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棣欣引力|论坛体】震惊❗️撞见男女明星在休息室吵架❗️❗️
l1 楼主
救了大命了,我是某电视台的实习生。众所周知实习生就是一块砖,哪里有用搬哪里。今天导演让我去叫某女演员,结果我撞见一件大事,她好像和另一个男演员在吵架,我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叫(瑟瑟发抖)
l2
啊哈吵架👀
l3
现在明星架子好大啊 动不动就吵架
l4
是谁和谁啊 这能说吗这能说吗
l5
同情楼主 刚实习就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事
l6
可以透露一下是哪个电视台吗?
l7 楼主
🥭
l8
沃趣🥭 楼主说是今天 所以今天在录啥节目
l9
是hi6!!...
l1 楼主
救了大命了,我是某电视台的实习生。众所周知实习生就是一块砖,哪里有用搬哪里。今天导演让我去叫某女演员,结果我撞见一件大事,她好像和另一个男演员在吵架,我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叫(瑟瑟发抖)
l2
啊哈吵架👀
l3
现在明星架子好大啊 动不动就吵架
l4
是谁和谁啊 这能说吗这能说吗
l5
同情楼主 刚实习就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事
l6
可以透露一下是哪个电视台吗?
l7 楼主
🥭
l8
沃趣🥭 楼主说是今天 所以今天在录啥节目
l9
是hi6!!
l10
不懂 hi6是啥?
l11
你好星期六!!何老师秦霄贤李雪琴赵小棠檀健次王鹤棣然后还会请很多明星
l12
略琴能和人吵起来?我不信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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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zxt吧 她脾气有点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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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谣:zxt这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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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还有谁 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所有嘉宾 我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l16
我回来了!我找了上班路透 这期还有虞书欣黄明昊张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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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变得合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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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女演员百分之九十九是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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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李和赵 不就只剩🐟了吗 楼主真的是小鱼吗
l20 楼主
你们猜的好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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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酥心:就是这么抓马哈哈哈哈
l22
所以是哪位男嘉宾 xx好像和这三位都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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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棣欣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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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趣楼上的姐妹!我也是cp粉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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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贾应该不会跟xx吵架的 他们是好闺蜜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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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bb不至于吧 我线下见过他 人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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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whd吧 之前我看热搜 他和ysx直播的时候还吵起来了
l28
我记得他俩剧还在播 在营业期吧 直播还吵架 关系这么不好
l29
是你们不懂他们才没有关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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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可能不方便说是谁 楼主你能把男明星姓的首字母打出来吗 拜托拜托真的很好奇
l31 楼主
W
l32
沃趣真的是whd kswl啊啊啊啊
l33
呃好下头啊 关系不好还出来营业 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l34
不懂别乱说行吗!!
l35
不就是演出来骗人的吗 楼主都撞见他俩吵架了 这不是证据吗
l36 楼主
你们不要吵架!!
l37
就是就是 大家不要吵架 peace and love
l38 楼主
那个我不是说我听到他们在吵架吗 我就进退两难 不知道是进去叫还是不进去 然后他们吵架实在太大声了就被我听到了 我给大家打下来
🐟:我不是叫你离我远点吗 我不想见到你
W:怎么 我们的剧都还没播完 你就要和别的男演员营业了
🐟:不然嘞 谁天天和什么女友上热搜的 怎么着 我和别的男演员营业一下就不行了
l39
我就说吧演员就是营业一下骗骗人的
l40
虽然但是 你们不觉得这吵架吵的很微妙吗
l41
我也发现了 有一种我和我男朋友吵架了我故意提他的前女友咋样咋样 还有就是和异性走的很近故意气他
l42
震惊我全家 被你们这么一说是有点…
l43
楼主出来 不要钓鱼 后续呢后续呢!!
l44 楼主
楼主紧张的在门外搓手 当我以为他俩要越吵越凶时 事态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大反转
W:昨天晚上本来是要等你下戏打视频的 我真的不小心睡着了 我错了宝宝!
🐟:叫奶奶!自己好好反思奥可不是这件事情whd
W:奶奶我错了!那个女友我不是很早以前就和你解释过 早分了
🐟:你好笨哟~
W:宝宝你指点我一下呗~(学)
l45
纯路人 他俩是什么辈分 又要叫奶奶又要叫宝宝😵💫
l46
哈哈哈哈哈彩云之南
l47
45楼别把我笑死哈哈哈哈哈
l48
沃趣不会是真情侣吧
l49
我是路人我磕到了🆘
l50
还有吗楼主 饿饿 饭饭🥣
l51 楼主
🐟:今早我是不是和你说我们见面后保持距离 结果你一进台里就要拉我 还好我一个走位 还有现在 谁允许你来我休息室的!
W:那你还和zbb打招呼了呢 他还抱你一下
🐟:那不是拍完戏就没见过面 正常寒暄
好幼稚啊w~h~d~~
l52
原来whd还有这一面 我以为他一直很Bking
l53
他俩这狗姐感 kswl🚬
l54
我是刚才说下头的 我为刚才说的道歉 我也磕到了
l55
w~h~d~~ 哈哈哈哈有画面了
l56
楼主嘞!快继续说!
l57
54楼那位 没关系!磕到棣欣引力我们就是好姐妹👭
l58
我是男的….
l59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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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zbb在whd(xx前一部剧的男主角)常驻的hi6宣传和xx的新剧 我搞懂了
l61
属实是修罗场了 whd秒变前夫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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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激啊我就爱看这种
l63
楼上好缺德 我也爱看哈哈哈哈
l64
那啥 没人发现楼主已经消失三分钟了吗……
l65
不会出事情了吗
l66
楼主在的话就吱个声
l67 楼主
我回来了救命 我感觉我元气大伤 我跑到厕所里冷静了半分钟然后在给你们打字
🐟:等会录节目别捣乱让我好好营业 礼物随你挑
W:你过来 现在我就挑一样
额那啥然后休息室好像就没啥动静了 我以为两位老师在挑他们口中说的礼物 我想差不多时间出击了 再晚一点领导该骂我了 然后我就调整好情绪毕竟咱是第一次见明星 我还组织好了语言做了一下表情管理
我刚要出击我就看到xx的助理来了 我小声跟她说刚才里面吵架了 但她表现的很平静说没事 我就顺便还跟她说导演叫xx可以去录制了
然后我打算功成身退 xx的助理开门的时候我往回瞥了一眼(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休息室里两个人在亲亲!!
l68
沃趣这是可以说的吗
l69
信息量这么大⚠️
l70
大家 可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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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关注他们亲了两分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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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 总结一句whd🐮🍺
l73
哈哈哈笑补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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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应该庆幸是让助理转达的而不是亲自去 不然能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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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机会给我我要 近距离磕棣欣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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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了剧照 他俩好配啊啊啊 我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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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支持苍兰诀!!还有棣欣引力!!入股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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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美女 我也磕上了
l79
那啥 这楼对他们影响不好吧
l80
楼主快删
l81
支持支持
l82 楼主
对!我有这个打算!保护好他们!删帖之前我想说的就是大家禁止传播!!cp粉也不要舞出圈对他们不好!圈地自萌!
End🦋🐻
【苍兰】初次事后
东方青苍现如今才明白为什么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他看向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小兰花眉心直跳,这女人一句话都不说,连个面都不露,这是要干什么。
“喂,你这小花妖……”显然他也不懂接下来要说什么,索性直接穿好衣服离开了,就……很像那种爽完直接走的渣男。
气的小兰花攥着被子破口大骂
“东方青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渣男,渣男”
骂着骂着把自己气哭了,由于太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等东方青苍再次进来的时候也没发现,直到发现有人用手替她抹去眼泪才发现不知何时东方青苍又回来了。
“你……”小兰花怯懦问道
“本座如何?你这是又哭什么?本座不就是出去拿......
东方青苍现如今才明白为什么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他看向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小兰花眉心直跳,这女人一句话都不说,连个面都不露,这是要干什么。
“喂,你这小花妖……”显然他也不懂接下来要说什么,索性直接穿好衣服离开了,就……很像那种爽完直接走的渣男。
气的小兰花攥着被子破口大骂
“东方青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渣男,渣男”
骂着骂着把自己气哭了,由于太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等东方青苍再次进来的时候也没发现,直到发现有人用手替她抹去眼泪才发现不知何时东方青苍又回来了。
“你……”小兰花怯懦问道
“本座如何?你这是又哭什么?本座不就是出去拿药去了吗?”说着就一把掀开小兰花身上的被褥一把把她抱起来瞬移到司命殿。
就这瞬间小兰花就发现东方青苍竟然开始上手扯她的睡衣,“诶,你干什么,你滚”两个人就在这僵持不下的局面中面面相觑。
“你说本座要干什么?不就上个药吗?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很显然,东方青苍此时还不懂昨天晚上的事情对小兰花是多么的重要。
“你说的,那是我的第一次,算了,你当然不懂”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
然后就被东方青苍一把捂住眼睛说道:“那也是本座的第一次”
然后就被强硬的扒了裤子上了药,然后招来侍女将百花羹端了上来,于是一群侍女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尊上亲手喂兰花仙子喝下去,然后擦嘴,然后把人塞被子里,接下来的事也不是他们敢看的,于是心照不宣的退下去。
“睡吧,本座在这陪着你”东方青苍单手撑在床头另一手拍着小兰花的背试图让她睡着。
不知是体力消耗太大还是真的困了,没一会小兰花就睡着了,留下东方青苍看着她。
“本座刚刚翻阅了许多人间话本,大概了解了你说的第一次是多么重要,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本座定会对你有个交代。”东方青苍一人悄悄嘀咕。
这时在睡梦中的小兰花就听到一只烦人的苍蝇在嗡嗡响,她伸出手一巴掌就拍到了,而东方青苍看着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竟有些怔愣。
【苍兰】我的那个嘴硬上司和他的仙女老婆
没有人可以不爱我们大强!!!
我叫觞阙,是这苍盐海里唯一的一条黑龙。
苍盐海这地方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好的是这一直都是以武力值分高下,强者为尊,托我娘的福,从小到大只要我尾巴一甩,方圆十里以内的人基本都得被打趴下,可不好的是,这地方的水实在太少了。
俗话说“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可别说“浅滩”,我自出生起,连泥点子都没甩过几个,父亲说都城的寂月宫是个好地方,那有吃有喝,有山有水,要是想有大出息去那准没错。
于是我背上几张饼和一把伞就出发了。
——毕竟娘嘱咐我,要是不想黑上加黑就一定要注意防晒。
可娘这话属实是多虑了,苍盐海上空...
没有人可以不爱我们大强!!!
我叫觞阙,是这苍盐海里唯一的一条黑龙。
苍盐海这地方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好的是这一直都是以武力值分高下,强者为尊,托我娘的福,从小到大只要我尾巴一甩,方圆十里以内的人基本都得被打趴下,可不好的是,这地方的水实在太少了。
俗话说“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可别说“浅滩”,我自出生起,连泥点子都没甩过几个,父亲说都城的寂月宫是个好地方,那有吃有喝,有山有水,要是想有大出息去那准没错。
于是我背上几张饼和一把伞就出发了。
——毕竟娘嘱咐我,要是不想黑上加黑就一定要注意防晒。
可娘这话属实是多虑了,苍盐海上空常年阴雨闪电,别说太阳,就是要找些光线出来都费劲,也因为这件事,我在云层中穿梭时时常会迷失方向,甚至有一次差点飞过忘川去了水云天。
——而也是那时,我明白了那几张饼的用处。
寂月宫的招考公告贴了一个月,揭榜的人不可计数,可却几乎没有人通过后续的考核。我那时认识的字还不多,拉了身边一个看上去就认识挺多字的老先生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那张公告——我看得仔细,连公告的卷边上那行小字都没有让他错漏。
“本次考核专为两千岁以下月族子民所设。”
就这样,刚刚过完一千五百岁生日的我十分顺利地通过了第一关,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问了尊上当年为什么要在那公告上加上那么不起眼的一行小字,他的回答令我至今都为当初的自己感到骄傲。
“眼睛不好怎么为本座做事。”
彼时尊后正坐在他怀里吃葡萄,水果的香甜气弥漫在整座大殿之中,或许是尊后觉得她夫君说这话的语气太过强硬,往尊上的嘴里塞了颗葡萄后复又对我重新解释了一遍他方才的那句话。
“觞阙,他就是觉得你能看见那行旁人都看不见的小字一定是个既有眼力见又细心的人。”
我抬起头的时候,恰好看见尊后正捧着尊上的脸冲他挤眉弄眼,尊上是个很骄傲的人,至少在我与他相处的年月里,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可那时他也只是轻轻皱了下眉,然后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了一句“她说的对”。
——于是我走出大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手下的人去人间把所有品种的葡萄都买了回来,又和结黎一块每样试吃了一遍,最后送了尊后十串最甜的。
于是之后的几天里,每次我面对尊上的时候,都觉得他的眼睛变大了很多,眼中的杀气也变重了很多。我将此归结为爱情的甜蜜苦恼,却又为自己高明的眼力而感到快乐与欣喜。
从前我与尊上并肩作战过很多回,从创世一战到重回月族,我们一块从少年到如今,我眼见着这个人一点点长高,一点点变强,甚至一点点变柔软,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合格得不能再合格的君主,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动不动甩尾巴的孩子。
尊后是他唯一喜欢的人,为了她,他命人连夜修建司命殿,让苍盐海拥有了日升月落与漫天彩霞,他为她花落满天,让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喜欢花,那他就让寂月宫鲜花常开,她喜欢水,他便日日为她准备朝露水——可这些事,他从来都不说。
——而在这个过程里,还费我。
为了修建司命殿,我几乎三天三夜没有休息,娘亲肯定想不到,我除了防晒,还得防止黑眼圈;而为了让日神和月神光顾苍盐海,光是尊上的私库就不知道开了几回又去送了多少礼,至于那祥云仙子有多难缠就更不必提;至于那些鲜花和朝露水,光是看暗松林里现在的花圃有多大就知道我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你在想什么?”
尊上大抵是从没有想过除了尊后还会有人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走神,此刻盯着我的眼神比之前更加不友善了点。
“我在想,要不要再买些葡萄。”
其实这事真怪不了我,大约半月前,尊后听说凡间花灯节热闹,连个话头都没递,尊上就已经让我去准备出行的一切事宜,也不知道天道那天是否是打了瞌睡,整场节仪下来,尊后花灯没买几个,吃的倒是堆满了两只手,我跟在他们两个人后面,跟结黎学了好几天的吃食简介一个没用上,想去接尊后手里的那几个袋子还被尊上看了好几眼。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尊上看我实在太无所事事,将尊后吃完的葡萄皮放在一个袋子里交到了我的手上。
也是从那晚以后,寂月宫里的葡萄架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原本尊上还好奇为什么尊后那样一个没什么长久爱好的人可以钟情一样水果到如此地步,可又被尊后一句“我都可以一直只喜欢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只喜欢吃一样水果”彻底哄好。我站在他们两个身后,第一次对尊后生出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
说实话,尊上的脾气不算很坏但也绝对算不上很好,长久的修炼早已让他忘记了食物的味道,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唯一勉强算得上喜欢的东西大约只有酒这一种东西,随着年岁的累积,他对自己的生活也愈加挑剔:喝酒要用青铜酒樽,吃饭的碗筷须得汉白玉所制,床榻之上的所有东西都必须是天蚕丝织就,身上的衣服不会穿超过两天,就连每顿饭有多少人在旁服侍都有规定。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容忍尊后在他的身边“作威作福”。
尊后拥有一种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的神奇能力,光是被我撞见就有好几次。
头一回是在司命殿的那个小花园里,爬山虎和冬青他们自搬来这以后就不再需要日日午睡和浇水,可多年养成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尊上处理完事务后也就带着我过来陪着尊后一块干活。我只是稍微一个转头,尊后就已经靠在尊上的肩上睡着了。
有尊上在,周围的灵物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尊后的呼吸声就显得十分明显。我从尊上的手里接过水勺,眼见着他横抱起尊后走进房间,也眼见着尊后乱动的脚让尊上那天刚换的衣服袖口沾上了一小块花泥。
第二回是在寂月宫大殿,那个整个苍盐海最为庄静肃穆的地方,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王座里,头一回坐了两个人。那个生平最讨厌有人在他耳朵旁边吵闹的尊上,听着耳边人的呼气声,十分安静地将所有的文报放在一边,又将尊后的头轻轻慢慢地枕在了他的腿上。
至于第三回——我觉得完全可以成为“苍盐海十大未解之谜”之首。
谁都知道尊后和尊上属于不打不相识、不吵不成婚的一对夫妻,几乎就是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尊后气急了就往司命殿里躲,尊上往往能撑上半天,又往往这点时间一到就让我去司命殿外布云施雨借此来迫使尊后心生惧意从而赶快回到他的怀抱以寻求“庇护”。
我是龙族,召唤出云雨和闪电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可那一次也不知道尊上到底是怎么气着尊后了,从前那点程度的雷雨根本没有用,为了两位主上和我今后的幸福生活着想,我便直接一口气将雷电提到了最大等级——效果也是十分好,尊后没挺过半炷香就抱着枕头喊出了尊上的名字。
当夜我守在司命殿的门口,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与极大的喜悦之中。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尊上和尊后是重归于好了,我倒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接到了被发配到苍盐海的远郊地区去管理那里的妖兽半年的调令。
那一年的我刚过完四万五千岁的生辰,按理来说已经是个老大哥的年纪,可是却头一回从心底里生出些愤愤不平与迷茫不解来,我问尊上为什么,他说因为我吓到了尊后。
——我头一回觉得跟在尊上身边可能真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只是我再不愿,也要收拾行囊准备准备去远郊。临行前,尊后来送我,我问她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尊上不再生气,那天的风很大,尊后头上的那串琉璃珠子被吹得叮当作响,她笑着摸了下手上的骨兰手镯,然后在风声里,我听见了她的办法。
“只要拉一拉他的衣服就好啦。”
——我当时真的觉得她可能就是想让我死得更快一点。
“觞阙。”尊上的声音将我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你是在和本座说话。”
我还跪在地上,目之所及处皆是尊上厚重绵长的衣摆,布料上绣的金线在灯光下本该散发出耀眼光芒,可此刻在泥土的遮盖下倒显得没有那么刺眼了。
——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尊上桌案上的那盘葡萄少了好几颗。
“这个品种的,再多买一些来。”
那是我和结黎一致认为最甜最好吃的一种葡萄。
“她喜欢吃。”
从前我曾在族中的军队中任职,那时常听人提起一种战场上的兵法,其学名又臭又长,十分不好记,将军们便给起了个别名,叫做“打不过就加入”,意为在战场上需与敌人虚与委蛇,故弄玄虚,使敌人敌我不分以便出其不意,一招致胜。现在看来,尊上果然是这三界之中最为强大之人,我相信日后他与尊后相处必能琴瑟和鸣,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将这想法全盘告知给了结黎。
在我的心目中,月族之中的其他女子都是一些空有姿色却没有多少脑子的人,她们整日只想着最近又流行了一些什么样的妆容,哪家的儿郎又和哪家的小娘子发生了一些风流韵事,根本比不上结黎这般既有着绝佳商业头脑,又不爱管别人闲事的独特女子。
我们俩坐在寂月宫的城门口,此刻的兵士们正在交接,暗黑色的铠甲在行动间发出冰冷的声音,结黎穿了一件鲜红色的外衫,我看着她头顶上扎着的那几个小揪揪,觉得她整个人都长得很像小时候娘亲曾给我买过的那根冰糖葫芦。
我突然就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她的头发。
“觞阙。”
这是结黎第一次用这样我无法形容的语气叫我的名字,像是在努力强压着某些情绪,又像是彻底认清某些事后的坦然面对。
“我这里有本书,你要不拿回去看看吧。”
结黎从不卖差东西,现在又是白送,我不存任何一丝怀疑便接过了她手中的那本书。
这书不大,放在我掌心之中刚刚好。书皮是用一层浅浅的牛皮纸做的,并不厚,按我的速度,大约今晚就可以看完,而封面的正中,写着书名与作者。
“《卧龙凤雏》,老六作。”
我的原身就是龙,与凤凰一族虽没有多深的交情,可每回逢年过节按照礼数倒也会有些来往,这本书中既有龙又有凤,想必是某族中一位行六的前辈所整理两族不外传的修炼秘籍一类的东西。结黎能将这样的东西赠与我,足见她对我的情谊之深。
“多谢。”
可能是我这声道谢太过珍而重之,一向话多的结黎竟然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时间,我们俩相顾无言,一直等到周围兵士换班完成。
“这盆铁树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知道她想问什么:自从当年尊后以承影剑自戕,尊上便再也不允许寂月宫之中出现任何剑刃状物体,再加上尊后本体为息兰圣草,这种尖锐的东西原也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这铁树乃是前些日子水云天送来庆贺尊后生辰之喜的,其他的东西都能收进库中,就是这东西,放哪都不合适。”
何止是这样,这铁树送来的当天,我眼见着尊上在大殿里来回三个大踱步,殿里的长明火明明又灭灭,一声“长珩”冷得能把人活活冻死。最后的最后,还是让我把那盆快要赶上半个人高的铁树放在了寂月宫大门口那只镇宅妖狮旁边。
“本座就让你看看,这铁树到底能不能开花。”
我并非什么都不懂,长珩仙君送这花过来无非就是想告诉尊后,尊上这人天生冷血,七情尽绝,现在对她的好都只是些表面功夫,他的爱就犹如这棵铁树,外表看似牢不可破,可要开花结果却是天下第一难事。
说白了,长珩还是没有放下尊后。
——而尊上是无法容忍这种“放不下”的。
那盆铁树被尊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细心养护着,可那叶片越长越长,绿意也愈加浓密,可就是一点开花的迹象也没有。每日朝臣们进进出出,有擅养花草的也曾往那花上施过法,可这样做的结果除了让尊上罚上一顿以外并没有带来任何作用,时间久了,所有人都知道,这盆花只能让尊上一个人养。
“铁树啊铁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啊?”
我和结黎撑着头看着这铁树,远处彩霞渐渐爬上天际,玫瑰色一点点往我们这边蔓延而来,月神的那只神鹿已经准备出发去接它的主人,在一阵一阵的铃铛声音里,我看见尊后提着裙子,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寂月宫城门外的台阶。
“觞阙,想让铁树开花,为什么不找我呢?”
苍盐海常年风沙漫天,临近傍晚,逐渐猛烈的风也无法立刻让空气中灼热的温度下降半分,我替结黎挡了挡黄沙,却看见尊后笑着弯下腰,冲着那盆铁树伸出了掌心。
息兰神女的气息是这世间最纯粹的草木生气,只需一点点便能清新心界,更不用说此时我站在离尊后如此近的地方,更是有一种涤荡神魂的感觉。
铁树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生长着,有黄色的花苞从满盆葱绿中慢慢冒出头,我看着尊后,却想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的尊上。
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很小,老月尊还没有拔除尊上的情根,苍盐海和水云天还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尊上还会笑,我也还会因为记不住字而哭。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我依然把对尊上的忠诚视为人生圭臬,尊上却渐渐完全封闭了自己。
我看着他带领着苍盐海子民过得越来越好,看着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往无前,他从无人信服到人人俯首称臣再到单枪匹马对抗水云天三千诸神,几万年的时间里,他都是孤单的一个人。
——是以我从没有想过,三万年过去,尊上会变得像个人了。
小兰花高兴,他会跟着高兴,小兰花难过,他也会跟着难过,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同心咒在起作用,可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我是替尊上感到高兴的。
——高兴他在漫长的岁月里,终于遇到了那个牵动他情绪的人。
尊上说如果家不好,那就把好的地方抢过来。曾经的我们以为水云天是三界之中最好的地方,于是我们与诸神对战,与神佛抗衡,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尊上或许不是这么想的。
苍盐海这个地方,虽然强者为胜,长年打打杀杀不停,可却也没有水云天里的尔虞我诈与欺骗自负,这里有鲜花,也有臣服;这里有赤胆忠心,也有真诚热烈;这里于我们这些妖鬼精怪而言,不是“龙游浅滩被虾戏”,而是“万类霜天竞自由”。
——于是尊上将水云天里唯一的好抢来了。
——从此这个“家”于他而言彻底完整了。
东方青苍和小兰花这两个人,从对立到相知,从相知到相许,从相许到共同生活,每一步都没错,每一步都完整——这个世界是往前的,他们也是往前的。
风声渐小,尊后的裙角也逐渐落地,我低下头去,金线折射出的光线竟让我的眼眶在这一瞬间有些发烫。
“我现在可以接他回去吃晚饭了吗?”
尊后似乎永远都是那样一个温温柔柔的声线,我下意识转过头,果然看见城墙之上正往这里望下来的尊上。
——那枚铃铛是去年尊上送给尊后的生辰礼。
最后一轮落日余晖里,我踮起脚,冲他高高地招了招手。
“尊上!铁树开花啦!”
【棣欣引力】安全距离
🍃rps!rps!带个剧tag引引流 有打扰会删
🍃浅磕一口 现背 3.4k 一发完
🍃只看过破站的一些剪辑 了解不多 勿上升真人
🍃我磕的rps是都和牛顿过不去还是咋地……
01.
“听说你喜欢姐姐?”
“...
🍃rps!rps!带个剧tag引引流 有打扰会删
🍃浅磕一口 现背 3.4k 一发完
🍃只看过破站的一些剪辑 了解不多 勿上升真人
🍃我磕的rps是都和牛顿过不去还是咋地……
01.
“听说你喜欢姐姐?”
“是啊,女大三抱金砖的那种。”
02.
王鹤棣和虞书欣的初遇并不算美好。
四年前被朋友捎带上的饭局,王鹤棣还是刚入圈的新人小白。彼时虞书欣已经入行两年,称得上一句前辈了。
来之前,朋友叮嘱他:“这女的家里贼有钱,结识一下对你以后有好处。”
他不好拂了朋友的面子,只能讷讷地点头,尴尬地附和着。一进入饭店,还未到包厢,王鹤棣便听见了女人的争吵声。他推开房门,和朋友一起热情地向里打招呼。
“你们好。”虞书欣难得冷着脸说话。她实在是太生气了,没聊几句便又和身边人吵了起来。
王鹤棣赶忙出来打圆场,左边说说右边说说。一顿饭下来饱是饱了,就是口渴得很。
分别前,虞书欣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鹤棣说:“今天真是对不住,好好的饭局弄成这样。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请你们吃饭。”
朋友拿胳膊肘怼了怼王鹤棣,示意他主动出击要个联系方式。王鹤棣假装不懂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糊弄过去,心想:
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我才懒得巴结呢。
03.
四年,足够干旱蒸发一片湖泽,足够疫病夺取少年青葱,足够人工蝉破土鸣叫夏天。
王鹤棣如异军突起,因道明寺崭露头角。他也有听到虞书欣的消息,从旁人口中,从电视媒体,她的评价似乎一直不够正面,一如王鹤棣对她的印象。
可即便如此,当他看到虞书欣以“别爱我我作得很”来自嘲,还是忍不住笑出声,顺便在评论区收藏了她流传甚广的哇哦表情包。
再到后来,经纪人给他接了苍兰诀。
王鹤棣还记得第一天见虞书欣时的场景。她窝在椅子里埋头读着剧本,从后看小小的身子尽数被椅背遮挡住。编剧叫了她一声,她回头,肉嘟嘟的脸藏在蓬松柔软的长发下,只有眼睛望着王鹤棣眨呀眨。
“书欣,这是饰演男主角东方青苍的王鹤棣。”
“我知道!”虞书欣从椅子上蹦下来,脚步轻快地来到王鹤棣面前,“我们认识的,对吧?”
“嗯。”王鹤棣点头,将视线从虞书欣的脸上移到自己的脚尖。
这个距离太近了,他想。
但虞书欣浑然不觉,又往前探了一步。“认识可能有……四年了吧?哈哈,老朋友,你想加我微信吗?”
“好。”
他似乎没办法拒绝。
04.
“痛吗?”
这是一场虞书欣掐着王鹤棣的脖子,将他推到树上的戏。
王鹤棣本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就像小孩子越受人关注越容易软弱一样,他下意识地朝虞书欣伸了伸脖子。下一秒,颈间便传来微弱的清凉。
虞书欣用双手给他扇风,随后又嘟着嘴吹了两口气。她说这是呼呼就不会痛的魔法。
王鹤棣忍不住笑,随即惊觉这种行为似乎可以说成是撒娇。
人的潜意识从不会欺骗。
他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看向虞书欣,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动向。推手游戏,明明自己是赢家,却没有胜利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担心她摔倒的慌乱。
他仿佛是赢了,却又仿佛输掉了更多。
他渐渐习惯了低下肩膀让虞书欣在自己耳边讲话,并排坐时身体重心向她偏移。她哭就逗她笑,她笑就陪她一起笑。
更糟糕的是,他好像还开始说胡话了。
“好,那我亲你啊,我亲你。”
谈不上后悔,也没有犹豫。话音落地,在周围人的偷笑声里,他第一次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王鹤棣立马去捕捉虞书欣的神情,即便她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寻常的在意,可王鹤棣仍旧觉得血流加速,肢体末梢的感受器都变得敏锐。
他渴望触碰,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手掌鱼际贴合着她的颧骨,左边脸颊便被他捧在掌心。男人的手很大,五指张开,随着揉动时不时抚过虞书欣的耳朵,弄得她有些痒。
虞书欣不明所以,只是冲着王鹤棣甜甜地笑。这让王鹤棣觉得他想要触碰的东西已经不仅于此了。
05.
每一次杀青对虞书欣来说都是一场漫长而钝痛的告别。
她背对着摄像机坐在地上,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便把众人的惊喜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只是长得像个笨蛋而已。
在被旁人搂住胳膊的那一刻,虞书欣敏感的神经终于到达阈值。她不愿回头,仿佛只要不回头,一切都还可以继续。
虞书欣知道王鹤棣就在身后,捧着花束穿越人群,走了无数步才到现在与她仅一步的距离。她第一次为这份距离感到惶恐,她的安全领地已经不再预警他的入侵。
她不禁躺在地上掩面哭泣。面上投下一片阴影,她露出通红的双眼,视野果然已被王鹤棣满满占据。虞书欣不加思索地向上张开手臂,好像幼儿在讨一个抱。
这很危险,王鹤棣的直觉告诉他。于是他的动作停留在虞书欣的额头,故意大声地喊道:“虞书欣!杀青快乐!”
他将她拉起,手便趁机握在一起,只是握在一起,或许并不算牵手。虞书欣捏着王鹤棣的手掌上下摇晃,像是秋日午后百无聊赖的猫,在虚度离别前的时光。
她眼神飘忽,他神色温柔。他扶她起身,她便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胸前。于是他也拦紧了她的腰肢,低头窝在她的颈间。
一切都这样顺理成章。
她兔子般的眼睛盯着他,有太多不舍难以言说。他拍拍她的脑袋,是安抚,也是回应。
最后,二人转身,目光再无交错。
06.
演员最重要的一课便是区分角色与自己的情感。
王鹤棣和虞书欣心照不宣地开启了一段漫长的冷静期,再次见面已是一年后的杂志拍摄。
王鹤棣发现,有些细节就算大脑已经记不清楚,身体的记忆也完好地保留着。他总是轻而易举地搜寻到虞书欣的身影,像是向日葵始终追寻着太阳的方向。
虞书欣枕在他的大腿上调整着舒服的姿势,他便自觉笼罩过来,手臂圈住她,近到连呼吸都相闻。
又或者两人什么都不做,只是面对面站着。王鹤棣的鼻尖几乎要碰到虞书欣的额头。他的吐息滚着热气喷在虞书欣的脸上,自上而下代替手指描摹着她的轮廓。
这距离实在算不上安全。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好像什么都做了。
灼心的躁动一直持续到综艺录制。彩排时,虞书欣抵着王鹤棣的肩膀后退,相互注视中,她突发奇想地用指腹摩挲起王鹤棣的喉结。
王鹤棣笑了,他想他此时看她的眼神一定不算清白。他决定试探,他要确定虞书欣的想法是否与他一般无二。
本是台本要求的男女朋友设定,直到虞书欣走向他时才逐渐有了实感。王鹤棣无法忍住自己看向她的目光,也无法忽略她靠上自己肩头时骤然加速的心跳。
他有点紧张。
王鹤棣向来讨厌言行不一,但当虞书欣背对他装作发脾气,他有种莫名的冲动。他好像做不到游戏开始前说的一碗水端平。
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似乎一切的行为都不再受他控制。有一瞬间,他仿佛在用第三视角看着自己说:“大家好,这是我女朋友嗷。”
他来不及思考,甚至顾不上何老师的指示。他下意识地眼神游移,最后定格在虞书欣的脸上,反复确认她的表情。
“可以吗?满意吗?”
他的脸和脖子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红成一片。下台时,他听见虞书欣问:“真的可以吗?”
“我不知道呀。”他早已失去任何处理问题的能力了。
二人坐下,何老师便开始圆场:“这就是你的设计对不对?如果他不接这个茬的话你怎么办?”
“我想说此条朋友圈集齐99个赞,我们就结婚。”
旁人或许不懂,但王鹤棣知道这是虞书欣本来打算做的,是自己的唐突打乱了她的计划。
他的热情在逐渐冷却,直到虞书欣挽上檀健次的手臂时降至冰点。
“感觉好像跟你更甜一点。”
王鹤棣很明确虞书欣这句话是在与自己撇清关系。但舞台开场前,虞书欣又在用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向王鹤棣说话,叫他的名字时,连尾音都在上扬。
“会不会走光呀,王鹤棣。我好怕我走光啊。”
王鹤棣下意识地看向虞书欣的胸口,仔细确认了一遍,宽慰道:“走不了,走不了,动作小点。”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赶忙收回目光,又在心中窃喜她害怕别人看到,却不怕他看到。
他切实地被虞书欣划进她的安全范围里。
“那不行,我不能划水啊。”
王鹤棣望着虞书欣认真的模样笑。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认真努力,聪明又孩子气。
终于到了正式演出。他们在聚光灯中心共舞,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摇晃的肢体,动感的音乐,暧昧的气氛在堆积攀升。
他听着她唱:
Maybe we just slow down
Anyone but you's so wrong
旋转、跳跃,分离又靠近,他托着她的腰肢上提贴近,像拥抱自己唯一的神明,转而又将她下压放倒,故意让她沾染人间爱欲。
他的手在她的腰际暗自收紧。究竟要多近才算得上是安全距离?他不懂为何这般贴紧也抑制不住他不堪跳动的心。
此刻,他充满占有欲。
07.
“听说你喜欢姐姐?”
“是啊,女大三抱金砖的那种。”
虞书欣有些气恼地从王鹤棣怀里挣出来,“可是人家都说我看上去像妹妹。”
“好好好,是妹妹是妹妹。你是妹妹,我是棣棣可以了吧?”
“男人的烂把戏。”
虞书欣拿指头戳着王鹤棣的肩膀点了又点,王鹤棣顺势握住她的手向后倒在床上,一阵失重吓得虞书欣惊呼出声。
“呀,你一根指头就把我推倒了耶。”
他把手放在虞书欣的后腰,不让她挣扎起身,低头看着她笑。
“男人的烂把戏。”
虞书欣嘁了他一声,笑着吻了上去。
… …
现在的安全距离好像可以升级成负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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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兰诀】想扔孩子的 日常
东方青苍近来愈发觉得这么早要孩子不对了,太烦人了。
“父尊~”小宝拽着东方青苍的衣袂撒娇。
东方青苍神情无奈至极,现在愈发怀念老月尊了。
原来养孩子这么麻烦,以前是儿子的角色,还没觉得。现在变成父亲角色,真觉得分身乏术。
“觞阙。”
“在!”
“小兰花回水云天多久了。”
“额,有百年了吧。”
“蠢货!是三百年零八天了。”
“尊上知道还问我。”觞阙委屈的看着小宝。
小宝小小的身躯挡在觞阙面前:“父尊,你怎么老是凶人家哇!觞阙叔叔得多委屈啊~讨厌!”
...
东方青苍近来愈发觉得这么早要孩子不对了,太烦人了。
“父尊~”小宝拽着东方青苍的衣袂撒娇。
东方青苍神情无奈至极,现在愈发怀念老月尊了。
原来养孩子这么麻烦,以前是儿子的角色,还没觉得。现在变成父亲角色,真觉得分身乏术。
“觞阙。”
“在!”
“小兰花回水云天多久了。”
“额,有百年了吧。”
“蠢货!是三百年零八天了。”
“尊上知道还问我。”觞阙委屈的看着小宝。
小宝小小的身躯挡在觞阙面前:“父尊,你怎么老是凶人家哇!觞阙叔叔得多委屈啊~讨厌!”
东方青苍扫了一眼二人,只觉得烦躁,现在谁也训不得了。
这月尊之位,真没意思。
觞阙因为有小宝的庇护,也总是时不时顶个嘴。顺势把小宝抱在怀里。
“父尊!从前你对小宝都是很温柔的,怎么母亲去司命姨姨那儿探望,你就对我很狂躁啊。”小宝歪着头:“还老是骂大家,真是的。”
“你父尊啊……”巽风从殿外走来:“他是想你母亲了,又不肯承认,脾气自然就古怪起来。”
“小叔~抱~”小宝张开手臂。
“对啊,我想我家兰花仙子了,关你什么事,要你在这儿说三道四。”东方青苍莫名的更加烦躁。
“父尊想娘亲,我们就去水云天找娘亲啊,虽然我们两族互不干扰,可是串门儿还是可以的吧。”小宝突然兴奋起来,三百年了,也该催促娘亲回家了:“父尊若是不好意思,正好啊,司命姨姨不是要过诞辰嘛,我们备点礼物去贺寿,水云天不会有非议的吧。”
这话倒是点醒了东方青苍,自己虽然答应小兰花两族互不干扰,可要是去贺寿,确实没什么。
毕竟水云天的人,就常来苍盐海找小兰花玩儿。
只是……怎么才能甩开小宝呢?
“兄尊,既然你要去水云天,那小宝就跟我回巽风殿玩一玩吧,他也好久没去了。”
东方青苍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这么有用。
“父尊~我也想娘亲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水云天。”小宝嘟着嘴撒娇。
“觞阙。现在就出发。走。”东方青苍装作没听到自己儿子的请求。
“是!尊上稍等一下。”觞阙快步跑向灵宝阁,顺势拿了一颗夜明珠:“尊上!要说是贺寿,也不能空着手去吧。”
东方青苍看了眼觞阙手里硕大的夜明珠,忍不住发火:“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这么珍贵的宝物,说送人就送人啊!”
“父尊~这东海夜明珠,本就是你抢来的,现在送个司命姨姨,正合适啊,怎么扣扣搜搜的不舍得嘞~”小宝虽然言辞说教,可小身子却往巽风里蜷缩。
“东方垚!”东方青苍的蓝眼睛出现:“你这是在哪儿学的臭毛病,学的顶嘴,看来,本座从未打过你,让你有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父尊!我说的对,你凶什么!”父尊很少叫自己的大名,每次一叫就没好事发生,小宝随即用勾着巽风的手戳了戳他:“小叔,快,快,快走。”
巽风俯身拜别,抱着小宝快步走了。
出了大殿,觞阙化身成黑龙,驮着东方青苍飞走了。
巽风抱着小宝在大殿门口后怕:“小宝,你说你父尊要真用业火打你,你怎么办,你会连累我的!”
小宝看着父尊远去的背影,还在幽怨自己不能跟着去水云天找母亲:“哼,他要是用业火打我,我就用业火打回去,哼!”
巽风回想了自己侄子那似有似无的小火苗,跟东方青苍的业火相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好跑得快。
小兰花在司命殿看见东方青苍的时候,只觉得很震惊,快步跑过去:“儿子呢?”
东方青苍又想发火了……
“夫人,小宝跟巽风殿下走了。”觞阙恐怕尊上一个不开心毁了司命殿。
“真是哒。小宝都不想我的嘛~”小兰花满眼失落。
东方青苍用力勾住她的腰:“我想你了,不够么?”
“啊……够,够~”小兰花笑嘻嘻的撒娇。
觞阙站在旁边呆滞,确实很碍眼。
“对了,你们来干什么?接我回家的嘛?”
“额,我,我们可不是催你回苍盐海啊,就是,就……司命仙君不是要过生日了,我们来祝贺一下。”东方青苍满身不自然。
“嗷~可是,我师傅还要一百年才过四万岁生日啊。”
“提前来嘛,我陪你在司命殿住一住,不好吗?”东方青苍一扭脸,还是觞阙直挺挺的杵在那儿,只觉得黑乎乎一大片,让人心烦:“觞阙,你回去找你家结黎玩儿吧,等司命仙君过完了生日,你来接我们。”
“是!”觞阙大喜,生怕尊上后悔,一溜烟就不见了。
东方青苍与小兰花手拉手,走回司命殿。
司命还在树下吃酒,半梦半醒。
“哟~月尊,你来啦。来干嘛哒?”司命举着酒杯致意东方青苍。
“我……我提前来祝贺你四万岁啊,顺便再住住你这司命殿。”东方青苍只觉得心虚。
好在自家媳妇儿傻,司命又喝多了的样子,谁也没发现。
“嗷~空着手来的啊……”司命打趣完这一句,便醉倒在桌案上了。
空着手……嗷对,夜明珠!
东方青苍摸了半天,脸更臭了。
完蛋,送的贺礼夜明珠,被觞阙带走了!
这下真是空手来的。
哎呀,不管了,还有百年呢,再寻些好的就行,不打紧。
“月尊尊~你帮我把师傅扶回屋里吧。”小兰花拽了一下司命,没拽动。
东方青苍窃喜,司命睡成这个样子,可太好了。
一挥手,司命已经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了。
又一个挥手,小兰花也被甩回卧房了。
不同的是,司命是完完整整的躺着,小兰花的衣服却被瞬间剥干净了。
东方青苍跟上去,门窗都随之紧闭。
“东方青苍!”小兰花嗔怪:“我还要帮师傅整理命簿呢!”
“明天再整。”
欺身过去,上下其手。
小兰花还想说些什么,嘴巴被死死堵住了。
只留下闷哼声。
没一会儿,小兰花眼泪哗哗的,东方青苍指尖划走她的眼泪。
“怎么了?”
“痛~轻点呀~”
东方青苍委屈,明明自己已经很温柔了,她怎么还是疼哭了。
能怎么办呢?宠着呗。
东方青苍更加轻柔了动作。
半晌,小兰花累的睡着了。东方青苍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
不对,哄孩子也没这么温柔过。
小兰花环抱着他的腰,睡着香甜。
东方青苍正在美梦中时候,小兰花突然坐起来。
东方青苍赶紧搂住她:“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小兰花迷糊着眼睛,半梦半醒说:“我好想我的小宝啊,呜呜呜……”
东方青苍只觉得,没带儿子来,太正确了,现在恨不得给他扔了。
后来司命殿在水云天上,真的是快七零八落的存在着。
司命总是醉酒,东倒西歪,摔摔打打。
东方青苍跟急着要二胎似的,也是动静不小。
路过司命殿的神仙们,都表示,简直没眼看。
「棣欣引力」草莓烟
ooc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时
你说 给我点支烟吧
“棣棣,少抽些烟,早些戒了最好。”身后传来经纪人轻飘飘一声叮嘱,王鹤棣没应声,哥也明知道自己戒不掉的。没了动静,大抵他去忙了。
他站在影视城搭的城楼上,黑夜中一点火星格外醒目,初春乍暖还寒,烟雾白茫茫的分明可见。
什么时候爱上抽烟的呢?和大学时的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吧。进入演艺圈后,聚少离多,生活节奏不再同频,交际圈子大相径庭,于是最后到了彻底回不了头,只能说再见的地步。
可是他这几年也没混出什么成绩来,没有出色的作品,不过在综艺里刷刷脸熟。爱情事业双双失意,想缓解压力,就笨拙地学着人家抽烟。...
ooc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时
你说 给我点支烟吧
“棣棣,少抽些烟,早些戒了最好。”身后传来经纪人轻飘飘一声叮嘱,王鹤棣没应声,哥也明知道自己戒不掉的。没了动静,大抵他去忙了。
他站在影视城搭的城楼上,黑夜中一点火星格外醒目,初春乍暖还寒,烟雾白茫茫的分明可见。
什么时候爱上抽烟的呢?和大学时的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吧。进入演艺圈后,聚少离多,生活节奏不再同频,交际圈子大相径庭,于是最后到了彻底回不了头,只能说再见的地步。
可是他这几年也没混出什么成绩来,没有出色的作品,不过在综艺里刷刷脸熟。爱情事业双双失意,想缓解压力,就笨拙地学着人家抽烟。
第一次尝试,很呛,快把肺咳出来了。
想把那包烟扔进垃圾箱,转念一想,不是说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吗,只知道放弃,那这次我偏要成功,连学吸烟都要放弃,就真的太挫败了。他收回手,又抽出几支烟来。
昏暗的酒店房间,地上杂乱的啤酒瓶,打火机燃烧的温度,刺鼻的烟味,窗帘缝隙中渗进来的光,终于哭干眼泪的眼睛。
后来,他就能轻松自如地吞云吐雾了。
他烟瘾很大。
朋友说,你这脸为什么还找不到女朋友啊?合作过的女演员都嫌弃他抽烟,嘴巴臭,他总是淡然一笑,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咳咳咳...”突兀地传来一阵咳嗽声,打断他的回忆,猛然转身,刚刚在开机仪式上见过的女演员抓着栏杆一点点往上爬,慢吞吞的,笨乎乎的。
王鹤棣干脆慵懒地靠住石墙,吐出一溜儿烟柱。看到虞书欣冲自己的方向过来,才慢悠悠地摁灭火,她在他面前站定,近看才发现她呛得眼睛微红。“你怎么一个人在上面抽烟啊?”
她怎么不说自己在公共场合抽烟影响秩序。她怎么笑得那么甜没有露出那些嫌恶的表情。她怎么靠这么近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听说抽烟的人很多都是坏种。她怎么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自己。
“我没抽了。”
王鹤棣觉得嘴巴有些不听使唤了,大脑还没发出指令就自己乱说。他心虚地看了一眼两指间夹的烟头,的确灭了。
虞书欣爽朗地笑了,转着圈走到他身旁,双手扒着石头缝隙,抬头看月亮。
王鹤棣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转身,也望向天空,他刚刚没在意,今天的月亮很大很圆,不过黑色幕布上只有那一个演员,这戏未免太孤独,他不由得烦躁起来,又在口袋里四处翻找烟和打火机。
他拿出烟的那一秒,抬头发现虞书欣正注视着他,他立刻低眸开始回想刚刚的自己是不是很糗,可这样似乎更窘迫,以为她该挪开视线了,抬眼正好撞进她眼眸。
“你...要给我点支烟吗...”
“不要。”虞书欣的语气并不好。
王鹤棣有些自嘲,果然刚刚自己想得太多了,可下一秒,虞书欣抓起他因为紧张攥得很紧的手,摊平手掌,放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糖,又摸摸手掌上的指甲印,然后一言不发跑开了。
王鹤棣望着粉色背影出神,直到看不见了,才木木地看掌心,一颗草莓味的软糖,他把烟塞回裤兜,轻轻撕开包装,一股草莓的清香便充斥鼻腔,两指捏起小小的糖扔进嘴里。
好甜。
那个人,也是这种味道吗。
他被自己古怪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用手捂住胸口,心脏跳得好快,一定是因为城楼太高了,他有高原反应,于是自我安慰着爬下三米高的城楼。
他那晚还不知,有一粒种子在心里悄悄萌芽了。
-漫漫长夜 幻梦不断
嚼着糖 吐着烟圈 我似乎成了大傻瓜。
王鹤棣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他没有再请老师教演戏,就想自己全身心投入进去,真真切切地演出这个角色的所思所想所喜所悲。可是虞书欣不一样,她入戏出戏都很快。
快到,他有时实在分不清,他喜欢的,是戏里的小兰花,还是戏外的虞书欣。
小兰花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她教会东方青苍识七情知爱恨。虞书欣那么明媚,那么美好,她带给王鹤棣好多好多快乐。他喜欢贴着虞书欣,好像是心跳在指引。
“棣棣,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虞书欣捏住王鹤棣的下巴,像逗小狗一样摸来摸去。
“嗯?冷酷无情?成天想荡平水云天杀了你的长珩仙君?”
“不是啦,不是东方青苍,是王鹤棣!”她松手,叉着腰赌气地背过身去,王鹤棣才意识到自己又惹人生气了,他总混淆现实和剧本。
伸手揽过她的细腰,她顺势倒在自己怀里,倒是很享受,她说她最喜欢他这一款,人皮沙发。
她的两只食指互相绞着,“最讨厌你抽烟了,有害健康的你知不知道。”“我天天打篮球,健康着呢。”“那那那...你危害到我的健康怎么办!”她转身掐住他的嘴唇让他不能再回答。
王鹤棣看着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水灵灵的,危害她的健康吗...如果能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甚至老婆,是不是可以危害她的健康了。他被这想法吓到,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知道了。”
后来虞书欣发现,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再没见到王鹤棣抽烟。不过只是在她面前不抽罢了,喷了男士香水也没盖住的烟味偶尔还是浓郁得能把她呛哭。
直到那场戏。大婚的戏。
王鹤棣那天没来由的生气,他看着镜子前穿着喜袍的自己,皱眉。翻出香烟,叼了一支在嘴边,要点烟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不喜欢。
他想扔了,但没有行动,他只是蓦地又想起来,她不在这,她应该也没那么在意自己。今天要和她成亲的,是萧润,是长珩仙君,是张凌赫。
自嘲一笑,两指按住眉心,轻轻揉着。
他猛地站起身,骗不了自己,跑到外面去寻虞书欣的房车,然后拿着烟就进去了。车内正巧没有别人,虞书欣在自拍,听到动静忙转过头,她心下一惊,他今天比以往都帅十分,眼睛登时有了光。“你怎么来了!”
视线下移到他拿着烟的手上,笑容逐渐消失,正想说教,他快步上前,一把拥她入怀,烟头不小心抵在她裙子上了,烧出一个洞。
“你...干嘛啊...”她轻轻推开他,脸上浮现两团可疑的红晕。他才想起自己的烟头,忙尽可能往外,不想烫到她,暗自懊恼自己的冲动。
“我想你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很矫情。
虞书欣笑着拍拍大个子的背,“我在这儿呢。”然后又像是能读懂他的心一样,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贴近他耳边,“你放心,我最后嫁的。”
“只会是你。”
就像往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一块石头,荡起千层涟漪,王鹤棣的瞳孔微张,喉结滚了滚,心久久不能平静,尴尬地退后半步,虞书欣把他推下房车,“我还要整理一下衣服。”
外面的凉风把他吹清醒了,高兴地咧开嘴笑,又浅浅吸了几口烟就摁灭了,她都把自己哄高兴了,还需要香烟做什么。他感觉自己活在一场美梦里。
虞书欣最近也常常入他的梦。
他睡眠质量不好,半夜醒后,梦还尚存三分余温,拿一颗床头放着的草莓软糖放进嘴里平复心情,但总是忍不住再吸几口烟。烟雾会化成她的模样。
梦境边框朦胧,地心引力界定梦与醒的边缘。
-还记得你跟我讲命运的时候
你说这一切都值得等候
第二天王鹤棣被虞书欣赶下房车的新闻就出来了,她比他更先看到,下班的时候跟粉丝们说,“我没有赶棣棣下房车哦,我以后会管着他的。”
只听到粉丝的笑,她不知道前面的他听到后笑得多开心,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居然有人愿意管他。太像男女朋友了,他们的一切似乎都尽在不言中,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表达。
“大魔头,你那么讨厌,我却喜欢你。”虞书欣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是血,唇色发白,眼泪溢满眼眶,从脸颊缓缓滑落,她的手一直都很冰,轻抚着他的脸,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王鹤棣一时情难自拔,大手一捞把她揉进怀里,低头亲吻她,发了疯地啃咬着她的唇,虞书欣没能招架住惊呼出声,然后就被他一寸一寸夺走了呼吸,导演紧急喊停,但他充耳不闻,工作人员也不敢去拉他们。
她在回应他,拿她的小舌和他的纠缠。王鹤棣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咬了咬她的下唇,缓缓拉开距离,埋在她锁骨处喘息,吐出热气。
“我也喜欢你。”他的声音细若蚊虫,有些含糊,但一字一字砸在她心头。
她自诩明白人,一直很拎得清工作与生活,也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王鹤棣,不仅仅是东方青苍,但这一刻还是很怕,他会弄错,“喜欢小兰花吗?”“不是,喜欢虞书欣。”
他起身向导演致歉,没按剧本来演,导演便认为这是他们俩的临时发挥,松了口气,摆摆手说没事。把这场戏拍完后,两人都默契地选择先保持距离,好好消化一下刚刚的事情。
他去洗手间,想抽烟,却摸不到。这时才想起,因为她,已经努力在戒了,他不想她哭鼻子,不想她咳嗽,不想她皱眉,不想她担心自己,不想接吻的时候她不舒服,他只想让她身体健康,想让她吃好睡好,想让她开开心心每一天。
他约她见面。
“我想,在一起之前,先把烟戒了。”
他想干干净净地去爱她。
她看着他不知何用意,只见他拿出打火机,塞进她手里,用大手包裹着她的手让她攥紧,“这个打火机,从我开始抽烟的时候就陪着我。现在给你,你替我收着。”
没有打火机,他便抽不了烟。
没有虞书欣,他便感受不到真正的快乐。
戒烟,的的确确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好像比他学抽烟那段时间更难受,浑身没力气,就想来几支烟缓解疲劳。
她看得出来他的不舒服,每天都会带很多很多的草莓软糖,见他局促不安了便给他塞一颗。其实他算比较有毅力的,许多人都坚持不下去,但他秉着想跟她在一起的念头,说不吸就不吸,眼看就要成功。
“棣棣,今天去见一个导演。”
“来啦。”那导演笑着和经纪人握手,然后拿出一支烟递给王鹤棣,他摆手想拒绝,发现导演的脸色一下子沉下去,只能接过算领心意,可他太热情了,非叫他叼上帮他点烟。
久久不碰烟,这会儿他本该舒畅,却坐立难安,总觉得对不起她。
下一秒,门又一次打开,进来的,正是虞书欣,她的眼神从一开始便落在他身上,他看到她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难过到嫌恶,窘迫地把烟取下摁灭,她故意坐在离他很远很远的位置,他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是没做好。
捱到结束,她那边拒绝了邀约,说是档期原因,可他知道,她下半年明明没那么忙的,应该只是不想和自己二搭了。
“欣欣,对不起。”
“我不想听。”她捂住耳朵大步往前跑,他没有追上去,好像没那个资格。
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忘了时间是顶珍贵的东西,根本所剩无几。《苍兰诀》杀青了。她哭得很伤心,他也一样,只能把头发盖在眼睛前,拿帽子紧紧扣住,掩盖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卸下东方青苍的一切,唯独带走了那枚幽玉戒,他也怕覆水难收阻隔不了爱意。
-我无法打消对你的渴望
草莓和香烟总是和你味道很像
虞书欣走不出来,去海南旅游,可是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色,她差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发给王鹤棣,都点开对话框了,还是撅着嘴巴按灭了屏幕。
“姐姐,请问你有纸巾吗?”同行的一个小孩问,她点点头,在包里翻找,摸到一个方形的东西,拿出来却发现,是他的打火机。
她尴尬地笑笑,又找了一会儿给小孩,她看着那打火机发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这打火机,镂空的花纹,古铜色的漆,掀开盖子的时候会吱呀作响,点火处掉色很严重,想也知道他抽烟多频繁,她轻轻摩挲着那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别在车里吸烟啊。”后排的乘客叫嚷起来,她回头看,才发现她后面的人就在抽烟,她一怔,原来自己已经免疫烟味了吗。
轻轻吸一口,她感觉好像在做偷窃的事情,脸红得不行,用手扇风给自己降温。
她只是想尝尝,让他这么贪恋的味道,是怎样的。
北京的天很阴沉,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王鹤棣站在窗前看楼下车水马龙,呼出的热气使窗上凝结了一层雾,他用手指在上面划着,划着划着便划出了心中思念的人的名字。
他撇嘴,慌忙拿衣袖擦去了,在家里待不下去了便出门去便利店,只是他走后,当雾气再一次漫上玻璃,“虞书欣”三个大字还是清晰可辨。
他在柜台拿了包烟,结账时看到手边摆满了糖,顺手拿了包草莓软糖。
他放在门口的雨伞不见了,只好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他想点烟,翻遍衣兜找不到,才发现他最爱的打火机,连同他最卑劣的心——都在她那里。
他把烟砸在地上,把草莓软糖贴在胸口,包装袋侧边的锯齿擦得他心痒痒的,拿出手机拨置顶联系人的号码。
“喂...”虞书欣怯生生开口。
太久不联系,她有些害怕紧张。
“欣欣,我真的把烟戒了。我现在只爱吃草莓软糖了。”王鹤棣用这辈子最低声下气的口吻解释。她愣了好久,然后笑了,“那...要来我身边吗?”
没等他回答,虞书欣跑下旅游车,她现在就想去机场,跑了几步想起箱子没拿,又折返回去,她想她现在一定有些傻。对面的他诚然也傻了,重重点头,才想起她看不见,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嗯。”
戒烟,比他想象中容易一些。
不过他现在沾染上了一种更严重的瘾。
王鹤棣戒不掉虞书欣了。
*“他最爱的打火机,连同他最卑劣的心——都在她那里。”引自《深度诱惑》池林与表哥的故事。
【苍兰】寂月宫有喜
小兰花被医官诊出“疑似有孕”的那天,苍盐海打了一个时辰的旱雷,百姓们以为天象异变,预兆大事发生,人心难免浮动,加之苍盐海子民本就好斗,不过一个时辰,城中就有好几家铺子客人与小二动起手脚,好在双方战斗力平平,不是你撕我的头发,就是我抓你的脸,总之,没闹出大事。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盖世魔尊东方青苍却经历了数万年人生中最心绪不宁的一个时辰。
“有孕……?”
医官哆哆嗦嗦...
小兰花被医官诊出“疑似有孕”的那天,苍盐海打了一个时辰的旱雷,百姓们以为天象异变,预兆大事发生,人心难免浮动,加之苍盐海子民本就好斗,不过一个时辰,城中就有好几家铺子客人与小二动起手脚,好在双方战斗力平平,不是你撕我的头发,就是我抓你的脸,总之,没闹出大事。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盖世魔尊东方青苍却经历了数万年人生中最心绪不宁的一个时辰。
“有孕……?”
医官哆哆嗦嗦说出结论时,东方青苍正在他的王座上听政,因事关小兰花(苍盐海魔尊之妻·息兰神女·救过魔尊无数次)的健康,觞阙私自做主让他进来,说了息兰神女的状况。
东方青苍手中的奏折还未放下,面色渐冷,眉头也蹙起,吓得那医官更是两腿打摆,不敢言语。
“她最近食欲不振,就是因为这个?”
医官见魔尊面色不佳,心道,传闻这仙界神女深得魔尊宠爱,不仅大张旗鼓地娶回苍盐海,还准她四处游历,不必年年月月守在苍盐海,行魔主之职。
如今看来,传闻不可信,瞧魔尊这脸色哪像是喜得子嗣的样子,反倒像……像……像要上阵杀敌般肃然。
魔尊渗着冷气的眼神扫过来,医官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尊颜。
这是寂月宫,这是魔尊!他竟然在魔尊面前心生非议,魔尊那眼神是何意思?莫非魔尊发觉了他心中所想?!
而后便是长久的寂静与沉默,久到医官满头大汗,两股战战,才听到那一声宣判。
“带下去,严加看管。”
医官终于支撑不住,两腿一软,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这下连觞阙也愣住了,“尊上……”这是何意?!
魔族皮糙肉厚,极少生病,是以宫中并没有医官一职,这医官还是尊上发觉兰花仙子身体不佳后命他去苍盐海寻来的,如今诊出有孕分明是喜事,为何还要关起来?
东方青苍仍看着奏折,面色不悦——魔尊向来神色不显,此刻却让缺心眼的觞阙都发觉他在不高兴,他挥了挥手,丝毫不理会觞阙的不解,觞阙只得行礼,拖着晕厥的医官下去了。
如若他再晚走半炷香,便能发觉东方青苍的眼神直直盯着手中奏折,整整半炷香没挪眼,也不翻页。
魔尊,在发呆。
东方青苍先是神游许久,脑海中不停回响着“有孕”、“有孕”、“有孕”……他用力将奏折一捏,大力之下丝丝魔气裹挟住脆弱的折子,以杀敌般的戾气将其揉成了一团废纸。
有孕。意味着怀胎,仙魔有通婚先例,却没有产子的先例。
怀胎多久?是如人族那般九月,还是仙族的漫长数年,抑或是魔族的不知何时有,更不知何时生?
仙魔结合生下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异族通婚本就有违伦常,诞下的子嗣普遍不康健,怀胎时更是万分磨人,若是那个孩子不安分,伤了小兰花,又该如何?
寂月宫外,灰黄的天空突地爆出一声惊雷,犹如铁尺铸就的长鞭,临空猎风,卷起大片的乌云笼罩天地。
东方青苍倏地起身,快步朝议政厅大门迈去,宽大的衣袍因他的步伐带风而被扬起,显得他气势汹汹,守在门口的觞阙见了,赶忙迎上去。
“尊上,有什么事是属下能做的。”
东方青苍睨了他一眼:“别挡道。”
“是……是!”觞阙飞快躲开,茫然地望着东方青苍朝着司命殿的方向去了。
左思右想,他还是喃喃出口:“为什么非得走过去,闪身咒不好用吗……”
司命殿里,小兰花横卧在凉榻上,她揉着肚子,一会哼唧两声,面色也不大好看,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东方青苍进门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样子,一时间心中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堵得他哑口无言。
她嫌苍盐海日子无聊苦闷,婚后时常出去游历,东方青苍忙于朝政,自然不能同行——她也从未要求他同去。
于是她不在的时候,魔尊常常独坐司命殿,去她的花园里赏花,去她的阁楼上望月,去她的卧室中翻看她留下的物件。
她明明不在,却处处都在。
如今才回来月余,就因为有孕变成这副苦闷的样子。
他舒开眉间的褶皱,走到榻边,缓身蹲下,小兰花扭过头来看他。
东方青苍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勾了勾嘴角,问道:“好些了吗?”
小兰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东方青苍叹气:“是好了,还是没好?”
小兰花揉了揉肚子,轻声轻气地道:“你怎么把医官关起来了?我生病又不是他的错。”
觞阙走漏消息倒是快得很,东方青苍心里记了他一笔,他撩起袍子,坐到小兰花身侧。
“报忧者,当罚。”魔尊目视前方,秉公无私地说道。
小兰花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东方青苍不解地看她。
她歪着脑袋,振振有词:“公报私仇,当罚。”
说完她一骨碌爬起来,攀到魔尊肩上,“况且,他报的那是忧吗,我肚子疼怎么就是忧了,你不讲道理。”
东方青苍侧头看她:“本座最讲道理,他报忧扰了本座心绪,该罚。”
小兰花眯起眼,心里的坏主意写上脸了,她凑上去,在魔尊的眉上落下一吻。
东方青苍没忍住闭了眼,任她花瓣一样力道的亲吻落在眉骨。
情丝入骨,拨动心弦。
东方青苍再睁开眼,纷乱的思绪终于有了结论。
他不准许有任何事伤害她,哪怕……那个东西是他们的孩子。
“我这样,算不算扰你心绪?”小兰花乐呵呵地捧着脸,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一呼一吸都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
东方青苍凝视着她的脸,轻轻笑了:“歪理这么多。”
魔尊那张俊脸离得太近,一笑起来小兰花心中直呼招架不住,赶紧跳下凉榻,去拿医官开的药方。
殿外雷声大作,小兰花赤着脚在殿里踱步。
“黄芩汤……?”怎么听起来很苦的样子?
小兰花举着方子边念边转圈子:“黄芩三两,甘草二两,芍药二两,大枣……大枣?”
她回头问:“这药方好奇怪,怎么还有枣子——”
小兰花一回身,立马被东方青苍抱了个满怀。
个头高高的东方青苍把个头小小的小兰花一把圈进了怀里,他什么都没说,小兰花却感觉他很难过。
“大强,你不开心吗……”她轻声问,“有事你得告诉我啊,是苍盐海哪里又叛乱了吗?让巽风去收拾好了,他闲着也是闲着……”
东方青苍开不了口。七情尽失时,他的喜怒哀乐由她掌控,如今七情俱在,她仍然掌握着他的所有感情和欲望。
情到浓时,他甚至觉得身上的一丝一毫都是为她而存在的。
这样的东方青苍,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话说出口。
他抚着她后背披散的长发,低声道:“我……我不该……”
小兰花扬起脸,直勾勾地看着东方青苍的眼睛,“不该什么?”
话凝结在喉头,东方青苍闭上眼,平复躁动的心绪。
窗外雷声渐弱,有偃旗息鼓之势。
他缓缓开口:“你不该赤脚。”
“嗤,”小兰花笑了,她抓着药方挠痒痒般在东方青苍的脸边挥了挥,挥得他轻轻闭了眼,小兰花笑他:“我又不是凡人,哪有不能赤脚的说法。”
东方青苍顺势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中,拉着她一起坐回凉榻。
他将脸埋在她肩窝里,声音闷得不像他自己。
“我有事告诉你。”
小兰花头倚在他的头顶,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从头顶到脊背。
“我听着呢。”她应道。
魔尊才慢慢开了金口。
第一句,“你怀了我的孩子。”
第二句,“这个孩子不能留。”
轰地一声惊雷炸在窗边,吓得小兰花哆嗦了一下。
她楞了一会,赶紧把魔尊的脸扒拉出来,捧住。
“怀孕???我???”
东方青苍面色戚戚,“你怀了本座的孩子,但仙魔通婚从未有过女子怀胎的先例,这个孩子定会在你腹中磋磨你,与其让他伤害你,不如——”
小兰花抓住东方青苍的脸,狠狠地左摇右晃一番。
“啊啊啊我要把你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揉搓了半天魔尊的脑袋,小兰花才又气又笑道:“你才怀胎了呢!你一胎怀八个!”
东方青苍不懂她为何突然横眉冷对,但他一心的怆然被她气呼呼的脸打散不少,他冷哼了声:“若本座能代你怀胎,那必定是一胎——”
小兰花赶紧捂住他的嘴,她咬着牙,脸红得要滴血。
“你还好意思说!”
“我是吃百花羹吃坏肚子了!”
那医官来了之后压根不敢诊脉,全程头都没敢抬,望闻问切就剩下一个问了,小兰花胡扯了一堆症状将人糊弄过去——她总不能说是吃魔尊煮的百花羹吃坏了肚子吧!东方青苍不要脸,她息兰神女还要脸呢!
哪想到那医官竟然根据她胡扯的症状得出个腹中有喜的结论!荒也!谬也!
东方青苍听完原委,脸色一会青一会绿,咬着牙在殿内踱步转了一大圈,抬手要唤觞阙去收拾那个庸医,又思及眼下事实对自己不利,索性甩手躺到榻上,不起了。
小兰花回苍盐海后,他偶尔会亲自下厨煮百花羹,东方青苍会做的菜不多,就一样,百花羹,他做得好的菜也不多,就一样,还是百花羹,每回他煮好,小兰花都欢天喜地地吃干净,一点不给他剩。
他还以为手艺进步了!
小兰花蹲在他背后,对着东方青苍气急败坏的背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才停下。
小兰花玩着他落下的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问:“大强,你这么不希望我有你的孩子吗?”
此话简直戳中了东方青苍的痛脚,他立刻翻身过来争辩:“本座何曾说过!”
“你分明有!你刚刚还说有孩子也不能留!”
“本座那是怕你受伤!”
话音一落,东方青苍抿嘴,不再吭声。
小兰花抓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塞到他手心里,还帮他把手心收紧。
东方青苍握着她的手,终于吐露心声:“身为苍盐海魔主,你不应总是下界。”
“我错了,我不应该将你一个人留在苍盐海。”
“本座给你做的吃食,若实在难以下咽,你不应强迫自己咽下。”
“哎,我就是太心疼你的心意了,下次吃不下我就直说吧,不硬撑了。”
东方青苍咳了一声,道:“本座也会精进厨艺。”
小兰花靠过去,嘴唇在魔尊的眼睛上轻轻碰了一下。
“我也有事告诉你。”
她生怕大声说,好消息就会自己长脚逃走,或者被他人捷足先登,所以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嗡的。
“我在人间找到一个好地方。”
“我想在这个地方投胎历劫。”小兰花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可见她十分憧憬,憧憬……那个没有东方青苍的地方。
东方青苍垂下眼眸,不言不语,果然,她厌恶极了苍盐海,故而四处奔波,寻摸新的去处,甚至想以历劫为借口逃走。
他胸口流淌出酸涩的汁液,东方青苍明了,这是拥有七情六欲之人所说的“痛”,肉身未曾受伤,心灵却如同浸入岩浆一般的痛……
小兰花还在叨叨自己的计划,她翻开手帕,取出两根红绳,献宝似的捧到魔尊面前。
“看!这是我求师傅给我们俩做的红绳!”
“只要历劫前绑好红绳,轮回十世,就做十世夫妻,轮回百世,我们就做百世的夫妻!”
见他不言语,小兰花捏了捏他的手。
东方青苍喉头滚动,他望着她手中的红绳,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们,像奉上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在人间的时候你笑的可多了,回苍盐海以后你就不怎么笑了,我有时候都想再下一个同心咒,换我来感受你,这样就能搞清楚你到底在忧心什么,可是我也知道,你忧心苍盐海的子民,忧心我,忧心那些恼人的家伙卷土重来……有时候你夜半惊醒,便独自去阁楼望月,你都不肯跟我说……”小兰花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
“我……”东方青苍开口意图辩解。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找不出解释的说辞。
原来婚后这几年她四处奔走是为了这件事,原来她不曾想过逃离苍盐海。
“所以啊,我在云梦泽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俩一起投胎历劫,好好休养一阵,这样你就不会瞎想一些有的没的!”
东方青苍掐住她的脸颊,嘴角染上笑意:“你又借机骂本座。”
小兰花脸蛋软乎乎的,她被掐着脸,还笑眯眯地:“你就是傻子,整天胡思乱想,就算我怀了孩子,我是息兰神女,他再怎么也伤不到我。”
“我这是……”
“你这叫关心则乱。”
说罢,小兰花又亲了他一口,这次落在唇上。
她把自己缩进魔尊怀里,小声道:“我想你跟我一起去,我想跟你做凡人夫妻。”
东方青苍沉默了许久,小兰花知道他放不下苍盐海,也不强求,便说:“你若不想,我们不去便是。”
魔尊爱惜地抚了抚小兰花的脸。
“且等着。”
次日,征战许久的东方巽风被召回寂月宫,众大臣不知所以,当晚,魔尊宣布由东方巽风暂代魔尊之位百年。
东方巽风大喜:“兄尊可是准备闭关修炼,再攻水云天?”
魔尊挑眉,答道:“本座需前往人间历劫,巩固心性修为,由你掌管苍盐海百年,别给本座惹事。”
东方巽风想了想,兄尊七情复生后从未仔细巩固,历劫确实有助于培养心性,当即应下差事,还加了一句:“兄尊,你尽管去,嫂嫂在苍盐海我会照顾好的——额。”
东方青苍捏爆了手里酒盅,眼神冷冷扫过来。
觞阙拱手:“巽风殿下,魔主大人与魔尊一同下界。”
东方巽风不解:“嫂嫂为何同去,她那修为还有历劫的必要?”
东方青苍掐了掐额角,跟这个傻弟弟难以沟通,他吩咐道:“觞阙,将本座亲自煮的百花羹拿给巽风,他刚打完仗,需喝点清火的醒醒脑子。”
觞阙:“……是!”
东方巽风神色震动,他万万想不到兄尊竟会为他亲自下厨!激动之下,他忍不住红了眼,赶忙行礼告退:“多谢兄尊!”
嗯,解决了一件大事。魔尊暗暗想。
巽风走后,东方青苍思索一番,又嘱咐:“把那个医官提出来,一会用的上。”
觞阙看了看东方巽风离去的背影,心道,这回应是诊不出有喜了。
————————————————
黄芩汤:一种安胎药
巽风:一种傻弟弟
巽风眼里的哥哥:哥哥给我做饭哎🥺
东方青苍:老婆吃了会坏肚子,给你吧😅
【棣欣引力】不小心官宣了可怎么办
*ooc预警 2k+
*直播掉马文学
*中二帅哥×笨蛋美女
01.
“什么?!《苍兰诀》热度破一万啦!”虞书欣的眼睛瞪得老大.
一旁的工作人员时不时传来惊呼.
“导演说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要求,要合理的哦.”虞书欣念着微信里导演发来的消息.
一分神就不小心点到了最新一条的语音消息:“要不明天你跟棣棣合体直播吧.”
导演有事没事发什么语音呀...虞书欣在心中偷偷用银针扎了导演好几下.
看着评论区满屏的“合体直播”,虞书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导演带头嗑cp...
*ooc预警 2k+
*直播掉马文学
*中二帅哥×笨蛋美女
01.
“什么?!《苍兰诀》热度破一万啦!”虞书欣的眼睛瞪得老大.
一旁的工作人员时不时传来惊呼.
“导演说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要求,要合理的哦.”虞书欣念着微信里导演发来的消息.
一分神就不小心点到了最新一条的语音消息:“要不明天你跟棣棣合体直播吧.”
导演有事没事发什么语音呀...虞书欣在心中偷偷用银针扎了导演好几下.
看着评论区满屏的“合体直播”,虞书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导演带头嗑cp,这下纸怕是要包不住火了.
02.
“大家好我是欣欣!”
“我是王鹤棣!”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头打招呼.
[啊啊啊啊啊啊dxylszd!!]
[谁看了不说一声how pay!]
虞书欣眼看着评论区逐渐失控,余光还看见某人微抬的嘴角,她试图把这场直播拉回正常的轨道.
“昨天我们的《苍兰诀》破一万啦,今天的合体直播也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心愿,大家有什么想聊的都可以说哦.”
虞书欣开口就是老官方发言人了,再不官方一些,粉丝怕是要把民政局给搬来了.
“那我们就随机念一些评论好了.”
助理姐姐当机立断地为两人做了决定.
03.
“王鹤棣,这里有人说想看你再弄一次西瓜头诶!”
这话一出,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在憋笑,虞书欣也笑得直不起腰.
“提起西瓜头的人,本座要一一斩杀!”
王鹤棣耳根子连着两颊红了一大片,他才不想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大家别理他,他就是好面子哈哈哈哈”,虞书欣笑得开怀,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也想看”.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王鹤棣悄悄磨了磨牙,自己的女朋友,哭着也要宠.
“那你撒个娇,我就扮西瓜头.”
“鹤棣哥哥,你就再给我看一次西瓜头吧,好不好.”
虞书欣一边戳着他的手臂,另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1”.
这哪是小作精啊,分明是妖精.
“我看在欣欣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你们了哦,就最后这一次.”
看到女朋友撒娇的王鹤棣心中暗爽,面上却还是一副傲娇样.
[知道了双标男!!知道我们比不过你的欣欣啦!]
[妻宝男真的好戳我5555他可是为了老婆愿意扮西瓜头的男人诶!]
虞书欣心头一跳,这恋情哪瞒得住啊,自己都差点沦陷了.
04.
“欣欣看起来香香的.”王鹤棣偏要念一些会让虞书欣害羞的话.
“我...我可是大家公认的香香公主诶!”
虞书欣害羞得手指头都绞在了一起.
王鹤棣突然凑近,“嗯,是挺香的.”
颈部所感受到的热气清楚的告诉虞书欣:救命,太犯规了!
“王鹤棣你凑这么近干嘛呀!”
虞书欣不禁有些炸毛,他们才刚确认恋爱关系不久,除了一年前在《苍兰诀》里的吻戏外,生活中的他们还从未如此亲密过.
“小笨蛋在想什么,警报器响啦.被我帅到啦?”
王鹤棣打破了她的失神,冰凉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耳垂.
虞书欣特别害羞时,耳垂红的快要滴血.
只是这种情况在外人面前少之又少,所以当王鹤棣发现这个小秘密时,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确定了这段关系.
“在想王鹤棣什么时候能别这么自恋!”
虞书欣拍掉他的手,耳朵的升温与手指的冰凉碰撞,让她心中产生一阵酥麻.
王鹤棣看她炸毛的样子很是稀奇,便也及时收手,手肘顶在扶手边,撑着脑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
05.
[鹤帝你俩在一起了就摸欣欣头发!]
王鹤棣准确无误地接收cp粉头的讯号.
“欣欣,你头发上有东西.”王鹤棣伸出手捻了捻虞书欣的发丝,随后又无比自然地放下.
〔啊啊啊啊啊啊王鹤棣泥小汁可真行!〕
王鹤棣功成身退,只留下满脸问号的虞书欣.
虞书欣牙都快咬碎了,这臭小子在搞什么飞机?!
她在一旁也不打算圆场了,孤身奋战的感觉不太好受.
王鹤棣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完了,好像把老婆惹生气了.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见虞书欣不为所动,也就只好自己暖场了.
他看着“老婆好可爱”那几个大字在他眼前飞来飞去的...
“那些叫欣欣老婆的小心被我拉黑!”
“她是我老婆.”
06.
“王鹤棣你是不是存心的呀!都说好了等我们的事业都稳定了再公开,你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王鹤棣想去拉小姑娘的手,结果被狠狠甩开.
虞书欣双手捏着他的脸,像是不过瘾似的,末了还搓搓他的脸.
“哎宝贝!别别别,痛痛痛!”
“我这不是看着他们叫你老婆叫的那么起劲,我脑袋一热才说的嘛.”
他揉揉了他的脸,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红了.
“还好我关的快,不然直播间都得崩了.”
虞书欣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还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处理呢.
“既然都已经让大家知道了,那就别担心那么多啦.宝贝贴贴.”
谈恋爱前也没人告诉过虞书欣,王鹤棣有这么粘人...
自从学会了“贴贴”这个词, 王鹤棣几乎一整天就是追着她贴贴.
“王鹤棣,你把我的东方青苍还回来!”
【棣欣引力】圈里圈外
🍃现实向 勿上升 4.3k 一发完
🍃给@小玛同学 的生贺 祝小玛老师天天开心哇!
01.
“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
02.
承诺只有在刚说出口的瞬间是永恒的,仿佛三秒钟就在九个字里过完了余生。
王鹤棣曾经对她说:“我会永远和你在...
🍃现实向 勿上升 4.3k 一发完
🍃给@小玛同学 的生贺 祝小玛老师天天开心哇!
01.
“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
02.
承诺只有在刚说出口的瞬间是永恒的,仿佛三秒钟就在九个字里过完了余生。
王鹤棣曾经对她说:“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那时的他是真心的。
王鹤棣现在对她说:“分手吧,希望你能找到比我称职的男朋友。”
这时的他也是真心的。
她没有哭,但笑得并不好看。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不知是骂王鹤棣还是骂命运。
王鹤棣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像往日在校园时每一个难舍的夜晚。从他签约影视公司的那一刻,他早该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
人心都是贪婪且盲目的,大脑的回避机制让他不去思考最坏的可能。他苦苦挣扎过,试图在爱情与事业中寻求一个平衡,但最终还是敌不过距离与现实。
有人说,初恋宣告失败是少年们的成人礼。王鹤棣在20岁这年冬天,听见了骨骼拔节的声音。
03.
王鹤棣有烟瘾,虞书欣很早就知道。和娱乐圈许多其他陋习一样,这毛病根除不掉。
虞书欣还记得那是两人的初遇,饭后她去上卫生间时偶然发现了躲在安全楼梯里打电话的王鹤棣。他的语气无奈且暴躁,像是因无能为力而发怒的狮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扔掉烟蒂,踩灭,在大理石砖上留下一片黑灰。周围还有七八个烟蒂,倔强的火光明明灭灭,如同黑暗里闪烁的红色星星。
“我也不想来这个饭局,但我没有办法。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啊。”
“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呀,原来是小情侣吵架。
虞书欣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她默默替王鹤棣关好门,回到包厢假装无事发生。没过多久,王鹤棣也回来了,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烟味,混合着木质调的香水,反倒没那么叫虞书欣讨厌。
但她还是皱了皱眉。
二人共同的好友此时勾着王鹤棣的脖子将他推到虞书欣面前,虞书欣看着那张好看的脸操着一口川渝腔对自己说:“可以……加个微信吗?”
她笑了笑,看出了男人的为难,于是嗲着嗓子甜甜地回绝道:“不可以哦,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呢。”
04.
苍兰诀的拍摄格外顺利。
在旁人看来,王鹤棣和虞书欣的相处模式就像猫和老鼠,表面是天敌,实则相亲相爱。
但虞书欣知道,爱是诡计之神捉弄世人的谎言,叫人琢磨不清。她不懂少年的躯干会否因另一人柔弱的牵制而佝偻,不懂他是否会故意绊倒那人,再将她接个满怀。
他们饰演着深爱上万年的戏码,有时会忘了,他们牵手、拥抱、亲吻,却不是恋人。
是啊,不是恋人。虞书欣在心中重复到。若要仔细盘算,她与王鹤棣竟是连微信都没有,生分得很。
“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啊!”好友劝她,“四年了,他那圈外女友估计早就分手了。就算没分手,你作为相处这么久的同事,要个微信也没什么问题吧?”
“算了,你不懂。”虞书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外界眼中,她是世俗定义里的白富美,她的努力在家世背景的包裹下显得不值一提。所有人皆认为她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当然也包括爱情。
只有她清楚自己内里的空洞,像摆在展台供人临摹的石膏像,随意掷一颗石子进去就能听到孤绝的回音。
喜欢,是少女胆怯的心事。虞书欣想她或许是喜欢王鹤棣的。在注视着他的时光里,这些情思如野草一般细细密密地在她荒芜的心间疯长。
柔了风,绿了雨,连阳光也变得温和。
05.
王鹤棣以为与初恋分开后不会再对谁动心,正如他曾经坚信他们的感情不会如此脆弱。
他从不是个听话的人,阳奉阴违自学生时代以来就已经驾轻就熟。他不在乎说了多少谎话,也不在乎什么单身人设。他只知道他想要,那便去做。
经纪人把杂志拍在他面前,硕大而鲜红的标题大剌剌地映着他的眼。
“别忘了你还有合约!你记清楚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在外面给我收敛一点!”
“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要限制我恋爱,这和演员的工作有什么冲突吗?”
他像头小狼一样梗着脖子问,目光单纯而执拗,被这样的眼神盯久了,经纪人也败下阵来。
“这么做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了。”经纪人叹了口气,这个动作似乎对着不同的人做了无数遍。“你和她在一起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能影响工作。剧方要求的营业你必须要做到,对外也只能宣称单身。”
“没问题,我可以。”
“是你们,要可以。”经纪人纠正他,“我也希望你现在对她的坚持都能有意义,但我说句实在的,入了我们这一行,就相当于进了一个新的圈,圈外人是很难理解你的。”
“我相信,我们可以。”最后,他还是失言了。
王鹤棣逐渐开始分不清真实与虚假。饰演的角色以他的身体为根,自他的精神分裂,切割出一个个平行宇宙。
过往的骄傲碎得四分五裂,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嘲讽化为一场生啖其肉的狂欢。他变成了一道影子,活在不知道几维的空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举起酒杯说着场面话。
而虞书欣是个例外。
她像是好奇的小猫,用并不锋利的爪子在王鹤棣的世界里撕出一个缺口,探着毛茸茸的脑袋往里瞧。
或许动物的眼睛更能看穿事物的本质,她总是笑嘻嘻地叫他东方青苍,凑在与他下巴差不多高度的位置对他说:“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
因此他会吻她,好像并不是意外。
06.
虞书欣从小到大最怕自作多情。
于是王鹤棣吻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数着王鹤棣的睫毛在短短几秒内颤动了多少次。
她不敢深想。哪怕这是导演喊开始之前,属于王鹤棣对虞书欣的吻。
但虞书欣耐得住性子,并不代表王鹤棣也可以。当晚,王鹤棣便叩响了虞书欣的房车门。
月隐进了云里,晦涩的情动便融进了日常的话语,在肚子里百转千回,说出来不过寥寥数语。最后,还是王鹤棣打开手机说:“我刚才发现我们一直都没留联系方式,加个微信吧。”
虞书欣只盯着他瞧,猫儿似的歪了歪脑袋,一言不发。直到王鹤棣离开,那身墨黑的衣服完全消失在门的另一端,她方才缓过神来。
“为什么这样对他?”
“他有女朋友。”
“谁说的?!”虞书欣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助理,听她继续道:“公司反复确认过,目前确实是单身。听说他只谈过一个女朋友,圈外的,去年分手了。”
助理顿了顿,感叹着补充了一句:“想不到长这么帅还挺专情的。”
虞书欣突然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
她出门去寻王鹤棣,在不远处看到了背对她站着的他。虞书欣向他靠近,沙砾摩擦着鞋底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已经放得很轻了。
王鹤棣转身,浓重的烟扑面而来。雾气缭绕里,虞书欣只能寻得他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黝黑的双眼,在这寂寂的夜色中,吸引着她的轨迹。
王鹤棣又吸了一口烟,将烟蒂丢掉,踩灭。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他知道虞书欣不喜欢。
“你做什么?”
他的话里有着焦油燃烧后的气味,尼古丁一定正在侵袭他的肺,不然他的语气怎会如此干巴。虞书欣想着,便回答道:“我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
“做你女朋友。”
月亮出来了。他们刚好在房车的背侧,透白的月光下,他们是唯一的阴影。王鹤棣的表情不甚清晰,虞书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抓住他的肩膀吻了上去。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最近的一粒土到最远的一颗星之间,是宇宙的一个空箱。直到二人相拥着跌进柔软的床铺里,王鹤棣仍在向虞书欣确认。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多问题。虞书欣内心戚戚。她更加用力地吻他,试图用沉默回避害羞的问答。
但王鹤棣并不依她。捏住她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偏要叫她直面投降。
“我是谁?”
猫的尾巴任由他用手抻平,墨黑的衣袍丢在了床脚,暗金的花纹像天边涌动的暗色银河。
那双手采撷他的标本,名称写她所爱。她仰躺在黑暗里,感受夜色具象成潮水,她是刚学会用双腿行走的人鱼,被迫搭上船的桅杆摇晃。
“王……王鹤棣……”她在回答他,语气却充满责怪。
小船遇到了风浪,摇晃地更厉害了。
07.
熟悉虞书欣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的作,不是装的。
恐怕只有王鹤棣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虞书欣虽然小脾气多了点,但她从不会提出自己办不到的无理要求。而且她的小脾气在王鹤棣眼里,总是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有一天休假,二人窝在家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虞书欣枕着王鹤棣的大腿,手边放着一盘苹果,自己吃一块,再喂给他一块。在这种情景下,王鹤棣蓦地开口问:
“你会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吗?”
“不是满分,但肯定及格了。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虞书欣察觉出不对劲,这才从电视剧里分神望向他。见他不出声,又举起双手笑着揉了揉他的脸。
“没有谁是完美的。即使在这个圈子里,我们也都是普通人。”
虞书欣停顿了一瞬,想了想,继续道:“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不在这个圈子里,生活会是怎样……”
“我可能会进公司,成为一名职业女性。大概率我是不喜欢这份工作的,但是我仍旧会将事情做好。我应该会有很多款式的职业套装,不上班的时候还是更喜欢穿睡衣待在家里。噢,我肯定会养一只狗。周末的时候,我会带它去公园……”
她开始畅想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用可能的言语尽力描绘细节,一句一句填充起一个真实有血肉的“虞书欣”。说到最后,她却开始低落起来。
“按照这样的轨迹,我好像就遇不到你了,王鹤棣。”
王鹤棣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把她抱在怀里,靠在她的耳边,陪她重新构建一个有他的世界。
“我呢,大学毕业后会进入航空公司,成为一名空乘。你或许在飞机上见过我,可能还会和同行的朋友小声讨论我长得挺帅,并且都被我偷偷听见了。”
“臭屁大王。”虞书欣笑着拍了拍王鹤棣的脸,“然后呢?”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不会有交集。你攒了一个长假,来四川旅游,住的地方刚好离我很近。我喜欢酒吧,我猜你会选择在咖啡馆和朋友消磨一个午后。那会是一个傍晚,落日很红很好看。你即将吃完最后一块小蛋糕,而我会和兄弟勾肩搭背从你的窗前路过。我向里看,你正好没有看我。”
“啊……怎么又错过了!快让我们相遇!”
虞书欣心急地用抱枕砸他,反被王鹤棣擒住手,五指交握,放在嘴边啄了一口。
“不要心急,我们会遇见的。”
那会是一个傍晚,与许多种语言里所描绘的黄昏并无不同,落日依旧很红很好看。
昨日的宿醉影响持续了一整天,王鹤棣此时头疼欲裂。一不留神,自家的泰迪犬便撒欢似的跑没了影,留他独自拿着狗绳在原地凌乱。
乐山是个闲适的城市,这里是附近唯一的江滨公园,附近的居民大多会在饭后来这边逛一逛,遛遛狗,吹吹江风。
在王鹤棣找了几圈未果,将要放弃的时候,他听见背后有个声音喂喂地叫他。虞书欣见他回头,赶忙抱着小狗跑到他的面前。
“这是你的狗吗?”
虞书欣今天穿了一条黄白格的棉布连衣裙,两条麻花辫从耳后垂到锁骨,手里还牵着一只白色小狗。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无端地让王鹤棣想起昨晚的百利甜酒,在他的舌尖跳舞,交换缠绵的湿吻。
许是酒精作祟,他听到自己结巴地回答“是”,却恍然觉得应该要说“我愿意”。这显然荒谬极了,两相对视,二人都莫名笑了出来。
身后是平静的江水与火红的彤云,王鹤棣透过虞书欣看到了猎猎燃烧的向日葵。远处,炽白的街灯逐一亮起,如他的心跳渐次逼近。
“认识一下吧,我叫王鹤棣。”
他的眼睛与旁边的街灯一同亮起,这一次,虞书欣不再犹豫。
“我叫虞书欣。”
有人说,爱人会先爱他的眼睛,因为里面装着爱人的深情和有回应的笑意。
而当你望向我的时候,我也正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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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兰】你就哄哄他
❄️东方青苍 x 小兰花
❄️《苍兰诀》
❄️全文3K,一发完
沧海桑田,转眼间,仙魔大战也已经是四万年前的事了。
自小兰花的元神在玄虚之境幻化出人形之后,东方青苍几乎就没离开过司命殿半步。
刚化出人形的小兰花还很虚弱青稚,常常在花房里和众花精聊不了两句就会睡过去。
这个时候众花精们就会看见一个面容冷俊的黑袍男人从望月廊上下来。
“这个就是东方青苍吧…”爬山藤窃窃私语。
“是啊是啊,据说四万年前就是他把云中君打成重伤,差点把水云天都给翻喽…”
……
花精们都化成本体,凑在一堆叽叽咕咕说话,偏偏又不敢说的太大声,生怕被这可怕...
❄️东方青苍 x 小兰花
❄️《苍兰诀》
❄️全文3K,一发完
沧海桑田,转眼间,仙魔大战也已经是四万年前的事了。
自小兰花的元神在玄虚之境幻化出人形之后,东方青苍几乎就没离开过司命殿半步。
刚化出人形的小兰花还很虚弱青稚,常常在花房里和众花精聊不了两句就会睡过去。
这个时候众花精们就会看见一个面容冷俊的黑袍男人从望月廊上下来。
“这个就是东方青苍吧…”爬山藤窃窃私语。
“是啊是啊,据说四万年前就是他把云中君打成重伤,差点把水云天都给翻喽…”
……
花精们都化成本体,凑在一堆叽叽咕咕说话,偏偏又不敢说的太大声,生怕被这可怕的先月尊做成鲜花饼。
东方青苍哪里听不见他们的议论,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他走到小兰花跟前,垂眸看见小兰花倚靠在石杆上。她脸枕着胳膊,朱唇微张,白皙的皮肤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吹弹可破。正睡得香甜。
东方青苍俯下身来仔细端详了会儿小兰花的脸,想起此前司命叮嘱他的话——
“小兰花元神受损,单由一丝气息幻化而成,五识通感会淡弱很多。苏醒之后,她和你相遇以后的事情要慢慢地恢复记忆,切记一定要用心养护。要是再让我知道她因为你半死不活,我这个娘家人必定要向你讨一个公道。”
东方青苍用手指戳了戳小兰花的额头,看她睫毛微颤了一下,蹙起眉头嘟哝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嗔怪。
她这个样子,顷刻让东方青苍想起小兰花化形之日。
她抱膝蹲在地上,迷迷糊糊地抬头偷看他,被逮个正着后还甜甜地笑道:“这位仙君,你好呀~”
小兰花不重,轻的跟柳条似的,软绵绵地囚在他怀里,由着东方青苍将她抱进寝殿。
等到半夜的时候小兰花总算睡醒了,她躺在榻上一抬眸,就看见一个气质矜冷的男人支着头,侧身躺在她身旁阖眸小憩。
眼前的男人昳丽非凡,眸尾微挑,薄唇似樱。在小兰花醒来见到的众花精中,他称得上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小兰花支起身子,跪在地上,瞪大眼睛凑近男人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究竟是什么花精能长得这样好看?
然而就当她想用手触碰一下那人头上的黑藤饰物时,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眸。
小兰花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气,悻悻地收回了手。
东方青苍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目光沉到她紧张到膝前正手指打着绕的小手,忽然一笑:“你畏惧本座?”
“不不不…也不是啦。”小兰花盯紧他的脸,憋着口气回话,憋得脸都要红了,“这位仙君……你你你长得好生漂亮。”
她双眸瞪得浑圆,既害怕又肆无忌惮地想要直视眼前那人的脸,一边光明正大的看着,又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个男人的脸色。
在这个陌生男人如此强的气势的压迫下,小兰花说完这句话就像是只剩下了半口气。只是她鼓起勇气,装出一副无所畏惧地样子。
毕竟师父司命曾说过:“如若遇见好看的郎君一定要死死地盯着看,因为看见的每一秒都是今生能看的最后一秒。”
有师父言传身教,小兰花自然是不敢怠慢,将这种天大的便宜占到了极致。
男人似乎是被她的话逗笑了,眉眼慢慢舒展开,方才的戾气凶狠不再。眸中像是平添几分温柔,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位故人。
小兰花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整个被人摁进怀里。男人身上熟悉又清冽的气息熨帖着她的情绪,小兰花察觉到他的一只手从自己的手肘处撩过,然后将自己的小手握在手里。
“!”小兰花的脸忽的烫了起来。
这种气息像是温柔乡似的,将她整个缠绕住,引诱她沉溺。小兰花逐渐放弃了挣扎,缩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不过接下来小兰花的耳边似乎也快烫得燃烧起来,因为这个男人轻俯她耳畔说:“那以后都由本座来陪你好不好?”
-
小兰花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司命殿又重新恢复了曾经的生机活力。
花廊里每天都有小兰花蹦蹦跳跳的身影,她像过去一样唱着歌,跟各个沉睡的花精打招呼问好,一边提着花洒给它们浇水。
每次打理完花廊里的花,小兰花就往小石桌上一坐,看东方青苍端着点心从不远处闲庭信步地朝她走过来。
“大木头~”小兰花往往会开心地跑到他身边,跟东方青苍分享今日各种花的状态。
“爬山藤跟我抱怨怪我上次手抖给他浇多了水,泡的他皮肤水肿了好几天。”
“芍药精说我昨天做鲜花饼采错了花瓣,拔掉了她好几根头发。”
“桃花精就更倒霉了,据说她前日跟菟丝子精打架被刮花了脸,今天都不想化形见人了哈哈哈哈。”
……
小兰花说了一大堆,就想逗东方青苍开心,可是他却一言不发,默不作声地转着食指的扳指,看不出情绪。
“啊呀月尊大人~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小兰花主动握住东方青苍的手,轻轻晃着他宽大的衣袖撒娇。
“英明神武的月尊大人,我已经知道错啦……我那时候是还没想起你,我又不是故意……”
东方青苍扶额,一想起数月前自己心爱的小兰花为了看一眼长珩小儿,私自上人家屋顶结果摔伤了脚踝的事,他就有一种想去把长珩那小儿绑过来打一顿的冲动。
“当初夸本座好看的是你,后来跑到长珩面前说要跟他私奔的…也是你。”
东方青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私奔”二字。
天知道那晚他在长珩寝殿逮到收拾好大包小包准备好跟长珩行走天涯的小兰花时是什么心情!
做贼心虚的小兰花顿时精神高度紧张,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我!那一定不是我!”
东方青苍面色不善地乜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去宰了长珩。
小兰花心一急,倾身就在东方青苍脸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后来怕一个不够,又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在他的另一侧脸上盖了个章。
“这下好了吧?”小兰花搂着东方青苍的脖颈,用安抚小孩的语气感慨,“大木头,你说你都活了几万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东方青苍的眸底印着小兰花,他目光沉沉地看了一会儿吊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的小兰花,然后低头一口堵住小兰花的唇。
“唔…”小兰花抗议地发出一声呜咽。
可东方青苍毫无怜惜之意地攥取她口中的领地,惩罚似的啃吮,小兰花慢慢地就招架不住了。
就在她被吻得快喘不上气来时,东方青苍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小兰花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寝殿只觉大事不妙,努力挣扎着挥舞双腿,“大木头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可东方青苍抱得严丝合缝。小兰花只听见头顶悠悠的传来一句:“本座只是打算做点不幼稚的事。”
3)
自打小兰花恢复如初的消息传遍了三界,想来司命殿探望的人不计其数。
只是大多数仙君都因为东方青苍设下的重重结界望而却步,屡次想来司命殿探望的长珩也是如此。
“怎么,结界里面的还是看不到吗?”长珩问向一同前来的月老。
鬓角霜白的月老擦着满头的大汗:“看不见啊看不见啊,老夫就算使了十足的劲也窥不了这里头十分之一的景啊。”
长珩心道这东方青苍果真是吝啬,自从上次小兰花要私奔的事情一出,现在他连见小兰花一面都是难于上青天。
这结界更是加固了不止一层,连司命殿的犄角旮旯都不让人望见。
长珩叹了口气,重新眯起眼,集中灵识朝结界里头一望,没准想守得云开见月明,他这次竟出乎意料的破了结界。
见长珩面色一喜,月老忙问:“长珩仙君可是窥出了眉目?”
长珩集中精力,不放过司命殿中一花一木,从花廊望到小院,再从小院望到殿中。门扉、屏风、妆镜台……
月老急于从长珩口中问出些什么,一刻不停地盯着长珩的神情,谁知长珩的脸色眼见得越来越差。
“东方青苍!”
一向风清月朗的长珩仙君突然失了儒雅礼节,突然阖眸扶额怒骂一句,然后甩袖气冲冲地走了,留得月老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
而此时,司命殿中,东方青苍合上里衣,气定神闲地从榻上坐起。
他盯着妆镜台前小兰花的外衣若有所思,耳边回想起方才长珩的那一声怒斥,不觉提了提嘴角。
呵,果真是长珩小儿,光是看几件衣物就受不了了。
他回眸望向榻上把自己的脸蒙在被褥里,烫得跟一只煮熟的虾米一般无二的小兰花,忽然心情大好。
毕竟这春日兰花的风光,三界之中除了他,不是谁人都能瞧见的。
- END -
【文轩】顶哪张嘴
»全文4K+ 一发完
»腹黑总裁×暴躁实习生
»旧情复燃 破镜重圆
有什么比第一天上班迟到更糟糕的事情吗?如果有,那就是老板是前男友。
早八的地铁人头攒动,前胸贴后背的紧促感让衬衫都快汗湿,宋亚轩叫苦连天,望着长长的队伍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手里的早餐不知何时被挤扁了形状,握稳的豆浆被宋亚轩如珍宝般圈在胸前,生怕一个推搡...
»全文4K+ 一发完
»腹黑总裁×暴躁实习生
»旧情复燃 破镜重圆
有什么比第一天上班迟到更糟糕的事情吗?如果有,那就是老板是前男友。
早八的地铁人头攒动,前胸贴后背的紧促感让衬衫都快汗湿,宋亚轩叫苦连天,望着长长的队伍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手里的早餐不知何时被挤扁了形状,握稳的豆浆被宋亚轩如珍宝般圈在胸前,生怕一个推搡泼到路人身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跟着人流小步挪动,不知过了多少趟车,他终于挤上插足都艰难的地铁。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初入社会的实习生不了解早八晚五的艰辛,第一次便遭受了真正意义上的毒打。
豆浆洒了小半,黏滋滋的洒得整个掌心都是,宋亚轩小跑着,匆匆越过人群,手忙脚乱的从西装侧兜掏出纸巾,焦头烂额时还不忘整理仪容仪表。
鼻尖都是薄汗,跑出地铁口的凉风扑面,焦急的心情没有得到一丝缓解,他已经迟到,心里暗自默哀。
“不好意思,借过。”
快步跑上几节台阶,那威严肃静的商业大楼已开始紧张往返的工作。
通过刷脸进入,屏幕上大大的红色迟到字符让宋亚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低着头,被这肃静的公司大厅压迫得没了底气。
他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刚毕业时都怀揣热性梦想。
怎么面对这从未涉足过的商业大楼却乱了心神。
脚步快划出风,宋亚轩闪身进入电梯,进出的都是陌生面孔,挤入电梯之中,让本就狭小的空间寸步难移。
宋亚轩缩在角落,尽可能减小了存在感,他手心都出了汗,心跳加速错乱,透过数个头顶去看不停上升的楼层数字。
七楼…八楼…九楼…
随着电梯稳定停在十楼,那块压在心口的石头让宋亚轩快喘不上气,走出电梯时是一瞬间的眩晕,他深呼吸,控制手抖推开那扇玻璃门。
陌生的同事,陌生的场地,连贴在墙壁的条条框框宋亚轩都觉得陌生。
主管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笑,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和蔼可亲,他搓着手,熟悉的面孔让宋亚轩平复了少许心跳。
“组长,抱歉…”
他抬手阻止宋亚轩后续想说的话,年过半百的头发有些花白,他咯咯笑着,安慰性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
“没关系,年轻人初入职场,我理解…”
只简单一句话,让宋亚轩的惊慌失措被温柔抚平,他点头道谢,顺着主管手指的方向,坐上那靠窗的工位。
电脑屏幕是公司的标识,宋亚轩的岗位是策划,他习惯性敲了敲键盘,身旁的椅子伴随声响向他靠近。
她礼貌打招呼,妆容精致的脸完全不像早起赶路的上班人。
“您好。”
白皙手掌递到宋亚轩跟前,那双明艳眸子紧盯着他不放,职场礼仪的客套宋亚轩略知一二,他抬起手,握上那温热手掌。
“您好,我叫宋亚轩。”
同事掩嘴笑,神情细微羞涩,她打量着宋亚轩的面孔又匆匆转移视线。
毕竟在这程序员居多的公司,到处是清一色的格子衬衫,能寻到一个外貌出众的实属太难。
何况宋亚轩的长相是格外出众。
高鼻梁,圆润眼角,雕刻般精致立体的线条棱角,隽秀却不失英气,笔挺白衬衣,浑身透出儒雅气质。
面试时主管都忍不住点头,赞叹这张脸属实给策划部争光。
同事的小心思一目了然,倒是宋亚轩,不动声色收回手,他婉拒女同事下班后一起吃饭的邀约,以桌面上的策划案为借口。
“抱歉,工作太多了,抽不开身。”
她没有泄气,抛出另一个话题。
“对了,刘总中午要开一个部门会议,我带你一起去吧。”
翻动文件的动作一滞,宋亚轩点点头,他被入眼的一个新奇项目吸引,全然没听清女同事在耳旁持续絮絮叨叨的话语。
“我也没见过刘总,听说年少有为,有权有势,资本实力一样不缺…关键听大家说,长得还很帅!”
宋亚轩全心投入工作,只附和着不停点头。
他敲击着键盘,在空白页面打下自己对营业的看法。
一杯茶水见了底,让口腔都溢满清甜气味,早起赶地铁时干涸的嗓子得到滋润,宋亚轩放松似靠上椅背,窗口的风灌进,高楼的空气清爽怡人。
同事们接连起身,抱着电脑三三两两而出,宋亚轩被这阵仗惊得愣了一瞬,直至女同事温柔开口提醒。
“走啦,去开会。”
若是有比第一天上班迟到但没被批评更反转戏剧的事,那可以说是宋亚轩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而正中央坐着的,是他的前男友。
他名义上的老板。
一身名贵西装,同色系领带束到颈口,腕间的手表发着清冷的光,高挺身形和凛冽气场无形中将压迫感袭向每一个人。
英朗眉骨是宋亚轩熟悉的,连上挑剑眉都宛如当年。
只是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已蜕变长成,周身沉稳持重的气质让空气都倏冷。
他垂眼坐着,待人齐了方才起身。
会议室鸦雀无声,众人崇拜的,却又带着欢喜爱慕,女同事的星星眼比电脑光线还要亮,数道目光炙热的紧盯那举止投足都斯文矜贵的身影。
倒是宋亚轩,恨不得将脸埋入桌底,他皱着眉头,忍不住小声嘀咕…
“真是见鬼了…”
低沉嗓音掷地有声,他说的话听得宋亚轩头皮发麻。
“来新同事了?”
主管慌忙起身,藏在身后的手扯了一把宋亚轩的胳膊。
“对,今天第一天上班,大学刚毕业,新鲜血液…”
主管一如既往的笑脸和蔼,手中动作不停的示意着宋亚轩起身,耐不住众人突然转移的目光,宋亚轩硬着头皮站起。
他扯扯嘴皮子,实在笑不出来。
“刘总好。”
对上那深邃的眸,宋亚轩只觉脊背发凉,他真切看到男人暗了双眼,嘴角隐约勾起弧度。
“确实,挺稚嫩。”
若是能让宋亚轩事先知道刘耀文是这的总裁,他绝对不会撞破了头也要进入这家公司。
会议只持续了半小时,宋亚轩却如坐针毡,他顿觉度秒如年,思绪随那熟悉嗓音飘远。
他和刘耀文在大学期间有过一段恋爱,他比刘耀文小两届,将人追到手时,却即将要面临异国恋的考验。
刘耀文学的金融,需要出国进修,那晚的宿舍楼下路灯斑驳,树影模糊,他扯住宋亚轩的手,气息都消散在这深秋十一月中。
“你会等我吗?”
兴许是情窦初开的爱经不起历练,室友日夜灌输异地恋不可靠的思想在宋亚轩心中生根发芽,他摆摆手,从刘耀文掌中抽离。
他的岁数,正值青春年华,怎能将时间浪费在一段不知结果的感情上。
“不好意思,咱们好聚好散吧。”
难过确实是有,倒不至于要死要活,宋亚轩走得潇洒,他只怜悯自己初恋的遗憾,再也未触碰过感情。
许久许久,都再也没有刘耀文的消息,直至今日。
宋亚轩终于懂了室友调侃时说的话,天道好轮回。
会议结束,宋亚轩溜得快,做了亏心事般下意识躲避,他匆匆回到工位,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才平复了蹿到嗓子眼的心跳。
又是心烦意乱的一天。
他开始上班出神,策划案看了也不入脑子,不知不觉打开了百度,提心吊胆的搜索一条字符。
“前男友是自己的上司怎么办?”
答案千奇百怪,看得宋亚轩目瞪口呆。
他选择性屏蔽不靠谱的提议,挑了几条细细琢磨。
1L:还能怎么办!跑啊!
5L:还喜欢就重新拿下!
8L:旧情复燃吧,我就喜欢这种狗血剧情!
……
宋亚轩轻叹口气,为这五花八门的答案愁晕了头,他点击关闭了页面,抬手揉揉发涨的眉心。
重新拿下?属实不靠谱,刘耀文肯定恨不得杀了自己。
在他还未印证自己的想法时,刘耀文坐实了他的猜测。
主管抱着一沓文件,笑容中是藏不住的愧疚,他摸摸鼻子,语气满含歉意。
“小宋啊…那个,这个策划案今晚一定要弄出来,刘总让你加个班…”
鼻尖在纸上划得刺啦一声,宋亚轩无奈撑头,他接过文件,心里暗骂了无数遍。
看样子,刘耀文确实挺恨他。
同事陆陆续续走光,宽敞的办公室只有头顶白炽灯还在陪着宋亚轩工作,窗外车水马龙,繁华商业区尽收眼底。
多好的夜景,只是在这高楼里奋斗的人,多少都有点可怜怨气。
视线从霓虹灯上转移,宋亚轩将目光重新投入方案上,虽说他是专业出身,可没有实战经验还是难以得心应手。
一声声脚步被这深夜无限放大。
脚步声由远及近,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之上,宋亚轩浑身一僵,竖起耳朵细听着微小动静。
还有人也在加班?
他应声回头,入眼处是抱手倚在桌旁的熟悉身影。
黑西装,双腿修长,慵懒而站,眉眼散漫一挑。
“还没弄完?”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瞬间点燃了宋亚轩不满的怒火,他左右打量,确认同事都走完后才压低声音控诉。
“刘耀文你这是公报私仇!”
他轻扯领带,袖口银白色纽扣让气压都变低,多年未见,他冷戾眉眼未曾改变半分。
“直呼老板大名?”
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宋亚轩气得咬咬牙,他用力合上笔记本电脑。
“我不干了!”
男人闻言丝毫不乱,他善意开口提醒。
“别忘了你签了合同,违约金可是一百万。”
比起在名利场都叱咤风云的男人,青涩稚嫩的大学生又岂会是刘耀文的对手。
宋亚轩欲哭无泪,心里将刘耀文千刀万剐了个遍,他敢怒却不再敢言,只能认命般,重新坐下修改他曾经满腔热爱的策划案。
一块儿草莓蛋糕,像是刚从冰柜里取出,还留有凉气,与玻璃瓶里的热牛奶不同,却同样都是宋亚轩的最爱,它们被一并放在桌上。
“吃完了再弄。”
同样的场景,两年前重复了无数次。
宋亚轩很喜欢草莓蛋糕,他酷爱甜食,觉得能将心情都带得美妙,往往不顺心或难过时,他都能收到刚从冰柜取出,连草莓尖尖都淌着水珠的蛋糕。
风雨无阻,不管多晚。
叉子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熟悉的淡奶油味道险些触发了宋亚轩的泪腺,他吸吸鼻子,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他细嚼着,心情好了大半。
看来,刘耀文也不是很恨他。
或许是有甜食作伴,宋亚轩的办事效率高了不少,头脑清醒敏锐,他将专业知识发挥到了极致,不出一小时,做出了一份完美的策划案。
他忍不住给自己鼓掌。
手指点了发送传给主管,得到高度表扬后宋亚轩才松了口气,他伸了个懒腰,疲倦感烟消云散,连窗外的夜景都似乎有了生命。
他收拾完东西,终于打了下班卡。
推开办公室的门,长长的走廊尽头,那抹黑色身影轻倚墙壁。
似乎刚到,又似乎从未离开。
他转转手中的车钥匙,迈步靠近。
“走吧,我送你。”
一句不需要脱口而出,宋亚轩脊背挺得老直,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外走,后摆的手腕却被只手掌扣住。
“别倔了,现在很晚,不好打车。”
脚步顺着他的力道往停车场走去,宋亚轩不及他力气大,秀眉都快拧出一结。
“那你以后别叫我加班啊!”
被塞入副驾驶时,宋亚轩的头脑还处于混沌之中,他想跑,却被车内环绕的檀松香牵走了神经。
安全带彻底禁锢住他不安分的身体。
车子一个拐弯,开出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宋亚轩报了个地址,男人顺着导航驶入宽敞的大路。
窗外风景转瞬即逝,不知怎的,宋亚轩鬼使神差抛了个问题。
“刘总平时也会送加班的员工回家?”
前方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下,路灯光影斑驳,点片洒在刘耀文的肩头。
“不送。”
只简短两个字的回答,言简意赅,却无故让宋亚轩的心情大好,他突然想起今日搜索页面的话。
如果还喜欢,就重新拿下。
还喜欢吗?他寻不到答案。
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宋亚轩害怕刘耀文听不清自己说的话。
“你结婚了吗?或者…谈恋爱了吗?”
回应他的是许久的沉默,久到宋亚轩掌心都出汗,他深呼吸,别过头去,不敢看刘耀文的侧脸。
“没有。”
男人语调平缓,在宋亚轩心底激起万丈涟漪。
“忘不了前任。”
伴随着飞速转头的,是车子停靠在小区门口的刹车声。
他靠着椅子,紧盯宋亚轩的双眼反问。
“那你呢?当初义无反顾离开我。”
刘耀文是优秀的,所有朋友都公认的合格男友,完美到宋亚轩挑不出一点毛病。
在这段感情里做错的,从来都不是刘耀文。
望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宋亚轩寻到了答案。
他歪头,一如当年向刘耀文表白的模样,那双杏眼比星河闪烁生辉。
“刘总…”
“我不想努力了。”
宋亚轩抿抿唇,身体越过座位将下巴搭上刘耀文的肩膀,他朝那耳廓吹气。
“你养我好不好?”
他撒娇的本领与生俱来,手臂穿过男人的腰软进他的怀抱。
“我很乖…”
“只是偶尔会喜欢顶嘴。”
湿热气息喷洒上刘耀文的下颚,他倏而沉了眸,眼神从那微启的红唇盯了几秒,再缓缓向下转移视线。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干燥嗓音嘶哑暗沉。
他挑挑眉,目光在两个地方打转。
“喜欢顶哪张嘴?”
END.
下方可解锁隐藏结局~!!
(一定要看!有涩涩!!)
秘密
——我有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1.
2020年的秋天,我脱离了普通人的身份,在万众瞩目下摇身一变成为了对我自己来说似乎也很遥远的明星。
出道那天我收到了很多祝贺的消息,父母的,朋友的,同学的,老师的。所有的信息不过都在传递着同样的两个字:恭喜。但我看着柳智敏发来的大同小异的话语,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悸动。
「My 玟咚,恭喜出道!以后一起走花路吧~」
她会给宁艺卓和Giselle也发类似的信息,关于这点我无比笃定。柳智敏的爱总是那样平均地分给每一个人,好像她天生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神明,而她的圣经里正端端正正地写着神爱世人。...
——我有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1.
2020年的秋天,我脱离了普通人的身份,在万众瞩目下摇身一变成为了对我自己来说似乎也很遥远的明星。
出道那天我收到了很多祝贺的消息,父母的,朋友的,同学的,老师的。所有的信息不过都在传递着同样的两个字:恭喜。但我看着柳智敏发来的大同小异的话语,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悸动。
「My 玟咚,恭喜出道!以后一起走花路吧~」
她会给宁艺卓和Giselle也发类似的信息,关于这点我无比笃定。柳智敏的爱总是那样平均地分给每一个人,好像她天生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神明,而她的圣经里正端端正正地写着神爱世人。
神爱世人,我只是世人之一。我心里浮起一种怪诞的悲剧感。
作为SM时隔六年推出的新人女子组合的成员,我们的出道理所当然地成了许多人所关注的事情。长枪短炮的镜头,应接不暇的话筒,一个接一个的采访,生活好像突然间就忙碌了起来。
那天凌晨结束录制,我躺在上铺枕着手臂看着宿舍的天花板,心里仍旧充满了一种极其飘渺的不真实感。我要成为艺人了吗?四年的练习生活好像都是为了这光彩夺目的一瞬间,我以为我会很幸福。可短暂的满足后,脱离了黑漆漆的摄像头我却在这样的夜晚感到莫名的空虚。
我整夜辗转反侧地睡不着,雀跃与恐惧的矛盾感交织着纠缠我不肯罢休。我侧过身,看着对面下铺的柳智敏熟睡的脸,又一次想起了那个被埋藏在心底的难以启齿的秘密。
2.
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第一次在练习室见到柳智敏的时候我这样想道。
她的脸精致得不像人类,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极不真实的虚幻感。好神奇啊,竟然有人可以长成这样。我这样感慨,又觉得会不会太夸张,后来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同样的想法。
柳智敏是自信的。刚进练习室的时候即使什么都还不会,可她的一举一动都体现出她的自信。她是美而自知的那种女孩,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发过数也数不清的自拍。尽管后来我们都拿这件事调侃她,可同样欣赏她对自己美的落落大方。
录制电台节目时又提起这件事,大家看着她发出善意的哄笑声,柳智敏只是低着头一边害羞一边冲着我和宁艺卓的方向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再调笑她。
录制结束后她和我并肩走在一起,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我的手,小声抱怨我们总是喜欢拿这件事逗她。
柳智敏嘴里嘟囔着她可爱的碎碎念,说着说着突然用力捏了捏我的指尖,“我的账号里不全部都是自拍啦,”她用撒娇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有玟庭的呢。”
啊,是那张被柳智敏上传到SNS的我睡觉的照片。我想了起来,随即感到不好意思地哼唧了两声。四周有专门前来拍返图的粉丝们,我听着她们的喊声,看着柳智敏促狭的神情只觉得害羞,于是催促着她赶紧上了车。
或许是作为新人的兴奋感还没过,忙碌的工作除了让人感到充实外,我并不觉得疲惫。宁艺卓打开手机放了音乐,我不知不觉地跟着节奏唱了起来。保姆车内充斥着我和宁艺卓吵闹的歌声,我们组合四个人,性格却分化成两个极端。我和宁艺卓喜欢热闹,柳智敏和Giselle更偏爱安静。
吵吵闹闹的车厢里,我听见柳智敏微弱的声音:“……玟庭啊,不困吗?”
她用小猫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突然跟着软了软。于是侧过身子,伸长手臂关掉了宁艺卓的音响。我靠在柳智敏的肩头,和她睡了长长的一觉。
3.
我梦到了练习生时候的事情。
做练习生的日子很苦。从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的训练,每一天都被声乐课,舞蹈课,Rap课,外语课充斥着,一天结束后又要重复着继续和前一天没有丝毫改变的生活。
由于要进行身材管理,还在发育期的我们往往吃不饱肚子,于是经常趁着周日的下午管理我们的staff姐姐不在的时候去外面买来各种平时被禁止的高热量美食。
我和柳智敏会负责去超市采购一些零食,每当这时我会难得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些确切存在的偏爱。
“多拿点玟庭喜欢的零食吧,我们悄悄的。”她这样对我说。
我又有些犹疑,我总会想是不是因为和柳智敏一起去超市的人是我,所以她才会说这样的话。我不确定如果和她同行的是宁艺卓或者Giselle是否也会发生同样的情节。相处三年,很多时候我仍旧摸不透柳智敏的心思。
但看着她拿着手上的购物清单对着我露出的狡黠的笑容,我仍旧失神了片刻。那是我第一次确切地察觉到了一些异常的萌动。
有些东西经不起细想,有些东西则是不能细想。我从这莫名的萌动中嗅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于是不敢深究,草草打发自己了事。提着柳智敏特意为我多买的大包小包的零食,我跟在她后面回了公司继续青春的派对。
我们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吃着美味的食物,将音乐声音开到最大,疯子一样地跳舞,然后捂着肚子看着对方肆无忌惮地笑。
我笑得躺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像只翻了壳的小乌龟一样四脚朝天,柳智敏蹲在我身前用手逗弄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我再也记不起比这更美好的时刻。
4.
我朦朦胧胧的睡意不能再继续支撑我的美梦。车子在宿舍楼下停下时我听见柳智敏叫我的声音。
她有些急切地叫着我的名字。我习惯了出道后她叫我的艺名,winter,冬天。我在之前录制的电台节目里说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名字作为艺名是因为我出生在冬天,成员们都对这个颇具说服力的理由信以为真,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它还藏着我一些赧然的心事。我是在2017年的冬天与柳智敏第一次相遇的。
冬天,金冬天,winter xi,出道后的日子她总是这样叫我。我有很久没听过柳智敏叫我本名了,猛然听见她喊我玟庭时有种恍惚的陌生感。
“怎么了?”眼神慢慢聚焦到面前柳智敏的脸上,平时拥挤的车里就剩我和她两个人,我开口回应她,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咬着下唇看着我,露出奇怪的神情伸出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脸颊。凉凉的,是她指尖的温度吗?我奇怪地想。
“玟庭,你哭了。”她将指尖沾上的透明的泪水递给我看,我明白了刚才的凉意并不来自于柳智敏的指尖。她的指尖是温热的,可我的泪水是冰凉的。我突然感到一阵难为情。
我抿着嘴,低下头躲过柳智敏的视线,没有说话。
柳智敏半蹲在我面前,半边身子被挤到前面的座椅的椅背上。她伸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捧住了我的脸,有些笨拙地擦去我脸上残余的泪水。
“是做噩梦了心情不好吗?没有关系的,梦都是相反的。或者如果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和姐姐说的。”柳智敏这样安慰我,可我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却只觉得想哭的欲望越发强烈。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却无法向柳智敏解释为什么,无法告诉她是因为梦到了真的很美好的日子。她不会理解我为什么会因为美梦而泪水汹涌,我也无法理解自己。
我是我们四个里眼泪最多的那个人。虽然喜欢的都是一些很酷的东西,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很少哭泣,可事实很遗憾地相反。我的感性总是来得不合时宜且不讲理,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流下眼泪。现在,此刻,姑且也把这些泪水归咎于我的感性吧。
我吸了吸鼻子,对着一脸无措的柳智敏哼哼了两声。
“梦到炸猪排了,很想吃。下次一起去吃吧。”
柳智敏看着我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否觉得这是很拙劣的谎言,但她很干脆地点了头。
5.
那次来得莫名其妙的眼泪成了我和柳智敏心照不宣的秘密。我没有主动说,她也就不曾问起。但某天录制结束下班的路上,看到路边亮起的招牌的时候,柳智敏却会主动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去吃炸猪排。
凌晨一点,高热量的食物,我的记忆里这些好像都是柳智敏的禁忌。她是我们四个里每天睡得最早的那个,对自己的身材管理也有着很严格的要求。
“这么晚跑出来偷偷吃这个真的好吗?”我问她。
她对着我露出一个很腼腆的笑,低下头咬了一口猪排:“因为是答应玟庭的事。”
我看着她秀气的眉毛出了神。那家店的炸猪排其实不怎么好吃,这是我没有告诉柳智敏的事。
可我的秘密却在一天天的不安分起来。
咬着她的指尖按下快门时,我从那定格的咔嚓声里察觉到一种诡异的快感,可随后又对这毫无缘由地出现的情绪产生了难言的苦涩。我微微用了力,她的指尖被咬得泛了白,可柳智敏仍旧放任着我出格的行为,从未加以制止。她似乎认为这些举动都是极为正常的姐妹间的互动。她是如此坦荡,这坦荡则成为我苦涩的源头。
在酒店拍摄公司安排的物料时,看到柳智敏对镜头做飞吻的样子,我的秘密又在蠢蠢欲动。她的唇形很好看,看上去很适合接吻。尤其是那颗唇下痣,我第一次见柳智敏时就觉得那颗痣很色气,那像是什么欲望的开关,我总想着去碰一碰。
于是在第二次重新录同样的视频,柳智敏又一次对着镜头做了飞吻的时候,我先一步将我的手覆上了她的唇。柔软的触感,女孩子的唇瓣都是花朵做的吗?我不得而知。但随后发觉手背被她吻过的地方开始发烫,这热意顺着皮肤渗透进我的血脉里,让我感到莫名的难耐。
我咬着下唇,用晦涩的神情看向柳智敏。她似乎是捕捉到了我的眼神,很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我刚才好像亲到你的手了……”
“啊,好像是的。”我假装坦然地回应她。
我是个卑鄙的人,我有些悲哀地想道。可是。可是。我有好多试图为自己辩解的话,却都在柳智敏最后看过来的眼神里悄无声息。
6.
那眼神里似乎蕴藏着好多复杂的东西,我将它深深烙进了脑海里,时不时就会回想起来。行程忙碌的日子里我总是想着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整夜整夜地失眠,一些陌生的情绪纠缠着我,赶走我的好梦,势必要搅得我不得安生。
漆黑的夜里,我在社交网站上搜索着一些类似暗恋的词条,发现了一些与我同病相怜的可怜人。深夜的情绪好像特别容易发酵,看着那些字里行间透露着爱的破碎感的文章,伟大的共情能力使我仿佛也成了那些文字里脆弱的玻璃娃娃。柳智敏在此时翻了个身,那点动静使我惊醒时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落了满脸的泪。
暗恋,好朋友,同性,艺人,粉丝,哪一个词语都让我觉得好沉重。我的心里仿佛住了一座宏伟的富士山,可富士山上的积雪却永远不会融化。
就像柳智敏在TMI里写最晚睡的成员是我,可她永远不知道为什么是我。
我按掉锁屏,将手机翻到背面,看着那张夹在手机壳里的照片怔怔出了神。
刚出道没多久的时候我在柳智敏的手机壳里发现了这张照片,她抱着一只小猫,正对着镜头笑得很温柔。
我在车里假装不经意地问起这张照片的由来,她说是朋友家的小猫,说小猫很可爱,说自己真的很喜欢猫。她兴致勃勃地谈论起可爱的小动物,我却只专注地看着她照片里温柔的神情。那样的笑容能分给我一点吗?我在心里却产生了如此荒诞的想法。
为什么会嫉妒一只猫,为什么我会变得不像我。我有太多的困惑得不到解答。
柳智敏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笑着问我:“喜欢吗?”
“……啊,”我回过神来,又一次说了口不对心的话,“觉得小猫很可爱。”
“那送给你。”她很大方地将手机壳里的照片取出来递给我。
后来我将这张照片大大方方地放进了自己的手机壳里,大大方方地对着镜子自拍,大大方方地向来问我为什么把柳智敏的照片放进自己的手机壳里的成员们解释是因为小猫很可爱,却在公司准备发布物料前拜托工作人员帮忙把这张照片打码,却在柳智敏惊诧地摸着我的脸问我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她时感到难堪。
我有强烈的自尊心,却又时常在爱的幻境里患得患失。我是这样矛盾的个体。我不希望我的秘密被公之于众。
于是这样的深夜里,我翻过身偷偷看了一眼下方熟睡的柳智敏的侧脸,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将手机壳里的相片取了出来。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与轻松,有些积压很久的情感伴随着照片的取出而从我的身体里抽离。我闭着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很久以前的我和柳智敏。
7.
那天的宿舍只有我和柳智敏两个人。她一如既往地收拾着她的桌子,而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有秘密吗?”我突发奇想地问柳智敏。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整理着桌子上的杂物,理所当然地说:“我真的有很多秘密。”
我忽然感到一种隐秘的期待,这是某种难言的、令人感到羞耻的少女心事。我躺在床上,用余光偷偷瞟着柳智敏的背影,假装漫不经心地请求她:“我想知道,姐姐的秘密。”
柳智敏停下手上的事情,转过身来叉着腰仰头看着我笑,她问我:“玟庭啊,秘密说出来还是秘密吗?”
啊,是这样的。秘密说出来就不再是秘密了。我应和着她的话胡乱点了点头,背过身来面对洁白的墙壁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却流下了眼泪。
我又梦到了即将出道前的那段时光。
与柳智敏共处的三年练习生生涯里,我几乎没有见过柳智敏狼狈的时候。那是我见过的她人生的最低谷。
一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为一些荒诞的谣言而操起键盘,在网络上对她们根本没有接触过,甚至之前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女孩子口诛笔伐。一个个仿佛与柳智敏结下了什么血海深仇,一口一个恶毒的诅咒与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被放置到柳智敏头上,以吸食他人血肉为生的蝇虫们围绕在她周围嗡嗡作响,我只觉得可悲。
但这或许是成为艺人必须所要经历的事情,是对成名在望的无可奈何的交换。
柳智敏在谣言与谩骂里低落了很久。星期日的晚上成员们各自有事,我独自回到宿舍时在一片黑漆漆的昏暗里找到了坐在窗台边发呆的柳智敏。她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出了神,我站在客厅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只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翻涌而来的孤独感。
我走近她,柳智敏很快察觉到了。她抬头看我,然后抿起嘴角想笑一笑,我打断了她:“不用笑的。”
“不开心的时候不用笑的。”我说。
我挨着柳智敏的肩膀在她身旁坐下,和她一同望着远方的灯火。她突然将脑袋靠在我肩上,闭上了眼睛。我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又在下一瞬间马上警告自己放松。
柳智敏的气息环绕着我,但我没空想入非非。我只觉得这一刻的柳智敏很脆弱,需要被好好呵护,又觉得这种脆弱很美,很适合被打碎。我在这种矛盾中与自我交战,从而感到煎熬。
我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地扭头转移着视线,然后在一瞬间与柳智敏产生了对视。我们看着彼此沉默了很久,从前在我心里种下的秘密的种子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兀地发了芽,长势疯狂到几乎要从我嘴巴里生出那些类似爱情的枝桠。
“……我有一个秘密。”
我看着柳智敏的眼睛,鼓足了勇气告诉她。她没有说话,只是眨巴着眼睛在等我的下文。
外面突然下雨了,我张了张嘴,酝酿到一半的无畏的话语都被这雨水泡软。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城市的街道冲刷得干干净净,也将我的勇气冲得无影无踪。我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却感觉自己像只被雨淋湿的可怜兮兮的小狗,有再多想说的话也呜咽着说不出来。
我的心里也下了一场雨。我抽了抽鼻子,用玩笑的语气对柳智敏说:“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小狗不可以在下雪天乱跑
*私设 ooc
4k+
首尔的冬天很冷。
和往年一样,十一月还没走至尽头,天上就悄悄飘下了雪。纯白的绒毛摇晃着落下,温柔地覆盖在暖黄色的路灯上,给透亮的光揉进了一层朦胧。
明明是很温和的色泽,寒冷却并没有因此缩减半分,反而随着街边的店铺一间间闭门打烊而更加彻骨,让路灯旁蹲着的小小的身影微微瑟缩着,手上用力将自己抱的更紧。
其实是有办法暖和起来的吧。金旼炡这么想着。如果半个小时之前她没因为赌气就从家里草率的跑出来的话。...
*私设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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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的冬天很冷。
和往年一样,十一月还没走至尽头,天上就悄悄飘下了雪。纯白的绒毛摇晃着落下,温柔地覆盖在暖黄色的路灯上,给透亮的光揉进了一层朦胧。
明明是很温和的色泽,寒冷却并没有因此缩减半分,反而随着街边的店铺一间间闭门打烊而更加彻骨,让路灯旁蹲着的小小的身影微微瑟缩着,手上用力将自己抱的更紧。
其实是有办法暖和起来的吧。金旼炡这么想着。如果半个小时之前她没因为赌气就从家里草率的跑出来的话。
说不清是第几次因为蒜皮大点的事争吵了,两个人都很激动,气氛剑拔弩张的像是要把房顶掀起来。以前柳智敏都会在金旼炡越来越大的声音当中妥协,轻轻地叹口气,走到金旼炡面前小声地说着是姐姐错了之类的话。
这时金旼炡会仍然冷着脸,直到柳智敏把她拥进怀里,亲吻她的脸颊,才别扭地把脑袋窝进她的肩颈,用脸蹭着柳智敏锁骨处的皮肤,鼻尖都是她身上熟悉的香味。
柳智敏还会用微凉的指尖戳着她的脸颊肉,说我们旼炡啊。
要是能少生气就好了。
可是今天没有。今天柳智敏没有哄她,也没有叹气,只是固执地看着她,眼眶红的像雪地上的玫瑰花瓣。那株玫瑰不知道被谁在天寒地冻中从花店带走,在路上又不小心遗落了几瓣,衬得比鲜血还要明艳。
金旼炡愣愣地盯着那几片可怜的红色,第一次是这样讨厌浪漫的玫瑰花。
再怎么浪漫终究都会消散的不是吗,柳智敏还是讨厌她了吧,在她一次次无理取闹里,在她一回回不知轻重中。她回想起柳智敏的叹气声,只觉得跟首尔的雪一样轻,也一样冰冷。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来着?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冻的通红的手,想起了那个送柳智敏回家的男人。尽管柳智敏已经解释了很多遍是因为应酬喝了酒没从家里开车,才拜托同事送她回来的,金旼炡还是觉得很不爽,非常不爽。为什么不叫我去接你?她语气很不好地质问,得来的并不是辩解,也不是沉默,而是有些委屈的一句,“因为旼炡说要加班到晚上的”
呀。说实话,更生气了,看着柳智敏无辜的神情,那好像天衣无缝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火大。
柳智敏一定以为自己特别善解人意吧,说到底就是一点都不依赖她罢了,就连喝酒了之后要回家,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她。
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柳智敏是姐姐,所以即便成了相互依偎的恋人,柳智敏也在尽可能的包容她,甚至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生病了有柳智敏陪着去医院,回家了就躺下,该喝药就喝药,然后睡个天昏地暗。醒来之后有热菜热汤,还是柳智敏给她递来热毛巾,或者直接伸手抬起她的脸,为她擦去浸在额角的汗水。工作累了下班回来,同样是刚下班的柳智敏已经系上围裙走进半开放式的厨房,如果那天记得买了菜,就问旼炡想吃什么,如果菜剩的不多就说,我们旼炡累了吧,先去洗把脸休息一下,然后等金旼炡磨磨蹭蹭收拾好了,桌上就有香气扑鼻的晚饭了。
我们旼炡,我们旼炡,柳智敏是不是真的把她当小孩子看啊。
可是,稍微回想一下,就发现她真的像个小孩子,又要姐姐照顾又会乱发脾气,不哄就不会好。就像今天,柳智敏没有哄她,她等半天也没有等来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于是就大半夜的破门而出。
明明柳智敏工作已经很累了,今天又刚应酬回来,还喝了酒。自己如果是个合格的恋人的话,这时候应该陪在她旁边,看着她睡下之后去收拾客厅,然后再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把她抱在怀里吧。
也难怪柳智敏要惯着她,她完全就没有一个稳重的,成熟的伴侣的形象啊。
越想越郁闷,手脚都冻麻了也没有感觉。金旼炡缩着脖子,抬起手去揉耳垂,根本感觉不出哪个更冰。
明明就完全可以不用计较的。
为什么她总是要把错怪在姐姐头上呢,最应该受到惩罚的明明是她才对。如果自己平时能表现的可靠一点,柳智敏就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让不太熟悉的男人送她回家了。
终于,在街道对面的最后一家亮着的店铺也忽地灭了灯。金旼炡循着声响抬头去看,发现是那家花店。花店的主人手中捧着几束今天没能卖掉的花,走了两步丢进了垃圾桶,顺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那几束花微微地低垂着脑袋,从垃圾桶的边沿探出了头。明明就还没有完全凋萎的,隔着几十米,仿佛还能闻到那仍未流逝的芳香。
金旼炡吸吸鼻子,把脑袋重新埋进了臂弯中。她是不是也被柳智敏丢掉了呢。
出门的时候,门被摔得很响,她不管不顾的跑出来了,手机也没有带,没有回头看柳智敏有没有追出来找她,因为柳智敏今天没有抱她,没有亲她,也没有说服软的话。
她跑出去,有点累了就在路边蹲下来。
其实根本就没有跑多远,真是幼稚死了,明明就很想让柳智敏找到她,把她带回去,在路上揉一揉她的脸侧,说真的很担心旼炡会跑丢什么的。
以前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柳智敏也是这样,会时不时的揉她的脑袋或者是脸,伴随着一句“我们旼炡真的太可爱了”
也许不是柳智敏丢了她,而是她弄丢了柳智敏。柳智敏的宠爱太容易让她肆无忌惮了,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让柳智敏叹气,让柳智敏主动,为本该是她的错误买单。她知道的,就算她再理亏,姐姐还是会接纳她的所有,包括她恶劣的态度。
怎么办啊,总这样的话。
光是想想都觉得柳智敏太可怜了吧,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那颗总是被旼炡嘲笑像鹌鹑蛋的头其实漂亮的不行,长的又高,皮肤还白,总之上帝把能给她的都给了,除了一个合格的恋人。
鼻子又冷又酸,鼻尖好像要变成冰块了,眼睛却又热热的,和冰水一般的空气接触后就是一阵刺骨的痛。眼泪刚一冒出来,就给脸上留下一道滚烫的热意,在降于零下的温度中显得格格不入,很快在强烈的反差之中干涸了。
这种没有重量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消失的。
柳智敏会离开她吗,会一声不吭就发分手短信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有什么立场胡闹呢,她大概会后悔难受死的。
正独自一小只伤心难过着,一声响亮的车载喇叭声把她吓了一跳,猛地一抬头,撞进视线里的是熟悉的车牌号。那个高挑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有些急切的走向这边,等反应过来时,柳智敏已经站在她前面了。
她张张嘴,要说些什么,却被批下来的一件厚厚的大衣盖住了。她看见柳智敏的脸逐渐放大,她弯下腰,蹲在了她旁边。
“旼炡啊……”
有些哑的声线隐没在温柔的语气当中,金旼炡只觉得自己好像沉浮在大海里,被温暖的海浪拖拽出了庞大的冰山。
她看见柳智敏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
“不要生气了……很冷吧?笨蛋吗,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
柳智敏温暖的手抚上了金旼炡的脸。金旼炡重新感受到了那一种刻入骨血的香味和温度,就像以前每一个争吵的夜晚一样。
她只觉得眼前更模糊了,寒冷在这一瞬间离她很远很远,她眼前只剩下了柳智敏被泪水晕开的身影。
不是不哄她了吗,干嘛又跑出来找她,肯定是知道她不会跑远才找得到的。太过分了,柳智敏,总是抓包她的幼稚行为,又理所应当的关心她,怎么看都是她太孩子气了吧。
“脸也好冰……我”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身前的人就紧紧抱住了她,冰凉的脸颊贴着她的脖颈,让她一阵颤栗。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拥住了这副纤瘦的身躯,双手拢住了她的背部。隔着厚重的大衣,也仿佛能触摸到她隆起的肩胛骨。
这一刻她想的居然不是终于把旼炡哄好了,而是明明每天都有好好喂着,怎么我们旼炡还是这么瘦呢。
“……回家”
闷在颈侧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里也能清楚的听见,于是柳智敏应了一声,就这样搂着金旼炡站了起来,抬手帮她拣去了头发丝上的雪。
怀里的人不满的扭了下脑袋,金旼炡离开了温暖的源头,抬起眼睛望见柳智敏眼里她的倒影,恍惚了一下,又马上说,“柳智敏!”
“嗯?”柳智敏听出她语气中的愠怒,有些不解的看着旼炡微红的鼻尖和眼尾,刚想抬手帮她扣上大衣的纽扣,就被金旼炡挡在了身前。
“呀!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金旼炡突然想起那天,她也是这样抱怨着她已经不小了,知道该怎么做。柳智敏却像听到小学生说自己已经上高中了一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笑着说好。
那天晚上旼炡愤愤地入睡了。
结果第二天上班就忘记带资料了,还专门跑回家拿了一趟。平常如果出门前她的东西忘在了哪,柳智敏都会细心的帮她放进公文包的。
“……算了”最后,她很是挫败的叹了口气,学着柳智敏的语调。‘’我错了,我不应该………笑什么!”
说到一半,有点不好意思的去看柳智敏,却发现她又在笑。雪已经停了,路灯是一直亮着的,此刻落在她的面庞上,像在给天使造势,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要比花瓣完美。
“啊……因为我们旼炡……”
“知道了知道了,回家!”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刚刚用手搓的,金旼炡的耳朵泛上一层红,脸颊肉在大衣的领边若隐若现。她才不要给机会让柳智敏说些肉麻的话,从现在起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可是明明之前也已经是大人了……
坐进车子,未散的暖气终于让金旼炡暖和起来,迟缓地觉得刚刚真是太冷了。柳智敏坐进驾驶座,边熟练的启动车子边小声说着“晚上这么冷,要是明天感冒了就不好办了啊”金旼炡抿起了嘴,望向车窗外,天空黑沉沉的,街边只有路灯亮着,随着车子向前开去,已经不见了刚刚陪伴她的那一盏。
“以后不准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就算我加班,打电话说一下我就可以请假过来了啊”
“干嘛要叫他送你啊……”
听着旁边的碎碎念,柳智敏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其实是带有一点惩罚的意味的,这一次没有先妥协,但是没想到她会就那样跑出门,明明外面还在下雪。柳智敏刚想追出去,走到门口又想起来外面很冷,又回到卧室拿了件大衣,没想到再出来时已经没有人影了。
楼下没有,超市也没有。她很着急,可是金旼炡的手机还放在卧室充电,她压根没办法联系到她。
想到那个会时常赌气的、鼓成两个小包的脸,真是没办法生气起来。想到旼炡不会跑很远,索性开了车,在周围一圈一圈的转,终于在一个街口前找到了蹲在路灯旁边蜷着身体的小狗。
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时,她真是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下次就打电话让旼炡来接吧,不要让她担心或者生气了,这样跑出去一次,万一冻出什么病来,自己会心疼死的。
“……每次都这样……会担心……智敏……柳智敏!”
猛然回神,她已经驶进了小区,嘴上应着,手中调转着方向盘,把车停稳在了车位中。
金旼炡泄气一般的靠进座椅,“真是的……有没有在听啊……明明好不容易说出来的”
“嗯,在听”
柳智敏熄了车灯,随手拿起了包和钥匙,正准备开门下车。
“我是说啊,不要老觉得我是小孩子了!”
柳智敏回头,黑暗中,金旼炡穿着她的驼色大衣,半张脸缩在衣领下,只剩那双亮亮的眼睛小狗一般巴巴的望着她,还带着些毫无威胁性的怒火。
柳智敏只是笑,边笑边伸出手揉了一把小狗柔软的脸颊。
“这件事啊……还是明天再说吧。”
end.
【冬柚】初雪
ooc/冬日甜饼/1w+
“冬天送给我最美好的礼物是你。”
首尔的冬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路边还有两三盏路灯未灭,投下一簇簇暖光。
屋内开了温度适中的暖气,更加惹人嗜睡,灰黑色床单下俏皮地露出格子睡衣套装,柔软的金色发丝铺散在枕旁。
将手伸出温暖的被窝,随意摸到一旁的手机,按掉烦人的闹铃。
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细缝,金玟庭隐约瞧见床头的加湿器还在喷着细密的水雾,依依不舍地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正准备继续再睡个十分钟——脑内突然闪现过的...
ooc/冬日甜饼/1w+
“冬天送给我最美好的礼物是你。”
首尔的冬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路边还有两三盏路灯未灭,投下一簇簇暖光。
屋内开了温度适中的暖气,更加惹人嗜睡,灰黑色床单下俏皮地露出格子睡衣套装,柔软的金色发丝铺散在枕旁。
将手伸出温暖的被窝,随意摸到一旁的手机,按掉烦人的闹铃。
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细缝,金玟庭隐约瞧见床头的加湿器还在喷着细密的水雾,依依不舍地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正准备继续再睡个十分钟——脑内突然闪现过的要事让她再度摸回手机,出现在锁屏上的女人侧颜让她的睡意瞬间散去了几分。
双眸逐渐睁开,再度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几眼,对方穿着藕粉色的毛衣,修长的脖颈露出,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看起来温婉知性。
不自觉盯着笑了一会儿,金玟庭揉揉后脑勺,心里疑惑自己遭了什么邪,整日光是看着她的照片就开心又满足。
洗漱完,褪去睡衣,套上昨夜就准备好的纯白毛衣和黑色灯芯绒长裤,踩着软乎乎的毛拖鞋走到小冰箱旁,从里头拿了些食材,动作熟练地开始准备早餐。
都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应该先抓住胃,她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有几分自信。
将做好的三明治用保鲜袋包好,装入精心准备好的保温包中。
拿起一旁的格子围巾,金玟庭仔仔细细围了一圈,再三对着镜子确认万无一失才穿鞋出门。
到柳智敏家楼下,瞧见一团雪白的身影,如瀑的黑色长发垂落在颊边,许是因为被冷着了,把手放到嘴边,不断呼出白气。
金玟庭的心一下子戳中,像颗软糖,被按下又弹起,加快步子悄悄绕到那团身影背后,猝不及防地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压低嗓音搞怪问道“猜猜我是谁”。
“呀金玟庭,很冰欸你的手!”
而她也不反抗,只是笑着用刚刚被自己呼吸暖过的双手轻轻握住金玟庭的,上面还有她残留的呼气热度,在身后的金玟庭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身前的人不知何时转了个身,小巧的脸蛋就这样暴露在她眼前,刚刚涂上水润质地唇釉的唇勾着,脸上的腮红是淡淡的暖橘色,在冬日清晨暖阳的照耀下可爱甜美,眸光似水,亮晶晶的,分明是大清早却没有半点困意,看起来精神满满。
金玟庭不好意思多看,侧过脸轻声问了句“走吗”,目光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广告牌,心跳如雷。
“好哦。要去便利店买早餐吗?”
金玟庭这才记起来自己给柳智敏准备了早餐,连忙从单肩包中掏出保温包,献宝似地递上,“喏,早餐。”
“哇!是什么呀?”
悄悄打量着柳智敏流露出的惊喜小表情,金玟庭嘴角不经意上扬,早起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三明治,上次你说喜欢吃,就尝试做了一下。”
“没想到我们玟庭还是料理天才。”
无心的称呼让金玟庭悄悄红了脸。
“你吃饭了吗?”
糟糕…金玟庭这才意识到,她并没有给自己准备早餐。
本想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没想到她霎时僵住的表情早已被眼尖的柳智敏收入眼底,“噗……你是不是笨蛋呀?”
金玟庭脸颊发烫,然而接下来她没想到,柳智敏竟将咬了一口的三明治递到她的唇边,“一起吃吧。”
金玟庭呆呆地盯着那块被她咬了一部分的三明治,上面沾了一些她的粉色唇釉,一时间愣了神。
“你是不是…介意我吃过?”见她迟迟没有反应,面色奇怪,柳智敏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歪着头询问道。
见她那副认真的神情,金玟庭不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分,只是吃个东西,不应该让她产生多余的误会,“不是的…”
顺着柳智敏刚刚咬过的那块,金玟庭涨红了脸,凑上前咬了一口,在嘴里麻木地咀嚼着,牙齿都在微微颤抖。
“玟庭的手艺真的很棒呢,对吧!”
丝毫不在意自己问的人就是被夸奖者本尊,柳智敏仿佛在说陈述句般,双眼弯成月牙状。
这姐姐…明明看起来像个直女,所有的举动却意外撩人。
鼓了鼓依旧发烫的脸颊,金玟庭有些担心自己此刻所经历的美好不过是一场美梦,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嘶——好疼!
咧了咧嘴,金玟庭这才意识到,似乎真的不是在做梦啊…这样完美的女人,她梦里都在幻想的智敏学姐,好像真的成为了她的女朋友呢。
无论多少次回想都还是会让金玟庭觉得不可思议的初遇发生在今年夏末。
虽称作夏末,气温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要入秋的意思,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又闷又热。
正午的烈日见缝插针地钻入楼道,打在正在下楼的金玟庭脸上,刺得她眯起眼,忍不住伸手遮挡。
身为刚入学不久的大一新生,金玟庭对校园还谈不上太熟悉,被老师委托了来艺术楼转交文件的任务,却好像迷失在了校园里。
这到底是不是艺术楼啊…是因为正值饭点所以一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吗?
话说这楼下就不能贴个标牌吗?
一边暗自腹诽,一边往楼下走去,才到半路,就听到楼下传来三五个人交谈的声音。
好不容易来了人,金玟庭自然不能错过这机会,加快脚步下楼,楼下人对话的内容传入耳中。
“今年大一好像来了一个漂亮孩子,叫什么来着?”
“在勋?应该是这个…”
“反正我们是没机会啦,让智敏去试试?她这张脸应该没人能拒绝吧。”
“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金玟庭刚好走到楼梯口,就见到有个女生被三四个人围在中间,似乎是在笑着摆手。
应该是那个被称为智敏的女生。
金玟庭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学姐好,请问这里是艺术楼吗?”
几个人还围在楼道里聊得正热火朝天,突然听到一个人声音,其中有个小个子女生急匆匆转身,结果手上装满水的水桶没收住,一下子扑在了金玟庭身上。
炎热的夏天一下子被泼了一身凉水,单薄白色的布料一下子被浸湿一大块,里头的风景若隐若现,金玟庭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原本还在热聊的几个女生也愣了神。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那个提着水桶的女生一下子放下手中之物,连连道歉。
金玟庭摆摆手,笑着摇头,“没事,是我突然打扰你们了。”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金玟庭看着中心那个似乎名为智敏的女生迈步上前,纤细的身影用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身上的深色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一股薰衣草香一下子笼罩了她。
这是什么柔顺剂吗,好闻得有些过分。
“你衣服湿了,先披着吧。”
对方比她高出个三四公分,金玟庭这才清晰看清她的脸——脸蛋很小,下巴略尖,双眼微微上挑,画了淡淡的哑光粉眼影,鼻子小巧高挺,嘴唇薄厚适中,口红的色号也偏淡。
她的长相很有特点,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对方正微笑着盯着她,目光认真且温和,似乎和她有些凌厉的长相不大相符。
两人目光相触,金玟庭竟是触电般瑟缩了,挪开了视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憋出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学姐”。
“对了,这里就是艺术楼哦。”
“啊…”金玟庭这才记起自己来这的目的,急忙又道了谢。
对方准备离开之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要事,“学姐,这个衣服…要怎么还给你呢?”
“大二舞蹈系一班柳智敏,每天晚上都会在这栋楼顶楼的舞蹈室练舞,你直接来找她就行。”
有个女生替柳智敏抢先回答,熟稔得像经过某种训练,惹得柳智敏忍不住拍了一把她的胳膊,几个人笑作一团,嘻嘻哈哈地走远。
晚上到家后,金玟庭脱下身上的外套,嗅了嗅外套上的香气,那张漂亮的脸顿时在脑内浮现。
洗漱后关灯躺上床,金玟庭闭上眼,思绪中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先披着吧。”
分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再普通不过的交流,为何竟生成了影像在她脑内循环播放呢。
真是糟糕啊……
她好像,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直女学姐一见钟情了。
第二天来到班上,金玟庭没有意外地被同班的中国友人宁艺卓嘲笑了,“你这黑眼圈,昨晚又去抢银行啦?”
早已习惯了好友的中式玩笑,金玟庭苦笑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诉说。
斟酌许久,她还是打算隐晦地聊聊自己的心事,“或许…你知道智敏学姐这个人吗?”
问完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是大二舞蹈系的柳智敏。”
“拜托,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宁艺卓表情变得夸张,忽然提高音量,惹来一旁人的眼球,金玟庭只好充满歉意地冲一旁的同学笑了笑。
“今年校迎新晚会上跳bubble pop的那组里,她可是c位欸,你一点都不关注的吗?”
金玟庭突然回想起,她那天似乎和朋友去网吧通宵打游戏,根本没去过迎新晚会现场。
“不是…你平时都不看我们学校论坛的帖子吗?她人气可高了!”宁艺卓操着并不算太流利的韩语,斟酌着用词形容道,“你知道吗,有传闻说她之前高中时期,小卖部老板的儿子都会给她送饮料欸。”
“她有男友吗?”
“据说是一直没有,不然那些追求者早该心碎了。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柳智敏的事?”
瞥了眼宁艺卓写满八卦的脸,金玟庭把昨天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她。
“哦~”听到好友这声若有所思的感叹,金玟庭内心警铃大作,而宁艺卓自是没让她失望,“我说朋友,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金玟庭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哑巴,红着脸默不作声。
“晕!”两人相识以来,宁艺卓虽知道金玟庭喜欢女孩,却从未见她对哪个人动过心,见她这副反常模样,只差没将喜欢两字写在脸上。
“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智敏学姐看起来就像个大直女,最近还一直听到她和各种男生的传言…”说着,观察到金玟庭脸上的表情逐渐垮下,宁艺卓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噤了声,并转移话题,“对了,上次和你说过的那家甜品店…”
校园里落叶纷飞,转眼间金玟庭已穿上她最爱的格子衬衫。
她难得画了个还称得上完整的妆容,提着手提袋朝艺术楼走去。
初遇以后,金玟庭开始格外留意与柳智敏有关的任何消息,包括宁艺卓所说的校园论坛她也去仔细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查看了与柳智敏有关的所有帖子。
上面有许多她的舞蹈视频——清冷的,热辣的,温柔的,甜美的……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柳智敏拥有如此高人气的缘由,过分令人感到惊艳的长相不过是她的一部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魅力,吸引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思绪纷飞间,金玟庭已走到顶楼。寻到练舞室,隔着玻璃往内望去,人似乎已经走空了。
就在她为自己来晚一步感到惋惜时,身后突然被冲撞了一下,吃痛地回过头,不料对方竟是她正在找寻的人。
柳智敏双眸瞪大,“啊!你是上次那个…”
金玟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自我介绍,递上手提袋,“学姐你好,我叫金玟庭,来还你外套。”
对方接过,金玟庭正准备道别,却被叫住,“那个…玟庭,能帮我个忙吗?”
本就漂亮的小脸带着恳求的表情,金玟庭根本无法拒绝,等反应过来就已被带着来到舞室。
“我跳舞时丢了个小东西,应该就在室内,但是我今天出门忘带隐形眼镜了,所以…”
“明白了。大概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是…我的戒指。”
戒指。金玟庭自然知道这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原来她已经有男友了啊……
“好,学姐你稍等,我找找。”
迅速应下,金玟庭蹲下身低着头,不放过地面的每一处,眼眶却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鼻头也有些发酸。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可为什么当这件事从对方口中说出时,还是会这么难过呢。
手指触碰到角落一块坚硬的小物件,金玟庭将其捡起,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静静躺在手心,上面刻有一串英文字母,字迹模糊,她有些看不清。
“谢谢你!”拿回戒指的柳智敏双眸发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地抓住金玟庭的手摇了摇,“它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物品,如果丢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找回来就好。”金玟庭努力摆出微笑。
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然后喝个酒,好好睡一觉,把这段未开始就已结束的单相思彻底放下。
“总之真的很感谢,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下次我请你吃饭!”
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这将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然而金玟庭此时只想远离让她伤心的源头。
“不用啦,学姐。”她摆摆手,“举手之劳。”
“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再见。”
“啊……再见…”
还未等柳智敏说完,金玟庭就急匆匆地跑出舞室。与其说是跑,不如称之为落荒而逃。她就像一名败将,自始至终从未感受过胜利,战斗就已彻底结束。
为了将注意力从这段无果的单恋中转移,金玟庭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忙碌。
正值期末,她连续写完几篇论文后,喝了口咖啡,突然一拍大腿——她想到了绝好的转移注意的方法,就是给自己找一份在咖啡店打工的兼职。
经朋友介绍,金玟庭成功找到了工作,就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她之前常去,女老板对她也有几分印象,一见到是她来面试,便没有二话通过了。
老板也算是个老实人,对她直言不讳“如果放走你,我们店上哪儿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生得端正的小姑娘”,说得金玟庭都有些不好意思,决定认真工作回报对方。
工作期间,金玟庭也遇到了不少人向她询问联系方式,却被她通通拒绝。偶尔闲暇之余,她还是会想到那个已经不再可能与她有交集的人,想到那日戴在她纤细手指上的戒指,金玟庭咬紧牙关,努力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
可对柳智敏的想念似乎就像麦芽糖般越拉扯越长,越是想躲就越是在她的脑内疯狂生长。
因此,当金玟庭看到柳智敏出现在咖啡店内时,以为是自己过度想念而出现了幻觉。
“喂,呆着干嘛呢。”和她一起来打工的宁艺卓难得见金玟庭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见她依然不为所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恍然大悟,“大发——柳智敏!”
听到宁艺卓的反应,金玟庭这才确定了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圣诞节即将来临,店里挂满了各种小装饰,有彩带、铃铛,还有一颗大大的圣诞树,在店内坐着的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即便如此当柳智敏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围着红色围巾走进店内,依旧还是成为了焦点。
在这里喝咖啡的基本上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对这等校园风云人物多少有所耳闻,纷纷对其投去好奇的目光,然而当事人本人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喝着咖啡,时而看手机,时而看窗外,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是等男朋友吧。
自嘲地勾起嘴角,金玟庭转过身,不愿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
时间大约过去了半小时左右,金玟庭没忍住又朝柳智敏的座位看了眼,发现她依旧一个人坐在那,就连姿势都没变。
难道是被人放鸽子了?
即便是她这种程度的美女也会遭遇这种情况吗?
金玟庭咬了咬下唇,正准备撇开视线继续工作,不料对方却转过头,两人的视线隔着空气触碰到一块。
好歹相识一场,金玟庭还是选择礼貌性冲柳智敏点点头,而对方却张了张嘴,身体似乎也动了动,好似…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是错觉吧?
金玟庭心烦意乱,暗骂自己定力差,想方设法转移了许久的注意力却因某人的出现一下子功亏一篑。
可当柳智敏在咖啡店坐了第二个钟头时,金玟庭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躲在咖啡机后头悄悄观察了一会儿,不难发现柳智敏似乎有些焦虑,大抵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时不时朝收银台处瞟一眼,好似在等待找寻些什么,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双唇紧抿,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再等她回过神来时,金玟庭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此时的她端着一杯店内的招牌冰淇淋提拉米苏,站在柳智敏的桌前,并将其放在她的桌上。
果然,收获了对方投来的诧异目光。
金玟庭啊金玟庭,你这是在干嘛…
“学姐,你今天难得来店里喝咖啡,这份提拉米苏就算是我请你的,请试试看。”
说完话,金玟庭微微鞠了一躬,准备逃离这尴尬的现场,不料衣角被人抓住。
“你…”
金玟庭有些诧异,回过头瞧见柳智敏目光闪躲,语不成句,一时间以为她遇到了一些难以启齿的麻烦,便开口道,“学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金玟庭严重怀疑自己得了幻听症,可又瞧见对方那副怯生生的表情,自动将其理解为是被人放鸽子后的伤心情绪,需要通过他人得到缓解,于是吁了口气,语气坚定道:“我觉得学姐你很好,哪里都好。”
说完后似乎是担心对方觉得她的回答太过敷衍,还多加补充了几句,“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跳舞很漂亮,我上论坛看过的…唔还有,人也很可爱!”
只见对方的脸越来越红,甚至有蔓延到耳根子的趋势,金玟庭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抱歉学姐,可能这样说有些突然,但都是我的真心话。”
柳智敏的眸光泛水,面上的红晕加重,红唇轻启。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看冬天的第一场雪?”
对方的声音不轻不重,字字清晰,她很清楚她没有听错任何一个字,可当这些字串联在一块,她却开始难以理解。
不……与其说是难懂,不如说是她根本不敢将这句话的意思朝她所想的方向去理解。
金玟庭,你醒醒,事到如今就别再做梦了,自作多情的话会很难堪吧。
“学姐之前不在首尔的吗?应该是第一次看首尔的雪吧,哈哈……”
“玟庭,我是说。”柳智敏的声音突然变沉,目光也变得认真,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使她看起来有一份别样的可爱。
“你,能不能和我交往?”
她从未觉得一分钟的时间如此漫长。
柳智敏捏了捏手心里的汗,忐忑地看了眼咖啡厅的休息室。
自从刚刚自己告白完后,金玟庭沉默了一会儿,丢下了一句让她等自己五分钟,便一溜烟跑进了休息室。
如今时间已过了四分多钟。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换下工作服的金玟庭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从里头走出。
柳智敏连忙起身,快步跟上。
两人走出咖啡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漫步,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耳边时不时传来路边车辆行驶过发出的喇叭声,以及三三两两行人发出的说话声。
两人并肩而行。金玟庭口中轻轻呼出白气,白金色的中发散落在双肩,鼻尖被冻得发红,柳智敏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
果然,方才的举动还是吓到她了。
毕竟这对于她来说的确太过突然。
她现在应该在思考该如何拒绝自己吧。估计是顾虑到自己是前辈,又是个女生,若是太过直接会伤到自己的自尊心,才迟迟无法开口吧。
“智敏…学姐。”一旁的人终是开了口,“你说的那个…是真的吗。”
“就是,想和我交往……”
“嗯,没错。”柳智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当然…如果这让你感到苦恼的话,你直接拒绝也没……”
话还没说完,柳智敏察觉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一只算不上温暖的手给牵住,她瞪大眼睛,侧过头,然而对方低着头,耳根发红。
一瞬间,万籁俱寂,嘈杂和喧嚣远去,柳智敏只能听到身旁传来的话语。
如果、或许…没听错的话,她说的是——
“希望我们能一起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我说……我和柳智敏在一起了。”对着手机说完这句,金玟庭提前将手机拿远,大约五秒后,毫无意外地从手机里传来一阵尖叫声。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欸,金玟庭,你现在是不是醒着的啊?要不要扇自己一巴掌??”
宁艺卓滔滔不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金玟庭叹了口气,“好像是真的。”
“真的就是真的,哪有什么好像。”
“那应该…算真的。”
宁艺卓又夸张地发出了几声不可思议的尖叫,这才彻底冷静,开始对金玟庭进行严格审讯,“自觉点,老实招来,要求精确到每个细节。”
金玟庭把那日两人发生的事简单概述了一遍,见电话那端的宁艺卓没了反应,便问道,“你还在吗?”
“嗯,我在听呢。”宁艺卓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可是上次你不是还说她有男朋友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金玟庭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气自己被对方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地带着走实在是过分没出息。
“她看起来明明就像个直女,而且这一切这么突然,不会是…想找你玩玩吧?”
玩玩吗……金玟庭苦笑着想,即便如此,她似乎也难以回头。
遇到柳智敏,她完全认栽,哪怕是被骗被伤也心甘情愿。
圣诞过后就迎来了金玟庭的生日。
当天,金玟庭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ktv包间,请了几个关系较好的朋友以及柳智敏。由于柳智敏和她的特殊关系仅宁艺卓一人知晓,金玟庭全程和柳智敏保持着一定距离,对其他几人的介绍也是“新认识的关系好的学姐”。
没人会不喜欢美女,更难免对美女产生好奇。柳智敏的到来让金玟庭的几位好友对她问东问西,还纷纷安排游戏来套她的底。
“智敏又输啦,罚酒还是选择接受我们的提问?”
“你们问吧。”柳智敏笑得得体大方,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瞄向金玟庭所在的位置。
“学姐有没有男朋友?”
宁艺卓输了几把,罚了几杯酒,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开始发挥她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
“没有哦。”
柳智敏今天的发尾微卷,眼影也比平日里的要重几分,口红是偏深的正红色,在昏暗的蓝紫色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妩媚,就连金玟庭的几个直女朋友都看直了眼。
“这姐是你从哪儿找来的宝…玟庭……”又是一杯烧酒下肚,宁艺卓显然是喝高了,醉醺醺地趴在金玟庭的肩上,嘴唇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而这一幕落在柳智敏眼里却甚是暧昧。
后槽牙咬紧,双手环抱在胸前,柳智敏本想故作镇定,可当宁艺卓输了游戏后一堆人起哄让她亲寿星一下时,她终究还是做不到置身事外。
她眼睁睁地看着宁艺卓在金玟庭那白皙滑嫩的脸庞在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口红印子,面上的笑容险些崩盘。
于是她决定眼不见为净。拿起手机,佯装看到了新来电,柳智敏笑着说,“抱歉,我出去回个电话。”
柳智敏回来后,看到那群人已经开始唱歌。
此刻霸占着麦克风的正是刚刚亲吻自己女友的那位——宁艺卓一手拿着麦,一手搂着金玟庭纤细的腰,摇头晃脑地唱着著名的炫技歌曲《给你看》,到了柳智敏耳内却充满了挑衅意味。
这位…究竟是几个意思?
柳智敏心情欠佳,一个人坐到了沙发上,决定眼不见为净,闷闷不乐地喝起了酒。
一口啤酒入喉,柳智敏被苦得直蹙眉。成年后,她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之前也总是不能理解为何一堆人热衷于借酒消愁,然而此刻她只想转移注意力,让她不再去看金玟庭和宁艺卓的互动。
断断续续喝完一杯,柳智敏眼前的景象就开始出现重影,太阳穴也一下又一下跳。
她不会是醉了吧……
金玟庭深知宁艺卓属于对自己酒量有误解的人,不能喝又总爱逞强,每次醉醺醺的还是得她来照顾,可她万万没想到,照顾好了一个,另一个却醉得更加严重了——等她把宁艺卓交给另一个朋友时,发现柳智敏早已趴在茶几旁,身旁放了两瓶喝光了的啤酒。
“你…来啦……”柳智敏微微抬起头,双颊灿若桃花,嘴唇微张,醉后更显她唇红齿白,双眸早已蒙上一层薄雾,还打了个酒嗝,这副娇憨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学姐……怎么回事,醉成这样?”金玟庭勉强把人从茶几上捞起来,带着点私心把柳智敏的胳膊搭到自己腰间,“我先送你回家吧。”
“你,你好坏……”
“嗯?”柳智敏说得含糊不清,再加上ktv内吵闹,金玟庭为了听得清楚,将耳朵凑到柳智敏的红唇旁。
“我不要回家!!!”柳智敏带着哭腔委屈地喊。
突然抬高的分贝把金玟庭吓了一跳,向来温柔的学姐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耍过脾气。金玟庭愣了会,慌慌张张地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抚弄着柳智敏的后脑勺,“那学姐想去哪?”
“反…反正不回家…不要回家…妈妈会说我的。”柳智敏捏了捏金玟庭腰上的肉,手臂不自觉地又圈地更紧了一点。扑打在颈窝间温热的吐息让金玟庭僵直了身体,没过一会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柳智敏靠在她怀里睡着了。
救命,怎么喝醉酒都那么可爱。
“那…要不要去我家?我一个人住呢…”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窝在角落里,灯光渐渐暗下来,金玟庭微微勾起的唇角似有若无蹭在柳智敏的耳廓边缘。
“姐姐不说话就是没意见的吧。”
即使柳智敏再轻盈,金玟庭独自一人把她背回家也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翻包找钥匙开门已经耗光了金玟庭全部的力气,正想把肩上的人放下,右边耳垂突然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差点惊叫出声。等她捏着耳朵转过身的时候,咬她的人已经乖乖地窝进了沙发里。
“太坏了…”好不容易把她背回来还要被咬,金玟庭扑到柳智敏身上使劲晃了两下她的肩膀,“怎么可以咬人嘛!”
柳智敏把脸埋在靠垫里像小猫一样呜咽了两声,听完金玟庭的话扭过脑袋,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带着重重的鼻音说:“明明你才是坏蛋。”
“你明明知道…我是你女朋友…还、还让别人亲你……”柳智敏早已神志不清,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瞧见金玟庭那张可爱的脸庞就来气。
“你都不知道…我、都不舍得亲你…就怕吓到你了,可是你、你竟然!就这样给别的女人亲!”
柳智敏越想越委屈,许是因为酒精催使人变得情绪化,她只觉得鼻头一酸,泪珠就从眼眶内滑落。
“金玟庭,很多人都说你像直女,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是想和我玩玩……”
“可是我不是来和你玩的…我…我喜欢你,是想和你睡觉的那种喜欢!!第一次在教学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漂亮…”
“别哭了,对不起。”看到柳智敏哭得楚楚可怜,金玟庭瞬间慌乱,脑内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那些她所说的话——
她不舍得亲自己,是怕吓到自己。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直女,对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还有,她想和自己……
金玟庭脑内某根紧绷的弦骤然断开。她捧起柳智敏巴掌大的脸庞,打量着她因醉酒而潮红的脸颊。
“姐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玟庭……”
话音刚落,柳智敏的嘴唇被温热柔软给依附,一股不属于她的气息与她的交织在一块。
先是下意识瞪大了眼,朦胧间,柳智敏不自觉地在她的温柔攻势中逐渐软化,不自觉搂住了金玟庭的腰,闭上眼,任由对方在自己唇上辗转。
两人的唇许久才分离。金玟庭见柳智敏的唇被亲得红红肿肿,眼神呆愣,好似还没缓过神来,有些担忧地问:“吓到你了?”
柳智敏点点头,又摇摇头,小脸红彤彤的,本就晕乎乎的脑袋似乎更加缺氧,“好突然…”
金玟庭让柳智敏乖乖地靠在自己肩头,交换着体温,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话,“就你这样,还担心我呢。”
“嗯?”
“之前不是怕亲我会吓到我么。”
金玟庭戏谑的话语在耳边环绕。酒醉的柳智敏反应速度变慢了许多,过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说过的话,发出了哼哼唧唧的不满声,顺带捶了几下金玟庭的后背。
柳智敏的拳头砸在身上不疼不痒,反倒像只在撒娇的小猫咪,伸出爪子在金玟庭的心上挠了又挠,这让金玟庭更是怜爱,搂着她柔软的身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柳智敏,我想认真和你谈恋爱,不是玩玩那种。我对你的喜欢和你对我的一样,也是想……”
被金玟庭从怀里拉出,见她意味深长地朝卧室看了一眼,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柳智敏的醉意顿时去了大半,那几个曾经从她嘴里吐出的字眼此刻从金玟庭口中说出,却柳智敏羞得说不出话来。
见她害羞,金玟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强忍着羞意勾起柳智敏的下巴,认真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金玟庭吻似乎比刚才更轻柔了些,四周的气温渐渐上升,舌尖掠过齿间时,柳智敏仿佛尝到了一丝甜味,而她也心甘情愿地沉浸在金玟庭的甜蜜陷阱中。
半夜,金玟庭被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惹醒了一次。她翻了个身靠过去,听见柳智敏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仍在梦里。重新把手环在柳智敏腰间,金玟庭轻声哄她:“我在呢姐姐。”
柳智敏好似被吓了一跳,轻轻哆嗦了一下,在感受到熟悉的温度之后又放松下来。她抓起金玟庭的双手,放在自己的两颊旁。
经过一番折腾,柳智敏的醉意早已去了七八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只见金玟庭的身影逆光,眸中可见星星点点的微光闪耀,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柳智敏缓缓开口,“生日快乐,玟庭。”
随后又惋惜地撇了撇嘴,“给你准备的礼物被我落在家里了,怪我记性太差,没办法及时送给你,对不起…”
“傻瓜。”金玟庭的手捧着柳智敏的小脸,用右手轻轻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轻轻笑道,“不是已经把你自己送给我了吗。”
“嗯……”
突然,柳智敏的眼睛在夜里含着点兴奋亮了起来,“玟庭你看!好像下雪了!”
金玟庭翻了个身望向窗外,只见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一点点积累在窗框上。
看着雪花一片片飘洒而下,她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告白当天的柳智敏——眸光泛水,面部红晕,红唇轻启。
她说,“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看冬天的第一场雪?”
而她给出的答复是,“希望我们能一起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如今,初雪已至,喜欢的人相伴身旁,一同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寻到柳智敏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谢谢你。”金玟庭注视着柳智敏的双眼,虔诚说道。
“你就是冬天送给我最美好的礼物。”
连着下了一夜的雪,清晨时天气却突然晴朗起来,阳光很好,充足明亮,隔着玻璃传来窗外化雪的声响。
柳智敏从金玟庭的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色毛衣套在身上,屋里开着暖气,身上带着年下熟悉的味道,柳智敏靠在沙发上晃着脚,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又快睡着。
金玟庭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杯牛奶递给柳智敏,看见她露在外面的脚,微微皱起眉头,又去了卧室一趟才重新回来坐定在沙发上。柳智敏的脚被轻轻捧着捂了一会,稍稍回升了一些温度。
端着杯子的手指纤细,金玟庭看了一会没忍住问道:“姐姐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啊。”柳智敏伸出右手,晃了晃,“这是我从出生就开始佩戴的,上面刻有我的英文名。小时候手不够大,妈妈就拿链子串起来,给我当项链戴。”
“总之,它是一直陪着我长大的重要物品,所以那次我才会那么着急拜托你帮我找。”
“你之前不会误会了吧?”
“嗯。”金玟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以为…是男生送给你的。”
“什么嘛!!你以为我有男朋友哦?”
“唔……”
“…所以,你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吧!”
“……”
金玟庭没再回答,她的掌心包住柳智敏的脚后跟,宽松的裤脚随着动作,露出脚踝内侧的红色齿痕,拇指轻轻掠过,她抬手给柳智敏穿上毛茸茸的长袜,暧昧的痕迹再次被掩盖。
她抬头,盯着柳智敏清澈的双眸,唇边勾出一抹缱绻笑意。
——远远早于那一天。
早在和柳智敏第一次对上眼神的那个瞬间,金玟庭就知道,爱情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的心里。
End.
-上当了-
我太无语了找了半天屏蔽词原来是——
金玟庭在会议室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不分昼夜呆在公司忙完整整一周,好不容易才拟好最终合同,本以为见完甲方爸爸这项工作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实话实说,走进会议室的那个瞬间她还是开心的。对方公司的对接人开朗健谈,之前几次见面都十分顺利,工作的过程中也没什么矛盾。
可谁能告诉她,旁边站着的那位是谁???
向来雷厉风行的女孩如今只敢缩在房间角落,耷拉着脑袋,勉强用额前的碎发遮挡住自己闪躲的眼神,试图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组长,组长nim”宁艺卓扭过头,咬牙切齿把...
我太无语了找了半天屏蔽词原来是——
金玟庭在会议室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不分昼夜呆在公司忙完整整一周,好不容易才拟好最终合同,本以为见完甲方爸爸这项工作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实话实说,走进会议室的那个瞬间她还是开心的。对方公司的对接人开朗健谈,之前几次见面都十分顺利,工作的过程中也没什么矛盾。
可谁能告诉她,旁边站着的那位是谁???
向来雷厉风行的女孩如今只敢缩在房间角落,耷拉着脑袋,勉强用额前的碎发遮挡住自己闪躲的眼神,试图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组长,组长nim”宁艺卓扭过头,咬牙切齿把她捞到桌前,营业性地嘎嘎假笑两声开始介绍面前的人:“这位是柳智敏律师,我们公司新请的法律顾问,这个项目的法律咨询往后都由她来负责。”
直到这个时候,金玟庭才不得不抬起头来。成套的西装,比她高出一些的身形,还有此刻带着笑意的,唇角那颗痣,一切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手里的文件开始变沉,金玟庭把它们叠在会议桌上,捏了捏发酸的手臂:“啊...我们合作的律所一直都是JYP呀...?怎么突然换成S/M了。”
宁艺卓的眼睛一瞬间瞪地像铜铃,气氛尴尬了三秒,她用她练过中国功夫的手在金玟庭的后背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忘记公司最大的股东在上上个月变成李秀满了么,拜托姐姐,今天不要再说错话了。”
“抬头,微笑。”她好像在用眼神这么说“不然我们俩都死定了。”
“你好,我是负责这个项目的金玟庭。”握手的时候,她感受到自己的掌心被对面的人用指尖挠了两下,金玟庭缩起脖子打了个哆嗦,并不太喜欢这个充满暗示的恶作剧。
“我知道的,玟庭小姐,”律师的话腔中带着笑意“我们不是已经很熟悉了嘛。”
的确很熟悉,金玟庭想,熟悉到脑海中只剩下那个穿着毛绒睡衣,抱着自己才愿意安心看文件的幼稚鬼,面前这个大律师反倒显得有些陌生。事到如今她只怪自己为什么每次会都撑不住眼皮在她怀里睡着,哪怕多看两眼发现是自己公司的合同,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都不会出现...
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的某个夜晚开始说起。
尽管已经从业多年,柳智敏却仍旧无法适应这样的出差场合。上司还在和对家的律师团队吹嘘拼酒,说着与案情毫无关系的琐事,同事们坐在身边,也因为酒精一个个进入微醺亢奋的状态之中。白天工作时不苟言笑的律师们东倒西歪靠在一起,在狭小的餐饮包厢里闹哄哄地开着玩笑套近乎。
“你们JYP这两年怎么净打些离婚官司,以后改名婚姻咨询处得了”“离婚官司多容易啊,赚的钱还多,你们S/M全国各地开分所搞副业也没见能挣几个钱。”“话不能这么说...”
唯一的一位女律师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柳智敏蜷在角落,沉默着抿了几口烧酒,又不动声色把酒杯推远。冷气正好吹在她的位子上,勉强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和身旁唯一一位还算拥有理智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准备先回酒店休息。
餐厅外的空气清爽许多,至少没了男人身上的烟酒气味。时间不早,市区却仍旧喧闹繁华,成熟男女流连在深夜的街道上,靠在酒吧门口对着这位妆容精致的律师吹口哨,眼神轻佻,暗示无限。
但这些都和柳智敏没什么关系,辛苦的社畜早在步入律所的第一天就斩断了一切杂念,心里只剩下了那些没打完的官司和没看完的书。头因为迟来的醉意晕乎乎的,她紧了紧外套,咬着牙加快脚步朝酒店的方向走。
洗去一身疲惫后,柳智敏带着大团大团热乎乎的蒸汽一起走出浴室。她捋了捋半干的头发,水珠顺着敞开的领口朝脖颈深处流,还有几滴滴落在床单上,化成水渍一团团晕开。门缝间飞进来的几张花花绿绿小卡片率先吸引了她的视线,她弯下腰仔细观察了一会,卡片用刺眼的颜色标注着四个大字:
“特殊服务。”
有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间,柳智敏的脸热了一下。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她有些心虚地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同事们刚才发来一连串的消息。上司提醒她注意安全,而他们那帮人还打算去练歌房对严肃的律师工作进行第二轮探讨。
再一次检查房门是否锁好后,柳智敏随手把捡起来的卡片丢进垃圾桶里。似乎终于可以享受安宁的,自在的时光,她舒畅地长呼一口气,背靠在沙发间揉了揉眉心,从包里翻出过几天要用的文件认真翻看。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轻微的呼吸,还有眨眼时睫毛颤动的声音。
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您好,请问需要特殊服务么?”女声好像挂在桌布上的糖精,浓稠黏腻,满是笑意。柳智敏愣了愣,好一会才接收完自己听到的信息。电话那头开始重复相同的问句,没等人把话说完,柳智敏就已经果断地挂了电话。
然后她捧起合同,继续浏览。
说实话,在二十多岁的人生当中,柳智敏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电话,虽然平日时常需要出差,入住酒店并不算稀少,但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注定无缘,在别人那里如此常见的事情,柳智敏却在今晚之前从没碰见过。脑海中回响着刚才电话里传来的腻人嗓音,柳智敏实在无法把它们和那些心猿意马的心思联系在一起。
前半辈子没接到的骚扰电话似乎都汇集到了这个夜晚,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柳智敏又连续接到了好几个有关于“特殊服务”的热线。有低沉磁性的嗓音,也有分不清男女的暧昧,甚至还有一些提供英文中文日文服务。无数次的打扰让她心烦意乱,到最后她索性拔掉电话线,又拆下电话中的电池扔到旁边。
不知道入神地看了多久,直到衣物上湿漉漉的水汽都被夏日里干燥的风吹干,年轻的律师终于渐渐产生睡意,眼皮也一点点耷拉下来。她起身摘掉眼镜,正打算关灯睡觉,房间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敲门的声音活泼清脆,甚至还有些节奏感,柳智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是谁?”
没有人回应。沉静了片刻,叩门声随即又有规律地响起来,她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声,仍旧没人回答。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同事们估计这个点早就喝地走不直路了,应该不太可能这么温柔,或许是哪位走错门的住客?又或许是没有眼力见的保洁员?难道说...特殊服务人员还会为了业绩上门推销??虽然这个想法十分离谱,但是结合今天晚上的情况来看,柳智敏有充分的理由去这样猜测。
门外仍旧没有任何人说话,咚咚咚的声音却持续不断,不急不缓,仿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真是——”她实在被吵得烦了,有些恼怒地从床头柜抓起眼镜,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脚步气冲冲地迈到门口,那句“无论是什么我都不需要,请不要再打扰我休息”几乎差点就要在开门的瞬间脱口而出。
话却在看清了门外那个女孩的瞬间硬生生地梗在柳智敏的喉咙里。
比她稍矮一点的个头,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大尺码连帽卫衣,抬起来叩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去,只从袖子里露出两节细白的指节。午夜昏暗的廊灯从背后打在女孩的身上,柳智敏从几分虚幻的阴影中仍旧分辨出她干净白皙的脸庞,以及眼神中那抹似有若无的,并没有褪去的稚气。
突然打开的门好像把她吓了一跳,女孩慌慌张张往后退了一小步,身体没有站稳,小幅度地踉跄了一下,柳智敏几乎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
距离拉近了一点,除了衣物上淡淡的柚子香气,柳智敏什么都没有闻到。这么好看又干净的孩子...为什么要在大半夜来敲别的房客的门呢?不是喝多了,看起来也不像没眼力见的人,柳智敏开动她逻辑满分的大脑迅速思考起来。
“女士——”门口的人眨了眨眼,说话的声音轻轻软软的,甚至还带着点退缩的颤意,仿佛小小的尖钩挂上柳智敏的心口。气息掠过耳边,女孩清了清嗓,问:
“女士,请问是您需要特殊服务么?”
“我…”
在前一个小时中毫无犹豫扔掉卡片,又面不改色挂断电话的律师却在这个时刻红着脸,迟疑了。喉间滚动两下,柳智敏张着嘴,却没有办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面前的人看起来太过年轻,柳智敏甚至都不敢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成年,就这样稍稍仰着脑袋,用纯粹干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像一只挂在树枝上半熟未熟的青桃子,刚淋完清晨的细雨,还带着露珠的那种。
内心摇摇欲坠,犹豫的,踌躇的,罪恶的,道德感作用下的情绪在短时间内填满了柳智敏此刻乱糟糟的脑袋。
“啊…对不起,我好像搞错房号了…”迟迟没有等到回复,女孩有些窘迫地转开眼神,鼻尖上可能因为紧张而冒出了一些细微的汗,她稍稍使劲想要挣开手腕,却在下一秒被柳智敏用力攥地更紧了一点。
律师抿着嘴,在对方惊讶的表情面前闭上眼睛,艰难但清晰地说:“...没有,没有弄错。”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女孩看了一会自己被握紧的手腕,静默着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关门之前柳智敏仍旧良心不安,探出脑袋在走廊里扫视一圈,确定了没有人目睹刚才的对话,才慌慌张张重新关门,顺带扣上了保险栓。
晚餐时的醉意在这个时候又涌了上来,柳智敏头昏脑胀去烧了一壶热水,比起女孩,她反而觉得现在的自己更加狼狈,鬼迷心窍的理由只能归结为见色起意,而迷惑人心的源头是她自己挽留,并且主动带进房间的。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是不是还会敲响另一位住客的房门…柳智敏只是觉得 ,相比于其他未知的可能性,自己反而变成了一项于她而言相对安全的选择。
端着水杯走进房间的时候,女孩已经主动脱下鞋子,盘起腿坐在沙发上翻看柳智敏放在一旁的文件,她穿着盖过脚踝的白色棉袜,认真的模样让柳智敏刚才烧水时勉强恢复一些的理智又立刻消散殆尽。
“晚上外面有风,你冷不冷?”柳智敏把玻璃杯递到她面前,女孩仰起脑袋笑着摇了摇头,拿过杯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我不冷,反倒是您的手有些凉。”
纤细的手指伸过来和自己的交缠在一起,柳智敏忍不住又牵地紧了一点,结结巴巴还想说明点什么,却被女孩打断“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柳,柳智敏。”“啊,那就是智敏姐姐吧,我叫金玟庭。”
“智敏姐姐看的文件都好复杂啊...我不太看的懂。”目光流转之间又补充了一句:“姐姐真厉害。”
简单又直率,就像金玟庭此刻汗湿的手掌,还有眼底里晃来晃去的情愫。
“我是律师。”柳智敏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你多大了?”
沙发上的人犹豫了一会,说:“大学毕业有一段时间了。”
距离拉地很近,两个人都没法再闪躲暧昧的视线,就连温热的呼吸仿佛都要紧紧包裹彼此的肌肤。金玟庭看似大方的言辞与动作之下隐藏着几丝羞涩,对视时的瞳孔微微摆动着,却又倔强地不肯离开。这样的细节几乎瞬间被柳智敏捕捉,她压抑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忍不住问:“...那为什么...玟庭会做这种...我是说,这样的事情?”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那么那么美好,令人心动的人。
“这个嘛,”金玟庭的声调仍旧十分柔和,合上腿间的书放到一旁,空出来的手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抚上柳智敏的脸颊,拇指掠过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她勾起唇角说:“可能就是为了遇见智敏姐姐啊。”
大脑里的某根弦就这样越拉越细最终断开,平日里只会在脸上写满生人勿近的严肃律师主动探过脑袋,吻住了带着笑意,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诱惑她去品尝的双唇。少女的唇瓣在轻柔地摩挲之间不自觉地张开,乱糟糟的呼吸搅乱思绪,柳智敏的手从背后揽过金玟庭纤细的腰肢。指尖带着蠢蠢欲动使了点劲,金玟庭忍不住发出几声轻微的嘤咛,又因为害羞转而变成狗崽的呜呜声。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柳智敏说不好。虽然是才遇见的人,心里却对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这与存在于青春期时的那些青涩懵懂的心动瞬间不同,奔袭而来的巨大渴望让她自己也感到惊讶。
金玟庭在她的身下有些不安,冗长的一个吻终于结束,她攥紧年上的睡衣,胸口急促地起伏。柳智敏俯下身安抚她,肌肤紧紧相贴,似有若无的吻细细碎碎从下巴转到耳畔,鼻息吹拂过的那一小片软肉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隐隐约约的粉红色,甚至还能够感受到皮肤下脉搏的起伏跳动。
衣物乱糟糟地散落一地,柳智敏伸长胳膊想把被子捞过来,又被金玟庭急切地牵住手翻了个身。双臂绕过柳智敏的脖颈环住,金玟庭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了她的耳垂,慢吞吞地摩挲。少女的身上带着无尽的新鲜与活力,或者是藏在胸口的那颗小痣,又或者是膝盖上新磕碰的淤青,每一处都让人觉得该去怜爱。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脑袋与她接吻,柳智敏的指尖穿过金玟庭白金色的头发,嗅到了一股更加浓烈诱人的柚子香气。
手指试探着进入了一个指节,金玟庭稍稍抬起眼眸,呜咽着喘息。强烈的快/感伴随着酸胀与刺痛让她头晕眼花,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随着柳智敏的动作颠簸旋转。
这下可好,事到如今已经没法犹豫和后悔了。理智完全被情潮带走之前,金玟庭皱着眉头想。
而在这场混乱插曲发生的十五分钟前,金玟庭正捏着手里的惩罚纸条苦恼地叹气。光是今晚,这个房间就接到了三四通类似的骚扰电话,出题人估计正是以此作为灵感想要使坏。只是想象就已经开始害怕可能导致的后果,金玟庭哆嗦了两下,摇摇头挣扎着拒绝:“喂...这个任务也太...都这么晚了,我还是换一个吧...”
宁艺卓盘腿坐在她身边,正因为游戏胜利而逃过一劫幸灾乐祸地拍着金玟庭的大腿。好奇地凑过身朝纸条瞥了一眼,她随即蹙着眉,恼火地对其他正在鼓动气氛的同事们喊:“哪有大半夜让女孩子去做这个的啊...真的有点过分,就让玟庭姐姐重新选一个吧。”
“那怎么行呢?愿赌服输,这才是游戏规则...如果实在不放心,就让宁宁跟着去嘛,到时候在角落躲起来。敲个门说句话,然后马上跑掉就行。”
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认命地点了点头。
楼层是凭感觉选的,好像是从自己房间往下走了三层楼梯,准确的门牌号也是到哪算哪。不想让自己丢脸的瞬间被人清清楚楚看见,所以即使是最亲近的妹妹,金玟庭也只是让宁艺卓躲在楼道口远远地呆着。
在无数次与探着脑袋满脸担心的人保证了自己会小心和注意之后,金玟庭才开始敲门,虽然听到了软软的女声在房间里模糊的询问,门却迟迟没有打开。本来只要换个房间就行,但是一想到下一间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女孩子,金玟庭还是硬着头皮坚持不懈,终于等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完全是惊艳的程度。眼前的女人穿着款式简单的睡衣,抿着嘴唇板起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衣领松松垮垮朝一边敞开若隐若现露出锁骨,她在看见金玟庭的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
把那句话说出口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可等待回复的过程却夸张地漫长和紧张。女人把她拉住的时候,金玟庭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心底里好像萌生出了一丝胜利后的欣喜。
进门前她远远地朝宁艺卓比了OK的手势,又不露痕迹挥动了两下手腕让她先走,最终所有的退路都在关上门的一瞬间被她抛在脑后。
销魂蚀骨的事情持续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金玟庭攀在柳智敏的肩膀上,被圈着腰半抱进淋浴间,清理的时候又因为腿软差点一起摔倒在浴缸里。即使冲完凉,全身上下仍旧烫地快着火,柳智敏红着脸平缓加重的呼吸,却还是在躺上床之后揉着年下的脑袋把人搂进怀里。
洗澡时意外发现两人喜欢用的沐浴露是同一款,金玟庭闻着熟悉的味道,用额头蹭了蹭姐姐的下颏。困意越来越浓,彻底入睡之前,她隐隐约约听见年上犹豫地开口:“玟庭啊...你说...既然遇到我了,要不....以后就别再做这个工作了...”
“如果生活很辛苦的话...我帮你啊。律师赚的钱,再养一个女朋友,没问题的。”
说什么呢,这个姐姐...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用这么奇怪的方式表白啊...金玟庭无奈的勾起嘴角,深受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啼笑皆非,她撑起手臂攀到柳智敏的身上,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在锁骨和肩膀留下几个牙印,又嘟起嘴费力地探头讨了一个吻。小狗的坏心思在这时候冒出来,金玟庭眨了眨眼,并不打算把真相立刻告诉她。
“好的呀,女朋友。”
宁艺卓独自一人迷迷糊糊走回房间,同事们兴致勃勃扑上来:“怎么样,任务完成了吗?金组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啊...她进屋了。”“进屋干嘛????”
“我给她打个电话...哇她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对啊,进屋干嘛??宁艺卓怎么也想不明白,整间屋子的人逐渐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不行我还是去把她找回来吧。”越想越害怕,她转身想走,却看见堵在门口的同事们一个个颇有深意的眼神“诶不是你们拽着我干嘛”
“……”
“...?”
“...!”
“C8!!!!!”宁艺卓后知后觉地怒吼。
“臭情侣!!!!这都能看对眼?!!!!”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柳智敏已经离开了。床头留着她的电话号码和sns账号,便利贴的末尾向金玟庭道歉:“今天要早起开会,玟庭醒来之后就直接退房吧,过几天再见。”还画了一张圆滚滚流眼泪的脸。
搜出柳智敏账号的瞬间金玟庭忍不住笑出了声,毕竟那些可爱的自拍和颜文字实在与严肃律师的身份不怎么匹配。她没怎么在意过几天再见那句话,休假结束马上又要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除了晚上睡前会闲聊几句道声晚安,两个人并没有像情侣一般密切地联络。都是单身的成年人,就当作一次露水情缘好像也没什么关系,金玟庭想。
对于有着多年工作经验却仍旧一副少年模样的金玟庭来说,休息的日子里穿着宽松简洁的衣物,被误认为大学生甚至未成年的高中生的确是见怪不怪的事情。而在企业担任组长的工作忙碌繁重,周末尤为宝贵的休息时间再被打扰无疑会让她更加崩溃。第三次被声称自己是搬家公司的骚扰电话吵醒时,金玟庭终于跑到隔壁宁艺卓的房间把人拽了起来,凶巴巴地问:“是不是你搞的鬼?”
“说什么呢这姐姐。”宁艺卓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外面的房子多贵啊...我才不可能搬出去。”
“不是你还能是谁?”金玟庭皱着眉头举起手机:“不仅住址,那个人连我的姓名和生日都知道了,我最近也没和谁透露过这么详细的讯息啊...”
宁艺卓把脸埋在枕头里,说话的声音带着点怨气闷闷地传过来:“你是不是还忘了谁?——比如那个一见面就让你失去理智留宿整晚的姐姐?”
金玟庭一听她这么说,脸噌的一下涨地通红,眼睛也一瞬间瞪地圆滚滚的,她支支吾吾哼唧了两声,正准备反驳些什么,对话的主角就卡准时间点发来了讯息。律师的头像是自己穿着正装的职业照,短短的聊天框没头没尾发来几个字。
“周末也没有空么?”
金玟庭苦恼地蹙着眉看了许久也没搞懂柳智敏想问什么,只好发了个问号过去,对面没过一会又回过来。
“我在出差,今晚才能回首尔。搬家公司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没有时间。“
“我要搬到哪里去?”“当然是搬到我家来了。”
“??????”
“我们不是在那晚说好了么”
“现在我也需要对玟庭的生活负责了呀。”
.........金玟庭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律师到底是怎么做到把一切对话都用这种严肃正经,令人无法反驳的方式说出来的。宁艺卓被硬生生地从床上拽起来帮她收拾行李,绝望的眼里写满了“狗情侣能不能快点离开我的生活”,手机铃声下一次响起时,金玟庭直接和搬家公司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大包小包搬到陌生的社区门口时,她才愣愣地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拐走了?
“之前搬家的时候柳律师就是联系我来帮忙的。”负责人看她小小一只盯着搬运中的行李发呆,主动凑上来搭话:“前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女朋友也要搬过来一起住,很着急的样子,所以我才打扰了您那么多次。”
一听见“女朋友”这个称呼,金玟庭的脸颊又变得酥酥麻麻不好意思起来。她无措地攥紧衣角干笑两声,又强装镇定跟着上了楼。公寓十分宽敞整洁,开门就能看见整整齐齐地两墙书,行李搬进家里之后金玟庭和搬家公司的人道别,独自一人在房里转了一圈。柳智敏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接起电话的声音还有点别扭和尴尬,柳智敏笑起来,和同事们打了个招呼走进空荡荡的楼梯间里才问她:“你到家了么?房间如何,我前两天刚在卧室里换了双人床。”
“真是...姐姐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金玟庭觉得自己烫的都快烧起来了,呆在陌生的环境里不敢大喊大叫,她心虚地朝卧室里瞥了一眼,又抱着刚才在客厅里找到的小狗玩偶软绵绵地蹲在了墙角。她耷拉下脑袋,全然没了几天之前两人初次相遇时的直白与大胆。
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是柳智敏女朋友这件事实,金玟庭低着头用手指在地上画圈,轻声细语似乎在自我检讨“我怎么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呢?”
然而不管上没上当都大局已定。柳智敏赶回家陪金玟庭吃了晚饭,两个人一起把金玟庭的行李塞进房间的各个角落里。衣柜鞋柜都被填满了,洗漱用品和餐具也变成两套,临睡前金玟庭还愣在客厅的书架前认真研究着那些法律相关的专业书籍,柳智敏刷着牙齿,含含糊糊喊了她两声把人叫到卫生间里,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她手上。
“对那些书感兴趣么?玟庭要不要来我的律所工作,我正好缺一个助理。”
我要是做助理,姐姐估计是没法工作了...金玟庭盯着她弯弯的笑眼愣了一会,晃了晃脑袋:“只是觉得这些书光看名字就十分深奥...律所这么严肃专业的场合,我去了应该只会添乱吧。”
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又分明带着故意的成分。
柳智敏用毛巾擦完下巴上残留的水珠,伸手揉了揉金玟庭的脑袋,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用拇指蹭掉了她嘴角边没冲干净的牙膏沫,有点痒,金玟庭耸着肩膀缩了缩脖子。她并不喜欢揉脑袋这个动作,因为这让她觉得自己还被当作小孩一般对待,相比于脑袋,她似乎更希望柳智敏的手可以挪到一些头部以下的其他地方。
亮白的灯光从半身镜前照过来,金玟庭眯着眼睛,心跳因为这种莫名的想法不由自主快了不少。她凑过身去吻柳智敏的下巴,舌尖带着薄荷的香气湿漉漉地探出来,像是示好一般,短暂地在年上的肌肤停留后离开。她能感受到暗藏在呼吸中的轻颤,那双手随后便如她所愿,去了一些别的地方。
同住的时间比想象中更加轻松,两人虽然性格相反,生活起居却意外的和谐。柳智敏喜欢安静,但也不至于是沉闷的性格,除了金玟庭偶尔兴奋过头快要掀翻房顶的时候,她会在夜晚睡着后抿着嘴蹙起眉,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说“玟庭好吵”这类的梦话,其他时间她大多都会对金玟庭的话题给予回应。对于金玟庭的行程,柳智敏很少过问,自己却像妈妈一样啰啰嗦嗦地把自己的所有工作安排全都在吃饭的时候告诉对方,留言写满一整张便利贴是最低要求,就连今天穿了金玟庭给自己买的小熊棉袜都要仔仔细细说清楚。
“所以说,这位姐姐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孩,还一直以为你是为生活所困被迫下海的特殊服务人员么?”宁艺卓在午休时间昂呜昂呜往嘴里塞着饭团“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认真真地和你谈恋爱。”
“应该是的吧...她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了,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金玟庭双手托着脸颊,一想到柳智敏就忍不住勾起嘴角,看宁艺卓噎得不行,金玟庭把手上的汽水递给她,自动忽略了她的白眼“前段时间她还问我,要不要去她的律所工作呢。”
律师不都应该头脑清晰思路活跃才对的么?怎么陷入恋爱的时候也是一副冲动脑热的模样。金玟庭晃了晃脑袋,努力想把黏人的姐姐从自己脑海中暂时甩开,却忍不住笑地更开心了一点。当然,宁艺卓的白眼也翻地更使劲了一点。
为了赶回家陪金玟庭吃晚饭,曾经驻扎在办公室的大律师也开始踩点下班了。恋爱让人乐不思蜀,看不完的案例只好带回家再说,待翻阅的笔记在沙发上堆成了小山,柳智敏却还是只想抱着金玟庭,像小猫一样蹭她的后脖颈。她把自己工作效率低下的根本原因归结于金玟庭,因为年下只要一看到那些案例就故意地一个接着一个打呵欠,柳智敏只好把她抱回床上,做些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
部长通知上一周交的方案没有通过,需要全部推翻重新修改,临走的时候敲敲金玟庭面前的桌子,让她好好加油,认真对待。身为负责人的金玟庭一夜之间掉了1001根头发,咬着牙开始披星戴月搞工作。她变地早出晚归,到最后几天索性住在公司没有回家。
柳智敏也没比她好多少,两个人经常忙地忘记了时间,等到了凌晨才匆匆给对方发条短信。她们回家的时间开始错开,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想要打个电话聊一会,不是金玟庭在开会,就是柳智敏在外勤,环境闹闹哄哄嘈杂一片,说不了几句只好挂断。
所幸忙了好一阵子之后,金玟庭总算在与客户会面的前一晚按时完成了任务。整夜没睡的她匆匆忙忙跑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化了淡妆,往会议室里走的时候,她还在心里美滋滋地吐了口气,想着今晚回家总算可以抱着她的姐姐好好睡一觉。
然后就出现了故事开头的局面。
会议进行的还算顺利,桌上仍旧维持着和谐友好的局面,只有金玟庭闪躲的眼神中掩藏着暗潮汹涌的复杂情绪。签好合同散了会,大家乐乐呵呵地聊着天朝外走,一直没怎么发言的柳智敏跟在人群末尾,到了门口突然转身和宁艺卓说:“不好意思,我和玟庭小姐还有些小问题需要确认一下。”
缩在一旁的金玟庭这会儿终于抬起脑袋,表情晦涩不明,有些无力的朝宁艺卓点了点头。
宁艺卓皱了皱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一群人叠在玻璃窗前,透过百叶窗帘的缝隙朝里面看,宁艺卓被压在最下面叫苦不迭伸了伸腰,眯起一边眼睛,又把脖子往前努力探了点。
“搂腰了搂腰了”
“怎么挨的这么近啊是不是要打kiss”
“她干嘛把金组长抱到桌子上???”
“……………”
“对不起我看不下去了……………”
宁艺卓又搞不明白了“金玟庭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啊…这又是来哪一出?她之前还和我说过,也是一名律师来着的……”
同事们颇有深意的眼神再一次从宁艺卓的头顶传过来。
“……”
“……?”
“……!!!”
想到以后和金玟庭柳智敏一起工作的美好生活,宁艺卓仰望天空,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对情侣………………”
柳智敏稍稍撇下眉尾,无奈的摇摇头,直白的眼神里却带着点笑意。金玟庭攥紧衬衫衣摆擦了擦手心里湿漉漉的汗,有些局促地开口:“所以…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只剩下她们两的会议室太过空旷,甚至传来几声浅浅的回音。柳智敏往金玟庭面前走了一步,牵起她的手。
合身的衬衣,袖口往上翻了两折露出纤细的手腕,女孩刚才在这间房间里有条不紊地展示了自己精心修改过的方案,全然不像那个在家里过分调皮可爱,让柳智敏总是挂起微笑的恋人。胸口的工作牌随着金玟庭的动作轻轻晃悠着,工作照上自信的笑容伴着正午热烈的光投在柳智敏的眼里。
就算是初遇的夜晚,那些生疏又含着稍许不安的反应,那双清澈又坚定的眼睛,都已经让柳智敏足够去怀疑言语之间的合理性。夜晚热烈又冲动的爱意稍稍褪去,柳智敏无数次望向身旁满是活力的女孩,回想一起生活的过程中那些思路清晰的沟通,无论如何,柳智敏都不觉得金玟庭会是个不正经的孩子。
而最终让她得出结论,是在上司发来新合同的那天。柳智敏把精致的方案翻阅一遍,在末尾负责人那栏看见熟悉的名字,惊讶地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上当了呀……?”她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是巧合么?柳智敏想。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些笃定的欣喜。上没上当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从看见金玟庭的第一眼开始,柳智敏就知道自己很喜欢她,就算不是这样戏剧化的相遇,自己也总会像今天这般与她相遇,约会、告白、在一起。进程无论快慢,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再说吧。”柳智敏揽过金玟庭的腰,用力地抱了抱身前的恋人。金玟庭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又疑惑地抬起头。
“玟庭既然骗了我,就得补偿我啊。”
“只有我可以享受的特殊服务,用那个补偿我就可以了。”
不对啊。
被丢到床上的时候,金玟庭晕乎乎地想。
——怎么感觉,最后上当的人好像还是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