,让给你吧轩哥,这娘们儿也太彪了。”
宋亚轩过来伸手拿走我手上的铲子说:“你歇歇吧,别到时候真走火了。”
我冲他比个大拇指夸他懂事,瞪了刘耀文一眼跑到旁边去蹲着抽烟。管他地下能不能抽烟的,老子这条命就是烟给的。
兔子晚上打洞白天就得睡觉,毕竟世界上没有永动兔子机。宋亚轩喜欢白天支个躺椅躺天台上晒太阳看书,看困了就睡,刘耀文则是往沙发上一横一脚把我蹬下去舒舒服服地睡觉。我不那么累,就轻手轻脚出去溜个弯散个步提前享受退休生活,顺便买点饭回去养活那俩嗷嗷待哺的崽子。
“这他妈大半夜的,”刘耀文出门时多带了件外套,回头说:“做鸡也没有这么敬业。”
“这就是个体户,”宋亚轩啃着一只鸡腿边走边说:“这要是集体经济,几十个人轮着干,直接开个工厂挖洞。”
“中,明天你就去开公司,就叫兔子窝打洞工程,人家问你干啥的,你就说专门给银行疏通地下工程。”我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我被风吹的有点面瘫,这夏天为什么虚晃一枪大半夜冷成这个德行啊?
宋亚轩把鸡腿子递到我嘴边问我吃不吃,开玩笑,有鸡不吃是傻逼,我一口直接把肉从骨头上拽下去跑到旁边一点一点嚼。宋亚轩追过来骂我是貔恘只进不出,我说要不然我现在吐给你吃。
“你俩能不能别恶心我?”刘耀文皱着眉拉开车门上车,丢了一包纸给我俩:“擦擦手,真埋汰。”
洞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抽空去找马嘉祺整点家伙什儿。刘耀文之前说得耀武扬威,一到马嘉祺面前消停得跟个蛋似的。
“你他妈最好别给我整事儿。”我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冲着马嘉祺说:“上次差点没坑死我。”
“开个玩笑嘛。”马嘉祺眯起眼睛笑笑:“谁知道你们干活之前不试试啊。”
刘耀文抬起头插了句嘴:“我们都是良好市民来的,不随便开枪甩子儿。”
“真你妈有素质。”马嘉祺伸了个懒腰:“交钱吧。”
宋亚轩把一个死沉的黑箱子往他桌子上一放,面冲着马嘉祺打开让他验票子。马嘉祺笑着合上箱子说大家都是老合作伙伴了,不验我的票,然后招招手叫旁边的小弟把家伙什儿往我们车上搬。
“他妈的,早知道塞几摞假的进去好了。”出去之后刘耀文一边开车一边嘀咕,宋亚轩嗤笑一声说:“笑死,他妈底下全都是假的。”
马嘉祺吃了哑巴亏,给我打电话怒气冲冲的跟我说你玩完了。
“怎么的,”我悠闲地点起一根烟:“你个军火贩子还想去跟条子哥哥举报我不成?”
虽然我记恨马嘉祺香格里拉大酒店假枪事件,但秉持着良好市民的优良品德我还是把钱打过去给他补上了。
“少一万啊?”马嘉祺在电话里问。
“不少啊马哥,他妈的买假钞不要钱?”
我一点不吹,这洞挖了怎么也得有俩月,宋亚轩穿着厚衣服说衣服穿的多行动不轻便,刘耀文说你他妈有能耐光膀子抢劫去。
宋亚轩讪讪闭上嘴不再说话,刘耀文一个漂移把车停在银行后门。我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骂他车速太快恶心人,刘耀文把头套丢给我让我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
套上头套,我照例嘲笑一遍宋亚轩和刘耀文的皮卡丘面罩和绿头鱼头套跟闹着玩似的,宋亚轩拍拍我的精神污染狗头说你这玩意也好不到哪去。
那确实,但是这三个玩意往银行里一冲,你要说谁看了不蒙圈我指定是不信。刘耀文扛着那个大包行走艰难,我说实在不行你就别拿了,刘耀文义正言辞地说:“那可不行,上次跟条子对话的时候就因为设备不行扯个嗓子喊,差点给老子嗓子喊废了。”
我摆摆手随他去,挎着枪大摇大摆进去,大门一关门帘一拉就让人往地上趴。
“来,各位帅哥美女老弱病残,手机钱包贴身物品都交一下哈。”刘耀文拎着麻袋一圈一圈走着去手私人物品,宋亚轩直奔金库跑去撬门,我扛着枪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
这套流程我们熟,东西一收就把人质当鸭子似的赶到一起,端着抢再威慑威慑。我们比较人性化,不绑人,主要是因为每次都没想起来去买几捆麻绳。
“别紧张哈各位,我们都是抢大钱的,看不上你们这点玩意,一会排着队自己来拿就完了。”刘耀文边走边贫,收完了之后就把袋口一扎丢到角落。
宋亚轩扛着电锯莽着锯门,我隔三差五过去看看他的状况,他举着面罩让我少欠儿欠儿的去烦他。虽然他戴着皮卡丘头套举着电焊面罩的样子很好笑,但我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的时候一直在想象把他一脚蹬飞的样子。
“妈的好心当驴肝肺。”我骂了一句,转身回刘耀文那边。
“哎呦我操?”
我探头去看他的情况,他正蹲在地上拍一个男的的头。
“你他妈以为我这玩意儿是玩具啊?”刘耀文掂了掂枪,回头招手叫我:“福姐,给他展示一波千里爆头呗?”
“爆你妹。”我踹他一脚,扬扬头问:“他怎么了?”
“这逼崽子他妈藏了个手机报警。”刘耀文咬牙切齿地起身想踢他一脚,最后只踹飞了地上的手机。手机摔在墙上的声音把很多人都吓了一跳,我扶着跳动的额角朝那手机开了一枪,抬头说:“别怕哈,我们都是良好市民来的,你们好好配合不乱动,我们装了钱就走,一根毛都不碰你们的。”
有几个人盯着我和刘耀文看,估计是想笑我俩的头套又不敢,低下头涨红了脸。我想起好笑的事情刚要笑出声就哽住了——
“里面的歹徒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立即投降!”
警笛声吵得耳朵疼,宋亚轩应该也听见了动静,喊一声马上就好然后加快了进度,三下五除二把门撬开。
刘耀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兴奋成那个德行,宋亚轩也是,扯着个嗓子叫唤,我脑子里凭空出现一句很契合的话:两岸猿声啼不住。
刘耀文把小音响扛出来,倚着和条子耍贫:“大哥,我们都是良好市民,你们过半个小时再来中不中?”
宋亚轩用手扶着门框站在后边,招呼我去跟他装票子。我们装钱从来不当场点数,反正装的越多越好,至于是多是少,回家分钱的时候再说。
“大哥,你们头头是不是换人了?”刘耀文把烟从绿头鱼嘴里塞进去的样子属实好笑,我出来看着笑了半天才想起我的头套连个嘴都没有。
我钻进厕所打算点根烟爽一把,耳朵里听着刘耀文说着方言耍贫:“小贺警官你在不在啊?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绿头鱼啊,我听你的口音像川渝滴,咱俩是老乡波?川渝一家亲哈。”
“我操——你妈啊。”
我他妈笑得正起劲,这银行缺了大德吧,在厕所安烟雾警报器还他妈不知道贴个条说一声禁止吸烟,活该被抢劫。
我淋了一身水还不忘戴上头套,职业素养男默女泪。宋亚轩听到声音过来指着我笑,我恼羞成怒威胁他说再笑真的把你一枪打成植物人,嘴巴以下全部瘫痪那种。
刘耀文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追加一句:“送块毛巾进来呗,狗头姐湿身了。”
条子拿我们没办法不是一次两次,我们报废了他们可不止个位数的警车。其实我要是他们的话早就摸清了这帮人不朝人质开火,但是条子太谨慎,越谨慎越笨。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宋亚轩喊刘耀文过去炸洞,我接替刘耀文去跟警察贫嘴拖时间。我稍微往后走了走好能看见人质都在干嘛,好家伙有几个都他妈快睡着了。
外面又开始说话,我一听那个带着川渝口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话声就知道是老熟人小贺警官了,说实话我一直都整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发音的。
“再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投降,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的?”我抠抠耳朵悠闲地等爆炸声响起之后开口道:“强行爆破吗?那我现在就把人质各个角落都塞一个,看看是哪个小宝贝先被你们炸飞。”我吹了一下手指头,转而开始欣赏我的美甲。
这他妈真漂亮,下次还去那家做。
小贺警官听着急了:“哎别别别,你别碰人质,你有啥要求,咱们商量商量呗。”
“那你们过半个小时再来呗?”
“......这不好吧?”
我刚要开口,宋亚轩过来小声跟我说可以撤退了,于是我改口说道:“我先回家吃饭了哈,你们银行记得好好修修。”
我在最后跳进金库地上的洞,跟着刘耀文和宋亚轩一步一步往前挪。
“打地鼠了要。”刘耀文看起来有点兴奋,他兴奋的点总是与众不同。
“你——爱我还是——他——”
宋亚轩又开始唱歌,其实他唱歌挺好听的,就是非得故意破个音,破完了还得问我:“咋样,那个音破的好不?”
我说你要是有病就去医院看看是有什么毛病还是有什么癖好,你在这折磨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也不会给你鼓鼓掌说轩哥好帅。
一路走着轻车熟路地拐几个弯,刘耀文抬起井盖四处看了看好像没有条子,我就说那些笨蛋摸不到真正的洞。
我他妈万万想不到条子变聪明了,妈的不知道那个姓贺的得了什么高人指点,我们刚顶着井盖钻出去就他妈一群条子开着车来追。刘耀文伸手拽着我就跑,宋亚轩扛着包一边跑一边开口说话,我听不清他喊的什么,只辨认出了“刘耀文我操你大爷”这几个字。
“你他妈别草我大爷了,你草条子大爷吧。”刘耀文灌着风回头还嘴,从车后绕到车前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把前后的车门都打开,我和宋亚轩抱着几兜子钱坐在后排,按下车窗举着枪准备扫射。
“你他妈把枪放下,别他妈给路人一枪崩了。”我担忧宋亚轩的开枪技术和瞄准水平,一把抢过他的枪让他准备着在后面给我递子弹当后援。宋亚轩这丫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邪风,还挺温柔贴心,在后边帮我把头发揽起来以免风吹着挡我的视线。
我痒的缩了一下脖子,抬起枪瞄准连发,妈的刘耀文这个死孩崽子今天开车跟他妈要飞一样,他不如改名叫飞哥算了。
“我艹,宋亚轩你他妈把包按住了别他妈甩出去。”刘耀文一个漂移,我扶住车门回头冲宋亚轩喊。宋亚轩松开我的头发去抓着包,嘴里还不闲着:“刘耀文你他妈赶去投胎啊?”
“少放屁,开慢点让他们围了个屁的了。”刘耀文头也不回紧紧盯着前面,打着方向盘眼看着要再漂一次。
“这他妈改天得给你换个车吧,这破玩意经不起这么折腾。”宋亚轩紧紧闭上眼睛避免被风刮,嘴里不停地疯狂输出:“我俩都他妈得死你这车上,你积点德吧刘耀文。”
刘耀文皱着眉没搭理他,只是提醒我一句:“别受伤。”
我没空回他一句,宋亚轩于是替我说:“行行行知道了。”
“那他妈条子那破手枪,”我非常非主流不屑地笑了一声,抬手上膛又是一枪:“给爷塞牙缝都不配。”
更非主流一点就是说,我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事了,我只记得宋亚轩一直给我递子弹,我一直在换子弹,刘耀文一直在漂移,我他妈一直在呕吐的边缘,旁边的警车一直在报废,局子的经费一直在燃烧,小贺警官对我的恨意越来越深。
最后我们的车也在报废边缘,车胎被打爆的时候刘耀文喷出来的脏话已经是那种播不出来的了。他妈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抢劫犯,扔了车跑到路边一边回头急得跺脚一边扫共享单车的码。
“谁他妈这么缺德把他妈共享单车的码给老子撕了?”宋亚轩踹了一脚没有鸟用的被锁住的车,咬牙切齿地把我拎起来让我坐他前面挤一挤。
“他妈的挤死了,这车开一半就得翻车。”我把头靠在宋亚轩胸膛里不满地骂了一句。
最后当然是没有翻车,三个劫匪背着三包人民币蹬着共享单车蹬到腿抽筋,终于在抽筋之前到了马嘉祺的老巢。
说成老巢好像有点邪恶,但是那玩意本来就是老巢,蛇鼠一窝的,还是变异的那种,杀虫剂都不怕。
“我他妈笑死了,天道好轮回。”马嘉祺笑了半分钟之后把我们递过去的新钞点了点,然后拎出一大包旧钱放在桌子上。
“一百二十三万,二十三万给我你们不亏吧?”马嘉祺笑笑,我上前跟他握手:“合作愉快。”
马嘉祺会倒钱,就是把我们从银行抢来的花不出去的新钞换成能花的旧钱给我们,至于那些新钞他怎么处理是他的事儿,我们只换了钱高高兴兴回家就行。
“得新买个车吧?”刘耀文皱着眉在心里算钱,我摆摆手打断他:“管他呢,用的时候再买嘛。”
宋亚轩抬手揽我的肩,笑嘻嘻地低头在我耳旁说:“回家吧。”
我们走了之后,马嘉祺身后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手扶着桌子跳上来低头笑着看马嘉祺:“怎么说,二十三万,分我十万你不亏吧?”
“当然不亏啦,小贺警官。”
【文我】最后的玫瑰
黑道大佬文x卧底警花你|一场枪与玫瑰的故事|爱与职责你会如何选择|1.2万字预警|BE预警
你是我最后的玫瑰
𝖄𝖔𝖚’𝖗𝖊 𝖒𝖞 𝖑𝖆𝖘𝖙 𝖗𝖔𝖘𝖊.
[图片]
可摩天轮不能一直停留在最高点上,这绚丽的夜景连同刘耀文对你此刻的爱恋,都只能是稍纵即逝的,留不住便只能任它一再下坠。
你看我们互相试探,以爱之名行龌龊之事。
END....
黑道大佬文x卧底警花你|一场枪与玫瑰的故事|爱与职责你会如何选择|1.2万字预警|BE预警
你是我最后的玫瑰
𝖄𝖔𝖚’𝖗𝖊 𝖒𝖞 𝖑𝖆𝖘𝖙 𝖗𝖔𝖘𝖊.
可摩天轮不能一直停留在最高点上,这绚丽的夜景连同刘耀文对你此刻的爱恋,都只能是稍纵即逝的,留不住便只能任它一再下坠。
你看我们互相试探,以爱之名行龌龊之事。
END.
彩蛋在赠礼
【文我】当你喝醉了
*占有欲极强的文哥x一杯倒小白兔你
*谁能拒绝钓系呢
“没有我在怎么敢出去喝酒阿,小笨蛋,仗着我宠你为所欲为”
刘耀文最近很忙,一天也没几条微信,你也习惯了,但是你们都连麦睡觉。没有刘耀文的晚上,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异常的清醒,可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你拿起手机,轻轻喊了句刘耀文,没有回应。你把电话挂了,随后给那个熬夜冠军的闺蜜发消息,她果然还没有睡。...
*占有欲极强的文哥x一杯倒小白兔你
*谁能拒绝钓系呢
“没有我在怎么敢出去喝酒阿,小笨蛋,仗着我宠你为所欲为”
刘耀文最近很忙,一天也没几条微信,你也习惯了,但是你们都连麦睡觉。没有刘耀文的晚上,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异常的清醒,可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你拿起手机,轻轻喊了句刘耀文,没有回应。你把电话挂了,随后给那个熬夜冠军的闺蜜发消息,她果然还没有睡。
你拨了个电话过去“我睡不着,这几天刘耀文都不在,我一个人待的发霉了,而且心情也不好”“出来喝几杯吧,我饿了!!”“刘耀文不让我喝酒…”“哎呀,和我你还怕呀”在闺蜜的软磨硬泡下,你出了门,在一个大排档门口坐下。
闺蜜拿起啤酒就往你杯子里灌,你摇摇手说够了够了,她一脸你要相信我的表情,让你又放下了提起的心。你哭诉着刘耀文最近太忙了每次没有说两句就睡着了,一睡简直就是昏迷。越说越来劲,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闺蜜劝都劝不住。只得拿起你的手机打给刘耀文。
打到第三个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传来的迷迷糊糊的声音,一听就是睡着了被吵醒的。“喂…”刘耀文看不清,只觉得还想睡。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夺过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刘耀文你好坏啊,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们的感情淡了吗”果然是喝多了啊……拦都拦不住。
刘耀文瞬间清醒了,听出来你是喝醉了。“喝酒了?”“位置”“你在哪?”“你喝了多少?”刘耀文是真的着急,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你发了个定位给他,就彻底趴下了。过了两分钟刘耀文就来了,看着桌子上的啤酒瓶,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她不会喝酒,以后不要叫她出来喝酒了”
刘耀文把你背在身上,你嘴里喃喃道“刘耀文,怎么还不回家呀”刘耀文承认,他来的路上是真的很生气的,但是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是自己让宝贝受委屈了。
“刘耀文回来了,刘耀文现在就在你面前呢”他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你,路灯的光洋洋洒洒铺在地上,他背着你的影子被拉的好长,风吹过来,把你的头发吹到了他的脖子上。
“骗人”你就这么喊了一路,刘耀文也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他说的话。虽然他知道那是你喝醉了。回家之后,他帮你换了衣服,闻到你身上一股酒味“没有我在还出去喝酒,仗着我宠你为所欲为”
你只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这个人也是。醉意上头了,心里痒痒的。你也不知道怎么的跌跌撞撞把刘耀文扑倒了,你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刘耀文”“刘耀文”“我好想你啊刘耀文”酒味也顺着飘过去,随后你就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你觉得,这个梦,好真实啊。你还能再喝一杯。
(非常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文,其实很多时候都会没有灵感,特别是好多文章码了半天没有人看又删掉,我会努力的)
[祺我] 抱抱就好
✘ 短打,记一次小吵架
✘ 私设ooc,勿上升
“行啊。”
马嘉祺几乎是冷着一张脸从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
我很少见他这么冷漠,平时我闹闹,有小脾气,马嘉祺都会笑着来哄我,把我扯进他怀里紧紧抱住,周围充盈着他的味道,我的脾气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
可现在我发现,这次好像被我闹大了。
原因很简单,马嘉祺上热搜了,和一个女演员在餐厅吃饭。
作为粉丝应该会理解,马嘉祺是个演员,是明星,炒cp简直是基操。况且,帅哥美女谁不爱呢。
我作为马嘉祺圈外女友更应该理解才对。
可是为什么那张热搜照片拍的他们俩那么暧昧!
我就是看不惯...
✘ 短打,记一次小吵架
✘ 私设ooc,勿上升
“行啊。”
马嘉祺几乎是冷着一张脸从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
我很少见他这么冷漠,平时我闹闹,有小脾气,马嘉祺都会笑着来哄我,把我扯进他怀里紧紧抱住,周围充盈着他的味道,我的脾气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
可现在我发现,这次好像被我闹大了。
原因很简单,马嘉祺上热搜了,和一个女演员在餐厅吃饭。
作为粉丝应该会理解,马嘉祺是个演员,是明星,炒cp简直是基操。况且,帅哥美女谁不爱呢。
我作为马嘉祺圈外女友更应该理解才对。
可是为什么那张热搜照片拍的他们俩那么暧昧!
我就是看不惯!
晚上马嘉祺带着外面的热气回到家,看到我蜷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他和那个女演员的新电视剧。他脱了鞋,见平时早就该扑到他怀里的小姑娘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感到一丝诧异。
“小家伙?”马嘉祺走到沙发边喊我。他一直喜欢喊我小家伙。
我没理他。我才不理他。
他伸手探探我额头,感知到温度后纳闷地嘀咕:“也没发烧啊……”
我甩头,离开他的手,还是一句话不说。
马嘉祺感觉到不对劲,在我旁边坐下,凑过来搂我:“怎么了?谁让我家小朋友不开心了?”
温热的鼻息洒在我耳边。我耳朵一热,差点就像往常一样钻进马嘉祺怀里撒娇。
不行,我今天不能妥协。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呗。”
我看见马嘉祺瞳孔微缩。
没等他开口,我便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哥哥还知道回来呀,怎么不留在外面和美女姐姐过夜?”
马嘉祺一听就懂了,合着他的小家伙是吃柠檬了。
他无奈:“我和她只是吃个饭,工作需要嘛。”
我听他这话,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张照片的内容,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挣脱马嘉祺的怀抱。
“那你干脆跟她在一起好了,还能一起工作,多般配,要我干嘛。”我站着,面对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马嘉祺肉眼可见地黑了脸。
“你觉得我喜欢她?”
我一时不敢回答。
“行啊。”
马嘉祺说完这两个字便回了房间,抱出一床被子走进客卧,砰的把门关上。
我瘪瘪嘴就想哭出来,可我又有点拉不下面子去敲门。
垂着头去浴室洗漱后就爬上了床。平时马嘉祺和我睡在一起,会轻轻把我圈进怀里,我的脸便习惯埋在他胸口。
我贪恋马嘉祺的怀抱。
关了灯躺在黑暗中,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好死不死,雷电雨竟然选择在今晚降临。
半夜,我被轰轰的雷声吵醒,雨打在玻璃窗上,时不时有刺眼的闪电划过,加深我的恐惧。
我在被窝里捂着耳朵不敢动。
要是马嘉祺在就好了。
雷声十分应景地再次响起,震耳欲聋。
不管了。
我怕。
我裹着被子跳下床,奔到客卧门口。马嘉祺没锁门,我知道他不会锁门的。
我扭着门把手打开门,床上的马嘉祺盖着被子,隐约能看见他的身体的轮廓。
我跑到他床边,一条腿跪在床沿,弯下腰唤他:“马老师?马老师?”
马嘉祺没动静。
我急得声音带上了哭腔:“马老师……呜,马嘉祺你醒醒……”
“我害怕……”
马嘉祺没动一下。
后背没有依靠让我感到心慌,又想起看的鬼片的一些情节,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终于哭出来,转身要跑回房间,蒙着被子边跑边抱怨马嘉祺是大坏蛋,结果脚步太急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在木地板上,好大一声闷响。
好痛。我趴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腾空抱起。
马嘉祺一只手托着我屁股,一只手搂着我腰把我抱到我床上。
他揉着我膝盖:“痛吗?”
语气还是淡淡的,却被我捕捉到了急切和担心。
我一把环住他的腰,头搁在他颈窝:“不痛,一点都不痛!”
“马老师,我错了……”
“你别生气了……”
小家伙软着嗓子向他求和,声音糯糯的,他早就没了脾气。
“睡吧。”马嘉祺帮我盖好被子,自己也钻了进来。
我们面对着面,在黑暗里看着对方。
“以后还这样闹吗?”马嘉祺先开了口。
都给我台阶下了,不下的人是小狗。
“不闹了。”我乖乖回答。
“以后还说不和我在一起这种话吗?”
“不说了。”
马嘉祺轻轻叹口气,像是在感慨。
“小家伙……”
“你一直可以相信我,永远永远。”
嗯。
“马老师。”
“嗯?”
“抱抱。”
马嘉祺“噗嗤”笑出声,手穿过我的手臂和腰之间,紧紧环住我。我也回抱住他。
抱抱就好了。
我在马嘉祺的怀里入睡。
闪电雨声和雷声再没能将我吵醒。
END.
没有什么是一个抱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抱的再久一点吧。
「轩我」楼兰
*楼兰古城 平行时空
*一发完 be
*建议搭配bgm《凄美地》(宋亚轩版)一起食用
*感谢宋亚轩先生本人的照片亲自提供脑洞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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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楼兰,被风沙捶打的城。
这里是楼兰,被传说古籍献祭的城。
这里是楼兰,是我的城。
我无所事事,托着下巴坐在城楼上晒太阳。我...
*楼兰古城 平行时空
*一发完 be
*建议搭配bgm《凄美地》(宋亚轩版)一起食用
*感谢宋亚轩先生本人的照片亲自提供脑洞
//
这里是楼兰,被风沙捶打的城。
这里是楼兰,被传说古籍献祭的城。
这里是楼兰,是我的城。
我无所事事,托着下巴坐在城楼上晒太阳。我手腕上有一串铃铛,用红线穿着的,是我爹在我小时候送我的。几年前中原大军来犯,我爹娘都死在了战乱里,只留下我一个人,和我的城与子民。
我很喜欢铃铛,手腕,脚腕,脖子,衣服上全都拴着铃铛。叮叮当当的,好像这样就不孤单。
我在城楼上是为了躲那些要我批阅的公文。心烦得很,其实只要中原不来侵扰的话,我们楼兰就可以这么一直悠哉下去。
阳光会弄得我眼睛痒痒的。我闭上眼睛看到天旋地转,睁开眼睛看到风沙压空。我一翻身爬起来,身上的铃铛响了一阵子。
怪得很,今天的风沙很快就压过去了。
我趴着城楼的墙往下看,地上徐徐卷过慢腾腾风沙之后似乎留下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个人,我冲他招手喊了两声,他没听见。于是我顺着梯子趴下去,招摇的红裙在风里摇。
“你没事吧?”
他还没缓过来,躺在地上揉着眼睛。我注意到他的衣服我从没见过,好像是什么奇装异服,在我印象里回纥和中原的人都不穿这样的衣服,也不会剪了自己的头发。
“这是哪儿啊?”他慢慢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土,皱着眉四处乱看,就是不看我。我举起手在他眼前晃晃,叮叮当当。
“这儿是楼兰啊,”我冲他笑了一下,靠近了一些问道:“那你呢?你是谁?”
他震惊地“啊”了一声,眉毛越皱越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笑了。他笑得让我很恼怒,我刚要问他什么意思,他便指着我身后的城楼
说道:“你们这是什么风景区吧,还像模像样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风景区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们俩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他像撞鬼一样弹了起来。
“什么啊......”我甩甩手里的铃铛:“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他摸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口袋和身后的背包说道:“不会啊,我记得我叫宋亚轩,我去了新疆,我想去找楼......”
他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先是盯着我看,然后又跑到城墙底下仰着头发出惊叹。
“这是楼兰?这真是楼兰?”
我走上前,他回身抓着我的肩膀晃了两下。我低头看了眼他的手,他尴尬地笑笑之后把手拿开。
我自然是尽地主之谊请他进城,他背着那个黑色的包很局促地走在我旁边。好在这时间街上没什么人,不然他真的要成大新闻。
“你叫什么来着?”
“宋亚轩。”
我皱皱眉,这名字好像中原人,我不喜欢中原人。但看他的打扮又不像那些文酸酸的中原人,于是我告诉他我叫灼华。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念了一句中原的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说我娘不可能给我起中原名字,他在说谎话骗我。宋亚轩说他是从未来来的人,他什么都知道。
我问他那我们楼兰在未来的史书上是什么样的。他的眼神我看不懂,但是我心慌。我知趣地闭嘴,他问我现在去哪。
我指了指前面的古楼,说去那儿,我家。
宋亚轩真的是很奇怪的人。他外面穿了个又厚又重的短短的衣服,里面是个白色还带帽子的东西。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家里死了人才这样,他说在他们那儿什么颜色都能穿。
“但是你在我这儿就要入乡随俗。”我抱着给他准备的衣服强硬地站在他面前让他洗个澡换上,他好不容易才答应了。我没留下婢女帮他,我觉得他自己可以,毕竟长得人高马大又漂亮,我觉得漂亮的人都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不穿衣服。
我们这儿的衣服比中原的长袍大袖好看的多,宋亚轩的长胳膊长腿都被很好地勾勒出来。他是短发,但也学着我们这边的样子把头发扎起来,虽然不伦不类但是漂亮得很。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他沉吟片刻问我能不能带他四处逛逛。
第一站就是我家。我说这儿是我爹以前住的地方,那儿是我姐姐以前住的地方,那儿呢,那是我娘存放她家乡之物的地方。
宋亚轩背着手走到门前,试探着看了看我。我点点头,推开木门的时候听见吱呀一声。
宋亚轩咳了两下,他不太喜欢这种被阴暗的包裹的感觉。他走到桌前拿起一根簪子,是我娘从前很喜欢的一根白玉的。我到他旁边看他用手摩挲着表面,心想也不知道他能看得出什么名堂。
“你娘是中原人?”
“什么啊,才不是。”我皱皱眉,让他别提起中原这个晦气的地方。
最后好像变成是我在逛他家了。他背着手悠哉地走在前面,我带着一身铃铛叮叮当当地跟在后面。我有点怕他觉得聒噪,尽量不动脖子和手腕。
我带他上了城楼,爬到最高的地方。他站在那儿,一直在喧哗的风吹过他的头发。我叫了他一声,他转过来看我,此刻他很近很近,又很远很远。
他看着我震惊的眼神不明所以,我指了指,他才低头发现自己已经变得透明。
几乎就是一瞬间,他凭空消失在我面前。
//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到他了。有时候我跟婢女聊起这件事,她笑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梦有些分不清了。
我已经不是从前遇见他时那个小姑娘了。我长高了一些,有时去民间溜达,他们也说公主殿下出落得更美了。
从前是少女,我觉得我现在开始像个女人了。我还是爱穿红色,明艳艳地。
无法忤逆的时间。
我抬起头看到那一阵似曾相识的风沙,心想不会是他吧,于是便真的有他,不过这次他掉进了我房间里。
“好久不见。”我坐在那儿冲他笑笑。
宋亚轩爬起来理了理衣服,他好像没变什么样子,很熟稔地坐在我对面。
“我真的找了好久才找到过来这里的方法。”
我见他好像很渴,手忙脚乱地倒了杯茶给他。他看着茶愣了两秒钟,我笑说已经基本同中原和解了。
他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好,和解挺好。”
然后他凑到我面前笑着问我,还能不能继续带他逛。
这一次是戈壁。
戈壁是漫天遍野的黄,或许今天天气好,天空是很深的蓝色。我们楼兰没有那么多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他抓着我的手站在高处吹风,我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铃铛在耳边叮叮当当地响。
“你一直戴着啊。”宋亚轩听到声音回头看向我。我点点头,举起手腕给他看,我告诉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是我爹送我的,可以祝我平安。
我想着虽然交情不是很深,但是好歹他来一次很难,于是把脖子上系着的那个解下来给他。他放在耳边晃了晃,弯起嘴角笑道:“那这可是古董。”
今天他没有消失,我把他安置在客馆里,他却直到半夜都在我房里逗留。
他拿着个会发亮的东西,我从在戈壁时就看见他举着在点什么东西。他拿过来给我看,除了蜡烛和夜明珠之外我没见过这样会亮的。
很奇妙,在那个小小的四方的东西里,我看到了今天看到的戈壁和天空。他告诉我这个东西叫手机,然后笑着说还可以让我也出现在这里头。
“那你试试。”我端正地坐好,他伸手从我耳畔划过,替我整理好头发。
我很不知所措,耳尖微微发烫。他让我笑一笑,我笑得有些僵硬,于是他把脸露出来做了个鬼脸,然后趁着我笑把我拍下来。
“你真的好漂亮,比我见过的人都漂亮。”宋亚轩给我看的时候这样说,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耳朵又开始泛起红晕,他的也是如此。
“那你这次来,可以待多久?”我和他一起敞开了门坐在台阶上,半个身子都在鸣蝉的夜色里。我盯着手机里我自己的样子愣愣地问。
“想多久就多久。”宋亚轩双手撑着后面,仰起头去看天上残缺的月亮。于是我也回头看他,举起他的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他和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山一样美。
第二天起的很早,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精神头,拉着我想去沙漠看看。
骑骆驼不难,他也学的很快。骆驼是慢性子,几乎晚上才到了那片波浪平缓的沙海。
月亮已经有些往上攀的意思,宋亚轩仰起头,他觉得楼兰的景象很美,他总是仰着头去看天的边界。
我说我们总不能晚上回去,还好这边有我们的驿站。驿站不大,闷热但是很有感觉——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可能是天上的云撕撕连连的时候它们自己的感觉。
半夜偶尔有狼嚎,我怕得去敲宋亚轩的门。他屋里的蜡烛没有吹灭,我抱着被子钻了进去,发现好像他待过的地方都有他身上的香味。
“有狼叫,我真的很怕。”
宋亚轩打趣我:“你从小在这生活,还怕狼?”
当然怕,但是你在的话可能会勇敢一点。我这么想着,忽然发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喜欢他。
但是这才见了两面,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我和他都不是很介意,所以我抱着被子钻到他的床上还搂着他睡。他很小心地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一只胳膊伸出来让我搂着。他衣服的料子和我的不一样,软软的。
我很喜欢。
半夜渴醒,我发现自己在他怀里。他结结实实地趴在我身上,臂弯散发着热气。我要是再躺在那儿胃里的蚂蚁就全都要爬出来了,于是轻轻抬起他的手想推到一边,他却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没醒,迷迷糊糊地喃喃着什么梦话。我凑过去听,或许凑的太近,他的嘴唇碰到我的耳朵。
我的心痒了一下,借着微弱的烛光去看他的脸,他比中原人好看,也比楼兰人好看,侧脸上有一颗痣,我很想亲一亲。
于是我低下头去亲亲他,还亲了亲他的嘴巴。
早上的时候是他比我先睡醒,我被他不小心掉下地上的包扰醒。天都大亮了,出门的时候太阳宏壮地晒在身上。
宋亚轩好像感受不到似的,还是穿着那身很厚重的衣服。他叫我去远一些的地方站好,然后举着手机拍我。
他说我穿红色最好看,说我虽然在太阳很大的地方生活但是真的很白,穿红色最好看。
那我就天天穿红色,虽然我本来也天天穿红色。
我依他的话走远了一些,一阵风过来吹得我的头发飘着,裙子也肆意地飞。风停之后我看不到他的影子,心里咯噔一下便提着裙子往回跑。
我边跑边觉得他是不是又不见了,巨大的难过像漫天的沙尘暴一样翻腾过来。到驿馆门口我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骆驼还拴在那儿踱步。
宋亚轩开门出来的时候是低着头,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先是笑了一下,然后看见我哭了,把手里拿的东西丢在一旁过来问我。
“我以为你又走了。”我抹着眼泪,这几下太用力了,眼睛擦得有些疼。
宋亚轩哑然笑了,很轻柔地替我擦眼泪,然后对我说,我不想走的话,就一定不走。
但他还是走了。
中原听说易了主,从前的条约全都作废,又是要大举进攻。就在收到中原战书的前一天,宋亚轩又在我面前消失了。
他不见的时候,我送他的铃铛也一起不见了,我后悔没有从他那留下什么。
楼兰和中原的对决,自然是楼兰人输。
过程如何悲壮我已经不愿再提起,我只记得那天我骑在马上,脸上身上都是血污,身前身后都是极限。
被烧毁的,被打碎的,被杀死的,被埋没的。
这里是楼兰,注定绝望的楼兰。
这里是楼兰,是我的楼兰。
我趴在地上朝一个嚎哭的婴儿爬,我看到我的手指已经被削去一块,一片指甲微微翘着,血迹混合着沙土,钻心的痛。
“求你......”
求你。
宋亚轩,你听得到吗?
宋亚轩,你不要再来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你过来了。
我费力地坐起来,我身后是一匹死去的马,生物鲜活的气味已经消散,血腥在我脑海里蔓延。
我看向远方,浓烟和灰尘。我眯起眼睛,看到尸横遍野。
这里是楼兰,我的楼兰。
这里是楼兰,我的家。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我低下头,手腕上的红绳依旧红着,红色顺着手腕流下来。我试着晃了晃,它还是会叮叮当当地响。
它不是一只铃铛在响。
我抬起头,宋亚轩的影子由远及近地覆盖了我眼前的太阳。他蹲下来,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从未见过的绝望。
我抬起手,被他抓住手腕。我的手想放在他脸上最后摸一摸他,却不敢,我怕弄脏了他干干净净的一个人。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脸上,噙着泪看着我。
“对不起。”
他哽咽了一下,我试着去擦他的眼泪,留下一片斑驳的血迹。
好累,宋亚轩,我好累。
我感觉意识有些涣散,我看着眼前的他只知道他漂亮,他是我喜欢的人,他是我的心上人,他是不知道从哪个世界过来的人,给了我除了楼兰之外其他的牵挂。
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宋亚轩,好疼,明明已经快死了,为什么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好疼啊,我爹的铃铛一点用都没有了。我颤抖着解下来,想要递给他。
明明伸手就到达的距离,在我眼中是亿万个光年,是再过一辈子都走不到的远途。
宋亚轩在哭。你不要哭,你看,我都没哭,我把楼兰弄丢了我都没有哭。
我的手落了下去,那个铃铛还放在手里,叮叮当当响着从我手中滚出去。
最后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是他在沙漠上穿着黄色黑色相间的外套,抿嘴笑着抬起头去看天上的一片形状像铃铛的云。
我想死掉之后变成一群蝴蝶。
//
宋亚轩只有在濒死状态才能来到楼兰的平行世界。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被埋在沙漠的飞沙下面。
然后他找了两年去找通往楼兰的路,直到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一次他过来并没有看到灼华,他只是在沙漠上停留了一下,便被人拉了回去。
从濒死状态脱离就能回去。
宋亚轩明白了这个事实,把自己关在家里,咬牙割破自己的手腕。
他如愿以偿地来了,却被破门而入的好友救起来脱离了他痴心的楼兰。
他又在医院里割腕,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他眷恋的漂亮的空旷,而是一片狼烟的废墟。他觉得双腿都没有力气,跌跌撞撞地在尸体和燃烧的火中间跑着,跑到那只即将陨落的蝴蝶旁边。
灼华还是穿着红色。
灼华死了,他的蝴蝶死了。
他的手是抖着捡起那个铃铛的。他的楼兰里再也没有风和日丽,楼兰自始至终都是一片凄美地。
我还记得,平坦山丘。
如今身在,开花沼泽。
等我找到你。
//
“楼兰,我经不起离别。”
宋亚轩这样念着,捡起一旁的匕首插进心脏。
他的温柔和爱随着楼兰一起死了。
「轩我」波西米亚狂想曲
*命运般的双向拯救
*校暴梗
*ooc 全文6.6k
*he
/01
一直不被人注意的储物室会在它每一个独自难熬的日子里报复一样地一边痛哭一边发霉,滋生潮湿粘腻的空气。
我机械地砸了地九十六下门之后,外面终于传来动静。
“你在里面?”
“嗯。”
“往后站站。”
“嗯。”...
*命运般的双向拯救
*校暴梗
*ooc 全文6.6k
*he
/01
一直不被人注意的储物室会在它每一个独自难熬的日子里报复一样地一边痛哭一边发霉,滋生潮湿粘腻的空气。
我机械地砸了地九十六下门之后,外面终于传来动静。
“你在里面?”
“嗯。”
“往后站站。”
“嗯。”
我后退几步,门被踹了几下之后弹开。门口的走廊上围了几个人在看,他们身后都是光。
我掸掸衣服和头上的灰尘,双手插进校服的口袋里面无表情地在他们的视线里走出去,习以为常。
“你连个谢谢也不说?”
我停下脚步,回头找到声音的来源。我不认识他,但略有耳闻。同级差班的差生,常年活跃在各种打架斗殴事件和广播通报中的宋亚轩。
“谢谢。”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睛回身继续走我的路。
宋亚轩不满我的反应,低声骂了句傻逼,转身朝和我相反的方向离开。
那扇门还开着,走廊的光照不亮它内里全部的恶心。教室的嘈杂在我进门的一瞬间就停下了,几个人盯着我移动到座位上坐下,我感应到视线抬头的时候他们又移开目光,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可能习惯了把我当成瞎子。
校园暴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连他们也不清楚。我什么也没做过,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混乱不堪,人人都有人人的理。
我的理是,活着就好。
我不会去学校的论坛看首页上铺天盖地的关于我的讨论,也不想去听他们口中的那个我。
痛苦是郁结的蜘蛛网。身上落满了蛛丝的人不一定会成为蜘蛛的食物,但一定会因为长久宁远的广袤无垠的绝望变得麻木。
我被几个男生扯着胳膊和头发拽进男厕所的时候,我看见宋亚轩也在。
他倚着墙在抽烟,烟雾缭绕地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我和他眼神牵扯了一瞬间被扇了一个耳光,头磕到白色的大理石墙面。我低下头试图用散乱的长发遮住狼狈,死死盯着地面。
“这谁?”宋亚轩把烟头扔在小便池里,走到我面前俯身去看我的脸。
“沈之啊。”
一个男生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念出我的名字,引发了此起彼伏的哄笑和嘲弄。
宋亚轩蹙眉,没有多问。我低着头看见他的脚朝右边离开,幸好我没有做任何妄想。
“散了吧,有老师。”
门口传来不高不低的声音,他们终于放过我,把我往门外猛地一推。我撞上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是宋亚轩,他低下头,刘海遮住眼睛。
他拦住我没让我走,我瞟到他在看学校的论坛。要找关于我的帖子并不难,亦真亦假的话密密麻麻地一条一条地排列。
“这些人挺有意思。”
宋亚轩关上手机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那些帖子还是在笑我。他弯下身子和我对视,眼睛在细碎的刘海后面亮着光。
“呦,哭啦?”
我把头别过去,说没有。
宋亚轩站直身子靠在我对面的墙上,晃着腿盯着我抛出许多问题。
“你都不知道那些话最开始是从谁嘴里出来的?”
“你也不反抗一下?”
“你没跟老师说?”
我把皮筋拆下来重新梳好头发,用一句话把他的问题全都噎了回去。
“你没必要管我的闲事。”
宋亚轩的眼神沉了下去,抬脚用力踹向我身旁的墙。
“你他妈要是有病你就去医院看看。”
他显然是生气了,盯着我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难以理解”四个大字。
我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艮呢?”宋亚轩骂了句脏话,仰头掀起刘海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抿抿嘴,半天才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他。
“我哥之前把学校一个挺出名的人捅死了,蹲了监狱,然后他们就报复在我头上。”
宋亚轩满不在乎地开口:“你看,这不有嘴嘛。”
我犹豫了一下,又说:“你不用管我的事,我也不会领你的情。”
宋亚轩撩头发的动作凝固在那儿,这次我没等他反应,垂头代替鞠躬说了声谢谢之后转身离开。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脏字,钻进厕所又点了根烟。
我已经不希冀有人能来把我带走,我只希望不要再把别人牵扯进来。宋亚轩当小混混打架斗殴抽烟喝酒,但他的每天每句话都是快乐,他的生活里没必要也不应该插进我这么一个拖油瓶。
放学路上我照旧七拐八拐地躲避那些蹲我的人,拐进一条巷子时抬头看见宋亚轩靠在垃圾桶旁边的墙上。
他的身边和脚下都是狼藉的涂鸦和垃圾,他在乱七八糟里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大步在我前面走着。
我扯了扯书包的带子跟在后面。这是我最近挑选的回家的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预料到。但几分钟之后,当我看见三三两两站在街边的眼熟的面孔时,我整个人定在那。
我想,宋亚轩该不会是要加入他们的行列。
我转身就想跑,宋亚轩眼疾手快地拽住我的领子。他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罩在我头上,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头。
我抓着他的衣服不敢揭下来。耳边响起他懒洋洋的声音:“来打一架呗?”
然后是此起彼伏吵嚷的脏话和打斗声。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最后是宋亚轩走到我面前把他的衣服扯下来,抓着衣领搭在肩膀上。
我四下瞟了瞟气喘吁吁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人,对视的瞬间收回目光。他没说话,继续朝前走着,我心照不宣地跟在他身后。
全程都没人说话,只有偶尔的风声和细碎的脚步声。到我家门口,宋亚轩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离开。
我对着他的背影摆摆手说再见的时候他也恰好回头,我的手举在那儿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摆手。他应该是笑了一下,也抬起手冲我摆了摆。
家里空无一人,近来一个月都是如此。我打开家里所有的灯,拉上窗帘,然后钻进房间缩在被子里写作业。这是我的习惯,虽然奇怪但是会让我很有安全感。
点开论坛,这是我被校暴之后第一次亲手点开并且阅读那些关于我的帖子。
有人说我和我哥关系不正当,有人说我在外面坐台,还有人说我是我妈和我爷爷生的孩子。
我捏了捏眉心,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把音乐塞进耳朵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宋亚轩来带我上学。我有些愧疚,只带了自己的早饭没有他的。
昨晚应该是下了雨,屋檐还零星往下滴着水。地面被湿成潮湿的深色,走两三步就是一个水坑。宋亚轩今天穿了件外套,黑色很适合他。他路过早餐店的时候停下来,我也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啃着面包等他。
“明天给我带一份。”
宋亚轩捧着一杯粥路过我身边时这么说了一句,我抬脚跟上。我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默契,反正他走我跟,他问我也不用答,他知道我在后面,我知道就算我不说话他也会默认我同意。
我们的教室分别在走廊的两头。
宋亚轩送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我们俩身上。他们在猜,猜宋亚轩为什么要这么做,猜我是如何让宋亚轩这么做的。
他们当然猜不出什么好的答案。于是,我陪宋亚轩上床换他保护我的传言越传越开。
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偶尔下课会来我班级门口看看我是不是还好。
我曾经希望过高中的日子可以就这么一点一点慢慢地过去。
/2
宋亚轩今天早上没来接我。
我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两份早餐张望了很久,也是忽然才想起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我猜早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找我的麻烦,于是沿着熟悉的路移动。
我身边少了个宋亚轩是很明显的事情,几个人靠在校门口的墙上盯了我一会儿之后三三两两地朝我走过来。
“怎么,轩哥玩腻了你了?”
为首的是个女孩,一缕挑染的红发藏在披散的黑发下面,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香水味。她拎起我的头发笑着把我逼得一直后退,打翻了我手里的早餐。
“没吃早饭吧?”她低下头踢了一脚散落在地上的面包,对我说:“吃啊,吃早饭。”
我的手攥紧又松开,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抓着我的头发扯了两下,我吃痛踉跄的时候被人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然后就有人蹲下把地上的面包塞进我嘴里。
我麻木地不肯嚼,也没吐出来。我觉得,只要我什么也不做,总有一天他们会觉得无趣而放过我。
我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爬起来。腿擦破了,火辣辣地疼。这种疼痛一点一点凌迟我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忽而才发现我对宋亚轩的依赖。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
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一直留在我身边,他不亏欠我。
我不再期待他的重新出现,像从前一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过了三天又三天,三天又三天,身上添了许多新的伤。
“你能陪你哥和宋亚轩,不如也陪陪我们呗?”
“我也想知道你多大的本事啊,让宋亚轩在你旁边当了两周保镖。”
我缩在楼梯下面,眼前黑压压地都是人。比起一个人或是一只虫,我更像一个玩具,在每一个十分钟的课间或漫长的午休为他们提供发泄和乐趣。
“妈的,烦不烦?”
宋亚轩。
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当作我的光,但现在他就是。他们看见他的时候都有些许退缩,剩下一个没跑的被他当作发泄的对象。
“我他妈说话你们听不懂?嗯?”
“你他妈再碰她一根手指头,老子给你卸胳膊。”
“什么别打?艹,你别求我啊,”宋亚轩弯腰拎起那个人的领口,邪笑着骂道:“我就是沈之的打手,不想挨打就他妈跪下给沈之磕两个,她原谅你了我就不揍你。”
那个人忙不迭地跪下向我磕头,我小声说了句没关系,那个人连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废物。”宋亚轩站着睨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处理方式不是很满意。
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让我站着别动给我整理衣服和头发。他一边用手指梳开我的头发一边缓和语气对我说:“对不起,前几天打架被拘留了。”
我扯了扯嘴角,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跟他说我嘴里起了个泡,很疼,不想讲话。
宋亚轩闻言笑了,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问我介不介意下午逃课。
我点头又摇头,怕他理解不了我的意思,又混乱地说了句:“不介意。”
这是我第一次爬上教学楼的天台。那扇门一直都是锁着的,不知道宋亚轩从哪儿捡了根铁丝几下就撬开了,然后拉着我跑进黑乎乎的楼梯。
天台上的风很大,我和宋亚轩就坐在天台边上,双腿悬空晃着。我不怕是因为生活已经够苦够长,他不怕是因为他喜欢风和阳光,云和雨后的潮湿,他喜欢自然和世界。
这就是他和我的不同。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找到期待的阳光和惊喜的微小细节,而我入眼满是荒凉。
我们都有自己的世界,一个美好,一个枯萎。
他拉着我看天边的紫粉色晚霞时,眼睛里的美好让我忘了这是个不良少年。太过晶莹漂亮,我想做个世界上最好的梦给他,梦里一定要有午后的阳光洒在车子上的大颗光芒,还要有绿茵上他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这才是十七岁的画框。
/3
宋亚轩其实过得不好。
他父母分居,两个人只会打钱来履行照顾他的义务。十岁开始他就在一个人生活,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地度过,就这样过了七年。
他是个太自由的人,自由到生活无趣。没人管束,他的性子就变得愈发骄矜。
他脾气一点就着,个子又高,渐渐变得很会打架。对他来说,每一天的分秒都过得毫无意义。
直到他遇见我,一个需要他的无助的人。他愿意花出时间来陪我,也愿意一声不吭地保护我。他愿意走进我的世界,也希望我试着走进他的世界。
“我那天打架太凶了。”宋亚轩向我解释他前段时间没来找我的原因,“被拘留了一阵子。”
我点点头,问他为什么打架。
宋亚轩好像一直在等我这个问题,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几个少年互相推搡,我在里面认出了我哥。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看清是我哥的一个同伴从他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扎进另一个人身上。
我的手瞬间麻了,宋亚轩看见我的反应,或许是怕我一不小心掉下去,赶紧跳到身后的地面上把我从边缘拽到安全地带。
“放学,班里等我。”
这一阵子那些欺负我的人总是莫名其妙地请假,我云里雾里也知道了个大概。放学的时候照旧和他慢悠悠地走着,他忽然把耳机塞进我耳朵,连手机也塞进我手里,让我在原地等他。
我跟上他悄悄趴在墙角偷看,他把腿蹬在墙上拦住几个女孩的去路,然后吊儿郎当地面对着他们歪歪斜斜地站着。
宋亚轩长得漂亮,每个班应该都会有那么三五个人暗恋他,显然眼前这个早上欺负我的人也是其中一个。
宋亚轩皱着眉挥手打断她说了一半的话,不耐烦地抬头扬扬下巴说:“离沈之远点。”
女孩显然愣住了,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什么。宋亚轩翻了个白眼从地上捡起砖头颠了颠,砸向她身后的一个人的肩膀。
被砸的人惊叫一声捂住肩膀,宋亚轩把指关节掰得咔嚓咔嚓响。
“看你们不爽很久了,没少欺负人啊?”宋亚轩说着掏出烟盒倒了一根烟出来咬在嘴里,一边挡风点火一边抬眼盯着她。
女孩忙不迭地道歉,宋亚轩还是没让她走。
“回去跟你们那帮傻逼说一声,要找沈之麻烦,先来十六班找我。”
“知道我叫什么吧?宋亚轩。”
见女孩没给他想要的反应,宋亚轩突然暴怒地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低下头发狠道:“傻逼,沈之是你爹,给老子离她远点。”
那个女孩最后是哭着跑走的。我重新戴好耳机假装一直在原地发呆,抬头问他刚刚去做什么。
宋亚轩抿嘴笑笑,说看见老朋友。
/4
宋亚轩自作主张把视频发到网上,一时间我哥被错判的事情在网上掀起不小的波浪。我在心里想过会不会有什么利益相关的人来找他麻烦,但是最终都没有问出口,只是告诉他小心一点。
现在我站在这儿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在他发送的时候拦住他。
几分钟前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宋亚轩被几个人堵了。他向来上学不背书包,像以前一样把外套盖在我头上。我伸手想抓他却没抓到,偷偷掀起一角来偷看外面的情况。
宋亚轩躺在地上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我一把拽下他的外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和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我。
他们朝我走过来,我捂着嘴一步步后退。眼前那人举起手的瞬间我猛地闭上眼睛,却只听到人倒地的声响。
宋亚轩气喘吁吁地拿着转头站在那儿,额前被撩得乱七八糟的刘海已经被汗和快干涸的血迹打湿。他从我手里接过校服搭在肩膀上,喘着粗气拽着我离开。
我被他捏着手腕,有些疼。他的手心不知道是汗还是血,捂得我的手湿乎乎的。
“都说了别看,瞎看什么?”宋亚轩递给我一瓶刚买的汽水,外壁还湿漉漉地挂着水。
我道了个歉,他神色缓和许多:“没让你道歉,真废物。”
他总喜欢叫我废物,但是我和他都明白这不是侮辱性的称呼。他走在前面,t恤被汗水打湿了一些,校服拎在手里一甩一甩的。
后来安静了几天,我在学校里见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是宋亚轩的母亲。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宋亚轩长得这么漂亮。
那个女人有意无意地在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多看了我几眼,放学的时候我又一次没等到宋亚轩。
大概三天我都没见到他。后来一个下午我在操场上看见他和一个男生站着交谈,他的头发已经理得适中,额头戴着一条发带。
宋亚轩和我对视的时候张了张嘴,我觉得他是想要说什么,但他最终没说,于是我也没说。校方因为宋亚轩这次打架打得有点过火报了警,他妈妈从南城赶回来把他从警察局捞了出来。
反正我只知道,他妈妈不喜欢我。明确地说,是厌恶。
我的生活趋于平静,起码有了正常高中生的样子。
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学校里的人对我态度缓和了一些,但我没想到的是有人把我因为这件事受到的校园暴力发到了网上,第二天就有人联系学校想进行采访。
我站在校门口对着面前的一堆设备手足无措。有个记者拿着话筒往我脸上戳,一个劲儿地问我问题。
“你在学校都遭受过什么对待呢?”
“他们都是怎么欺负你的?方便说说吗?”
我不想说。
我笑得很勉强,本来已经被冲淡的回忆叫嚣着占据整个大脑。
“她不接受采访。”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我抬头便看见宋亚轩把一只渔夫帽扣在我头上,一手捂着我的头一手捂住摄影机,强拽着我离开。
后门附近的树已经开始掉叶子。宋亚轩不知何时把烟换成了蒸汽烟,吐出薄荷味的烟雾恶作剧似的喷在我脸上。
“我妈前几天总盯着我,今天刚走。”他笑笑。
他每次笑的时候总会从唇缝里露出白牙。
“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我叹了口气。
宋亚轩拍拍我的后背,打气似的对我说:“很快,你会考上很好的大学离开这里的。”
/5
高考前的一个月宋亚轩消失了。又是这次他的消失我才发现,我仍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好像从没来过。
我每过一天就撕下一张日历,叠好放进抽屉里。高考结束,我已经叠了慢慢一抽屉的日历纸。
我考去了东城,日子的潮水一天一天冲淡着我对宋亚轩的执念。我一直话少,东城的人不像原来西城的人似的讨厌我,他们觉得我长得漂亮,每个人都想跟我交朋友。
我觉得日子鲜活起来,却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沉降下去。
宋亚轩消失的第二百八十六天。
我从前一直只是疑惑和难以接受,从没因为他的离开感受到什么心理上的痛苦。
下午无聊,我坐在窗前看书。东城难得下雨,雨停之后窗外的窗沿滴滴答答地滑落着雨珠。我看着那些小小的水珠慢慢滚落,想起宋亚轩接我去上学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后,屋檐滴着水。
我的心被钝刀一下下地砍。我用手撑着额头,肩膀一下一下地抖动。
整个海浪都在我脸上。
有时候面对一个人的离开并不会有太大的波澜,只是会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被某样东西触动,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好像又回到了最荒芜的那个时候。
我荒芜到了毕业。
日子的时钟一天一天地上着发条,嘎哒嘎哒地告诉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宋亚轩了。身边的人偶尔半开玩笑地说我难以接近,对我好的人经常问我状况如何。
宋亚轩把我从恶心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却不想留下来看看他一手创造的灿烂。
我坐在应聘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抓起手机落荒而逃,他却在身后喊了我的名字。
我被他扯进怀里,挣扎了几下无果之后干脆哭在他的西装上。
宋亚轩的头发理得像个大人了,眼神也稳重很多。
他问我是不是还是那么不爱说话,我点点头。
他说,没关系,大不了新娘致辞的时候我替你说。
/致每一道光
[完]
「祺我」低俗小说
*浪漫主义马嘉祺
*非典型蒙太奇
*ooc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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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下高跟鞋随手甩在路边,抱着丰盈的婚纱裙摆在路边奔跑,去他娘的二十五岁,去他娘的婚礼。
我一边跑着还不忘打开包掏出手机给老板发语音告诉他我要辞职,包里零碎的纸巾和口红随着颠簸跳出来摔在地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蹲下捡起口红胡乱塞回去,跑到车旁钻了进去。
我没空管那些有的没的,车门一关就发动车子光着脚踩油门,婚纱占了太大的面积,烦的很。我一边开车一边摘掉头纱顺着车子的敞篷扔出去,一片长云一样飘飘悠悠地飞走。...
*浪漫主义马嘉祺
*非典型蒙太奇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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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下高跟鞋随手甩在路边,抱着丰盈的婚纱裙摆在路边奔跑,去他娘的二十五岁,去他娘的婚礼。
我一边跑着还不忘打开包掏出手机给老板发语音告诉他我要辞职,包里零碎的纸巾和口红随着颠簸跳出来摔在地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蹲下捡起口红胡乱塞回去,跑到车旁钻了进去。
我没空管那些有的没的,车门一关就发动车子光着脚踩油门,婚纱占了太大的面积,烦的很。我一边开车一边摘掉头纱顺着车子的敞篷扔出去,一片长云一样飘飘悠悠地飞走。
我庆幸婚礼选在国外的教堂,他们不熟的地方我熟——我在瑞士的外企工作了三年,熟知每一条不为人知的浪漫小巷。
被风吹着稍微心情好了一些,我伸手拧开收音机,调频去听喜欢的音乐电台。这电台对我的胃口,歌里都蔓延着自由。
车快没油了,我往最近的加油站开。转头看见生面孔,我停下车子朝他吹口哨:“帅哥,Chinese?”
他伸着懒腰散漫地回头看我一眼,吐出一口烟雾:“哟,新娘?”
我搭着车门同他随便聊了几句,本着猎奇艳遇的心理想随便逗逗他,他却莫名地把事情拐到奇怪的走向,几句话之后就笑着拉开车门坦然地上了我的车。
我把着方向盘用指甲轻轻敲着,他转头来问我:“去哪儿?”
“加油站。”我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风灌满车内。他仰头迎着风,似乎很享受,抬手撩着头发笑道:“我叫马嘉祺,你呢?”
“都上了车才想起来问名字?”我侧头看他一眼,不知是该高兴自己捡到宝还是如何——他真的好看,整个人的神态都讨我喜欢,装不出来的慵懒。
我把音乐声拧小了一些好听他说话。他手里夹着烟偶尔吸一口,胳臂肘搭着空荡荡的窗。
“把烟掐了,”我看到加油站便放慢了车速,回头盯着他手里的烟头开口。马嘉祺低下头说声好,随手把烟头按灭在座椅上。
加油时我拖着累赘一样的婚纱跳下车,把丝绸的白手套随手丢在车轮旁边。马嘉祺下车问我去哪,打量着我身上的婚纱。
我往上拽了拽裙摆说:“上厕所,怎么,要帮我提裙子?”
他勾起嘴角来笑,从轻笑变成弧度更大一些的笑容,抬眼看我:“不怕我开车跑路?”
我越过他看了看停在那儿的车子,摆摆手道:“你别在这儿抽烟怎么着都行。”
我在洗手间顺便把花哨的发型也拆了,散下来之后随便抓了抓。回去马嘉祺已经坐在驾驶座上,昂头冲我笑:“上车。”
我没开车门,直接抱着裙子跳进去,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汽车驶离加油站他才递给我一根烟和打火机,偏着头问道:“我替你交了油钱,你不回报我一下?”
“怎么回报?”我咬着烟嘴点上烟,吐出烟雾舔舔嘴角。马嘉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夹着一根烟伸过来让我帮他点上,我低头看了看,把我的那根拿在手里,咬着他的烟燃着之后递还给他,烟嘴上大抵应该有我无意的吻。
他自然地接过叼在嘴里,笑着说:“给我讲讲你的故事,逃婚新娘。”
“我的故事可低俗。”我眨着眼睛笑着看他,他停下车回头看我,我肆无忌惮地将笑意撞进他眼睛。
马嘉祺舔着嘴唇让我讲讲,转头继续开车。我给他讲我如何订婚又反悔,在婚礼上落荒而逃,又被我的情夫给丢下。
他没皱半点眉头,我很意外,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马嘉祺沉吟片刻弹弹烟灰叫我:“荡丨妇。”
“对。”我不恼反笑,坐在他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然后我让他讲他的故事,说实话,乏味又寥寥无几。
我不知道他的车要往哪开,他似乎怕我多想,指着前面告诉我那儿是他家。车子都开进城区,我按着打火机看乱窜的火苗说:“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世外桃源里的人,弄了半天原来住在市区。”
“说明我有钱。”马嘉祺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趁我看他的手时顺走了我手上的打火机,顺便掠过我的手指。我捧着脸看窗外,他继续说:“有钱才有资本浪漫。”
“你知道什么是我最喜欢的浪漫?”我转头来看他:“我最喜欢自由自在的荒野。”
“你骨子里头野。”他笑笑,拐弯停在一幢公寓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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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阳台上盘算怎么去跟他表白,夏夜的风徐徐缓缓地从我皮肤上荡过去。我伸手扰乱飞来的蚊子,挺起后背油很快躺回椅子里,心想要么就算了。
我喜欢从阳台往外看,还能跟看电影似的喝罐可乐,看着那些人形色各异,感觉自己与众不同。我喜欢这种感觉,但是马嘉祺未必喜欢——换言之,我喜欢的他未必喜欢,我喜欢我自己,他未必喜欢我。
我没什么理由不喜欢自己。我才十七岁,年轻又漂亮,还有大把的成为荡丨妇再从良的时间,可不就是随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有个很喜欢的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瑞士上学,假期才回国。
所以我喜欢假期,不光喜欢假期还喜欢他,爱屋及乌地爱所有和他挂钩和谐音的东西。
我用手指摩挲易拉罐的拉环,心里想着嘉祺。我问蚊子要不要去跟他表白,蚊子不吭声。我继续唠叨说他下周就回瑞士了,又要很久看不见他。
这次蚊子在我胳膊上落下来嗡嗡两声表示赞同,我谢谢它的意见,抬手把它拍死,过河拆桥。
我很敏锐地捕捉到嘉祺的身影,扶着栏杆冲他招手。他抬起头看我,似乎是笑了笑,靠在一棵树下等我。我顾不得什么别的,攥着装可乐的易拉罐往外跑,撞到了椅子还绊了毯子。
嘉祺在楼下等我,我兴冲冲地跑过去,他抱着胳膊垂眼看我在他面前扶着膝盖喘气,眉眼和神态间充的气全都是懒散。他就是这么个懒散的人,有时候让我觉得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但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头我就愿意让他摸摸我的头,温顺地当他的小狗。
“你是不是下周走啊?”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装作漫不经心地边开易拉罐的拉环边问。我贴了偏长的甲片,钝痛从指尖传来,我只好换个角度用指腹把它撬开。
马嘉祺点头,盯着我的手看。我不用低头也知道可乐的泡沫溢了出来,湿乎乎地黏我的手,顺着瓶身往下流。
“那你...”我刚要说什么,马嘉祺轻轻推一下我的肩:“边走边说。”
我在他身侧走,手上的触感很不舒服。他轻声说我穿太少容易着凉,我低头看看身上的露脐背心和热裤,心想——我以为你喜欢。
“回来带点东西给我。”我想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一句话。他问我想要什么,我把易拉罐丢进垃圾桶,舔舔手指上残留的可乐痕迹说:“什么都行,树皮也行。”
他失笑,抬手摸摸我的发尾说:“头发长了。”
我耸起一边肩膀,他的手背碰到我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也没什么反应,手指继续着绕我发丝的动作。我心里痒痒的飞起好多蝴蝶,忽然后悔刚刚没问他要瑞士的蝴蝶。
我没有表白,反正以后也是要见的——和瑞士的树皮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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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同马嘉祺说我骨子里野的说法,挑眉笑他看人准。他从厨房端来一扎带冰的柠檬茶倒给我,从旁边的碟里拣了两颗冰糖丢进去。
柠檬茶加了冰块和冰糖更有感觉,我说不上来,可能是1987年美国冒着热气的沙滩和穿着泳衣的女郎,或者《廊桥遗梦》里定情的桥和叶芝的诗。
他找了条裙子给我,我换上之后点着下巴笑:“旧情人的?”
他只淡淡扫了我一眼,没点头也没否认,我讨了个没趣,坐在浴缸边缘用冰水泡脚,低头看身上的裙子——鹅黄色,常规的吊带款式,看来他的旧情人跟我身材还相似。我晃悠着脚拨弄浴缸里的水,低头去嗅裙子上的味道,勾勒他情人的身形和模样。
没什么特别的,看来他的旧情人应该和这味道一样无趣。我撑着身子在洗手间里到处乱看,伸手拨弄一下地上摆着的绿植。
马嘉祺的野和我的野不同,他是被动的,需要有人勾勾他的手指他才会跟着释放自己。晚上马嘉祺开车要带我去乡村看星星,我坐在副驾驶抽着烟说他俗气。
“那你也跟着来了。”马嘉祺笑了笑发动车子,我拦住他要关掉敞篷的手:“关了就没感觉了。”
他轻声说我这样容易着凉,我靠在椅背上把手伸到空中唱歌。我很五音不全,唱的没调的歌勾得马嘉祺发笑。路过便利店,他停下车买了瓶酒给我——我不知道他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所想,但这让我整个人柔成一滩水。
我像个醉鬼,拎着瓶子坐在他旁边总能被莫名其妙的东西逗笑,在耳朵旁边说话吹气,他停下车笑着看我,说你好不真实,像个女鬼。
女鬼就女鬼,我想,反正不耽误喝酒的。
快要凌晨的时候才磨蹭到乡村,我和马嘉祺一前一后地下车,晚风很凉,我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连他穿在我身上的衣服里都灌进凉风。
但是星星比凉风吸引人,我拎着酒瓶举起双手大声地胡言乱语,整个连乡村都被甩在后面的小山坡上都是我的喊声和他偶尔荡过来的笑声。后来不知怎么我和马嘉祺的手牵到一起去,换他摩挲着我的戒指在耳旁吹气,低声问我要不要把戒指丢掉。
我被他弄得脖子发痒,咯咯地笑着要躲开,他搂着我的腰不让我躲,佯装发狠地在我旁边低语:“你都不要他了,干嘛还留着?”
我转头贴着他的嘴唇问他,那你要我么?
马嘉祺从后面扼住我的脖颈,边吻我边说:“我要你,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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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在晚上见马嘉祺。白天上学或睡觉,晚上跟着他一起遛狗。我倒数着马嘉祺要回瑞士的日子,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前一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突如其来的想念催促我打通他的电话去听一听他的声音。
“那你下楼吧。”马嘉祺这样说。我换上一条新买的鹅黄色的吊带裙,随意裹了件外套硬着头皮找借口说没换睡衣,我不想他觉得我总是刻意在他面前打扮自己。
马嘉祺穿着一身黑色,从他眼睛里扫到我身上的视线总能让我悸动。他看着心情不错,站在树下低着头点烟,咬着烟嘴说:“我这回过去办退学,以后留在国内。”
我站直了身子望着他,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他吐了口烟转过来看着我笑,用夹烟的手摸摸我的头:“真当真了?”
我又愣,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抓着他的手问:“你到底留不留在国内?”
马嘉祺低头弹烟灰,他让我先等他抽完这根烟。我往后退几步在长椅上坐下,低头把手机开了又关,等他手里的烟燃尽。马嘉祺伸手敲敲我的头,蹲在我面前仰头盯着我笑:“怎么,舍不得我?”
我预感他真的不回来了,攥紧了裙子点头,末了又觉得直白丢脸,于是又摇头。
马嘉祺的眼睛亮亮的。他一直盯着我,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安静片刻他才开口:“你会等我吧?”
我想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嘴动了动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叹口气。马嘉祺伸手帮我扯了扯外套理好,我看见我一直住在他眼睛里,他弯起眼睛对我笑。
我觉得这时候很适合下场雪再从嘴里呼出哈气,也很适合我低下头去吻他。夏天不下雪,不是情人无法接吻。
第二天我去送马嘉祺,他站在安检处向我招手说再见,然后戴上耳机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站在原地好几分钟,看着他一点一点融进人群。她没有回头,我于是头也不回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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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马嘉祺在一起了。他替我扔了手上的戒指,取而代之的是一枚他不知从哪儿何时买来的银戒,小小地刻着JQ的字母。我很宝贝它,洗澡时也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柜子上。
马嘉祺脾气不大好,这是越深入相处越容易发现的他自己。我想爱人就是要包容缺点,但他吵起架来实在让人难过。我爱喝酒,马嘉祺皱着眉拿走我面前的酒瓶说:“少喝,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我其实没有变成什么样,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他越来越难以接受我真正的样子。我头也不抬地反唇相讥:“什么样?不喜欢了就直说,别找那些借口。”
他一下被我点着了火,应该是随手一挥,不小心把酒瓶碰在地上。破碎的响声瞬间点燃战线,我起身要回房间,马嘉祺拽着我几乎是质问:“你干嘛去啊?”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的态度,挣扎了两下放弃,无奈道:“我回房间,能不能别总是闹?”
“我闹?”马嘉祺冷笑一声甩开我的手,好像十分无奈地左右看看,道:“你他妈自己什么样儿,你不清楚?”
“我什么样?荡丨妇,我替你说了好不好?”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头,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侮辱。马嘉祺的脾气很莫测,好时很好,坏时也是一下子就变坏,爆发得令人猝不及防。他吵架伤人,什么让人难过的话几乎不加思考地朝我倾倒过来,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想,他只是泄愤,并没有多爱我。
我抬脚踢开地上的碎玻璃,他在我身后不依不饶。我被他的话气得发疯,他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原来那个温柔理智的你哪去了?
我觉得可笑,那原来那个温柔理智的你呢,马嘉祺?
“我就是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我回头冲他吼,哭着骂他是王八蛋。马嘉祺心软下来把我扯进怀里,我报复似的把眼泪鼻涕往他衬衫上揉。他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捏着我的下巴说,你这人怎么连哭都这么漂亮。
然后就是他浅笑的歉意,拉着我的手捏着骨节似有似无地撒娇:“别生气嘛,我口无遮拦,我罪不可赦嘛。”
然后我和他一起打扫地上的碎玻璃,把自己打扫到床上去,碎玻璃就任由它继续碎在地板上。我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就帮我点上烟,我咬着烟嘴,他咬我的嘴唇。
收拾画册时我翻到两张照片,坐在窗边的少女,头发蓬松地半扎起来,夹着烟附身看冷蓝的云层。我把照片折起来,我看见马嘉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已经盯着我看了许久。空气骤然稀薄,我扶着桌沿撑起身子,他却转身就走了,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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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都很想念一个人。我在梦里会偶尔梦到他,但是看不见他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他是谁。我家人笑说是我撞了脑袋之后出现的什么幻觉,我也就不再纠结,只是偶尔一阵一阵的难过,总想看着天空等飞机划过。
夏天,又是夏天,我的故事总是发生在夏天。我倚在阳台的栅栏,探出半个身子去抽烟。晚风不会吹得头发太乱,从我脖颈吹过去,很惬意。我低下头看见有个人一直在看我,礼貌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这人很奇怪,他看起来很难过,我问他他又摇头笑。我弹着烟灰下去坐在他旁边,此刻天空冷蓝,他看向我,问能不能讲讲我的故事。
我耸耸肩,烟在暗调里烫开一个橘色的点,畸变的太阳。
“我没有故事,我的夏天很简单。”我拨开吹到脸上的碎发回头看他:“你要抽我的烟吗?”
他盯着我凝视,半晌之后起身说道:“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皱皱眉觉得这人奇怪。我撑着下巴把这根烟抽完才上楼,拖着行李往机场赶。我受伤错过了高考,家里自作主张把我送出国留学。我直到落地都还觉得恍惚,每一个细微的改变好像都在牵扯着人生的车轮。
留学的生活枯燥且忙碌,我没什么朋友,整天抱着书匆匆地穿梭在学校的各个教室,在家里也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夏天在我记忆里淡去了,每一个夏天。
然后我毕业,工作,违心地约会——我总是和人约会,对每个人的感情都不叫喜欢。因为我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空白填不上,像拼完了一整张拼图,缺找不到中间空着的一块一样失落和烦躁。
然后我和不同的男人同时相爱,订婚的同时盘算着日落的私奔。我当然私奔失败,失败到连脚上的高跟鞋都觉得累赘。
如果你听完,就会发现我的故事乏味而无趣。
【源轩】当小张喝了吐真剂
现实向
老实人张x腹黑小宋
吵架文学甜5k
想拉人联文 试水 这篇算送我们联文的礼物啦
主题后期会发 各位大大看看我
勿上升!!!
日子总是过的这样快,时代少年团的三位老大哥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宿舍,来参加少年上火第二季第二期的录制,可能是很久没见的缘故,张真源总觉得自己和宋亚轩中间隔了些什么。
可能大家都会有这种感觉,不管多么亲近、多么友好的朋友,许久未见,那一瞬间,可能还是会...
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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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
日子总是过的这样快,时代少年团的三位老大哥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宿舍,来参加少年上火第二季第二期的录制,可能是很久没见的缘故,张真源总觉得自己和宋亚轩中间隔了些什么。
可能大家都会有这种感觉,不管多么亲近、多么友好的朋友,许久未见,那一瞬间,可能还是会有点尴尬的吧。只不过这次张真源和宋亚轩尴尬的时间有点久了,这一久就是三天,也许是他们从没有这么久的生疏尴尬过,在这三天里宋亚轩再没有和张真源撒过一次娇,好像真的长大了一般,又或者,在向张真源证明他长大了一般。
现在的张真源是有点懊恼的,坐在寝室里看着严浩翔和贺峻霖说自己最近的感受,并且在他们说完后巧妙的转移话题讯问他们,关于宋亚轩的近况。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没有及时回宋亚轩消息,又或者在他没有回消息的时候宋亚轩看见了他在超话里左拥右抱样子的照片,反正现在宋亚轩就是不理他了,小张同学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啊。
“贺儿,翔哥,你们和宋亚轩呆在一块,他最近怎么样啊。”张真源低着头,一个马上成年的人的沉稳在这一刻消失不见,现在反而有点惴惴不安。
严浩翔挑眉,脸上的喜悦来的很快,有一种终于 可以倾诉的感觉“亚轩,他当哥哥你确定是他照顾我们?”
贺峻霖使劲点点头“明明是我们带他,他比刘耀文还幼稚,你见过让弟弟付钱的哥哥吗!我现在超想念马哥,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吃饭都不是宋亚轩付款的,基本我们几个人都轮过来了就他没有付过,这明明是我们几个带他一个小孩子吧。”说着还愤恨的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
“其实我看出来了,你和宋亚轩咋啦?怎么又出问题啦?”贺峻霖的心思总还是细腻的,这几天宋亚轩都是拉着刘耀文一起走的,和张真源也不怎么说话,怎么说呢,就不似以前一样了,明明和他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一个不靠谱的人,现在却好像完全不需要张真源的照顾一样,他简直合理怀疑是不是上一次他在《接招吧!前辈》和张真源走太近,然后导致宋亚轩吃醋了,毕竟喷气的时候……这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刷抖音的时候他都刷到了,我的天,感觉他无比得瑟啊。
不过人间小天使贺峻霖怎么能变成小坏蛋呢,这样可不行,再看看刘耀文和严浩翔,这真是情侣吵架兄弟遭殃啊,这俩人也被迫的一天天也粘不到一起,这好像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啊,不行不行,这事儿他贺峻霖管定了!
张真源听着贺峻霖的话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看着张真源这悲催的样,贺峻霖只好拍拍自己的胸脯子说“放心吧,这事我给你包圆了!”老实人张真源听到后倍儿感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丝毫没有想到宋亚轩可能是因为吃了贺峻霖的醋。
帮助小张同学第一步,让严浩翔找刘耀文打探敌情。
心上人💕:崽子,亚轩最近怎么啦?
狗崽子🐶:不知道啊,反正这几天老念念有词的看着张哥,我估计是在骂张哥呢。
心上人💕:哦
狗崽子🐶:什么时候能和好啊,我想要亲亲老婆。
心上人💕:滚。
“耀文说应该就是生气了。”严浩翔说完,便很快的摁灭手机,生怕给贺峻霖看到最后一段刘耀文的话。
贺峻霖听到后皱紧了眉头“你问一下,我上次送刘耀文的饮料还在不?”严浩翔有点好笑道“我们不是在解决问题吗,和饮料有什么关系。”贺峻霖赶紧笑笑,笑容里透露着心虚,严浩翔像发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贺峻霖满怀心虚的搂上严浩翔的肩膀“这事,你问完了我再告诉你。你明白吧,这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昂,你先问,先问。”严浩翔只好点点头。
心上人💕:上次贺峻霖给你的饮料还在吗?
狗崽子🐶:不是吧,贺儿告诉你了?!
眼看发展不太对贺峻霖赶紧抢走手机。
心上人💕:语音・))) 3”
没有,没说,你就说还有没有?
狗崽子🐶:有,在我房间的床底下的箱子里。
严浩翔纯良的微笑到达,贺峻霖双手合十“翔哥,你是我哥,这事和我没有关系,都是刘耀文那个小子要的,我只是买回来了而已。到时候你拭目以待吧。”不给严浩翔问的机会,贺峻霖直接跑走,到刘耀文宿舍去掏饮料。
第二步,小饮料给张真源。
贺峻霖拿完就跑去找楼下正写作业的张真源“张哥,喝水!”张真源扭头一脸懵歪着头“啊?”贺峻霖则不理会他的懵逼,直接拧开瓶盖,将饮料递给张真源“快喝,快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秉承着弟弟都是好孩子心理的张真源拿起来喝了好几口,张真源皱着眉头看着贺峻霖“这是啥啊,酸不溜秋的和严浩翔做的部队锅有的一拼。”张真源丝毫没有感受到贺峻霖探究的眼神,以及又躺枪的严浩翔。
“张哥,你觉得我可爱还是宋亚轩可爱?”张真源有点疑惑的看着贺峻霖想说都可爱的可是嘴先开了口“宋亚轩。”张真源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贺峻霖吧咂吧咂嘴虽然这个问法伤害到自己,但是证明他那八百块钱没有白花。贺峻霖拉上张真源就开始往宋亚轩房间跑,这事情也就家长组不在他们敢这么干。
期间张真源一直在挣扎但又没有用力气,要不然以贺峻霖和张真源的力量对比,要是张真源使劲了贺峻霖都能被掀飞出去,贺峻霖直接在宋亚轩房门口停下来扭头问张真源“面子重要宋亚轩重要?”张真源的声音立马响起“宋亚轩。”贺峻霖装作看不见张真源通红的脸,一个白眼翻过去“那不就得了,给我去。”也不给张真源反应时间直接把宋亚轩房门打开,也不敲门直接给张真源推了进去。
屋里的宋亚轩本来在换衣服,张真源突然进来把宋亚轩吓一跳,过了两三秒这人也不动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宋亚轩本来就还在生气说话自然不会好听“看着我干嘛,你怎么不去看你家贺儿。”虽然贺峻霖他知道的,是兄弟,但是那一天他是真的生气了,你保护他不保护我,他从来没有那么落寞过,那时候觉得吹出来的冰雾都不是那么凉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成双成对,自己被冰雾吹的委屈死了,其实他也凑了,只是凑了几步就发现张真源怀里有人了,他怎么会开心,而且之后张真源就闭关了,这人也不给他发消息,被爱的小孩子不被关注了是会害怕的,尤其是以前越宠他的人。
“轩好看,喜欢轩儿,才看的,没有喜欢贺峻霖。”等张真源反应过来捂住嘴的时候已经晚了,宋亚轩本来以为张真源不会说话的,这一说宋亚轩感觉自己被重击了一样,宋亚轩直接套上T恤,看见张真源已经要跑,赶紧走过去拉住张真源。
“你,再说一遍,喜欢谁。”宋亚轩把张真源的肩膀抓的很紧。
张真源认命的闭上眼睛,让嘴自己说话“喜欢你”他现在真的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时候宋亚轩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宋亚轩看了一眼张真源“呆着不要动”
小贺:送你的礼物,记得查收。
可爱的小闺女:看见了,他咋啦?
小贺:你知道,吐真剂吗?
可爱的小闺女:明白了,谢了。
宋亚轩摁灭手机抬头看向张真源,现在的张真源真像一个松鼠啊,眼睛圆溜溜的,小猫唇微微使劲好像又怕自己说出什么心里话,可是怎么可能控制的住啊。
“你知道你现在很可爱吗?”宋亚轩笑着问张真源,好像喝了吐真剂的是他,也开始口无遮拦了。
“不知道,你可爱,我不可爱。”得到这样的回答的宋亚轩笑的更贱了,张真源内心都要崩溃了,以前他只是觉得宋亚轩可爱,他没想到要是真实说实话起来了他是三句不离可爱啊,张真源伸手想要用手捂住嘴,宋亚轩赶紧抓住张真源的手“哎,不要捂啊。”现在的宋亚轩如果现在他可以放弹幕的话肯定全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张张好可爱!!!
宋亚轩用亮晶晶的眼睛笑着一直盯着张真源,世界上第一可爱的人就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软又腰细腿长的人啊,平常不说,现在说出来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你觉得我有多可爱,哦,不对,你都什么时候觉得我可爱?”宋亚轩真的是喜欢死张真源这样了。
“全天下最可爱,每一天都觉得的,尤其笑起来。”张真源的话说的简短,但字字诛心,宋亚轩都快开心的飞起来了,所有人夸他可爱都没有张真源夸他可爱可爱。
如果张真源平常也这样多可爱啊。
但是转念一想,张真源总是隐忍的,在所有人rua他的时候他总是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宋亚轩不是看不见,他也有看到过张真源有时候想伸出来的手,他知道张真源总是这样,他不再笑了认真的看着张真源的眼睛 “你,为什么从来不摸我的脸,不喜欢吗?”张真源被这个问题问愣了,他能看见宋亚轩眼睛里的一点点悲伤,可是他的嘴可一点也不发愣“我喜欢,可是我怕你不开心,我尊重你,比起喜欢手感,我更喜欢你这个人。”
对啊,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极点的时候,是会处处为他想的啊,尽管他好像没有一丝不愿,喜欢一个人不是满足自己的私心啊。
宋亚轩觉得突然鼻子酸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这个人这么喜欢他,视线转向了旁边“那你,为什么那一天护着贺儿不护着我,为什么…”张真源眨了一下眼睛“我的温柔很多,我想关照好每一个人,但我的心很小,只能放下一个你,我…我知道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有时候长大些也好,我一直以为,你从来不缺我一个的。”宋亚轩感觉心像是被揪起来,呼吸不过来,张真源一向隐忍,但他没有想到张真源能隐忍自卑到这种地步。
“张真源…张真源啊,你觉得是你的粉丝眼光不好还是我眼光不好,我不允许你这么诋毁你自己,你…你一直是温柔本身,一直是我的安全感啊。你听见了没有?”宋亚轩凶巴巴的看着张真源,好像要把张真源的脑子掰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一样。
“听见了。”
“嗯,乖。”宋亚轩又开始了,俩眼珠子一转,宋亚轩走到了一边,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呢“那天,运动会,你心动了吗?”在所有人面前,属于他们的小秘密,那一天张真源抓他的头发是因为,他用腿蹭了一下张真源的…咳咳隐私部位。他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张真源的反应和突然在耳边急促的呼吸,那时候让他的心脏久久不能平静,所以眼睛直了半天不是累,是在平复心动。鬼知道他多想问问张真源,可是那人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啊。现在肯定要问问啊。
“很紧张,心跳的很快。”从刚刚的窘迫到现在张真源已经温柔着看着宋亚轩了,不过宋亚轩可看不见,正背对着张真源暗喜呢。“我就知道,张真源快说,你觉得咱俩在一起后你是攻还是我啊?我觉得是我,嘿嘿。”
“…轩儿,请你不要不切实际好吗?需要我证明一下吗?”
这时候宋亚轩的手机也振动起来。
小贺:忘了告诉你,这个药效就半个小时。
可爱的小闺女:贺峻霖,我要杀了你!!!
宋亚轩扭头看向张真源双手合十心虚的微笑“张哥,哥,哥,别这样,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张真源不停的逼近宋亚轩也在不停的后退,直到退到墙上,宋亚轩看着张真源黑黢黢的眼睛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1秒
2秒
3秒
…
13秒
宋亚轩终于忍不住了睁开了一只眼睛,结果看见了张真源满带笑意的眼睛,之后他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轩儿,以后不会了,我最喜欢你。”
我这一次,终究还是在温柔里沉溺了啊。
“你的怀抱好暖,让我呆呆。不对,我这人霸道,呆一下就是我的了。”宋亚轩把脸埋在了张真源的怀里。突然抬头“等等!我要把贺峻霖给宰了!”说着就冲了出去,张真源也跟着出去了。
结果贺峻霖已经被控制在沙发上了,同时旁边低着头的还有一个刘耀文,训话的是严浩翔。
“刘耀文,我看你是想上天,找贺峻霖买这个干什么?成年了?还是小猪佩奇加你微信了?你的脑子是猪脑吗一口一个吗?”刘耀文被说的头都不敢抬一下,两只手抓这卫衣绳子一揪一揪的。旁边的贺峻霖看刘耀文这个怂狗样忍不住的笑了一下,不笑不要紧,一笑严浩翔的眼刀就过去了“你很光荣?”贺峻霖抹了一下嘴角变成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不光荣,我忏悔。”
严浩翔刚想张口继续骂,宋亚轩就冲了下来,好个贺峻霖帮他还是坑他,一个小时过后才告诉他,新仇旧恨,宋亚轩边跑还边说“张张,你不要动手,我们闺蜜的事情自己解决。”
宋亚轩啪一下把贺峻霖扑倒,拽住贺峻霖脸上的肉肉,两边拉,贺峻霖也不示弱,伸手到宋亚轩的腰上挠痒痒,宋亚轩开始扣贺峻霖鼻孔,贺峻霖拽宋亚轩的头发。严浩翔看着都心疼这俩人的脸“走吧,我们别在这了,有点恐怖,我们那叫打架吗,小孩子过家家。”
第二天贺峻霖愤恨的开口“他宋亚轩不就仗着有张真源嘛!欺负我!要不是张真源我们俩还能大战七天七夜。”旁边严浩翔端着一杯水递给贺峻霖撇了一下嘴“你是牙不疼了是吧?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人家裤子上的扣子咬下来的人。”贺峻霖翻了个白眼“宋亚轩还把我卫衣咬坏了呢。宋亚轩呢?”严浩翔低着头给正在外务的刘耀文发去一个消息“和张真源视频呢吧。”
帮助小张第三步,帮助个屁,老子后悔了!
贺峻霖:“得,我就是那个最悲催的人!”
完
无奖竞猜 小张啥时候药效过了
姐妹们 没事我就随便说说 怎么吓得没有人评论了呢
我的快乐没了
超喜欢评论哒!!!
【三大】你们未成年男团谈恋爱能不能收敛点
*文by许橙安
*伪现实 直播体 三大+泗源
*「 」内为弹幕 ooc算我的 上升算你的
*3.4的xxj文笔 算个小长篇 (? 降智小糖 轻点喷谢谢
*五一快乐 祝七个崽子也祝你我
*愿看文愉快
————
“姐姐,修空调的师父什么时候来啊?真的好热哦。”刘耀文梦回一米六,拿着个小猪佩奇的扇子...
*文by许橙安
*伪现实 直播体 三大+泗源
*「 」内为弹幕 ooc算我的 上升算你的
*3.4的xxj文笔 算个小长篇 (? 降智小糖 轻点喷谢谢
*五一快乐 祝七个崽子也祝你我
*愿看文愉快
————
“姐姐,修空调的师父什么时候来啊?真的好热哦。”刘耀文梦回一米六,拿着个小猪佩奇的扇子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给宋亚轩扇风,活脱脱一个小丸子。
「狗屠能不能别那么狗了?把我们当韭菜割就算了,割完还虐待我儿子」
「每天练习那么累 连个空调都不给吗」
“嫌热你就别抱着我啊,跟个傻子一样。”宋亚轩嗔了刘耀文一眼。
「kdlkdl」
「刘耀文你松开 热到我儿媳妇了」
「楼上别女化 还有 qdzm谢谢」
不知道画面外的stf说了什么,宋亚轩从刘耀文怀里窜了起来,“什么?直播已经开始了?可翔哥接贺儿去了还没回来呢。”
「你才是大哥呢宝贝 像上次那样叫小严多好(手动dog」
「各位 画重点!!翔哥接贺儿去了」
“在门口了?好吧,放心放心,会注意的。”
「老公你说清楚 注意什么呢」
宋亚轩和刘耀文双双坐好,正准备开始,严浩翔搂着贺峻霖开门了。
stf担心他们像文轩两个一样口无遮拦,于是一进门就跟他们说直播已经开始了,让他们注意点言行。
“好,会收敛的。”
「再次迷惑 收敛什么 你告诉妈妈 收敛什么」
「严王你看看你说这话是什么表情」
「你把收从贺峻霖肩上放下来我就信你这句话」
「严浩翔收敛我倒立洗头」
「楼上戒赌吧 别跟刘文学」
即使只有四个人,他们也按照番位排排坐,三个哥哥的位置就用纸片人代替了。
哥哥们都不在,四哥变大哥,宋亚轩接下了打招呼的任务。
“哈喽大家好我们是——”
“TNT时代少年团!”
宋亚轩指指中间的纸片人,“这是时代少年团马嘉祺。”
刘耀文也指指身侧的,“这是时代少年团丁程鑫。”
“我是时代少年团的代班大哥宋亚轩。”
“我是被代班大哥叫文哥的刘耀文。”
「刘文你敢收起你那得意的表情吗」
「代班大哥你能拿出点大哥的威严吗」
贺峻霖一副家长的样子,手拍上纸片人的肩,差点把纸片人拍倒,又迅速扶正,正了正神色,“咳咳,这是我们刚成年不久的小张,时代少年团张真源。”
「不愧是你 贺峻霖」
“我是时代少年团严浩翔。”
「#严王 精简」
“我是你们帅气的的小贺哥哥,时代少年团贺峻霖。”
「如果你不沙雕 我还愿意承认你是个帅哥」
“今天呢,是个好日子,劳动节,对吧?大家都放假了,所以我们来聊聊天,在家里有没有劳动啊?”
刘耀文双手一举,“没放假!”
「倒也不必如此捧你宋哥的场」
「刘文:我老婆问的问题我不得答?」
「楼上qdzm好吗 舞到孩子面前来了 恶不恶心啊」
「飞飞子听到没有 我儿子要放假!」
“我们的三个大哥因为要高考了,所以在努力学习,今天就不能来这里了,等会给他们打个电话看看吧。”
“哦,不是说我们在这直播就不努力学习的意思啊,我们也很努力的。”
「啊哈哈 这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了」
这场直播就是完全的自由发挥,严浩翔不打算说话,默默的走到了贺峻霖那边。
“我们先打个电话给马哥吧。”
「没人注意到角落艺术家严浩翔吗」
「老公你告诉我 你去那边干什么 是贺峻霖身上有磁铁吗」
“喂,马哥,在学习吗?”
“刚跟阿程打完电话,你们呢?”
「阿程!!!」
「狗蛋祺什么时候有二点零」
「楼上qdzm」
「q你ma 兄弟之间的玩笑称呼而已 有什么不能说的」
「马哥:您有事儿嘛」
“我们在直播呢”
“直播不早点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皮痒?”
“你打不到我们。”
「刘文:想念二哥扭曲的爱了」
「你就皮吧」
“严浩翔你别闹我!我也要和马哥讲话。”贺峻霖这句话说的不大,但不少耳朵尖的还是听见了。
「严浩翔别闹我儿子」
「不能等熄了灯去床//上闹吗 还播着呢」
「别见外呀 要闹就在镜头里闹呗」
“霖霖~”
「妈呀 我没看错吧」
「众所周知 舞台上面是严王 霖霖面前是好香」
贺峻霖丝毫不理会严浩翔的撒娇,凑到宋亚轩旁边去,“嘿马哥,有没有想我啊?”
“想,你呢?训练没偷懒吧?”
“没呢,我们超级认真的!”宋亚轩眨巴着大眼睛。
“我问贺儿,你答什么啊?是不是偷懒了?”
宋亚轩一点都不心虚,他是真的每天都在好好训练,但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具有迷惑性,平时犯了事儿心虚就是这样的表情,导致马嘉祺现在怀疑他又在心虚。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刘耀文就替他答了。
“小宝……小宋老师没有偷懒,训练可认真了,还带着我一起,我偷懒他就不让我和他一起睡。”
刘耀文没觉得他的话哪里有毛病,除了差点喊的小宝贝,但那头的马嘉祺却是有点石化。
“你们是在直播吧?”
“是啊,怎么了?”
“刘耀文你个瓜娃子,你说的这个能播?”
「见外了见外了马哥」
「你们想说什么说什么 降热搜有我们呢」
「文爹会说话就多说点」
「楼上成功引起了刘耀文的注意」
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哪不能播?贺峻霖的应变能力此时就完美体现了。
“没毛病啊马哥,刘耀文怕黑嘛,不让他一起睡是很重的惩罚了呢。”
「霖霖你是不是忘了 轩轩也怕黑呢」
「回力嘴nb」
“好了马哥,我们先不跟你多说了,还得打电话给丁哥张哥。”
“阿程那边你们要打就早点打,他今天有点不舒服,马上就要睡了,如果三秒没接就别打了,别打扰他休息。”
「你这话是能播的?」
「小张张:是我不配了」
“好,拜拜。”
“那我们打过去试试,看丁哥睡了没有。”
“喂亚轩,最近都还好吧?”
「家长既视感」
「是不是想问四哥有没有领着弟弟炸房子啊哈哈哈」
“都挺好的,你还没休息吧丁哥?”
“说到这个就来气,马嘉祺个混蛋,刚刚给我打电话,竟然说他不想我,都这么久没见了,打个电话说来说去就是让我早点休息,好好休息,气死我了!”
「我已经看到丁心心气呼呼的样子了」
「马嘉祺不想你我想你啊老公」
「这就是程年人的恋爱吗」
“咳,那个,丁哥,我们在直播……”
“什么?!直播你不早说!刘耀文你是不是找打?!”
「刘耀文一句话没说 怎么就找打了」
「这就是团欺的日常吗」
“宋亚轩儿打的电话,不是我!”
「文文委屈 文文不说」
“替男朋友挨个打怎么了,”旁边严浩翔轻飘飘的来了句。
「翔哥 我没听到 能不能大点声」
“凭什么替男朋友挨打?!我要是打贺儿你会来挡在他前面吗?”
“你试试?”
“刘耀文你还想打我?是哥哥不爱你了吗?”
贺峻霖不止对刘耀文进行言语威胁,还伸手rua上了刘耀文的脸!严浩翔也加入了战斗,兄弟算什么,自然是帮着男朋友一起“关爱”弟弟。
宋亚轩想了想,帮男朋友也不合适,帮闺蜜也不合适,干脆就坐在旁边和丁程鑫聊天,顺带悄悄rua了一把刘耀文的脸。
“亚轩,你还记得你们在干嘛吗?”丁程鑫已经凌乱了。
宋亚轩这才想起来还在直播,“啊啊啊!”
「谢谢 妈妈耳朵已经没了」
“别玩了,我们还在直播!”
几人乖乖回到座位上,若无其事。
“丁哥,我们还要打给张哥,你没事就一起聊聊吧。”
“行啊,刚好小张张这几天考试,有几天没和他打电话了。”
严浩翔直接打了视频给张真源,那边接得也很快。
“哈喽张哥~”
“等下啊,你们陈哥在洗澡,让我给他送件衣服。”
张真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画面,他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在直播……
「我听到了什么」
「宝贝们 你们今天直播是为了出柜吗」
「份子钱准备好了」
「上面想什么呢 朋友之间洗澡的时候送个衣服不正常吗」
「就是 磕药🐔qdzm我已经说累了 求求别ex孩子了」
「不是吧不是吧 还有人不知道五字真言吗」
看到这样的弹幕,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之,心情很复杂。
那边张真源还没回来,丁程鑫的电话也还没挂,stf又给他们递来一个手机——lf的电话来了。
“喂,飞哥,不是,李总好!”
“我一点都不好!你们看看热搜,让你们直播当五一粉丝福利,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啊!你们未成年男团谈恋爱能不能收敛点?!”
丁程鑫的护犊子属性这时就暴露出来了,“李总,我们仨成年了,早就不是未成年男团了。”
张真源正好这个时候回来了,“成年,什么成年?我也成年了啊。”
“你们真是要把我气死!”
「儿子的热搜有我们压呢 你凶什么凶」
“张哥,告诉你个消息,现在有几百万人知道你和陈哥的事了。”
“什么?!”
“我们在直播,刚刚你没听完就走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闯祸了?”
“没事,我们都闯了。”
「贺峻霖,唯一的明白人」
“知道闯祸了就好!”那头的lf还在咆哮。
贺峻霖又话锋一转,“但是李总你换个角度想想,我们一下上了这么多个热搜,帮你省了不少钱呢,你可以多买几双镶钻拖鞋了。”
「老公你要笑死我吗」
“李总被我气得挂电话了……”
「霖霖别怂!!!」
“没事,他又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严王是真的勇」
「就喜欢严浩翔这个拽天拽地的样子」
“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拜拜!”
「拜拜 崽崽们」
「拜拜」
“刘耀文你走开!你下次还吃完辣条就来亲我我就告诉丁哥!”
“小宝贝儿,我错了~”
「你们是不是忘记关直播了……」
于是热搜又多了一条:
#刘耀文吃完辣条亲宋亚轩 热
————
#踩着五一的小尾巴
#错字私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