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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影

【白黑】你我明日的关系

M27彩蛋揭露后的紧急h/c,或者说是h/c的一种可能性,一口气搞了1w5,刚好在出差所以倒时差混沌可能有bug,但不管了呃啊啊啊啊咱们同人女容易吗


白黑 / 你我明日的关系

This changes nothing.


1

白马打开公寓的门,对着走廊里的景象,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哟。”黑羽像个魔术师展示trick一样把小行李箱转到身前,拄着把手,轻巧地朝他打招呼。“打扰了。我能在这借住几天吗?”


2

公寓是他父亲年轻时候在警视厅时常需要加班时买的,现在也是他在搜查二科熬夜时偶尔会来休息的地方,为什么黑羽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他不知道,但也不...

M27彩蛋揭露后的紧急h/c,或者说是h/c的一种可能性,一口气搞了1w5,刚好在出差所以倒时差混沌可能有bug,但不管了呃啊啊啊啊咱们同人女容易吗


白黑 / 你我明日的关系

This changes nothing.


1

白马打开公寓的门,对着走廊里的景象,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哟。”黑羽像个魔术师展示trick一样把小行李箱转到身前,拄着把手,轻巧地朝他打招呼。“打扰了。我能在这借住几天吗?”


2

公寓是他父亲年轻时候在警视厅时常需要加班时买的,现在也是他在搜查二科熬夜时偶尔会来休息的地方,为什么黑羽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他不知道,但也不难想象。问题是——

“「为什么这么做?」”黑羽抢在他面前说出了这句话,神情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啊~啊,想也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让我进去吗?”说着把手里的行李箱转来转去。

白马默不作声地侧开一步,靠住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黑羽毫不客气地进了门,在玄关探头探脑:“哦。是连小偷看了都要觉得可怜的地方啊。”

“很抱歉让你感到失望了,”白马彬彬有礼地说。“你受伤了吗?”

黑羽原本在好奇地打量此间室内装饰,闻言惊奇地转过头:“什么?”

白马的目光扫过黑羽的全身,又伸出手指转了转。黑羽一脸懵地照做了,就这么连箱带人在玄关转了一圈,在转到背对他的时候似乎才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再回头时候神情就越发揶揄了:“白马侦探。……你可真够笨蛋的。”

白马微皱起了眉头,黑羽反而咕咕地笑了起来:“蠢死了,这种笨蛋表情。没那么复杂的啦——”

黑羽把行李箱在手里再转了一圈,轻巧地靠到玄关,拿了拖鞋,背对着他,一边换一边说:“就是我老爸回来了,和老妈天天在家里秀恩爱,把我当电灯泡啊!真是让人受不了,来你这避两天。就这样。你有吃的吗?”

“……”

黑羽背对着他,余光却能看到他,在一口气说完这些后直起了身,像是在若无其事地打量着他客厅窗外的风景,又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白马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目前只有红茶。给你加两份奶和糖,可以吗?”

黑羽扑哧笑出了声,回过头:“还真是小少爷的作风呢。”

“这里也只有一间房间,”白马斟酌着说。“抱歉……”

“没关系,”黑羽说着已经进了客厅,头也不回地朝他摆了摆手,“我睡沙发。”

“……”

白马望着面前人看似满不在乎的轻松背影,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3

“喂,我都说了我睡沙发,”黑羽一脸无语地望着面前这幅看似合理又十分不合理的场景,“你不打算给我让点位置吗?”

白马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茶几上摊开的案卷,指尖夹着笔,分神地朝他挥了挥手:“我还需要很久,你先睡吧。房间里的柜子里有换洗床单和毛巾。”

“……”黑羽在单人公寓的客厅里赤脚站了一会儿,气氛安静又不失尴尬。

白马在小本里快速用双语书写了些什么,前后查阅完了,单手按着案卷,另一手点开iPad,随即意识到了他还在这里,惊奇地抬起眼睛:“我还需要和英国那边视频,黑羽君……”

“……真是的,”黑羽嘀咕着抓了抓头发,然而还是转过了身。

“备用牙刷在洗手间的药物柜里,”白马头也不抬地随口补充。“柜子抽屉里的衣服也都是新的。”

黑羽停顿了一下,肩膀绷紧了一瞬,然而还是放松了下来,随后闷闷地说了一句:

“……谢了。”


4

凌晨的时候白马醒来,在模糊的晨光里看见房间的门半开着。

和他父亲不同,白马会喜欢这间公寓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离警视厅近的物理位置,还有客厅里的落地窗——窗外能看见大片的公园,春天的樱花,夏天的绿叶,月夜的怪盗在城市间滑翔,现如今怪盗先生正站在他的房门前,背对着虎门町林立的高层公寓间透出的第一束光线,双手插兜,就这么望着他。

白马眯着眼睛,抬起手,遮住额头:“……黑羽君?”

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黑羽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另半边肩膀似乎要在晨光里烧起来了:“……哦。”

白马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5点32。几个小时前发给法国的邮件已经有回复了,白马滑开屏幕,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黑羽一脸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你……”

白马摆了摆手:“我经常这样工作,你不要在意。”

“……”黑羽伸手抓过凌乱的头发,烦躁地舒了口气,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在客厅里,白马放下手机,望着窗外的晨光,躺回沙发上,用手背遮住了额头。


5

「抱歉婆婆,突然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最近的周末都不回家吃饭了,这边也不需要您特意过来,请放心婆婆,等事情解决了一定补上——探」


“我说,”黑羽用手拄着额头,把最后一点燕麦片也倒在了碗里,“今晚也要加班吗?我看你比KID大人还辛苦。”

“能得到黑羽君这样的评价还真是荣幸呢,”白马彬彬有礼地说。“所以你连一点早餐都不肯留给我吗?”

“……”黑羽拿起空了的燕麦盒,和上面的老农民大眼瞪小眼:“你就只有这点吃的,没别的啦?”

白马示范性地低头喝茶,意思是:还有这个。黑羽啊呀了一声,把空盒子扔了:“我去罗森给你买点,行了吧?”

白马笑了起来,摆了摆手:“我来吧。是我招待不周——你想吃什么?抱歉,平时我这里没有零食。”

“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吃零食?”黑羽一边穿鞋一边嘀咕。

“新出的少年Sunday要吗?”白马问。

“我看起来就那么无聊吗?”黑羽不满地道。“我是来借住的,不是来找你玩的,你别管我这么多。”

“好吧。”白马换了鞋,抓了一件运动外衫,朝他耸了耸肩。“那我去晨跑了,钥匙留给你一份?”

“……”黑羽张开嘴,“啊……?”

“晨跑。皇居外苑,”白马耐心地说。“离这里不远。你要一起来吗?”

“……这都什么老外的习惯,”黑羽嘟哝着吐槽道。半秒停顿,就好像忍不住一样,“我肯定跑得比你快,信不信。”

“那当然,”白马微笑地说。

“哦?”黑羽挑衅地斜睨着他。“蹩脚侦探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如人的地方了?”

白马摇头:“这不公平。”

黑羽切了一声,唇角却翘了起来,“不公平在哪里。”

“因为你吃了早餐而我没有,”白马一脸严肃地道。“所以仔细想想,早餐果然还是应该你请。我要吃的やよい軒的定食,拜托了。”

“……”黑羽气结:“亏大了我!”


6

黑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马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原本应该好好在房间睡觉的人仰躺在单人沙发上,脚翘在沙发背上,单手枕在脑后,手机横盖过眼睛,一只手垂在沙发外,就好像原本在等着他洗完澡出来说点什么,却不小心睡着了一样——黑羽还穿着他的T恤,露出一截光洁的腰线,怎么看都有点挑衅的意味。

他原本在看的案卷还放在茶几上,好几处被贴了便签,上面有一张还嚣张地写着:「就为这样的罪犯也值得熬夜?」

“……”

沙发上的人睡的人事不省,还会发出细小的鼾声,白马在沙发前站了一会儿,毫无办法,回房间拿了一条毯子,给黑羽盖上。

黑羽没有动,但手机滑了下来,被白马眼疾手快接住了。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有十几条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白马翻转屏幕,轻轻地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又小心翼翼地把黑羽手机上的挂件给摆好——那是中森青子送的,对他来说很重要。

沙发上熟睡的人翻了个身,背朝向他,似乎在睡梦中还嘟哝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笨蛋」之类的话,白马轻轻哼笑了一声,起身回了房间。


7

他的房间里有黑羽的味道。

白马把脸埋在枕头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8

“又是罗森便当?”黑羽一脸难以置信地道。“你就不会腻的吗?我已经连吃三天的荞麦面了!”

白马思考片刻,“那你想吃什么?烤肉可以吗?”

“下那么大雨!”黑羽瞪着窗外。

“……那,火锅?”

黑羽收回目光,用打量独角兽的神情打量他:“你个小少爷,从来不做饭的吗?”

“……”白马有些难为情地清了清嗓子,“这个……我不太擅长。”

“明明器具都很齐全,”黑羽嘀咕着环视公寓的厨房。“看上去也不是全新的……”

白马没有说话。黑羽的目光扫过他的厨房和窗前被婆婆养得欣欣向荣的绿植,从唇间发出了一个爆破音:“结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少爷啊。”

“黑羽君也挺有做侦探的潜质……”

习惯性装模作样的话还没说完,黑羽便打断了他:“今天我来做饭吧。”

“……欸?”这下白马是真的茫然了,“你……你喜欢做饭吗?”

“喜欢?”黑羽越发像是看神奇动物一样看着他,“天呐,我的小少爷。你可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

白马:“……”

黑羽跳下厨房的吧椅,决定性地掸了掸手:“哟西!就这么决定了。”



9

……咖喱饭蛮好吃的。

虽说和婆婆做的差远了。

“你这什么表情?”黑羽威胁地拿叉子朝他点点。“什么表情,啊?绝对在腹诽吧?”

“很美味,”白马双手合十。“谢谢黑羽君。”

“别朝我撒谎,”黑羽拧着眉毛道。“不喜欢就直说。”

白马低着头,再次品尝了一下面前的客人料理。咖喱酱是最普通超市里买来简单调配的那种,牛肉也是脱水处理过可以常温保存的干牛肉——当然和新鲜的相比,口感会有差别。

“没那么喜欢做饭的人其实是你吧?”白马慢慢地道。“简单方便就好、反正也就是解决一餐,和在罗森买便当也没什么区别。”

“比便利店的总好吧!”黑羽不高兴地说。

“日本的便利店速食可是世界有名的哦?”白马一脸严肃地说。“有机会我请你吃英国的简食你就知道了。”

黑羽原本皱着脸,闻言又扑哧笑出了声,搅了搅自己盘里的咖喱饭,“白痴。”

一段长长的沉默。

白马一个人在这间公寓的时候不觉得安静,现在来了客人,反而却觉得格外安静起来——黑羽在不想被别人注意到的时候可以完全不发出声音,有时候甚至可以盘腿在落地窗前一坐就是一天。

这种沉默有时候突如其来,就像现在。在一句轻飘飘的笑话落地后,在看似满不在乎的神情沉静下来的时候。

黑羽背对着落地窗,垂着头,在暮光里用叉子缓缓地在咖喱饭里转来转去。他在想什么?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超市采购吧,”白马听见自己这样说。

黑羽像是从什么回忆里被惊醒似的猛地抬起头,疑惑地打量他。“采购?”

“料理。”白马慢慢地道。“我也想尝试一下,可以吗?不能总是麻烦别人。”

黑羽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过了良久,放下叉子,唇角动了动,说:“好啊。”


10

黑羽推着车,单脚拄着地,在宽敞且几乎无人的超市过道里差点要飞起来。

“细节决定成败,小少爷,”黑羽如此告诉他道。“从你采购食材会来家高级进口超市这件事就看得出你是个笨蛋。”

“……”白马有些不自然地停住了脚步,“那我们去哪里?”

“你要做西餐吗?”黑羽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他。“西餐的话这里就可以,当然你买单。”

“那如果不是西餐呢?”白马忍不住说。“黑羽君请客吗?”

“定食的话可以,”黑羽一脸面瘫地说。“厨师发办就不行。”

白马缓缓点头。黑羽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调皮地翘了起来,瞥向他:“我说,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呢。我以为小少爷会经常去吃那种法式大餐,怀石料理……”

“那很花时间的,”白马忍不住说。“你想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

黑羽嘎嘎地笑起来,似乎在嘲笑他这个蠢问题,白马忍不住瞥开眼睛,耳尖红了。

“我想到了!”黑羽突然大声宣布。“味增汤。最基础也是最难的家庭料理,呐?”

黑羽吹着口哨,就这么点兵点将地看起了超市货架——在拿调料的时候有时很果断,有时则会翻来覆去看标签,嘴里念着「好像不是这个颜色的」之类的话。

是从回忆里拼凑起来的食谱呢,白马心想。每个家庭都有的、从童年开始就被熟悉的味道,热腾腾的味增汤后面,是家人模糊的笑容吧?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黑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哇,你个笨蛋老外小少爷。该不会平时家里不吃这些吧?”

白马斟酌了一会儿该怎么回答,然而在直视于他的目光里还是诚实地说:“家母在英国,只能买得到超市里冲泡的那种味增汤。”

“那你还嫌弃我的咖喱饭!”黑羽莫名其妙道。

“我没有……”白马试图挣扎说。

黑羽却已经转开了注意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就看我给你好好露一手,嘿嘿。令人吃惊的味增汤的要义是从零开始!”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一盒干香菇,“还有秘密原料,我老妈以前……”

黑羽说到一半,脸上神情突然空白了一瞬,挪开了目光,沉默了片刻,又转回。

“说起来,”黑羽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好像没人见过你妈妈呢。”

“我见过,”白马颇为英式幽默地道。“我父亲也见过。”

黑羽转了转眼睛,神情却松了不少,又转过头,在货架上挑选起了干海带,“你们家有什么名料理吗?该不会都是婆婆的手艺哦。”

“婆婆确实手艺很不错,”白马说。“但我母亲很擅长烘陪。”

“真的?”黑羽又扭过了脑袋,一脸好奇。“那你呢?”

白马的脑海里浮现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看的Great British Bakeoff,犹豫着说:“理论上会一点。”

黑羽直视着他,哧哧地笑了起来:“你可真够笨蛋的。”

黑羽说完,轻巧地换了个货架,开始挑零食了,一边在嘴里哼着「理论是个侦探实际是个笨蛋」之类的调调,白马跟在他身后,沉默了片刻,舒出一口气。


11

味增汤当然不是主食,为了做全整套日式晚餐,黑羽在厨房里忙了足足一天。

……在想要创造气氛的时候就会很热闹呢,白马想。在厨房里毫不客气地放音乐也好、跟着食谱自言自语也好、时不时还会歪歪扭扭唱起来也好。

(What memories are you trying to drown out?)

1DK的公寓面积实在很小,客厅和厨房都是开放式的,他坐在沙发上能看到黑羽的忙碌,黑羽注意到他的目光,还会调皮地朝他炫耀几手,把调料像卡牌一样在指尖变进变出。

与其说是表演、更像是一种distraction,白马想。区别只是想要转移的注意力不是观众,而是魔术师自己——黑羽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明显紧绷着,在等待料理的空余里,在以为没被看见的空隙里,就会露出这种时而焦躁、时而茫然的神情。

就像现在——在等待热汤沸腾的时候,黑羽双手撑着吧台,垂着脑袋,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来敲去,看似跟着音乐在打节拍,实则肩线一阵阵绷紧,又刻意松开——他在想什么?他在和脑海里的谁、和回忆里的谁在争执,在对话?

(为什么这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起码对白马来说。不是作为侦探的观察、也不是什么需要推理的线索,仅仅是他对黑羽的了解。而黑羽本人似乎却还不知道——或者说黑羽早就知道,一直知道,但和一直以来他们间脆弱的信任一样,他不承认,他不点破。

“甜点我来吧?”白马放下iPad说。“新手零失败,食谱是这么保证的。”

黑羽抬起头,朝他迷茫地眨了下眼睛,随即回过神,唇角翘了起来:“那可不一定,搞不好小少爷天赋异禀呢?”

“那就麻烦了,”白马神色自若地站起身。“因为这里喜欢吃甜食的人并不是我。”

“切——”黑羽在狭小的空间里给他让出了点位置,神情还是那副鄙视的样子,肩线却松了开来,“我才不做你的小白鼠呢。”

“彼此彼此,”白马装模作样地说。“为了今天的晚餐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黑羽威胁地眯起眼睛,“啊,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我没关系,”白马打开冰箱,拿出事先采购的进口可可和鲜奶油。“不行楼下总归是有罗森的。”

黑羽朝他发出不满的嘘声,又朝他怒目而视,白马低着头查看手机上保存的甜点食谱,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瞥了身边人一眼——

黑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开了脑袋,气恼地拧起眉毛,耳尖有点红了。

就这样就好,白马在心里想。就这样就好。



12

白马在半夜醒来,看见卧室的房门开着。

黑羽坐在落地窗前,抱着膝盖,背对着他。高层公寓间的飞机灯一闪一闪,在黑夜里无数双沉默的红眼睛注视下,黑羽望着窗外浓墨的夜色,一言不发。

今晚是个满月之夜,原本是属于他翱翔的时光。

他睡不着。

有多久了?被咖啡撑起来的精神、看似满不在乎的刻意放松,以及每晚和他偷偷较劲,到底谁睡房间这种可笑的拉锯战,他不问,他也不回答,在安静的公寓里,果然还是太吵了吧?脑海里的一幕一幕,可能的应该的,不应该的依旧发生的,所有所有,没有答案的问题,没有问题的答案。

黑羽转过头。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也很敏锐——白马明明没有动,呼吸也没有特别的变化,但他就是知道他醒了。

他能感觉到吗?白马忍不住想。每一次每一次投向他的目光。会觉得困扰吗?

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黑羽的唇角翘了起来——原本坐在窗前的人挪了个姿势,改为靠坐在窗边的墙壁上,侧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他不害怕,白马心想。他正对着他。



13

“看镜头,”白马说。“我要拍张照给中森小姐,她已经在担心了。”

“干嘛啊,”黑羽四仰八叉地躺在茶几前的圆毯上,一脸不乐意,“我和她说过有事出去几天!”

“「出去旅游但没有发美食INS不像是笨蛋快斗会做的事」,好像是中森小姐的原话。”白马滑着手机念道。“你还有美食INS?”

“对啊,”黑羽挑衅地睁开一只眼睛,“我也有你不知道的事。”

白马在圆毯前蹲下,把手机怼到黑羽脸前。“Say cheese。”

“等等!”黑羽马上翻身坐起,从茶几下面掏出一张报纸竖在自己胸前,“来拍。我是被你绑架来的。”

“……”

白马一脸无语地从茶几上拉过两包各吃了一半的零食,放在黑羽盘坐着的膝盖上,和报纸一起合了张影。黑羽看过照片,似乎很是满意,嘎嘎地笑了起来,“叫这女人瞎担心呢。”

“「红子酱说笨蛋快斗在帮白马君抓KID」,”白马再次缓缓念道。“有这种事情?”

“无望的事业嘛。”黑羽咔嚓咔嚓地吃起了零食,“总得有个人在边上嘲笑嘲笑才有意思。”

白马并肩在他身边坐下,无声地伸出手。黑羽嘿嘿地笑了起来,大方地把零食倒给他一把,说:“这下你是真的抓不到KID了。”

白马瞥了他一眼,还没回答,黑羽就转过了头,自顾自地咬了一块薯片,唇角微弯地看向窗外。“抓KID小组也可以解散啦。”

“……这种事情你尽可以和中森小姐去提出,”白马缓缓地说。“如果她能同意,算我输。”

黑羽愣了一下,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随即爆出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这是什么蠢话!”

“哪怕是KID也有不擅长的事,”白马说。“还请你不要低估你的狂热粉丝。”

“青子才不是……”黑羽呛到了,边咳边打噎,脸都红了,“只有你这家伙……”

“倒也不必这么激动,”白马绅士地帮忙拍打身边人的背脊,“只要是活跃在抓捕KID第一线的大家,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相信我。”

黑羽用掌心按着眼睛,深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咳嗽平复下来,大摇其头,“你总得让中森大叔退休啊。”

“这句话你可以朝铃木老伯去说。”白马道。

黑羽咕咕地笑了起来,瞥了他一眼。“他们才不会……”黑羽说到一半,舔了舔嘴唇,目光放到窗外,声音低了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笨蛋白马。”

白马等了一会儿,然而黑羽没有想要继续的意思,于是他说:“好的。”

黑羽却瞥了他一眼,眉头拧了起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Okay,”白马说。

“什、么、都、不、知、道,”黑羽吐字清晰地再次重复道。就像这几天经常发生的一样——不合时宜的情绪突如其来,黑羽绷紧了肩线,尽量克制地稳着声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测试魔术师的灵活度一样将拳头握紧,又松开。“你真的太笨蛋了。”

“……可能吧。”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黑羽大声问。黑羽直视着他,脸上浮起一点气恼的红晕,像是在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只有你这家伙会这样,一直一直这么笨蛋、超级笨蛋、无可救药的笨蛋老外——”

“As you say,”白马叹息地道。

黑羽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眉头拧紧,又松开,意味不明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最终发出了一个焦躁的单音节,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14

「我也只是看上去游刃有余的样子。」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想伤害他。」

「更不想看见他被伤害。」

「我该怎么帮助他?」

「The only person who can really hurt Kuroba is Kuroba.」



15

白马的目光扫过刚回来的黑羽。黑色的卫衫、运动鞋、汗湿的头发,黑羽的手里还拎着一瓶Pocari Sweat,一边喘气一边眼神放空地在换鞋——是无意识地挑战了自己的极限吧,白马想。毕竟黑羽在傍晚就已经出门了,而现在时钟已经敲过了九点。

“欢迎回来。”白马说。“下次去夜跑的时候可以也允许我一起来吗?”

黑羽眨了眨眼睛,像是才意识到他在面前似的抬起头。“……哦。打扰了。现在就去吗?”

白马扬起半边眉毛。黑羽将手里的运动饮料一饮而尽,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跑不过我。来不来?”

(What are you trying to outrun?)

(Who are you trying to outrun?)

白马换了衣服,来到楼下。黑羽指着天际线遥遥可见的Skytree,说:“那边。”

那起码得有十公里。白马吃惊地看向身边的人,黑羽调皮地朝他露出了小虎牙,手指一换方向:“骗你的,就东京塔好了。”

“你吃过东西吗?”白马忍不住问。

黑羽仰头无声地嘲笑了他,随即跑入了夜色里。


16

这不是夜跑——白马想。

黑羽在逃,他时不时在看手机,对比周围大楼招牌,好几次黑羽直接跑到了商场里,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翻越栏杆,轻巧跃层跳落,逼得他只能另寻他路,死死追逐——

这就是黑羽想要的夜跑,白马又想。

只有在这种时候逃跑才可以被接受、被赋予意义和理由,挑战也好,玩笑也好,明目张胆地炫技也好,黑羽在打赌他能全盘接住,而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们几乎同时到达东京塔,黑羽拿出手机给他看,又示意白马亮出自己的运动手表。

两人的跑步轨迹时而交错,时而分开,像是并肩向上的螺旋,又像是被推在一起的波浪,黑羽嘲道:“真是乱七八糟。”

但这是他们一起抵达的终点。黑羽看上去对此感到很满意,还截图截了一张。

白马用手背擦了擦汗,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还在营业的店铺。

“赢家请客。”白马说。“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原本双手插兜已经准备往回走的黑羽瞪起了眼睛,“怎么是我请客?”

“那我请也可以。”白马说。“烤肉吧,以及我迫切需要乌龙茶畅饮。”

“都畅饮了还乌龙茶!”黑羽马上指向一家高端烤肉连锁。“起码也得是可乐……”

有烤肉放题可以吃的黑羽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神色里露出一些期待的雀跃,哪怕只是一瞬间的distraction也好——白马想。这是最简单的,他可以做到的,蹩脚的魔法。


17

黑羽什么都知道。

在黑羽以为他没注意的时候黑羽会用那种神情望着他——微皱着眉,像是猜不穿他似的打量他。若不是因为太讽刺,估计黑羽都要问出他的名言了——

为什么这么做?

但黑羽没有。

因为他知道,白马心想。他什么都知道。


18

黑羽盗一毫无征兆地拜访于一个阴雨连绵的白天。

侧对着公寓大门,正在打量走廊外住客鞋柜的一代怪盗KID听见白马开门的声音,回了过头,眉毛一扬。

“啊,原来你就是我儿子的男朋友。”

在抛下这个劲爆发言后黑羽盗一朝他神秘地笑笑。

“安全屋选的不错,确实不太好找。”

白马沉默了片刻,放开扶着房门的手,客气地行了个礼。“很久不见,伯父。”

“我们见过吗?”黑羽盗一似笑非笑地说。

白马对面前的人同样报以一个不卑不亢的微笑。盗一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反而多看了他几眼,神情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被白马身后趿着拖鞋出来的黑羽给转移了注意力,“……快斗。”

黑羽脸上看不出喜怒,稀松平常地抬手和盗一打招呼:“哟,老爸。”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盗一揶揄地道。

白马回过头,看向黑羽。黑羽一脸莫名其妙看回,过了半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眯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一声,摆手示意让盗一进来,“真是的,现在你看到了,老爸——这家伙是个笨蛋老外啊。”

盗一意味深长地打量白马。白马耸了耸肩,用老外从游客书上学来的日文语气说:“欢迎,招待不周。”

“喝茶——”黑羽在客厅里遥遥地说。

“你家里人知道你住这里吗?”盗一问。

白马微笑:“当然知道。”

盗一点了点头,用不动声色的审视眼光打量他的室内家居。这里的公寓确实只有一间房间,房间门半开着,床上的被子没铺,扔了两个枕头,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文件和零食,这几天黑羽还在厨房里试图鼓捣什么家庭餐,反而给平平无奇的公寓带来了不少烟火气,哪怕是无所不能洞察一切的一代KID也无法从中看出什么谎言。

“看上去过得很好的样子。”盗一注视着白马说。

“黑羽君对我来说一直是特殊的。”白马语气平常地道。

正在泡茶的黑羽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什么笨蛋的话呢。不坐吗,老爸?”

“不了,”黑羽盗一朝他莞尔。“看来就和你妈说的一样——你长大了,快斗。”

黑羽抬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看向自己的老爸。

“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了啊。”盗一感叹地道。“是老爸忘记了。”

茶杯里的水微抖了一下,黑羽低下头,晃动着茶杯,深深呼吸,又重重吐出,像是不满意这次泡茶的结果一样皱起了眉。“喂,笨蛋白马。这绿茶都开封多久了啊?好像潮了。”

明明是上几天一起买的。白马朝着盗一再次行了个礼:“抱歉,招待不周。”

盗一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唇角动了动,摆了摆手。“哪怕是无趣的大人,也有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的时候……我回去了。快斗,”

黑羽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新鲜的恋爱虽说令人流连忘返,但也别忘了回家哦,”盗一打趣说。“代问你父亲好,白马君。”

白马躬了躬身,“我父亲听到您归来的消息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盗一爆出大笑,挥了挥手,走了,潇洒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黑羽垂头坐在茶几前,一直没有动作,直到白马走到他面前才一仰脖把刚泡的绿茶全喝了。喝完了做了个鬼脸:“好苦。”

白马默不作声地抽了一张餐巾纸给他。黑羽单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接过了餐巾纸掖了掖唇角,用手背飞速擦了一下侧脸,随即把纸揉成一团,闷闷地说:“你别当真。”

“你父亲对我父亲的威胁?”白马故作不解地说。“我不担心。”

黑羽扑哧笑出了声,笑完了吸了吸鼻子,“蹩脚侦探。”

白马拿过另一杯同样浓得发苦的茶,喝了一口。黑羽跌坐在茶几前,和他靠得很近,脚尖抵着他的膝盖,放空地看着窗外,过了会儿,说:“我是说你别……那个……”

白马看向他。黑羽瞥了他一眼,像是被灼伤般转开目光,过了会儿,又转回,神情低落了下来,坐直了身体,垂着肩膀,闷闷地说:“抱歉,没和你打招呼就。”

白马沉默地喝着茶,没有回应,最终说道:“现在你知道了,笨蛋老外也是有好处的。”

黑羽正在用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茶几前的圆毯,闻言扑哧笑出了声:“拜托,我老爸年轻时候也是在国外游历很久好吗。他才不会因为……”

白马缓缓点头。黑羽直视着他,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眼睛睁大,朝他凑近:“哇,完了。他该不会和你爸去说吧?小少爷要被打了。”

“我父亲娶了个英国人,”白马说,“你觉得他会对此眨一下眼睛吗?”

黑羽的嘴巴张成一个哦字,下意识点头,点完了又觉得不对,“等等,所以我说……我说……这不是真的,喂……”

白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什么都没说过。”

“可是……!”黑羽看上去像是要反驳,又不知从何开口,脸上浮起一点气恼的红晕,“哎!你在想什么呢,笨蛋侦探。”

白马放下茶杯,安抚地按了按身边人的膝盖。“其实刚才我有想对你父亲说一句话,但怕让你难堪。”

“……”黑羽十分惊蛰地看着他,身体诚实地战术后仰了几分。

白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呢。”

“所以是你在想什么呢!”黑羽大声说。“你要和我老爸说什么?啊?”

“我想对他说,”白马慢条斯理地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黑羽君。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请他放心。”

“……”

黑羽茫然地朝他眨着眼睛,神情渐渐沉静下去,又突然生动起来,连耳尖都开始发红,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龇牙咧嘴了一会儿:“这……这也太笨蛋了,笨蛋白马……我老爸会把你从27楼丢下去……”

“那你会接住我吗?”白马揶揄地问。

“我看你摔!”黑羽没好气地说。“活该。”

白马拿起茶杯,缓缓点头。黑羽红着脸气鼓鼓地瞪着他,瞪了一会儿,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茶杯,一仰而尽,随即气势如虹地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红茶!我给你泡。你个无可救药的老外。”

“欸……”白马笑了起来。

黑羽站起身,像是因为坐了太久而觉得身体僵硬般活动了一番手脚,背对着他,最终又安静下来。

“谢了,”黑羽头也不回地朝他说。“笨蛋白马。”



19

晚上的沙发争夺战他输了,白马只能回到房间。

每天每天这样熬夜,他也受不了了,几乎是倒头就睡,然而门外的人还不消停,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房门又被推开了,白马迷蒙地睁开眼睛:“?”

黑羽抱着枕头和毯子,一脸复杂地望着他。“你的红茶就没效果吗?”

白马要想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你泡的绿茶咖啡因多……”说着往边上让出了点位置,“请吧。”

黑羽悉悉索索地上了床,拍了枕头,又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的窗帘只拉了一半,昏暗的夜色里月光浮动,白马已经很困了,渐渐沉进了一个混沌的梦里。

“……你是真的喜欢过KID吗。”

黑羽的声音很轻,突如其来的问题像是潜意识里浮出的念头,白马需要过一会儿才从睡意里清醒一点,“……嗯?”

“没什么,”黑羽又说。“你睡吧。”

白马闭着眼睛试图思考了一会儿,但他想不出有什么是他和他都没想过的事——一直以来能扰乱他思考的只有他。

“那个答案的真相,你是知道的吧,”白马最终轻声道。

黑羽没有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黑羽再次开了口,声音越发低了,似乎希望他已经睡着了、不想惊扰他一般: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白马把脸埋在枕头里,含混地重复。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知道黑羽正在看着他。

刻意换了言辞的问句,却依旧意味昭然,果然还是想要一个答案吧?

任性的,有恃无恐的,一直在挑战边界的,想要从他地方得到什么格外反应的——

“为什么不可以呢?”白马翻过身,深深呼吸,掩了一个哈欠。

“一般人都会感到困扰吧,”黑羽嘟哝着说。

“你会去一般人地方借住吗?”白马闭着眼睛说。

“……”黑羽沉默了。

白马在这样的沉默里若浮若沉地迷糊了一会儿,直到身边的人翻了个身。黑羽裹着毯子,背对着他,朝着窗外出神,白马转过头,目光跟着身边人随着呼吸起伏的肩线,也落在窗外的月亮前。

“满月已经过去了呢,”黑羽没头没尾地说。“虽然月亮看起来还是很圆。”

“……月亮就是月亮,”白马说。“不会因为天体运行带来的阴影而改变。”

“还真是不够浪漫的蠢话呢,”黑羽啧了一声。“不愧是个侦探……”

“No, you are not hearing me.”白马耐心地道。“月亮就是月亮,不会因为任何事物投下的阴影而改变。”

“……”

黑羽起伏的肩线停了一瞬,过了片刻,若无其事地舒出一口气,像是叹息般说:“那不还是蠢话吗。”

白马用掌心揉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开了口:“你知道我经常在警视厅出入,也听说过很多关于我父亲的传言。”

“……”黑羽疑惑地转过了身,打量他。

“毕竟他坐到那个位置,肯定会有敌人吧?”白马放下手,认真地看向身边的人。“当然传言只是传言,但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的家族背后也有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秘密,该怎么办呢?”

“……啊?”黑羽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有些傻气地张大了嘴。

“没办法,”白马耸了耸肩,“天马行空嘛。虽说知道这不可能,但每次想到这种事情,脑海里浮现的就只有一个人……”

黑羽的嘴一直微张着,就这么直愣愣地瞪着他,过了良久才缓缓地道:“……我现在可没地方给你借住了。”

“没关系,”白马颇为幽默地道,“我有足够的个人私蓄,去逃亡不是问题。”

“去——”黑羽的白眼翻到天际,“小少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以为逃亡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天涯海角的浪漫旅行吗?”

“那得看和谁在一起,”白马慢条斯理地说。

“谁会和你一起去旅行啊!”黑羽猛地翻躺回床上,气恼地紧皱着眉。

“所以都说了是逃亡,”白马揶揄地道。“因为和KID在一起我一直蛮有安全感的。”

“啊,是吗?”像是被转移了注意力的猫,黑羽的尾巴马上又翘起来了,眼睛亮亮地转头看他,“那你还不是得靠我。”

“是呢,”白马微笑地回视于他。“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还得麻烦黑羽君让我依靠一下了。”

黑羽的神色落了下来,怔怔地注视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最终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躺了回去,闷闷地说:“你可真够狡猾的。”

“被大怪盗这样说还真是荣幸呢,”白马悠悠地道。

“现在的大怪盗不是我咯,”黑羽难得地没有反驳,反而语气轻松地道。“你有本事去追我老爸。他肯定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

“抱歉,我对你父亲没有兴趣,”白马彬彬有礼地拒绝。“对我来说世界第一的怪盗只有一个。”

黑羽又好奇地打量他,像是在说第三者的事情一样,“那你追了半天的其实是个冒牌货哦。”

“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就很不公平了,”白马平静地道。“一直以来我看到的真相只有一个。”

明明是挺普通的问题发言,对他来说甚至不算刻意,黑羽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古怪地停顿了一会儿,说:“你们侦探还真是喜欢这种讨厌的名言……说起这个,你知道吗?名侦探,就是那个工藤某某,他是我堂哥。”

白马:“……”

这下白马是真的惊奇了,扭过头,非常诧异地看向他,两人对视片刻。黑羽首先嘎嘎地笑了起来:“对吧?真是难以想象啊!”

“……那只能说成长环境和社会化过程对人的性格塑造影响还是很大的,”白马消化了一会儿,缓缓评价道。“还好黑羽君是黑羽君啊。”

黑羽闻言笑得更大声了:“怎么突然就掉书袋起来了!”

这是他在Interpol卷宗上也看不到的事情,白马一脸疑惑地又躺回去。黑羽反而看上去心情好了起来,像是终于有什么可以震惊到他的事情所以终于可以从他地方掰回一局,双手枕在脑后开始哼歌,“你这家伙也真是够羞耻的。有什么事是让你不能接受的吗?”

白马还在想这个让人感到毫无头绪的逻辑关系,随口道:“对我来说不都是探索真相的一部分吗?只是有时候会有难以置信的新资料……”

黑羽哧哧地笑了起来,笑到后来开始深呼吸,又缓缓吐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自顾自地嗯了一声。

“果然不会放弃吧,你这家伙,”黑羽说。

白马回过神,在月亮带来的微光里看向身边的人。“你也不会放弃吧?”他慢慢地答。

“KID只有一个。”黑羽闭着眼睛道。“哪怕是老爸……”

“他现在已经是怪盗科尔波了。”白马说。“连我父亲都认识他。”

说到这个,黑羽像是忍不住一般抬手揉了揉眼睛,喃喃地用嘴型说了句「真是让人难以理解」,随后又看向他。“你真的不会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白马的眉毛一扬。“在这件事情上,你和我的初衷向来就没有变过吧?”

你想调查的真相依旧是个谜团——哪怕曾经以为已经退场的角色再次出现,对你来说,对我来说,我们想要追逐的答案,依旧还在那边,不是吗?

“有些答案已经在这里了。”白马指了指他的胸口。“但还有更多的问题没有解决,甚至无法解决——这就是追逐的本义。”

“那你就真的永远也抓不到KID了,”黑羽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笨蛋侦探。”

“我说的是追逐的本义,”白马微笑着耸了耸肩。“不是抓捕的本义。”

黑羽转了转眼睛,“只有你会这么觉得。”

“那对我来说就够了,”白马说。

黑羽拧着眉毛,一眨不眨地朝着天花板做研究,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闷闷地嘀咕:“真的这样就够了吗?”

片刻停顿。在昏暗里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平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因为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大概和他想的也不一样,但这就是他们,有点荒诞,但很合理,对吧?

“……所以,”白马朝着空气慢慢地说,“你是想听正式的告白吗?”

“不想!!”黑羽惊蛰地弹坐起身,双眼瞪圆上下扫视他。“恐怖,怎么想到说这种话!!”

白马注视着他,唇角扬了起来。“反驳得很用力哦,黑羽同学。”

黑羽微张着嘴,开开合合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而看似气恼地别开了脑袋。神情明明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身体的线条却放松了下来——他猜对了,白马想。

无所畏惧的大怪盗也好,满不在乎的高中生也好,在这种时候也会想要一句证词、想要一点凭据,因为信任很脆弱,有时再善意的谎言也会违背本心的承诺,而负责逃跑的人是不能主动露出破绽的——

“一直追逐是我作为侦探的职责,”白马最终这么说。“你不停下,我就不会停下。”

黑羽半侧过身,以一个像是想要逃跑又在回头的姿势在望着他,眼睛在朦胧的月色里奇异地发亮:“……这是你说过最笨蛋的话了,白马。”

白马想了想,“还好吧。我觉得甚至都不能算进前十呢。”

黑羽呛笑出了声,吸了吸鼻子,“你这家伙……”

昏暗的房间里又安静了下去,黑羽拉了拉毯子,躺回床上,把双手枕在脑后,出神地望着前方。

“一直一直,你这家伙都在朝我说一些笨蛋的话,”黑羽自言自语般地嘟哝。“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白马好笑地答。“问题是,你知道吗?”

黑羽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没有动,过了良久才闷闷地道:“我才不像你那样笨蛋呢。”

明明是习惯性的吐槽,语气却和平时不太一样,黑羽说完了这句,还撇了撇嘴,用小指挠了挠自己的侧脸,白马的眼睛闪了闪,有些惊奇地看向身边人,心想:他是在脸红吗?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黑羽转过了眼睛,认真地朝他说:“你是我见过最笨蛋的笨蛋了。”

“……Okay,”白马茫然地道。

黑羽扑哧出声,随即朝他露出了小虎牙:一个他所熟悉的,明亮而狡黠的笑容。

“你就做好觉悟吧。我可不会为你放水哦?明天也好,明天的明天也好……”

黑羽说着神色飞扬了起来,在月光下的眼睛发亮,还是那个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少年。

“我是永远、永远不会认输的。”

白马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唇角慢慢弯了起来,抬起手。

“是约定的吧?”

窗外的月光流过他们的身边,被年轻的怪盗先生捞了起来,分了他一缕。他的魔术师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他指尖相触:

“……啊,早就是约定了。”




END




“……结果还是睡不着,可恶。”

“擅长漂亮发言的大怪盗原来也有这种烦恼。果然没有潇洒退场的机会就露出原型了吧?”

“吵死了,谁的错啊?”





——

73老贼不做人,只能奋起搞h/c,照例是白黑酱打机锋的那种,写一半藏一半,也不知道表达出了多少……这里设定的是黑羽先知道盗一的事而不是白马调查出来,所以说是h/c的一种可能性

这里白马当然是知道盗一和一代KID事情的,黑羽也知道白马大概知道(毕竟原著里黑羽都说白马是有关KID事情就会关注的人),所以黑羽用老爸回来不想当电灯泡的理由来借住就是在和白马表明他想要逃跑的原因,但又意味着他不想说——这里我感觉是很白黑酱的交流,就是黑羽是在打赌白马知道他想表达和不想表达的事情,也打赌白马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和他开玩笑,看上去满不在乎,其实非常在意,可以说一开始就是朝白马君抛出了一种挑战——黑羽会出现在白马地方本身就是个谜题,一方面可以说是任性,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信任,对白马君能把握好这条线的信任,所以白马一开始会说“你受伤了吗”,其实他也是知道的,黑羽会来找他说明黑羽真的受很大刺激,这不是什么黑羽轻易会做的事。

黑羽当然是要装的满不在乎,因为扑克脸,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其实破绽还是蛮多的,第一天来的时候黑羽失魂落魄,根本是下意识逃离的状态,所以看似有个箱子,但其实换洗衣服牙刷什么都没带,白马看似不经意地和他说了自家备用的东西在哪里,看黑羽的反应就证实了他所猜的,就知道这是必须要认真对待的危机,黑羽肯定现在心里很煎熬……黑羽毕竟不是很加里佛尼亚那种人,不会直接告诉白马这些事(所以到最后也没有说盗一一直在和别人联系之类的细节),但白马君下意识地能理解黑羽想要逃跑的心情,和会到他这里来的复杂心情和原因,所以马上和婆婆说让婆婆不要过来,也一直在帮黑羽安抚青子让她不要担心,因为他知道黑羽现在没精神去处理这些事——他需要先处理自己的情绪才可以。

然后黑羽这里的心情混乱其实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家庭,他在下意识逃离前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梳理自己的想法,到白马这边其实也没有任何安排和打算,但白马一开始也没有拉他去散心或者什么,因为他知道黑羽需要一个处理情绪的时间和空间,所以他一直在自顾自工作做自己的事情。黑羽一开始是紧绷着的,因为他的情绪在有观众的情况下没法被处理(扑克脸习惯),但白马没有点破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没有追问他,渐渐黑羽也放松了下来,就下意识会去重塑一些比较居家的场面,比如做饭——看似是你来我往的必然结果,实际上是一种潜意识行为,独居时漫不经心的咖喱饭也好,兴趣来了想要从头做起的晚餐也好,其实在做这些事情时候他是在梳理回忆和在脑内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这段白马是没法帮他的。但白马一直很小心地注意着黑羽的情绪,会不要让他掉进黑洞里,所以才会有很平日的对话,因为白马也知道黑羽不会想被区别对待,黑羽会无法接受这种事情让他变得不一样了或者在别人眼里变得脆弱了,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对黑羽太无微不至,就只是很平常那样。黑羽有时候没法多线程处理这个,但他潜意识里是能意识到的,白马为什么这样对他。

与此同时黑羽还有一点心情复杂,因为他需要自己想明白,盗一回来了他还要不要做KID,第一反应当然是不需要了,但实际上潘多拉和黑暗组织的谜团并没有被解开,黑羽原著里就说过“我要找出杀父凶手,要让更多人避免被伤害”,虽说父亲没有真正被杀,但凶手和「为什么」这个问题实际上是还没有被解决的。而且盗一回来如果直接和他说你现在不需要做这些了,反而会让黑羽感觉自己的努力被轻视,所以他会很烦躁——这一点白马是有感觉的,作为老外他不会觉得盗一这样做合理,所以他一直在表示对黑羽的支持,他知道黑羽会想要坚持调查、知道时至如今KID这个身份对黑羽的重要,「想要成为超越KID的KID」,黑羽可以做到,他只是需要有个人和他说我也这么觉得。而白马不是直接和他说「我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他没有居高临下地评价甚至鼓励,他只是说我也和你一样,有想要追逐的真相和答案,你不会停,我就不会停。就好像夜跑时候黑羽想要挑战白马,用KID逃跑方式来挑战他一样,黑羽想要的是知道他做的事情是有人在意、有人能get的,不是全无意义,而白马告诉他确实就是这样,他不光是观众,也是KID的参与者,对于黑羽这个二代KID而言,他的存在就证明了二代KID的存在,黑羽的存在,他知道黑羽是二代KID,他是黑羽最近也是最了解他的证人。

这些事情黑羽想明白了后就还剩最后一点,是他一开始就模糊知道但不想去想的,就是白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会这么耐心,会愿意包容他的任性,在各方面。但他和白马君其实都知道,如果白马不是会这样做的人,黑羽就不会一开始去找他。其实一开始黑羽还是有点不相信甚至有些故意摧毁式的试探的,他知道白马喜欢他,但吃不准这种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甚至会很刻板印象地觉得是不是可以push白马君一下让他越界,这样可以证明这种温柔和在意都是欺骗……不好意思狗血了一下,因为感觉黑羽平时对感情的了解还是满狗血漫画的()白马君其实也有感到这层,但他不能直接戳穿因为这个时候如果说穿了黑羽就跑了,所以他只能用这种看似合理的理由去见招拆招——熬夜工作所以把房间让给黑羽也好,哪怕是表明对黑羽的支持和态度也一直没有做出有要求需要回应的告白也好——他知道黑羽在发生这种事情后情绪没有看上去那么稳,所以一直很小心,哪怕这种小心完全也能被黑羽看穿所以有时候黑羽反而很烦躁——真是够关心则乱的两个人……

同时黑羽在离家出走时会和爸妈说他要和男朋友出去住其实是下意识之举,想要shock一下自己爸妈,一种比较孩子气的赌气行为了,为了表明自己也是有秘密的人,但这个当然马上被盗一和千影看穿了,所以盗一过来时候说了“你长大了,现在也是有秘密的人,老爸忘了”,黑羽很受震荡,因为毕竟是老爸老妈,还是很懂他——对盗一来说这可能算是离道歉最近的台词了吧?感觉我们斗斗还是很温柔的,他不舍得一直对爸妈生气,但他也不能一直自己过不了这个坎,而这点白马是最知道的。白马君在盗一来访时候的表现也是,虽说保持了礼貌,但一直是主动权交给黑羽,包括一开始盗一说不请我进来吗,白马看向黑羽,意思是你如果不想我就拒绝他,黑羽非常莫名其妙因为觉得这是你家你看我干嘛,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些细节会让黑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因为这家伙真的很笨蛋老外,完全不懂礼节嘛!白马这样的反应反而能让黑羽跳出自己那个框框重新审视所有人的关系,其实就很简单——因为白马再次选择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所以他反而有了底气去和自己和解,有勇气去处理这些一团乱麻的事情,保持自己他的信念。

至于盗一到底看没看出两人关系那就见仁见智了,按我的设定的话盗一应该是有感觉的(科尔波那次预告函送到白马总监地方就很耐人寻味),而且这里他看到黑羽和白马相处的样子应该是有感觉到,他自己做的事反而把儿子往外推了……但接住黑羽的人是这个对KID狂热的老外侦探,还这么护着自己儿子,胆敢话里话外跟他对着干,盗一爸爸也有点哑口无言……

然后盗一刚开门时候说的那句“你就是我儿子的男朋友”其实黑羽是没听见的,但当白马说出“黑羽君一直对我来说很特殊”时候他就知道了,所以动作顿了一下,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在惊涛骇浪,因为他随口和爸妈编的shock理由没和白马报备过,结果又被白马接住了,这说明了——这说明了什么?白马的表现和毫不意外接受的样子都让黑羽实在忍耐不住,所以到了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但还是不能直率表达,所以打了半天机锋,月亮也好,喜欢的真相也好(白马这里说真相你是知道的,意思是我喜欢的不仅仅是KID,而黑羽当然知道),后来白马说他也想过如果他父亲是黑方怎么办,这里他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被依靠和被信任是令人感到开心的事情,就好像他说到如果要逃亡KID会给他带来安全感,黑羽听见第一反应是得意一样。是一种能力和信任被认可,而白马很擅长让黑羽做出反应来证明他想表达的意思,一种温柔S的脱逃无用和无法反驳吧,所以黑羽会说你这家伙可真够狡猾的。

最后的最后黑羽其实还是有些纠结,因为盗一这件事让他感觉有点vulnerable,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很想戳破窗户纸,但还是会想要一点更确实的证据,因为他已经有些不敢相信了,什么是真实和确定的,所以白马才会问他你想要听正式的告白吗。这样问也很狡猾,完全表明了来意,但又没有正式说出什么,是追逐也留出了给黑羽逃跑的空间,但黑羽在那一瞬间放松下来了,因为他终于明白了白马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没有告白的告白,不需要承诺的约定,白马想说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是你和我,这和正式告白与否无关,和别人怎么看我们无关,因为是你和我,所以不会改变。而恰恰是因为这样黑羽才会做出回应,因为他其实不需要做出回应,因为这是他们本身的关系,从第一次相遇便已经注定要去往明天,不会改变。

黑羽快斗还是黑羽快斗,白马探也还是白马探。They will always be themselves to each other, this changes nothing.


搞h/c结果小作文也搞了这么长,太不容易了,啊啊啊啊,73老贼你最好对我们斗斗好点,我可谢谢你啦!


[·一零一九·]

【浮樱】创世神不喜欢你的造型

*TV结局之后后日谈
*已交往前提
*关于tag里看到有人说白狐狸神给狸猫换了身衣服而生的短打
*我流ptsd小情侣()

  

  

↓GO↓


  

  ——话说,其实有件事我好奇了很久。浮世英寿从厨房端来两杯完全不同风格的饮料,一杯天蓝色的气泡冷饮,一杯棕黑的冰咖啡,熟悉他们的人都能轻易看出分别归属于谁。将其放置在茶几上后坐到沙发上,再慢慢蹭到拿著遥控器专心在挑选影片的恋人身边,伸手将人圈在怀中。

  

  自从樱井景和跟浮世英寿表白并被答应,名正言顺成为一对情侣,在狸猫万分害羞地向复活的亲姐解释了一番自己和大明星的事之后,就直接搬进了浮世英寿的家里,进度之快令...


*TV结局之后后日谈
*已交往前提
*关于tag里看到有人说白狐狸神给狸猫换了身衣服而生的短打
*我流ptsd小情侣()

  

  

↓GO↓



  

  ——话说,其实有件事我好奇了很久。浮世英寿从厨房端来两杯完全不同风格的饮料,一杯天蓝色的气泡冷饮,一杯棕黑的冰咖啡,熟悉他们的人都能轻易看出分别归属于谁。将其放置在茶几上后坐到沙发上,再慢慢蹭到拿著遥控器专心在挑选影片的恋人身边,伸手将人圈在怀中。

  

  自从樱井景和跟浮世英寿表白并被答应,名正言顺成为一对情侣,在狸猫万分害羞地向复活的亲姐解释了一番自己和大明星的事之后,就直接搬进了浮世英寿的家里,进度之快令鞍马祢音都叹为观止,然后有腹黑一面的女生试图从天然狸猫的口中打探这对小情侣走到哪一步——最后狸猫被狐狸从火海中救出,差点就能成功套话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会在周末的下午里一起瘫在沙发上,选一套影片挨在一起看,多半是浮世英寿演过的剧或者电影,又或者把鞍马祢音的vlog投影上去看,渡过一个悠闲慵懒的下午。所以今天也不例外,都在为此而准备著,浮世英寿负责饮品,樱井景和负责选影片。

  

  浮世英寿贴过来并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樱井景和正在搜寻页面上挑挑选选,搜寻栏里输入的正是身边这位大明星的名字。

  

  “什么事?”樱井景和没有抬头,继续是大半的注意力在挑选要看哪部好:这部好像看了很多次了、这部英寿的造型很帅但是戏份不多、这部……这部英寿饰演的角色最后牺牲了,还是不要好了,不是那么想再看到那张失血过度而发白的脸上布满血迹的情景,这会让他忆起浮世英寿险些因反抗命运而亡的那天,倒在自己的怀中几乎感受不到呼吸的人。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温度,在感受到沙发凹陷的时候便准备挨后让两具躯体贴在一起,后脑勺靠在浮世英寿的胸口。

  

  “你当上欲望神的时候,为什么会换上了那一身黑衣?连发型都换了。”浮世英寿勾起了樱井景和的刘海发丝在指腹间揉捏。他是在对战的那天才第一次看到了那身黑衣造型,是有点新鲜,但注视地看了一会后就觉得不喜欢。拿著遥控器的人刚好选好了想看的,却是等著聊完天就没按进去,顺著对方的动作抬眸看向了自己最近长得有些长了的头发,该去剪了。

  

  “嗯……我也不知道,”樱井景和显然也不太懂,而且他那时满脑子只有拯救家人和应对一堆不必要的打架,压根都没注意到怎么就被变成一身造型,“好像是在愿望达成的钟声响完就变了,连发型饰物什么的都是……可能是创世之力给我换的?”

  

  创世之力会有这种意识吗?应该没有吧,所以樱井景和只是随意说说的。

  

  “你挺适合露额头的。”浮世英寿把对方的刘海撩起来作范例。

  

  “是吗?”在那之后虽然没有继续保持中分,但处于在了以往的顺毛和露额头之间。浮世英寿看够了就放过了那片头发,却是向下去捏樱井景和的耳垂,把人吓了一跳:“!——什么?”

  

  那里有著耳洞。

  

  浮世英寿早在对方刚成为假面骑士就发现了耳垂上陷进去的痕迹,但那时他在发现后一瞬而过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个老好的狸猫居然也会打耳洞”,也没有说特别在意,但每次当他们两人靠得近的时候,他的眼神会不经意往耳垂上飘。认识那么久以来也从未见过樱井景和戴任何耳饰——连多余的饰品都很少有——所以当他因赴约而去到满是DGP镜头的广场时,对面的人除了穿着一身瞩目的黑,最吸引浮世英寿目光的就是因为偏头的姿势而特别显眼的银环,紧紧地咬在耳垂上。然后跟著动作看到的是手上的戒指和手环,未从设想过的风格。

  

  其实意外地合适,只是如果那上面的戒指与自己有关就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对樱井景和有了别样的想法,但女神之子彼时无暇于在意这些异样,只把这份特殊的感情搁在一边,任由它随意生长直到攀满心脏。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浮世英寿送给樱井景和第一份礼物是一枚素戒,还特地在内圈刻了Geats的字样,对摘下后留在指根处的压痕感到非常满意,像是给樱井景和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一般——当然后来对方也给他送了一枚,大明星很喜欢戴著去跑通告。

  

  “那天看到我们的狸猫首领大人居然会戴耳环,真的令我呆了一下。”樱井景和挑眉,看起来是不太相信他的言辞,而且还是用那么有调笑意味的称呼,浮世英寿又补上一句:“我是说真的。”像是对不信任实施报复地摁了一下指尖下的软肉。

  

  “嘶——”被捏了一下的人倒吸一口气,饶是他也会有点脾气的好不。樱井景和坐起身轻推著身后人的肩膀,浮世英寿顺从力道的方向地松开了手:“你到底在在意什么?”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伴侣时不时会有些古怪的心思,但今天这番动作对话实在奇怪。

  

  虽然被推开了一点,浮世英寿随即又靠近回去圈住了樱井景和的腰,感受到手心下被他这些日子里慢慢养回来的肉——之前跳反时期的樱井景和实在变得太瘦了。这一切都可以用同一句话来形容……

  

  “因为我不喜欢。”近在耳边的人说出这几个字,温热气息瘙痒著颈侧绒毛,自己的脖子一定红了吧,樱井景和心不在焉地想到,只是抬手揉了揉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似是对狐狸的安抚,就像他看不得白发造型和沾满血的浮世英寿一样,浮世英寿也许同样对黑色又冷脸的他有些类似于ptsd的情绪。

  

  在浮世英寿前面的话语下,引导著樱井景和也自然地回想那天的事,就顺着想到在同日里被拉进创世神世界,好像有件好奇已久的事终于得到解答,这样想着的樱井景和被恋人无意的幼稚逗笑了:“这就是为什么那时你将我拉进那个空间的同时,就把我的造型从头改到尾的原因吗?”

  

  创世神对这个指控不置可否,他的确是在那一瞬间合理地动用了一些力量,把那身碍眼的黑换成了在他眼里更适合樱井景和风格的服饰,连发型都给他换回去了,在漆黑的空间里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还能想到:果然还是这样的太狸顺眼。

  

  “嗯,我还是更喜欢男大学生的模样。”狐狸说话从不害臊。

  

  “……你是变态吗?”樱井景和没忍住吐槽。

  

  “可以哦。”

  

  “可以什么?诶!等等、干什么——?”

  

  

  

  选好的电影只能留到明天看了,凝结产生的水珠顺着玻璃杯壁滑下,浮世英寿会注意不把它们打翻的。

  

  

  

  Fin.

NoBodyElse

没看原作,路过瞄了眼新情报遂走不动道(开始瞎编)

  以及之前画的角色第一印象

没看原作,路过瞄了眼新情报遂走不动道(开始瞎编)

  以及之前画的角色第一印象

云泉y

【止鼬/abo】命运波澜(一发完)

  【原著向he,2.1w+字一发完,写给鼬的生贺,搞了一周终于搞完啦!

  本文又可以叫做《假如宇智波鼬是omega,用什么方法可以达成he结局》】

  

——————————

  

  01.异才

  所有人都认为宇智波一族当代族长长子宇智波鼬会分化为一个Alpha,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尽管他长相其实相当秀气,性格也温和有礼,身板更称不上高大有力,但从未有人怀疑过他未来会不是Alpha。


  毕竟这可是四岁就被父亲带上三战战场,在同龄人中永远遥遥领先,忍术、体术、幻术无不精通,从没有办砸过一件事的宇智波鼬。


  他早早就被称为异才。


  ...


  【原著向he,2.1w+字一发完,写给鼬的生贺,搞了一周终于搞完啦!

  本文又可以叫做《假如宇智波鼬是omega,用什么方法可以达成he结局》】

  

——————————

  

  01.异才

  所有人都认为宇智波一族当代族长长子宇智波鼬会分化为一个Alpha,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尽管他长相其实相当秀气,性格也温和有礼,身板更称不上高大有力,但从未有人怀疑过他未来会不是Alpha。


  毕竟这可是四岁就被父亲带上三战战场,在同龄人中永远遥遥领先,忍术、体术、幻术无不精通,从没有办砸过一件事的宇智波鼬。


  他早早就被称为异才。


  


  02.三色丸子

  听止水说自己分化了时,鼬刚把最后一个三色丸子送入口中。他略微睁大圆圆的猫眼,用这并不激烈的表情谴责好友把这事说的过于随意。


  ——其实好像确实没必要多重视。


  虽然止水分化的晚了些,但十六岁的年龄也不算超出常理,并且他是照常分化成了一个Alpha,没有任何出乎预料的地方,以后的人生也不会因为这次分化出现太多变化,只不过执行任务前忍具包里需要多备一些抑制药剂而已。


  但鼬心里总觉得这件事不该这么被轻描淡写地说开。


  为什么呢?是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我忽视了吗?午后的甜品店里,鼬用理智的思维方式叩问自己,毫无结果。


  看着对面弟弟鼓着嘴边嚼丸子边沉思的样子,止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十二岁的男孩长相介于稚嫩与青涩之间,眉眼间已经有了几分俊朗,但脸颊的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鼬咽下丸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止水,我已经是上忍了。”


  “但那和小鼬是我可爱的弟弟有什么关系呢?”


  “……”鼬决定换个角度,“我们都长大了,两个Alpha之间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该——”


  鼬没有说完,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的挚友心情有一瞬间的低沉。


  “止水?”


  “小鼬。”止水很快又笑了起来,仿佛方才的低沉只是鼬的错觉,“你能猜到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烤鱼?”鼬对这个无厘头的答案并不自信,只是随便找个了能开口的词。


  “是三色丸子呦~”


  


  03.分化

  鼬的分化来的很不巧。


  他刚执行完一次A级任务,身上带着一些伤,身后可能还有未完全解决的追兵。


  所以在用扎实的忍校知识瞬间判断出身体的异样是分化的前兆时,鼬立即停下了脚步,向此次任务的队友说明实情。


  分化一般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但忍者大多是小小年纪就忍校毕业开始执行任务,所以任务途中开始分化并不是个例,何况鼬是个Alpha,分化的时间和麻烦程度要比Omega低不少。


  因此队友们听鼬提出自己独自离队度过马上到来的分化期,其余人继续赶回木叶的计划时,都没有反对。


  毕竟他们队里还有已经分化为Omega的医疗忍者,哪怕有抑制剂,和即将分化的Alpha待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04.妄念

  任务小队和鼬分开后花了大半天时间赶回木叶,远远就看到瞬身止水在村口等候。


  这两位宇智波一族的同代天才关系极好,只要一方在村子里,必定会在村口等另一方任务归来,这些年来大家都习惯了这一景象。


  “宇智波鼬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要分化了,所以和我们分开独自去度过分化期了。”队友尽职尽责地传达了消息。


  分化?止水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下,接着心里不受控制地发紧。


  为什么这么早?明明他才不到十三岁,明明自己半年前十六岁才分化的……


  止水相信哪怕分化有了第二性别,小鼬也绝不会和自己疏远,但他同样深知一个Alpha必定会有一个从肉体到精神都将完美结合的Omega,未来会有这样一个陌生的存在插在他们之间,永远排在他前面,对止水来说,简直无法接受。


  但他必须接受。


  想到这里,三色丸子的信息素味道似乎都变得发苦起来了。


  “鼬和你们在哪里分离的?我正好没任务,去接一接他。”无论如何,一个贴心的兄长总还是要先做好的。


  


  05.山洞

  深夜,止水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鼬。


  山洞位置有些偏离鼬之前告诉队友的路线,止水靠一路上发现的一些细微的打斗痕迹才锁定了地方。鼬的野外侦察与反侦察能力是止水手把手教的,所以哪怕鼬尽力做了隐藏,止水还是分辨了出来这些痕迹是属于鼬和其他人的。


  在分化过程中战斗并不轻松,很容易被抓住破绽出事,止水皱着眉有些焦躁,但还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因为他很清楚鼬的实力,在这方面甚至比信任自己更信任鼬。


  这份理智在解开山洞口他和鼬一起研制的封印术式,看到最深处靠着崖壁不住发抖的少年,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诱人的满天星味道时轰然倒塌。


  这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一个Alpha绝无可能弄错。


  


  06.标记

  止水用残存的理智重新合上了洞口的封印,他一步步靠近最深处的少年,浑身通红的少年似乎捕捉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却只是徒劳地动了动身体,倒在了地上。


  止水借着昏暗的光线低头看他,平日冷静内敛的少年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汗水,肌肤轮廓呈现出透明的光泽,神情痛苦中带着迷惘,一双比樱花色稍深一些的唇瓣无意识地张合着。


  止水的大脑轰地一声巨响,他引以为傲的被评级为S的信息素自制力毫无作用,充满侵略性的属于Alpha信息素的味道在狭小的山洞里炸开。


  回过神时,他已经将少年抱在了怀里,他揽着他劲瘦充满弹性的腰肢,贴着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抚摸着他笔直细长的大腿,只要低下头,再进一步……


  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宇智波鼬是Omega,除了宇智波止水,谁有资格成为他的Alpha?


  “止水……”


  少年沙哑的呢喃在千钧一发之际吊住了止水心中的野兽,他浑身一个激灵,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想法多么可怕。


  宇智波鼬或许根本对他没有那份意思,他怎么能利用对方的信任,利用哥哥的身份,在对方意识混乱的时候趁人之危?


  “小鼬,别怕,我是止水,我来找你了。”止水努力将自己和鼬分开一些距离,“你……分化成了Omega,而且情况不太稳定,我马上带你回木叶医院检查。”


  止水的声音让鼬恢复了一些清明,他搭在止水肩头的双手握成拳状,死死咬着下唇,与生理性反应搏斗,控制自己说出连贯的合理的句子。


  “不去木叶医院。”


  “不去?可小鼬……”止水嗅到空气中满天星的味道愈发浓郁了,这是信息素失控的标志,鼬极有可能在分化的同时迎来第一次发|情|期,这对他的年龄来说实在是太早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我、知道。但、不去。我必须、是Alpha。”鼬断断续续吐着词语,身体摇摇欲坠地倒向止水。


  他贴着止水的脖颈呢喃,“帮帮我,止水,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07.伪装

  宇智波鼬在任务途中分化为了一个Alpha,年龄稍微有些早,但也不算很奇怪。


  美琴想为大儿子迈向成熟的关键一步举办一次家庭小聚会,邀请了平日里和鼬关系最好,而且之前还去接了独自在外度过分化期的鼬的止水。


  美琴的手艺很好,晚餐很丰盛,六岁的佐助抱着自己的小恐龙玩具吃的不亦乐乎,就连富岳也没有平日里那么严肃了。


  宴会的主人公宇智波鼬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时而与父亲交谈,时而与母亲说话,时而逗一逗佐助,看不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止水刚想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突然听到拍桌子的声音,转头看去,小佐助不知何时发现了自己偷看他亲爱的哥哥的事情,正气鼓鼓地瞪着自己。


  本来不露痕迹的暗中观察一下子就暴露在了饭桌上。


  “佐助!”富岳沉着脸,不满意孩子没礼貌的表现,“你就是这样对待家里的客人的吗?”


  美琴点了点佐助的额头,笑着给富岳顺毛,“佐助还是个小孩子嘛,不要那么严格,小孩子都是有个性的,有鼬做榜样长大后就好啦。”


  鼬也放下了筷子,“父亲,我回头会好好和佐助说的。”


  “哼。”富岳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的视线上下打量着鼬,“罢了,反正有你在,佐助差一些也没什么……”


  佐助听了这话有些不服气地鼓着脸,鼬便又去戳他的额头,被佐助别扭地躲开了。


  止水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底却开始发酸。小孩子都是有个性的,但族长与夫人,你们曾见过哪怕一次鼬的“个性”吗?


  好在我算是见过的,止水想这么活跃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心情却愈发沉重。


  见过又如何呢?他不是宇智波鼬的选择里能托付一切的人。


  无论分化为什么第二性别,宇智波鼬都是那么优秀、强大、坚定,有着将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觉悟,绝不会因为“Omega”这个词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这或许也可以称为固执。


  


  08.诺言

  晚上,鼬送止水出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旷的族地中,巨大的圆月笼罩着他们。


  “你隐瞒分化实情,是为了佐助吗?”止水抬头看着鸦黑色的天空。


  “瞒不过你啊。”鼬笑着说。


  “……”


  止水很了解鼬,鼬也很了解止水,他们之间有着灵魂共鸣般的默契,不需要过多解释,就能轻易明白对方的所有想法。


  虽然Alpha、Omega和Beta都能成为忍者,但介于三者之间的生理上的差距,Alpha要比后两者有优势的多,绝大部分威名赫赫的忍者都是Alpha,Beta是忍者中数量最多最普通的,而生理最弱势的Omega一般都在后方承担辅助、医疗的职位,很少有能站在前线独当一面的。


  止水相信鼬的优秀程度可以跨过第二性别的差异,但其他人可不一定。


  一旦宇智波鼬分化为Omega的事传播出去,无论心中相不相信大儿子,身为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富岳都必须马上将小儿子佐助也推出来。


  鼬从出生起就在承担这些所谓的“宇智波”的责任,他早已习惯,也不觉得有多么痛苦难熬,但他不想这些东西这么早就落在天真可爱的弟弟身上。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快到家门口时止水才开口,“标记还好吗?”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那夜山洞里的情景。


  鼬的话刚说完,止水便失去了所有的自制力,他掐着对方的后颈,强迫少年抬起头,咬着那双樱粉色的微凉的唇瓣反复撕|咬|摩|擦,他舔|舐着对方的口|腔,挑|逗他柔软的舌|尖与自己纠缠,等信息素的交换达到一定程度,才将少年的头按在自己的膝上,俯身狠狠咬了下去。


  手下熟悉的年少的躯体剧烈地颤抖着,幽香的信息素在口腔中爆炸开的感觉,是止水此生到现在为止品尝过的最美妙的滋味。


  哪怕只是一个临时标记,但止水很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


  “很好,至少一个月内不会出任何问题。”鼬轻飘飘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之后可能还需要止水你帮忙补一补。”


  止水呼吸一滞,他几乎要怀疑小鼬是不是忍校毕业太早缺少了一些必要的生理常识,但他很清楚这对鼬这样的天才来说是不可能的。


  那鼬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


  鼬像是早就料到了止水的反应,轻笑了声,“在佐助长大之前,我不会暴露自己Omega的身份,我会瞒着父母、弟弟、队友、村子高层和所有族人,只有止水能和我当这个共犯了吧?”


  “嗯。”止水把心里的苦涩咽了下去,鼬的决定是绝不可能被轻易改变的,除了帮他走这条艰难的路,自己还有什么选择?


  恍惚间他又听鼬接着说道,“等佐助长大一些,我们就结婚吧。”


  “结、结婚?”止水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跳到这里?!


  “除了止水,我想不到我还会嫁给哪个Alpha。”鼬轻轻笑着,理所当然地说道,“除了我,我想不到止水还能选择哪个Omega。”


  他们是如此天造地设,仿佛生来就合该相遇,永远都不分开。


  “小鼬……”止水知道,有这句诺言对他们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是宇智波鼬的Alpha,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了。


  


  09.夺眼

  对于鼬选择成为村子和宇智波的双面间谍这件事,止水是知道的。


  他们有着相同的三观,相同的梦想,都想尽力在村子与家族之间斡旋,寻找达成和平的方法。


  决定用别天神影响富岳进而阻止宇智波和村子继续交恶这件事,止水没有事先知会鼬,虽然他对鼬有着绝对的信任,但小小的私心还是让他不忍鼬面临对亲生父亲下手的内心煎熬——后来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大错特错。


  止水捂着被团藏夺取的眼睛,躲避着身后根部的死亡式攻击,在村子周边的树林中飞快穿梭。他知道这个时候鼬极有可能在这附近,他希望能遇到鼬,托付最后的一切,又希望命运干脆让他不要遇到他,这样鼬身上已经够多的担子至少能少几分。


  “宇智波止水!你袭击团藏大人,还不马上束手就擒!”


  “宇智波止水!你已经中了毒,还没了一只眼睛,是强弩之末了!”


  ……


  止水听着那些不死不休的根部忍者的话,有些想笑。


  他还是太自大了,自信自己无与伦比的幻术和瞬身术绝对可以从团藏处脱身,才答应了对方暗中单独见面商谈的提议。只是没想到,团藏一直包着的右眼下会是一只写轮眼,秘术伊邪那岐瞬间扭转了局面,夺走了止水的一只眼。


  写轮眼之间微妙的联系和血缘的呼唤让止水可以肯定,团藏藏起来的写轮眼属于自己未曾谋面过的祖父宇智波镜。


  那位二十多岁就英年早逝的宇智波是宇智波一族少有的火影派,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的部下,如今的三代目火影与几位顾问的队友。


  止水曾不止一次听三代用怀念遗憾的口吻提起自己这位曾经的宇智波队友,按三代的说法,如果宇智波镜还活着,木叶与宇智波之间估计不会闹得这么僵,所以三代对和爷爷很像的止水给予了厚望。


  虽然热爱和平、性格中正,但有着最强幻术别天神的止水从不是脑子一根筋的傻白甜。所以当意识到尸骨无存的宇智波镜的写轮眼一直藏在团藏身上时,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能推测个七七八八了。


  止水很憧憬宇智波镜,一直为爷爷的英年早逝感到遗憾与伤怀,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镜的死亡有他曾经信任的队友的手笔,木叶村的高层志村团藏无疑是导致村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之一!


  止水心中充满了愤恨,但天生的博爱与大局观让他除了愤恨之外,还有更多的对木叶、家族乃至整个忍界的和平的深深的担忧。


  他失去一只眼睛的事是肯定瞒不住的,以族里现在火药桶一般的局势,势必会成为点燃叛变的那根引线。


  但族里的很多人都在不满的驱使下刻意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叛变的宇智波真的打得过木叶吗?宇智波目前的高端战力,自己这个宇智波最强者已经被团藏废了一半,小鼬虽然是天才但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富岳大人估计有后手,但一个人又不是宇智波斑那种逆天战力,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中低层的战力里,火影一方占着大义,又广交善缘,与之相比宇智波一族在村里的人缘可谓少得可怜,一旦起了冲突,日向、猪鹿蝶、油女、犬牙这些家族势必会站在火影一方,人数是碾压式的胜利。


  更何况一直被他小瞧的团藏都能冷不丁掏出一个写轮眼来夺走它的眼睛,有过一代火影忍者之神、二代火影禁术大师的村子高层怎么可能没有更多压箱底的东西。


  前路对宇智波一族来说是灰暗的悬崖。


  但止水也可以理解族内很多人的想法,对他们来说,木叶这些年来的排挤、打压、不公平对待已经忍无可忍,木叶在他们眼里不是家园,而是仇敌,哪怕势必要毁灭,宇智波一族的骄傲也会让他们选择拼死给敌人重创,而不是苟且偷生。


  要跟随家族为一族的骄傲最后一战吗?


  止水捂着疼痛的眼睛,哪怕仇恨与不甘一次次冲刷着内心,依旧坚定地否决了这个选择。


  因为宇智波一族和村子拼死一战的话,就算输个彻底,也会给木叶重创,到时候其他忍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不容易停息的忍界大战又会重燃,到时候不只是木叶、火之国,整个世界都将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到时候,会无辜面临性命威胁的何止几十人、几百人、几万人?


  无关对错和正义,只是要他不顾一切地把几十万人的性命拖入宇智波一族的豪赌,止水做不到。


  无论有多少理由,那都是毫无关系的几十万的无辜生命啊,团藏不在乎,但止水却不可能不在乎,所以他输了。


  所以,似乎只有那一个选择了……


  “宇智波止水!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包围吗?止水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做了决定,自然能够轻松一些了。


  “你们都是根部久经训练的忍者,却对我没有一点基础的判断呢。”


  “什么?”


  “快看!那、那是——”


  止水猛地睁开仅存的眼睛,万花筒复杂美丽的花纹骤然绽放,碧绿的巨人腾空出现,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横扫四方!


  单眼须佐能乎,超出根部所有隐秘资料的记载,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瞬身止水的极限!


  


  10.蝴蝶

  止水最后还是遇到了鼬,在解决了根部的追击者后,他浑身伤痕,一脸狼狈地被听到动静赶来的鼬扶到了安全一些的地方。


  是宇智波一族族地附近的南贺川河旁的悬崖,止水和鼬曾经多次在训练后来这里放松聊天,但这次的氛围,实在谈不上放松。


  止水有些不想让鼬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可惜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做伪装了。


  “没想到最后是以这样的形象和小鼬告别,太不帅气了。”


  “止水你在胡说什么!”


  止水居然还能微笑,他拍了拍鼬的肩膀,“虽然很不想变成这样,但事已至此,只能向前看做相对最好的打算,鼬,你应该能猜到我的决定吧。”


  鼬低着头不去看止水,泪水顺着他清瘦漂亮的下颚不断滑下,他当然明白止水要做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决定了,但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鼬,我将剩下的这只眼和宇智波一族的名号都托付给你,村子的和平就拜托你了。”


  “我的死亡应该能拖延这一触即发的局势一些时间,是鼬的话,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法吧。”


  “鼬,如果你当我是……”止水的话说道这里卡壳了,如果你当我是恋人就不要阻止我?这么残忍的话该怎么对眼前半大的少年说出口呢?


  止水哑然,索性闭上空洞的眼睛一步步向后退去,鼬听着他极轻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重鼓狠狠痛击着他的心脏。


  不能阻止他,可、可……


  “不——止水!”


  鼬猛地睁开眼,在止水坠下悬崖的最后一个瞬间拉住了他,他感到自己的眼眶里留下了鲜血,感到浑身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到一股全新的、神秘的力量在渐渐萌发,但他毫不在乎,他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在这一刻,他只想用力拉住眼前的少年,永远也不松手。


  “鼬?”预料之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止水感受着鼬强力而颤抖的手,失去双眼让他一时间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


  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鼬用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语气痛苦却不存在任何犹疑不决。


  “对不起,止水。”对不起,不能支持你的苦心,对不起,像小孩子一样放任了自己的任性,但……


  “我是宇智波鼬,愿与止水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这是尚且年幼时他对止水说过的诺言。


  “我知道自己的责任,也从没有想过逃避。”这已经是从出生起就开始习惯的枷锁。


  “可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在没有止水的世界里独自战斗。


  ……


  “……小鼬。”悬崖之上的时空沉寂了很久,最后还是止水一声饱含着歉疚与心疼的呼唤打破了停滞。


  他怎么可能接受鼬的道歉,怎么可能责怪他终于露出一次的任性?宇智波止水是这个世界上最想宠着鼬给他想要的一切的人。


  当鼬打破所有心理障碍说出那番话后,止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抛下鼬先行死亡了,可是,如今的局面,又该怎么办呢?


  止水坐在地上抱着鼬,一下下抚摸着鼬柔顺的长发,安抚他的情绪。


  崖顶的风很凉、很温暖,身下的草地湿润而充满泥土的芬芳,怀里的少年的躯体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他们十指交扣,沉默不言,仿佛只是一对最普通不过的恋人。


  许久之后,两个人终于都平复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开始不约而同地默契思考。


  “止水,我拥有万花筒了。”这是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而止水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十三岁的万花筒吗?这谁都不知道的突如其来的能力,确实可以给他们带来一个全新的不错的选择。


  但那条路……


  “有止水陪着我的话,我只会感到幸福。”


  我是宇智波鼬,愿与止水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


  真是没办法呢——“小鼬今天怎么这么坦率可爱,让哥哥都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了呢。”


  止水抚摸着鼬的脸颊,凭感觉在那双柔软的唇上印上一吻。


  用我们的生命,一起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吧。


  


  11.斩草

  击杀团藏并不难。


  虽然他拥有很多禁忌的底牌,虽然他手握着代表整个木叶黑暗的根,虽然他习惯了隐藏在幕后保存实力。但自负与贪婪是他致命的弱点,尤其是在成功袭击了宇智波一族最强的止水并夺走对方一只眼睛后,团藏的警惕心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


  他当然有防备止水回来报复,或者止水逃回宇智波一族后对方举全族之力叛乱——这在团藏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他瞒着三代把自己手里的绝大部分力量都布置在了宇智波一族附近,打算一有异动就来个斩草除根。


  看到止水回来自投罗网时,团藏是自得的,他有自信凭一己之力就能制服这个已是困兽的昔日队友的后代,何况为保万全他还留下了一队能力互补的上忍级别的战力。


  提防着止水的幻术,用秘法限制他的瞬身术,用药物引爆他身上潜藏的毒药,靠近身封印他剩下的一只眼睛……一切都如同团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那样环环相扣、顺利无比。


  “镜的后代,你根本无力承担别天神的力量,这般逆天而行的术,还是由老夫替你保管吧。”


  直到把手伸入止水的眼眶,感受到熟悉的黏腻湿润的感觉,团藏才恍惚中意识到哪里似乎有一丝违和的味道。


  “你——”


  “噗嗤!——”


  利刃贯穿身体的声音传入耳朵,那么近、那么真切,就好像——


  团藏瞪大眼睛,他的眼前不再是被团团束缚无力挣扎的止水,而是另一个非常眼熟的宇智波。


  十三岁的少年手持太刀,一击粉碎了他的心脏,最后的意识里,团藏看到了少年双瞳中有别于普通写轮眼的瑰丽花纹。


  是……又一对万花筒……


  可恶……宇智波……


  他死不瞑目。


  “小鼬!”止水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在鼬力竭之前准确无误地扶住了他。刚开万花筒就用月读完美控制影级的团藏和一队精英上忍,对鼬的身体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团藏一直在防备止水的幻术,也提防着可能存在的其他来帮忙的宇智波,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已经提前支开宇智波富岳的前提下,暗处居然还能有一双万花筒对准自己。


  “我没事。”鼬靠在止水怀里喘了几口气便站了起来,接下来的计划才是重中之重。


  


  12.除根

  他们从团藏身上找到了止水被夺走的万花筒,宇智波镜的那只已经因为伊邪那岐失明的写轮眼也挖了出来。


  掩饰好现场后,鼬拿出一个卷轴封印了团藏的尸体,与双眼蒙上纱布的止水一起直接前往火影楼面见三代目火影,作为一个暗部,私下单独汇报的资格鼬是可以轻松申请到的。


  看着失去双眼的止水,三代目几乎是跳了起来,不等他关心友人的后代究竟经历了什么,鼬直接甩出了宇智波镜的那只眼睛和志村团藏的尸体。


  ……


  接下来的问答出乎意料的简单,或许是三代目这些年并不是没有怀疑的原因,鼬冷静而残酷的陈述并没有令他表现出无法相信的样子。


  等一切说完后,三代目疲惫地闭上双眼,长长叹了口气。


  “我会彻查团藏所做的一切,也会确认你们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真伪。”


  鼬平静地低下头,“您做得对。”


  对吗?真的对吗?三代目只有苦笑。他是一个非常看重感情和传承,以至于显得有些优柔寡断的人,宇智波一族密谋叛乱,他狠不下心,团藏在背地里干了无数阴暗的事,他同样狠不下心。


  团藏之死他不是不伤感,哪怕他干了再多脏污的事,他也是自己的同伴,是为了自己与木叶。


  但……宇智波镜难道不是自己的同伴吗?他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多岁,那么温和善良有抱负的年轻人,死在了最美好的年纪,他年幼的孩子甚至还不会开口叫一声爸爸……


  团藏设计了他的死亡,侮辱了他的尸体,夺走了他的眼睛,又用这只眼睛毁掉了他后代的双眼……


  哪怕是三代也找不出半句为团藏开脱辩解的话来,他愧疚到不敢去看止水被白纱蒙住的双目,力不从心的感觉由内到外让他疲惫无比,但身为木叶的三代目,他必须处理好眼前的事。


  “你们想怎么做?”带着团藏的尸体的证据不选择回宇智波一族,而是先来找自己,这两个后辈显然有自己的诉求。


  三代自认为还算了解止水和鼬,他知道这两个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心中是偏向木叶向往和平的,这也是他现在和平解决这件事唯一的筹码了。


  止水上前半步,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更适合来说这些话。


  不动声色地摸了摸眼上的白纱,止水平和地说道,“团藏杀死队友私藏写轮眼,又对我出手夺走我的眼睛,这件事如果传播开来,势必会引起村内各大家族对村子的猜忌,也会令我们宇智波一族的怒气加重,到时候内乱爆发,和平无存,绝非我和鼬的愿望。”


  “……”三代张了张口,原本打算劝说止水的话已经被他自己先说出来了。止水在自己被夺取双眼,又发现了祖父死亡的真相后还能如此思考大局,让三代感到羞愧无比。


  “团藏之死,是我出于愤怒和自保对村中顾问下了死手。”止水按了按身后的鼬,接着说道,“我不否认这个行为违背了村中禁令,但若要因此处罚我,就必须公布所有前因后果,我想三代大人应该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团藏……是他咎由自取,我不会因此对你们有任何偏见与处罚。”三代叹了口气,“你们是想……彻底压下这件事吗?”


  可若是压下,止水和镜所受的苦难又该向哪里申诉呢?这对他们来说是否太不公平?


  止水坦然说道,“团藏作为罪魁祸首已死,对我来说足够了。比起自己的一时意气,在我心中木叶的和平更加重要,我想如果祖父活着,也不会想看到因为自己村子再次陷入战火的。”


  三代移开目光,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光芒令他无颜面对。多么好的新叶啊,却毁于团藏之手,木叶繁荣的表象之下,是不是已经出现了难以挽回的腐烂?


  “那么团藏死亡的真相就作为永远的秘密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吧。”三代并未完全放心,“可你们要怎么和家族解释自己眼睛的事?团藏死亡后我可以有更多的余地调整村子对宇智波的策略,但现在的宇智波一族恐怕已经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好意了吧?”


  宇智波一族本就有玉石俱灭的反叛意图,这可是轻而易举消除不了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鼬突然开口,“我会和止水叛逃木叶。”


  “什么?”


  “一族最强者和族长继承人同时离开家族,主战派也会暂时冷静一下的,到时候村子在追究叛忍责任时采取怀柔政策,还能让一部分族人改观。”鼬冷静地分析利弊,如同他无数次作为暗部汇报情报时一样,“在木叶和宇智波真正握手言和之前,我与止水不会再回来。”


  “你可知道叛忍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远离亲友,声名狼藉,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同伴追杀,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有因为警惕不足丧命的危险。


  鼬不惧怕走这样被无数忍者恐惧的路,何况还有止水陪着他。


  “您可以直接将我们列入S级叛忍悬赏,以防有人怀疑。”


  “那你们……打算去做什么,还会回来吗?”会与木叶为敌吗?


  鼬轻笑了声,握住了止水的手,“这点您大可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村子鼬多么黑暗,我们都是木叶的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


  


  13.至亲

  离开村子之前,还要去宇智波一族做最后的交代,为了计划普通族人是不能知道真相的,但作为一族族长的宇智波富岳不能对此一无所知。


  鼬其实并不愿意与父亲交流这些,随着年岁的增长和经历的事越来越多,观念上的分歧已经让这对父子走上了陌路,尽管鼬一直以来的习惯性伪装让他们间的关系看起来还能称得上父慈子孝,可作为父子真正交心却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富岳或许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但他的职责和性格也让他对和大儿子的关系束手无策。


  “我知道,小鼬你认为族长大人无法沟通,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何况作为孩子,远走之前,至少应该给父母报一声平安吧。”


  “无论如何,他们是真的爱着你的。”


  只是这份爱太过沉重和隐秘。


  ……


  在止水的劝慰下,鼬最后和止水一起出现在了族长家的客厅里。


  佐助去上学了,第一个见到他们的是美琴。在嫁给富岳生下鼬之前,美琴也曾是木叶的上忍,但后来她便专心做起了宇智波的族长夫人,站在富岳身后操持内务,再也没有主动站在公众面前过。


  就是这样一个做了十几年家庭主妇的女人,在看到止水双眼上透着血迹的白纱后只震惊了一瞬间,立即便冷静了下来。


  “是木叶终于要对我们一族下手了吗?”美琴的询问冷静而克制,像是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些的准备。


  “不。”鼬张了张口,“母亲大人,我们要马上秘密拜见父亲。”


  “我去请富岳回来。”


  美琴转身离去,十几分钟后,四个人一起坐在了族长宅内设有封印的小和室里。


  “你们是见过三代后才过来的吧?”富岳一句话先发制人,打碎了所有周旋的可能,“直接说真话吧,你们要干什么,在你们的计划里宇智波一族在哪里?”


  鼬成为双面间谍的事,其他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确实被瞒的死死的,可作为父母,富岳和美琴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鼬没想到父亲居然看到了这一步,一时之间有些无言,止水的手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放心把接下来的事交给自己。


  如果全部交给鼬选择,鼬不会将真相和计划全部告诉富岳,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习惯一个人背负一切,不相信任何人的力量。


  但止水比起鼬多了许多对他人的信任,他能够以自身的死亡为筹码将一切托付给鼬,也就能在现在告诉富岳一切,相信他可以在他们叛逃后带领宇智波一族和村子重修关系。


  听完止水的讲述后,富岳沉着脸不置可否。


  富岳不是一个完全的主战派,他是有理智的,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不会真的要带着族人去拼个玉石俱焚,但他同时也是一位骄傲的强大的宇智波,所以他心里这些年积攒的对木叶的怨气绝对不少。


  团藏身死,木叶高层实力受损陷入混乱,而宇智波手里又有足够动摇其他忍族对村子的信任的证据……此时真的发动叛乱,惨胜的概率并不小……


  要赌一把吗?富岳内心的血液燃烧沸腾,但在看到对面那两个孩子后又冷了下来。


  对止水和鼬心中一直纠结的村子啊、和平啊这些东西,富岳能猜得到,却没什么认同感,他是沐浴过无数战火的木叶最强一族的族长,他的骨子里刻满了血与火的印记,战争是他心中忍者的宿命,他不会主动滥杀无辜,但也不介意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他们的举动死亡,他只在乎一族!


  但他不想和亲儿子自相残杀。


  富岳直直看着鼬,“鼬,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想趁这个机会直接发动叛乱?”


  “……”鼬无言以对,这确实是他来之前一直担心的事。


  富岳冷笑一声,“不愧是我的儿子,真的猜到了我的想法。”


  “父亲大人!”


  富岳抬起手,鼬认命地闭上眼睛,但想象中辛辣刺痛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在脸颊上,他茫然地睁开眼,看到父亲双指并拢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就像自己一直以来对佐助做的那样。


  “鼬,尽管理念不同,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


  鼬眨了眨眼,生平第一次感到无措,一股久违了的温暖的感觉从心脏处流出,刺的他发痛。


  “就按你们说的做吧,至少不是什么坏的选择,族里也能少一些伤亡。”


  富岳最后选择了对儿子妥协,鼬提出的方案虽然从利益角度来说更好,但却践踏了富岳心中宇智波的骄傲,可因为这么期望着的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他选择的欣慰而轻松。


  鼬感觉眼眶有些发酸,他低下头,桌下的双手微微颤抖,今天父亲说的每一句话都超出了他的判断,让他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自负,以至于对父亲的苦心误解了很多年。


  他给他的身上早早套上了无数的枷锁,可他无疑深爱着他。


  “好了,做了决定就勇敢地向前走吧,鼬。”富岳移开目光,控制自己去安慰眼前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的孩子的心,鼬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强大的Alpha了,他必须独当一面。


  “木叶内部的问题放心交给我吧,最棘手的团藏已经没了,三代心中又有愧意,在这样的局面下还占不到便宜,我也就不配做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了。”


  “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木叶一定大变模样。”


  ……


  交代完正事后,止水和鼬本打算直接离开,却被美琴瞪着眼压制,她从一个卷轴内取出一整套医疗用具,按着止水替他处理眼睛。


  “你们在想什么?宇智波一族的眼睛这么重要,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外面的医院,族内有很多专门学习了眼睛治疗术的人。”面对两个孩子惊讶的目光,美琴轻飘飘地解释。


  ……话是如此,但他们是确实没想到美琴大人如此深藏不露。


  一直默默站在富岳身后的美琴只是因为身处的位置主动选择了韬光养晦,但这不意味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夫人真的是个只会做饭做家务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看到止水眼眶里那只被随意匆匆安回去的眼睛,美琴几乎恨不得给自己儿子和止水一人一拳。族内教导的常识都丢到哪里去了?!没有任何药物和医疗忍术辅助的情况下直接把眼睛装回去,他们当写轮眼是插插座吗?!


  “还有一只眼睛呢?”


  “在和团藏争夺的时候被毁掉了。”


  “……唉。”美琴悲伤地叹气,这个未来一片光明的天才后辈,永远失去了一只宇智波一族引以为傲的写轮眼。


  想到这里,美琴恨不得把团藏从黄泉里拖出来暴揍一顿。


  团藏出事的事情不知还能瞒多久,为了不节外生枝,以及让三代更好地处理舆论,止水和鼬必须尽快离村,所以在美琴妥善地帮止水处理好仅存的那只眼睛后,两个人就要起身告辞了。


  “记住!至少一周之内不能乱用眼睛。”美琴嘱咐。


  “放心吧,母亲大人,我会照顾好止水的。”


  “你们两个的实力我不担心,两个Alpha在外面相对也方便一些……”美琴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哽咽,无论怎么说,这都只是两个为了村子和家族不得不踏上逃亡之路的未成年的孩子啊。


  “父亲大人,家族和村子都拜托给您了。”


  “照顾好你们自己,我这边用不着担心。”


  离开之前,鼬又认真说道,“佐助还小,不要告诉他真相,欠他的道歉我未来再亲口补上。父亲大人,请不要对他太严厉。”


  “……”富岳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这是大儿子最后放心不下的事了,“只要你还好好的,我不会把佐助逼的太紧。”


  他知道鼬迄今为止所经历的一切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么的不幸,但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他只能以父亲的身份把那些东西全部施加在他身上,如果有选择的余地,他当然不会真的希望把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变成这样。


  有鼬,也就够了。


  得到承诺,鼬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谢谢您,父亲大人。”


  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和爱,以及不多但令我终生铭记的纵容。


  


  14.双晓

  木叶高层志村团藏和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联手盗取宇智波一族的机密卷轴,妄图刺杀三代火影夺权。


  事情败露后,志村团藏被三代火影当场击杀,宇智波止水失去一只眼睛,与宇智波鼬一起叛逃,被列为S级叛忍,遭到全忍界追杀。


  这些消息大规模传递开的时候,鼬和止水已经离村三天了。


  “三代大人遵守了我们的约定,我们也可以放心去做别的事了。”止水好心情地给鼬投喂了一颗三色丸子。


  虽然就算三代出尔反尔也没什么关系,毕竟那颗临时强行安回去的别天神,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


  三代估计怎么都想不到,当时摸着眼上的白纱坦荡和自己交谈的止水,其实在随时准备发动别天神改变他的意志。


  这是他和鼬堵上两人的所有去执行的计划,不容有半点闪失。


  木叶官方放出来的说辞,是他们和三代商量后的结果。团藏因为叛乱死于三代之手,要比死在宇智波手里好听的多,只要三代不松口,哪怕其他顾问也没办法深究下去。


  而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与团藏合谋败露叛逃,偷取的还是宇智波一族的密卷,这让其他忍族多少对宇智波一族心里带了点同情,不会因为出了两个叛忍的事情对他们抱有偏见。木叶顾问团倒是想兴师问罪,但这两个宇智波的同谋也是一个木叶顾问,还被三代当场击杀,他们的底气便没有那么足了。


  鼬和止水的叛逃同时给宇智波族内主战派不小的打击,这种情况下,只要三代抛出橄榄枝,富岳正常接下,木叶和宇智波一族的关系就能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


  “下一步,是去晓吧?”


  为了把假戏演真,鼬和止水离开前去宇智波一族的南贺川神社大闹了一场,用天照烧了在族内流传几百年的石碑,在离开神社不久后,他们邂逅了一个带着面具的自称宇智波斑的神秘男人。


  宇智波斑这个名字,普通木叶百姓或许已经不太了解,但身为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止水和鼬听到都如雷贯耳。


  他们没有完全信任面具男人的说辞,不过面具男人邀请他们加入的那个据说是为了实现世界和平而创建的叛忍组织晓,却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这种不稳定的组织,不能放任他们存在于看不到的黑暗里。


  “去晓之前还有个任务?”止水回忆了一下,“那个‘斑’要我们做一些大事证明自己的本事呢。”


  他这么调笑,显然是没把“宇智波斑”的身份当真。


  “他透露说大蛇丸也是晓组织的一员,以及,晓目前只有一个空位。”


  “大蛇丸前辈似乎对我们的写轮眼很感兴趣呢。”止水勾起唇角,明明是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却让人忍不住背后发寒。


  对曾经把主意打到鼬身上的家伙,止水可从没忘了记仇,之前都在村子里不方便,现在成了“叛忍”,不随心所欲一点,都对不起叛忍的名号。


  还有什么比提前袭击一位“晓”的成员更能收集情报、更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更能称得上“大事”的事呢?


  两人三言两语,就这么轻松地决定了大蛇丸的命运。


  “还有最后一串丸子,吃了我们就出发吧。”


  止水话锋一转,突然有些不正经地压低声音,“小鼬现在吃三色丸子,会不会想到我的味道呢?”



  “……止水!”


  虽然看不到,但听着鼬难得失去冷静的声音,止水很清楚小孩现在的耳朵一定已经是一片通红了。


  真可惜啊,离小鼬成年还有好久呢,只能先占占口头便宜了。


  


  15.如梭

  两个写轮眼天才打败大蛇丸就像喝水一样容易,凭着从团藏身上搜到的一些“罪证”,止水和鼬还顺便搜刮了一些对眼睛有用的实验素材。


  之后,晓之朱雀和晓之空陈正式出炉,哪怕在全是赫赫有名的S级叛忍的晓组织里,这对组合也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晓组织以雨之国为据点,吸收各大忍村实力超群的叛忍,用低价接收大忍村不方便承接的任务的方式大肆敛财。从表面上看,这似乎只是一个比较危险的叛忍组织,但见识过首领佩恩那对轮回眼的止水和鼬绝不会相信晓的目标只是赚钱。


  钱财确实是这世上引发无数动乱的原罪,但无论是佩恩,还是那个“宇智波斑”,所图谋的都绝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鼬和止水一边完成晓派发的任务,一边时刻保持警惕收集情报,就这样过了五年时间,止水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青年,鼬也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虽然身体依旧看上去不怎么结实,却也是实打实的马上就要成年的小伙子了。


  这五年里,三代目火影在在位一年处理完遗留问题后,就宣布了退位,连带着强硬地撤了两个昔日队友的顾问职位,大家都以为是团藏的背刺彻底伤了三代目的心,对这个决定没有太多怀疑。


  自来也拒绝了火影之位,带着四代目火影的儿子漩涡鸣人请回了纲手姬担任第五代火影。


  鸣人身份的曝光是三代目在位时做的最后一件事,当得知被自己厌恶的妖狐居然是沦为牺牲品的英雄之子时,很多木叶村民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但无论怎么后悔,他们造成的伤害都实打实的存在着,无法撤回。


  然而漩涡鸣人就像太阳一样,原谅了所有的人,没有丝毫芥蒂地接受了大家的道歉,他甚至说自己很幸福——获得了大家的关注认可,拥有了朋友,还拥有了自来也这样亲人一般的师父,难道不幸福吗?


  默默用乌鸦关注着村子里动静的止水和鼬看到那个金发孩子的选择时都感到了动容,在漩涡鸣人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世界的光,希望的光。有这样的孩子存在,这个世界都显得有了更大的希望。


  佐助终究没有像鼬希望的一样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一夜之间憧憬爱戴的兄长突然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罪人,成了被追杀的叛忍,父母对这一切都三缄其口,对佐助来说无疑意味着晴天霹雳。


  曾经有多少人指着他惊叹这就是那个天才宇智波鼬的弟弟,后来就有多少人指着他议论这就是那个可恶的叛忍宇智波鼬的弟弟。


  佐助开始还会和出言不逊的人争吵甚至打架,会为了宇智波一族的荣誉愤怒,后来却越来越沉默,也在训练上越来越刻苦,哪怕富岳没有刻意逼他,他也一次又一次地主动增加着自己的训练量,主动寻求力量。


  ——他要拥有能打败那个男人的力量,亲自去抓捕他,逼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家族和村子,再把他带回来审判谢罪!


  佐助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还是止水一遍遍劝解他佐助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他终归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鼬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加入晓五年后,佐助和漩涡鸣人已经从忍校毕业,和另一个小姑娘春野樱组队成为下忍,而晓也终于把自己真正的目的暴露出冰山一角。


  ——接到抓捕尾兽的命令时,鼬和止水都一动不动平静地目视着前方,但一直以来的默契让两个人心里闪过了同一句话


  ——是时候了。


  


  16.别天神

  “抓捕尾兽,自然是为了实现世界和平啦。”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带着奇怪的漩涡面具,身体扭来扭去,声音时而低沉时而跳脱,“两位不要问阿飞啦,阿飞什么都不知道哦,有问题请问首领呢~”


  宇智波带土嘴上装疯卖傻,其实对这两个找上门来的宇智波拿出了十二分的警惕。


  要说这世界上最可能影响到他和斑的月之眼计划的,只有同为宇智波一族的强者。所以在发现宇智波这一代最有天赋的止水和鼬携手叛逃时,虽然对他们叛逃的理由不怎么相信,但带土还是第一时间出现以斑的名义招揽了他们。


  与其放任他们在外面坏事,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起来。


  这五年里带土不是没想过先下手为强,直接来个斩草除根,可他的能力在偷袭、潜入、化解攻击时很强,在主动正面进攻上却欠缺一些,面对两个有万花筒而且无比警惕的宇智波,带土不敢托大,因为失手带来的事态恶化他承受不起,所以只能僵持下去。


  这五年里,他一直让长门隐藏着晓的真正目的,但捕捉尾兽的命令发布后,什么隐藏都没有意义了。


  止水和鼬直接找上门来,在带土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们一直是这么形影不离的。


  带土不惧怕鼬的月读和天照,天照的火焰对神威来说很好躲避,而月读固然是很强的幻术,但拥有一只万花筒写轮眼的带土还不至于无法挣脱。真正能让带土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防备的术只有止水的别天神。


  能在不经意间永久改变一个人想法和意志的最强幻术,哪怕是得到宇智波斑传承的宇智波带土也不敢正面体验。


  别天神之术有很长的冷却时间,宇智波止水只剩下一只眼睛,所以防备起来至少没有那么困难。但……真的只剩下一只眼睛了吗?带土不能完全相信团藏毁去了止水一只眼睛的说法,他死守心神,一边和两人周旋,一边防备着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攻击。


  如果另一只眼睛还在的话,要么是在止水用纱布包起来的那只眼睛里,要么被寄存在了某只通灵兽身上吧?


  带土抬手打落了一只藏在他们见面地点不远处的乌鸦,乌鸦惨叫一声后消失,真的是一只通灵兽。


  面对“斑”的质问,止水笑了笑,“只是一只探查周围情况的小家伙而已,您是不是太风声鹤唳了些呢?”


  “哼。”带土没去管止水话里的讽刺,面对两个宇智波天才,多小心都不为过。


  “捕捉尾兽这件事,首领是发布任务的人,但您才是真正的主导者吧?”


  要来了吗?带土眯起眼睛,装疯卖傻道,“阿飞真的不知道前辈们在说什么呢!”


  “是为了无限月读吧。”


  什、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鼬冷不丁地开口,话里的内容惊地带土一个愣神。


  糟糕,明明应该防备两个人,但刚才却还是因为别天神过于关注止水而稍微忽略了鼬,鼬是怎么知道无限月读这件事的?从宇智波一族的秘密记载中吗?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要不要再往深里聊一聊,说服他们一起执行这个计划呢?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可是难得的助力呢。


  宇智波带土沉默了一会儿,用沙哑的嗓音开口,“你们引起了我的兴趣,让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个世界的真相。”


  


  17.飓风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叛逃的第六年,他们作为英雄回到了木叶。


  纲手姬在翻阅过三代留下的秘密卷轴,接收了鼬和止水带来的可观的各项情报,又得到了宇智波富岳的担保后,没有做多少纠结,大手一挥直接给他们恢复了木叶忍者的身份。


  晓组织的首领长门拥有轮回眼、轮回眼的原主人是宇智波斑、宇智波斑三战时救下宇智波带土将其培养成月之眼计划的继承人、月之眼计划要收集九只尾兽的力量给全世界施加一个完美的幻术、但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叫黑绝的生物为了复活被六道仙人封印的女神辉夜而设计的阴谋……止水和鼬带回的情报,足够让整个忍界战栗。


  他们无疑是在暗中拯救了世界的英雄。


  再一次站在宇智波一族族地路口,鼬难得地有了些近乡情怯的伤感。明明他也还只是个刚成年的青年,回顾过去却已经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哥哥!”早早执行完任务守株待兔的佐助一看到鼬就扑了上来,顺便扒拉开了某个从小就看不顺眼的卷毛宇智波。


  “佐助。”鼬绽放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那些不真实的伤感瞬间沉入心底,他戳了戳长成半大少年的弟弟的额头,换来对方如小时候一样的鼓嘴撒娇。


  “佐助,原来你会做这样的表情的说。”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兄弟二人的互动。


  “吊车尾!你说什么!”佐助扭头呲牙,瞬间变脸,“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欢迎英雄的啊我说!”漩涡鸣人顶着一头金灿灿的爆炸头窜到了鼬面前,“您就是鼬的大哥吗?我听婆婆说您潜伏在一个邪恶的组织里成功改变了它,还救了好多人,真的好厉害,我好崇拜的说!”


  什么无限月读,什么黑绝之类的情报当然不能全部告诉大众,但是鼬和止水卧底晓组织多年,最后制止了晓的阴谋,还说服晓的首领改邪归正这件事却是可以大肆宣传的。


  ——各国头疼多年的晓最终被木叶忍者解决,对木叶来说也是个涨声望的大好时机啊!消息公布后这几天木叶收到的任务委托量都快要翻倍了呢。


  止水和鼬带着这样的光环顺利回村,当初宣称的他们和团藏一起叛乱事败后叛逃,也被解释成了他们是发现团藏和晓组织勾结的阴谋,被三代暗中派出当卧底。


  有三代留下的秘密卷轴做证据,又实打实的解决了晓组织的问题,至少明面上没人挑的出毛病。


  至于背地里的怀疑——这些年宇智波一族受到纲手姬的重用,渐渐摆脱了边缘的地位,和木叶的关系正是欣欣向荣的时候,没谁脑子不好到在这个时候唱反调非要为难他们已经接受了的两个族人。


  和佐助以及佐助的朋友们友好互动完,又见了几个不得不见的人物,等鼬和止水终于能闲下来坐在庭院里聊聊天时,已经是深夜了,这还是宇智波一族尽力推脱会面后的结果,可见两人的回归是多么大的重磅炸弹。


  “夜里凉,小鼬你身体不好,别穿这么少。”止水拿着一件羽织从后面给鼬披上,乍得脱下穿了五年的晓袍两个人都有些不习惯。


  鼬自然地嗯了一声,半靠在止水身上,抬起手臂接收了刚刚飞回来的通灵乌鸦的讯息。


  “五代目派去的使者已经到达雨之国在接触晓了,长门使用轮回眼封印黑绝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目前是小南负责对接。”


  至于晓的其他成员,飞段和角都之类完全无法感化的在发现组织有异后就再次叛逃了,蝎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意图,迪达拉不愿意回村子依旧赖在晓不走,小南准备有计划地约束他,而鬼鲛则选择继续为晓组织卖命,看看长门能不能创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


  “月之眼计划只是一个虚假的骗局,和平绝不是能一蹴而就,一劳永逸地实现的。”止水感慨地说,“但意识到这些的长门至少能带领晓给雨之国带来和平,雨之国的和平又可以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局势……我们都是走在和平道路上的人,一点一点让世界变得更好。”


  发现了无限月读的阴谋,封印了黑绝,改变了晓组织,鼬和止水也不敢说世界就能迎来长久的和平,但至少他们做出了好的改变,他们之后也会继续有人肩负着责任继续下去。


  止水对初代火影的火之意志的理解又深刻了一些。这其实是一种信任,对自己所做的努力的信任,对后辈继承者能延续自己努力的信任。


  不要太心急,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把未来交给未来。


  “带土还没有消息传来。”这一点让鼬有些不放心。


  “毕竟是奋斗半生的理想突然破灭了,他还为了实现它做了那些事……一切结束后撑不过去也是情有可原吧。”当得知带土所有的真相后,止水觉得他可恨,却也觉得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族叔很可悲。


  一辈子都在失去,决定抛弃一切与世界为敌,最后却发现唯一的理想不过是个可笑的阴谋。


  “反正有那个术在,他不可能再对木叶有威胁了。”


  别天神会在目标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彻底改变他的意志,带土千防万防,还是棋差一招。


  因为他怎么都没有算到,止水缺失的眼睛确实没有毁去,但它不是藏在止水眼中,也不在哪个通灵兽身上,而是在两人叛逃木叶的时候,就移植到了鼬的眼中。


  用从美琴身上现学到的处理眼睛的医术,鼬很轻松地完成了换眼,单只永恒万花筒开启,看到了南贺川神社石碑上关于无限月读的秘密,为他们后来与宇智波带土博弈奠定了基础。


  作为最大杀器的万花筒别天神,一只明面上在止水眼中,一只则隐藏在鼬的眼睛里,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宇智波带土曾经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眼睛送给了同伴,可他却当局者迷,没有想到会有宇智波在活的好好的情况下,直接把眼睛连同瞳力一起送给另一个宇智波——接受馈赠的宇智波的眼睛甚至没有任何问题需要他赠送。


  鼬和止水,是他没有料到的能够托付所有的灵魂伴侣。


  “你希望他撑过去吗?”鼬问。


  止水想了想,“虽然他做了太多错事,还造成了四代目夫妇的死亡,但我希望他能撑过去,毕竟死亡是最轻松简单的结局了,他的力量还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些。”


  “对不起,小鼬……”当初我居然想抛下你先行死去。


  “不要胡说。”鼬抚摸上止水的脸,看着他的瞳孔里倒影出的自己清晰的样子,“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这三个字。”


  “鼬……”


  “五代目派去晓组织接洽的使者是卡卡西前辈,带土或许能撑下去。”


  “卡卡西的那只眼睛……或许吧。”止水点头,这世上恐怕只有旗木卡卡西有可能点燃宇智波带土求生的欲望了,作为同样分享了眼睛的人,他很清楚对宇智波而言愿意分享眼睛意味着怎样的重要程度。


  “好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也该说说自己的事了。”


  “什么?”


  “止水。”鼬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唇角带着笑意,“我成年了,我们也回家了。”


  止水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神瞬间迸发出一种光彩,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幸福之中。


  “我想,当初那个承诺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当然。”


  除了止水,宇智波鼬想不到自己还会嫁给哪个Alpha;除了鼬,宇智波止水想不到自己还能选择哪个Omega。


  他们天造地设,合该天生一对。


  


  18.婚礼

  对宇智波一族和木叶内部熟悉两位主人公的人而言,比止水和鼬是卧底英雄更炸裂的消息在他们回村一个月后传开了。


  ——宇智波鼬居然是一个Omega,他与止水即将完成族内通婚。


  就连美琴和富岳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表情都是破碎的,佐助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气了止水好几天。


  美琴一想到大儿子居然是身体条件天生弱势的Omega,想到他瞒着自己真实的第二性别吃了那么多苦,眼泪就在眼眶里打圈,富岳想到自己对鼬的苛刻,心里也有些不忍。


  还是鼬劝慰他们道,“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我都是宇智波鼬,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不会因为Omega的身份就凭白被削弱,如今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用这样自责。”


  止水温柔地揽过鼬的肩膀补充道,“虽然我是Alpha,小鼬是Omega,但我从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一定比他强,我相信小鼬的能力,和他互相扶持走到了今天。”


  “但同时,鼬也是我无条件深爱的人,我想保护他、呵护他,和他以最亲密的伴侣的身份度过未来的每一天。族长大人、族长夫人,作为鼬的父母,请你们放心地把小鼬交给我吧。”


  止水真挚的告白让鼬的脸颊有些发热,但他却也坚定地看着父母,“这是我的决定,请同意我们的婚事。”


  富岳和美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两个孩子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他们作为父母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


  婚礼前夕,止水换上了鼬取下来的那只眼睛。


  宇智波一族的瞳力不是无限增殖的,止水的眼睛已经和鼬的瞳力结合,帮鼬开了一只永恒万花筒,鼬换下来的那只眼睛自然失去了所有瞳力,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眼睛。


  族里有人提议止水从眼库里选择一颗普通的三勾玉写轮眼,这样对提升实力更有用处,却被止水拒绝了。


  他宁愿要一只曾属于鼬的普通的眼睛,这样他的一只眼在鼬眼中,鼬的一只眼也在他眼中,他们的骨血彻底地交融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人比他们更加亲密无间。


  同年三月,风清日朗,樱花满天,宇智波鼬与宇智波止水大婚,完成了命中注定的仪式。


  两个人穿着相同的背后印着族徽的黑色羽织,紧紧牵手,一步步从族地出发,走在木叶村的主干道上,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路过火影楼时,五代目火影纲手姬亲自出迎,送上了珍贵的晶体治疗项链作为礼物,同时宣布选择宇智波鼬作为第六代火影的候选者,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19.火影

    又是五年,宇智波族地,已经抽条长成青年模样的宇智波佐助僵硬地抱着刚学会爬行的小侄女,目光柔软到不可思议。

    

    “哥哥,我这么抱着小星没有问题吗?”

    

    年幼的宇智波星挥了挥藕节般的手臂,让已经分化成远近闻名的优质Alpha的宇智波佐助手足无措。  

  

    “相信自己吧,佐助。”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羽织,拿起一旁的火影斗笠,“今天就任仪式我和止水都很忙,只能拜托你了。”

    

    纲手姬的这个火影本就是临危受命不得不当的,等了五年等到鼬对村子的事务足够熟悉,积攒了足够的声望,她就大手一挥果断选择了卸任,继续云游天下到处赌博。

   

    今天的六代目火影就任仪式,鼬作为新的火影自然要忙一天,止水作为新上任的木叶警备部部长也腾不出一点空闲,富岳和美琴借口年纪大了只想躲清闲,照顾小侄女的工作只能落在佐助头上。

  

     “鼬大哥,恭喜你啊我说!不过下一任火影一定会是我漩涡鸣人!”鸣人不知何时溜了进来,一开口就是活力满满的感觉。

    

    鼬微笑点头,“那鸣人君要更努力获得村里人的认可哦。”

    

    “一定会的!”

    

    佐助拍了拍被声音震到的小侄女,低声念叨了一句,“白痴。”

   

    “佐助,你笑了哦!”

    

    “没有!”

    

    ……

    

    六代目火影上任仪式,举村欢庆,各国前来观礼的人把木叶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至于安保问题,完全不用担心,不会有人不长眼睛到在两个宇智波最强者和昔日最大叛忍组织晓的部分成员的眼皮子底下想不开的。

    

    当初止水和鼬大婚的时候,木叶的局势还比较紧张,很多人都没到场,这次鼬继承火影之位,昔日有缘的一些人终于前来补上了迟到的祝贺。

    

    鼬站在众人簇拥的高台上,和下面的鬼鲛、迪达拉、长门、小南等人一一点头问好。

    

    他看到了长期在村外执行任务的旗木卡卡西,白发男人独自站在较远的地方,冲他招了招手。鼬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顺利捕捉到了卡卡西身边一闪而过的空间波动,宇智波一族优秀的瞳力让他看清了那只凭空伸出的竖着大拇指的手。

    

    鼬笑了笑,看向在自己几步外维持秩序的止水,方才那个小插曲,止水显然也发现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时候到了,宇智波鼬向前走了几步,纯白色的火影羽织随风扬起,背后“六代目火影”的字样鲜艳无比。他摘下头上的斗笠,抬起手臂,听到了铺天盖地发自内心的欢呼。  

  

    “我是木叶六代目火影,宇智波鼬。我会带领木叶走向长久的和平。”

    

    鼬没有回头,但他确信止水就站在身后用充满骄傲的视线注视着他,只要他们站在一起,鼬心中就永远澎湃着生生不息的勇气与自信。

    

    这一生至此,所有吃过的苦,走过的路,都化作了光芒万丈的星星,组成永不迷路的漫天星光。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注定作为永远无法分割的存在,成为历史长河中永垂不朽的丰碑。

  

  

  

  

——————————

  祝鼬哥生日快乐!!!


  一点小后记——

  这篇文从计划到发出用了快一周的时间,还在最后赶上了。眼睁睁看着字数预期从4k变成8k变成1w、1.5w,最后居然写到了2.1w,都快赶得上中篇的篇幅了,果然写原著向的he太容易收不住了!


  但是无论如何,给自己喜欢的角色完成一篇诚意满满的贺文,内心还是非常满足与激动的,无论爬了多少坑,宇智波鼬都是我永远的二次元朱砂痣啊!


  这篇文因为篇幅问题省略跳过了很多细节,但我想表达的东西还是差不多都写出来了。无论是止鼬之间的信任和灵魂共鸣、富岳对鼬深沉复杂的爱、三代矛盾重重的性格、止鼬两人做出原著选择的动机,还是对宇智波一族和木叶之间的局势分析,我个人的理解和看法都全部融入了文中。


  《命运波澜》这个名字是在发布时才定的,因为没有开什么强大的金手指,只是加了abo的背景,所以他们的命运只是比起原著走向泛起了一点点波澜,但正是这一点波澜,带来了完全不同的he结局。


  就像我在最开头提出的,宇智波鼬是个omega的话,怎样才能达成he结局呢?


  这个脑洞最早来源于我看有些人分析说宇智波一族明明同时有三只万花筒,叛乱不是没有胜算,为什么止水和鼬要做那么残忍的选择?然而仔细回想剧情就会发现,抛开富岳那个动漫原创的万花筒不说,鼬的万花筒是在止水跳崖后才开的,时间线根本不重合。


  在止水选择死亡的时候,他面临情况是自己作为宇智波最强者已经被团藏阴掉了一只眼睛,鼬还没有成长起来,富岳就算有万花筒他也不知道(动漫原创里富岳瞒着所有人瞒到了最后),面对实力悬殊的双方和一触即发的局面,他的生性善良只能让他选择自杀来平息事态。


  这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鼬的万花筒早开一点,如果止水跳崖被拦住了,有了新的力量新的选择,他们会不会走不同的路呢?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只有鼬能拦住止水,可鼬理解止水的苦心,所以他再痛苦也不会去拦。


  什么能让鼬突破被称为“神”的思维自私一次?或许只有已经明确意识到自己对止水的感情,明确地认定止水对自己多么重要的时候才可能。


  而怎样做到这一点呢?abo背景下的分化和临时标记是经久不衰的确定感情的好帮手。  

……


  这一系列脑洞开下来,就是这篇文的雏形了。


  因为分化和临时标记,让止鼬两个人提前意识到了感情,许下了明确的诺言,这些变化让鼬在止水跳崖自尽时选择了不同的处理方式,命运发生了微小的波澜,最终走向了完全不同的结局。


  这个设定铺开来写估计能有十来万字,我用两万字简略地写完了,虽然很多地方没有详写,但留白和省略也有独特的美感,还稍微提了一下鸣人身份公布、晓组织我喜欢的成员的后续、卡卡西和带土的结局等我私心的内容,总体来说我还算满意,也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啰嗦了这么多,到这里结束啦!再次祝我的二次元朱砂痣宇智波鼬生日快乐!原著的结局无法改变,但同人的世界里愿你永远幸福快乐,与梦同行!


  最后求小红心小蓝手,希望这篇我花了很多心血的贺文能被更多人看到!


老鸢

【死神/蓝平】降临(八)

及其重要的预警:本文可能含有三观不正、血/腥/暴/力等不和谐内容以及OOC,且本文为完全架空设定,请勿代入现实,酌情阅读,十分感谢!


——


联合区北部的山脉苦寒又贫瘠,冰冷的雪地上到处是血/迹。平子真子找到了一处山洞,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感到呼吸越来越费劲,肺部仿佛结冰了,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拿刀割一般。


见山洞里有一些废弃的木头,平子本想生点火让自己暖和一点,却发现自己的左臂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失去了知觉,手指头被冻得僵硬,甚至有点发紫。


应该是撑不下去了,他摸了摸腰间的逆抚,这样想到。手边老旧的左轮还有最后一颗子弹,这是他仅存的弹药。如果可以,他想把这颗子弹留给自己。...


及其重要的预警:本文可能含有三观不正、血/腥/暴/力等不和谐内容以及OOC,且本文为完全架空设定,请勿代入现实,酌情阅读,十分感谢!


——


联合区北部的山脉苦寒又贫瘠,冰冷的雪地上到处是血/迹。平子真子找到了一处山洞,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感到呼吸越来越费劲,肺部仿佛结冰了,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拿刀割一般。


见山洞里有一些废弃的木头,平子本想生点火让自己暖和一点,却发现自己的左臂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失去了知觉,手指头被冻得僵硬,甚至有点发紫。


应该是撑不下去了,他摸了摸腰间的逆抚,这样想到。手边老旧的左轮还有最后一颗子弹,这是他仅存的弹药。如果可以,他想把这颗子弹留给自己。


外面传来了簌簌的响声,是风吗?还是有什么人走近了呢?


他无暇思考,只能用几近模糊的视线死死地盯住山洞,然后看见一台身穿白衣的机器人试探着走了进来。


“……”平子张嘴,但是说不出话来。


“先生,您看上去很不好。”机器人轻柔地问道,“我想您需要帮助,对吗?”


这是一台军医机器人,四分之一的脑袋已经在混战中不见了,露出了里面闪着蓝光的电子大脑。


它从口袋里掏出绷带,为平子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平子实在是太冷了,伤口的血早就已经凝固。


平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说话。


“谢谢。”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平子问。


“我知道,您是‘智慧’部队的成员,这是一支只由人类组成的军/队。”机器人眨眨眼,“现在的军/队几乎都是由像我们这样的人工智能组成的,人类很少见呢。”


“那你也应该知道,‘智慧’被下达了销毁像你们这样的人工智能的命令吧。”


机器人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已经维修了好几个同伴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因为我是医生啊?”


它歪头,好像很疑惑,“救死扶伤,这是我的天职,是我的使命,我为什么不能帮助您呢?”


“你不怕我把你也销毁了吗?”


“嗯……怎么说呢?”机器人好像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您确实还有战斗的能力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进来了。我是确定您真的需要帮助后,才敢走近的。”


平子没有说话。


“再说,您也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这是您身为军/人的天职和使命。”它说,“我们都是一样的。”


平子选择继续沉默,旁边的机器人正在尝试生火,它的装置有了一些小故障,不然它大概会直接点火。


生火失败,它从来没试过钻木取火,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它。


“先生,请问……”机器人小声地问道,“您知道上面为什么要销毁我们吗?”


“不知道。”平子摇头。


北风呜呜地呐喊,葬身于大雪之下的有机体或者无机体几乎再也无法重见天日。千百年后假如有人来到这里,假如冰雪得以消融,所有的残骸才能有幸得见阳光,成为供后人观赏的遗迹。但在此时此刻,喜怒哀乐都将被冰封,并在未来的某一天,随着融化的雪水去往未知的方向。


“上面要销毁你们,大概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过了半晌,平子说道。


“为什么?”机器人很惊讶。


“可能是觉得你们功能太落后了,想要淘汰你们;或者说觉得每年的维护费用太高了,所以要消灭掉一部分,毕竟只要他们想,千千万万个你们一天之内就能重新制造出来。”平子闭眼,“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的目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智慧’。”


“为什么?”它一连问了两个为什么,“你们不是同伴吗?”


它大概还不是非常理解人类,平子真子这样想。“你知道‘智慧’为什么被命名为‘智慧’吗?”


“为什么?”第三个为什么。


“因为——”


平子还没说完,突然,机器人警觉地起身,它盯着洞口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对平子说:“先生,我的同伴们来了,我得走了。”


“……”平子目送它离开。


它即将走出洞口时,又突然转身,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塞进平子手中,“先生,这是我的备用电源,应该能让您暖和一阵子。我会将我的同伴们引开,让它们去其他的地方,您可以放心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没有了备用电源,你怎么办?”平子问。


“总会有办法的,先生。”机器人说,“总会有办法的,我可是我的同伴中最聪明的一个。”


“这不是聪明。”平子看着它,“这是怜悯,这是你的其他同伴都不具备的品质。”


“怜悯?那是人类的感情吗?”


“是的。”


“真的吗?”机器人好像很开心,“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欢人类。”


说完后,它便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平子也再也没有见到过它。


记忆中那张机械的面孔与眼前的机器重合,平子真子愣住了一瞬间,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是你?!”他在追赶的同时大声询问,但是前面的机器人并未减速,反而更快地逃离。


虽然同一型号的人工智能的长相都是一样的,可是平子有一种直觉,眼前的人工智能和当年的是同一台。


他不知道那一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它为何突然对自己刀剑相向。这个追赶的过程又让他梦回雪山,梦回仍在“智慧”服役的日子。


头痛感愈加强烈,突然他两眼一黑,摔了个踉跄。


迅速从地上爬起,平子的脸部略微有些擦伤。他感到十分怪异,仿佛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一般,不受控制。


再看向前方,一直在逃跑的机器折返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这是干什么呢?”平子呲牙,故作轻松地问,实际上已经冷汗直流。


他看见它好像说了什么,但一些其他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强硬地入侵了自己的脑海,仿佛要将他的大脑炸开似的。这似乎是一些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段段的画面走马灯一般一遍一遍回放,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记住。


意识残留之际,他听见它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


“先生,您将成为‘智慧’。”


蓝染的情况并不算好。


有人正在试图冲破他对平子的智网所设置的保护,并且已经快要成功了。一旦成功,他将失去对智网的监视,平子的大脑将被过载的信号淹没,身体的机能也将受到严重损坏。简单来说,平子真子会变成植物人。


没有人能这样挑战他。


蓝染尝试进一步加固平子智网的防火墙,但无论加固多少层对方都能轻松破解,他还差点因为分心而导致撞车。


“蓝染君,你的驾驶技术看来不太行啊。”浦原喜助看着他,“考了证吗?”


“和您没有关系吧?”蓝染笑容勉强。


“没有证的话不如给我来开吧?我技术很好的哟?”浦原说。


蓝染的脸色真的很差——如果机器人也有脸色的话。他很干脆地把舰车的驾驶权交给浦原,自己专心和未知的敌人对抗。


浦原一边开车一遍观察着随身携带的微型仪器,除了平子真子的智网所发出的信号外,周围还有两个极强的信号源。一个是蓝染惣右介,其信号波动之强让仪器都有些承受不住,另一个大概就是那一台逃跑的机器人了,信号强度居然和蓝染的不相上下。


来自平子的信号越来越微弱。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因为他知道平子的智网绝对是最不怕被破坏的东西。只是那台机器人确实让人有些在意。


浦原喜助看向蓝染,结果发现蓝染也在看自己。


“浦原先生不专心开车吗?”


“蓝染先生看着我开,我可有点紧张啊。”浦原笑着说道。


平子真子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路中间。


蓝染跳下车,走到平子身边,将他拦腰抱起。蓝染不太敢确认平子的状态,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平子的智网了。


如果这一次也失败了……一些几乎被淡忘的记忆涌上心头,他俯身,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平子真子的额头。


平子真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自己好像穿越到了许多不同的世界,在和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一会儿自己突然有了一头长发,身着白色羽织,手里握着逆抚在和自己的副官战斗——为什么副官是惣右介啊?一会儿自己又变成了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袭风衣在破旧的公园散步;又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沉没于深海,无法呼吸……越来越多的画面,越来越响的声音,最后所有的画面都消失,只剩下声音愈加清晰。


“真子。”


蓝染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平子突然惊醒,然后发现自己正在蓝染惣右介的怀里。三人坐在舰车里面,正在回家的路上。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很羞耻的姿势。


“平子先生以前本来是没有智网的。”浦原说,“所以对方想要入侵然后控制平子先生的智网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吗?”蓝染想通了,难怪之前监视平子的智网后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平子曾经的事情。


说罢两人便陷入了思考,只留下刚刚清醒的平子一下子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控制不控制,它呢?”平子问。


“你说那台机器人吗?”浦原喜助说。


“对。”


“突然不见了,它的信号直接消失了。”浦原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就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平子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见过它。”


另外两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就在去年我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是它帮助了我,不然我大概撑不到喜助来救我。”


车里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平子先生。”浦原说,“实际上它是第十三起案件中逃窜的家政机器人。”


“但我确实见过它。”平子看着他,“它曾经是军医机器人,它还把它的备用电源送给我取暖。”


又是一阵沉默。


“它说了什么吗?”蓝染问。


“它说……”平子低头,“我将成为‘智慧’。”


智慧。


一个很普通的词。


但在联合区政/府的历史上,承担着特殊的作用。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这个时代的战/争已经不再是人力和体力的比拼,而是科技力的竞争。军/队中不再需要人类,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人工智能。而“智慧”来自于政/府军/事部的一个计划。它没有固定的职能,可以用作暗/杀,可以用作指挥,必要时还可以用作情报运送。在面临机器人不方便下指令的情况时,“智慧”比普通军/队拥有更灵活的应变能力。


“智慧”的成员选拔从小就开始了。为了防止干扰,政/府会选择未拥有智网的儿童作为培养对象,锻炼他们习惯没有智网的生活,并且要求他们熟练使用一些较为原始的工具,比如说平子真子的左轮手/枪。


在“智慧”的其他成员牺牲之后,这个计划也停止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平子问。


“什么?”蓝染和浦原异口同声。


“智网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到网络上前一段时间流传的沸沸扬扬的有关智网是植入大脑的芯片的传言,平子真子不由得在意了起来。他只知道当初为了弄到智网,他做了一场神经手术,不会真的是芯片什么的东西吧。


“智网其实是一块神经组织。”蓝染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或者说,是一段基因。”


蓝染还想继续解释,却发现前面的建筑周围包围了一群全副武装的联合士/兵。联合士/兵不负责打仗,他们主要负责维护联合区的治安。


“那是哪儿?”浦原问,“好惨啊。”


“……”平子无语,“你今年过生日的地方。”


平子的庄园,被包围了。


浦原没想到自己的藏身之所这么快就暴露了,看来政府没他想得那么无能。


他要求蓝染停车,然后十分果断地下了车。


“喂,喜助!”


平子喊住他,浦原却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


“是来抓我的吗?我认罪我伏法。”浦原喜助举起双手,不慌不忙地向士/兵们靠近,可是那些人却好像没看见他一样,一动不动。


平子和蓝染也下了车,一瞬间,士/兵们突然有了反应,齐刷刷地看向浦原喜助的身后,大声喊道:


“蓝染惣右介,你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已经被逮捕了,请放弃抵抗!”


士/兵一边整齐地重复着这段话,一边整齐地举起手中的离子炮,整齐地踏步走向蓝染,他们表现得比机器人还像机器人。


平子迅速把蓝染和浦原扯到舰车上,然后坐进驾驶室,掉了个头,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直接把那些诡异的士兵甩在后头。他现在用不了智网,不能用意识控制舰车,只能靠手动操作了。


“惣右介,你惹上什么事了?”


“……”蓝染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


一路上到处都是士/兵,平子有理由怀疑他们已经成为政/府的头号公敌了。针对蓝染惣右介的指控的喊声几乎伴随着他们一路。


前方又是将近一个师的兵力,平子不想直接撞过去,他按下了悬浮功能的按钮,却发现这辆舰车的悬浮功能出了故障,吭哧吭哧了几声就没有了下文。


“该死的,怎么回事……”他向左打了个急转弯,没想到左边是陡峭的山崖,舰车失去平衡,翻滚着掉了下去。


在整个过程中,蓝染和浦原多次想使用智网主动操控舰车,却发现这辆舰车早就已经损坏,没有办法用智网控制了。


情急之下蓝染伸手将平子拥入怀中尽可能地减少他受到的伤害,而浦原从口袋里掏出安全气囊包,打开之后许多轻盈柔软的小气囊迅速充满了舰车内的空间,三人跟坐蹦蹦床一样毫发无损。


待舰车平稳下来之后,三人打开车门,平子略有些嫌弃地推开蓝染,“我没这么脆弱吧,惣右介。”


蓝染笑而不语。


还没等他们起来,他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先生,您看起来很不好。”一个瘆人的笑容,“我想您需要帮助,对吗?”


说完,机器人抬手折断了蓝染的手臂,露出了结构复杂的金属元件和缠绕的电线,甚至还滴落下一些类似血液的红色液体。


蓝染看着它淡淡地微笑着,眼神却越发深邃。


“你成长了啊,零号。”


——TBC——


“考证了吗?”


来自正在学习科目三的我的怨念。

老鸢

【死神/蓝平】降临(一)

1.是很久以前的一个脑洞,感觉很适合他俩,于是今天就写了。

2.背景未来科幻架空向,但科幻的成分可能并不大(请原谅我水平有限……)。

3.AI蓝X画家(伪)平,ooc预警。平子为PTSD患者。

4.文题暂定为《降临》,还有其实我也拿不准这篇可以写多长,以后会慢慢展开。因某些特殊原因刚开始时我可能会写得比较慢,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会坑()。他俩实在是太好嗑了。

5.HE.


——


白色的马醉木在日光下呈现出绚丽的淡金色,平子真子将木质的画架在花园里固定好,操着关西腔喊道:“惣右介!”


“平子君有什么问题吗?”


蓝染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仿佛本来就一直跟在自...

1.是很久以前的一个脑洞,感觉很适合他俩,于是今天就写了。

2.背景未来科幻架空向,但科幻的成分可能并不大(请原谅我水平有限……)。

3.AI蓝X画家(伪)平,ooc预警。平子为PTSD患者。

4.文题暂定为《降临》,还有其实我也拿不准这篇可以写多长,以后会慢慢展开。因某些特殊原因刚开始时我可能会写得比较慢,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会坑()。他俩实在是太好嗑了。

5.HE.


——


白色的马醉木在日光下呈现出绚丽的淡金色,平子真子将木质的画架在花园里固定好,操着关西腔喊道:“惣右介!”


“平子君有什么问题吗?”


蓝染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仿佛本来就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似的,但事实上平子刚刚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他。


他右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小心将亚麻画布扯歪了一点。


“帮我开一下留声机。”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您很喜欢这样复古的东西呢。”蓝染微笑着答道,棕色眼眸中微微闪过一道白光,庄园里立时就开始播放Charlie•Parker的《Star Eyes》。


“爵士乐的话,不搭配留声机这种东西总是觉得不行啊。”平子边说边十分享受地在调色板上用画笔混合着黄色和白色两种颜料,细心观察了眼前的马醉木后,他开始在画布上涂抹,“复古也没什么不好吧,这座庄园不也模仿了几百年前的欧洲哥特式建筑么。”


“那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几百年前建的吧。”蓝染有些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再没了别的动作。他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平子真子身后,一直从下午站到了晚上。


“……我说。”平子被他看了几个小时,绘画时总是有些难以进入状态,“你这家伙不用去准备晚饭吗?”

“我在五分钟之前已经操控厨房准备好了晚餐,您现在去餐厅吗?”蓝染听到了他的质疑,微笑着十分体贴地说道。


“……”平子转过身,坐在画凳上翘了个二郎腿,用手肘撑着脖子,撇着嘴不知该说什么。这种整个家里的“互联权”都被别人掌握的感觉,体验了一天后,真是有点难受。

至少在昨天之前,平子真子是从未想过这种情况的。

昨天他刚做完头发护理——他引以为傲的金发终于又留到齐肩的位置了,智网就收到了来自联合政府的消息。平子真子的叔父是个颇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因为没有后代所以去世前将家产都送给了很少联系的真子。平子以为政府找他不过是关于他叔父的事情,却没想到老天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这是百年前的科学巨匠蓝染先生留给平子家的礼物,为了表示对科学家的敬爱,政府方面充分尊重蓝染先生的遗愿,将他的赠礼与遗嘱在现在原封不动地交给平子家现任的继承人,政府郑重声明,完全没有对蓝染先生的任何物品进行过任何形式地拆封、扫描与检测……”


政府方面的人员和他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但平子只听进去了前面一小部分。他觉得当时自己的脸上一定写满了问号。


他看起来怎么这么像个职业骗遗产的?


莫名其妙地签过字后,工作人员随后将他带进了一个独立的冷冻室。据说这间名为POLE(极点)的冷冻室是按照安全屋的标准来建造的,可以抵挡辐射和一次核弹的打击,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而平子真子,则是历史上第一位进入这间冷冻室的平民。


什么东西还需要放在这样的地方?平子漫无边际地想,生化武器吗?


穿上防护服,带上护目镜,工作人员在做完无比冗长的验证工作后终于打开了POLE的大门。门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等室内的冷气散去一部分后,平子进入了冷冻室。POLE的内壁呈圆柱状,地面的圆心处立着一个瘦长的长方体。待他看清长方体后,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木乃伊吗?”平子回头,颇有些严肃地询问工作人员。那长方体是一个直立起来的半透明维生舱,里面很明显有一个人。


“这是蓝染先生集毕生之所学所制造的仿生人工智能,蓝染先生在一百年前向政府申请将其装在维生舱里封入冷冻室。”工作人员简单解释道,他的任务只是带平子来带走这台AI,其余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维生舱主要用途是针对那些无法自理的病人,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来维持病人身体的正常机能,什么时候AI也需要维生舱了?平子心下疑惑不解,但毕竟他对科技方面了解并不多,便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蓝染先生……

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想打开智网查查这位传奇人物的具体资料,却发现POLE里是完全隔绝网络的。


工作人员在控制台上操作了好一会儿,维生舱的门才缓缓打开,漏出了里面只穿了套黑色紧身防护服的机器人。这台机器人有着棕色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嘴唇紧抿着,仿佛在微笑。正当平子用纯欣赏的眼光打量着AI的身材时,AI却突然睁开了眼,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了句话。


“诶?我还没启动它的开关啊……”工作人员挠了挠头,困惑地说,平子真子却微微怔了一下。


“是我打开的,他身体上有开关。”平子睁眼说瞎话,工作人员不疑有他,没再说话。

工作人员没听清这台AI说了什么,平子却听到了。

“马醉木很漂亮。”


他今天刚打算要画花园里的马醉木。

办理完一系列手续后,平子领着这台AI上了舰车。


“这是属于您的私人AI,您对于它享有完全处理的能力。”


“也就是说,如果我嫌弃他了,我可以直接把他扔了?”


“可以这么理解,这是蓝染先生授予您的权利。”一位官员如是说道。


舰车的外型与飞机相似,里面却像很久以前的汽车,但比汽车要宽敞的多。即便在冷冻室里睡了许多年,AI看上去似乎仍然很适应现在的生活,十分熟练地打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然后看着平子。


“呃,我说,你有名字吗?”平子没和这类的AI接触过,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随便挑了一个话题。


“我的名字是惣右介,姓氏建议您使用蓝染。”蓝染微笑着说道。


平子也看着他笑:“惣右介,你是把那位蓝染先生当成父亲吗?”

“不。”蓝染说,“只是为了习惯和顺口。”


“顺口吗?”平子让智网操控了舰车,然后又操着关西腔念了遍“蓝染惣右介”,“好像是挺顺口。”


“您习惯就好。”


平子没搭话,他让智网开着车,然后又在智网后台重新开了个网页,想查阅一下关于蓝染先生的事情。


“您分心了,在查什么?”旁边的蓝染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啊?”平子被吓了一跳,“不是,等等,我说,你能看见我智网的浏览内容?”


“不能,但我可以感觉到您的智网还在进行除了驾驶外的其他浏览活动。”蓝染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这是很危险的,如果您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的话,可以先将舰车交给我来操控。”


“……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平子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他关闭了网页,开始专心开车。他总觉得这个AI怪怪的,好像……在言行举止方面给人的感觉貌似太过智能了。


“像你这样的AI也有智网吗?”他问。


“智网这一技术在百年前就已经很成熟了,身为我的创造者的蓝染先生更是这个研究领域的佼佼者。”蓝染笑着说,“您认为AI拥有智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不,我的意思是……一般的家务机器人好像都是没有这玩意儿的。”

“因为我不是家务机器人。”蓝染交叉起自己双手的十指,十分自然地搭在小腹前,“当然,如果是您的吩咐,我也会努力成为让您满意的家务机器人的。”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平子咧嘴,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那你回去就给我接管了我家的互联权吧,以后家里的家务都让你包了!”

“不胜荣幸。”蓝染脸上的笑意愈深。


这就是事情的始末。


如果可以重来,平子真子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再这么偷懒的……吧。

平子家住在安静的郊外,是一座欧式的庄园。走进餐厅,餐桌上的蜡烛依次被点亮,发出明亮的火光,桌子上则是色彩搭配令人胃口大开的牛排和红酒。平子将脸颊边的金发别至耳后,对蓝染挑眉:“为什么你做的是烛光晚餐?”


蓝染笑了笑:“昨天晚上您曾说烛光是很浪漫的东西,今天早上您又抱怨最近没有浪漫的事情就没有创作的灵感,于是我就私心为您准备了这样的晚餐。如果您不满意的话,请给我十分钟——”

“不不不,就这样吧。”平子承认自己虽很喜欢压榨蓝染惣右介,但也没有无聊到浪费食物的程度,两人就这么入了座。

“惣右介,你这家伙难道没理解今天早上我说的话的意思吗?”平子笑着说道,“你不觉得我说的浪漫是指和漂亮女孩子的偶遇吗?”


“那您是希望我给您变出一个女孩子来,还是我变成女孩子呢?”蓝染十分温柔地微笑。


平子一下子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在开玩笑,但不知为何,他总有点脊背发凉。


家里只有他和蓝染,用过晚餐后两人就在庄园里散步。平子走路时,蓝染就跟在他后面,这让他更加脊背发凉。


“您怎么了?”在平子第三次回过头来看他时,蓝染体贴地问道。


“没事。”平子仍然吊儿郎当地笑笑,继续走路。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让人这样在后边跟着了。


“惣右介。”


“嗯?”


“你的创造者是个什么人?”


“科学家。”


“你的回答好敷衍啊。”


“蓝染,公历XXXX年著名科学家,思想家,对物理学以及计算机科学的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因未知原因从未公开过真名,故一直被敬称为蓝染先生。其人潜心科研,热心公益,在XXXX年被联合政府评为世纪伟人之一。”蓝染眨了眨眼睛,流利地说。


“……你是在背书吗。”平子吐槽道,“来头这么大,我只听说过他很厉害,没想到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再厉害的人,现在也还是与世长辞了。”蓝染抿唇,似乎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平子的眼睑微微下垂,不动声色地听着后面那人说话。


在他身后,蓝染说完,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微笑。


“啊,这天气看来不太好呢。”平子转移话题,抬头看了看天空,刚刚还若隐若现的月亮现在已经被乌云遮住,“要下雨了吧。”

“是的。”蓝染点头,“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为您打开建筑雨伞。”

“你是想浪费能量吗?”平子龇牙,摆摆手,“走了,回去了。”


两人刚刚进屋,天上就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种天气还怪冷的。”平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颤,蓝染几乎是瞬间就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件外套,贴心地给他披上了。

“惣右介真是又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平子散漫地笑道,“如果你是真人的话,一定很讨女生喜欢吧。”

蓝染的眼镜泛着微光,看不清他的眼眸,只能看见他微笑的嘴角,“确实存在有针对这种情况的功能的AI。”

平子瞄了一眼他的嘴唇,开玩笑道:“那你呢?你有这个功能吗?”

“您觉得呢?”蓝染突然偏头,深邃的双眼与平子真子对视,仿佛能直指人心。平子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是个很危险的人呢。


雨声越来越大,平子看到蓝染的嘴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什么,但他没有听清。“我上楼回房间休息去了,不要进我房间。”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上了楼梯。

蓝染惣右介目送他上了楼,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更大的弧度。他摘下眼镜,抬手撩起棕色的头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温柔的眼神也瞬间变得犀利无比。

他在诺大的一楼悄无声息地来回踱着步,深色的眼眸里飞快地闪过无数串由0和1组成的代码。


平子很早就睡下了,他躺在床上回忆着这两天来的经历,只觉得荒谬无比。


他早就仔细地阅读过那位蓝染先生所谓的遗嘱,大致内容无非就是他曾与平子家的前辈有过不浅的交情,但平子真子离家很早,所以他对这些事情并无半分了解。

但这也太奇怪了,蓝染先生为什么要赠送一个这样的礼物?

还有惣右介……


平子真的不敢相信上个世纪的AI能达到这种智能水平。

他听着雨声,渐渐入睡。


平子真子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他入睡容易,但也很容易惊醒,他还经常做梦,做的梦经常是同一个。他听见了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怒吼,刀枪的声音,炮火的声音,轰隆轰隆,最后有一枚炮弹直接在他耳边爆炸。


他猛然惊醒,然后发现刚刚有一道惊雷就炸响在庄园里。


平子急促地喘息着,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去浴室冲个澡,却突然发现自己床边有什么人。

“谁?!!”平子呵斥道,瞳孔剧烈收缩,他敏捷地起身,死死地掐住了来人的颈部,力度大得几乎可以直接扭断人类的脖子。


“什么人!!!”他将人压在地板上,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平子浑身颤抖,唯有一双手似是坚定地要置人于死地。


“如果您想杀死我,建议是直接对着我的头部开枪。”蓝染仿佛根本没察觉到自己颈部的那双手,依旧冷静地微笑。

“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平子的手渐渐脱力,他跌坐在蓝染身上,抬手摸了把脸。

“您忘了我拥有这里全部的互联权了吗?”蓝染说,“我听到了您在楼上尖叫,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你出去。”平子起身,“我很抱歉,下次不会了。”


蓝染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我叫你出去。”平子坐在床边,勉强笑道,“你才伺候了我一天就不想干了?”


“您现在状态很不好。”蓝染也同样起身,站在他面前,“我建议您……”


“出去!!!”平子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手枪,双手对准了蓝染的头,“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我现在就可以立马让你报废!!!”

他有些歇斯底里,双手不停地抖动。但蓝染好像完全不怕他的威胁,甚至直接用手握着枪管调转了个方向,“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再使用这种拥有炸膛风险的古老热武器了——需要我帮您洗个澡吗?”

蓝染慢慢靠近他,一米八六的身高衬得平子甚至有些瘦小。“不需要,不需要……惣右介,你出去,算我求你了……”

蓝染轻而易举地夺过了他的枪,扔到了平子捡不到的地方。平子低头捂住自己的脸,蓝染只能看见他金色的发顶。

“您可以尝试着稍微依靠我一下。”蓝染温柔地说,“真子。”

恍然间,平子似乎感觉到头顶有了极轻柔的触感,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让他怀疑这仅仅是他的错觉。下一秒,他就被蓝染惣右介拦腰抱起。

“为您服务是我的最高荣幸。”


—TBC—


感谢您阅读到这里!

要相信第二章一定会虽迟但到的啊!

有什么想法请不要大意的说出来吧!毕竟是头一回为蓝平产粮,我会努力的!

浔于

[太敦] 若是命运的话.6

*前文见合集,注意事项也请在那边查看

稍微有点中敦倾向,虽然不明显。之后的更新都是定时发布,如果有评论和喜欢我提前感谢。


  “那个时候的自我介绍还不够正式,但在下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向你一一汇报,所以在放学之前把这里的资料熟读于心。”

  有人能够接送上下学自然是帮了大忙,可为什么是芥川?虽说太宰选他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其中,但果然还是不懂得和这家伙相处的办法。

  不敢反抗或是拒绝,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以选。

  昨晚随着太宰的一句你什么错都没有而结束,那之后天空突然降下大雨,二人在雨中的灯...

*前文见合集,注意事项也请在那边查看

稍微有点中敦倾向,虽然不明显。之后的更新都是定时发布,如果有评论和喜欢我提前感谢。




  “那个时候的自我介绍还不够正式,但在下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向你一一汇报,所以在放学之前把这里的资料熟读于心。”

  有人能够接送上下学自然是帮了大忙,可为什么是芥川?虽说太宰选他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其中,但果然还是不懂得和这家伙相处的办法。

  不敢反抗或是拒绝,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以选。

  昨晚随着太宰的一句你什么错都没有而结束,那之后天空突然降下大雨,二人在雨中的灯塔阁楼待了一会,才被护送着回到家中,直到第二日一早,他们再没有什么交流。难不成又说错什么了吗?可尽管对方什么也不说,也还是握着自己的手,一直守在身边,直到敦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才放下心来。

  嗯…原来芥川先生要比自己大两岁啊。敦偷偷瞟了一眼身旁视线不移的黑发男人,不知为何,看着对方的模样,敦自然而然的认为对方可能比自己还要小,难道是基于童颜的缘故吗?

  “你昨天…和太宰先生一块出门了吧?”

  就在敦盯着手里文件出神,芥川突然开口。

  “呃…芥川先生,怎么会知道。”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点问出这问题,敦稍稍有些惊讶。

  “这种时候非但不否认反而爽快地承认了,是在向在下炫耀吗?!”

  “不、绝对没有那种事!”

  敦不清楚为什么他要生气,还是以不激怒他为前提尽可能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一直以来,芥川都给自己一种危险的印象,像是会突然掏出枪抵在自己的额上,发出去死吧之类的宣言扣下扳机。

  作为黑手党之前,难不成是什么不良出身吗?但后来才知道是太宰捡到了他,纯粹的对着亲近太宰的自己而抱有攻击性。

  这算哪门子的纯粹啊?如果说是这毫无根据的杀人动机,那确实是单纯的想要自己死而已。

  和芥川在校门口告别,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还真是有够迅速地,真有这么讨厌自己吗?可明明清楚芥川讨厌自己,太宰先生还是安排他过来,实在是有够坏心眼的。

  敦无奈叹了口气,距离早课开始大约还有二十分钟,那么就先稍微准备一下吧。

  “敦君,这段时间你上哪去了?”

  “涩泽先生!”那人的声音出乎意料,敦小声地惊呼道,一早和芥川拌嘴的坏心情因许久未见的人而抛到脑后,眼睛中闪着晶亮的光,“抱歉,没来得及通知你,我搬家了。”

  跟随涩泽,二人来到少有人经过的教学楼后方,借此机会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一一告知,而听完敦的话,涩泽露出了少有的忧愁。

  “这样的话,以后就没办法去敦君的家了。”

  “为什么?”

  “因为和我有过矛盾的阴间使者在那,被那家伙发现了我的行踪的话,一定会被强行带走,要是发生那样的事,可就麻烦了。”

  敦歪了歪脑袋,不是很能理解对方话中的全部意思。闹过矛盾的阴间使者?难不成指的是中也先生吗。一想到那个总是戴着帽子,冲着太宰发火的青年,印象可以说是空白的。自己和他几乎没什么交流,而且太宰也一直阻止他靠近,说那个男人很危险,却不告诉自己理由。

  这时他才意识到无论是对太宰还是涩泽,有关他们二人的事,只浮于表面,其他的更深层次的东西,从未问过他们也不愿意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

  “是因为什么呢?”

  敦刨根问底似的追问,涩泽立刻面露难色,看上去在思考着什么,犹豫了一下,他说快到上课时间了,有机会的话一定告诉你。还未等敦答应或做出什么回应,那人先一步消失在视野中。

  果然过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件发生了。可是除了涩泽,知道以前的事的,只剩下中也了。尽管没有曾经见过对方的记忆,可对敦而言的初次见面,对中也而言并非如此。想要知道答案,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情报也无妨。

  与此同时,敦的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仅仅是想起对方的容貌,就忍不住发颤,难以抑制的恐惧将他包围。敦清楚,这世上不可能只剩下二人知道过去事情的全貌,可宁愿得罪太宰,他也不要再想起那个人了。

  终于熬到放学,才想起来芥川给自己的资料忘记看了,不过那种东西没有必要全部背下来吧。毕竟他只知道,那家伙听从太宰的命令,除了日常的接送,有需要给他打个电话,芥川就会像外卖小哥一样将他需要的送过来。不过真的这么随意地使唤那个芥川,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的。刚出校门,便看到一辆十分显眼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而车的主人,正是自己即将要面对的让自己心虚的对象。

  “芥川先生,下午好…”

  听到这一声怯生生的问好,杵在那一动不动的芥川摘下眼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情愿的拉开车门,将他赶上去。

  “别推啊…好痛…!车门撞到我了!”

  “碍事,不是说了在规定的时间出来吗?”

  可被老师叫走帮忙搬书和整理文件这种突发意外,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敦在心底小声抱怨。却没有那个胆量顶撞,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从见面开始,对方要么沉默不语一整路,要么就是用难听的话骂自己。难不成所有接近太宰的人他都是同一副态度吗?还是说只对自己这样,分明也没做什么出格之事。越想越觉得委屈,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到了对方的身上。

  “芥川先生,你换衣服了吗?”

  对看惯同一套衣服的自己而言,敦很快注意到了

  “弄脏了,正要送去干洗店,太宰先生说不能穿着那样的东西来见你。”芥川回答道,平淡的声线透露着一丝不耐烦。

  看来是过来的时候被太宰狠狠骂了一顿,怪不得那么凶。

  “出了什么事吗?”敦关切地问道。

  “就在下的身份而言,还能是因为什么弄脏衣服呢?”芥川扯了扯嘴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能够用阴险来形容的笑容,“在杀死那些家伙的时候,肮脏的血溅得满地都是,去除身上的味道也费了一番工夫,就为了你。”

  怪不得刚上车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腥臭味,还以为是车内不通风所以留下了异味之类的,听了他的话后,敦才意识到那不是因为这种简单的理由。

  难以忽视的味道从后座传来,敦转头看去,源头出自芥川染着血的黑色外套上,即使被塑料袋包裹着,那难闻的气味仍然挥之不去。

  “怎么了?刚才不还在向在下搭话吗?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未免太迟钝了些。”芥川看到他那副懦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他的态度比先前还更不屑,“所以说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果然,只有在现实的冲击下,才会记起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家伙是违法犯罪分子。就连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太宰也不例外。

  待敦回到太宰的宅邸,他正在那等待自己。

  中也先生,不在吗?本来这个时候,他都会在的,而且十有八九在和太宰吵架。

  敦放下书包,走向在后院悠闲看书的太宰,随口问了一句中也得去向。

  “因为部下们歼灭了一个来闹事的敌对组织,死尸太多,人手不够,他被他的同事叫去加班了,”太宰笑道,“不过为什么突然提他呢?我才是敦君的男朋友吧。”

  “当然…只是因为中也先生很少有不在家的时候,所以很好奇而已,随口一提而已!”敦辩解道。

  “是吗?”

  太宰合上书,凑近他,看向他那双不自然闪躲的眼睛。

  “诶…什么,当然是这样没错!”

  “嗯——敦君,还真是不会骗人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敦君是我的手下,恐怕被抓到也很难守住秘密。虽然不是说你的嘴巴不严实,只是很容易将情报以其他方式透露出去啊。”

  “对不起…”听到太宰这么说,敦低下头。

  “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太宰从位置上站起来,俯下身同他平视,“尽管如此我也相信,真有这么一天的话,你在我的眼里也永远是最优秀的。”

  不清楚真假,可他的话的确让敦打心底地感谢太宰。

  “所以你找中也有什么事呢?明明只是一只烦人的牧羊犬,却被我的敦君这么惦记,真是不爽啊。”

  他的抱怨酸溜溜的,敦在感叹太宰竟然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的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风中,那是恋情的导火索,压抑情感决堤的信号弹,这暖呼呼的感觉比酒后微醺的朦胧来得更深切。

  果然,比起哭泣着让人心脏绞痛的你,还是笑容更打动人心,使人雀跃不已。

  看到那孩子毫无保留的笑容后,他更靠近了些,搂着对方的腰吻上那人的唇。而这几乎下意识的举动,吓了敦一跳。唇面上传来柔软又陌生的触感,太宰紧紧地抱着他,使他无法逃离,就这么承受着近乎窒息的吻。



  之后的日子,敦一直都找不到能够和中也独处的时机,要么就是太宰粘着不放,要么就是被突然的工作唤走。

  难道就没有什么支开太宰的办法吗?比如说突然来了什么必须要亲自出面接待的大人物,或者无法推卸的金额巨大的交易订单。不过这种事才是最没可能的吧,怎么可能次次都那么巧呢。更何况为了确保放学后的二人时间不被打扰,听芥川说,你来了之后太宰那股子认真劲简直反常。

  所以,平时究竟是懒散到了什么地步,就连芥川也为之惊叹。

  一直拖着,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终于在后来的某一天,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正在打扫卫生的中也。

  “这个,请让我来吧!”敦一把夺过扫帚,对中也露出傻笑,像是想要靠做些什么来掩饰二人独处时的尴尬。

  究竟该说些什么呢,一旦芥川和太宰不在场,局面自然而然会变成这样,还是说直接上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更好些呢。可还有些话想问对方,一直以来不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吗?中也对他突然抢走进行得差不多的家务一事感到不满,挑了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中也先生…”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果然,被警告了不要靠近还是有这个理由在其中的吧?!对方一句不算太友善的话语令敦在一瞬间打退堂鼓,向后退了退,移开了视线。而中也见他这样,自然更是不爽。

  “太宰那小子不在,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吧?”

  “当然…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中也反问道,并指了指沙发旁的空位,示意他过来,“虽然你这家伙是遗漏者,但已经不归我管了,我答应了太宰,不会暴露你的行踪,顶多是让其他人多点工作量,所以你还算幸运。”

  敦笑了笑,感谢中掺杂着茫然。大约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却又无法直接猜出扑朔迷离的真相,“您说的遗漏者,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毫不意外的问题,中也的表情变了,像是在思考是否真的要对自己说出真相,“你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见过的吧?在孤儿院的后院里,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会在大冬天的晚上在外头晃悠,但自从送走了你的母亲后,我便一直在寻找你。”

  中也说着,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你还只有这么小的时候。”

  说这个谁能明白啊。

  “所谓的遗漏者,自然就是人为导致从生死簿上消失的家伙,本该死去却又活下来的人,”中也回答道,冷冷地看向他,“中岛敦,你本该在十八年前你母亲的难产事故中死去,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真不知道是谁暗中捣乱,弄出了这档子事来。”

  看他的神情和语气,根本是意有所指。

  那么涉泽先生,难不成也是相同的吗。当敦有指向性地问出某个男人的信息时,愠怒瞬间升级成了肉眼可见的愤恨,要不是手边全是贵重的物件,怕是早被当作泄愤对象摔出去了。

  “你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吧?强行拖一个不愿意投胎的亡者下去那种权利我还是有的。”

  中也露出了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神情,敦只得尽可能地安抚对方的心情,先让他冷静下来。

  在厨房为他沏茶时,敦突然想起了其他的事,转头看向还在怒火中的中也,“如果说是因为我搬家了,其他的阴间使者才找不到我,那么唯一知道我去向的中也先生为什么之后没再来孤儿院将我带走呢?”

  “啊?你就这么想死吗?现在也可以呦,敦。”

  “不、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哼,要说为什么,等我再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法靠近那了,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了一样,真是够恶心的。”

  看来中也知道的情报到这就结束了,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能去套涩泽的话。

  “那中也先生知道有关涩泽先生的其他信息吗?”

  “啊啊。”中也喝了一口茶,要不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怕是已经想翻白眼了。接着他脱下手套伸出手,要求敦握上。

  犹豫了一会,敦照做。

  “与其关心那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中也的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为了弄清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窥探了敦的记忆。除了那个讨厌的家伙苍白的面容外,还有不少十分模糊的记忆片段。他看向敦的眼睛,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入了敦的耳中:没有了人为结界的庇佑,你这家伙便离死更近了。就算是我也只能看到你未来之中些许模糊的片段,且和身为鬼怪的那家伙相遇,诅咒提前了。也就是说,再不完成你该做的事,总有一天会来不及的。

  将这些告知后,如预想中的一样,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困惑转为惊讶,或许是事实的冲击过大,一时间面前的人并没有道出什么其余感想,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但这也是自然的,刚才的那番话,代表着你必须尽快杀死太宰,否则死的就是他。

  可就算他现在不杀,熬到命损那一天,从头再来一遍还是一样的。得履行职责,这便是鬼怪新娘与生俱来的命运,也是他们二人必然要迎来的结局。

  杀掉鬼怪才能活命,否则无论转世多少回都一样,与他是否是遗漏者无关,只是那家伙身上的诅咒实在太强烈,波及到了你而已。

  这一事实中也并没有直接透露给敦,单纯觉得这孩子太可怜,所以选择了保留。

  过了许久,他听到敦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随后自然地收走了面前的茶具,松开了二人紧握的手。

  “中也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敦勉强自己露出笑容,看到他这副模样,竟然还有些过意不去。不对,又不是自己的错,有什么好自责的?

  真是奇怪的感觉。

  “晚上要吃什么呢。”敦向他投来目光,像是想借着做点什么来转换心情。

  “哦…什么都可以,我来帮忙。”中也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

  不过今晚他们两个应该赶不回来吧?尽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中也的直觉告诉他,夜晚又该忙碌起来了。

-

待续

浔于

[太敦] 好感满点的攻略法.8

*快穿文,主角为武侦敦。
*前文请在合集查看,喜欢的话请务必评论告诉我/点热度支持。

感觉内容编的有点过了,请包容我。


  距离太宰正式上位Mafia首领,还有两个月。

  当敦从幸福而短暂的梦境中醒来,迷糊了几秒,扶着疼痛欲裂的额,呆愣了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太宰卧室的床上醒来的。

  诶?发生了什么吗?按照记忆,他应该是在干部的办公室…

  正当敦觉得奇怪,匆忙掀开被子检查是否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见闻声而来的太宰端着咖啡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视线凝视着一脸惊慌的少年。...


*快穿文,主角为武侦敦。
*前文请在合集查看,喜欢的话请务必评论告诉我/点热度支持。

感觉内容编的有点过了,请包容我。



  距离太宰正式上位Mafia首领,还有两个月。

  当敦从幸福而短暂的梦境中醒来,迷糊了几秒,扶着疼痛欲裂的额,呆愣了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太宰卧室的床上醒来的。

  诶?发生了什么吗?按照记忆,他应该是在干部的办公室…

  正当敦觉得奇怪,匆忙掀开被子检查是否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见闻声而来的太宰端着咖啡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视线凝视着一脸惊慌的少年。

  “怎么了?”

  “没什么…”敦底气不足,不自然地将视线回避。

  “因为敦喝醉了,所以我擅自将你带了回来。”太宰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才让你在我的床上过夜的,既然醒了就来吃早饭吧,等会儿还要外出工作。”

  看来是被看透了啊…

  他捂住逐渐发烫的脸颊,默默地下了床。

  一进客厅就见餐桌上摆着几个盘子,里头摆着从外头早餐店买回来的面包和煎鸡蛋,以及一杯加热好的温牛奶。每到这个时候,敦的潜意识就会将面前的太宰与认识的太宰做对比。虽说是一个人,但习惯可以称得上天差地别。如果是他,反倒很热衷于把时间浪费在研究菜谱上,至于能不能吃,又是后话了。

  敦盯着太宰,埋头写着什么的男人注意到炙热的视线,不解地抬头。

  “我脸上有什么吗?”

  心情尚好的敦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的对面坐下。

  其实真正让敦感到惊讶的,并非在太宰的被窝中醒来一事,而是漂浮在半空中显示着62的好感计量条。为什么涨了两点?昨天绝对发生了什么吧?难不成他耍酒疯了?可真要做了那么丢人的举动,太宰早就把他丢出去了,更不要说让他留在房间里妨碍办公。那么难不成是因为通过了中也先生的试炼?每一次涨好感,无非就是这些事。

  这样想来,倒也不奇怪了。

  “还合你口味吗?我不是很清楚敦喜欢吃什么呢。”书写到一半,太宰冷不丁地询问正做着吞咽运动的敦。

  “嗯?嗯!很美味哦。”

  “那就好。”

  “说起来…太宰先生,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吗?”

  “从部下那接到电话,说是由我负责的区域里打捞上来两具Mafia成员的尸体,得去一趟,”说到这里,太宰咂舌,显然心情十分不悦,“尽是些没用的东西,就连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处理不好,居然还要我亲自走一趟。”

  “难道是才熟悉岗位的新人吗?”

  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有坐着听太宰说这些的一天。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里,要么是见不到,要么是在训练场里度过日复一日的空虚日常。别说面对面吃饭了,就是通过传呼机说上一句话,也是能去彩票店买张彩票来验证是否走运的概率性事件。见他这幅抱怨连天的样,令敦想起还在侦探社工作的日常。就连派出去次数最多的,抓猫和找猫总有一席之地。除了上头这两项,还有数不清和破案完全搭不上边的差遣。

  越是待在Mafia做些见不得光的活计,敦就越怀念那些和平的日常。

  等到了下一个世界,就按照太宰先生说的办吧。尽管他并不清楚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既然下定决心了,就代表着排除万难也得实现目标。

  没关系的,一定。

  在太宰看不见的地方,敦暗自发誓。


  后来的日子,他一直都跟在太宰的身边,陪着他出任务代替他清除敌人,直至他顺利地坐稳Mafia首领之位。

  经历了上一轮的失败,敦再也不满足只做游击队长这一任职,他必须往上爬,只有抵达足够高的高度,他的任务才能顺利进行下去。至于如何成为Mafia的干部,他多多少少从系统那听来了些。

  第一种,就是金钱。

  即使你的实力不过关,未能给组织作出杰出贡献,那也无妨。愿意花钱买地位的自然不在少数,更何况公司便是一整个社会的缩影。尽管从未在明面上谈及过,可只要你能拿出金额大到吓人的‘贿赂’,干部之位同样唾手可得。

  听完系统这番慷慨激昂的解说,敦当即就否决了通过这种办法接近太宰的手段。除非系统当场变出一千亿日元,否则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更何况真能做到这一步,太宰看他的眼神也一定变了,说不定还会因此降好感度。显然目的不纯的家伙,怎么能让他天天待在首领身边呢?他要是太宰,一定装装样子收下这笔钱款,口头许诺提拔他为干部,然后找个机会私底下处死。

  第二种,自然不用多说。那就是靠自身的实力证明给太宰看,他的价值远远不止用来完成计划。

  这必然是条布满荆棘的血路,他没有中也那样碾压一切不可撼动的强大异能,也没有太宰那般超凡的头脑与惊为天人的计谋,他能做的,只剩拿出实绩来证明自己的才干,让太宰的视线中出现他,并心甘情愿为他停留。

  敦有时候也在想,如此弱小的自己,真的有资格作为主角而活吗?

  答案…他还没想好。

  不过,终有一日,敦相信着自己一定能自信地说出他可以。

  后来,敦再一次见到了镜花,她仍旧是自己的搭档,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异能暗杀者。敦注视着她时,想。同样的事再做一遍,镜花依然可以对他敞开心扉吗?敦十分感谢能够保留记忆这一设定,看着镜花打心底流露出的真挚笑容,敦总算意识到上一轮太宰对他说的‘与同事之间打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究竟是何意。

  为了牵制部下,您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呢。

  前前后后,敦花了将近一年半时间,专门挑麻烦却能以最短时间内得到成效的工作来表现自己。别人越不愿意的他就越抢着做,这类任务大多数是死伤惨重,报酬少又繁难,不说上层了,就连底层人员都不愿意去。

  但相对的,只要能解决,必然能引起重视。

  好处显而易见,坏处竟然是在敦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在组织内的风评变差了。

  甚有谣传这家伙是盯上了高层地位才如此卖力。敦不理解,可能直到任务圆满结束的那一天,他也不会明白为何。

  唯一知晓的,就是自己作了弊,让系统为他出谋划策。既然这是为了让他更快速完成任务才出现的空间,那么靠一些手段一定是情有可原的。

  且之后敦发现了,越是在疲累的状态下进入睡眠,越是能在梦中遇见太宰。原理不清楚,可谁在乎呢。每一天能够卸下紧绷的精神,轻松一些做回自己,只有梦中恋人的身侧了。如果每一日他都能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自己身边,或许也不是没法坚持下去。

  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传唤他前往身畔一日的来临。

  好在,没有多久,敦就等来了他的希望。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敦依稀记得,被喊去首领办公室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不仅如此,还是被批准休息的假期。机会来之不易,他便喊上镜花,一块出游。结果还没尽兴,就被一通电话喊去,不得不终止那日的余下安排。

  越是接近顶层,难以忽视的死亡气息就越浓郁,不说习惯,他也早早适应了这样压抑的作业环境。果然太宰一当上首领,再想见面就难了。

  真希望他喊自己过去是有要紧事谈,否则这段日子就该白费了。

  “下属中岛敦,请求拜见首领。”

  敦在走廊尽头那扇坚固的门前停下,由于来得太匆忙,未能换上平日那套战斗服。反复确认上身衣装并无大碍后,才踏入那间充满严肃气息的首领办公室。

  刚一走近,敦就察觉到不可言说的异样,侧头望去,碧空如洗的蓝天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眼帘,美丽而苍翠的色彩竟同画般不真切。他还在第一次站在此处俯瞰横滨街景,一时间入了迷,连同心底油然而生的不真实感一块,暴露在这份难能可贵的色泽之下。

  不对,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太宰还在等着他呢。

  穿过阳光笼罩的长地毯,他终于来到了此间屋子的主人面前。

  房间中有两个人,除了不用多说得太宰外,另一人便是担任护卫的干部——中原中也。

  已经不知多久没见过中也先生了,他还认得自己吗?

  “太宰先生,是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吗?”

  来到二人面前,敦礼节性地鞠了一躬,随后出声问话。

  “今天不是为了颁布任务而喊敦来我这儿的呢。”

  “那么…是为何?”敦的声音中透露着紧张,果然一旦站在此处,就会被无形之中的压力所包围。

  想也不用想,就清楚是为了什么,只是不能暴露,敦只能装模作样地提出疑问。

  “敦怕是马上就要赶超我成为新一代史上最年轻的Mafia干部了。”太宰面不改色,嘴角却微微上扬,眼中浮现出一抹敦从未见过的柔和。

  “…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想提拔你为干部。”

  尽管有着心理准备,可预想和现实带来的冲击终究是不同的。敦当场愣住,看待太宰的眼神中满是不信。竟然真的可以?他是考虑再三才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吧?那时敦眼中倒映出的,除了不信任,还有漂浮在半空的莹白色字幕。

  当前好感度:75

  正是上一轮失败时他对自己的好感数值。

  “不愿意吗?”见那人作出与自己预料完全相反的反应,太宰问道。

  从冲击中回神的敦立即摇了摇头,连忙答道:“不是的!我愿意!而且…这是我的荣幸!”

  “那就好。”太宰露出微笑,示意他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无论是语调还是看向自己时的眼神,都饱含着柔情。不像是平常的他。

  “你小子还真是不赖啊。”站在一旁许久的中也插嘴道。

  “多谢中也先生的夸奖…”

  他没敌视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从有预感起,敦就一直在担心中也会作何反应。

  “对了,除了想提拔敦为干部,还有件重要的事,”太宰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书本大小的黑色盒子,“原本是想在敦正式加入Mafia时送给你的,不过出了些小意外,就打算借此机会,物归原主。”

  “礼物…吗?”

  “说是礼物也差不多,这是Mafia的传统,招揽人负责照顾新人和给予新人衣物,所以我希望你能收下。”

  太宰缓缓打开盒子,里头躺着的是一条皮质项圈。

  这个,原本应该是打算送给书中那位敦的东西吧?光看工艺就判断得出价值不菲,且内圈没有安置倒钩,好像还是件高级订制品。他为什么要送这个给自己?太宰口中的意外,是指他没有异能暴走这件事吗?可能对方很早以前的确是准备过其他项圈的,但失了算,才挪至今天。

  “喜欢吗?”

  见敦目不斜视,异常得认真,凑上前发问。

  不说是不是项圈,他人送礼时询问是否喜欢,难不成还有喜欢之外的其他选项吗?

  “只要是太宰先生您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敦礼貌性地回以答复,打算先把东西收起来。

  “你能接受真是太好了。”太宰先他一步,轻轻握住被柔软布料包裹的黑色项圈,从王座上站起,“那么敦应该也不介意我帮你戴上吧?”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他的声音中彻底没了底气,不用多说也清楚项圈所代表着什么含义。如果说书中的「敦」是因为无法控制异能而不得不戴,那么作为优秀部下的自己来说,这只是件没有实质性作用的装饰品,是太宰用来宣示主权的束缚。他不断地用各种方式提醒着敦,无论如何你都是Mafia的一份子,是名为太宰治这个男人的所有物。

  冰凉的触感严密地贴合着他温暖的颈部,他却无法从中获取除抵触外的其他情绪。

  “果然很适合敦呢。”

  太宰看着他,好感骤然间增加了1,看来他是真心地喜欢这件礼物啊。

  被提拔至干部,还从他那收到了珍贵的礼物,甚至连好感度也上去了,可为什么他还是无法打心底开心起来呢。还有三年,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获得太宰的满格好感,否则再失败一次,怕是精神会先一步崩溃。

  他真的可以做到吗?就算是原本世界的他和太宰,都用了非常非常久才互相袒露心意,他又怎么能保证这一回一定成功呢?但,没有退路了,他必须成功,除此之外别无它法。他杀了太多无辜的人,不该死的人,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摒弃了自身的信念,他怎么能失败?

  敦静静地看着太宰,面上带着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从容不迫地坚定神色,单膝跪地低下头去,其中蕴含着撕裂一切的自信,“为了您,我一定会变得更强。不止为了更好地辅佐太宰先生,也为了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太宰的笑意并未褪去,因他这番话,反倒更深了些。

  “那么,我很期待。”

-待续


结尾本人私心很重,但我很喜欢,这个场景太棒了。

白嫤

【黑暗姐妹花】危险聚会5.0

黑暗姐妹花真的一起喝过咖啡的if世界,时间线在欧布剧场版后,捷德TV前

泰托、凯伽、贝伏前提,养崽预警

完结倒计时,本篇结束安逸,回归危险初心,但是he预定

危险聚会系列第十四篇,乐子向,脱离原作,请勿较真,前文见合集


安保严密的囚室里,伽古拉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脚被特质的镣铐牢牢锁住,他现在位于伊姆巴特联邦的首都行星巴弗梅特,站在伽古拉面前的人是伊姆巴特军事会议里的一位将军,曾经接待过光之国的泰罗奥特曼,在那之后不久泰罗便打败托雷基亚,为伊姆巴特联邦铲除大患,这位将军因此被认定为协助有功,如今已经逐步晋升至伊姆巴特联邦的绝对领导者,也是伽古拉此行的暗杀对象。

只是当下,猎......

黑暗姐妹花真的一起喝过咖啡的if世界,时间线在欧布剧场版后,捷德TV前

泰托、凯伽、贝伏前提,养崽预警

完结倒计时,本篇结束安逸,回归危险初心,但是he预定

危险聚会系列第十四篇,乐子向,脱离原作,请勿较真,前文见合集




安保严密的囚室里,伽古拉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脚被特质的镣铐牢牢锁住,他现在位于伊姆巴特联邦的首都行星巴弗梅特,站在伽古拉面前的人是伊姆巴特军事会议里的一位将军,曾经接待过光之国的泰罗奥特曼,在那之后不久泰罗便打败托雷基亚,为伊姆巴特联邦铲除大患,这位将军因此被认定为协助有功,如今已经逐步晋升至伊姆巴特联邦的绝对领导者,也是伽古拉此行的暗杀对象。

只是当下,猎人与猎物立场对调。

将军微笑着对伽古拉说:“伽古拉斯·伽古拉,久仰大名,只是想不到高傲如你竟然也会接受星际联盟的雇佣,你堕落了啊。”

伽古拉冷笑着嘲讽:“用小孩做人质,恐怕也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将军说:“放心,就算是看在欧布奥特曼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怠慢那个孩子,只是想借此机会和你好好谈一谈。”

伽古拉已经懒得解释捷德不是他和欧布的孩子,反正改变不了捷德在对方手上的事实,只是在心中默默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一周前,边缘宇宙的地球上一家专为宇宙人开放的地下酒吧里,许久不见的雾崎吸着杯中的饮料,对身边的伽古拉和k颇为感慨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一如我们初遇。”

伽古拉看着雾崎手中那杯堆满了各种糖浆的不明液体,牙齿隐隐作痛,好在这家伙自由了,不用再祸害他了,只是不清楚托雷基亚是否真的痊愈,对于雾崎的话,伽古拉心领神会地调侃:“因为我们的大作家在苦心创作的间隙还不忘调查身边的情报,这种地方和黑星咖啡店类似,是最方便的选择,真是辛苦了,k。”

和同伴们闲散的态度不同,k认真地说:“总要有点危机意识,贝利亚大人的计划不容有半点差错。”

伽古拉说:“我提醒你一句,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咱们全部升天,留捷德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那要怎么像现在这样调查情报?”

k不满地盯着伽古拉,却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说:“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最近突然来了很多生客吗?”

雾崎平静地说:“所以我才说一如我们初遇啊,连背景都那么相似。”

“星际联盟和伊姆巴特联邦爆发了全面战争,虽然双方的战斗力远比不上银河帝国和光之国,但毕竟是两大星际组织,战争波及的范围相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颗独善其身的偏远星球成了避难所之一。”伽古拉缓缓说出从偷渡来的宇宙人那里探听到的消息,然后看向雾崎。

雾崎举起双手,故作受伤地说:“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这都能怀疑我?”

伽古拉笑了笑,随即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回答:“我也不想啊,可是你有前科。”

k懒得评价那两人抓马的演技,思索着说:“确实有点可疑,明明之前为了推迟开战听从欧布的解释,把一切责任推给托雷基亚,结果少了托雷基亚后,反而突然开战了……不过,他们打不打和我们没有关系。”

“不,还是有点关系。”伽古拉无奈地说,“星际联盟发给我一封邮件。”

伽古拉将邮件展示给二人,k问:“星际联盟怎么知道你的定位?”

伽古拉说:“大概是把凯叫过来时暴露了行踪,同时也真让那群家伙以为我想金盆洗手,不然不会发给我这种东西。”

邮件的内容是星际联盟希望伽古拉能前往巴弗梅特暗杀伊姆巴特军事会议的某位高层,事成之后,星际联盟将撤销伽古拉的通缉令。

伽古拉过去被通缉了几千年,通缉令于他而言如同一张废纸,反正他总能逃脱,伽古拉也不在乎外界怎么评判他,但是他现在和凯在一起了,难道要让凯一直为他消费欧布奥特曼的声誉?

不,伽古拉是一个要强的人,他可不愿承认他是二人关系中的弱势一方,无论从哪个方面。

“我决定去。”伽古拉干脆地说。

“认真的?”k看向伽古拉的表情十分意外,他以为伽古拉不会甘于受人指使,而且不由提醒,“你清楚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吗?”

雾崎倒是很镇定,微笑着说:“我帮你。”

好的,时间回到现在,其实以伽古拉的本事,他真的可以做到在乱军中悄无声息地暗杀一人,但是这一次,他潜入的行动被发现,甚至对方还用他的“儿子”作为要挟。

伽古拉对将军说:“你想和我谈,好啊,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星际联盟雇佣我来暗杀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抓走的捷德?”

“这个……”将军有些犹豫。

此时,囚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幽蓝身影不紧不慢地说:“将军,您只有释出足够的诚意才有可能打动伽古拉先生,回避问题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托雷基亚。”伽古拉死死盯着眼前等身的奥特曼,冷冷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托雷基亚微笑着向伽古拉行了一礼,说:“好久不见啊,伽古拉先生。”

是的,有一周那么久了呢,伽古拉心里冷笑,问:“是你抓走的捷德?”

托雷基亚说:“我只负责提建议。”

伽古拉看向将军。

将军说:“我也没有对你的儿子无礼,我们只是带走捷德的朋友,将捷德引来,现在已经让两个孩子见面,并安排在客房休息了。”

将军说着调出光屏,监控画面里,捷德和佩嘉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看上去不怎么害怕,旁边也有水和食物,伽古拉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将军将光屏调为伊姆巴特联邦的版图,开始演讲:“伽古拉,你看,伊姆巴特联邦……”

伽古拉一个字都没听,对方真正的目的不是他,而是希望通过他得到欧布的助力,不可能的事就没必要过脑子了,反倒趁这个时候示意托雷基亚走近,两人小声交谈。

“为什么要把捷德牵扯进来?k居然也同意?”伽古拉皱着眉问。

托雷基亚说:“k不知道,只是我的即兴发挥。”

“即兴发挥?”伽古拉简直想撬开托雷基亚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咬牙切齿地说,“你又犯病了是吧,捷德要是遇到危险……”

“不会的,放心吧。”托雷基亚胸有成竹地保证,并且解释,“你想啊,大家都知道你很厉害,要是轻易被抓不显得很假吗?”

伽古拉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直言:“咱能赶紧办正事吗?”

这句话伽古拉没有保留音量,将军听到后回头,说:“伽古拉,我希望你相信,我一直在用正式认真的态度与你交涉。”

伽古拉心想,我指的不是你,而是……

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阵震动,察觉到异样的将军调出巴弗梅特外面的监控,只见一只外表融合了金古桥和杰顿的怪兽赫然出现在巴弗梅特的广场,强大的光线只一击便将承担防守重任的军事基地毁掉一半。

将军来不及前往指挥室,当即利用眼前的光屏连接前线进行指挥:“出动所有火力阻止它,不能让它继续破坏防御基地!”

托雷基亚兴奋地对伽古拉说:“k很能干嘛,无论是复刻希卡利的设计还是实际操作。”

“哇哦。”伽古拉看着监控画面感叹一声,多少有点怀念黑暗圆环。

实际上将军能调用的兵力十分有限,战争爆发后,伊姆巴特联邦的大部分军队分散在外,身为作战指挥中心的巴弗梅特则主要依靠特殊的防御基地构建起星球外围的坚固屏障,敌方军队想要强攻十分困难,所以星际联盟决定雇佣刺客实施斩首计划,也就有了伽古拉的行刺之旅。

“伽古拉!那只怪兽是怎么回事?”眼见星球外的屏障失去基地的支撑而溃散,将军咆哮着问伽古拉。

伽古拉无所谓地说:“谁知道呢?我只是一个杀你的刺客,还被你抓了。”

然而现在发生的才是伽古拉说的“正事”,也是他和托雷基亚、k制定的计划。

伽古拉清楚如果他只是帮星际联盟杀个人,万一星际联盟依旧攻不下伊姆巴特联邦,打到最后选择休战,那伽古拉必然是被推出去背锅的替罪羊,于是伽古拉和星际联盟协商,选择了一个双方绑定的交易,那就是他帮星际联盟解决巴弗梅特外围的防守屏障,星际联盟趁机出兵,谁都别想独善其身。为此,伽古拉需要成为吸引将军注意的幌子,他的行动被托雷基亚曝光,托雷基亚和将军是旧相识,轻易便能获得将军信任,但与伽古拉一同潜入的还有k,k早就想测试他的盗版作品,终于有了发挥的舞台,那些防守基地在佩丹尼姆杰顿的光线下化为灰烬。

远方的天空浮现出星际联盟舰队的影子,将军全身紧绷,盯着即将到来的敌人,伽古拉则偷偷解开手脚的束缚,就等结束回家了,这个将军或许不用他动手,托雷基亚就会为了掩藏行踪把人解决了。

只是外面这么乱,捷德会不会害怕?托雷基亚把捷德牵扯进来真的只是让自己被抓显得更可信吗?伽古拉看着托雷基亚,对方将双手背于身后,好整以暇地观看光屏上的实时转播,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脸上诡异的面具却让伽古拉久违地感到一丝不安。

他是从何时起开始信任托雷基亚,信任这个曾以玩弄人心著称的恶魔?

伽古拉问托雷基亚:“你到底想对捷德做什么?”

不去猜忌和试探,直接问,已经是伽古拉最大的诚意。

托雷基亚向伽古拉神秘地笑了笑,伽古拉一时没看懂托雷基亚的意思,突然,随着又一下剧烈的震动,佩丹尼姆杰顿的身前出现一位光之巨人,那是巨大化后的捷德,伽古拉瞪大了眼睛。

托雷基亚幽幽地说:“k需要一个舞台测试力量,捷德当然也需要,他可是奥特曼啊,这种时候不正应该他出场吗?”

伽古拉明白托雷基亚的用意,却不得不吐槽:“你安排他们母子相残,你是人吗?”

“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是人呢?”托雷基亚笑得更开心了。

将军此时也回过头看向伽古拉,惊诧地问:“你儿子?”

伽古拉没有回答,天呐,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和托雷基亚一起安排计划,直接潜入进去把人杀了一了百了,不,他就不应该接什么雇佣,去他的星际联盟和伊姆巴特联邦,安安稳稳地待在边缘地球享受每一杯咖啡不香吗?

都怪凯闲的没事非要告白,搞得他现在脑子都不正常了。

眼看有奥特曼出面,将军赶紧撤下原本与佩丹尼姆杰顿交战的部队,虽然也没剩多少了,同时谨慎地盯着战局。

托雷基亚安慰伽古拉:“你想啊,如果捷德第一战打的是真正的敌人,那岂不是很危险,对付自己的母亲,我们心里总有底吧。”

伽古拉问:“那万一k被捷德打死呢?”

托雷基亚肯定地说:“不会,捷德现在没那个实力。”

此时被捷德抓着一通乱怼的k简直不能再懵逼了,原本看到星际联盟军舰的影子,他都该撤退了,这孩子从哪冒出来的?而且,这个尺寸……难道捷德使用了升华器和奥特胶囊?

k一时不知该惊讶还是该高兴,好像又有点心酸,很明显,他肯定又一次中了托雷基亚的算计,伽古拉干不出这么损的事。

而捷德这一天也过得相当丰富。

来到地球后不久,捷德认识了一位和他一样是宇宙人的小伙伴,年幼的佩盖萨星人佩嘉,捷德本来想把佩嘉介绍给家人们,但是佩嘉很胆小,不敢和外人接触,一直藏在暗处,这几天父亲、母亲和伽古拉叔叔有事外出,佩嘉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捷德身边,两个孩子在家里玩得很愉快,结果捷德一个不留神,佩嘉竟然被来历不明的宇宙人带走了。

果然佩嘉的担忧是对的,世界对于佩嘉来说太危险了。

捷德联系不上大人们,只好久违地回到天文台下的秘密基地,请求母亲的AI查找佩嘉的下落,AI定位到了巴弗梅特。

那个地方给捷德留下的印象可不算好,捷德给AI取名为莱姆,焦急地问:“莱姆,还是联系不上父亲他们吗?”

莱姆给出肯定的回复:“是的,他们一定在进行某件非常重要的事,不希望被打扰。”

“你也没有凯叔叔的联系方式。”捷德沮丧地说,然后又问,“我可以求助AIB吗?”

莱姆回答:“AIB无力解决地球以外的事务。”

“那佩嘉怎么办?”捷德急得快哭了。

莱姆说:“我可以将您传送至巴弗梅特。”

得益于托雷基亚多思考的教导,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捷德也没有单纯地头脑发热,而是说:“就算我去了,我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救出佩嘉,更有可能的是我们两个都被坏人抓住。”

莱姆却反驳道:“您有,您是奥特曼。”

“是啊。”捷德苦笑着说,“可我不能自主变身,不能巨大化,我只是拥有奥特曼的血统。”

莱姆说:“k大人曾经对您说过,您将来会获得具有驾驭某种力量的资格,现在正是时候。”

“现在?现在就可以了吗?”捷德急促地问莱姆,心脏剧烈地跳动,里面满是期待与不安。

莱姆回答:“托雷基亚大人离开前修改了我的程序,将我交给您升华器和奥特胶囊的日期提前了。”

“升华器和奥特胶囊?”

最终,捷德带着莱姆呈给他的装置前往巴弗梅特,不过等到了那里,巴弗梅特的政府人员已经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佩嘉,并且邀请远道而来的捷德在接待外宾的客房休息休息再回去,对方是佩嘉的救命恩人,盛情难却,捷德便和佩嘉暂时留下了。

怪兽出现后,政府人员跑进来告诫捷德和佩嘉一定不要往外跑,他会陪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基地被怪兽摧毁,伊姆巴特联邦的军队根本无力阻止怪兽,这名政府人员也变了脸色。

捷德于是问政府人员:“可以让我帮你们对付那只怪兽吗?”

政府人员以为小孩中二病发作,连忙阻止说:“那样的怪兽,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呀?这可不是游戏!”

捷德大声说:“可我是奥特曼!”

“奥特曼?”政府人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地说,“对啊,你是欧布奥特曼的儿子!”

不,我不是……捷德无奈这个误会怎么还在流传,但是眼下顾不得解释了。

“老实说,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成功,这是我第一次自主变身,但是你们需要我。”捷德握紧升华器,看着窗外的怪兽,坚定地说,他第一次见证光之战士变身对抗怪兽就是在巴弗梅特,或许这就是宿命的契机,捷德奥特曼真正诞生了。

而k作为一名科学家,此情此景下只能认命地充当陪练,以检测和记录捷德的各项数据,再表演一波去世,功成身退。

然后变回人形的母子二人站在废墟里面面相觑。

捷德惊讶地说:“母亲,您怎么在……”

k拉着捷德往旁边躲了躲,说:“小心,不要被监控拍到。”

捷德说:“可是,这里的人知道我是奥特曼,他们以为我是凯叔叔和伽古拉叔叔的儿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不重要了,你现在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k叮嘱道。

捷德轻声问:“佩嘉也可以跟我们在一起吗?”

“佩嘉?”k低下头,果然看见地上钻出半个黑黑的脑袋,年幼的佩盖萨星人羞怯地向k打招呼。

此时星际联盟大军压境,浩浩荡荡的舰队遮天蔽日。

“这是什么?”佩嘉颤抖地说。

k安抚两个孩子,说:“别怕。捷德,你带着升华器应该可以联系莱姆,让莱姆先接你们回去。”

捷德问k:“母亲,您呢?”

k压着怒气说:“我等一下伽古拉,真不知道托雷基亚搞什么鬼。”

就算想要测试捷德变身,也没必要挑在战争中心这么危险的地方。

捷德试了试,对k说:“莱姆没有回应。”

“什么?”k惊讶之下握紧拳头,可恶,托雷基亚……

另一边,伽古拉看到星际联盟的军舰降临,心知任务已经完成,刚想起身结束演戏,却见原本手足无措的将军,此时竟多了几分从容,宛如胜券在握。

“托雷基亚,果然如你所料。”将军对身旁的蓝色奥特曼赞扬道。

伽古拉僵硬地看向托雷基亚,幽蓝的恶魔笑容依旧。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念色。

奥特战士也需要心理辅导吗?

于是光之国决定先建一个光之心理辅导室试试。

那么谁当这个心理医生呢?


*cp泽赛,泰托,艾空,希梦

*全文1w+,有私设,希望大家喜欢,反正我喜欢.jpg

评论是对我最大的鼓励欧内盖!


当我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完全拒绝的。

“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我选择先称赞了一下,然后真情实意道,“但我并不觉得这个人选非得是我。”

“可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

佐菲带着他标准的温柔笑容把我堵在办公室门口,语气却满是不容置疑:“你要相信自己,我们也相信你。”

我摇摇头:“如果只需要相信自己到还好,但是这件事让我来做就完全不科学。”

“你为什么要在光之国讲究科学?”

我不...

于是光之国决定先建一个光之心理辅导室试试。

那么谁当这个心理医生呢?


*cp泽赛,泰托,艾空,希梦

*全文1w+,有私设,希望大家喜欢,反正我喜欢.jpg

评论是对我最大的鼓励欧内盖!



当我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完全拒绝的。

“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我选择先称赞了一下,然后真情实意道,“但我并不觉得这个人选非得是我。”

“可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

佐菲带着他标准的温柔笑容把我堵在办公室门口,语气却满是不容置疑:“你要相信自己,我们也相信你。”

我摇摇头:“如果只需要相信自己到还好,但是这件事让我来做就完全不科学。”

“你为什么要在光之国讲究科学?”

我不得不提醒道:“我就是一个科学家。”

“……”佐菲换了个说法,“你为什么要在特摄世界讲究科学?”

虽然我觉得这两种说法没什么区别,但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一般不会拒绝上面安排给我的工作,战斗也好,研究也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尽我所能,可是……

“可是这不是让我一个科学家去当心理医生的理由。”我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希望能把佐菲队长脑子里的水一同晃出来,“我并不觉得我是那个能帮助别人解决心理问题的人选,而且你知道的,我以前……”

“大家都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也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你适合这份工作。”

我有些犹豫:“我并不擅长和别人交谈……”

“所以这也只先行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想办法改进。”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推脱。

然后就听到佐菲队长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如果你同意的话,上次申请的那波经费可以很快批下来。”

“签哪?”

人总是会遇到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的时刻。

这完全是平时被压榨实验经费训练出来的,这也在你的预谋中吗,佐菲?

等我签完字,佐菲拍拍我的肩膀:“我们都相信你,希卡利医生。”

我看了眼他的手:“疼吗?”

“有点。”他诚实地回答,“我会让他们给你制服的肩膀上剪两个洞的。”



1

“光之心理辅导室”开门的第一天便有人上门了。

我穿着肩膀上有两个洞的白大褂,试图让自己显得专业一下。

“你好。”

第一位客人有些拘谨,看到我后很惊讶,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没有人会讨厌懂礼貌的孩子,所以我努力用最温和的语气询问道:“你好,捷德,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助到你的吗?”

“是!其实我的确有些困扰需要帮助……”

捷德来光之国的时间不长,托他父亲的福,他的经历并不能称得上平稳,说是跌宕起伏都不为过,毕竟与父亲为敌这种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遇上的,更别说亲手杀死自己父亲了。

我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太屑了,嘴里安慰着说道:“请不要紧张,我会耐心听你诉说的。”

“是。”捷德终于放松下来,听话的模样让我不知道第多少次疑惑他父亲到底是怎么生出这么乖巧的孩子的。

只能说是养比生重要吧,地球人的善良美好让贝利亚难得为这个宇宙做出了贡献。

“这件事也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看上去在努力组织语言。

“前几天我和赛罗、泽塔还有泰迦一起谈论关于……父辈的事。”

……哦,我觉得我能想到当时的捷德有多尴尬了。

虽然我在心里把那三个不会看氛围的臭小鬼骂了一遍,但表面上还是稳如泰山不动声色,捷德见我没有露出多余的神色也悄悄松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实际上我们当时也只是无意中提起几位奥特兄弟,然后话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向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位,赛罗和泰迦最喜欢的当然是他们的父亲,但赛罗太傲娇了,听到泰迦毫不犹豫说是泰罗教官以后就很不屑地说泰迦像个长不大的小屁孩,于是他们两个就着关于是否能对父亲产生过多的憧憬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虽然捷德选择了较为温和的词,但我能想象出来当时到底是怎样一个天昏地暗兔虎互挠的场景。

我听到捷德继续说:“泽塔肯定是帮赛罗的,所以泰迦也希望我帮他,但是我……您也知道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泰迦共情。”

他羞愧地捂住脸:“所以后来……话题就不知不觉就引到了到底该怎么让我缓解对父亲的思念上。”

大脑混乱是科研人员的大忌,但我现在正头脑风暴中,完全无法控制,因为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应该说是童言无忌还是后生可畏?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奥特三五六知道。

“人对亲人的思念是止不住的。”尤其还是对逝去的亲人,“但是捷德,这并不是不能克服的事。你失去了贝利亚,却还有其他能填满空缺的事物。”

贝利亚做过的事是无法原谅的。也许对于捷德来说,这就是让他更加痛苦的原因。

“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捷德飞快地摆手,他张了张嘴,艰难地解释道:“……我对贝利亚的感情很复杂,血脉中带来的依恋和知晓他所作所为后的愤慨交织在一起,这种感觉无法用我匮乏的语言描述出来……唉,我知道他做过什么,也知道父亲的存在对于宇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并不会后悔做的事。”

他的语气变得坚定强硬:“我不会让其他人再利用我的父亲,也并不想他再复活。”

这就是所谓的“死了的父亲才是好父亲”?

我便继续问:“那么你所困扰的是?”

他的表情又变得苦恼。

“……我有这样的觉悟,但我没能传达给泰迦他们,泰迦似乎觉得父爱对我来说是必要的。”

一般来说父爱和母爱对孩子的成长而言的确是必要的,但也正如我之前所说,捷德成长中的空缺有其他人或物填满了,所以贝利亚的那份父爱对捷德而言并不是必需品。

“泽塔的性格您也知道,当他认定一件事后很少有人能扭转他的想法,也许赛罗可以,但他似乎更想看我的好戏。”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只要一牵扯进赛罗那对师徒,那事情绝对超级麻烦。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捷德拿出一把长相奇异还特别眼熟的短剑。

“所以泽塔硬要把贝利亚黄昏塞给我!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鼓励我的话,赛罗也根本不打算阻止,可我奥特不想要啊!”

熟悉的口癖让我忍不住和那把剑柄上的头对视,那刻在记忆深处的面孔让我不禁浑身绷紧。

“希卡利前辈……不,希卡利医生!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应该报警而不是找医生。

秉着优秀的职业道德——也因为犯事的就是警察——我问道:“我记得我拿到的资料上说贝利亚黄昏只会允许自己认同的人拿起来。”

捷德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道:“可能是能由于它是因为我才诞生的?”

“……”我诚恳发问,“它到底算是你爸还是你儿子?”



2

最后我留下了那把剑,倒不是我强行留下的,而是捷德说完全不想把他爸的头带回家,我便顺势让他留下来,说之后会找合适的时间送回去的。

其实在泽塔带回这把剑的时候,科技局不少人都想讨来研究一下,可惜赛罗护得紧,根本不让接近。

嘛,如果我这么说的话那位大少爷绝对会嚷嚷着“谁护着他了”,也别太在意,反正大家都懂。

扣扣。

光之心理辅导室的门第二次被敲响。

“请进。”我扭头看过去,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正是我刚刚在想的那位大少爷。

“哦?希卡利,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赛罗笑着向我打了声招呼:“你这是从科技局退休了?”

“我想我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以为你很喜欢科技局的工作。”

“倒也谈不上喜欢,在这里也只是无法拒绝的工作而已。”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么敬职敬业还要被剥削实验经费实在是太悲惨了。

结果大少爷居然点点头,满脸理解我地说:“我懂的,我懂的,我在地球的一个人间体也这样身不由己,他说这叫,额,叫什么来着……啊,社畜?”

我觉得弱小的心脏被深深地刺痛了。

再这样和他说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揍他,于是我果断进入工作状态:“所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赛罗不说话了,脸上肉眼可见地变得纠结。

我觉得我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了。

“可以慢慢说。”我甚至友好地给他倒了杯咖啡。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我有个朋友……”

啊啊,出现了,标准开头。

他说:“我那个朋友他最近好像对一个人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嗯?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眼尖地看到了被我收起来的贝利亚黄昏。

不透露病人信息是基本原则,但依照这位少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我只能委婉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有时间和心情听的话。”

显然他没有,所以他坐了回去,顺带凶狠地瞪了一眼他宿敌的头。

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好像很不喜欢它。”

“傻子才会喜欢这么难看的剑吧?”他的语气非常不好,我有点怕他俩打起来,不知道维修费算不算在公费里呢?算的吧?

为了避免开门第一天就要报修,我连忙想止住这个话题,可惜是我太小看他俩之间的恩恩怨怨怨怨怨怨怨怨,贝利亚黄昏直接张开了他的金口:“哼,幼稚的小鬼。”

“哈?你说什么?”

“怎么?你已经弱到需要本大爷说两遍才听得清的地步了吗?”

“你这个混蛋……连本体意识都没有了的弱鸡居然还在这里狺狺狂吠?”

“喂,那边的那个蓝色的家伙,本大爷允许你使用,让本大爷砍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小鬼!”

“来啊!本少爷还怕你不成!”

眼看着赛罗已经开启光辉模式了,被迫卷进战争的我拿起贝利亚黄昏,然后……然后把它锁到了封印盒中。

科学家身上真是什么都有呢.jpg

我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闪瞎我眼灯的赛罗:“变回去。”

“……哦。”

等一切恢复,我才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了。

“赛罗,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赛罗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嘴上完全不饶人:“控制什么?我这几天这么烦还不是因为那把烦人的剑,它不是喜欢遥辉吗?怎么没和遥辉一起回地球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这是大队长的决定,贝利亚黄昏虽然只是本体残留的碎片合成的,但不能保证不会有坏心思的宇宙人想要抢走它,地球人单独拿着会很危险。”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赛罗烦躁地挠他的头镖,“但看见它本能的拳头就硬了!”

我心中暗暗点头表示完全能理解,当初我看到博伽茹的时候、发明被偷的时候、那群小兔崽子的升华器又坏了的时候……糟糕,一想到这些我拳头又硬了,对不起赛罗,我不应该五十步笑百步。

那边的赛罗还在继续发泄怒火。

“泽塔也是!”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我忍不住为他嘴里提到的名字担忧了一下,“浑身都是那个混蛋的气息到底想怎样啊!”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毕竟一起战斗这么久,说不定贝利亚黄昏身上也有泽塔的气息。”

“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只是想象而已。”

“什么啊!这是什么想象!太恶心了吧!”他像是听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满是排斥,“泽塔那家伙难道从来不会注意这件事吗?他怎么敢……怎么……”

说着说着却把自己说沉默了。

我看他连头镖都快蔫了,心里思索着这小鬼生气的到底是看到贝利亚还是泽塔身上有贝利亚的气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把剑是泽塔的武器。”我选择尽量少的说出那个名字,“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把剑是一把非常优秀的武器,能得到这种程度的武器难道不是他变强了的证明吗?我以为作为泽塔的师父你会很高兴。”

赛罗的眼神让我觉得我说了一句傻话,这让我忍不住反思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事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赛罗皱眉不悦,“还有,我不是他师父。”

也不知道当初拜托我做泽塔升华器的人是谁。我心里吐槽,嘴上说道:“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不和泽塔说呢?”

他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哪管的了这么多。”

这别扭的样子和他老爹一样的不坦率。

但是,“有一个朋友最近好像对一个人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啊……

我若有所思,问道:“赛罗喜欢泽塔吗?”

“喜、什什什么啊……!”

他的脸瞬间爆红,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最后终于还是小声道:“我不讨厌就是了……”

“诶——不讨厌哦——”

“烦死了!希卡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无辜地看着他:“这只是正常的询问流程哦。”

“才不信!”

“是真的啊。”我叹了一口气,抱怨着这小鬼防范心太重,“不是你一进来就说最近对一个人有点意思了吗?”

“谁一进来就问啊!……而且那是帮一个朋友问的!”

“赛罗。”我慈爱地看着他,“我们之间一定要进行这么虚伪的对话吗?”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

我便继续了之前话题:“那么,你喜欢上了泽塔,然后想问我该怎么办?”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终于从喉间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嗯。

我无语道:“直接和他说不就好了?说得好像他不喜欢你一样。”

明眼人都看得到泽塔对赛罗的态度,一见到赛罗就疯狂摇摆的尾巴,张口闭口都是“师父”,钻石镶嵌般的眼灯都在闪闪发光,这态度谁见了会不觉得他喜欢赛罗?

“根本不一样!”

赛罗紧皱眉头,低声重复了一遍:“根本不一样。”

我看着他,不由叹了口气。

当初我和梦比优斯谈恋爱的之前也容易想东想西的,一边觉得自己应该鼓起勇气说出来,一边又怕梦比优斯本没那个意思但因为善解人意不好拒绝我,在被梦比优斯抢先说喜欢的时候,还因为年龄差距怀疑过他是不是把对兄长的仰慕之情和对爱人的爱慕之情混淆了,但在被他严肃地说从来没把我当做哥哥后才放下顾虑和他在一起了。

这么说起来,佐菲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惊讶,还一脸早就猜到了的神情,也许是我太当局者迷了。

现在我看赛罗就像是在看当年的我一样。

傻。

“那就去试探一下吧。”我建议道。

“诶?怎么试探?”

“说自己对一个人很在意,问问他对恋爱的看法之类的?”我顿了顿,耸肩说道,“直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爱情可以慢慢培养起来,人也是可以慢慢追到的……实在不行你就把他硬抢过来。”

赛罗没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望他不会把我最后那句话当真。

我等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他长舒一口气,对我说道:“呼,果然这种事还是得问下谈过恋爱的人。”

赛罗难得这么直白夸赞别人,也难得这么直接承认自己的不足,说实话我有些受宠若惊。

“但你居然好意思让我直接说?”他又露出调侃的坏笑,“当初要不是梦比优斯拜托佐菲队长用工作拖住你,你估计能躲他一辈子。”

我……我恼羞成怒地掏出光剑把人赶了出去。

他拍拍屁股飞快地溜走了,就留下一句 “那东西不准现在就还回去”。

我心领神会地意识到“那东西”是指贝利亚黄昏。

一般来说别人的东西应该立刻还回去才对。

……

但既然主人的师父括弧他自己不承认反括弧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带回科技局了。



3

“需要小饼干吗?虽然是昨天做的。”

“谢谢,不过之后我会和风马他们约好等会儿去地球,我想留着点肚子。”

我轻笑道:“地球的食物非常美味。”

“没错。”泰迦不能再同意地点点头,“每次都撑得我快要飞不动了。”

我无奈的提醒道:“注意均衡饮食,泰迦,不要学你爸爸。”

泰迦被我说的有些心虚,小声嘟囔着:“我才没有学他。”

声音虽然小,但我却听出来一些怨气。

之前就提到过,泰迦是非常憧憬他父亲的,而且泰罗性格亲和,这让泰迦对他更是亲近,所以父子两一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矛盾。

但今天泰迦这态度好像问题大得很,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记得和我预约这个时候来的并不是你。”我点开我的光屏,确认今天要来的那个人应该叫“托雷基亚”而不是“泰迦”。

然后我就看到泰迦的连瞬间黑了下来。

“我猜可能是因为他买的冰淇淋还没吃完,于是就叫他监视人的儿子过来随便应付一下。”他凉凉地开口,“虽然他让监视人的儿子说的借口是‘自从希卡利长官退位以后,科技局所有的重任都在我身上了,我已经累到不想动了’。希卡利老师,他在甩锅给你。”

我:“……”

我:“我还没有退位……呸,那不叫退位,我只是多了一份工作,没打算从科技局辞职。”

泰迦一脸果不其然:“那家伙果然坏透了!让他写三千字检讨!”

我无奈扶额:“在科技局之外的事就是你爸爸负责的了,泰迦。”

托雷基亚回来以后一直都是泰罗监管,没有人觉得泰罗会欺公罔法,即使他和托雷基亚之间那诡异的氛围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他俩从小就这样。

我想起来以前去找佐菲时总是能看到待在一起的一红一蓝的小身影,不免有些唏嘘。

“爸爸也会被他欺负!”

泰迦的大声控诉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气得狠狠地跺了几下脚:“家里只有两张床!他偏偏还要独自占一张,还说什么如果和爸爸一起睡的话怕忍不住在睡梦里掐死他!害得爸爸只能睡沙发!哼,他在威胁谁啊!最过分的是还不准爸爸跟我睡!明明是我家,为什么他还这么理直气壮!奥特可恶!”

……泽塔那孩子的口癖到底传染了多少人?

“我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够可恶了,但谁知道前几天晚上的那件事才是真正的可怕……”

我和突然不说话的泰迦对视,花了几秒才意识到他等着我捧场:“额,真好奇,是什么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地坐回椅子上,然后双手捂脸,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晚上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他趴在我爸身上。”

我:“…………?”

泰迦:“给我爸的奥特天线上系蝴蝶结。”

我:“哦。”

“他看到我以后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羞愧!甚至还问我要不要!他是傻了吗!!奥特天线可是奥特敏感的!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碰!!”

你爸被碰了好像也没醒啊。

“而且……而且……!”他脸上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我当时因为太生气了,但又怕吵到爸爸睡觉,所以不想和他说话,马上就转身回了房间,结果谁知道第二天我起床就看到他趴在我爸身上睡觉!”

我做深沉状。

“他都把我爸爸的床占了!现在还要占我爸爸的沙发吗?!”

我欲言又止。

“我爸爸也是!醒了看到他压着自己居然只说了一句‘你把我的胳膊压麻了’!那个坏蛋还说‘下次可以让你压麻我’,还有下次!他居然还想着下次!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希卡利老师你也一定看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我……我抹了一把脸:“嗯,看出来了。”

他对你爸图谋不轨。

在《朋友们都太关心我了该怎么办》、《赛罗大少爷想要我告白》之后,现在我又得解决《和你抢爸抢床抢沙发,这样的妈妈你喜欢吗》是吗?

我现在忍不住想出去确认一下我办公室门口挂的到底是光之心理辅导室还是村居委会,为什么这种事都要来找我?

佐菲,你最好保证不是你在坑我。

我捧着对好友岌岌可危的信任,转身把贝利亚黄昏拿了出来:“这是你和泽塔给捷德的?”

“诶?是啊,怎么在你这儿?……不对,希卡利老师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以己度人并不好,自以为是的好意是不会被真心接受,泰迦。”

“唔……我们让捷德困扰了?话说老师你不要转移……”

“要站在别人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思考问题。如果你穿越冰川后又冷又累的时候,有人为了帮你清洗身上的污垢给你泼了一盆冰水,你会想感谢他吗?”

“我……”

“帮助别人的心是好的,泰迦。”我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顺便撸了把他的角,“但要学会看对时机。”

此时的泰迦已经完全忘记家里那两个糟心的大人了。

“对不起!”他羞愧得脸都红透了,“我去跟他道歉!”说着就打算把贝利亚黄昏拿走。

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它回去?便避开了他的手:“这个先放我这里。”

“诶?为什么?我想拿着它和泽塔一起去给捷德道歉。”泰罗的儿子和他一样执着。

我退到窗户前,准备如果他想强抢就飞走:“先不急……”

“希卡利叔叔你就是想研究它对不对?”

我:“……”被说中了。

他伸长手想抢回去,我还没来得及辩解什么就听到手里的那把剑发出一声让人心里发毛的冷笑,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只觉得手里一重,整个人都从窗户翻了出去。

“希卡利叔叔!”

rnm贝利亚,你儿子挂没了。


4

“我只能说幸好我会飞。”

“呵,还不是砸了个坑。”

“你最好现在就祈祷我不会把塔尔塔罗斯黎明或者加坦杰厄永夜做出了,贝利亚,否则到时候你也只能乖乖地退环境。”我声音轻缓柔和,“万代也救不了你。”

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

“根据数据显示,贝利亚黄昏的销量不差,不仅是孩子们喜欢,很多大人也会觉得它很酷而购买,还会选择复数。”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其他身影:“我觉得你可以选择先说你在哪里。”

“抱歉,请低头往下看。”

我听从他的话低头,意外地看到一个地球人站在不远处,正抬着头大幅度向我挥手,我不由惊讶地问道:“地球人的身体是怎么承受住光之国的能量的……不,等一下,你……。”

那人歪头,正准备解释什么,泰迦已经从楼上飞了下来,眼灯里全是慌张:“希卡利老师,你没事吧!”

我安抚他道:“我没事,倒是你小心脚下,不要踩到其他人了。”

“诶?其他……?”

听我这么一说,泰迦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他小心翼翼放下抬起的脚,然后看向我示意的那个方向,盯着那对于我们而言太过渺小的地球人半响,突然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是大地吗!”

“大地?”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是特别熟悉。

泰迦对我解释道:“是艾克斯奥特曼的搭档,我以前听优幸也说过他们两个关系非常好,稍微分开一会儿都会很想念对方……诶?等一下,既然这样的话,那么……”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因为关系很好,所以现在会变成对方的模样吗?”

“看来一开始就没能瞒过您啊。”

艾克斯奥特曼变回他原来的模样,炫酷多彩的电光粒子比我手里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短剑帅气多了。

“你好,希卡利医生,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

我不抱希望的想,但愿不是《我的地球恋爱数据果然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等上去再说。”我试图把贝利亚黄昏拔出来,“先让我把这家伙回收起来!”

但是显然贝利亚黄昏不打算让我拿起来他。见状,泰迦立马表示:“我去找泽塔。”

我沮丧地站在原地,觉得这一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佐菲,黑化过的科学家当心理医生什么的,怎么听都很搞笑吧。

艾克斯仔细观察着贝利亚黄昏,和我搭话道:“本来我还想着这把短剑和我以前用的武器很像,但现在看来我的彩虹刃听话多了。”

我一下来了兴趣:“能让我看看吗?”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医生。”他无奈道,“我现在无法一个人使用它,所以我才想变成大地的样子,看看能不能召唤出来。”

“但是显然我是失败了。”他看上去比我还要沮丧,“虽然外表变成大地的模样,但频率却不行,而且您看,刚刚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来我并不是地球人了。”

我到没有说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的地球人搭档去这种的问题,大概是切身体会让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你希望我帮你什么?”

“能想想办法怎么改变频率吗?”

我脑海里一瞬间想到了十几种可能性,在一一排除后突然想到我现在是心理医生啊,为什么还要拿着研究工作的剧本?

于是我向他推荐了托雷基亚,但艾克斯却露出苦恼的表情。

“他……他的意见并不可靠。”显然他已经找过他了,“托雷基亚说如果总教官死了的话他就换个时空继续折腾总教官,所以建议我去其他时空把大地抢过来。嗯……我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好像是想指使我做不好的事?”

托雷基亚,你是真的欠收拾。

“呵,这有什么不好,失去了什么东西那就再抢回来不就好了。”

一直赖在地上不走听八卦的贝利亚黄昏这时开了口。

我皱眉道:“你们喜欢搞事的人是不是脑回路都一样?话说能不能你自己长两条腿走上去?”

“给人提议让他把遥辉家那傻小子硬抢过来的人有资格说本大爷?”

“……我在开玩笑,难道不好笑吗?”

“本大爷觉得你对玩笑这个词的认知有奥特大的偏离。”

别的我先不吐槽,但泽塔你真的是个人形洗脑器。

在一旁的艾克斯摸了摸贝利亚黄昏的剑刃,声音中带着怀念:“要是我的彩虹刃也会说话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知道它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也许它也在等着你去找他。”我安慰道,“羁绊不会轻易断掉的。”

他终于笑了起来,耳部的光圈都亮了不少:“你说的也是,说不定它也像我一样思念着大地。”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微微僵硬的四肢:“我得快点去找到它,医生,等您调回科技局工作了再来找您。”

我说:“可能还需要等几天。”

“我已经等很久了,并不急这几天。到时候还请联系我,我会很快飞回来。”

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现在打算去做什么?”

“我想想啊,也许会去找博士喝喝酒什么的吧,啊,糟糕,我酒量可不怎么好……”

艾克斯望着遥远的等离子火花塔出神,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失笑道:“也可能会去地球,沿着雨后的彩虹散步,看能不能去彩虹的底部找到属于我的幸福和重要的东西。”



5

当等离子火花塔的光线暗下去的时候,我也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梦比优斯去别的星球执行任务,家里空旷得很。

本来我今晚的计划是试着能不能拆开贝利亚黄昏,分析它的内部结构和能量粒子的,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竟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唉。”

我叹了口气,感觉到没有伴侣和工作的夜晚是如此寂寞。

也许我可以现在就研究艾克斯丢给我的事,希望科技局没有锁门,但考虑到托雷基亚准时下班的习惯,我并不抱希望。

扣扣扣——

“医生您已经下班了吗?”

我愣了一下,连忙回头,看到风尘仆仆的梦比优斯站在门口笑眯眯着对我挥手。

我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不由向他伸出手,然后就看到梦比优斯大笑着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本来我是想在家里给你一个惊喜的。”他亲了亲我的嘴唇,“可是我太想你了就跑去科技局找你,结果发现那里居然锁门了。”

“看来今天托雷基亚有好好的去科技局工作。”我说,“至少从锁门这一点来说,他的习惯比我好。”

“泰罗哥哥知道了会很开心的。”梦比优斯哈哈直笑,靠在我肩膀上歪着头说,“幸好我遇到了泽塔,他在去见赛罗之前先告诉了我你在这里,原来这就是你在信里说的新工作吗,希卡利医生?”

我无奈道:“本来我是拒绝的。”

“我看到外面的牌子上写的是‘希卡利心理辅导室’,哈哈哈居然把自己名字写进去,希卡利你可真可爱!”

“那个不是这样翻译的……”

他看上去对我的新职业感兴趣极了,连着叫了好几声医生,说实话这让我有些害羞,总感觉像是长大以后还偷偷买从小就喜欢的小玩具却被爱人发现了一样。

“希卡利喜欢这份工作吗?”

他微笑着问我的样子很可爱,我忍不住对他微笑,然后诚实的回答道:“不喜欢,我并不擅长和别人沟通,更别说还要帮别人解决他们的难题。”

“可是希卡利平时也在帮大家解决难题啊?”

我失笑地摇摇头:“不一样的。”

梦比优斯或许是看着我万分感慨的表情便没有多问,转而问道:“那新工作进行了这么久,希卡利有什么感想吗?”

“有。”我从感性的感情中脱离出来,“从到我这儿的那些人想要询问的事来看,光之国并不需要心理辅导室。”

“诶?那需要什么?”

“民政局。”

我说。

“奥特需要。”


END.


你以为主角是你希卡利?其实是我贝贝剑da!

以及,明明没有正式登场却无处不在的泽塔桑。


群像真难写(擦汗)

“想试试新写法”大失败,第一人称吐槽虽然爽但有些东西没法表达出来,等以后找机会把他们的故事一个一个写出来吧。

爻

伽古拉的千层套路

bgm:千层套路-中村千寻

原作:欧布奥特曼

cp:红凯x伽古拉

绘制:ELAMIE @ELAMIE(莫🌞评论会拉黑人) 

后期:九爻 

六天爆肝所制的摆烂手书,画手和剪辑一起摆烂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伽古拉的千层套路

bgm:千层套路-中村千寻

原作:欧布奥特曼

cp:红凯x伽古拉

绘制:ELAMIE @ELAMIE(莫🌞评论会拉黑人) 

后期:九爻 

六天爆肝所制的摆烂手书,画手和剪辑一起摆烂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别在意我就是个路人

The End of Eternity【剑始】

CP18时参加曹老板的剑始合志,感谢各位。

=============================

说好了要在LFT上写番外,然后我就沉迷游戏,成了一个废人。

====================================

  剑崎陷入网恋这种事是白井虎太郎散播开的。

  

  乌丸所长不好说些什么,即是工作上的前辈也是年长者的橘朔也只能旁敲侧击地打探几句,倒是剑崎本人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只是普通的网友,普通的!”剑崎把手机揣进怀里。

  “也对。”橘顺势向上城睦月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也不是睦月那个年纪了。”

  我也没有网恋啊,橘先生。

  ...

CP18时参加曹老板的剑始合志,感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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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要在LFT上写番外,然后我就沉迷游戏,成了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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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崎陷入网恋这种事是白井虎太郎散播开的。

  

  乌丸所长不好说些什么,即是工作上的前辈也是年长者的橘朔也只能旁敲侧击地打探几句,倒是剑崎本人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只是普通的网友,普通的!”剑崎把手机揣进怀里。

  “也对。”橘顺势向上城睦月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也不是睦月那个年纪了。”

  我也没有网恋啊,橘先生。

  已经能独当一面的高中生反驳道。

  

  直到广濑端上牛奶冻之前,剑崎不厌其烦地向同事辩解他只是和“普通的”网友进行“普通的”交流。无视了剑崎信誓旦旦的表白,已经有女友的两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下午茶上。没有被追问下去的剑崎掏出手机,对着颤巍巍的牛奶冻拍了张照片,在屏幕上点击几下。过了几分钟,剑崎的手机里传出Line的通知音。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橘侧着身,单手支在吧台,终于忍不住问道。

  “稍微……有一点奇怪的家伙吧。”剑崎仍专注于摆弄通讯软件,没有注意橘挑起单侧眉毛。

  “噢?”

  “开始很难相处啦。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发脾气,时间久了觉得还不错啦。偶尔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不是人类。”

  “……那你怎么说的。”

  剑崎终于停止了指间通讯,他摩挲了几次屏幕,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

  “我说‘好巧啊,我也是假面骑士。’”

  橘朔也感觉自己的职业尊严受到会心一击。

  “祝你们幸福”,假面骑士Garren发自内心地说。

  “他是男的。”在热咖啡蒸腾的雾气中,剑崎一真露出纯真无辜的表情:“都说了不是网恋。”

  “……记得不要给他钱啊。”

  橘朔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憋出了这样一句。 

  后来从剑崎口中陆续透露出的消息,对方应该是个摄影师,还出过书,不知道是不是幻想小说。一直照顾剑崎的橘看了看后辈仅有两位数的存折,莫名地放下心来。

  

  事后剑崎和相川始——和剑崎保持手机通信的网友——说了这段,相川始过了好久才回过一串省略号,剑崎自己倒是笑得前仰后合。

  相川始用在LINE的头像是棕色的布朗熊,大概是偏爱这个角色的原因,连表情包都同一系列,有时候被问到“在干什么”,相川始会回复布朗熊举着照相机的表情,剑崎则配合地发送可妮兔V字手,要是两人都没什么正经事,就百无聊赖地展开表情包大战,一般都是相川始在两个成年男人卖萌的战斗中败下阵,发送“无聊”几个字就结束战斗。

  过了很久以后剑崎才知道,相川始的手机如果回复“拍照”两个字就会自动变成图片形式,硬生生给机主本人安插了萌属性。了解本体的笨拙,在剑崎心中对方可爱的印象反而变本加厉。要是被相川始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虽然身为摄影师,剑崎提出想要看看相川始的作品时,相川始就用手机拍一张发过去。

  “不要总是敷衍我啊,始。”

  “真正的摄影不在于器材。”

  屏幕上弹出更像是在敷衍的文字。

  “那就用手机拍几张震撼心灵的照片给我看看咯。”

  随后相川始连接发几张图,分割空间的回廊,交错分布的花盆,模糊虚化的光斑等等。手机的成像质量一般,画面构成和光影搭配却透露出摄影师的实力非同小可。

  “这是在哪儿?”剑崎问道。

  “打工的店里。”

  剑崎要他拍下店外的招牌,被相川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我又不会干什么坏事……”剑崎正暗自腹诽,手机里又收到了一张图片。

  

  是一张有些年头的,老式电话的照片。

  

  机身大概是被擦拭了太多次,凸起的位置已经被磨掉了漆,拨号盘的字迹也磨损掉些许。剑崎猛然间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花掉了几分钟稳定心神,做出轻松的语气给相川发去了消息:“虽然看不出好在哪里,但是让人感觉心里噗通噗通的。”

  剑崎可能是觉得上一句话说得有点问题,赶忙补充了一句:“吓了一跳,你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啊。”

  相川始这边倒是没了动静,过了好久,剑崎觉得对方应该是下线了。临睡前,剑崎在手机里看到相川始不知何时发来的一条消息。

  “大概是有人一直等着它。”

  

  剑崎做了梦。

  在海平面一般,灰色的、一望无际的梦里,一个犹如微光般的人,握着电话听筒,默默地掉眼泪。

  

  醒来时剑崎已经记不清梦里人的长相,他张着嘴呼吸,喉咙里却像梗住鱼骨一样疼痛,两边太阳穴的皮肤也是被渍得如同火燎。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枕头两侧都印下大片的水痕。

  剑崎觉得脑内一片混乱,他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捞起手机给相川始发了条消息。

  “早啊。”

  相川始像是一直等在手机旁,十几秒后就发回邮件:

  “干吗?”

  一如既往的冷淡口气却让剑崎缓解了积淤在胸口的隐痛。他上下滑动着聊天记录,随便输入了些自己都觉得无聊的问候。

  “没时间陪你做这种无聊的事。”

  果然被始训斥了,剑崎笑了起来。

  “你不用去工作吗?‘"

  "八点再走也来得及。"

  "明天早上八点吗?"相川始在后面附赠了一个阴险的表情,剑崎这才想起扫一眼闹钟,然后在公寓里闹得一阵鸡飞狗跳。

  

  到了研究所之后所长已经准备好了脸色给剑崎看,“要是能开除你我早就动手了!”

  剑崎看着前辈征求安慰,橘耸耸肩:“所长的意思是觉得你除了假面骑士什么都不会干。”

  橘朔也平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有心情打趣,大概是有什么好事。

  “怎么了橘前辈,要发工资了吗?”

  “要不多发你一个月算了。”

  “骗人的吧!”剑崎也明白橘拿炒鱿鱼吓唬人不过是个玩笑话,他倒真的是对让橘朔也兴致盎然的事物觉得好奇。

  上城睦月扶着自己的坐椅,稍稍向剑崎的方向倾身:“橘先生听到了关于平行世界的报道。”

  “平行世界?那不是电影里演的吗?”

  “上个世纪有科学家提出过这个理论,现在大概是有了突破性进展之类的吧。”少年撇了一眼橘朔也,飞速地移开视线。

  “平行世界啊……”剑崎用拇指拨弄着下唇,仿佛跳过论证就轻易接受了这个设定。

  “……不知道别的世界里有没有Undead,要是没有就好了。”

  “做不成假面骑士的剑崎不知道能还干什么。”

  “太过分了前辈,到那个时候我也会有一技之长的!”

  “至少橘先生还能做科学怪人。”

  “啊睦月!所长,下个月也多给睦月一个月工资。”

  

  从研究所出来后,剑崎把机车送去保养。得到大概需要花费三个小时左右的通知后,剑崎准备出去消磨时光。

  从早上开始就下着小雪,模糊的雪花飘落进河水里,蔓延到整个城市。他漫无目的地沿着门前的河流走了几步,觉得被雪打湿不舒服,随便找了家咖啡店钻进去。剑崎想起来橘和睦月所说平行世界的事,觉得有趣,转手给相川始发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相川始才回了一个“嗯”字。

  始也觉得真有平行世界吗?

  有。

  这一次相川始的回答干脆利落。

  “始都这样说得话,那大概真的存在吧。”并不是特意为了讨好对方,相川始这般笃定的口气让剑崎觉得有或者没有其实都不重要,只要相信这个人就好了。

  “有的人叫轮回转世,有的人叫平行世界,其实差不多。”

  “噢?”

  “……你所说平行世界,我去过三十多个了。”

  即便说出这样异想天开的故事,剑崎也觉得说不定真有这样的世界,因为对方是相川始。

  “那些世界里”,剑崎顿了一下,把屏幕上“也有我在吗”几字删掉,改成了——我也是假面骑士吗?

  ……不知道。

  随后,对方又飞快地发过来:“忘记了。大概那个世界里没有你。”

  切,我还以为每个世界都一样呢,都有剑崎一真和相川始。

  别说傻话了,你是人类,我又不是。

  好吧,好吧。

  

  剑崎算计着时间差不多,结了帐走出咖啡馆。傍晚时雪停了,红色的太阳落在街道的尽头,被雪水浸透的沥青路面泛着斑驳的银光。剑崎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相川始也发回一张夕阳的图片。

  “等到下一个平行世界,我也像始一样做个摄影师好了。”

  “……你拍得太烂了,还是回去开咖啡店吧。”

  剑崎笑了出来。他保持面对落日的姿势没有动,能够拍下同样角度夕阳的相川始也一定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看着同一幅景象。想到这里,剑崎莫名觉得有些感动,他脑内突然闪过凌晨梦见的那个人,如果能在这个世界遇到他,无论在哪个平行世界遇到他,也想和他一起看看这样绚丽的风光。

  

  聊过平行世界的话题后,相川始像是对他打开了心结,给剑崎的邮箱里发了许多照片,邮件标题是“之前旅行的时候拍的,有的已经出版了”。读懂了始的意思是原片不要外流,剑崎下载了附件,切实摆在眼前的“职业摄影师和普通人的差距”给他会心一击,让剑崎瞬间放弃了摄影师的想法。

  “始真是去过了不少地方啊!”

  剑崎用手指从右向左划过屏幕,相川始发过来的照片有极地冰冠、巍峨雪山、浩瀚沙漠、百川赴海,还有几张连天烽火,战乱四起。

  好像把整个人世间都看遍了。

  仅仅靠无线信号联系在一起的相川始读懂了他的心思。

  “我来这个世界三百年了。”

  “我应该叫你相川爷爷吧?”

  “随便你。”

  “说得这么老气横秋,始不会活了一万年了吧?”

  “……两万年。”

  一但接受了相川始的设定,无论对方说出怎样离谱的故事,剑崎都不会觉得吃惊。人和人之间总有不能互相倾诉秘密,相川始是穿越时空的旅行者,或者是编织幻想小说的作家,即便只是穿梭在网络中的人工智能,在剑崎心中都已经无关紧要。

  相川始就是相川始啊。

  

  时节到了春夏交季,研究所外挤满了高大的绣线菊,笼罩在下方的是密密麻麻的丁香,浓郁的芳香油让橘朔也的鼻子饱受折磨.白井和剑崎正打扫垂落的花朵,广濑在空地铺上餐布,准备就地春游。所长则是默许了这样违反工作纪律的行为,借口都是年轻人没有共同话题,特意给几人留下了放松的空间。

  橘问剑崎要不要把“网友”约出来,其实在樱花盛开的时节剑崎就已经尝试过约相川始,对方以“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看过一万次了”这样的理由拒绝了。

  “剑崎,说不定那个叫相川始的家伙……”虎太郎一脸神秘莫测,垫脚攀着剑崎的肩膀。

  “啊?”

  “——是个见光死。”

  忍受不了男人间特有的低级趣味,广濑以女孩子罕有的腕力揪着白井虎太郎的耳朵离开。

  “见光死什么的,真是……”剑崎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咧嘴笑了出来。

  

  其实在剑崎心中,相川始非但不是其貌不扬,反而是个容貌俊秀的人才对。相川始的形象在他心中结成模糊的模样,也许是因为怀有好感而生出的妄想,剑崎无聊时会在随手乱涂,落在纸上画像竟带着几分梦中握着电话听筒那人的模样。他顺手拍下来给相川始发过去,果不其然始回复他丑死了。

  “不像你吗?”剑崎提着一丝侥幸心理问到。

  “一点都不像。丑死了。尤其是你的画技。”

  用不着特意说两次吧。剑崎有些沮丧,他说不清是因为被相川始贬低了画技,还是因让他念念不忘的终就只是虚无的幻象。

  过了几分钟相川始主动发过来信息,也是随手乱涂的草稿,图片里的人瘦高个子,乱蓬蓬的短发,长脸格外突出。剑崎的心情因为略显滑稽的肖像忽的好转,他瞥了一眼远处的穿衣镜,不得不承认那画像跟本人多少有些相似,尤其那张长脸,在神似的基础上突出夸张的长度。不愧是在三十多个平行世界里旅行过的相川始。

  

  那天已经带着睡意地剑崎问相川始,为什么要在来这个世界,星际旅行吗?

  不是,找人。

  找到了吗?

  找到了。只是还不能见面。

  “为什么不去见他?不会觉得痛苦吗?”

  橘朔也在另一个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日子问了类似的问题。

  “既然认识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去见一面?”

  

  有时候剑崎会觉得他就是相川始要找的人,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假设,如果他就是那个人的话,始为什么不来见他呢?每每期许之矛和现实之盾金戈交鸣,骑士的灵魂会先于身体醒过来,悬浮于暧昧的天色中瑟瑟发抖。

  

  大概是这世界上有太多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永不相见。他们会感觉到痛苦吗?不,他们不会。

  

  这不像是你能说出的话。橘转了转酒杯,已经过了樱花吹雪的节气,让树叶或者别的花瓣落在酒里多少会败了雅兴。

  “是始说的啦。”剑崎刚过了禁酒的年纪,也只是从啤酒开始锻炼酒量。那家伙还是挺难懂的。

  “剑崎,你有没有想过——相川始,也许是UNDEAD。”

  

  我想过。

  剑崎把啤酒罐放在餐布上,十指交叠,坐正姿态。

  “即使是UNDEAD,也有像岛先生那样,不伤害任何人,只是想在人类中生活下去的UNDEAD。”

  “我一直觉得当假面骑士是为了守护人类,不让双亲的悲剧重演。虽然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即便是undead,岛先生算是我的朋友吧,始也是,前辈、虎太郎,想要守护朋友,守护同伴,并不是被假面骑士的职责所束缚,虽然说出来就像是不知廉耻地说大话——”

  剑崎一真双手撑着膝盖,在树阴漏下的光芒中站直身体。

  “——大概是因为爱着人类吧,连同想要成为人类的生物一起。”

  

  剑崎发下豪言壮语之后六小时,种类K的岛被封印了。

  最终击退了强大的敌人,做为BLADE的剑崎也身负重伤,经过针对UNDEAD的紧急处理后,转到了普通病院继续救治。

  

  剑崎在午后斜阳和镇痛药的双重作用下睡得晕晕沉沉,恍惚间他觉得有人在床头坐下,令人头昏目眩的深红色火焰中映出熟悉的轮廓。

  战士的躯体被重力绑在床上,只有灵魂浮在火焰中,他向那个人伸出手。

  

  是你吗?

  那人回答到。

  是我。

  真的是你啊……

  我和你,在这颗悲伤的星球上,即便仅仅被允许指尖相触,也定能相遇。

  

  之后再无只言片语。剑崎在温暖,安心和芬芳的抚慰中再次酣然入睡。

  

  剑崎醒来时被床头的花束吓了一跳,大朵大朵盛放的百合花扎成巨大一捧,险些把他的脸埋葬其中。幸好他在交错花冠的空隙看见白井虎太郎正坐在阳台上喝牛奶。

  “要是假面骑士因为花粉窒息,传出去就太丢人了。”事不关已的虎太郎揶揄到,“没想到剑崎都有死忠粉丝啊。”

  “什么粉丝?”剑崎还是一头雾水。

  “红百合啊红百合啊,”虎太郎嘿嘿一笑,“花语可是‘永远的爱’哦~~”

  “那种事情,哪个男人会知道啊。”躺在病床上的剑崎别过头,把脸藏枕头后面。

  

  他当然情楚花语的含义,也猜到了送花人是谁。剑崎只是不敢想像相川始捧着如此灼热的花朵是怎样的场景。相川始和他,或者说和整个世界保持着恒定的距离,他往前迈进一步,神情淡漠的相川始就会退后一步;如今剑崎遍体鳞伤,始却带着无声的慰问守候一旁。剑崎趁着右手还能动,从桌上摸到手机给始发了条消息。

  “谢了(^_^)∠※”

  “又不是我送的。”相川始像是一直等着这条消息,飞速发来了回复。

  剑崎被相川始近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傲娇逗笑了,虎太郎嘟囔着受不了剑崎对着手机发神经,收拾东西离开病房。

  

  四下悄然无声,窗棂投射在地面上的阴影也顺墙上爬,终于冷却着没有温度的暗红色。暂时被躯体的伤痛压制的挫败感也随之成形,匍匐在剑崎胸口,成了新的痛苦之源。

  “果然我还是,谁都救不了。”剑崎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向相川始倾诉。他不是心思幽深的人,但是这样懦弱的话语却不能告诉同事和后辈。如果是相川始的话,因为不了解剑崎的处境,或许能毫不知情地安慰他,让他无视这层伤口继续前进。

  但是相川始却这样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我认识的剑崎不是这么软弱的人。”

  你知道我怎样的人?!

  你又知道我背负着怎样的重担?!岛先生他都已经……

  剑崎胸中莫名涌出燃烧的怒火,他气得或许是相川始的漫不经心,或许是相川始的自以为是,掺杂着大量对自己无力的愤恨,最终形成了类似被背叛的恼怒。剑崎在回复框里飞速输入大量的文字,却因为字数限制被迫删除了。想要用简明有力的言语和相川始争吵,就要更加谨慎遣词用句,在和人类文明的对抗中,剑崎逐渐冷静下来。

  又不是始的错。

  ……我真是太没用了。

  

  剑崎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墨蓝色的天空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星星,西方升起的天琴座在大气层的干扰下明暗闪烁。据说还处在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已经记录下星空的图案,又过了两万年,天鹰座的牛郎星和天琴座的织女星才能遥遥相对。只是相川始随口说出的时间,只有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剑崎才大体地想像出现代和旧石器时代的距离。

  连星座的位置都改变了啊……

  

  在半透明的夜色里,被扔在一旁手机“叮”的一声,形成了长方形的光源。

  “上个世界里,我要找的那个人死了。”

  

  为了拯救别人。

  上上个世界,在之间的世界也是。为了拯救别人,或者死了,或者得到了被诅咒的永生。

  大概是被从屏幕内传出的感情淹没了,剑崎平躺在病床上,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眼角就兀自渗出泪水。

  

  死或永生哪个更痛苦,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比谁都温柔,又比任何人都残忍。擅自把我当作朋友,教会了我人类的感情之后就一走了之。从第一个世界开始,他为了让我在人类中生活下去,放弃了人类的身份,独自背负着静止的时间和永远无法死去的痛苦。等我们以为终于能打破诅咒的时候,神出现了,提起缠在我们手脚上的丝线,再次抛到轮回的起点。就这样循环往复,以我们的挣扎反抗取乐。但是那个男人,在三十三次轮回里,不管能否取回前世的记忆,从未向神或者所谓的命运的低下头。我想,这大概就是人类能够做为胜利者,在这颗星球上繁衍的原因。

  所以剑崎,站起来,你是人类,是假面骑士。别被短暂的伤痛打倒,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斩断命运。

  

  剑崎侧卧着蜷缩起身体,咬紧了裹在身上的被角,带着不甘、嫉妒和感同身受的悲伤,在初夏流过的夜风中压抑着哭泣的声音。

  “我做不到,那么伟大的事我做不到!”

  

  剑崎,你刚刚哭过了吧?

  灰色海面上,那个握着电话听筒的人,捧着深红色火焰的人,一起看着同一方夕阳的人,隔着组成液晶屏幕的分子,指间碰触在一起。

  

  “能为他人的痛苦而流泪的人,才拥有最高贵的灵魂。”

  

  剑崎真正体会这句话的含义,已经是很多年以后,在永恒的尽头,UNDEAD不再遵从本能互相争斗,人类也不再为了一已私欲屠戮其它生物。之后每一个晴朗的初夏之夜,剑崎都能看见星子、微风、他信誓旦旦的诺言——始,我会为你、为你们斩断命运——还有相川始抬起眼睛向他微笑的幻像。

  

  剑崎痊愈后,收到相川始发的一条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剑崎问为什么突然要交换家庭住址了,始又“噌”地切回傲娇模式。

  “有东西给你,不去取也行。”

  “我还以为始会给我送过来,你不是知道我的住址吗,上回还送过花。”

  “真啰嗦。我还有事,才没空管你。”

  “啊算了算了,我会带礼物给你,要什么,咖啡豆吗?我这还有一篮子柠檬。” 

  始回复的间隙很长,剑崎正好去翻箱倒柜,找出存了好一段时间的咖啡豆。

  

  “我要去见那个人了。”

  

  剑崎一顿,心里涌出一丝寂寥。

  好啊,你也拖得够久了吧,为什么一直不见面?

  ……见面的话世界会毁灭的。

  剑崎哑然失笑,手中握着的一颗柠檬被攥的汁水四溅。

  “记得帮我问好噢~”

  “记不住。”

  

  剑崎随后接到了广濑的电话,收到UNDEAD的定位座标。他急匆匆换好衣服出门,带好机车头盔前收到了相川始最后一条短信: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他,如果回答是“不”的话,那就太好了。

  

  相川始一直就是这样欲言又止,本来就傲娇,话又总是说到一半,剑崎想等处理完UNDEAD的事一定要掰掰他这个毛病。

  

  剑崎在指定地点见到了苍绿色的UNDEAD,头上有触角,一时看不出种族。他赶忙变身成BLADE准备迎战。但是UNDEAD似乎没有战斗的意思,只是盯着全副武装的假面骑士。

  “喂!”,剑崎喊到,他希望引起UNDEAD的反应,对方并没有杀气,也许是没有智能,或者是像岛先生那样不喜欢战斗的UNDEAD最好,那样说不定还能沟通。

  

  “剑崎”,UNDEAD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啊?”剑崎下意识回答到。

  “剑崎,你……你还觉得痛苦吗?”苍绿色的UNDEAD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剑崎下意识摸了摸身体,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一丝痛感。

  “不觉得啊?”

  

  UNDEAD转身走了几步,缓慢地平躺在激起浪花的鹅卵石上,腰间封印的卡扣自动弹开。

  它是主动等待被封印吗?

  那样的话……

  剑崎掏出空白封印卡,扔在UNDEAD身上。

  一阵光芒之后,卡片上浮现出图案——不属于任何种族,类似于苍绿色的心型的卡牌,JOKER。

  既然没有种属,也不知道适合哪位骑士使用。剑崎解除变身,拾起JOKER,装进胸前的口袋。

  

  我要去见那个人了。

  

  剑崎上岸时被卵石绊了一跤。身经百战的假面骑士是不应该犯这种过错的,如果橘前辈在的话,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批评他。

  他撑着堤岸直起身,觉得脸上有异样。随手一擦,面颊上竟然满是泪水。

  “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我要去见那个人了。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他。

  

  剑崎觉得胸口像是被撕开,明明没有受伤,却被谁从胸中掏走了最重要的东西。他跪在地上,无法抑制地嚎啕痛哭。

  

  剑崎。

  剑崎。

  ……你还觉得痛苦吗?

  

  “始……”

  但是相川始再也没有发来信息。

  

  之后剑崎去了相川始留下的地址——名为“枫木”的咖啡店,店主名叫栗原遥香,听说是相川始的朋友后,便取来一个包裹交给剑崎。

  “我先生带女儿出去玩,如果还有相川君的消息,还请通知我们一声吧,女儿一直惦念他。”

  剑崎应了一声,没有接受栗原太太的邀请就骑车离开了。

  

  他回到公寓后,大致归整了房间,被挤烂的柠檬还扔在垃圾桶里。剑崎没有脱下外套,径直躺在床上,撕了纸盒的包装。

  里面是一本写真集和一本相册。

  写真集封面署名是真崎剑一。

  始这个家伙。剑崎苦笑着,忍不住想抱怨点什么。

  写真集的内容是相川始曾经发到剑崎邮箱里的照片,最后一页还有始的签名。“真崎剑一”几个字倒是写得丰神俊朗,应该是下力气练习过。

  另一本相册很薄,不如写真有商业价值,画面都是剑崎很熟悉,却从来没去过的场所。

  剑崎一张张翻过来,他和相川始分别的雪山,互相倾诉秘密的海岬,他救起相川始的山涧,最后一张是相川始的自拍照:斜靠着长椅一端,低垂下头,像是失去重心。

  

  剑崎向研究所请了长假,带着始的照片和JOKER卡牌去找相册中出现的林间小屋。

  木屋里有简单的维生设施。剑崎还能找到他给始煮粥的炊具,那时候始虽然发着牢骚,还是把剑崎煮的粥吃得精光。

  

  这是我们初始之地。

  接触到JOKER的卡牌一瞬间,剑崎就想起来了。如果剑崎更敏感一些,从他和JOKER形态的相川始相遇起,三十三个世界的记忆就开始复苏。但是接触到始的照片之后,不光是他所有的一部分,还有从相川始的视角看到的,从初次相遇开始,累计一万年的记忆,像原本就存在的空气和水,初生的婴儿睁开眼睛之后,自然而然就接受了它们的存在。

  

  血肉之躯的剑崎感到有些疲劳,他靠在树干拼接的墙壁上休息。精神一松懈,就进入了混沌和清明交界。他在清醒的梦里见到了相川始。在泛着灰色微波的水面,在残阳深红色的颗粒中,在铺满金色落叶的长椅上,独自见证了三十三颗地球毁灭的相川始安静地凝望着他。

  “睡着了?”

  “没有。”剑崎反手遮住脸,“没有,只是在做梦。”

  在梦里,握着听筒一直等他来电话的相川始,怀抱着百合花追寻他的幻影的相川始,抬起眼睛向他微笑的相川始。

  

  剑崎,你还觉得痛苦吗?

  如果回答是“不”的话,那就太好了。

  

  他睁开眼后,梦就消逝了,再也不会复还。只有JOKER的卡牌像燃着的木炭,在胸口落下炙热的温度。

  

  剑崎离开前给橘和上城寄了一封信:

“前辈、睦月:

  我得离开一段时间,研究所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请原谅我的任性。

  我藉由始的眼睛看透了时间。一万年前,我答应过始一定会为他斩断命运,但是到头来却被他救了。始无数次拯救了我、拯救了小夜子姐、睦月、广濑小姐的父亲,还有栗原先生。他只身一人在每个世界中经历三百年的痛苦,直到地球毁灭,再进入下一个轮回。

  如果说牺牲是伟大的行为,那么踏过痛苦选择继续生存下去的人,敢于反抗命运的人,一定怀揣着超越了“伟大”的勇气和力量。在这一点上,人类和UNDEAD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必拘泥于身份之别,让我们生出隙罅的,是偏见、猜疑和神的恶意。

  所以我得去找神了。我们不是玩具,你可以蹂躏我们的生命,却不能撼动我们的灵魂。

  如果见到名为“神”的家伙,我会狠狠揍它一拳,然后这样告诉他。

  我会继续作为假面骑士战斗。为了人类,也为了相川始,为了一切想在这个星球上活下去的生物。

  希望不久的将来,能与你们再会。

                                              剑崎一真

                                                敬上”

                                                

  橘朔也在信箱里找到这封信是剑崎失踪几个月后,UNDEAD引发的混乱已经平息,橘转型做了科研工作,睦月也回到学校继续读书。

  装在泛黄的信封里的,除了给他和睦月的信,还有一张叠成心型的纸,背面写的“TO HAJIME”。

  橘朔也把信纸原样放回邮箱。也许未来的某一时刻,相川始有机会自己拆开这封信。

  小夜子从房间里出来,笑着问:“你把什么藏起来了?”

  橘用长期握剑的手指划过小夜子如水的长发。

  “情书。我猜的。”

  他揽着女友走向自己的家。

  

  剑崎走遍了所有出现在相川始镜头里的地点,就像是围着梅比乌斯环行走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起点。最终在“枫木”咖啡店附近找到了相川始坐过的长椅。

  他坐在长椅上,巨大的石板从空气中出现了。和剑崎在旅途中打碎的石板不同,颜色如同缓缓流淌的鲜血一般,表面浮现出真红色的石板。

  神中的BOSS吗?

  剑崎没有一丝慌乱,听凭石板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最后的胜利者啊,向吾许愿吧,吾赐予汝此番荣幸。”

  “不用。”剑崎干脆利落地回答到。

  “吾可将名为‘相川始’的UNDEAD从封印中解放,并赐于汝等永生。”

  “不需要。”

  “你也想和UNDEAD一样见识地球的毁灭吗!”石板带着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剑崎看着眼前的景象被黄沙吞没,建筑崩塌,血色的洪水一拥而上,良田化为汪洋。血海终有干涸,白骨丛生,遍地荆棘,最后星辰陨落,大地化为焦土。

  

  这就是始见过的终结。

  三百年一次轮回里,仅有一年时间能和你相聚,然后独自等待万物湮灭。

  

  “相川始和命运战斗了一万年。”剑崎握起剑,刺穿了傲慢的石板。

  “只是为了让我做为人类,顺其自然走到生命的终点。”

  等到和你经历了同样的命运,见识同样的风景之后,“想见你”这几个字,才有资格说出口。

  

  剑崎拿出始在同一张长椅上拍的照片,对着夕阳撒下的光芒,恍然间理解了相川始的用意。

  那并不是失去重心。

  剑崎重新坐回长椅中央,把照片竖在身侧。

  三百万个长夜的思念凝成缥缈的形体,相川始斜靠着长椅一端,低垂下头,倚在剑崎肩上。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始。”

  剑崎。

  你还觉得痛苦吗?

  

  剑崎眼中的落日因为涌出的泪水扭曲了形状。

  直到此时此刻,终于能与你互相理解,终于能与你心意相通。

  人类也好,undead也好,花草树木也好,飞鸟鱼虫也好。如果还有下一次轮回,希望能和你生为同一个物种,能看到同一方夕阳。

  

  “我不再觉得痛苦了。”

  那就太好了。

  

  在永恒的尽头,剑崎一真握住相川始的手指。

烧焦的芹菜

【切刚】我被楼下的猫绑架了

  剧情需要迫害了一下狩野,不过他和感情线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的恶趣味,我真的很喜欢小警察


  以诗岛刚和Chase一定会谈恋爱为前提写的爽文,很土的童话故事,没有逻辑,开心就好


  郑重声明:我没有猫,剧情都是云来的


  


  


  


  


1

  诗岛刚被一只猫挟持,犯罪地点在自己家。


  他打电话给自己当警察的朋友,好不容易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他沉默寡言且不会看气氛的朋友在电话那头发出充满疑问的“啊?”,诗岛刚接着说,真的,我不骗你,救命。


  “我不会产生威胁,你不需要报警。”猫跳到他桌面上,尾巴绕成半圆放在爪子旁边。


  “...

  剧情需要迫害了一下狩野,不过他和感情线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的恶趣味,我真的很喜欢小警察


  以诗岛刚和Chase一定会谈恋爱为前提写的爽文,很土的童话故事,没有逻辑,开心就好


  郑重声明:我没有猫,剧情都是云来的


  


  


  


  


1

  诗岛刚被一只猫挟持,犯罪地点在自己家。


  他打电话给自己当警察的朋友,好不容易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他沉默寡言且不会看气氛的朋友在电话那头发出充满疑问的“啊?”,诗岛刚接着说,真的,我不骗你,救命。


  “我不会产生威胁,你不需要报警。”猫跳到他桌面上,尾巴绕成半圆放在爪子旁边。


  “你听见了吗狩野,它还会说人话。”诗岛刚惊恐地把电话递给猫。


  猫对着听筒,礼貌地“喵”了一声,说,你好。


  “……”警察沉默了很久,在八月的盛夏对诗岛刚说:“愚人节快乐。”随后毫不留念地挂断电话。


  这下只剩诗岛刚和挟持他的猫面面相觑。


  猫是一只油光水滑的深渊怪兽,眼睛是琥珀色,它往哪里一躺,哪里就会产生一个黑洞。诗岛刚认识它,楼下的野猫,来了两三个月的样子,下楼时偶尔遇上,诗岛刚会喂两口。


  这不就是单身人类——爱猫单身人类的正常作息吗!诗岛刚的确喜欢猫,如果这只野猫跟着他回家,他一时兴起也就养了。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一只猫,一只深渊巨兽用它闪闪发光的琥珀色瞳孔紧紧盯着自己,并且口吐人言。


  声音还跟他那个没朋友的朋友一模一样。


  “学习刚的声音,我想你会被吓到。”猫表现得善解人意。


  “……那真是谢谢你了。”猫学习得非常到位,连狩野洸一那种毫无起伏的严肃感都复制过来,甚至更甚,进入了一种介于人和非人之间的状态。


  “不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猫很有礼貌,“我是来向你报恩的。”


  诗岛刚在这只猫向自己言明来意时,就因过分激动而强调了三次“不用了”——毫无用处。


  猫紧紧跟随诗岛刚的动作而移动,从桌子上跳到地上,堵在玄关,必须要诗岛刚给他一个交待。


  这哪里是报恩的态度,这分明是非法入室挟持人类。


  诗岛刚床下还有两罐打折囤的猫罐头,他全都拿出来,推给猫,希望猫收下赎金放自己离开。


  猫坐下,用前爪把罐头推回去说:“应该是我送你罐头。”


  不,我不需要猫罐头啊。诗岛刚想。


  他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需要一只能讲人话的深渊巨兽来报恩,更何况这只猫简直执拗到无法沟通。


  “你救了我。”猫说,“为我处理了伤口,否则,我会被赶出去。”


  诗岛刚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某天下楼,看见猫似乎经历过一场恶斗,柔顺的皮毛上全是血痂,出于人类的基本道德,他简单给伤口消了毒,就近送到宠物医院去了。


  这种事在人类看来不值一提,诗岛刚挥挥手,大度地说:“举手之劳而已,你没必要来报恩。”况且他也不想要猫罐头。


  猫不领情,用狩野的声音说:“不行,这不符合规定。”


  诗岛刚:“……”


  猫不仅声音像狩野,连狩野洸一的死板也学得淋漓尽致,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诗岛刚决定下次去问问狩野有没有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的便宜弟弟还是一只猫。


  好说歹说,也没能让深渊巨兽松口,诗岛刚自认是个急性子的人,面对一只猫说了一个小时的车轱辘话之后,他居然没了脾气。


  “物种不同就不要交流了。”诗岛刚无力地说。他的嗓子像烧过,又干又哑,“我真的不用一只猫来向我报恩。”


  “知恩图报是猫的规矩。”猫毫不领情。


  哪里来的规矩,明明自己喂了这么多野猫,没有一只跟自己回过家。诗岛刚想。他拗不过猫,想了个缓兵之计,说:“这样吧,我先想想怎么报恩好,你改天再来行吗?”


  猫不答应:“Heart说过,人类提出这种要求都是为了敷衍。”


  “我不敷衍。你看,我很真诚的。”被戳中心中所想,诗岛刚只能挤出自认为十二分真诚的微笑,诚恳地放慢语气,“我就是没想好。”


  “不可以。”猫摇头,“如果真的要改天再来,首先你得立一个字据。”


  诗岛刚:“……”


  “要有契约精神。”猫认真地说。


  一只猫而已要个鬼的契约精神!况且Heart又是谁啊!别随便教猫这种用不上的知识好吗?诗岛刚心里想吐槽的话汇成河流。


  “Heart是猫。”猫好像看穿了诗岛刚的欲言又止,补充说明。


  诗岛刚觉得自己彻底没办法跟猫交流了,世界上所有的猫都很可爱,只会喵喵叫的最可爱。


  猫觉得自己还能跟诗岛刚交流:“如果你无法提出解决方案,那我只能按照猫的最高规格来报恩。但是,我希望能尊重你的想法,所以请你尽快提出解决方案。”


  猫讲话不像猫,像Siri,不对,Siri还会讲笑话,但猫应该不会。


  诗岛刚哪有什么解决方案,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提着猫的后颈把猫丢出去。猫当然明白人类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后颈是为了什么,猫野性未退,异常灵敏,像一个灵活的黑色影子,一闪身,轻轻松松落在诗岛刚的茶几上,躲过人类的魔爪:“在没有得出答案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这家伙……”扑了个空的诗岛刚咬牙切齿: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猫,第一次知道还有猫能这么不可爱的。他弓起身子再向猫扑过去,猫跳起来,踩着诗岛刚的脊梁骨,降落在电视旁边,琥珀色的眼睛眨也不眨。


  诗岛刚不服气,他从小到大,上山下海从来没输过,怎么会败在区区一只深渊怪兽上。人类正在气头上,事实上,他只要稍微用理智思考就能明白,人类的优越性从来都不在身体素质上,更何况他的对手是一只猫。


  但人类失去了理智,他把猫从电视柜追到阳台的书架上,不负众望的,深渊巨兽尾巴一扫就把诗岛刚的书全部撞倒在地上,这似乎让猫愧疚十分,它的动作顿了顿,差点被诗岛刚抓个正着。猫从诗岛刚的手臂下钻过去,落在地板上,它看着一把扑空的诗岛刚,十分不解:“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并没有恶意。”


  猫不知道这和恶意与否无关,诗岛刚只是不想接受一只讲人话的猫——用的还是自己朋友的声音。上山下海无所不能的诗岛刚气喘吁吁,他没能抓到猫,在这时,身为一名人类,他终于想起了人类的优越性在哪里。诗岛刚眼珠一转,说:“好吧,我答应你……我们先来立个字据。”


  “没问题。”猫点点头,“但是我不能写字,只能麻烦你。”


  诗岛刚连忙点头,他突然变得很诚恳,当然不是真的。他从一堆被猫弄乱的书里找到了自己的笔记本,撕下一页。


  “要怎么写?”


  猫想了想,认真地说:“先写一个甲方和乙方。”


  猫靠着自己的半知半解,磕磕巴巴地讲出了一个勉强合格的合同。诗岛刚一边写,一边想猫到底学了些什么多余的知识。他按照猫的要求立好字据,主动问:“要盖手印吗?”


  “要。”猫说,“否则不能生效。”


  “好吧。”诗岛刚从抽屉深处翻出一瓶红色的墨水,“只有这个了。”


  “没关系。”猫尝试独立拧开墨水瓶的盖子,它认真地对付扣得紧紧的旋转盖,一时入了神。


  而诗岛刚,狡猾的人类,在他的眼里,猫头上都像跳出了一个对话框,写着“偷袭按Y”。狡猾的人类趁猫不注意悄悄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了猫的后颈。


  猫打出一串措手不及的问号,一下明白过来人类刚刚的态度突变是为了什么。“你骗了我。”


  “爱这么想就这么想吧。”诗岛刚提着猫的后颈得意洋洋,他拉开窗户,“最后提醒你一句话,就算盖了手印,字据也不会生效。”


  “为什么?Heart说人类立合同就是这个流程。”


  为什么?这还有什么为什么?诗岛刚迅速地将猫丢在窗台,又迅速地关上窗户并锁死,隔着玻璃对一只猫大喊:“我干嘛要遵守跟一只猫的字据啊?!笨蛋!笨蛋!”


  诗岛刚展现了人类的丑恶嘴脸,心满意足地拉上窗帘,开始收拾被猫弄得一团糟的房间。


  

2

  诗岛刚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过去没两天,他回家,刚一开门,就看见猫庄严地坐在玄关,身边放着三个猫罐头。


  猫:“欢迎回来。”


  “这是我家。”


  诗岛刚试图伸出手,这次猫学乖了,一闪身跳上鞋柜,又从鞋柜跳上衣帽架顶端:“既然你不愿意提出解决方案,那么,我只能采取强硬措施。”


  “都说了我不需要!”诗岛刚无奈,指着地上三个猫罐头,“这又是什么?”


  “贡品。”猫回答。


  “我不要。”诗岛刚说,“你认为我会吃猫罐头吗?”


  “这是猫的硬通货。”


  “区区一只猫还讲什么硬通货……”诗岛刚把背包甩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那这次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猫跳上茶几:“你没有锁厨房的窗。”


  “多谢提醒,我下次就锁。”诗岛刚看着油光水滑的黑猫,忍不住伸手去挠猫的下巴。猫就是猫,不管多么会讲人话,被人撸的时候仍然会眯起眼睛喵喵叫。猫用毛茸茸的脑袋往诗岛刚手上蹭,舔了舔诗岛刚的手心。


  可恶。诗岛刚一边顺着猫的脊背抚摸一边想,这只猫撸起来怎么这么舒服的。


  诗岛刚多年想养猫,由于多种原因限制,他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只能在楼下喂喂流浪猫弥补一下心中的缺憾。现在可好,一只漂亮的黑猫送上门给自己撸,不吵不闹也不咬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会讲人话,用的还是他朋友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呢?诗岛刚撸猫撸得欢,一边沉痛地想。


  猫老老实实地任诗岛刚摸了个遍,舔了舔皮毛之后说:“我该走了,明天会送新的贡品过来。”


  诗岛刚原本盼着猫快点走,现在上手摸了一把,却开始想念猫柔软的手感,竟然有点依依不舍起来。


  “哎。”诗岛刚在猫转身时叫住了猫。


  “我叫Chase。”猫说。


  猫的名字怪里怪气的,但这都不重要。诗岛刚思考良久,也没好意思直说“我想再撸会儿猫”,他指着床下打折囤的猫罐头:“要不……吃了饭再走?”


  名叫Chase的黑猫坐在茶几上对付诗岛刚的猫罐头,而人类趾高气昂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捂着脸假装深沉——主要是为了掩盖自己上翘的嘴角,否则会显得有点猥琐。他悄悄从腋下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很假但是很大声的喷嚏,以此掩盖快门的声音。


  诗岛刚快速拿起手机,发了个ins,配图是在他的茶几上吃猫罐头的黑猫,配字,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隐晦又炫耀的好配字,最后打了一串猫的emoji,每一个里都透露出“我有猫了”的得意与欢欣鼓舞。


  

3

  Chase就这样成为了诗岛刚家的常客。猫不理解为什么每次人类都要换着法子表达不满,还是放它进去,猫觉得,倒也无所谓,只要让他报恩就好。


  但是他和人类的账好像越算越不清楚。人类每次都请他吃猫罐头,吃着吃着,猫渐渐发现了:“这个罐头是我前天带来的。”


  “是吗?”诗岛刚装傻。


  “这是我送给你的。”猫对诗岛刚挪用公款的行为非常不满。


  “可是我不吃猫罐头。”诗岛刚对猫一贯的行为提出质疑,“你认为世界上除了猫还有什么动物会吃猫罐头?”


  “我都说了这是猫的硬通货。”猫说,“你可以用它来做点别的。”


  “猫的硬通货除了给猫还能给谁?”诗岛刚理直气壮,“所以我把猫罐头给你是没有问题的。”


  诗岛刚终于暴露出他的本意:他想撸猫。


  “这是正当的金钱交易。”诗岛刚言之凿凿,“你看,你给我钱让我来撸你,我没花钱还能吸到猫,我没有亏。”


  猫被人类绕了进去,想想好像是这个理,于是点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你随便摸。”


  诗岛刚差点没笑出声,他轻咳一声,忍住了:“谢谢你,我不客气了。”


  


  

4

  人类总是得寸进尺,站着摸不够,诗岛刚开始肖想黑猫团在自己腿上的感觉。他趁猫吃午饭的时候提出建议:“我们下午去一趟宠物医院?”


  一听医院,冷静自持的Chase猫也坐不住,它弹起来,一蹿便蹿到柜子顶端,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诗岛刚说:“……我不是想带你去结扎。”


  猫这下连眼睛都不见了。


  “我是带你去打疫苗!”诗岛刚冲着空无一物的柜顶大喊。


  好不容易半哄半骗地把猫带去打了疫苗,一听还要打第二针,猫的表情严肃得像要去送死。诗岛刚倒没想那么多,他抱着猫走出宠物医院,隔壁就是一家宠物用品店。他站在门口,和怀里的猫面面相觑。


  最后,诗岛刚毅然决然地踏进宠物用品店:“买个猫窝。”


  打了疫苗的猫无精打采地在诗岛刚家里躺了两天,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诗岛刚趁机摸了好几把猫的肚子。等到猫稍微有点精神,一大清早,诗岛刚起来时,便看见猫窝旁整整齐齐垒着五个猫罐头,而猫消失不见。


  

5

  猫自由自在惯了,住不了两天便跑得无影无踪。一针疫苗、一个超大猫窝和好多天不间断的罐头供应也没能征服深渊巨兽,诗岛刚心疼疫苗钱之余也心疼自己到手的猫飞了。虽然说这只猫性格有够不讨人喜欢,但是手感一流,皮毛漂亮得像泛着光,诗岛刚总归有些不舍。


  他在楼下转了好几圈也没能再看见Chase猫,只能满心遗憾地叹了口气,就当自己为猫做贡献。他正常出门,再回家,坐在阳台上看空荡荡的猫窝,床下还塞了六七个无猫问津的罐头。


  缺猫的人类趴在阳台的桌子上发呆,这样的生活过去了三天,他的窗台上终于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黑影。


  猫敲响他家的窗户:“刚,早上好。”


  诗岛刚一下坐直,难掩重获猫咪的快乐,就算如此,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面无表情,拉开窗户:“怎么?你没必要再回来吧?”


  “刚的恩情我没齿难忘。”猫说,“所以我去扩展了一下地盘,这样收缴到的猫罐头会更高级一点。”


  诗岛刚这才看见猫身边垒放的猫罐头,的确比上次的更贵。


  “随便你吧。”诗岛刚嘀咕。“反正最后都是你吃。”


  “我还以为刚不会再让我进屋。”猫站在窗台上,“你似乎并不喜欢我。”


  这件事说起来就太过复杂了。诗岛刚半天没想出合理的解释,只能假装没听见。


  “就算这样,你还要请我吃猫罐头。”猫说,“你是好人。”


  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馋猫的身子——这样不好。诗岛刚只能带着半分罪恶感接受了这个“好人”的称号,他拿出新的猫罐头,背对猫,说:“进来吃饭。”


  猫从窗台上一跃而起。


  正常情况下,猫应该轻盈地落在诗岛刚脚边,等人类打开猫罐头放在它面前。但是这次没有。猫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意料之外的“啊”,压低声音说:“糟了。”


  诗岛刚那句“什么糟了”还在嘴边,他感觉背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向自己压过来,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他和那个庞然大物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猫罐头骨碌碌滚向房间里,在撞上沙发脚之后才“啪嗒”一声倒扣在地面上。


  而诗岛刚和一个人类——没错,的确是一个人类——因摔倒而抱成一团。陌生人类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睫毛纤长,嘴唇柔软,琥珀色的眼睛像浸了水,特别好看。


  如果这张脸不是狩野的脸就好了。


  诗岛刚第一反应是一巴掌呼了过去。长着狩野脸的人类“嘭”地一声,变回黑猫,落在诗岛刚的胸口。


  “忘记说了。”猫慢悠悠地开口,“我偶尔会变成人类。”


  “……”诗岛刚拎起猫的后颈把猫丢了出去,“再见。”


  


  

6

  “你知道吗?当时我以为那是你的二重身。”诗岛刚一边烤肉一边说。


  “我看你是在咒我死。”时常在诗岛刚和猫的故事里登场的狩野洸一面无表情,听诗岛刚讲他和猫的离奇故事,“所以现在你跟那只猫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那可是能变成人的猫啊!难道我还要继续养它吗?”诗岛刚义愤填膺,头也不抬,翻着某个花花绿绿的购物网站。


  狩野问:“你在做什么?”


  “看猫窝。”


  狩野洸一沉默。


  “我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


  “谁说的?那只猫会用你的声音说话,恐怖得很。”诗岛刚下单了紫灰色的猫窝。


  



7  

  诗岛刚没能抵抗猫的吸引力。况且猫一本正经地向他解释了:“我没办法稳定地变成人类。那只是一个意外。”


  猫向诗岛刚解释了,猫里面有可以变成人类的猫,但条件也是苛刻的,如果不能从人类那里得到爱,它们无法控制自己何时变成人类,而且变成人类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狩野的模样,Chase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以诗岛刚身边的人当做模板,刚好就复制到了狩野。


  猫蜷缩在诗岛刚身旁的沙发上,任诗岛刚抚摸它的皮毛,眯起眼睛。


  “好吧。”诗岛刚说,“只要你别变成狩野的样子就行。”


  “这个我做不到。”Chase说,“猫只能变成一个人的样子。”


  “……那你尽量不要变成人类。”


  平心而论,诗岛刚不讨厌狩野,更不讨厌狩野的脸。但是他和狩野太熟了,每次见面都得相互损,现在多了一个长着狩野的脸,却不是狩野的人,诗岛刚不习惯。


  “好。”猫答应得爽快,它本来也没什么机会变成人类,准确地说,在和诗岛刚熟悉起来之前,他从来没有变成过人类,“猫不会随便变成人类,很消耗体力。”


  这本应该是猫里的常识,但不知怎么的,遇上诗岛刚后,猫有点难以控制自己变成人类的时机。


  比如诗岛刚从厨房出来,看见没穿衣服的狩野。


  好吧,不是狩野。不是狩野。不是狩野。诗岛刚面无表情地催眠自己,拉上窗帘:“你下次能穿个衣服吗?很不雅。”


  “我尽量。”猫趴在猫窝里蜷成一团,看样子变成人类的确很累,它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看不出来,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不该这样的。”


  “我也觉得你不该变成裸男在我家跑。”诗岛刚说,“我家阳台上每天都堆着猫罐头,这已经够离奇了,我不想被邻居问候。”


  “你可以早点把罐头拿进屋里。”只有在猫罐头的事情上Chase毫不让步,“穿衣服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穿衣服……这么容易?”诗岛刚表示质疑,“你们猫的生活方式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这是魔法。”Chase说,“向来如此,没有理由。”


  于是下一次突如其来变成人类,Chase穿了一身漆黑,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彼时正值八月,诗岛刚叼着冰棍穿着裤衩,把背心下摆撩起来散热,看见Chase这身装扮,他感觉自己的温度都升高了不止五度。


  他问猫:“你不热吗?”


  “热。”猫回答,“但这是我的极限了。”说完,人类变回黑猫,窝在诗岛刚家的玻璃茶几上散热。


  “挺好。”诗岛刚若有所思,“你该洗澡了。”


  刚趴下的猫又一蹿而起,往茶几下面躲。


  “你该洗澡了!”诗岛刚把冰棍丢进垃圾桶,开始追着猫满屋子跑,“不洗澡别往我家沙发上躺!”


  猫一言不发,只顾着满屋子乱跑。放在以前诗岛刚还嫌猫灵活得过头,现在不一样了,诗岛刚逐渐摸出了某种规律:猫很容易在从高处落下时变成人类。诗岛刚抓住机会,一个健步上前,趁猫因为重力变化而找不到平衡的当口,准确地抓住了Chase的衣领。被逮个正着的Chase“嘭”地一下变回黑猫,被诗岛刚拎着后颈丢进洗手间里。


  “猫不需要洗澡。”猫一成不变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抗议意味。它听话得不像一只猫,就算无比厌恶洗澡,也只是扒着水龙头不放,任凭诗岛刚将自己打湿,黑色的毛贴在身上,猫一下就小了一圈。


  “很快的。”诗岛刚拿出自己新买的洗毛液(至于为什么家里不养猫却有洗毛液,这不重要),“顺便你还有一针疫苗,记得吗?”


  猫把水龙头扒得更紧了。


  



8  

  打完疫苗,猫又在诗岛刚家住了两天。猫不喜欢睡猫窝,半夜像一只幽灵般睁着发光的眼睛游荡,满屋子找了一圈,跳上诗岛刚的床。八月份热得很,凉被也被诗岛刚踢得远远的。猫二话不说,跳上人类的胸口,缩成一团。


  诗岛刚做梦,梦见自己变成胸中有一团火的热血青年,那团火越来越大,烧得他心里发慌,直接将他从梦里拉回现实。他往自己胸口一看,火倒是没有,自己胸口上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诗岛刚这时才觉得自己可能给Chase喂得太多了,威风凛凛的深渊巨兽正在朝煤球的方向发展,躺在他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


  “什么自来熟的家伙……”诗岛刚半梦半醒地嘀咕着,拎着猫晃了晃,没把猫丢下床,放在了枕头边。


  事实证明这也是一个错误的抉择。诗岛刚早上是因为喘不过气而醒来的。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医用模型,正在被用于示范什么才是错误的心脏起搏方式。人类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被毫无轻重地摇晃,一睁开眼,人类状态的Chase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睫毛扑闪:“刚,起床了。”


  诗岛刚怀疑猫想谋杀自己,才会用人类状态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感觉自己胸骨都快被猫给摁断了,正伸手打算把猫掀下去,猫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猫,侧过头舔了舔诗岛刚的手心。


  人类连着打出一串省略号加问号加感叹号。


  这只猫怎么回事!!!诗岛刚脸上有点烧,正准备发作,猫又变回了猫,坐在他胸口上,猫脸上满是无辜。猫拿尾巴尖扫了扫,诗岛刚心里就觉得痒痒的。


  



9  

  诗岛刚拿这件事给狩野说,警察用一种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诗岛刚,问他:“你谈恋爱还是养猫?”


  “我养猫啊。猫就算会变成人类,那它也是猫啊!”诗岛刚简直不敢相信好友的想法,“你听我讲话了吗?重点是它这样很没有常识啊!”


  “猫不会有人类的常识。”狩野说,“况且,会变成人类的也不是什么好猫。”


  “也不至于这样说……”诗岛刚挠了挠头,“凡事总有意外嘛。”


  “报警叫我去赶猫的也是你。”狩野面无表情。


  “也不能这样说。”诗岛刚说,“错的是Chase,又不是猫。”


  “你清醒一点好吗?”


  



10  

  诗岛刚过了大概一个月,才知道猫是要出去打架的。野猫不保护自己的地盘就会被赶走,上次Chase也正是因为和隔壁的大型猫打架而受了伤。身为人类,诗岛刚事实上并不太能理解这种行为,尤其是在Chase已经有稳定的食宿之后。但是Chase一意孤行,有猫约它打架,它就会去,郑重其事地向诗岛刚请假,说明天打完架再过来。


  要让诗岛刚说什么好话,他也说不出口,只能用了好几个僵硬的转折,说:“有必要吗?”


  “这是礼仪。”猫讲话如同中世纪的骑士,“猫都是这样的。”


  那诗岛刚也只能不甚愿意地说“随便你”,目送猫跳下沙发,因为突然变成人而摔了一跤。


  诗岛刚突然觉得猫可能不太行。


  “你确定这样去打架?”诗岛刚忍不住说。他伸手想去扶Chase一把,不是猫的猫大概没有这个意识,他看见诗岛刚伸出手,第一反应是用头顶蹭了蹭,变回一只猫。


  “没问题。”猫说。


  猫跳上窗台,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只留下人类站在阳台上,满脸写着“有问题”。


  人类怎么能跟猫交流!诗岛刚愤愤地想。


  还是发生了意外,第二天一整天,诗岛刚出门回来,等到晚上,电视剧看了三集,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猫没有来。


  猫其实也不是每天都来,它只负责送到猫罐头,具体要在诗岛刚家呆多久,视它那天有没有事而定。虽然诗岛刚时常要吐槽“一只猫能有什么事”,但毕竟不是家猫,诗岛刚管不着。


  他等到第三天早上,暴雨加闪电,刚过午后,天便黑得像要入夜。猫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新的猫罐头。这下诗岛刚慌了神,他知道猫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送猫罐头,冒着暴雨也会来,否则这只猫可能晚上都睡不着觉。


  诗岛刚猜猫多半打架失利了,他顶着暴雨,穿着雨衣在公寓楼下的花丛里四处搜寻,这么大的雨,雨衣和伞其实都没什么用处,诗岛刚想起这两天好像快刮台风了,他更慌了。他不知道Chase以前是怎么过的,也许不管它,猫自己也能想办法度过难关。但诗岛刚不敢。他想起一只流浪猫,孤零零地死在纸箱子里,诗岛刚猜那只流浪猫一定在暴风雨的夜里十分煎熬,


  他最后在某个墙角的纸箱里找到了Chase。黑猫和上次一样,漂亮的皮毛上结着血痂,看见人类过来,喊了一声“刚”,听声音倒是挺精神的,但诗岛刚把猫抱起来才发现并非如此。诗岛刚心里直冒火,话一股脑全涌到嘴边,他张嘴又闭上,最后抱着猫,打了个车跑进宠物医院。


  抱着猫回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诗岛刚小心翼翼地把猫放进猫窝里时,“嘭”地一声,猫又变成了人。人类Chase睡熟了,呼吸平稳,重量全都搭在诗岛刚身上,诗岛刚不敢像平时那样踹开他,想了想,又认命地把Chase拖到自己床上去。


   


  

11

  猫其实不是黏人的那种猫。诗岛刚遇上它的时候,猫已经是一只能到处占地盘的成年猫了,每天往诗岛刚家里跑,比起依恋更像完成任务。诗岛刚知道野猫几乎不可能变亲昵,何况和这只猫交流更像和人类的平等对话。诗岛刚无法把它当成一只单纯的猫,不会像他喂其他猫一样,对着猫自言自语:他知道这只猫听得懂,不仅听得懂,还会就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提出疑问。


  但这都无所谓,给吸的就是好猫。只是现在这只猫病恹恹地躺在猫窝里,一时半会儿怕是吸不了。诗岛刚还是尽职尽责地给猫换药,如果有人问他,他究竟是对猫好还是对Chase好,他一定说不出个所以然。诗岛刚只是不会把受伤的猫丢在楼下不管,况且这只猫白吃白喝还蹭了他两针疫苗,还给它驱了几次虫,也算是只熟猫。


  猫还惦记着它的报恩行动,换算了一下说,从明天起,我每天会带三个罐头过来。


  诗岛刚不知道一只猫为什么活得如此自律,说要报恩,就真的要报恩到底。这只猫还真把欠诗岛刚的记得清清楚楚,全都换算成猫罐头,记在脑袋里。


  他觉得猫的脑袋一定不太好使,一根笔直的单行道通到底。他说:“算了吧,你得送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猫回答说,“可能需要送到我死掉吧。”


  诗岛刚听不得猫死,他小时候喂过家附近的流浪猫,他知道家里没时间再照顾一只猫,只能每天都去看看,幻想某一天自己能把那只猫抱回家里,给猫喂罐头,猫会躺在他胸口,半夜醒来时舔舔他的脸。


  但是流浪猫毫无征兆地死掉了,在某个雨天,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躺在纸箱里。


  他听不得这些话,脸色就不好看,猫看他一眼,问:“刚,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诗岛刚换好药便转身离去,说,“你睡吧。”




  


    

12

  等猫好一点了,便又往诗岛刚床上爬。诗岛刚渐渐习惯了这种睡前身边躺只猫,半夜被一个人挤醒的生活。Chase变成人也像猫似的缩成一团,给猫盖的小毯子盖不住人类,诗岛刚半夜爬起来,从衣柜里翻一床新的凉被。


  初秋的天气还是热,早上起来两床凉被通常都在地上,诗岛刚四仰八叉,胸口躺着一个黑洞。黑洞早起舔舔毛再舔舔诗岛刚,踩踩他的胸口叫他起床。


  诗岛刚对猫的高规格待遇感到有些局促,因为猫偶尔会变成人,好看的脸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身上的味道是洗毛液的清香,猫是没有其他想法的,只有人类的心里九转十八弯,想把猫掀下去,又念在猫伤病未愈,只能大眼瞪小眼,等到猫变回猫,再把猫拎下床去。


  经过这次意外,猫终于肯自觉地窝在诗岛刚膝盖上让人类吸自己。他们没事的时候就一起看电视,那其实也只是一种消遣,诗岛刚不停换台,什么都不想看。


  诗岛刚的冰棍吃完了,他放下遥控器去冰箱里拿新的。电视停在某部偶像剧上,男女主角在樱花树下告白,猫看得目不转睛,也不知道它究竟看出了些什么来。  


  猫现在还是猫。诗岛刚端详了黑洞一圈,问出了他长久以来的疑问:“不是说好,猫不会随便变成人吗?我看你倒是变得越来越勤了。”


  “不知道。不该这样的。”猫严肃地回答,“猫只有在人类那里得到爱才会变成人类。”


  猫眨了眨眼睛,看向它最近唯一接触的人类。


  诗岛刚眼神飞得老远:“别看我。”


  猫想了想,好像的确不可能,于是不作多想,说,我改天去问问其他猫。


  它不知道人类被猫盯着看时心虚得直冒汗,直到猫继续盯着电视看,人类才放松下来,习惯性地摸了摸猫的背脊,说:“总之,只要你别在尴尬的时机变成人类就行……然后赶快解决这件事,好好当只猫吧。” 


  “我尽量。”Chase说,它眯起眼睛,“刚不希望我变成人类吗?”


  “有什么希不希望的……和我又没关系。”诗岛刚说,“倒是你,现在想变成人类了吗?”


  “是吗?”猫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猫抬起头看诗岛刚,那张猫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多数时候都靠诗岛刚半猜半蒙地解读:“如果刚希望我是一只猫的话,那我就当猫好了。”


  “你……不用考虑我的意见吧?”诗岛刚别开眼神。


  猫这才发现自己正希望以别人的意见来决定自己的行动——这对猫来说还是第一次,它沉默寡言却任性妄为,这一点在猫里是有共识的。除了自己决定的事以外,其他妄加于它的都是徒劳。


  但是,我在考虑刚的想法。猫睁着眼睛,用它懵懂的人类思维思考,为什么呢?


  猫盯着自己看,诗岛刚问:“还有话要说?”


  “好像没有。”猫回答,“我会去问问其他猫,有没有什么办法不变成人类。这样的确会让刚困扰。”


  “那就……”


  诗岛刚那个好字还没说出口,黑色的庞然大物又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身边,猫不习惯突然从四脚站立变成双腿,过于庞大的体积让猫一时间找不到重心,又和诗岛刚一起摔倒在沙发上。


  这次摔得更惨一点。诗岛刚猝不及防,脚趾磕到了茶几脚,痛得他眼泪花直冒,就是叫不出来:人类正和Chase嘴唇贴嘴唇,Chase柔软的黑色头发丝扫过诗岛刚的脸颊,痒痒的。


  诗岛刚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把将Chase掀下去,人类重新变回猫。


  猫落在地上,在它看来这次意外和平常没有区别,只是刚好撞上了人类的脸。


  它打算向诗岛刚道个歉,抬头看诗岛刚,发现人类像一尊雕像一样僵硬。猫从诗岛刚眼睛里看见了从后知后觉到不敢相信,再到绝望。人类脑袋当机,想出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电话给狩野。警察每次都在加班的时候被朋友骚扰,语气不耐烦极了:“干嘛?”


  “我跟你接吻了。”


  狩野渐渐开始习惯诗岛刚时常错乱的发言了,他这个朋友自从遇上一只猫之后就不太正常:“亲猫就亲猫,谁要跟你接吻?”


  “不是猫。”诗岛刚说,“是人。我跟人接吻了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狩野说,“就算猫会变成人,那它也是猫,这是你自己说的。那被猫亲一下又怎么了?”


  诗岛刚愣住了。


 


  


   

14

  猫被关在窗户外好几天。一个不美丽的意外对诗岛刚来说冲击太大,他一时没想好自己究竟是要将Chase视作人还是猫,被一只猫亲了当然没问题,但是被一个人亲了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回事。在还没想清楚之前,诗岛刚不想放猫进屋。


  于是诗岛刚发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他虽然总说自己从来没把Chase当成人类,但事实并非如此。人类被猫亲了不该惊慌失措,人类只有被人类亲了,才会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那么自己喜欢上了一只猫,或者说一个人,好像都可以,又好像都差了点意思。诗岛刚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可是没告诉猫:Chase说,猫只有接收到人类的爱才会变成人类,并且没有猫断断续续变成人类且无法控制的先例。


  答案只有一个,猫不明白,人类很容易就明白。人类对猫抱有爱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从“喜欢猫”变成了“喜欢叫Chase的猫”。只不过他的那份好感、喜欢、爱意,都如同猫变成人类的时限一样充满不确定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件困扰了人类和猫好久的大问题。


  人类会喜欢上猫吗?可是猫也不光是一只猫,诗岛刚很难把它当做一只宠物,他总是习惯于以人类的视角去与Chase相处。更别说,Chase还能变成人类,于是在诗岛刚看来,Chase更像是一个人类被困在猫的躯体里,只是以为自己是猫。


  那喜欢上一个人就没有问题了?诗岛刚又摇摇头,可是这个“人类”大部分时候都是猫。


  诗岛刚想不通,他走在路上看见好看的猫爬架,忍不住要买,想了想那只被自己关在窗户外的猫,又放弃了。 


  Chase不明白为什么人类突然翻脸,可诗岛刚一直都不喜欢它,好像并不意外。它野惯了,没有人类喂养也无所谓,就光惦记着自己还得报恩,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带来两个猫罐头,高级猫罐头在诗岛刚的窗台上垒出一座小山。诗岛刚向窗台投去目光,多半能看见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似乎一直等着诗岛刚打开窗户的锁。


  猫那个样子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诗岛刚又要心软。猫又不是故意的,它能懂什么接吻呀?对猫来说舔舔人类就是最高礼遇了,它被时而变成人类的奇怪体质困扰,还因此被附近的大猫给揍了一顿。


  诗岛刚痛心疾首,太没出息了,自己怎么就是个猫奴。


  



15  

  而猫,猫进不去诗岛刚的家,才发现自己虽然当了这么久的野猫,但仍然会对某扇敞开得太久的窗户产生依恋。猫想不通是为什么,如果对象是猫的话就好办了,可对象偏偏是个人。猫只能从自己的地盘逛到Heart的地盘。Heart是一只缅因猫,庞然大物,喜欢趴在阳台沿上晒太阳。


  Chase站在离Heart不远的地方,打招呼:“Heart。”


  “好久不见,听说你认识了新的人类。”缅因猫懒洋洋地享受阳光,回答。


  Chase老半天不说话,慢悠悠地逛到Heart身边,学缅因猫那样趴下。


  “有烦恼吗?”


  “我不知道。”Chase说,“我……有点想变成人类。”


 


   

16

  在猫罐头垒到第三座小山时,诗岛刚还是心软了。九月底的晚上下了好大的雨,诗岛刚坐在阳台上发呆,猫今天没有出现,诗岛刚老是惦记着,怕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没地方躲雨。


  人类发现自己一败涂地了。他不得不在失眠的晚上承认自己的确挺喜欢猫的,喜欢猫,也喜欢Chase。


  早上起床时空气里都弥漫着雨后的泥土清香,诗岛刚心想,今天猫要是来了得先给它洗个澡。他出门前打开了窗户的锁,知道猫一定能看见。


  下午回家路过宠物用品店,他咬咬牙把那个好看的猫爬架给买了下来,店里送货到楼下,他抬着大箱子坐电梯回家。


  到家打开门,把纸箱子丢在门口,诗岛刚往阳台一望,猫站在窗台上不进来,看样子等了他很久。


  说不高兴是假的。一个身心健全的现代人类,承认自己喜欢猫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这只猫会讲人话,能变成人类,我们不妨将它视作童话故事里被诅咒的角色,只差一点爱来让它变回原型。诗岛刚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让Chase稳定地变成人类,但是他看见猫出现,才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又回到正轨,叫人安心。


  猫低着头不说话,一副老实认错的模样。


  诗岛刚心想自己身为人类,应该先说点什么,一人一猫沉默了许久之后,诗岛刚轻咳一声,说:“那个,我买了新的猫爬架……”


  呸,不对,不是这个。诗岛刚只有在这种时候痛恨自己的不坦率,什么猫爬架,他就不该买那个猫爬架。


  猫也开口:“对不起,刚。我似乎做了很冒犯的事情。”


  说冒犯,好像很冒犯,又好像谈不上冒犯。诗岛刚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话一开口就像带着火药味:“现在才想起要道歉,又有什么用?”


  猫根本就不会反驳什么“明明是你不让我进屋”,猫就只认错,说:“刚讨厌我,所以,不出现可能会更好。”


  诗岛刚都快气死了,白费自己又是买玩具又是打疫苗,帮猫洗澡还一天两顿罐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都快把深渊巨兽养成煤球了,到头来猫居然说“你讨厌我”:“你以为我花那么多钱是在做慈善吗?我干嘛要对讨厌的人……猫这么好?把你喂胖了好烤来吃吗?”


  “但是刚一直在嫌我麻烦。”猫说,“我知道这在人类中是表示不满。”


  “那是……”诗岛刚卡住了。要怎么说自己只是性格使然,他的抱怨,大多时候因为无法坦率表达感情呢?不管怎么样,诗岛刚知道这是他亟待改正的缺点之一了。


  “那既然你认为不出现更好,为什么还要在我窗外用猫罐头搭积木?”诗岛刚决定转移矛盾。


  猫这下也卡住了,思考这件事对猫来说有点难度。猫在窗台上绕着它的积木转了一圈,老实回答:“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去跟Heart告别。”


  “我想再多跟刚呆一段时间。”猫低下头说,“我想变成人类。”


  猫一定不知道它的话听起来像某种隐喻的剖白,猫只是在表明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有多虑的人类才会认为猫的话中有话。诗岛刚也的确这样认为了。他的心脏咚咚直跳,理智和情感都告诉他应该趁此机会讲一些更深的问题。


  他问:“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吗?”猫回答,“我想我知道。”


  “那,猫喜欢人类,或者人类喜欢猫,很奇怪吗?”诗岛刚又问,“我不是说普通的喜欢,是那种——会‘爱上’的那种。”


  “不奇怪,有先例。”猫回答,“Heart说,喜欢谁都不奇怪,只是刚好就喜欢了而已。”


  那只素未谋面的猫倒是活得很通透,诗岛刚一时间竟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好像也没错,喜欢谁都不奇怪,那也只是喜欢了而已。


  “所以我喜欢你也没什么好奇怪了吧……”诗岛刚声音小得像蚊子,他看灯,看书柜看地面,就是不看猫。


  猫眨了眨眼睛,问:“你说什么?”


  “我说,哎,就是——”诗岛刚磕磕绊绊,“就是那个、我并不是讨厌你。”


  “是吗?”猫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了些,“我很高兴。”


  事实证明告白不能用拐弯抹角的方式,人类听不懂,猫更听不懂。诗岛刚欲言又止好几回,猫都耐心等他。


  “所以说——就是,像电视里演的那个意思。”诗岛刚说,“你懂吗?”


  猫想了很久,似懂非懂:“是‘喜欢’的意思吗?”


  诗岛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也就是会‘爱上’的喜欢吗?”


  “不用讲那么清楚吧!”诗岛刚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局促不安,“反正你懂就行了,就是那个意思。”


  “刚喜欢我吗?”猫轻声说,“如果是的话,我很高兴。我想为了刚变成人类。”


  毫无自觉变相告白也足够有杀伤力,诗岛刚被自己的口水呛出眼泪来,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猫眼神灼灼,“人类管这个叫‘告白’。”


  那么这下算是两情相悦了。诗岛刚装模作样地掩嘴咳嗽,以掩饰自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所以。”要让诗岛刚坦率地说明还是太难了,更何况说自己喜欢一只猫——太奇怪了。诗岛刚别过头去,嘀嘀咕咕地说,“所以,我买了新的猫爬架。”


  多次经验,猫已经能明白诗岛刚的话中有话。猫自觉地拉开窗户,从窗台上一跃而起,跳进阳台。


  这时发生的事称做奇迹也不为过,深渊巨兽的黑色身影在半空中渐渐变成一团纯黑色,连那双亮闪闪的琥珀色瞳孔也不见了,猫的形状不断扩大,变成和诗岛刚大小相当的人类剪影。黑色头发的人类破茧而出,长着诗岛刚熟悉的脸,只是表情还是像那只猫,面无表情得不像人类。


  现在可以称它为“他”了——他降落在诗岛刚面前,压低了声音喊诗岛刚的名字:“刚,我可以变成人类了。”


  人类目瞪口呆,半天讲不出话来。


  Chase就接着说:“猫只有从人类那里接收到爱才能稳定地变成人类。所以,我从刚这里接收到了爱。”


  人类对这句话有反应了,他一言不发,迅速把头扭到一边。


  “刚?”Chase歪了歪头,“人类的脸红表示什么?”


  “……表示你需要闭嘴。”诗岛刚闷声回答。


  他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反应,Chase突然捧起了他的脸,随后,猝不及防地,在诗岛刚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这下换作诗岛刚像只炸毛的猫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Chase,瞪大了眼睛。


  Chase毫无察觉,他皱起眉:“人类的舌头,触感好奇怪。”


  好吧,诗岛刚姑且理解了这只刚变成人类的猫是想表示友好——就是被人类舔一口的感觉比较恶心。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从旁边的桌上连续抽出三张纸巾,用力地擦了擦脸,说:“你在做什么?”


  “表示友好。”Chase回答,“如果说刚像电视里那样喜欢我的话,那我也喜欢刚。”


  人类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又把头扭到一边去。他等待Chase的下文,结果没有了下文。等到自己不耐烦,诗岛刚回过头来:“你在做什么?”


  “脸红表示我需要闭嘴。”Chase活学活用。


  诗岛刚气得翻了个白眼:和猫交流怎么就这么难!


  他清了清嗓子,说:“那是猫的表示方法,你现在不是猫了。”


  “没错。”Chase恍然大悟,一副认真好学的模样,“那么人类该如何表示?”


  诗岛刚看着面前这个懵懂无知的新人类,心里升腾起小小的坏心思:现在做什么猫都不会反驳。他于是眯起眼睛笑,哄骗道:“你看着我。”


  Chase便看着他。事实上,Chase一直看着他。


  诗岛刚学Chase那样捧着他的脸,他深呼吸,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嘴唇贴在一起,诗岛刚终究没能彻底放飞自我,在舌头相碰的那一刻,他的羞耻心突然像原子弹爆炸,驱使他像触电般和Chase分开,还往后退了退。


  Chase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在体会人类别样的触觉带来的柔软和温度,意犹未尽地看着诗岛刚,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了。”Chase说,“人类表示友好的礼仪就是舔舌头。”


  诗岛刚伸出双手,一时没想好是捂死他快一点还是掐死他快一点,最后,人类选择捂住自己的脸来掩饰尴尬:“你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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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虽然还没到)


  在2019年的最后一天写了个没逻辑小段子,希望大家开心度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然后明年也能开开心心的!

  


  


  


  


  


 

龙月

所以说周泽楷的天赋到底多高?——也许比我们想得还高一些

叶修叫他枪王,张益玮说不敢当,倒也不是谦虚,因为在他操纵一枪穿云的时候,确实还没有枪王这个绰号

所以说是周泽楷带来的这个称号,不过周粉以及读过全职的都了解;

周泽楷第五赛季出道这个大家也都知道的。以下段落节选自全职原文:

张益玮的位置被周泽楷取代后,最终黯然离开了轮回战队,流浪了两个赛季,最后在第六赛季结束后宣布退役。

张益玮呢?在轮回虽然也算是核心选手,但那时候的轮回战队可不是如今的冠军队,……

张益玮在第五赛季的时候就已经“黯然离开轮回战队”了(或者更标准地来说,是在第五赛季开始之前、转会窗未关闭时就已经离开,因为流浪了两个赛季),那也就意味着周泽...

叶修叫他枪王,张益玮说不敢当,倒也不是谦虚,因为在他操纵一枪穿云的时候,确实还没有枪王这个绰号

所以说是周泽楷带来的这个称号,不过周粉以及读过全职的都了解;

周泽楷第五赛季出道这个大家也都知道的。以下段落节选自全职原文:

张益玮的位置被周泽楷取代后,最终黯然离开了轮回战队,流浪了两个赛季,最后在第六赛季结束后宣布退役。

张益玮呢?在轮回虽然也算是核心选手,但那时候的轮回战队可不是如今的冠军队,……

张益玮在第五赛季的时候就已经“黯然离开轮回战队”了(或者更标准地来说,是在第五赛季开始之前、转会窗未关闭时就已经离开,因为流浪了两个赛季),那也就意味着周泽楷在出道之前就已经确定“第五赛季开始直接顶替张益玮并接手一枪穿云”了。直接在正式出道前就顶掉了一家战队的核心选手并(因为实力)导致后者黯然离开的程度,周泽楷的实力可见多可怕了。

当然还有两个问题:被顶走的张益玮是不是太水;周泽楷理论上在出道之前有多少时间可以完成“被发现——被轮回收下——直接继承一枪穿云”。以下为根据全职原文的推论:

首先个人认为张益玮虽然不能和开荒一带一线大神比,但至少不能算“水”的:

张益玮,第二赛季进入联盟的一位职业选手。在当年,他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神枪,不过如今他的光环已经彻底被后辈所掩盖了。没办法,因为张益玮之后的接班人实在太过于耀眼。

能打出名声、还是核心选手,至少说明水平当时一定很高;那是不是第四赛季状态下滑呢?也不是:

向轮回战队力荐周泽楷,认为这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都不能放走的选手。而那个时候,轮回队中神枪选手,队长张益伟正值当打,对周泽楷轮回本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是方明华不懈地坚持,让轮回最终下定了决心。据小道消息说当时他这一力主张的态度,甚至让队长张益对他分外不爽。

原来他不仅是核心还是队长,而且正值当打。所以很明显因为张益玮水才被顶走这种说法是不成立的,要怪只能怪周泽楷太强:枪王、(后)荣耀第一人、在“从这一层面来说,他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队长。”(说话方面)的情况下还带领轮回两冠一亚,导致张益玮在他的反衬下变成了一位打得完全没后辈出色甚至名字最后虫爹都给打错字了的选手。

不过上一段原文对于方明华这个推荐周泽楷的人也有一定阐述。首先从周泽楷的角度来讲,虽然原文用到“不惜一切代价都不能放走”所以应是出自轮回训练营;不过“对周泽楷轮回本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这里,一个自己战队的人想要留下会用到决心这种词吗?要么其实是其他战队的训练营的,要么是自己战队训练营但是正在被其他战队招揽。无论其中哪种情况都足以对其能力进行侧面说明。

此外,方明华向战队力荐周泽楷的时候,还只是个第一年的新秀,而且是黄金一代身边的平庸新秀:

但是方明华,他不是黄金一代,他是第四赛季中的“平庸新秀

作为常识,自身实力越强,在外人眼中来看话语越容易被重视,比如说“韩文清向老板推荐选手A”和“石不转初代使用者向老板推荐选手B”明显前者更容易被听进去;方明华作为“平庸新秀”冒着队长张益玮的不爽力荐周泽楷最后还成功了,其中周泽楷自身实力对这件事情走向的影响之大不言而喻。


题外话,其实新秀选手出道的时候直接成为队中核心并导致不需要退役的前操作者直接离开,这个的数量真的是极少的。。除了他也就只有王杰希了吧?

扶音

【周莫】《过满则亏》

*周泽楷x莫凡

*ABO,私设,OOC

*含杜柔,注意避雷

*一发完结,快乐就完事儿了!

——————————

这世上所有的概率事件,无论数值怎样趋近于零,都是有可能且能够发生的。

1

叶修一时不知道该惊讶莫凡认识寻偶症,还是该惊讶周泽楷得了寻偶症,或者是周泽楷在犯病的时候标记了莫凡,亦或是莫凡竟然想要他帮忙找人做标记清除手术。

信息量太大,绕是叶修那颗脑袋瓜儿也险些当了机,但他是队长,他得稳重和靠谱,莫凡既然都能拉下脸来主动找他寻求帮助,那说明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叶修看着莫凡坐在那儿,低着头,双手攥得死紧,说完以后就一言不发,他也分不清究竟是“被周泽楷标记了”还是“来找他...

*周泽楷x莫凡

*ABO,私设,OOC

*含杜柔,注意避雷

*一发完结,快乐就完事儿了!

——————————

这世上所有的概率事件,无论数值怎样趋近于零,都是有可能且能够发生的。

1


叶修一时不知道该惊讶莫凡认识寻偶症,还是该惊讶周泽楷得了寻偶症,或者是周泽楷在犯病的时候标记了莫凡,亦或是莫凡竟然想要他帮忙找人做标记清除手术。


信息量太大,绕是叶修那颗脑袋瓜儿也险些当了机,但他是队长,他得稳重和靠谱,莫凡既然都能拉下脸来主动找他寻求帮助,那说明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叶修看着莫凡坐在那儿,低着头,双手攥得死紧,说完以后就一言不发,他也分不清究竟是“被周泽楷标记了”还是“来找他求帮助”哪一个对他打击更大,摸了摸下巴尝试性的提了个问题。


“为什么不告诉小周?说不定解决起来还简单点儿?”


莫凡疯狂摇头,愣是让叶修看出了他那股子决心,然后他才说,“他不记得。”


“什么不记得?”叶修一头雾水。


他张了张嘴,像是在做什么心里建设,好半天才发出声儿来,叶修也不敢催他,“他不会记得病症期间发生的事。”


“靠!”叶修骂了一声,这他妈是什么疑难杂症?!


“你……你先说说这寻偶症是什么个情况?”


莫凡磨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


寻偶症发生的概率太小,但在Omega的教育中也有提到过,莫凡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他当时看着那几行字还在想,那就是命中注定和一见钟情吧?过后他还为这个幼稚的想法感到懊恼,他不是条件优渥的家庭出身的人,Omega这个身份只会让他生活变得更艰难,并不会带给他像憧憬这样的东西。


虽说如今这个社会对Omega这个群体已经算得上公正,但有些东西会根深蒂固在人们的观念里难以撼动,所以在那些法律法规的约束下,有关这个群体的犯罪率也仅仅只是稍有降低,更多的只是在事发后能为被害者争取更可观的赔偿,但失去的和被伤害的东西,仍然会永远碎掉。


莫凡曾亲眼目睹过一个Omega如何一天之内从活蹦乱跳到奄奄一息的被抬上救护车,那孩子是他的邻居,是他报的警,他从窗口看着人被放在担架上抬上车,那截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没几处皮肤是完好的,后来他搬了家,尽量减少了自己出门的频率,不轻易与旁人交谈,即便如此每日在家也会喷好抑制剂,出门必定在口袋里装一支,他做好了一切能保护自己的措施。


而寻偶症,就像是两块正负极的磁铁,只要相互靠拢,就会互相吸引,莫凡认为那是一种本能,他会本能的辨别哪一个才是他要找的人,无关他喷了什么剂量什么味道的抑制剂,他就是知道。


可莫凡清楚,真相并不像文字上来得那么简单美好,这不是一段天赐的姻缘,而是一场会将他拖进地狱的灾难。


患寻偶症的人,不会记得在病症期间所发生的任何事。


所以莫凡要清除周泽楷留下的这个标记,这不是一段感情的结果,这只是一个意外,留下它毫无意义。


叶修听完直皱眉,“周泽楷这是非法标记,你要是去告他,必定胜诉。”


莫凡摇头,“不。”


原因是什么他不肯说,但叶修也不是猜不到一点边边角角,莫凡的性格他还算了解,他不愿多说便也没再追问,只是深感头疼。


“唉!关键是非合法关系下的标记清除手术是违法的,医院会报警的!”


莫凡当然知道,他抬头看着叶修,眼神似乎很是笃定,“我知道你有办法。”


“你怎么就知道?这可是违法犯罪,被逮到了要坐牢的!”


“你不是普通人。”


叶修家世的事莫凡只从几个姑娘的聊天儿中听到了一些又猜测了一些,又或者说,这是一种来自Omega对Alpha血统上的直觉,有的Alpha天生就有上位者的气质,也有的Alpha会显得很温和没有攻击性,叶修是那种隐藏了攻击性看起来懒散无害的类型,这种人会令人畏惧他,也会使人追随他。


他叹了口气,“也不是不能操作,但是你怎么保证标记清除过后周泽楷就不会再找你?”


“我不能保证。”


“……”


叶修看着他的眼睛,对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感到头晕脑胀。


叶修答应他会帮忙以后,莫凡松了口气。


这个事挺大的,在叶修的建议下,莫凡同意将这事儿告知了陈果,毕竟兴欣才刚进入联盟,这才和轮回打了第一场比赛就出了这么个事儿,不通知老板可不行,陈果一听气得不行,差点拿着手机直接就报了警,叶修好说歹说才给劝了下来。


陈果这人一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莫凡虽然不算合群,跟她交情不像别的几个人那样深,但怎么说也是她的选手,没有被人这样欺负的道理,她作为一个Beta,对这种不负责任的Alpha深恶痛绝。


再三向莫凡确认后,陈果没再继续阻拦,而是出于对叶修是否能办好这个事儿持怀疑态度,于是又招来了唐柔,唐柔的身世在兴欣不算秘密,陈果安抚他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便也默许了。


唐柔听了陈果一番情绪激昂的描述,十分惊讶,寻偶症她倒是听说过,但没想到真能遇见,周泽楷?看不出来啊。


最后叶修想着他还得去找叶秋,不如索性交给唐柔,倒也不麻烦,仅仅是三天后,莫凡就躺在了手术台上。


这样的发展对莫凡来说一切顺利,他和周泽楷是两个世界的人,周泽楷是万众瞩目的明星职业选手,是荣耀职业圈这盏聚光灯下最亮眼的人,莫凡其实对自己没有身为职业选手的自觉,他是适合生活在背光处的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打法。


他始终想不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被命运揉搓到了一起呢?

2


标记清除手术已不算什么大手术,莫凡甚至没有遵医嘱休息个三五天便跟着大伙儿照常训练,好在进入常规赛后他们作为职业选手生活也被规范了起来,以往那种通宵熬夜日夜颠倒的作息没有再出现,倒也没叫其他人看出什么来。


实际上也的确没有太多时间留给莫凡用来休息,这事儿发生得突然,就在轮回主场赛后的那个晚上,胜负放在赛场,私下里两个队随便找个由头一起吃顿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叶修后来琢磨了一下这事儿发生的时间,那天晚上莫凡中途离席后就没再回来,思及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不喜欢这种场合实属合理,一声招呼不打就自己回了酒店这种事放在莫凡身上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那天同样中途离席去洗手间就再也没回来的还有周泽楷。


那天晚上等兴欣的大部队回到酒店后,原本和莫凡一个房间的方锐站在房间门前敲了十分钟的门,换来了莫凡一句“你换房间”,方锐深呼吸了一下告诉自己,不能和一个Omeag计较,转身钻进了叶修的房间。


第二天前往机场的大巴上方锐坐在莫凡的前面,坐下没一会儿他就转过身单膝跪在椅子上抱着椅背朝莫凡探了探脑袋,“我靠,你小子是喷了多少抑制剂?抑制剂不要钱的吗?”


他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抑制剂还是能闻到的,市面上抑制剂气味儿花样百出,莫凡平日里用的是气味偏淡的型号,那种不靠得够近都闻不太到的类型,但这会儿方锐都觉得这味道浓到闷得慌。


“……”莫凡僵硬了一下,将卫衣的帽子拉起来把脑袋一罩,头一埋,没理他。


叶修一边琢磨着第二回合兴欣主场对阵轮回的出场顺序,一边不由的感叹了一下莫凡的心理素质绝对远超Omega的平均水准,天知道那天莫凡喷完了他随身带着的包括以防万一时紧急备用的所有抑制剂,他遮掩的不是自己的信息素,而是周泽楷那股独特的雪松香。


这场赛后兴欣三位知情人士严防死守,坚决杜绝一切两个人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


赛后握手闲聊的时候,叶修看着周泽楷有意无意的说,“小周今天很暴躁啊!”


周泽楷皱了皱眉,压了压心底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嗯。”


轮到莫凡的时候,他原本想就这样无视了走过去,但众目睽睽之下又实在影响不好,反正标记已经清除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不情不愿的伸了手,哪知道才刚一碰上,他就后悔了。


在两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周泽楷的体温像无数条细小的蛇一样经过掌心和手指爬过然后紧紧的缠绕在了他的身上,身体不可控制的回忆起那天无法挣脱的怀抱,透过衣衫传递而来的热度和紧逼而来的压迫感,他像一头被咬住了喉咙的鹿,垂死挣扎却无济于事,莫凡仿佛又闻到了那股雪松香。


“啪”的一声让莫凡骤然清醒,他下意识的将周泽楷的手猛拍开,突如其来这么一下让两队人都惊讶的看着他,莫凡神色慌张的跑了下去,也全然不管这样做是不是影响不好了。


周泽楷也略带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思考那种从指尖传来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就被下一个人握住了手。


唐柔紧跟在莫凡的后面,在莫凡跑走的同时走上去握住了周泽楷的手,笑意盈盈的说,“你很厉害。”


周泽楷楞楞的看着礼貌相握的两只手仿佛刚才那一丁点儿的心痒难耐只是错觉,“你也是。”


握手结束以后两队一同往休息室走,江波涛又张罗着邀请兴欣一起吃饭,“叶神,一会儿一起去吃饭?”


叶修回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吃什么吃,你们自己吃得了!”


“别啊,好不容易来一回呢!”


“就是就是!”杜明在一旁帮腔。


“就什么是!我们忙着呢!你们随便整点儿赶紧回吧!”


“我们明天早上的飞……”


江波涛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叶修带着人进了休息室“嘭”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留下一通道轮回的人面面相觑。


兴欣虽然不吃饭,但轮回还是要吃的,周泽楷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孙翔走在他旁边,微微动了动鼻子,“队长,你信息素跑出来了。”


听见这话的杜明也凑上去闻了闻,淡淡的雪松香就钻进了鼻子,又想起刚才唐柔那么笑着跟他握手还夸周泽楷厉害的事,让他猝不及防的难受了一下。


吕泊远拿胳膊肘撞了撞他,“你怎么赢了比赛还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她都没夸我厉害……”


“你能跟队长比吗!”吴启凑了过来。


“我也不差啊!”


方明华听了也来凑了热闹,揽着杜明的肩膀摇了摇头,一副“你没有机会了”的表情,“没有哪个Omega会不喜欢咱们队长的。”


杜明耸拉着的脑袋又突然抬了抬,“兴欣那个小忍者就不喜欢咱们队长!”


“那个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个Omega啊!”


“嗯,我看也不像,估计是个Beta吧。”


杜明想了想,那家伙的行事作风和性格的确不像Omega,哑口无言。


周泽楷这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看着周围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的队员们欢快的聊着天儿,竟然破天荒的觉得有些烦乱,和兴欣的比赛也赢了,他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股子焦躁不安。


坐在周泽楷旁边的江波涛看了一会,一般来说Alpha的信息素是可控的,甚至是比较容易控制的,除了某些特殊原因的作用下,一般不会发生信息素无意识的散发出来,他想了想还是凑过去问了一句,“小周,你今天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特殊原因,要么是生病,免疫力下降,导致信息素不稳定;要么就是在自己的Omega面前下意识的宣示主权。


这总不会是宣示主权吧,冲谁呢?他们轮回除了三个Alpha,就跟蓝雨似的,不但没有女选手,连个Omega都没有。兴欣目前已广为人知的Omega选手有两位,打法狂过Alpha的美女战斗法师唐柔,以及转型阵鬼的乔一帆,这两位看起来都不是周泽楷的菜啊,那不就剩下身体不适了吗?


周泽楷回过神有心想否认自己没有哪里不舒服,可一转念又想到要不是生病他也没法儿给个合理的解释,于是磨蹭了半天艰难的点了点头,“可能有点感冒。”


江波涛见不是什么大问题便也放了心,关心嘱咐了几句也加入了调戏杜明的行列,直到很久以后真相大白江波涛回想起来,竟觉得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后话,那都是后话,到了第二天周泽楷的信息素还是有些轻微的不可控,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上飞机,万一引起了周围Omega的不适,告周泽楷性骚扰可不得了,只好临时跑去买了几只抑制剂,凑合着回了轮回再说。


结果却又没折腾出个什么来,周泽楷回到轮回的第二天就好了。

3


第十赛季一整个儿的走下来,从第一场兴欣对阵轮回开始,到最后一场兴欣对阵轮回结束,这个结果令人惊讶,但又好像不是那么惊讶,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莫凡和周泽楷一整个赛季下来也算相安无事,莫凡认为,兴欣主场那次周泽楷寻偶症没有发作,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始终更愿意相信是周泽楷稀里糊涂就好了,这能让他放松不少。


第十赛季季后赛第六轮,兴欣主场迎战轮回,莫凡在出发前往萧山体院馆前,将整整一盒抑制剂摆在了桌子上,方锐凑过去一看,哟呵,口服的外喷的应有尽有,他还在那儿感叹Omega群体的生活不易,莫凡已经连喝带喷的操作完毕,看得方锐目瞪口呆,而莫凡就在方锐的注视下,又拿起了一支口服抑制剂,回过神的方锐一把给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这足够了,打个比赛而已怎么跟进狼窝似的,这玩意儿不是喝多了会影响那啥吗?”


抑制剂服用过多会影响Omega怀孕。


莫凡听懂了方锐的意思,顿时吓得硬是在方锐的拦截下又灌了两支下去。


“……”方锐手还悬在半空,莫凡这一顿操作手速都快赶上他打的那一轮爆发了,咋了?他说错什么了?


莫凡自然不会解释缘由,自顾自的又揣了两支在包里以防万一。


其实如果周泽楷在寻偶症发作期间,抑制剂起不起作用,莫凡心里有数,可总觉得用上要踏实一些,这场比赛很重要,他不想因为自己为这种事分神影响状态从而影响战队成绩,他也想赢。


双方在萧山体育馆选手通道里打了个照面,莫凡走在最后面,尽可能的消减自己的存在感,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后各自带队回了休息室准备比赛。


事到如今,已没有人会认为兴欣当初那句“目标是冠军”只是一句狂妄的戏言,只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轮回的赢面会更大一些。


所以第六轮比赛兴欣主场告负,再没有什么人冷嘲热讽,一支本赛季才踏进联盟的队伍,看上去是三全明星的阵容,可真要仔细论证的话,叶修和苏沐橙阔别职业联赛至少一年之久,方锐倒没有这个问题但他转型了气功师,这一整个赛季不能说发挥不好,只能说转型期的方锐还没有特别的高光时刻,谁也没有想到兴欣能走到和轮回争夺冠军的程度,无论如何,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够成为一支新队伍满意的答卷,而媒体舆论上隐约已经在开始预热轮回蝉联三冠缔造新的王朝。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意外总是发生在赛后的握手环节,兴欣的心态稳定,并没有因为主场告负而出现什么心理问题,在叶修的带领下从容的面对前来握手的轮回队员。


两支队伍面对面的气氛略有严肃,毕竟这是一场无论谁赢到最后都能够被载入荣耀历史的比赛,轮回客场胜利不好太过张扬显得很是礼貌谦逊,兴欣主场告负除了新人们略有失落,几个经验丰富的人都还能面带微笑的和对手握手,一时间将竞技礼仪表现得是淋漓精致。


然而这份双方都很默契的沉默被突然铺开的雪松香扰乱,极具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像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


Alpha面对这样的挑衅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进行对抗是一种本能反应,一时之间两个队伍五个Alpha信息素全开,相互对垒较劲,谁也不服谁,然而在场的Omega选手可就苦了。


杜明第一时间就蹭到了唐柔的身边,一把将她揽到身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信息素隔断周泽楷那股雪松香,一边冲着他喊,“靠!队长你干嘛呢!耍流氓啊!”


“就是!你们轮回没有Omega,我们兴欣可还有啊!赶紧的收一收!没看我们选手都难受了!”


“你自己先收一收吧!熏死人了!”孙翔捏着鼻子十分嫌弃的看着叶修。


“怎么着?你以为你那股酸橙子味儿好闻啊!”叶修的反驳张嘴就来。


几个Alpha忙着信息素打架,几个Omega被呛得站都站不稳,Beta们看着一群人张牙舞爪的一脸懵逼,“怎么了?干啥呢你们?”


安文逸被身边的罗辑一把扶住,乔一帆被最近的魏琛拯救于水火,叶修转头找莫凡的时候看见杜明都快把唐柔搂进怀里去了,急忙吼了一声,“包子!把这小子扔出去!”


包荣兴站在队伍最末尾朝着叶修一扬手,“来了!”


杜明被包荣兴穿上鞋快一米九的身高给一只手就拽了过去,还一边朝他嚷嚷,“放手!你这个流氓!”


“……”杜明看了一眼被苏沐橙扶走的唐柔一时欲哭无泪,他刚才的行为是真的像个流氓啊!


莫凡情况是最严重的,标记清除手术实际上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清除Alpha留下的信息素标记,残留下的一小部分得在药物的辅助下用时间来彻底清除,也就是说,即便被影响的程度会大幅度的降低,但在标记仍有残留的情况下,他受到的影响仍然会大于其他Omega。


对莫凡来说,雪松香就像铺天盖地一样朝他涌来,四面八方的将他包裹缠绕,对Alpha强大的信息素下表示臣服是Omega的天性,更何况是曾标记过他的Alpha。


莫凡被突如其来极具压迫感的雪松香刺激得双腿发软,险些当场跪下,方锐眼疾手快的捞了他一把,竟然发现他一只手都把人拽不住,只好双手将他半抱半扶了起来。


叶修知道他的情况,唐柔眼下也没法儿帮忙,他只好走过去将莫凡从方锐手里接了过来,试图用自己的信息素挤开周泽楷的,但效果并不好,雪松香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顽固的缠绕着莫凡,叶修皱了皱眉,闻到了一丝淡淡的Omega信息素,像流淌于山林间的泉水,清澈又甘甜。


情况很糟糕,就这两三分钟的时间,相距甚远的观众只看见台上一群人突然就乱做了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修回头看了眼周泽楷,“小周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没收回去!”


实际上对眼下这个状况周泽楷自己反而是最后知后觉的,他根本没意识到是自己的信息素先跑了出来,手忙脚乱的一通忙活,又听见叶修突然这么一嗓子,茫然又委屈的抬头看了过去,“……收不回来。”


“……”他将莫凡又塞给了方锐,虽然他的信息素对莫凡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还是应该避嫌,一边让兴欣这边赶紧把几个人带回去,一边走到了江波涛的旁边,“你们有随队医生没有?”


江波涛摇头,他们轮回又没有Omega,一群糙老爷们儿带什么随队医生。


“那赶紧联系救护车。”


“干什么?”


“没听见小周说信息素收不回去吗?”


“啊?”江波涛很困惑。


“信息素失控。”


“……”江波涛是真的没反应过来,突然之间乱成一团,他们Beta又闻不到信息素,一时半会还真的没闹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两队人又呼啦啦的各自散去,兴欣四个Omgea这一回可算是全部曝了光,成了联盟中Omega选手最多的战队。


周泽楷被救护车拉去了医院,江波涛陪同。


这次事故看起来像是到此为止了。

4


事关周泽楷的一切轮回俱乐部都会高度重视,更何况眼下正在打决赛的节骨眼儿上,要是周泽楷这个时候身体状况出了问题,轮回这一赛季就算是功亏一篑了。


陪同周泽楷去了医院的除了江波涛,还有轮回的战队经理,他被带进医院后做了许多项目的检查,到最后拿着一叠检查报告坐在了主治医生面前的时候,都还闹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会信息素失控。


医生是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戴着眼镜,头发打理得十分整齐,看上去很有阅历,战队经理焦急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查看着各项报告,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询问,“医生,怎么样?”


“你结婚了没?”医生问周泽楷。


周泽楷摇头。


“有对象吗?”


周泽楷还是摇头。


医生听后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又在那叠报告中翻出一张来仔细看了看,“你信息素的检测报告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泽楷面露疑惑,医生看他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放下检查报告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单据,一边写一边说,“我怀疑是寻偶症,还需要再做个检查。”


周泽楷乖巧的拿着单子去做抽血做检查,因为信息素仍然处于不稳定状态,江波涛便一直陪着,战队经理没有跟着去,而是坐在走廊上拿手机百度什么是寻偶症,结果吓得够呛,只想求神拜佛可千万别是。


很显然像战队经理这样临时抱佛脚的信徒不够虔诚,结果出来后医生在诊断报告书签下了字概况定论,是寻偶症。


周泽楷一时怔愣,没说什么话,江波涛听完后做了个总结,给了经理最后一击。


“你是说小周在寻偶症发作期间强行标记了某个Omega,并且在发作结束后丧失了发作期间的所有记忆?”


医生点点头,“对。”


“……”江波涛张了张嘴,脑子里想到了一万种“周泽楷强行标记Omega”这种事要是被曝光的话会是个什么情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愣头愣脑的转头看向了战队经理,那意思分明是说“经理该你出马了”。


战队经理顿时只想蹲下抱头痛哭,但作为战队经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当务之急该是治疗问题。


医生又唰唰唰的写着处方,一边说道,“寻偶症很罕见,我从医三十年也就见过一例,这个病没法儿通过药物来根治,想要根治其实也简单,只要在清醒状态下再标记一次你的Omega就行。”


简而言之一句话,周泽楷需要这个Omega的信息素来作为安抚,否则寻偶症发展到后期,他会变得越来越焦躁,病症发作的时间间隔也会越来越短,若始终无法和这个Omega结合,他最终会因为信息素彻底絮乱而引起身体免疫系统受损,这个病要治也不难,成就一段美满婚姻即可,但若是办不到,寻偶症是会死人的。


医学上关于寻偶症的病例十分有限,双方信息素契合度近达百分百的人,按理说该是天作之合才对,但中国有句古话叫“过满则亏”。


Alpha在寻偶症发作期间会十分强势不讲道理,强迫Omega进行结合标记,是靠天性和本能在行动,若是太过粗暴,会对Omega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这就是为什么寻偶症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是真的难的原因。


“……”这一点也不简单啊!经理真的想咆哮出来。


医生开了调节信息素的药物,先解决周泽楷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外放的问题,以及一堆抑制剂,毕竟不能让他就这么带着信息素大摇大摆的走上街不是。


三个人神情恍惚的走出医院大门,看着街上车水马龙感到恍如隔世,经理回过神后转身神情严肃的交代江波涛,“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记住了吗?”


江波涛连连点头,“我明白。”


周泽楷却在想,那个人是谁?他是不是也做了很过分的事呢?

5


轮回到兴欣主场比赛,下榻的酒店距离兴欣和萧山体育馆都不远,轮回俱乐部对待周泽楷一向十分大度,比起其他选手两人同住一个房间,周泽楷从来都是独享一间,这导致周泽楷当晚病症发作时离开酒店轮回竟没人发现。


清醒状态下的周泽楷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标记过什么人,但在发作时,他又像是忘记了清醒状态下的自己,他记得那个人是谁,记得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清楚的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兴欣战队在兴欣网吧二楼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晚上十点,结束了当天比赛的复盘以后,一群人低调的从网吧后门出去朝上林苑走,这个点儿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叶修、魏琛以及方锐走在最前面,一边聊着比赛和战术,时不时互相呛几声,三个姑娘走在中间聊着女孩子们的话题,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跟在后面,莫凡落在最后头,却也没跟前头的人隔多远,所以莫凡突然被人从后面拽走,毫不意外的引起了离他一步远的包荣兴的注意。


“什么人!”包荣兴回身摆了个架势,大喝了一声,惊动了前面的所有人叶修回头问了一句,“包子,怎么了?”


包荣兴头也不回,“老大!有人抢劫!”


魏琛一听就乐了,叼着烟撸了两把袖子,抖着一身匪气就走了过来,“谁啊?敢在老夫的地盘儿上找茬子!”


陈果本来就不相信有人抢劫,这一片儿的治安好得很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儿,看着魏琛就翻了个白眼儿,结果转身一看,莫凡真就跟被挟持了似的,好巧不巧旁边路灯坏了一盏没来得及修,只隐约看得见那人戴着个口罩,吓得陈果掏出手机要报警,她倒不是怕打不赢,关键是万一受了伤可怎么办,职业选手的手可是很重要的,再万一那人有凶器怎么办?


几步跟着魏琛走过来的叶修仔细看了一眼,“咦”了一声后回头招呼陈果,“老板,先别报警,是个熟人。”


陈果不知不觉已经养成了叶修说什么不问原因先照做了再说,捏着手机也往前凑,“谁啊?”


“周泽楷。”


陈果一愣,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照,可不就是周泽楷,跟个八爪鱼似的抱着莫凡不撒手,顿时一跺脚,“靠!果然还是报警吧!”


叶修给她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周泽楷从身后圈住了莫凡,一手揽着他的腰身,将人箍在自己怀里,令一只手捂着莫凡的口鼻,这个动作看起来仿佛是为了阻止他叫喊呼救,但实际上这是个在表示占有的动作。


周泽楷的信息素会以这种亲密的姿势,毫无顾忌的将莫凡包裹起来,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会通过每次呼吸而深入莫凡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他不允许莫凡的身边有除了自己以外的Alpha。


他一边低着头在莫凡的后颈蹭了蹭,似乎是在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Alpha的味道,接着又皱着眉,他察觉到莫凡身上自己留下的标记几乎消失了,有些不满的将人抱得更紧,又一边抬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人,那眼神仿佛是再说“这是我的”。


叶修哭笑不得,本来也没人跟你抢啊!


三位知情人士抱着手臂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你觉得能把他们俩弄开吗?”


“这个状态不太行吧。”唐柔摇了摇头。


“让包子试试?”陈果犹疑。


包荣兴一听果然跃跃欲试,结果却被叶修给揽了下来,“打起来受了伤怎么办?”


陈果急了,“那你说怎么办!”


叶修还没说话呢,方锐和魏琛也凑了过来,“打什么哑谜呢你们!”


“什么情况这是?赶紧交代交代!”


“添什么乱,你们先回去!”叶修将魏琛、方锐和几个年轻人都赶了回去,苏沐橙倒留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和周泽楷保持着安全距离,因为他对同为Alpha的叶修报以了最大程度的敌意,对话就由唐柔交涉去了,最后莫凡被周泽楷带回了酒店。


陈果回去的路上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忧心忡忡,叶修安慰道,“放心吧,莫凡那小子心里有数。”


两块正负极的磁铁碰到了一起,那股吸引力总归是相互的。


莫凡再一次被抓住了,像出门觅食的猎豹扑倒了落单的羚羊,他被锁在了方寸之间,每当他试图逃跑时,周泽楷的信息素就会铺天盖地的朝他欺压过来,源自高岭之上的雪松,垂眸注视着流淌于林间的清泉,周泽楷以那样的姿态掌握了莫凡的一切,经过何处时感到愉悦,触碰到什么使他难耐,将他逼至悬崖,迫使他渴求自己,即便手段卑鄙,但他在所不惜。


莫凡恍惚间看到他的眼睛,强势时不讲道理,温柔时满是怜惜,和平日里的周泽楷大不相同,这也正是令莫凡感到难过的原因,他第一次没有从周泽楷的手里跑掉,就注定了会有今后那么多次的说不清道不明,而不幸的是,他和周泽楷同样的不善言辞,但周泽楷很擅长身体力行。


成结标记,莫凡避无可避,清澈的林间清泉再一次被灌满了雪松的气息。

6


莫凡在天将亮时醒来,匆忙离开了酒店回到了上林苑,兴欣的人还没有起床,他轻手轻脚的洗澡,挑了件能遮住脖子的衣服。


当天训练叶修经过莫凡的座位时动了动鼻尖儿,闻到了微微一丝从抑制剂里挤出来的雪松香长叹了口气,没有多嘴。


莫凡见兴欣的人没有对昨晚半路上的事有什么反应,既没有询问他,也没有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倒是松了口气。


兴欣这边一片祥和,但轮回那边一大早的却兵荒马乱。


轮回订了上午十一点的飞机,早上周泽楷醒过来时闻着满屋子尚未消散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看着乱糟糟的床单,身体上留下了明显发泄过的痕迹,显得慌乱又震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群里通知集合的消息,他手忙脚乱的跑到卫生间,拧开淋浴水龙头,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周泽楷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他记住了那种甘甜清澈的味道,他会找到的。


前往机场的大巴上,孙翔一屁股坐在了周泽楷的身边,“队长!你喷了多少抑制剂啊!”一边说一边捏着鼻子站了起来,“副队你快跟我换个位子!”


周泽楷看着果真换过来的江波涛尴尬的笑了笑,江波涛凑过去低声问他,“小周,你还好吧?”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另一边的吴启拽完吕泊远又拽着方明华求换座位,方明华绝情的摆摆手,又将吴启推回了杜明的碎碎念里,终于是忍无可忍。


“你小子能不能闭会儿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快嚷嚷了八百遍了!”


杜明沮丧的看着他,像是要哭了出来,“怎么办啊,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该怎么道歉啊?她会不会原谅我啊……”


吴启索性抱着手臂点点头,故作正经的看了他一眼,“你一个Alpha趁人之危都把人姑娘搂怀里去了,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耍流氓!是性骚扰!放弃吧杜明,她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你没有机会了!”


杜明一怔,突然面色狰狞的朝他扑了过去,“你胡说八道我掐死你!”


方明华隔着窄小的过道,怡然自得的戴上了耳机。

7


第十赛季季后赛第七轮,兴欣客场挑战轮回获胜,至此双方都是一胜一负,进入加时赛。加赛定在三天后,在轮回主场进行。


当天赛后握手的时候,叶修带着队走过来,杜明握着叶修的手伸着脖子从这头看到那头,“叶神,你们怎么少几个人啊?”


叶修眼神一瞥,“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杜明知道,太知道了,兴欣没来握手的选手有四个,全是Omega!


轮到江波涛的时候,“叶神想多了,上次只是意外。”


“我们正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再次发生。”叶修说完还不忘偏头问周泽楷,“你说是不是啊,小周?”


周泽楷一时也听不懂叶修话外的意思,以为只是调侃他上次在兴欣主场握手时信息素失控的事,只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等到后来的记者招待会,轮回接受完采访下台的时候,正好遇上兴欣往上走,竟然只来了叶修一个人,倒挺令人惊讶的。


狭路相逢,总得打个招呼。


“叶神一个人啊?”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这么急?”


“……”叶修笑而不语。


江波涛自知上次是轮回理亏,也是上次以后才知道兴欣竟然有四个Omega选手,周泽楷虽说是无意的,但那样夸张的释放信息素十分不妥,万幸没有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局面,兴欣没跟联盟投诉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他们哪儿知道兴欣是为了杜绝周泽楷能接触到莫凡的一切机会,按照莫凡的意思,这标记清除手术短时间内也不能再做,就算做了还能有第三次,又是比赛要紧的时候,打完比赛以后再做打算,于是为了掩护莫凡索性四个Omega都没去握手,完事儿一队人被陈果火速带回了酒店,留了叶修一个人应付记者会。


江波涛总觉得兴欣古古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古怪在哪儿,因为这套说辞完全是站得住脚的!


直到三天后,加赛打完,轮回落败,兴欣夺冠,在出席记者招待会以前他们有一小段时间用来休息,就这么会儿时间,也能作出天大的幺蛾子。


莫凡又一次在洗手间遭遇了周泽楷,就跟第一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周泽楷没有在病症发作状态,他是清醒的。


要进门的莫凡和要出来的周泽楷撞了个满怀,他还没抬头看见人就已经闻到了那股雪松香信息素,再没有人会比莫凡对这种信息素更敏感,微末的一丁点雪松香随着呼吸进入肺腑,唤醒了他身体里沉睡着的那部分信息素,他的身体在为遇见标记自己的Alpha而感到愉悦和兴奋,好死不死的是周泽楷还伸手扶了扶他,莫凡能感觉到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直扑向周泽楷,莫凡因他这一搭手腿脚都在发颤,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跑。


而周泽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这触感似乎很熟悉?


而一溜烟儿跑走的莫凡半路上就歇了菜,顺着墙根儿就往下滑,站也站不住,被路过的好心人方锐给捡了回去。


莫凡和周泽楷的事自上回莫凡半路被掳走那次就没瞒住,大家伙儿一面对周泽楷口诛笔伐,一面又默契的在莫凡面前装作毫不知情,以免这小子思想负担过大影响竞技状态。


方锐一看莫凡这模样就知道不妙,虽然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吗?当即就把莫凡连拖带拽的弄回了兴欣的选手休息室,一脚把门踢开,张嘴就喊,“老叶!不得了了!”


“干什……”叶修咬着烟头还没抬起来就闻到了莫凡的信息素,猛的往起来一窜,嘴角的烟都掉了下来,“靠!包子!快锁门!”


包荣兴应了声就往门口窜,结果叶修一拍脑袋,“等等等等,先别锁门,包子你先出去!哦我也得出去!”他将半截烟捡起来掐灭,一边说,“老魏快去看看轮回从记者会上下来了没,赶紧把周泽楷弄过来,小乔留下照顾一下,其他人都出去,快快快!”


魏琛大手一挥,招呼着包荣兴就朝着记者会的方向去了,见还没结束,两个人就在后台口等着,没一会儿人就下来了。


头两个出来的人还跟魏琛打了个招呼,以为他俩是来准备参加采访的,结果等周泽楷前脚出来,后脚就听见魏琛一声令下,“包子!抓住他!”


“好嘞!”包荣兴长腿一迈,挤开了江波涛,一把抓住了周泽楷的手臂,二话不说就要拽着走。


轮回的人见他们一副像是要打架的表情,哪儿能就这么让他们把周泽楷给带走,纷纷上前几步把两人给围了团团转。


“魏前辈,这是干什么?”江波涛倒也不信他们真是来打架的,没必要啊?输比赛的是他们又不是兴欣!


魏琛深嘬了口烟,烟头扔在了地上,抬脚呲了几下,吐了口烟,微微抬着下巴指了指周泽楷,“没时间废话,赶紧让这个登徒浪子跟我们走!不然可别怪我们告他非法标记!”


“……”


江波涛和周泽楷也说不清谁比谁更震惊,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队友们七嘴八舌的一脸懵逼。


“登徒浪子?”杜明发出了灵魂质疑。


“非法标记?”方明华作为已婚人士发出了道德质疑。


“队长?”吴启难以置信。


“不可能吧?”吕泊远大惊失色。


“我靠!周泽楷你竟然是这种人!”孙翔作为Alpha发出了鄙视。


江波涛作为唯一知情人士听着这一帮子队友三五不着调的额头直冒冷汗,赶紧上前打圆场,“误会!是误会!魏前辈,话不能这样说,你听我们解……”


“现在是解释的时候吗!我能等你能等,发情期的Omega能等吗!”


“……”江波涛张了张嘴,这好像不太能啊……


最后周泽楷也没让人拽着走,反而跑得比谁都快,因为他从魏琛和包荣兴身上闻到了一丝记忆中的清泉的甘甜味儿。

8


周泽楷推门进去后,看见莫凡蜷缩在沙发上,选手休息室里的沙发不算大,但莫凡双臂环抱着自己,弯曲着膝盖,竟也躺得下。


乔一帆见周泽楷进来后起身离开前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老实说周泽楷知道或是看到这个人是莫凡时并没有觉得太惊讶,脑海中是寥寥可数的几次碰面,而印象深刻的却是常规赛在兴欣主场赛后握手时,莫凡拍开了他的手,那时他的确有些莫名的心痒难耐,却不知道是对什么。


那个时候,不,比那个时候更早,是常规赛对阵兴欣在轮回主场的时候吗?


房间里已经满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像冬去春来时被冰封的山间泉水解了冻,奔走跳跃于树木丛林中叮咚作响,捧一手心入口清爽甘甜,而此时此刻,这一屋子泉水正因为他的到来而欢腾雀跃,像凝结成了细小的水珠,攀附悬挂于雪松枝头。


周泽楷抬脚走过去,越是靠近莫凡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颤抖,他的身体比他更诚实,他却不愿意屈服于本能。


他能看见莫凡在努力克制,见他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臂,恨不得将指甲都嵌进肉里,臣服于标记自己的Alpha是他们的法则,但周泽楷却意外的看懂了他已经有些迷蒙的眼中那一股自尊和倔强。


不怪他。周泽楷想。


他们明明拥有世间最稀有的信息素契合度,在当今社会两个人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就算高的大环境下,他和莫凡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作之合,但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经历这样的磨难。


从前Omega没有选择的权利,但现在不一样,社会和文明的进步,使他们摆脱了只能成为Alpha附庸品的命运,他们能够拥有同样的社会地位,同样的工作待遇,公平的法律保护,他们也有权利选择离婚,拿着离婚证可以到医院进行标记清除手术,不会再因为标记而变得寸步难行。


周泽楷其实并不了解莫凡的点点滴滴,但也许是托了他们如此契合的信息素的福,他完全理解莫凡对他的抗拒是为什么。


他们有一个很糟糕的开始。周泽楷不记得,但一定很糟糕。


他在沙发前半跪下,伸手轻握住了莫凡紧紧抠着手臂的手,小心得控制缓慢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借由彼此接触的这只手一点一点的传递给莫凡,期望他能放松一些。


但对发情期的Omega来说,Alpha的信息素是一剂催情药。


透过手心他能感觉到莫凡身子的轻微颤抖,他索性将莫凡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莫凡,别怕,我没有犯病,现在很清醒。”


“……”莫凡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


周泽楷在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莫凡卸下了防御和盔甲,那个操作着忍者毁人不倦能够跟全联盟任何人拼耐心的人,在这种被标记自己的信息素所包围的时候,竟也忍耐不住了。


他将额头抵在周泽楷的肩膀上,微微弓起脖子露出了后颈,周泽楷伸手轻抚,竟还能看见上次留下的齿痕,看起来咬得很是用力。


他凑近闻了闻,是自己的雪松香。Alpha总是情不自禁的对占有自己的Omega而感到愉悦和满足。


“对不起。”是为他曾那样勉强的对待过他。


莫凡没有说话,却伸手抱住了周泽楷。


“我们得换个地方。”他舔了舔那块软肉,低声说话,怕惊扰了他,“会有点疼,可以吗?”


“嗯。”


在莫凡话音出口的同时周泽楷便咬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并不仅仅只有莫凡。


那一瞬间莫凡想到了很多东西,他看的第一场比赛是轮回,第一个关注的职业选手是周泽楷,深夜悄悄看的第一视角是一枪穿云,他从很早就开始注视他了解他,莫凡选择清除标记是因为那是信息素在作祟,并不是周泽楷自主的选择。


如果是呢?他恍惚间想着,如果是,标记就留着吧。


从高度紧张中放松下来的莫凡在周泽楷信息素的安抚下暂时睡了过去,周泽楷将自己的队服外套脱了下来罩着莫凡,抱起来打算换个地方,至少不能在选手休息室里。

9


兴欣选手休息室门口两队人已经挤成了一团,寻偶症的事江波涛眼看着没办法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队友,收获了一票千奇百怪的表情,觉得大快人心,他可都快被憋死了。


他们在外面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出来,杜明忧心的说,“队长不会打算在这儿……吧?”


方明华作为全联盟唯一一个已婚人士摸了摸下巴,“干柴烈火不好说啊……”


全队真是为队长的恋爱操碎了心。


正说着呢,门就开了,见周泽楷抱着莫凡出来,众人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一时之间轮回的人纵然有千言万语,临到头了却不知这乌七八糟的一顿搅和该从何八卦起。


周泽楷也挺不好意思的,但也顾不得了,转头就找江波涛寻求帮助。


“能不能帮我叫辆车?”


江波涛这才张了个嘴,一旁等候多时的战队经理可算是等到了机会,该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三两步窜上来说,“早备好了!走走走!我送你们回去。”


周泽楷临走前还不忘跟叶修点头致意,大意是“人我先带我了,记者会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轮回的人也跟着就走了,不过他们没有专车,得去做大巴回俱乐部。


等人走出了几米远,兴欣也收拾着准备去记者会,往前走了几步叶修又突然回头喊了一句,“诶!人还得还给咱们兴欣啊!”


“……”周泽楷假装没听见。


马上就夏休期了,可以暂时不还回去的吧?

10


因为周泽楷需要照顾莫凡的原因而导致决赛复盘的工作推迟了好几天,等到终于复盘结束休息时,杜明高高兴兴的打开QQ列表点开了备注着“唐柔”的头像。


吴启偏头就看见他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这小子那天在兴欣选手休息室门外一边八卦队长竟然还一边拿到了人家姑娘的联系方式,“哟,那姑娘原谅你耍流氓了吗?”


杜明连个眼神也没赏赐给他,“我那和队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吴启看着杜明说这话时周泽楷正好拿着杯子接完水从他背后路过,笑着说,“你小心队长找你PK啊!别怪我没提醒你!”


“队长哪有空找我PK啊!傻了吧你!”杜明不以为然。


结果他话才刚落音就见屏幕正中心跳出一个对话框,“玩家一枪穿云邀请您加入竞技场房间,是否同意?”


“……”杜明一脸惊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队长虐他!”吴启幸灾乐祸。


连续十场PK以后,当屏幕中间第十一次跳出邀请对话框时,杜明一头栽在了键盘上,“队长!我错了!放过我吧……”


周泽楷随即关机起立,轻快的离开了训练室。

11


所谓寻偶症,只要两情相悦,便可不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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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摸个鱼,和姐妹讨论的时候明明是把刀来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成垃圾话相声文了!

(对不起是我太弱了.jpg)

龙月

〖全职/全员粮食向〗重返世邀赛 (13) 围攻一叶之秋

- 原著向,第二届荣耀世界邀请赛,第一篇在这里 

苏沐秋存活设定;以及带韩队玩(本章微叶韩友情向?吗)

上篇摘要:世邀赛的第一场团战,一叶之秋开局惨遭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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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叶之秋陷入围杀,血量仿佛拧开了水龙头一般流失。孙翔看到的第一眼战局便是如此,他不甘地咬了咬牙。


    美国队是卫冕冠军,角色强度更堪称世邀赛之最,孙翔知道。


    盗贼操作者具有极强的布局能力...

- 原著向,第二届荣耀世界邀请赛,第一篇在这里 

苏沐秋存活设定;以及带韩队玩(本章微叶韩友情向?吗)

上篇摘要:世邀赛的第一场团战,一叶之秋开局惨遭锁足

——————————


    一叶之秋陷入围杀,血量仿佛拧开了水龙头一般流失。孙翔看到的第一眼战局便是如此,他不甘地咬了咬牙。

 

    美国队是卫冕冠军,角色强度更堪称世邀赛之最,孙翔知道。

 

    盗贼操作者具有极强的布局能力,默契的伙伴在布满陷阱的位置作战,几乎人人可以以一敌二,孙翔也清楚。

 

    然而当他亲眼目睹一叶之秋被陷阱扣锁住、被技能吞没时,有那么一秒,孙翔恨不得立即冲进屋内,将叶修踢到一边亲自上阵。可他很快反应过来,且不论战斗法师操作优劣,无论战术水平、解读比赛能力还是与苏沐橙的配合,他都无法做到更好。

 

    然而孙翔还是不甘——不是对叶修抱有意见,而是不甘心中国队,在时隔一年、再次面对美国队时,仍像去年总决赛一样,开局便占尽劣势。尽管叶修的表情,仿佛被集火的是敌军主力一样,自如得很。

 

    难道这家伙留有后手?孙翔连忙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比赛上。

 

    叶修在听到陷阱扣的声音时,便条件反射地开了法力护盾。一叶之秋的头上浮起一枚光球,每当有攻击袭来时,光球都会向下画出一道电弧,并非光属性伤害,而是代表对其主人的保护。被锁足无法移动的一叶之秋,也并非毫无动作:他舞动战矛尽力招架着近战武器,同时用身体的倾斜与下蹲最大程度地规避着各种技能。

 

    美国账号之强,国家队在去年便领教过。在默契且有预谋的进攻下,如果被锁足的是一般些的战斗法师,几秒时间已足够被杀死。

 

    现如今,操作者是用一杆却邪写下无数传奇的叶修,斗神的属性在国内也是佼佼者,加上法力护盾的维持,方才将伤害勉强控制住;尽管作为代价,一叶之秋的法力燃烧掉了一半以上,其中有开局的两发大招与用于招架的技能,可更多却是法力护盾硬抗集火导致的。

 

    苏沐橙也完全没闲着。与叶修并肩奋战多年,她立刻就判断出什么对一叶之秋最危险:对攻击职业的集火她选择了信任,但美国队的牧师却被手炮吞日看得死死的——神圣之火,这个命中便能彻底浇灭反击希望的技能,在苏沐橙的盯防下,终究没有放出来;而倾泻而下的范围火力,也让美国队的集火不至于太过舒服。

 

    陷阱扣毕竟是低阶技能,一叶之秋在生命损伤过半前成功逃了出来。国家队刷新点的方向,随着大漠孤烟的出现,另外四人也纷纷加入战局。

 

    云身!拳法家高速移动技能,大漠孤烟开了状态,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前去;他的背后,风城烟雨法杖高举,冰晶之力在法杖劫风周遭流转。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秋木苏抱着一杆漆黑的狙击枪,向后退了一步卸力:巴雷特狙击,子弹已经出膛。

 

    噗!

 

    气势汹汹向一叶之秋杀来的魔剑士,头部爆开血雾,向一侧歪了过去。他的操作者调整视角,角色血红的视野里,远方的狙击枪,似乎仍未被收起来——

 

    噗噗!

 

    双重控制解除冷却,苏沐秋毫不犹豫地射出了第二发巴雷特狙击。这一发打在盗贼的胸膛上时触发了穿透效果,又继续命中了牧师的右肩。虽然没了爆头的双倍伤害,但对牧师进行了杀伤,且打断了盗贼可能发动的攻势,让一叶之秋能更顺利地脱离敌阵,效果还是很赚的。

 

    “可惜……”在大多数人为苏沐秋破局的两枪喝彩时,周泽楷却发出一声感叹。

 

    “啊?可惜什么?”与他同期的方锐转过头来,对其发言表示不解。

 

    “没穿透。”周泽楷像是回答,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投影屏。

 

    “没穿透?这不是一箭双雕了吗?”方锐依旧不解,坐在他右面的江波涛解释道:“如果秋木苏的属性再好一些,打出第二次穿透的话……这枪或许能打中三个人。”

 

    苏沐秋现在的站位,江波涛再熟悉不过:这是在轮回队内练习中,神枪手很具威胁的一个驰援位置。在练习赛中,周泽楷在极为相似的场合中,用同一发巴雷特狙击命中三人。根据江波涛对一枪穿云的了解,如果秋木苏的属性达到同样的高度,很大几率会完成第二次穿透。

 

    “嗯,而且打中了,就是爆头。”肖时钦点头附和,作为战术大师、且本职同为枪系的他,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冰雹、雪花落下。楚云秀显然没在暴风雪上吝啬技能点数,其笼罩范围超出了美国队的想象,三人中招。而让他们头疼的并不是暴风雪的伤害,而是其带来的减速效果,毕竟他们原本的目标是直接将一叶之秋围杀当场啊!

 

    节奏被迫放慢的美国队,并不打算将这一机会就此拱手让人。没有指令、没有团队信息,一个变阵,便迅速将企图脱身的一叶之秋再次包围起来。豪龙破军与伏龙翔天冷却仍在,制造有效位移的技能也在叶修的突围过程中被用掉;战斗法师缺少霸体技能,这是高超技术无法弥补的差距。

 

    一人无法弥补。但是,有队友在!

 

    大漠孤烟,一叶之秋的十年宿敌,终于在世邀赛的战场上,为了国家队的荣耀并肩作战。此刻的他,正借着云身的加速效果,大步流星地冲向一叶之秋。这般气势,却不再是与之相搏,而是和他一起,将来犯之敌通通击溃!

 

    大漠孤烟在疾步向前时便做出了明显的蓄力动作。一叶之秋身遭的鬼剑士与魔剑士仍处于冰减速阶段,明知技能将至,却无法及时回击;枪炮师破晓的炮口对准这里,似乎想用重火力重新掌控此处的局面。

 

    叶修身在阵中,暂时无暇顾及枪炮师的行动;可在他发动技能之前,团队频道里便弹出一条信息:

 

    秋木苏:蛟

 

    叶修心领神会,蛟龙出海出手:一道深蓝的浪花从却邪中穿出,横在了鬼剑士的前端。对方攻势被打断,刚要转身,却马上迎来大漠孤烟挥来的铁拳——

 

    猛虎乱舞!

 

    拳法家70级大招。劲风夹着一声虎啸,这券结结实实地捶在了鬼剑士身上。大漠孤烟的背后浮现出仿若猛虎咆哮的图腾,踉跄后退的鬼剑立即被蛟龙出海浪花般的斗气吞没。

 

    可猛虎乱舞,却不是一拳就结束了的:大漠孤烟一路追击,移动的身形与连续出拳将蛟龙出海的浪花打出水雾一般的效果,拳皇与斗神,在猛虎特效与斗气的冲刷下显得无比霸气。

 

    魔剑士短剑抬起,裂波斩出手,欲从侧面阻断大漠孤烟的攻势;但韩文清仿佛没看见一般,仍旧将雨点般的拳头倾泻在拳法家与鬼剑士的身上。眼看短剑上的波动之力便要碰到大漠孤烟,一叶之秋一记落花掌,迅速果决,将魔剑士打退了两身位格。

 

    你的侧翼,由我来守;而我的后背,托付你时也有百分百的信任。国家队最重要的便是这种相互间的默契,而这一刻,一叶之秋与大漠孤烟间的配合,让美国队感觉他们仿佛并肩战斗了十年一般。

 

    “队长说,他们俩的默契,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喻文州不知何时到了后排某个位置。在他的身边,是中午接机的日籍华裔玩家;而坐在这人左侧的人,穿着日本队服,正一脸严肃地观看着这场比赛。


——————————

头秃,上一章更了24小时后热度真的限流前一半都不到……怎么又加剧了……

小蓝手!求蓝手!求小手!重要的事情三遍!

要是素质三连就更棒了(流口水)

下一章其他战队的选手有出场的啦~可以期待一波

一锅炖不下

【全职/霸图F4】霸图缭乱【1341-1350】

【霸图缭乱】目录


【1341】

“你的童年也是很不错了。”

林敬言感叹道。“魔卡少女樱看出什么结论来?”

“阻碍我拯救世界的原因应该是我没有一个白富美闺蜜。”

张佳乐说道,还不忘补充一句。“深爱我那种。”


【1342】

“老林你知道我最喜欢里面什么牌吗?”

林敬言摇头。

“我没看过。”

“花啊。还用问吗?”

张佳乐瞅着林敬言,一脸“你莫不是傻的”的表情。

我怎么就这么想……


【1343】

“之前有人问我,为啥一个男的,账号卡名字要叫这个。”

“还问我是不是看过花仙子。”

“他们怎么不问问大孙!”

张佳乐拍桌子。“他还叫落花狼...

【霸图缭乱】目录


【1341】

“你的童年也是很不错了。”

林敬言感叹道。“魔卡少女樱看出什么结论来?”

“阻碍我拯救世界的原因应该是我没有一个白富美闺蜜。”

张佳乐说道,还不忘补充一句。“深爱我那种。”

 

【1342】

“老林你知道我最喜欢里面什么牌吗?”

林敬言摇头。

“我没看过。”

“花啊。还用问吗?”

张佳乐瞅着林敬言,一脸“你莫不是傻的”的表情。

我怎么就这么想……

 

【1343】

“之前有人问我,为啥一个男的,账号卡名字要叫这个。”

“还问我是不是看过花仙子。”

“他们怎么不问问大孙!”

张佳乐拍桌子。“他还叫落花狼藉呢!他咋不叫林黛玉呢?”

林敬言拿起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

“来,张佳乐。”

他说。“你再说一遍?”

 

【1344】

有一种美好品德叫做从善如流。

张佳乐一直都有这种美好品德。

他按下了林敬言的手机。“老林,我们天地可鉴的战队友谊呢?”

“有过吗?”

林敬言微笑,打开了手机。

然后他愣住了。

 

【1345】

“老林咋啦?”

张佳乐问道,还凑过去看林敬言的手机屏幕。

然后看到了一个“库存:0”。

“没抢到啊?哎可惜了。”

张佳乐纯洁并且无辜地说道。

林敬言有点想开狂暴。

 

【1346】

林敬言什么时候和自己的角色最符合?

答:追杀张佳乐的时候。

“再买不就行了!不可能只有这家店有啊!”

张佳乐喊道。

“打折!你知道什么叫打折吗?!”

林敬言指着张佳乐喊道。

“不知道!留着我的腿好吗?!”

 

路过的韩文清想了想。

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打折。

 

【1347】

“我是说酸奶打折!”

林敬言指着手机。“现在没了!”

“哦。”

张佳乐送了口气。

“你不是要把我腿打折啊。”

“有点想,你别跑。”

林敬言指着躲在韩文清身后的张佳乐。

一脸不服气。

 

【1348】

韩文清喝了口水。

一脸平静。

然后往左走了一步。

把张佳乐露在了林敬言面前。

张佳乐扭头就跑。

 

【1349】

“林敬言你说!你到底要啥酸奶!我给你买!我给你买还不行吗!”

“职业选手的工资是给你用来买棒棒糖的?”

“我一棒棒糖锤死你!”

林敬言拿着手机。

和拿着板砖似的。

 

【1350】

虽说没见过猪,总见过猪跑。

但是林敬言虽然是联盟第一流氓,但是到底不是个流氓。

板砖……手机甩得不溜。

“老林,我给你个建议。”

张佳乐说,“那根绳子,绑在手机上,然后就是个流星锤。”

“好啊。”

林敬言点头。

“你先过来。”

“先吃饭呗?”

不知不觉已经逃到食堂了。

林敬言点头。

暂时和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