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B|你想搞纯.爱,漂亮老婆却只想让你*坏他...
>>“为什么不摸我?”
>>钓系恋爱脑老婆×慢热的你
1
你在书房忙着赶论文,男朋友沈熠洗完澡,故意穿着清凉的白色背心睡衣在你眼前晃悠。
沈熠的身材很好,肌肉匀称,加上这件棉质背心有点透,你甚至都能看清楚他的腹肌线条,以及锁骨下的樱桃红。
你不自在地撇开目光,继续盯着电脑。
“姐姐,我的睡裤找不到了,你知道放哪了吗?”沈熠故意问你,宽大的背心下只穿着短裤。
“应该在衣柜里。”
“我去看过了,没有。”
他声音软软的,带着...
>>“为什么不摸我?”
>>钓系恋爱脑老婆×慢热的你
1
你在书房忙着赶论文,男朋友沈熠洗完澡,故意穿着清凉的白色背心睡衣在你眼前晃悠。
沈熠的身材很好,肌肉匀称,加上这件棉质背心有点透,你甚至都能看清楚他的腹肌线条,以及锁骨下的樱桃红。
你不自在地撇开目光,继续盯着电脑。
“姐姐,我的睡裤找不到了,你知道放哪了吗?”沈熠故意问你,宽大的背心下只穿着短裤。
“应该在衣柜里。”
“我去看过了,没有。”
他声音软软的,带着股娇嗲。
你让他去别处找找,他却非要你帮他去找。
沈熠凑过来坐在你腿上,挡住你的电脑。
“哎呀,你都不看我,你要是不帮我找,那我今晚就不穿睡裤了。”
他说着,脚踝故意在你小腿上蹭了蹭。
沈熠在故意撩你,他经常耍这样的小心机。
可是你说过,不希望发展太快,你喜欢慢慢接触相处,细水长流更让你觉得幸福。
你抓住他的脚,笑了笑:“好了,一会帮你去找,我先把论文改完。”
你抱着他,继续敲键盘。
沈熠窝在你怀里,眼神盯着你,时不时眨巴一下,睫毛碰到你的肩头,有些痒。
等你快忙完的时候,他悄悄开始捣乱。
他像小狗一样碰了碰你的脖子,在上面留下湿润的吻,还不安分地在你怀里动来动去。
你改完论文,合上电脑。
下一秒,你就扣着他的腰吻了上去,惩罚这个不安分的小白狗。
热烈的吻变深,他搂着你的脖子,忍不住贴紧你。
沈熠主动把你的手放在他衣摆上,想让你摸他。
你克制地帮他理好凌乱的衣服,推开他,让他早点休息。
他失落地看着你:“你不想要我吗?”
“今天有点累了,改天吧。”
他垂下眼,知道这是你的借口。
在一起半年了,你只是亲他,顶多睡觉的时候会抱着他摸一摸,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做。
沈熠知道你是纯爱党,喜欢保守长久的相处,可他心底总是隐隐不安,感觉不做点什么,不留下点烙印,似乎就无法证明你是真的喜欢他。
躺在床上后,他还是不甘心。
你关上灯准备睡觉,一个人撞进你怀里。
沈熠嗅着你头发上的淡香,语气勾人:“姐姐,摸摸我。”
你摸了摸他的头发,哄着他睡觉。
“我不是要这个......”他嘟囔着,腿碰了碰你。
“我明天要早起上课,今天得早点休息了。”
你平静的语气,打破了他的一腔热血,他只好松开手,不甘心得抿唇。
你睡着后,沈熠还在翻来覆去。
他不明白,难道是自己不够撩人吗,你是怎么忍得住的?
他的朋友们谈了恋爱,两个人都是蜜里调油,唯独他跟你过得清汤寡水,像是十几年的老夫妻一般寡淡。
沈熠叹了口气,患得患失得想着——
归根到底,是不够喜欢吗?
2
最开始是沈熠追的你,喜欢你的人很多,但他特别真诚,一直对你很好。
起初你们就是普通情侣的模式,直到有一天,沈熠跟你坦白,说他是四爱,问你能不能接受。
你回去了解了一下,觉得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可不管是哪种恋爱,你都没想过太早跟对方发生关系,毕竟你的家长一直教导你,要对自己和别人负责。
沈熠明白你的想法,可时间久了,他还是觉得不安。
他甚至觉得,你就是嫌弃他是四爱,所以都不肯跟他调...情,而且自从他坦白之后,你就跟他有了一点距离感。
不会是觉得他恶心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心里难受,更加想黏着你,要你证明点什么。
沈熠上课的时候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昨晚你的反应。
他决定周末再试试,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动心。
......
周末,你们去附近的美术馆逛了逛。
回家之后,沈熠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椰子鸡。
本来一整天都很愉快,直到深夜,沈熠又提出跟你一起“做饭”。
你委婉地拒绝了。
这次他没欣然接受,反而又气又委屈地瞪着你:
“你是不行吗,我都主动这么多次了,你怎么一点反应你都没有,你根本不喜欢我是不是?”
“难道一定要碰你才算是喜欢你吗?”
“要不然你怎么证明你喜欢我?反正你今天要是不做,那我出去找别人好了,有的是人喜欢我。”
他说了气话,作势拿起外套要往外走。
你没好气地抓住他,狠狠地把他按在床头。
“你给我再说一遍?”
“......”
他被你吓到了,眼底泛起湿润。
沈熠很少见你发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你脑海里回荡着他刚才说要找别人的话,听着就觉得难受,他怎么可以有这么随便的思想?
你按住他的腿,气血上头,想好好教训一下他。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不是不想碰我吗?”沈熠挣扎起来,被你用丝带绑住手腕。
“别动!既然你想要,那我成全你。”
你冷着脸去床头柜那里翻出一些东西。
那些都是沈熠为了勾搭你准备的。
之前你都不屑一顾,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你挑了一个白色的,朝他走过来。
沈熠看着那个东西,瞪大眼睛:“你疯啦,我都没试过,你不会用个小点的?”
“闭嘴!”
你直接按住他,用丝巾堵住他的嘴巴。
他慌张地看着你,眼底变得湿润。
惩罚开始了。
3
你不是很熟练这些,凭着感觉试了一下这些道具。
沈熠一开始就呜咽着要哭,你只好放缓,又去选了个小巧的玩意。
你并没有亲自来,就只是单纯的想欺负他,惩罚他刚才说出那种混账话。
“现在满意了吗,以后还说那种话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哭什么?”
“嗯?还去找别人吗?”
沈熠说不出话来,嘴巴被丝巾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很快,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看着他红着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心底有种莫名的澎湃感觉,很想继续欺负他,看看他到底能有什么反应。
可你还是忍住了,见好就收。
结束后,沈熠委屈巴巴地去浴室洗澡。
他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想到你刚才的表情,他知道你肯定很生气。可刚刚你那么对他,他居然可耻得觉得很激动。
不过,即便是你那么不爽,居然都没亲自来,让他心底有些膈应。
刚刚你都没抱他,只是冷静地惩罚着他,好像是个外人一样。
沈熠心头瑟缩了一下,难道你真的是嫌他的取向恶心吗?
他捏紧拳头,眼尾垂了下去。
4
上次闹别扭之后,沈熠跟你的关系变得有些僵硬。
你们还是照常一起吃饭休息,但是不怎么聊天了。
沈熠想让你主动哄哄自己,但又拉不下脸来,他知道自己上次说错话了,可你不也收拾他了吗?
他心底犹犹豫豫,还在期待你给他台阶下,却发现你跟同班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
你在读研究生,陈均跟你是同一个导师手下的,平时做汇报和作业都会相互沟通。
最近陈均的论文被打回来了,他有些沮丧,无从下手,就找你帮忙。
一来二去,他跟你熟络起来,想请你吃饭。
傍晚,你跟陈均从餐厅出来,正好碰到了沈熠。
沈熠刚买完菜,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看到你跟别人说笑,顿时愣在原地。
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看到你的笑容,可是你此刻跟人笑的这么开心。
他打量着你身边的那个男生,长相高大健壮,看起来特别有男子气概,就是符合你最初普通恋爱审美的那种男生。
沈熠记得你说过,喜欢能够保护你的男生。
你抬头,看到沈熠在马路对面发呆。
你跟陈均道别,过去挽住沈熠。
“想什么呢?买了这么多菜?”
“打算做水煮鱼给你吃的,你上次不是说很久没吃了吗?不过既然你已经吃过了,那就算了吧。”
沈熠落寞地说着,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你看出他心情不好,问他怎么了。
沈熠抿唇:“你跟别人吃饭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段时间你都不主动给我发消息了,也不来哄我,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
“哄你干什么?你不是要去找别人吗,让别人去哄你啊。”
你故意跟他翻旧账。
沈熠听你这语气,心底更加憋闷了。你不仅没给他台阶下,反而让他更加难受了。
回去的路上,你们的气氛又变得僵硬。
晚上休息时,沈熠赌气似的在客厅睡觉。
反正你也不会碰他,他睡哪都一样。
你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心里也很矛盾,怎么都睡不着。
其实今天应该跟他和好的,可是你觉得上次那件事翻篇的太快,下次他再闹起来,又会说那种话。
你不喜欢他这样,有些话说着说着,就会变成对方心里的一颗雷。
5
那天之后,沈熠也很少给你发消息,顶多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你和沈熠的冷战一直持续到你生日那天。
沈熠这段时间都睡在客房或者沙发上,也没再去撩你。
你生日那天,还准备跟他一起去买菜做饭,可是他很早就出门了。
班里同学给你准备了生日晚会,你们一起在包厢吃饭。
吃饭时,他们都来给你敬酒,祝你生日快乐。
你喝了很多,却不停地看手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些纳闷,沈熠今天怎么还不给你发消息,是不记得了吗?
是不是自己冷战太过了?
毕竟那天自己也欺负他了,还这样下去,有些不饶人了。
你反思着,走到包厢外的走廊上吹风,犹豫着要不要给沈熠打电话。
陈均跟过来找你聊天,他很感激这段时间你帮他过了论文。
他喝了不少,脸颊红扑扑的。
“齐沅沅,虽然知道你有男朋友,但如果你有一天想换人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猝不及防的告白,你愣在原地。
“陈均,你喝多了。”
你正准备回包厢,他激动地抓住你,郑重得看着你:“我没喝多,我是认真的,虽然现在告白不太合适,但我不想再忍着了。”
陈均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还是想试试,要不然毕业了会有遗憾。
你推开陈均,正好看到楼梯口站着的身影。
沈熠盯着你们亲密的举动,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沈熠,你来啦。”
你高兴地过去跟他打招呼,想着今晚就跟他和好,再也不跟他冷战了。
可沈熠扭头就走,像是没看到你一样。
“沈熠,你去哪?”
你快步追过去。
沈熠背对着你,将蛋糕放在台阶上,语气平静且淡漠。
“别跟过来了,我们分手吧。”
“......”
【后续是老婆后悔,追夫火葬场~】
【秦彻GB】无痛觉你和痛觉过敏他
秦彻教会你什么是痛
你没有痛觉。
老实说,你其实并不为此感到困扰。
这是一项很方便的天赋,能够让你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但是你的男友秦彻显然不这么认为。
起因是一次你一时兴起的爱心早餐。
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进来,金灿灿的一片。
这个时间秦彻应该准备入睡了。
所以准确来说,你也在为秦彻准备睡前小食。
想到他的时候难免出神,等你注意到的时候,手指已经被刀尖划破了一个口子。
血从伤口涌流到案板上,留下一片殷红。
啊,食材用不了了。
你的第一反应是为食材感到沮丧。
然后在下一秒被攥住了手腕。
“笨手笨脚。”秦彻的红眸因为阳光的刺激微微眯起。
他低头瞧你指腹的那道...
秦彻教会你什么是痛
你没有痛觉。
老实说,你其实并不为此感到困扰。
这是一项很方便的天赋,能够让你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但是你的男友秦彻显然不这么认为。
起因是一次你一时兴起的爱心早餐。
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进来,金灿灿的一片。
这个时间秦彻应该准备入睡了。
所以准确来说,你也在为秦彻准备睡前小食。
想到他的时候难免出神,等你注意到的时候,手指已经被刀尖划破了一个口子。
血从伤口涌流到案板上,留下一片殷红。
啊,食材用不了了。
你的第一反应是为食材感到沮丧。
然后在下一秒被攥住了手腕。
“笨手笨脚。”秦彻的红眸因为阳光的刺激微微眯起。
他低头瞧你指腹的那道伤口:“做饭也能把自己划这么深。”
“没关系,我没有痛觉。”
你难以形容秦彻在听到你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眉头皱得更深了。
惊讶在眼瞳中只是翻涌了一瞬,随后转变成了一种难言的愤怒和担忧。
总之,称不上是好反应。
“不是什么绝症,有时候还挺方便的。”你试图冲淡这种莫名沉闷的氛围。
“方便?”这句回应裹着冷笑落地,让气氛进一步拐向僵局。
秦彻似乎想接着说什么,但最终却沉默着拉着你来到地下室的医疗室,把你塞进了一个检测仪器里。
仪器的红光在身上扫过,一项项指数开始在大屏浮现。
你只顾看秦彻的侧脸。
那神情细看是有些严肃的,甚至有些担忧。
仿佛没有痛觉是什么非常可怕的事。
于是你忍不住问秦彻。
"秦彻,痛觉是什么?"
"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你像是给秦彻出了个难题。
你从那时才知道,秦彻对痛觉很敏感。
于是你把他当作教材,任性地勒令这个习惯吞下所有疼痛的人呼痛。
"痛。"
他还是不太情愿说这个字。
说的时候脸朝一边偏着,眉毛半挑着,似乎不太愿意面对你。
而是你是低头,看自己手掌在秦彻腰侧留下的红痕。
疼痛是红色的。
那种会在几天后转为青的红,是疼痛的颜色。
你记住了,随后学着放轻力道。
"有点痛。"
有时候是你意识到失控,有些急迫地去观察他的神情。
他的眉毛皱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呼痛。
于是也只是宽慰性地补充道:"只是一点,不必太在意。"
你只能尽可能地去品味他的神情。
你忍不住抚摸他的额侧。
"怎么了?"他问你。
"没什么。"
只是依稀感觉到了疼痛的形状。
疼痛是皱起的眉毛。
呼痛像是你们之间一种默契游戏。
"别用那种小心翼翼的表情看着我,我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虽然的确如他所说,你从没听过秦彻说过"很痛"一类的词汇。
那么剧烈的疼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不知道。
你有些好奇。
但你一点也不希望在秦彻嘴中听到这个词。
秦彻的安危大于你的好奇心。
但是事与愿违。
你的确没机会听到秦彻说"很痛"。
因为你发现,秦彻在很痛的时候,是沉默的。
彩蛋是一只在很痛时候选择沉默的彻子。
秦彻:吵架后暗点大佬也会委屈么
“秦彻我最讨厌你了!”
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了一瞬,可伤人的话一经出口又如何收的回
你倔强的偏头看向一旁,不想叫他看见你狼狈落泪的模样
秦彻只觉得方才心都颤了一瞬,自从在一起后你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讨厌他了
怎么会吵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情绪失控会做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狠心转过身去
“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在家待着,薛明薛影会在外面守着你,不要再想着去冒险”
你气的拿起一旁的枕头就抛向他
“你这是囚禁!我不愿意!”
可他毫不理会,直直消失在了原地,就这么把你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古堡中...
“秦彻我最讨厌你了!”
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了一瞬,可伤人的话一经出口又如何收的回
你倔强的偏头看向一旁,不想叫他看见你狼狈落泪的模样
秦彻只觉得方才心都颤了一瞬,自从在一起后你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讨厌他了
怎么会吵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情绪失控会做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狠心转过身去
“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在家待着,薛明薛影会在外面守着你,不要再想着去冒险”
你气的拿起一旁的枕头就抛向他
“你这是囚禁!我不愿意!”
可他毫不理会,直直消失在了原地,就这么把你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古堡中
他总是这样,霸道独断,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根本容不得你拒绝,当初强迫共鸣逼你留在他身边是这样,现在在一起又强硬将你软禁在家
你只是想出去援助协会,可他死活不愿意,但过往的情谊又如何叫你视若无睹,他却说他只在乎你的生死
情绪缓和下来后你也后悔,如果耐下性子来与他好好说,是不是就不会到这个地步了
你答应过...永远都不会再讨厌他,可方才口不择言说出来的却是最伤人的话
试图给他打电话服软,他却没有接,信息也不回,你知道...这次他一定是真的生气了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回家,甚至一点消息没有,你怎么问薛明薛影他们都不说,也死死守在门口不让你离家半步
你只觉得心慌的厉害,他哪怕再生气也不会这样失联
电话还是显示无人接听,眼泪不自觉留下,他是不是真的气极了...是不是不要你了
直到深夜,大门终于从外被打开,随之进来的是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你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直直扑进他怀里
“秦彻...你终于回来了” 语气都充斥着满满的委屈与愧疚
可他并未回报你,你也闻到些许血腥味,还有他明显微弱的呼吸声
“你怎么....”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失去意识彻底昏倒在你怀里,俩人一同落在沙发上,你废了好大劲才推开他,这才发现他脸颊旁全是丝丝血迹,脸色也异于往日的苍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你从未见过秦彻这般狼狈虚弱的模样,他这段时日到底去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边哭边打算为他擦拭身子然后上药,刚帮他褪下衣物,好几道深长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毛巾还没触碰上他的身子,手腕便被他钳住,你担心的眼泪都止不住流
“你受伤了,要赶紧清理的”
他只是定定看着你,昏暗中看不出他的喜怒,你以为他还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先不想之前好不好?我先帮你上药,你不要和我闹了” 你急的眼眶都开始泛红,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秦彻的手心
他还是不松手却也不回应
【祁煜x你】当你如他所愿远离他后,他却红着眼后悔了
*鱼鱼的追妻火葬场,一发完
*私设ooc如山预警,食用愉快,欢迎订阅合集
从最开始认识祁煜,到现在,也满一年的时间了。
不得不承认,这条傲娇又可爱的鱼,成功在你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从最开始在街边偶遇、到公务结识、到他雇用你做他的贴身保镖,你对他的感情也慢慢发酵,生长,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你想,祁煜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不然怎么会和你撒娇,闹脾气,那么担心你的安危,甚至和你结了一个神奇的契约,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呢?
那条蓝色灵动的小鱼,就像祁煜一样,跳进了你的心里。
今天祁煜也call了他的专属保镖,说是要保护他去看一个艺术展。...
*鱼鱼的追妻火葬场,一发完
*私设ooc如山预警,食用愉快,欢迎订阅合集
从最开始认识祁煜,到现在,也满一年的时间了。
不得不承认,这条傲娇又可爱的鱼,成功在你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从最开始在街边偶遇、到公务结识、到他雇用你做他的贴身保镖,你对他的感情也慢慢发酵,生长,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你想,祁煜应该也是喜欢你的。
不然怎么会和你撒娇,闹脾气,那么担心你的安危,甚至和你结了一个神奇的契约,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呢?
那条蓝色灵动的小鱼,就像祁煜一样,跳进了你的心里。
今天祁煜也call了他的专属保镖,说是要保护他去看一个艺术展。
那个展览是你早就和祁煜说过想看的。
之前祁煜也经常找借口,说什么他的女伴来不了了,放了他的鸽子,硬是让你从保镖升级成他的女伴陪他一起去看。
这条呆呆的鱼,也会有很会的时候。
所以这次,你也暗暗期待着,换上了适合看展览的服装,早早等在约定的地点。
“嘿。”听到熟悉的声音,你惊喜的转头看去。
笑容却凝固在脸上。
祁煜的臂弯,挽着一个你不认识的,娇小可人的女生,一看就是被富养的千金小姐,举手投足间都有贵族的气息。
他们的动作亲昵,像是恋人一般,可祁煜从未和你说过她的存在。
“阿煜,你这保镖…工作服还挺别致。”女生注意到你精心打扮过的样子,意有所指的点评了一番,在你和祁煜之间打量。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亲昵的称呼更是昭示着她与祁煜关系的不一般。
你的心随之狠狠沉下去,简直要无地自容。
“你要去换一下吗?”祁煜皱了皱眉,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那女孩看着你,脸上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算了,进场时间快要到了,先这样吧。”
语毕,他没再看你一眼,只是携着佳人向展会场走去。
你狠狠擦了下眼睛,快步赶上那对般配的璧人,泪水却又无法自抑的涌出眼眶。
是了,是你自作多情了。
后续彩蛋:
在你心灰意冷远离他,甚至辞去保镖职务之后,祁煜追悔莫及的追妻火葬场,HE
一切的冷漠疏离都有原因,会有所解释,不变的是祁煜会永远爱你,感谢观看
【秦彻X你】是你先说的分手
*ooc致歉
*追妻火葬场预警
*全文6000+,结局he
你和秦彻在一起的事情整个N109区都知道,薛明薛影他们看到你,也都会叫你,“大嫂。”和梅菲斯特吵架的时候,如果秦彻不在,他们俩也会帮你,所有人都默认,你和秦彻好像会永远在一起。
毕竟看起来不近人情,冷血腹黑的暗点老大,却只会对你温声细语,把你搂在怀里,允许你这只小猫胡作非为。
但是,还是出现了意外。
你这天照常去出任务,但是却没想到,一个流浪体突然暴起,弄伤了你,你当时第一想法就是:完了,秦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不能让他发现。
你忍着痛回到了自己家里,此时血已经将...
*ooc致歉
*追妻火葬场预警
*全文6000+,结局he
你和秦彻在一起的事情整个N109区都知道,薛明薛影他们看到你,也都会叫你,“大嫂。”和梅菲斯特吵架的时候,如果秦彻不在,他们俩也会帮你,所有人都默认,你和秦彻好像会永远在一起。
毕竟看起来不近人情,冷血腹黑的暗点老大,却只会对你温声细语,把你搂在怀里,允许你这只小猫胡作非为。
但是,还是出现了意外。
你这天照常去出任务,但是却没想到,一个流浪体突然暴起,弄伤了你,你当时第一想法就是:完了,秦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不能让他发现。
你忍着痛回到了自己家里,此时血已经将衣服浸湿,你把自己简单处理后,把衣服扔进垃圾桶里,躺在沙发上,精疲力尽。
你拿起手机,给秦彻发了个:要出远门出差一趟,最近不能去找你了。
刚发完,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在那头的秦彻,看到你的消息,忍不住皱了皱眉,“去哪儿?用不用我陪你?”
“小狸花?怎么不回我消息?”
“小狸花?”
对方未接听
对方未接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回电话。”
……
等你慢慢转醒,拿起手机,就看到来自秦彻的消息轰炸,正巧这时候秦彻又进来了一个电话,你手一抖接通了。
“喂,为什么不接电话?”秦彻的声音有些低哑,你知道他生气了。
“对不起嘛,我睡着了,手机调的静音,我来隔壁市出差了,你别担心。”
“呵”,你听到那头的秦彻好像冷笑了一声,“是吗?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家的灯还亮着?”
你心一惊,抬头看到头顶上的灯,暗道不好。
“开门。”
完了……
你在屋里转悠半天,想不到怎么办,急得团团转。
“开门,别让我说第二次。”完了完了,秦彻好生气。
你打开门之后就扑进他的怀里,“对不起嘛。”
他看着低头跟他撒娇的你,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跑过来蹭主人裤脚的小猫,还是无可抑制的心软了,语气也不自主的放软了,“为什么跟我撒谎?”
你的眼睛心虚的乱瞟。
他皱了皱眉,面色不悦地把你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完了,他要发现了,你挣扎着要起来,他握着你的手,“别动。”
“嘶啊…”
你们的动作扯到了你的伤口,你看到血又丝丝的透了出来,你有些惊慌失措,你看不清秦彻的表情,“秦彻…”
他没有理你,只是去拿了医药箱,给你重新包扎伤口,他看到你的伤口的时候,还是无可抑制的心一疼,“去医院。”
“不用了秦彻,我没事的,你看你包扎的多好,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去医院。”
“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他淡淡地看了你一眼,使用evol将你带进了医院。
“说说吧,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抱着臂,坐在对面,微微抬起头,一副审问的样子,你好久没看到这样的秦彻了,一时有些怔愣。
“我…我就是没注意,不小心的,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你打不过不会叫我吗?我是摆设吗?受伤了不会打电话给我吗?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秦彻…”
他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拿药。”
他回来后,见你还是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根本没错?”
他坐在椅子上幽幽开口。
“这次只是意外。”
他低下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小狸花受伤要撒谎瞒着他,为什么遇到危险从来没想过找他帮忙,或许,她从来都不需要他,甚至,不爱他。
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和你第一次在N109见到他的样子一模一样,“以后我就不来这里了。”
“什么意思?秦彻,你不管我了?”
“某位猎人小姐本事大的很,根本不需要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往上凑?”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柔情,猩红的眼睛,像暗夜里神秘的吸血鬼,美丽又无情。
你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慌,秦彻这是什么意思?它不要你了?你想要上前去追上他,可是伤口的疼痛,让你的动作根本没法跟上秦彻,转眼间,他彻底不见了。
这段时间,秦彻也没有联系过你,你给他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你知道,秦彻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你一恢复,就赶忙去了N109,好久没来秦彻这里了,你在门口遇到了薛明薛影,“你们老大在这里吗?”
你看见他们俩支支吾吾的样子,直接推开了门,秦彻果然在这里。
他坐在那里,靠在椅子上,翻着文件,“你来干什么?”他甚至没有分给你一个眼神。
“我来找你,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
“嗯。”
“嗯?秦彻,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跑到他跟前,想要抱住他的手臂。
但是他用evol把你拎起来,拎回到桌前,终于大发慈悲的合上文件,分给你了一个眼神,“我以为我那天说的很清楚了。”
“什么?”你的内心涌过极大的不安。
“我们分手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你,“听明白了吗?”
你愣住了,不敢相信秦彻说的话,“秦彻,你是在逗我对吧。”
“薛明薛影,把她丢出去。”
薛明薛影面面相觑,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你仿佛看到他们面露难色。
“那个,老大的吩咐我们也没办法,要不你先回去?”
“我明天再来。”你红着眼眶看了秦彻一眼,只好离开。
过了两天,你又来到N109,你不相信秦彻就这么放弃了你们的感情,但是这次,在门口就遇到了薛明薛影。
“你就回去吧,老大最近很生气。”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秦彻。”你不顾薛明薛影的阻拦,走了进去。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你看到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坐在秦彻的桌子上,而秦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那是从前只对你有的表情。
那一刻你好像被一盆冰水淋了个透,你狼狈的跑走,等你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遭了,你忘了秦彻说过,N109鱼龙混杂,到处充满着危险,你今天出门只带了一把手枪。
就在你手枪里只剩最后一发子弹的时候,秦彻出现把你救走了。
“我跟没跟你说过,N109区不能乱走?”他的眼睛里压抑着后知后觉的恐慌。
“抱歉,以后不会来了。”说完这句,你就离开了。
秦彻在后面欲言又止的样子,你也没有看到。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躺在熟悉的床上,好像还残留着秦彻的味道,你埋在那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真的,不要你了,你们彻底结束了。
不知道浑浑噩噩了几天,跟秦彻分手对你的打击确实不小,你最后是被陶桃拉出去的,她秉持着,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下一段感情,于是带你去酒吧,点了好几个帅哥。
一个长的很对你胃口的小帅哥坐在你旁边,一口一个姐姐,左一个姐姐你好漂亮,又一个姐姐你好厉害,夸的你飘飘欲仙,笑的合不拢嘴。
而这一切,都被秦彻看在眼里,他捏爆了一个杯子,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有什么立场管她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慢慢走出了这段感情,中间也不乏有人对你表示出好感,但有句话叫做,惊弓之鸟,你都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一天,楠队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你潜入N109区。
你叹了口气,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回来了,没过多久,就又来了这里。
薛明薛影看到你来了之后也很惊讶,但好像又有些高兴?
“你是来找老大的吗?”他们俩兴奋的说。
“不是,也别告诉他,我来这里有任务。”
“你来N109,居然指望我不知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你还是有些难过,但已经平静多了,“抱歉,秦先生,叨扰了。”
看见你礼貌又疏离的样子,秦彻心一紧,“去哪儿?带路。”
你觉得奇怪,“秦先生,我只是出一个正常的任务,不需要您出面。”
听到你对他的称呼,秦彻不悦地皱了皱眉,“带路。”
你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是徒劳无果,便上前离开了。
你走在前面,能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像是要将你盯出个洞。
突然手环显示这里有能量波动,这里有流浪体,你立刻掏出手枪,环顾四周,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训练,你的水平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秦彻也默契的站在你身后,像以前你们一起并肩战斗的那样。
“秦先生,你的人马要是折损了,可跟我没关系。”
这么久了,小狸花的嘴倒是还这么厉害,“不用管他们。”
很快大批的流浪体出现,你一枪一个,宛如神枪手在世。
但很快,你们遇到了一个更为棘手的流浪体,秦彻一把拉住你的手,“跟我共鸣。”
你看着他拉着你的手,“放开,我自己可以。”
他还是死死地抓着你的手,“为什么共鸣不了?”
你忍无可忍挣脱开了,“不好意思秦先生,麻烦放开我,我惜命。”
秦彻(崩溃住了):怎么又共鸣不了了!
多年后,秦彻给小狸花做饭,“今晚想吃什么?”
猎人小姐:“吃,我们分手了😊”
今夜秦总又在想前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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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是和你离婚的第三个月。
那句“怎么被我利用了还以为是爱”的狠话说出口以后,秦彻立刻就后悔了。
他看到你因为震惊悬在眼眶没能落下的泪,还有因为哭泣翕动不停的嘴唇。
他想俯身像之前每一次那样抱住你,可耳边只传来你颤抖着的声音:“秦彻,我恨你。”
决裂的场景历历在目,成为这三个月来日日折磨他的梦魇。
秦彻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临空市夜幕降临,华灯万盏。薛明薛影站在他身旁的落地窗前,照例汇报今夜的日程安排。
“老大,半小时后是临空商界政要的晚宴会谈。”
“晚宴过后,是和最近一直接洽的那位海外芯核走私头目的会谈。对方来路不明,以防万一我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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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是和你离婚的第三个月。
那句“怎么被我利用了还以为是爱”的狠话说出口以后,秦彻立刻就后悔了。
他看到你因为震惊悬在眼眶没能落下的泪,还有因为哭泣翕动不停的嘴唇。
他想俯身像之前每一次那样抱住你,可耳边只传来你颤抖着的声音:“秦彻,我恨你。”
决裂的场景历历在目,成为这三个月来日日折磨他的梦魇。
秦彻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临空市夜幕降临,华灯万盏。薛明薛影站在他身旁的落地窗前,照例汇报今夜的日程安排。
“老大,半小时后是临空商界政要的晚宴会谈。”
“晚宴过后,是和最近一直接洽的那位海外芯核走私头目的会谈。对方来路不明,以防万一我准备了趁手的武器。”
“然后是...”
秦彻半阖着眼眸,有些恹恹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一唱一和的薛明薛影:“说重点。”
“重点就是...没有重点。”薛影犹犹豫豫,“太太身边最近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而且看起来过得挺开心的。”薛明在旁边欠兮兮地补充。
也是,没有自己在你的身边讨人厌。你应该比曾经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过得舒心。秦彻有点不爽。
“没别的了?”他抬眸再一次确认。
有没有认真吃饭,有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地哭,有没有哪怕一点点想过自己?
这些他都想知道。
“老大,你要是想知道太太的近况,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干嘛要我们俩天天像跟踪狂一样偷窥...”薛明直言进谏,被薛影在背后拧了一下屁股。
“.......”
“你说得很对,”秦彻长腿交叠,眯着眼睛看向薛明,“晚宴后的会谈,要是打起来了,派你第一个上。”
“不是,老大。”
“我偷窥还不行吗,我最爱偷窥了,我就是偷窥狂!老大?老大?...”
半小时后,晚宴会场。
掌握着临空市最大的芯核交易黑市的秦彻,此刻正坐在席间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
冲着他的身份和手中的权力,这政商两界人人都有求于他,他自然成为觥筹交错间的宴会主角。
他环视四周,觉得这宴会无聊的很,没什么人和事能入他的眼。只能“笃笃”地叩着手指,耐着性子等晚宴结束。
突然宴会厅门口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猎人协会的人怎么也来了?”
“他们不是一向不屑于入局吗?这次也是来找秦老板合作的?”
“真是稀奇。”
宾客的议论声传进秦彻的耳朵。
他叩在桌面的手指顿了顿,站起身转头向门口望去。
只是隔着人群的远远一眼,秦彻便觉得整个人从指尖麻到心口。
他不知道你会来,这是你们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想你。
你穿着秦彻没见过的白色礼服,一头长发高高挽起。修长白皙的颈间点缀着闪耀的红宝石。
整个人熠熠生辉,昂着头笑得得体。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秦彻注意到你手上的婚戒已经没有了。更注意到你身边挽着的男伴,他凑近你耳语,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逗笑了你。
你笑得很开怀,远看就像是整个人依偎着他,要笑倒在他怀里。
火已经冒到了脑袋顶上,秦彻低估了你带给他情绪的影响,他压着眉眼看着门口的一幕。恨不能把你身旁那个狗男伴的胳膊给卸了。
可他思考了片刻,还是收回了要上前的脚步,只是继续用手叩起了桌子。
久别重逢的第一次相见,他不想再做什么惹你厌烦的事。更何况,关于你身旁的男伴,他想到了别的用处。
**
从你踏进宴会厅的第一步,你就注意到了主桌上的秦彻。他身旁簇拥着政商两界的权贵,为他斟酒、或谄媚地与他交谈。
他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老样子。微仰着头,一双眼睛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与他离婚以后,你已经避开关于他的人和事情很久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真的爱过,所以才在分开以后不敢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可是今日,猎人协会的会长亲自将与秦彻洽谈的重要任务交给你。你不得不与这位临空市最大的芯核交易商,来一场正面交锋。
你只想与他尽快谈完会长交给你的事情,就重新退回自己的生活。
“秦总。”你拨开簇拥的人群,在他身边站定,手却微微颤抖。
对面的人没有抬头,桌子上叩着的食指却猛地一顿。
你莞尔一笑,装起一副礼貌又甜美的模样:“还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秦总?”见他不答,你假笑着再一次叫起了这个疏离的称呼。
秦彻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在你身上逡巡,落在了你挽着男同事的手臂上。
随后他笑眯眯地开口:“找我有事?”
还没等你继续,他紧接着又说:“秦总是不会在这宴席上的一百多双眼睛下谈事情的。”
“......”你拧了下眉毛,不想跟他多做争辩,“那秦总想在哪里谈?”
“跟上。”秦彻起身,长腿迈开向电梯走去。
然后他向你身旁男伴的方向偏了偏头,补了一句:“不要带脏东西来。”
电梯一路向上来到宴会厅所在的酒店顶层。听说这家坐落在江边的高档酒店是圣诞节前后的入住热门,顶层的总统套房在旺季需要提前很久预约。
不知道秦彻什么时候预约的这间江景套房,是准备来和谁欢度佳节用的吗?你忍不住悄悄地想。
“离婚后主动来见前夫。这不像你的做派。”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开口打破了你的思绪。
“说吧,能让你放下自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你低头看着鞋尖,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却听到秦彻看着窗外,轻叹了一口气:“不用说就猜到又是因为工作。”
“这次你们协会那个老头又指望你这个小猎人创造什么奇迹?”
是的。这次的会长一改曾经守旧简朴的作风,钦点你来促成与秦彻合作。
猎人协会在前线猎杀流浪体,提供芯核一手货源。而芯核实验、分销,是协会的难题。
和秦彻合作,能够最快地解决这一系列棘手的问题。
“秦总。”你仰起头开口,却被转身走来的秦彻打断。
“换个称呼。我不喜欢这个。”
“...秦彻。”
“这个也不喜欢。”
既然是求人办事,姿态也要做足。你上前了几步,抬眼直视着他。
“前。夫。”
“这次喜欢了吗?”
“还可以。”他浅淡地勾了勾嘴角,“你继续说。”
“协会要的,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协会是唯一能够正当猎杀流浪体的组织,能够提供稳定的芯核货源。”
“如果能和协会合作的话,你的芯核生意利润应该能提不止三十个点。”
你抛出好处,但没有把握会令他动心。
果然,他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身从冰柜拿酒,顺便问:“要喝酒吗?”
看起来他的心思并不在公事上。
“秦总如果不想谈合作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不想跟他耗下去。看着他这幅拒人千里的样子久了,会让人意识到你们已经分开很久,而你不再是会受到他偏爱的人。
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秦彻有些沉闷的声音:
“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和交易。就没什么可说了?”
“这么久了,你有想过我吗?”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脚步顿住,你难以置信地回头。
秦彻背光站着,脸庞落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分开时那种难受的生理反应一瞬间又卷土重来,心脏在收缩,手心都在发麻。
怎么没有想过他呢?在最爱的时候分开,怎么能克制住不去回忆那些朝夕相处间的浓情蜜意。
可先把这段感情当作交易的是他,承认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利用到也是他。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你?
理智让你想赶紧逃离这间套房,逃离秦彻的身边。
“没有。”你稳声答了一句,慌乱地加快了脚步。
身后有响动传来。
下一秒,杜松酒的气味传来,你落入了秦彻的怀抱。
“可是我很想你。”秦彻在宴会上应当是喝了不少酒,声音里有些醉意。
他将你整个人箍在怀里,俯身将头埋在你的颈间。
你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任由他抱着,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良久,你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拥得更紧。
“秦彻,这又是在干嘛呢?”你放弃挣扎,无奈地叹了口气。
“离婚的时候是你承认得坦坦荡荡,说从未爱过我。”
“现在不会要说,发现爱上我了?离不开我了?”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却抱着你不肯放手。
耐心耗尽,你低头试图掰开他环在你腰间的手,却看到他无名指上还戴着你们的婚戒。
那是一对黑色的戒指,两枚戒指的戒臂内都刻着「彩虹」的英文。你曾问过他含义,他却笑而不答,只是认真地把戒指戴在你的手上。
如今你们已经离婚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戴着戒指在这里故作深情。你垂着手任他抱着,突然感觉到好累。
沉默在你们彼此间流淌。外面好像要下雪了。
过了很久,秦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对不起,我有些醉了。”
环住你的大手松开,身后的温度退却。他终于放开了你。
你转过身望着站在落地窗前的他,阴影打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秦彻,我不爱你了。”你认真地对他说,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半晌,秦彻开口:“不爱我可以,但也不能爱别人。”他上前一步,阴森森地看着你。
“爱过秦总,是不可能再爱别人了。”你冷笑着回看他。
他应该是真的醉了,竟然有些满意地眯了眯眼睛,“你听话就好。”
“下次别再傻乎乎地被你们协会的会长压榨了。”
“「秦总」看不上你们协会的那点资源和利润。”
“但你的忙,我会帮的。”
秦彻再一次拿起酒杯。他将杯中酒喝尽,又回到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谢谢秦总能答应与协会合作。”
“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您。”你郑重地向他说,礼貌假笑着与他撇清关系。
转身离开的瞬间,疲倦感一下子涌进你的身体里,让人的神情和心绪一下子都垮下来。
冬日的冷风撩起你的额发时,你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雪来,一起来的男伴此刻不知所踪,电话也没能打通。
尽管拥着皮草,里面只穿一件单薄的礼服也还是让人冷得发抖。
“太太。”黑色的宾利停在面前,你认出是秦彻的司机在叫你。
“风雪太大,秦总让我送您回家。”
你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高跟鞋,最终还是妥协,在暖气十足的车里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顶层的套房里。
在落地窗前看着你离开后,秦彻冲门口招了招手。刚才宴会上你的男伴被人一脚踹进了门。秦彻森冷的声音响起:
“同事?朋友?还是想利用她调查我的卧底?”
地上的男人爬起来看向坐着的秦彻,他冷笑着转动手中的酒杯。
“秦总恐怕是误会了。我们只是...”
他还没说完便被秦彻打断:“狡辩的话我听得太多。今天只问你一句,还想活命吗?”
“想活命的话,就告诉我你背后的人的目的。”
2
尽管不想承认,当秦彻听到“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您”这句话时,被“最后一次”这种晦气的字眼和你笃定的语气,堵得心里发闷。
曾经的秦彻从不向谁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直到遇见你。
他在向你求婚的时候低头。
响指一打,满城的天空都有烟花盛放。他屈膝半跪着,仰看进你的眼睛,里面有光华盈满。
他在婚后无数次地向你低头。
每天早上低头抱你起床,你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从卧室到客厅。
晚上他又在灯下给你念着睡前故事,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你还是睁着大眼睛睡不着,他就低头吻你的眼。
或者是吵架时,你坐在沙发上气得直哭,他半跪着低头认错。
后来,他又无数次如蝼蚁般向宿命低头。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能爱你,可还是忍不住一次次背负着诅咒沉沦。
秦彻从来没有不爱你,他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更想好好爱你。可是他不能。
“老大,到地方了。”薛明的声音打断了秦彻的思绪。
秦彻看着面前森然矗立在黑夜里的建筑,隐约猜到这是一场鸿门盛宴。
“好。武器带上。”
走了两步,秦彻突然想起什么:“刚刚那个脏东西按照我说的送走了?”
“老大你说太太的男伴吗?”
“老大放心,他再也不会像苍蝇一样在太太面前晃来晃去了。”
“嗯。走吧。”
**
路滑难行,在路上堵了很久你才到家。
这样的雪夜,总是让人想起你们很好的那些日子。
你们有一幢自己的小别墅。别墅里有很大的庭院,雪夜庭院积满白雪。你也不睡觉,和秦彻还有薛明薛影满院子地玩雪。
薛明薛影嗷嗷喊着面具里都进了雪,你趁着秦彻嗤笑他们的时候把雪球塞进他的衣领。
他会“嘶”地一声缩起脖子,然后用大手团一个超大的雪球向你丢来。他可从来不会手软,但你身手矫健,从没被他丢到过。
其实在和秦彻结婚之前,他从来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戾模样。话不多,看谁不爽谁的小命就不保。
可结婚以后才发现那好像不是真的他。
他也会笑,笑的时候眼睛弯起来,整个人变得慵懒。他也不总是高高在上,他喜欢一手把你托进臂弯里,把你当成小猫一样带你吃饭、陪你在偌大的房子里玩耍。
每天要说很多遍“我爱你”。还要问很多遍,“小猫有没有想我。”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他演技真是十足地好。你早该想到的,秦彻这样的不择手段的人,利用起别人来不惜以身入局,又会有几分真心。
窗外不知何时雪停了。手机在桌子上急促震动着,是今晚晚宴的男伴打来的电话。
他是协会里新来的同事,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对你格外殷勤。听到你晚宴还缺个男伴便自告奋勇地要来。
那时候想到今晚要见秦彻,觉得有个男伴一起也不错。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有些脱轨,但好在工作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你接起电话,礼貌询问:“晚宴结束后没能找到你,你到家了吗?”
“...”对面沉默了一瞬,却答非所问,反而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听说你还在调查你奶奶的死?”
你猛地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交情不深的同事会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
可还没来得及听清电话那头的下一句话,门铃疯了一样响了起来。
薛明焦急的喊声从门外传来:“太太!快开门,老大受了很严重的伤,要流血流死了!”
拿着手机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你没能思考太多,奔向门口一把打开大门。
门外,秦彻倚靠在薛明的身上,无力地垂着头。血从他的身上淋漓滴落,弄湿了门前的地毯。
从来没有见过秦彻受这样重的伤,伤到连自愈的力气都没有。
“发生什么了?”你将两人让进门,一边拿出药箱准备给秦彻简单的止血,一边向薛明了解来龙去脉。
薛明将秦彻安顿在卧室的床上,然后踌躇了一下,开口:“老大为了答应太太的请求,和一个芯核走私头目毁约了。对方一怒之下开了火。”
“但是...他们的实力其实伤不了老大。”
“我们猜测是...”
薛明的话没能说完,被秦彻痛苦的闷哼声打断。你按压伤口止血的手一顿,下意识地问:
“疼了吗?那我轻一点。”
床上的男人只是胡乱地抓紧了你的手,重新陷入昏迷。
“所以你们推测是谁?”你缓缓地把手抽出来,转回刚才的对话。
“哦,没谁。我们猜背后藏着的是以前老大的对家,借谈判想要报私仇。”
你看着薛明有些躲闪的眼神,追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太太!撒谎的话我和薛影这辈子拿不上薪水!”
床上的男人依旧昏睡着,殷红的鲜血浸湿了银白色的发丝,衬得他的唇色苍白如纸。
你很少看到秦彻这个样子,印象中的他总是恣意的、强悍的,从来没有人和事能伤害他。
现在这种连自愈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刻,让他好像变成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狗。
你想起还在一起的时候,他简短地提起过,在成为万人敬仰的“秦彻”之前,他曾有过一段难堪地、没有什么尊严的流浪生活。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子的吗?被欺负了就皱着眉头蜷缩着睡觉,带着脸颊上和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叹了口气,认命于自己的心软,处理好伤口以后,静默着给他盖上了被子。
“太太,老大在你这里我就放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转身走出卧室,薛明已经站在门口准备离开了。你看到他身上也有深深浅浅的伤口,想要把他也留下来简单包扎。
“不用了太太,出事的时候老大把我护在后面,我只受了点皮外伤,回去自己弄一下就好。”
你哽了一下,只能点头说好。
在沙发上窝了一夜,醒来的时候你头痛地像被撬开了天灵盖。
遮光窗帘被拉地严严实实,这还是你和秦彻刚在一起的时候为了照顾他的睡眠特意挑的。
昏暗的地灯亮着,让人恍然以为还是深夜。
你坐起身发了会呆,打算着如果秦彻好一点了,就赶紧把他打发走。
深吸一口气,做好再一次面对秦彻的准备,你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空空荡荡,被子被铺地平整,连一丝褶皱也没有。像从未有人来过。
如果不是床头的字条,你真的以为昨晚是一场噩梦。
字条上龙飞凤舞:
“知道你不想见我,提前走了。桌子上有我做的早餐,上班前记得吃。
谢谢昨晚的照料,如果不想和我再有瓜葛,下次见死不救也不会怪你。”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啧了一声,随手将纸条和因为秦彻的到来有点凌乱的心情,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但饭还是要吃的,你抓起桌上秦彻做的三明治向协会赶去。
今天是工作汇报的日子,你想趁此机会汇报会长交代给你的任务的进展,顺便自请退出这个和秦彻会有交集的项目。
来到协会的时候,发现昨天一起参加晚宴的男同事工位还空着。
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晚电话里没有下文的对话。
——奶奶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有记忆开始,是她一直抚养和疼爱你。可她骤然死于一场意外。
你偷偷利用协会的资源调查,直到线索都指向秦彻。可你们认识以后,你发现他并不是幕后黑手。
你的同事昨晚究竟想说什么?是在向你暗示什么吗?你望着他空荡荡的座位,想要打电话问个究竟。
可掏出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工区传来一阵骚乱。
“那是会长吗?”
“他怎么会突然过来?是又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任务要下达了吗?”
“最近协会布置的工作都令人迷惑,难道背后是会长想要布局新的业务?”
同事的窃窃私语飘进你的耳朵,你也转头看向人群簇拥的方向。
满头银发的会长站在远处的楼梯上,他穿着朴实得体,慈祥中带着一些干练飒爽。
他扫视四周,然后在一众成员中锁定了你,面带笑意地向你大步走来。
“我果然没看错你。”会长的手拍上了你的肩。
他向众人宣布:“这位作战组的新人,为协会打通了芯核实验、应用、销售的链路。为协会后续的盈利铺出重要的道路。”
“是协会的功臣。”
他又转头看向你,“既然开头是你打通的,后续的工作就还是交给你来做。关于晋升和职务的调整,你的直属上级会通知你。”
楠队在旁边认同地点头,向你投来期许的目光。
拒绝的话在你喉头滚了许多遍,也没能在众人的注视和上级的期盼下说出口。
本来靠双拳作战吃饭的人,被架上了这样的位置,让人一时间压力倍增。
而且这下,真的甩不掉秦彻了。
**
另一边,秦彻倚靠在床头,用牙齿咬着纱布的另一头使劲缠紧大臂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汗珠出现在他的鬓角,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紧缩着眉头思考。
他发现自己发动不了Evol了,这是他思考的第一个事实。
3
无法调动Evol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在秦彻身上。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很久远的时光。
但那时候的记忆清晰地仿佛刻入骨髓,以至于每次想起的时候,心脏都会有条件反射的疼痛。
那时候的秦彻没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没有翻云覆雨的权力。那时候的他甚至都不能被称作为人。
他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从不曾见过天日的实验体。
他被很多人夸奖过“天赋异禀”,可作为实验体拥有这样的特质并不是什么好事。
“0058,现在平躺在实验台。”
刺眼的白炽灯在头顶亮起,音箱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负责他的研究员。
秦彻现在仍然记得她的名字,她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照顾作为实验体的他。
她教他说话,在灰白色的房间里,教他每一个词组。
房间里的白炽灯很亮,但秦彻看她从口袋里拿出方形的透明彩纸。
她教:“彩虹。”
晃眼的白色灯光透过彩纸映出很多颜色的光,他跟着喃喃地念:
“彩虹。”
“真聪明。0058。”她的嘴角牵起了一些弧度,随意地夸奖他。
他露出笑容,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夸奖而开心,还是因为看到了“彩虹”。
机械运作的声音将躺在手术台上的秦彻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芯核融合实验 第30次开始”
已经30次了,每一次实验都是利用疼痛、恐惧或各种潜意识的刺激,激发他的Evol,让他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冰冷的金属片被机械臂贴在头皮、额头、太阳穴,不知道这次又会是利用什么激发他能力的极限。
他的眼睫害怕地颤抖,索性闭上眼睛,陷入黑暗里。
“秦彻?秦彻?”清脆的声音从黑暗的深处传来,秦彻想看看是谁,可是就是没办法睁开眼睛。
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覆上了他的小臂,轻轻推他。
那双手又抚上他的脸颊和额头,喃喃的说话声响起:“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温热的气息突然飘远了一些。
秦彻感觉到身旁的人离开的征兆。
“不想她走。”强烈的念头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莫大的抗拒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你背影的一刹那,秦彻的眼睛里闪过片刻迷茫。
伤势已经严重到让他有些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小猫,是你吗?”他哑着嗓子问。
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你站定在原地。
本来是过来谈工作上的事,结果猝不及防看到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他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里,蹙着眉,睫毛和手指都细微地颤抖着。
心软的情绪悄悄攥紧你的心脏,可他现在之于你的身份只是——工作伙伴。
“秦总。”你转身看向他,垂着手,生疏的礼节做的十足到位。
“如果今天秦总的状态没办法谈工作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沉默在你们中间流淌,直到秦彻的叹气打破这样令人窒息的安静。
“谁告诉你我不能谈?”
“回来。坐到我身边来。”
你没有扭捏,径直坐在他的床边。
“芯核应用和销售这种基础业务,秦总抽空让助理整理一份资料发我就可以。”
“重要的是芯核实验的部分,这是协会从未接触过的陌生领域。除了基本资料之外,还要劳烦秦总亲自带我参观一下实验基地。”
“我好确保协会的供货,是用作正当用途。”
你特意强调了“正当用途”这四个字。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想过问他在灰色地带是否真的作恶多端,这样会徒增烦恼。
但如今作为合作伙伴,会长特意叮嘱你着重检查这一部分——确保对方的双手干净,也是确保你自己的处境安全。
秦彻勾唇笑了,他看进你的眼睛,“还挺聪明。”
“这样很好,你是该对周围的人都抱有警惕之心。”
“我答应你。等我好一点就带你去实验基地。”
他盯着你这幅客套模样,像是在重新认识你。
“感谢秦总配合。”你忽略了他的眼神,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他的床头。
“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协会相关的资料。包括每个周期芯核产出的数量、流浪体集群出没的地点等等。秦总有空可以看看。”
“如果没别的要商讨的,我就先告辞了。”
“小猫。”秦彻在你起身的刹那,倾身握住了你的手腕。
你没有反抗,也没有转身。
然后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就又放开了。
“外面好像又下雪了,我让司机送你。”
“谢谢。”你礼貌又疏离地道谢,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又附上一句:
“希望未来合作愉快,秦总。”
......
最后你还是拒绝了秦彻的司机。实在不想再与他有更多瓜葛了。
风雪很大,你迎着雪飘来的方向独自走着。
刚才秦彻虚弱又颓然的样子不断地钻进你的脑海里。
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苍白干裂的唇、低垂着的头、还有那双没有光的暗红色眼睛,在你的心头不断闪回,让人无法不在意。
雪越下越大,密布的飞雪砸向逆风行走的你。眼睛被雪迷蒙,看不清前路。
你闭上双眼躲避要飞进眼睛里的雪,眼睛合上的一刹那,突然在虚空里看到了和秦彻一模一样的暗红色双眼。
耳边有刺耳的嗡鸣声,还有嘈杂的叫喊声。
“0058,报废处理。”
“0058,你干什么!”
“0058,收起你的Evol!”
命令声过后,是声声惨烈的号叫。
再然后是漫长的静谧,有什么液体发出淋漓滴落的声音,而后秦彻的声音响起来。
那双暗红色的双眼蓄满了泪水,有雪花从天空飘落。他的手抬起,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我带你走,到外面的世界去。你像以前那样活过来好不好。”
“求你。”
世界重新陷入寂静,你猛地睁开双眼。
眼睫上已经落了雪,街道上渺无人烟。
雪大得让人分不清是从天上落下,还是从地上卷起又落回天上。
刚才眼前的那个世界好像一瞬间与此时此刻平行。
让人分不清身处哪个时空。
你有些茫然,站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奇怪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回忆。
0058...指的是秦彻吗?在这些闪过的片段里,他是在为谁杀戮?又是在为谁流泪?
一幕幕场景太过真实,莫大的悲伤和痛苦席卷你的心头,心悸让你全身都在颤抖。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将你一把拉回现实世界。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熟悉的名字,是那天陪你一起出席晚宴的同事。
你想起那通没打完的电话,电话的末尾,他意味深长地问你,是否还在调查奶奶死亡的真相。
“喂,你好。”你接起电话,回应你的却是空荡荡的沉默。
“喂,你在吗?”电话那边依然长久的沉默着。
正当你要挂断电话的刹那,听筒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喂?喂?怎么回事?你还好吗?!”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你握着电话的手不住地发抖。
“你奶奶的死...人体实验...小心...秦彻......”电话对面的人气息奄奄,用尽力气说出不成句的词组。每一个都触碰着你的神经。
“你什么意思?!”
“喂?喂?!”
可你没能问出更多,回答你的是断线的忙音。
你有些无措地望着手机,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样的信息。
风雪好像更大了一些,街道上有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过。
落雪洇湿了肩头,你懵然站在天地间。
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你失去了和奶奶的家,又失去了和秦彻的家。真相扑朔迷离,而所有回家的路,都像此刻的前路一样,在人生的大雪里湮灭。
“小猫。”低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不让司机送,就为了一个人在这看雪?”
你睁大了眼睛,循着声音转过头去。
秦彻站在你来时的路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你。他的嘴巴还苍白着,头发和肩头也落满了雪。
他一步一步向你走过来,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像以前每一次那样把围巾好好地围在你的脖子上。
他很高,将你所有的狼狈模样都收进眼底。
“虽然雪景很漂亮。但干站在这看实在蠢得可爱。”
“走吧。带你去看全临空最好看的雪景。”
秦彻自然地牵过你的手,将你的手掌完全地包裹进他温暖干燥的掌心里。
半小时后,你鬼使神差地跟着他站在了全临空最高建筑的观光电梯里。你不知道秦彻什么时候定下了顶层酒店的总统套房。
你转头偷偷看着秦彻。也不知道明明带着一身伤,为什么他突然跑出来干和你赏雪这种没头没脑的事。
“看雪还是看我?”
你被他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
“叮——”电梯正好在这个时候到达了顶层。
“走了。”他先一步迈出电梯,转身牵起了你的手。
思绪飘回那通电话里最后的关键字。玻璃箱体外的光影在秦彻的脸上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楚。
你盯着秦彻的眼睛问他:“秦彻,奶奶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4
全世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你的手心在不知不觉间被汗水浸湿,手指颤抖着蜷曲,用尽全身力气等待着对面的人开口。
秦彻没有直接回答,你感受到他的犹豫。
安静了许久,他像是认命一般答道:“没有。”
他的回答简短有力,笃定地让人无法不相信。你松了一口气,一下子靠倒在电梯扶手上。
“是不是谁又跟你说了什么?”秦彻敏锐地察觉到你的不对劲。
“利用过我的人不值得怀疑吗?”你仰头回望他,带着报复情绪的话脱口而出。
“我心脏强大,你怀疑我我也不会难受。”他上前牵你的手,“疑问解决了,现在可以看雪了?”
全市最贵的总统套房,三面环窗。漂亮的雪景和身边的人将刚才的孤独和不安的情绪冲散。你站在窗前俯瞰雪中的临空市,好像是神在俯瞰人间。
你们就这样并肩站在窗前看落雪飘摇。
“真的好漂亮。”你赞叹道。
“嗯。”
你转过头去,整个人落入秦彻的眼睛。
他盯着你看了很久,眼睛里翻滚着红色的云,昭示着他无法克制住的情绪与欲望。
终于,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揽上你的腰。
“可以吻你吗?”
你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急切的吻落下来,他将你抱地很紧,你整个人被他扣进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快要窒息。
“秦彻,你放手!”你在他的怀里用力挣扎,可越挣扎越被他用力地抱紧。
“嗯...别乱动。我的伤口在流血。”
你整个人僵住,下意识地怕牵扯到他的伤口。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秦彻重新吻上你的唇角,“这么担心我?”
你没说话,偏头狠狠咬上了他的鼻子。
“嘶...我看你今夜是不想走了。”
他不容你反抗,一把将你抱起来。
他将大衣外套随意地丢在地板上,又脱掉了灰色的毛衣,整个上半身呈现在你眼前。
你这才发现他没有撒谎,大大小小密布的伤痕盘虬在他的锁骨和胸前。因为牵扯,伤口的血又不断洇开,蜿蜒着顺着腹肌一路流下来。
他的眼神红地发暗,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张狂的疯子。
“秦彻,你不要命了?”
“如果有的选,我宁可在今夜就死在你怀里。”他眼神发狠,你感受到了他自厌的情绪。
“可是除了共事,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了。”你点住他想要压下来的胸口,轻轻推拒他。
身上的人一瞬间停住了所有动作,他白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戾气骤降,整个人一下子颓然地跪在床上。
白色的床单被他的鲜血染红,像在你们身下开出盛大的花。你无视了他的疼痛,理了理长发,从床上坐起来。
离开这间偌大的套房之前,你回过身看着仍然半跪在床上的秦彻说道:
“秦彻,先说再见的人是你。”
“现在一副深情忏悔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呢?”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从和秦彻离婚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被打乱,有一只无形的手将碎片化的线索呈现给你看。
突然消失的男同事、几次没讲清楚的电话、奶奶死亡的真相、还有传闻中和秦彻脱不开干系的芯核人体实验。
而所有这些线索的源头都指向秦彻。
......
第二天早上,你照例坐在工位前处理工作邮件。一封标题是【讣告】的邮件率先引起了注意。
你点开邮件,开头赫然写着那个男同事的名字。
“......。我谨代表全体协会同僚,沉痛悼念这位优秀的成员。”
“谨此哀告。”
结尾的署名是会长。
你的手脚冰凉,脑子木然地无法思考。
你们交情很浅,为什么他临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要打给你?
他和秦彻素不相识,为什么让你小心秦彻?
你盯着邮件黑色的字体出神地思考:其实答案很简单
——除非在临死前,有人威胁他这么做,或者,杀他的就是秦彻的人。
“想什么呢?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要把电脑吃了。”迟到的陶桃从背后拍了拍你的肩膀。
“今天好倒霉,迟到在电梯撞见了楠队。”她有些无精打采。
“哦对了!正好楠队让我跟你说。”
“就是你奶奶意外去世之后...你家不是被隔离起来了嘛?不过协会没在里面排查出什么特殊流浪体的痕迹。今天就会解封了。”
“楠队说你要是还想回去看看的话,随时可以回去。”
陶桃说地小心翼翼,你知道她在照顾你的情绪。
“我没事。”你安抚她。
“我知道了,谢谢陶桃。”
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烟紫色的晚霞一路向西蔓延。那是奶奶家的方向。
出事以来,你从不敢故地重游。你害怕到连在梦里,都抗拒那天的回忆。不去触及,就不会伤心。你信奉这个原则,更没有触碰的勇气。
可今晚的脚步不听使唤,再转眼,你已经站在了熟悉的路口。
火红的夕阳像那天的大火,空气里好像还能闻到浓烟滚滚的熏人气味。
你砌了一遍又一遍的心里防线,还是在看到残垣断壁的刹那全部崩塌。
穿过门前的小院,推开残破焦黑的门扉。屋子里的格局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模样。
窗下的沙发只剩下散乱的木架。曾经无论多晚,奶奶都留着灯,坐在这个沙发上等着你回家。
再走两步,应该是茶几的位置。
只要你在家,茶几上永远都有奶奶切好的新鲜水果。她枯瘦的手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将装着水果的盘子推向你的面前。
转角处就是奶奶的卧室,记忆里总是她在写字桌前伏案写着什么的场景。桌子上压着厚厚的玻璃板,下面是很多你的照片。小时候扎着羊角辫的、成为深空猎人就职典礼上的、还有靠在她肩头的。每一张都被平整地、排列整齐地压在最显眼的地方。
小时候每次你好奇奶奶在写什么的时候,她都会默不作声地将笔记本收进一个盒子里。然后笑着摸摸你的头说:“等你长大了就给你看。”
可如今这些都没有了。你环顾四周,眼泪直直地落在废墟之中。
视线突然被卧室的一角吸引,尽管已经一片狼藉,坍塌的砖石下还是露出了盒子的一角。
——是奶奶的那个盒子!
你顾不得尘土飞扬,徒手将地上的混凝土渣和石块刨开。
手背被划破,指甲里渗出血迹。你忍着钻心的疼痛终于抓住了盒子上的把手。
盒子不知是用什么特殊材质制成的,竟然在爆炸中毫发无损。里面一定是奶奶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一刻也不想多等,用力掰开了盒子。
一个很旧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笔记本的扉页是烫金的字体“盖亚研究中心 张素”。
随后第一页里,奶奶的笔迹映入眼帘:
“记录日期:第5观察期 第50日-实验日
上午9点,针对实验体的最终测试实验开始。
经过投票,最终选择较为极端的方式进行供体0057的再生能力测试。
下午4点,测试完毕。
测试结果如下:
0057被0058彻底抹杀,判断不可再生。
推断为0057和0058作为以太芯核的供体,只有彼此才能将对方彻底抹杀。”
实验记录的末尾,附着两张照片。照片里两个稚嫩的脸庞落入你的眼睛。一张是你,另一张白发红瞳——是小时候的秦彻。
你的照片下面用小字写着1-0057,他的下面写着1-0058。
“0057被0058彻底抹杀。”实验结果里的这句话被无限放大在你的眼前。
你继续往后翻,直到奶奶的最后一篇记录。是她死去的前3天。
“裂空灾变后 第3014日
0057,现在是我的孙女。当年的实验结束后,她的死亡产生巨大的力量,撕裂了时空,形成了深空裂隙。
深空裂隙的存在,让她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但因为实验的创伤应激,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在盖亚实验基地的记忆。
另外,在家附近看到了0058供体。近日他频繁出现在周围,无法判断意图。”
记录的最后戛然而止。
原来你的奶奶与你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盖亚实验基地的研究员。
你也并不是记忆里那个平凡长大的自己。如果0057代表着你,0058代表着秦彻。那么你们都曾是盖亚实验室的实验体。
根据奶奶的实验笔记来看,你可能在再生实验中死去过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地活过来。直到最后一次极端再生实验——同样作为实验体的秦彻将你彻底抹杀,无法再生。
直到深空裂隙撕裂了时空,你重新活了过来。创伤应激让你遗忘了所有在实验基地的回忆。
曾经结婚的爱人是在实验中亲手杀害你的人,也是奶奶去世前徘徊在现场的嫌疑人。
所有的真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你自己亲手撕裂在眼前。痛苦猛烈地冲击着你的所有感官。
脑海中浮现昨晚秦彻笃定地说“不是”的场景。
你难受地不愿相信他真的再一次欺骗了你。可所有怀疑的矛头都指向他。
还有什么不相信呢?
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呢?
你痛苦地跪在废墟里掩面而泣,觉得这世界空前黑暗和绝望。
没有人可以相信,连死去的亲人都不可以。
你不是你,秦彻也并非秦彻。
你们是小小实验场里厮杀的怪物,大概从来不配重见天日。
“滴滴。”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响声,将你的思绪拉回现实世界。
“后天晚上七点。协会楼下见。带你参观实验室。”是秦彻的短讯。
“好。”你不想多言,只简短地回复。
5
再次见到秦彻的时候,他看起来伤势大好,恢复了桀骜不逊的拽样。穿着黑色的亮面皮衣,昂着头靠在摩托上,恨不得把下巴当眼睛。
临出发前,你接到协会的工作指令:临空市与N109区的交界处检测到能量异常波动,怀疑是由非法芯核实验引起。事关重大,协会邀请你务必调查清楚。
你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他脸上云淡风轻。好像把前几天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是用眼神示意你上车。
“你的实验基地在哪?”你戴上头盔,跨坐上摩托车的后座。
“不远。临空和N109区的交界处。”
你愣了一下,很快排除了巧合的可能。
“你确定要这样直直地坐在摩托车上?”
“不想碰我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做代价。我骑车的速度很快,不想一会被甩飞就抱紧我的腰。”
他长臂一伸,一把抓过你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腰间。
“抱紧,出发。”
黑色的摩托车呼啸着穿过临空,像黑夜里的一道闪电直达两区交界处。两旁的景色飞速地变得荒芜和陌生。很快,摩托车停在一架桥前。
“到了。”秦彻的胳膊伸过来,单手将你抱下了他庞大的摩托车。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陆地裂隙。桥头的贴着各种危险和警告含义的指示牌,而另一边,巨大的螺旋型建筑矗立在裂隙间,塔尖耸入夜色,像盘旋入云的龙骨。
黑色的雾气在桥上弥漫,猎人手环在你踏上桥的刹那发出尖锐的鸣响示警。
“别害怕。”秦彻的声音从前面的迷雾里传来,“实在害怕可以抓紧我的衣角。”
“想多了你。”你加快两步,同他并肩。
“桥下的裂隙是怎么回事?”你实在好奇。
“我无聊凿的。”依然是欠兮兮的回答。
“有病。”
你头也不回地走过桥去,没察觉到身后秦彻探寻过后有些失望的眼神。
步入实验基地大厅,与外面的黑暗形成强烈的反差。大厅里的白炽灯亮如白昼。中心的全息屏幕上是芯核研究的实时数据和图像。
研究人员井然有序,向秦彻点头致意后,就继续投入进研究工作里。
“怎么样?还符合你们协会的要求吗?”
“怀疑你在粉饰太平。”你毫不留情地拆穿秦彻。
“好。接下来是不是要攻击我说——‘你有骗人的前科,不能相信你’。”
“所以呢?秦总不打算挽回一下自己的清白形象?”
“当然。跟我来。”秦彻穿过观察台,走进大厅后的连廊中。
连廊里的白炽灯随着你们的动作渐次亮起,灰白色的墙面和地板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有细弱的冷风穿堂而过,裹挟着冷冻液混合着消毒剂的味道直吹过来。
你与秦彻一前一后走在连廊中,他时不时回头,确认你是否还在不远处跟着他。
“害怕吗?我走慢一点。”
说不害怕是假的,你紧走几步想要挨得与秦彻近一些。
他也侧过身伸出一只手来,示意你拉着他。
在这种境况下,你不想矫情,探出手去想要用力握紧他的手。
白炽灯突然闪烁起来,面前秦彻的背影在光线明灭间忽远又忽近。
“秦彻!”你厉声喊道。可连廊里的灯彻底熄灭了,没有秦彻的回音,你陷入黑暗里。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摸索着墙壁,试探着往前走。
可这连廊好像没有尽头,走了片刻,四周还是黑漆漆一片。
有微弱的风吹动你额前的发丝,黑暗中格外灵敏的触觉让你立刻做出了御敌反应。
“别害怕。”有稚嫩的声音从黑暗里飘渺传来。
“一直往前走。我就在前面不远处等你。”那个声音带着安抚,继续说道。
“谁?”过去的训练经验让你全身都在保持警惕。
“你又忘记我了吗?0057。”那个声音带着失落,从黑暗里缥缈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脑在飞速思考,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突然,一道暗红色的光挤进面前的黑暗,微微照亮了前方的路。
“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对吗?以前每次都是这样。”
你循着光向前走,很快就全部站在了那道光里。
面前两个瘦小的影子交叠。
你看到光的尽头站着一个白发红瞳的少年,双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他眼睛里的担忧满溢出来,跨步上前拉住你的手。
“你又忘记我了。”
“那也一定忘记了我们一起逃跑的约定。”
“他们又把你杀掉了一次,对吗?”
少年的声音低沉又沮丧。你在他澄澈的红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应该是你的小时候,很矮很小。
“你的眼睛怎么也变红了?”少年拉着你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现在你和我一样了。”
“秦彻?”你试探着开口唤他。
“什么?”
“你的名字。”你向他解释。
“秦。彻。”他呢喃着重复,“很好听,我很喜欢。”
你依然有些没明白眼下的状况,抓着少年的胳膊,想问他更多问题。
还没能问出口,连廊的灯突然开始急促地闪烁,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
几乎是同时,秦彻将你一把拉入他的身后。
“快跑!到连廊另一边去!”
“发生了什么?我走了你怎么办?”你用力拉扯着他,本能地觉得危险马上就会来临,想和他一起走。
少年松开了本来紧握你的手,“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身后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他们高喊着你们的代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涌进狭窄的连廊。
“跑啊!一直跑!不要回头看,跑到外面的世界去!”
本能的恐惧驱使你飞快地向连廊出口的亮光跑去。
灰白色的墙壁飞速后退,身后的画面像被火燎起的相片,在你的奔跑中不断褪色、消融。直到彻底蒸发不见。
冲出连廊的那一刹那,你因为强烈的光线不自觉地紧闭双眼。
消毒水呛鼻的味道消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站在四面灰白的陌生房间里。
“发什么呆?”秦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猛地回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可——好像又有哪里不同。
面前的秦彻不再是少年,他穿得单薄,T恤的左胸前印着陌生的标志。
他身后的镜子里映出你的模样。和刚才一样,依然是瘦小的、顶着一头枯黄的头发、穿着和秦彻一样的衣服。
你彻底明白过来,不知为何,你回到了还是实验体时在实验基地的日子。
可不过是跑过一个连廊的时间,为什么秦彻突然变成了和后来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你怎么老得这么快?”你踮起脚尖探寻地看他。
“?你实验台上多了,寿命退化了,脑子和语言功能也退化了?”他一手指戳在了你的额头。
“你后来怎么从连廊跑出来的?”你左看看右看看,只在他的右肩上发现了一道很长的疤。
“你脑子是真坏了。每次实验回来都换着花样说胡话。”秦彻对你这个样子见怪不怪。
“这个还记得吗?我教你的。”秦彻扳过你的身子,转向另一面墙。
这灰白世界里唯一一抹亮色出现在你的眼睛里——
是一个彩虹贴纸,冷白色的灯光在贴纸的亮膜上折射出小小的彩色反光。一瞬间,你突然觉得自己来过这里。
“彩虹。”你喃喃道。
“看来脑子还没彻底坏掉。”
你看着秦彻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突然有些分不清这是真实的回忆,还是穿越到了未知的现实。
“你见过实验基地外面的世界吗?”你突然发问。
“没有。”
“我见过。”
“又在说胡话了。”
“真的。我在梦里见过。”
“那你说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你转头看着秦彻满脸不信又带着隐隐期待的神情,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这个时候的秦彻正如奶奶的记事本里一样,是编号0058的实验体。
没有见过月亮,没有闻过花香。
你们约好一起逃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基地,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却换来更加毫无人性的实验。
每一次逃跑失败后,他都挡在你的身前,将全部的希望都留给你。
眼睛变得潮湿,良久,你拿起桌子上的笔在彩虹贴纸周围画起来:
“梦里的那个世界...”
“有彩虹。”
“我们还有一个小家。”你在彩虹旁画了一幢冒着烟囱的小房子。
“家里还有一只有点聒噪的小鸟。”简笔画的乌鸦被你安排在房子小小的屋顶上。
“我们在一个很漂亮的有小院子的房子里生活,冬天的时候,院子里都是雪。”寥寥几笔,房子里被你添上一只小猫头和黑色皮衣火柴人秦彻。
“这是我?”秦彻看着龇牙咧嘴的火柴人,挑眉表示不满。
“怎么?多像啊。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那这是什么?”
“是一只小猫。也是我。反正你总叫我小猫。”
“小猫?”你看到秦彻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哦,你忘了,这个时候的秦彻,从来不知道“小猫”是什么。
“小猫就是...外面世界里一种很柔软、很可爱的小动物。耳朵尖尖的,脸颊就像这样,”你鼓起腮帮示意秦彻看你,“就像这样鼓鼓的、毛绒绒的。”
秦彻好笑地看着你,“怪不得叫你小猫。你刚才和你画的小猫头挺像的。”
“还有呢?”他期待地追问。
“还有...”
“0057、0058。休息时间结束,实验继续。”天花板上喇叭里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你的回答。
“走吧。”秦彻牵起你的手。
门把手转动,穿着防护服、手持武器的安保人员陆续进来,将你们带向了不同的方向。
“这次争取不要把我忘了。”门关上的时候,秦彻的声音在反方向响起。
6
再次感受到光线的时候,是在冰冷的金属台上。
冰冷又熟悉的声音响起:“0057,现在平躺在实验台。”
刺眼的白光从天花板上打下来,你被迫闭上眼睛。太阳穴被机械臂贴上了无数电极片,头皮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管。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你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指尖在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微微颤抖。
“供体再生实验 第3次 开始。”
失重感袭来,你掉进黑暗里。
虚空里传来冷漠的女声:“0057,想要醒过来的唯一方式——杀掉对面的人。”
你睁开眼睛,四周唯有空茫茫的白色。对面站着再熟悉不过的人,他也在看着你。
是秦彻。你们的手中,都握着一把枪。
你突然觉得这一切,连同你的存在都荒谬得可笑。
“没事。”秦彻远远地开口,“你来杀掉我。很快的。”
他一步步向你走近,抬起你的一只胳膊,将枪口对准自己。你祈求着摇头,连同手都在不断地颤抖。
“别怕。”他握紧了你的手。
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很多实验室的画面。你在每一次实验里被杀死,又在不久后重新活过来。
“秦彻,”你用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的手,“我有再生的能力,还会再活过来的。”
“所以,我们都可以醒过来,然后好好活着。”
手中的枪被你迅速对准自己,你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你看到秦彻睁大的眼睛。他扑上来想要接住枯萎的你,却随着你眼前的白色逐渐褪去,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不见。你意识到这是幻觉。
然后幻觉消失,你的灵魂像是漂浮在了空中。你看到看不懂的仪器上不再起伏的线条,和即将归零的数字。你看到手忙脚乱的实验人员,呼号着为什么这次实验没能触发你的再生。
秦彻冲进你所在的实验室,身上还拖着被扯断的实验管和电极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跪在地上,抱着你难以置信地嘶吼。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断用双手徒劳地捂住你的胸口。
“疼不疼?”他不住地问。
“不是可以再生吗?为什么这次不行?”他看着你身下洇开的血花,越来越无措,不断地呢喃,“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想抬起手摸摸他的头发,还想开口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可身体实在是太疼了,你的胸口像破漏的风箱一般,让你连呼吸都伴随着剧烈地痛楚。你翕动着嘴唇,只能说出只言片语:
“别哭...”
“我会去外面的世界...等你的...”
你用最后的力气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巨大的愤怒和悲伤在他周身化成暗红色的光球。
四处有嘈杂的叫喊声响起:
“0058,报废处理。”
“0058,你干什么!”
“0058,收起你的Evol!”
光球在不断扩大,所达之处,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呼号,全部都爆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肉泥。
你具象地感受到生命像水流一般将要从身体里蒸发殆尽。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好像格外熟悉,又好像每一次都加诸给你更深、更剧烈的疼痛。
生命消逝的时候,人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播放——
盖亚实验基地、作为0057供体的最后一次实验、还有所有与秦彻相依为命的记忆,都在你面前飞速地闪回。
你全都想起来了。
这是你在实验基地活着的最后一天,也是实验基地存在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像以前每一次实验中一样,死去了也能重新活过来。可你没有。
秦彻的痛楚和愤怒将他所有的潜能都激发了出来,他屠戮了实验基地的所有人。
那天的基地,血光漫天。喷薄的鲜血像雾一样永远无法弥散。
在最后的记忆里,你看到秦彻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蓄满了血和泪。他于排山倒海的惨叫中,跪在暗红色的光球里。
他俯身抱紧怀里的你,卑微地一遍一遍祈求:
“我带你走,到外面的世界去。你像以前那样活过来好不好。”
“求你。”
血滴落在你快要合起的眼睫上,你看到了红色的月亮。
......
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你像是也真的死了一次。浑身大汗淋漓,心悸让你的手指都在发麻。
回忆幻境中那些太过真实的感受,疯狂地冲击着你的大脑和心脏。泪意从鼻腔冲上眼睛,你的眼泪不受控地大颗滴落下来。
“睡美人醒了?”秦彻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梦到什么了?给你剥个橘子的功夫就哭成这样。”
冰凉的橘子瓣贴被秦彻贴在你的脸颊上,你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熟悉的味道包裹着你,环视四周,原来你躺在家里的床上。
“别看了。你看到连廊后面的实验台就像睡美人碰到了纺锤,没一秒钟就昏倒了。”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现在脑门上得有一个鸡蛋大的包。”
秦彻拿过一个新的橘子继续剥,一边剥一边向你解释。
“怎么回事?被工作压榨到工伤了?”
“我看你们协会的财政状况也不怎么样,不如我把协会收了,你来我这工作吧。至少不会让你带病上工。”
他剥好一个新的橘子,又恶趣味地贴在你的脸蛋上。
这是...原本的时间线吗?还是又一层逼真的回忆幻境?你怔愣着看着秦彻,努力分辨场景里是否有端倪。
“睡傻了?眼珠子不会转了?”他的大手在你面前挥了挥,然后俯身靠近你的脸庞。
“0058?”你呢喃着,看进他的眼睛。
面前的人一双红瞳紧缩,连呼吸都屏住。卧室里格外安静,仿佛连你们中间的空气都被冻结。
“你说什么?”秦彻试探着追问,他不敢相信上一秒他听到了什么。
“0058?”你抬起手抚上他的头发,“还是秦彻?”
“你想起来了?”秦彻握住了你的手,你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水。
“想起来了多少?”
“身体还好吗?”
“有没有哪里疼?”
他接二连三地询问,忙不迭地摸摸你的额头,又握紧你的双手。
“看来现在是秦彻。”你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弯着嘴角笑了。
“秦彻,对不起。这么久以来,都把你忘记了。”
“秦彻,那个时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难过了。”
你语无伦次地想把回忆里没能说出口的话,都告诉他。却看到他微微红了眼眶。
这是你在回忆之外,第一次见到秦彻哭。一米九的男人,俯身半跪在你的床头,使劲想憋住眼泪。
“痛不痛?”良久,秦彻开口,问出了那时候他没等到回应的问题。
看着他微红的双眼,你的泪水又接连不断地涌进眼睛里,“痛的。好痛好痛啊,秦彻。”你指了指胸口,“现在也在痛。”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坐在床头,将你整个人拥进怀里。
他坚实的臂膀紧箍着你,生怕你下一刻就再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秦彻,”你在他的怀里轻轻唤他,“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说利用我是骗我的对不对?”
“是什么样天大的苦衷,让我们从来都有话直说的秦彻做出这种决定?”
你很敏锐,更看得通透。当所有的记忆回笼,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误会。
你的语气温温柔柔,坚定地说出你心中的推测,像羽毛一样,在秦彻的心里漾出涟漪。
“小猫真的很聪明。”秦彻松开你,很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
他的嘴唇翕动着,踌躇着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切。他双手交叠,抵在额前。额前的发丝垂落,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他终于开口:“曾经的我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不能。”
“宿命、诅咒,更是无稽之谈。反正我早晚能打破这些看似没办法改变的东西。”
“可我不能在你身上冒险。”
“我不想你重回曾经那种任人宰割的境地。”
“我想让你活着。幸福快乐地在你喜欢的这个世界里活着。”
他的声音因为痛苦有些颤抖。你知道,你一次一次的死去和遗忘,都给了他太多阴影。
“秦彻。”你拉过他的手,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屈起膝盖依偎在他的身旁。你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地问:
“究竟是什么东西连你都这么害怕?”
“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是怎么重新活过来的?”
“秦彻,告诉我吧。不要再独自背负了。”
7
“好。我答应你。”
“等你身体状况好一点,我保证都讲给你听。”
被秦彻这么一说,你才发觉,经历了许多重回忆幻境之后的身体格外疲累。
你像真的用命奔逃了一回,又是真的在恐惧和无力中死了一场。眼睛干涩,大脑发木,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
你软绵绵地靠着秦彻点点头,因为不想用力,整个人像一滩软泥一样就着他的身体往下滑。
滑到秦彻胸口的时候,一把被他的大掌托住了脑袋。
“真是只小猫,怎么跟以前一样累了就在我身上耍赖皮?”他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感觉他在开车,但你没有证据。
但你懒得理他,只是在他的掌心蹭了蹭脸。像以前一样安心地靠在他的胸膛里。
其实在没和秦彻离婚之前,你也总是喜欢这样依偎在他身旁。要么靠着他,要么窝在他的怀里,总之只要在他的周围,你就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可以安心地发呆、睡觉、闹腾他,有他在的地方你就觉得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之前你以为是因为秦彻拥有绝对强悍的权势和战斗能力,所以尽管他是世俗意义上的坏人,也可以让身边的人很安心。
可今天你才明白,不止是这样的——
你的安心,是他在你全然忘记的那段阴暗时光里,用很多次的拥抱、日日夜夜的陪伴、还有绝境里的救赎慢慢构筑的。
你从基因里就在依赖他、信任他、爱他。所以那个时候,他把“利用你”这种谎话说出口的时候,你才会那么难受。
你觉得被背叛、觉得这世界摇摇欲坠不再安全,你不止恨他不再爱你,更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脆弱,离开他好像就不能独活。
原来你们本来就是互相救赎的一体,是黑暗里照亮在对方身上的小小微光。
“秦彻。”你躺在他的腿上望向他,“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很难过?”
秦彻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着你的头发,“哪个时候?”他故意装听不懂。
你有点恼,猛地偏头做势要咬他的手。
“就是和我离婚之后!”
“当然难过。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哪次看到你忍住不去招惹你了?”
“那你还跟我离婚。”你戳戳他的下巴,表示非常不满。
“因为我真的害怕失去你。小猫。”他垂下头来,你看到他认真的神情。
“小猫先睡一觉,等你醒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点点头,乖巧地躺回床上。眼皮逐渐沉重,意识在涣散,你终于坠入了梦乡。
秦彻坐在床边,听着你呼吸绵长,消化着从昨天到上一刻的所有事实。
他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把这一切都想起来。
他的实验室,起建在盖亚实验室的旧址上。本来他打算一辈子不让你再看到这个地方。那些暗无天日的回忆,他希望你最好永远不要想起来。
可你还是来了,在穿过连廊,看到实验台的一刹那,像枯萎的花一样歪倒下去。
那个时候,秦彻揽住你的双手都在颤抖。与旧日太过相似的情境,让他条件反射地害怕。
他怕极了,他失去过你千万次,不想再多一次了。
还好,你只是沉沉睡着,皱着眉头,紧抓着他的衣服,像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他就这样在床前守了你三天三夜,他的感情和理智就这样也交战了三天三夜。
离婚从来不是他的本意,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爱你。可命运从不饶人,他逐渐发现无论在哪一个时空,你们好像都无法拥有美好的结局。
其实在秦彻屠戮了实验室那天之后,他与你,双双掉入深空裂隙。
可没有人知道,裂隙里是无穷尽的时空循环。
你在每一个时空里重新活过来,可总是像曾经一样失去所有的记忆。秦彻也在无数个新的时空里认识了你一遍又一遍。
他在每一个时空里与你结婚,和你生活,短暂地快乐。
他又在每一次时空里失去你,看着你一次次在他怀里死去。
他又带着你到达新的时空,看着你活过来,又看着你忘记他。
在这样在一次次没有意义的循环中,秦彻用尽全力地想扭转结局,可没有一次,你们能逃得过既定的宿命。
你们的结局,仿佛被下了最恶毒的诅咒,永远都逃不开像实验室里那样的场景——你永远为他而死。
秦彻就像被诅咒的西西弗斯,在时空的循环里企图翻搅命运,却在执念的山谷里越陷越深。
他记不清如今已经是第几次循环,可哪怕能再看你一眼,他也心甘情愿踏入这个无尽的轮回监牢。
可深空裂隙在不断消失。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于是他找到了当年的研究员张素,想探寻是否还有一丝发生奇迹的可能。
在离婚前那段时间,张素的话在秦彻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最后一次实验中的情景,从来都不是幻觉?”
“就像实验 一样,每一个时空,亦真亦幻,都是你们潜意识的投射。”
“她那么爱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除非——这个世界,不再有你。”
那时候的秦彻想,如果他的离开能改变定好的命运轨迹,换来你安稳又幸福的一生。他甘之如饴。
于是他说伤人的话,他把你推开。
他在这样反复的痛苦挣扎里,告诫自己要离你远一点。可又一次次像上瘾一样无法克制靠近你。
他从来敢爱敢恨,从来不屑于这种苦情戏码,他也真想踏破这样的狗屁宿命。可他更怕永永远远地失去你这样鲜活又可爱的生命。
思绪被手机微微的震动打断,秦彻接起电话,是薛明:“老大,你要的药在实验室的临床试验已经通过了。”
“我知道了。”
“老大,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薛明的声音有些沮丧。
“她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好吧,那我把这些药都送去别墅。”
电话挂断,秦彻转头看向床上安睡的你,拂开你额前的碎发,亲吻你的额头。
他闭上的眼睫微微颤动,一吻落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
醒来的时候,秦彻坐在床边不远处的沙发上摆弄他的新枪。你歪着头看了他一会,他好像在想什么,都没注意到你这边的动静。
你想起之前刚结婚的时候,有时候半夜醒来,就能看到差不多的场景。那时候他也总是这样,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要么摆弄各种式样的枪,要么整理他收藏的黑胶。
然后你就会光着脚下床,坐在他的腿上,靠进他的怀里。
“睡了整整一天,小猫公主终于舍得醒了?”秦彻的声音透过回忆传来。
你飞快地起身,小跑两步笑嘻嘻地坐在他腿上。他胸膛宽阔,怀抱温暖,他的手掌托住你的脚,可以把你整个人圈进怀里。
“秦彻,我想回家。”你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着,“回我们的家。”
秦彻摆弄弹夹的手一顿,心里被不可名状的温暖焐热,“好。”他答。
半小时后,秦彻开车载着你,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了你们曾经的别墅。
尚在冬日,花圃里的雪积得很厚,可庭院里的台阶小径都被扫得格外干净。梅菲斯特正昂首站在房顶的烟囱旁盯着你们。
小鸟与烟囱...你突然想起回忆里同秦彻说的那个梦,还有你在彩虹贴纸旁边画的那幢小房子。那一刻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
“我们还有一个小家。”
“家里还有一只有点聒噪的小鸟。”
“我们在一个很漂亮的有小院子的房子里生活,冬天的时候,院子里都是雪。”
你猛地睁大眼睛,眼前这幢房子,与你描述中的那样,别无二致。
怎么可能...你震惊于回忆和现实的交错影响,又惊喜于原来你和秦彻的羁绊互相缠绕,紧密至此。
“傻站着干什么,不冷吗?快进去。”秦彻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按开了密码门。
推门进屋,壁炉里传来干燥的雪松香气。沙发摆饰一尘不染,地毯洁白柔软。一切如旧。
不用想也知道,秦彻一直请了人在定期打扫。
“我还住在这里。”像是看穿了你的心事,秦彻开口答道。
你转头,看到自己的婚戒还在原处,看起来从未被动过。你想起来,那天在秦彻摊牌之后,你就收拾了所有东西离开了。临出门前,费了好大劲才摘掉这枚像生长在你手指里一样难摘的戒指。明明没过多久,如今想起来也觉得恍如隔世。
戒指被你拿起来,戒臂里铭刻着的「RAINBOW」在灯光下闪着彩色的光泽。你悄悄将戒指收进口袋里,终于明白这个刻纹的含义。
“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此时秦彻已经简单地收好了行李,站在流理台前系围裙了。
“哇哦,秦总心情好啊?要亲自下厨?”你也走到流理台前,撑着腮帮仰望着他。
“还叫秦总?”对面的人挑了下眉毛,屈起食指敲了敲你的脑门,“以前怎么叫我的忘了?”
“对不起,睡美人睡一觉全忘了。需要一顿满汉全席才能回忆起来。”你摇头晃脑地反驳他。
“行——馋猫。去沙发上坐着玩会吧,很快就好。”秦彻动作娴熟地一手开火、热油,一手把你赶回了沙发。
半个小时以后,三菜一汤被端上了桌。
“我的满汉全席呢?”你敲着碗质问秦彻。
“想吃满汉全席?先叫声老公听听。”他勾着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切。吃饭了。”你埋头扒饭,不想理他。
“吃慢点,别噎着。”一杯彩色的饮料从对面被推到你的面前,“喏,彩虹特调。我调的。”
七彩的饮料在餐厅的射灯地映照下显得更加绚烂。
“彩虹...”你喃喃地念出声,“是那时候你教我的。”
你抬眼看着对面的人,他的眼睛在这样的灯光里也亮亮的。
“可以一边吃大餐,一边听故事吗?”你喝了一口“彩虹”问道。
他看着彩色的液体滑进你的喉咙,答道:“好。”
8
然后你就知道了那天过后,你们如何掉进深空裂隙,又如何在一次次循环里经历生离死别。
他表情淡淡地讲述着每一个令人惊心的细节,时不时还在给你添饭夹菜。
饭菜越来越少,秦彻的故事还在继续讲:
“在我们的第一个时空里,你还是是在上学的学生。”
“上课总是迟到,睡觉还把口水流在课本上。”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
“我们结婚,然后还是一起生活在我们的小院子里。”
“后来流浪体在临空肆虐,那个时空里对流浪体的研究没什么进展,很快你就被感染了。”
“不过你变成流浪体的样子也很漂亮,但是握着我的枪口求我杀了你的样子不是很漂亮。”
“......你走之后,我又和你到了很多新的时空。”
“有时候你是是平凡但快乐的小职员,有时候是在学校和小朋友滚作一团的老师,还有时候是忙得昏头的见习医生。”
“每一个都是你,每一个都蜷缩着在我的怀里离去,把我孤独地留在那些时空里。”
说到这里,秦彻少有地露出悲伤的表情。他握紧了你的手,好像在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好好的在他身旁,而不是因为经历地太多而产生的美好幻觉。
听到这的时候,你再也抑制不住你的眼泪,它们从鼻腔冲上眼眶,让你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然而,深空裂隙早就已经在消弭,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的手被更用力地握紧,你察觉到对面的人在微微颤抖。
“我曾经在爆炸前拜访过你奶奶。她是当年的研究员之一。”
“「彩虹」就是她教会我的。”
“她告诉我,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无法摆脱既定的命运,永远会因我而死。”
“所以我骗你。把你推开,想让你恨我。最好恨到可以,亲手杀了我。”
秦彻的声音很轻,但这些话语太过沉重,敲打得你的脑袋和心脏生疼。
原来真相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些苦衷里,包裹着秦彻千万次被宿命的大山碾为齑粉,包裹着他千万次看着爱人死在自己怀里的心头震颤。
太苦了啊,苦得让这样强大恣意的人,选择用离开你的方式成全你的生命。
眼泪滴答,落在你和秦彻握在一处的手心里。人在无力的时候,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语。只有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泪水,流不尽心头的难过和酸楚。
秦彻轻轻拭去你滂沱的泪,却轻轻笑了,“小猫哭起来也很漂亮。”
你因为他的话反而哭得更凶,整个脸都埋进他的掌心,沾湿他的袖口。
别墅里安静地出奇,只有你小小的啜泣声,连续不断地响起。暖黄色的灯光小小一圈打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
秦彻就这样安静又认真地陪着你。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雪来,雪落阶前,像隔开宿命的小小银河。
良久,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水,你肿着眼睛望着他:“可是我想与你在一起。”
这个世界上,你最相信秦彻,你最依赖秦彻,也最爱秦彻。
你向这个“罪魁祸首”祈求,也向虚无缥缈的“宿命”祈求。
“我想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你握紧了他的手,又说了一遍。
秦彻笑着应你,他说“好。”他说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努力收住哭腔,跟他拉钩。
既然秦彻都说了会有办法,你就选择坚定不移地相信他。
沉默良久,你突然想起什么:“原来奶奶的日记里说你曾经在家附近徘徊,是为了问这件事。”
“嗯。”
“而且奶奶的实验记录也被用来误导我。尽管事实是我自己选择了死亡,但表面上来看确实是你将我抹杀。”
“和你看雪的那天,我还接到了莫名其妙的电话,暗示我你才是造成奶奶死亡的元凶。”
秦彻赞许地点点头,“是不是还以工作之由,暗示我涉嫌非法的芯核人体实验?”
“对。”
“秦彻,”你轻轻唤他,“我觉得有什么人一直在引导我误解你。”
“不,不是误解。这个人想让我恨你。”
你抬头,看到秦彻的眼里有笑容,“聪明。”
“猜猜这个人是谁?”秦彻挑眉看着你。
你沉思了几秒,将目标锁定在猎人协会中。
可下一秒从秦彻口中得知的答案还是令你震惊地冒出冷汗。
“幕后的那个人是——深空猎人协会的会长。”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反应过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了还怎么让你更恨我?”
“你傻死了!”你有点生气他解决问题的脑回路,伸出手胡乱地揉着他的头发。
......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身体还没能养好,秦彻让你远离阴谋中心,在别墅里彻底住下来。
和秦彻朝夕相处,像回到了你们的新婚时光。
你重新把婚戒带回了无名指,炫耀似的每天起床都给秦彻看。
“这么喜欢我?”每次看到的时候,他都会得意地这么说。然后俯下身,好让冲着他张开四肢的你,能轻松地挂在他的身上。
“八爪鱼今天想做什么?”
你和秦彻站在镜子前并排刷牙,含含糊糊地回答:“想打雪仗。”
“幼稚。”你获得他的锐评。
“幼稚——”梅菲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来乌鸦学舌。
“呵呵,之前是谁打雪仗开心得在雪地里滚成了和平鸽,我!不!说!”
梅菲斯特不满你的拆穿,飞上你头顶,嚣张地“嘎嘎——”叫了两声。
“秦彻!!你看看它!!”
秦彻捏了捏眉心,一手把鸟拎走,一手又拍拍你的头哄着你说:“早饭多吃点,吃完我们就开始战斗。我把薛明薛影也叫来。”
一个小时后,尖叫声和嘎嘎声在别墅的小院子里此起彼伏。
“老大——不是1V1吗?你怎么帮太太作弊啊!”薛影手里的雪球还没团完,就被秦彻一个更大雪球兜头砸中。
你顺着秦彻的目光,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脖子突然一凉,“啊啊啊啊啊秦彻!薛明的雪球丢到我脖子里了!!!”
“看老公给你报仇。”秦彻手掌很大,抓起一把雪只需要用力一捏,就能给人砸个半死,“薛明薛影很快被砸到失语,像个死鱼一样也倒在一旁。”
“嘎嘎——”梅菲斯特叼着小冰球俯冲过来,专门往人脖子里丢。
你还没从脖子里的透心凉缓过来,就看到一旁秦彻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冲着梅菲斯特发出死亡微笑。
下一秒,好像有什么黑黑的东西从天上直直地摔进了雪堆里,还伴随着一声生无可恋的“嘎——”。
秦彻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飞扬,他朗声笑着,畅快地连风都随他飞舞。
谁能想到,最后反而是锐评打雪仗幼稚的人,玩得最尽兴。
奔跑声和笑闹声随着大家的战损和力竭逐渐消散,四个人整整齐齐躺在厚厚的雪地里。
太阳升地更高,枝丫和花圃上的积雪被描上金边。院子里安静地能听到雪落下簌簌的声音。
“我们以后每年冬天都打雪仗好不好。”
“好啊好啊!”薛明薛影齐声赞同,梅菲斯特也兴高采烈的嘎嘎叫。
你转头望向秦彻,询问他的意愿。
“好。”秦彻挡住于他而言有些刺眼的阳光,笑着答应你。
除了打雪仗,你最喜欢同秦彻做的另一件事,是在日落时分散步去超市。
去超市的路上,你们会经过江边。
江上落日,旷远且浪漫。草坪上有很多小狗披着晚霞奔跑、玩耍。这样的场景看一眼就会让人幸福。
你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喋喋不休地下达晚饭的菜单需求。秦彻就会调侃说:“中华上下五千年也没见过比你嘴巴还刁的小猫。”
可他还是会在超市里按照你点的菜,把所有食材都买好。顺便再买单只要他一秒钟没看顾,就多出很多奇怪零食的购物车。
回到家以后,你们会一起下厨。蒸煮煎炒,最后再等秦彻调一杯「彩虹特调」。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大功告成了。
“今天的「彩虹特调」酒味好重啊!”你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咂咂嘴。
秦彻只笑着看你,没有回答。
过重的酒精让你的脸颊迅速变红,头也晕晕乎乎起来。面前的秦彻一分为二,随着动作拖出长长的重影。
“两个秦彻?”你伸出双手覆上面前人的脸颊揉来揉去,一边喃喃地问他:“哪个是真的?”
他翘起嘴角笑了,“喝了酒胆子大了,变成小野猫了。”
“两个秦彻...两个老公?”你嘀嘀咕咕地凑向他的脸。
“你说什么?”秦彻一下子压低了眉眼,大手捏上了你的下颌,“两个老公?”
“对呀,两过袄公。”你无辜地睁大眼睛,因为被钳制着下巴,说话嘟嘟囔囔地让人听不清楚,“一过给偶做饭,一过陪偶睡觉。”
“啧。小野猫胃口倒是不小。”
“那小野猫刚才饭吃饱了,现在该和另一个老公干嘛?”秦彻故意绕你。
脑袋越来越混沌,眼睛发晕。只觉得面前的人身上的气息格外好闻,又令人好安心,忍不住越凑越近。
暮色沉沉落入海洋,风雪拂乱了枝头的月亮。
“我爱你,小猫。”白光乍现的时刻,秦彻在你额头落下了带着水汽的吻。
......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你还窝在秦彻的怀里。他醒着,戴着金框的眼镜,正在手机上打着什么字,认真又专注,甚至没发觉你已经醒来了。
你偷偷看他,看他雕塑一样凸起的眉骨,再看到优越的鼻梁和下颌线,最后看到他喉结处被弄出来的一片红。
你有点害羞,凑过去把脸埋进他的肚子处。
“昨晚咬人,现在拱人。现在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猫变的了。”秦彻笑了一声,一手揉上了你的脑袋。
“好困啊...请假这么久了,现在完全不想去上班。”你埋着脸闷声说,不愿面对要返工的事实。
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秦彻替你请了很久的病假。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好转,又收到了楠队的召唤说队里有紧急的任务非你不可。
“哦...懂了。想做秦总的金丝雀?”
“可以吗?秦总?”你抬起头看他,却看到他胸前更多被你搞出来的痕迹,衬得他整个人秀色可餐。
“...还是你比较适合做金丝雀。”你勾了勾他的下巴调侃他。
“洗漱去上班了。”和秦彻玩闹了一会后,你终于舍得离开舒服的床。
“我一会儿去送你。”秦彻起身,也开始收拾起来。
“不用啊,让司机送我就好了。都白天了,你该睡觉了。”
“没事。我开车送你吧。”
他很坚持,你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并没有想太多。
黑色的宾利停在协会楼下时,你已经快要迟到了。
你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冲向楼里,却在半路上被秦彻叫住。你看到他也下了车,隔着车喊着你的名字。
你不解地看着他,只看到他嘴巴的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要迟到啦,等我回家再说!”你冲他挥挥手,又向楼里冲去。
天空突然又飘起雪来,秦彻站在人来人往的天地间凝望着你奔跑的背影。
他的眼里有很多不舍,满溢出来让他整个人像一座悲伤的雕像。
许久,他自言自语道:“这次就不要再想起我了。”
9
你冲进电梯,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让你猛地趔趄了一下。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清空,晕晕乎乎地有些不真实。
你没多想,猜测可能是电梯的问题。
等你到达工位,屁股还没坐热,楠队的手就拍上了你的肩。
“5分钟后紧急会议。一起去会议室吧。”
路上,楠队碰碰你的胳膊,“病都好彻底了吗?”
“都好了。楠队放心吧。”你顺口答道,却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生病了。
“之前会长交代给你的工作进展得还顺利吗?听说今天的会议就是和这个有关。”
你眨眨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
看你没反应过来,楠队补了一句,“就是和秦彻那个呀。”
秦彻?你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只觉得一片空茫茫的,毫无印象。楠队口中的任务你也没能想明白是什么。
“叮”。电梯正好到达会议室所在的顶层,“快走吧。”楠队率先出了电梯。
会长已经坐在会议室的上首,表情凝重。协会所有重要成员都已陆陆续续地到场。看起来是有重要的事要通知。
“自从芯核上下游的全链路搭建起来之后,协会的财务状况明显有所好转,运转资金的充足带来了诸多好处,想必大家有目共睹。”
“但是——协会必须永久暂停这一项目。”
会长开门见山地宣布通知,用目光扫视全场。然后定格在你的身上。
与会的其他成员的目光也在你身上逡巡。大家都还记得,搭建起这个链路且后续一直在负责的人是你。现在突然被停掉,背后的原因不禁让人遐想。
可关于这一切,你都全然不知。这感觉就好像世界在你的睡梦中悄然运转,唯独将你留在了原地。
众人的眼光入炬,你紧攥着手里的笔记本,未知的恐惧让你如坐针毡。
“关于停止合作的原因,”会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因为我们在合作方的实验基地中,发现了非法人体实验的迹象。”
耳鸣声刹那间响起,很多陌生的片段在你的脑海里闪回。螺旋状的高大建筑,红色眼睛的机械乌鸦,还有漫天飞雪里朦胧的黑色背影。
这些都是什么?你揉了揉眼睛,更加茫然地看着四周。
眼前的一切很快恢复如常,会长的讲话还在继续:
“正是这个项目组的负责人,冒着生命危险,向我发送了实验基地的录像,我们才得以发现合作方苦心隐瞒的真相,及时止损。”
会议室的屏幕上是你发送的邮件,附件里有一段模糊的录像。
可你更不记得你发送过这样的邮件。
你飞速地打开邮箱,却真的在发件箱里看到了完整的邮件。
邮件里详细地罗列了,这个以秦彻为头目的合作方,背后隐藏的所有的违法勾当。
其中一个视频文件被用最醒目的颜色标注出来。
周围其他成员的窃窃私语传入你的耳朵:“怀疑会长是在钓鱼执法,这项目一开始组建起来就是为了有机会向对方那边派遣卧底吧。”
“是啊是啊。哪有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的项目。要不是有背后的原因,不然这简直是儿戏。”
卧底?录像?
关于这些,你统统都没能在回忆里搜寻到。
你有些恐慌,还觉得脑海和心脏都空空落落的,像是丢了很多东西。
“同时,协会对于这种非法人体实验的行为绝不容忍。”会长出声总结发言,“现在通知各作战组人员,务必铲除非法实验基地及其幕后黑手,秦彻。”
“任务刻不容缓,希望各位能够抓紧调查,迅速行动。”
“散会。”
会议结束。楠队马不停蹄地开始安排会长下达的工作。
她的目光看向你,“既然你对实验基地比较熟悉,关于实验基地的作战任务就交给你负责。”
“和秦彻相关的调查和作战任务,我亲自负责。”
“蒋楠,”会长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去实验基地,秦彻这边的交给她。”
“务必完成任务。”他脸色凝重,再次向你强调。
你还没有从一系列疑惑和飞快变化的事实里反应过来,只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会长很快转身离去,“这次怎么回事,以前会长从来不会干涉作战组的工作安排。”楠队看着会长离开的背影小声嘟囔。
“你没问题吧”?她又转头拍了拍你的肩膀。
“放心,楠队。”你回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大楼顶层,一双枯槁的手拿起落地窗边的手杖。男人站在窗边,脚踩着整个临空市,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云端。
作为深空猎人协会的会长。他拥有几乎可以比肩神明的力量,手握的权力大到可以操纵千万人的生死。
可他终究只是凡人之躯。生命如指缝之沙,随着时间的风悄然流逝。
拥有了神明的力量,但没有它们的长生。这大概是此间最痛苦之事。
直到他知道「以太芯核」的存在。
「以太芯核」,他的毕生所求。拥有以太芯核,便能拥有比肩天地的生命。
当发现秦彻身上蕴藏着一颗后,他欣喜若狂。可秦彻的强大,注定了他不能正面出击。
于是他注意到了你。
你天真、正义、作战优秀,还背负着亲人死去的巨大仇恨。
更重要的是,他从张素的实验记录中,知道你的体内也有另一颗以太芯核。而且只有你们彼此才能抹杀对方。
他指望着你们能够自相残杀,他便可以坐收渔利。
张素的死成为他利用你的契机,他利用职务之便,一步步将元凶的线索指向秦彻。
可这些并不能完全保证计划的成功。
他不断地挑拨着你们的关系。
他杀死了与你短暂共事过的男同事,临死前威胁他说出晦暗不明的「真相」。
又企图用实验记录让你相信,秦彻不仅与张素的死息息相关,而且曾在实验中杀掉过你。
他仍觉得不够,又暗示你秦彻的实验基地藏着不可告人的邪恶秘密。
他相信,你的仇恨、你的正义,都会成为你杀死秦彻的刀。
事情开始按照他的计划发展——你开始怀疑,开始调查,开始一步步跳入他设置好的「斗兽场」。
尽管中间一度失去了你的消息,但昨天深夜,你依然交给了他满意的答卷。
秦彻实验基地的录像文件安静地躺在他的信箱里。他看到下面是你的附文:请求迅速加派人手,开启作战行动。
风卷着黑云冲散了原本湛蓝的天空,阴影笼罩着协会的大楼。
场下的困兽要开始厮杀了,他的双眼胀得通红,再也无法掩藏泼天的欲望与野心。
工作结束后,你站在协会的大楼门口,一边思考着今天发生的怪事,一边下意识地往家的方向走。
会长和楠队口中的任务、其他成员猜测的卧底、还有那封看起来真的是你发送的邮件...桩桩件件,你一概不知。
而最迷茫的是接踵而至的作战任务。任务目标秦彻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像大家都知道,唯独自己没什么概念。
你甩甩脑袋,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你怀疑是生病烧坏了脑子,总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反应迟钝,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落日隐没,路灯在你头顶渐次亮起时,你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街道周围的景象一片陌生,这时候你才意识到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明明想着要回家,却心不在焉地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你转身,准备向对的方向走。
可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高大男人。他黑衣黑裤,衬得一头白发格外耀眼。路灯自他头顶打下,落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耳鸣声又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眼前的身影仿佛和记忆深处某个影像飞快地重叠又分离。强烈的心悸让你的疼得弯下腰来。
再抬头时,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唯留路灯的投影空打在地上,像是那里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你回过神来,踱着步缓缓地继续向你住的公寓走去。刚到家放下背包,手机铃声和猎人手环同时响起。
“协会出事了!快回来!”电话那边传来楠队凄厉的喊声,巨大的轰隆声从背景里传来,淹没了楠队剩下的话。
你顾不得思考,飞快地朝协会的方向飞奔而去。
......
此刻的协会顶层,秦彻站在完全碎掉的落地窗前,手中抛接着几枚小小的子弹。
他挑眉看着面前的人,露出玩味又不屑的笑容。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还是老谋深算...?比较喜欢我用哪个词形容你?”
“猎人协会的——会长。"
秦彻对面的人面色如常,仍旧是正气凛然的样子,“N109区的秦彻。久仰大名。”
“合作不成,就要伺机报复。这就是N109区的作风吗?”
“看来刚才的形容还是不够精准。”
“伪善至极又愚蠢至此。”
秦彻掏出腰间的枪,开始悠闲地给弹夹装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面前人的人依然镇定,像是根本不怕他手中的枪。
“从一开始。”
“从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时候。”
秦彻轻蔑一笑,连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将弹夹填满。
“我还得谢谢你,不然我还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找到她。”
“哦,说起来我还得谢你一件事。”
“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你派她到实验基地之后,就再也没收到她的消息了?”
秦彻抬起头,看进面前这个始作俑者苍老的眼睛里,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所以得谢谢你,多亏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送回我身边来,她才能恢复所有记忆。这可是我重来了这么多次,都前所未有的事。”
弹夹被扣上,子弹已经上膛,秦彻将枪口对准对面人的眉心,“老东西想引导我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利?未免把我们夫妻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砰——”秦彻扣动扳机,没有一丝犹豫,连眼睛都没有眨。
男人因为子弹的冲击力向后踉跄着倒地,鲜血喷溅在地毯上,很快蔓延开来。
可还没等秦彻收起枪来,倒下的人又缓缓起身。
他发出森寒的笑声:“哈哈哈——秦彻。现在自不量力这个词。反送给你。”
10
秦彻看着男人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立刻明白过来:
“呵。猎人协会的会长,竟然「以身试法」亲自参与了芯核人体改造实验?真是荒谬地让人发笑。”
他冷笑了起来,从窗边踱步靠近面前重新站起来的男人。
枪声随着秦彻步伐的节奏响起,弹壳落地发出清脆的铃琅声,他走了多少步,就开了多少枪。
直到在会长的身边站定,手里的枪发出一声空响。
他眼神睥睨,俯瞰着被一次又一次击倒在地上的男人。尽管身体经过改造,这个人此时也再无力站起来了。
“秦彻。就算是开一万次枪又如何?你杀不了我的。”轻蔑的笑声传入秦彻的耳朵。
秦彻也笑了,笑容里带着嗜血的快意。他一手掐上了男人的脖子,将他用力固定在地板上。
“哦?枪杀不了你。那就先把你这装着芯核的愚蠢头颅拿掉如何?”秦彻将指尖嵌进男人枯槁的脖颈里,他的笑声随着手掌的不断收紧而越来越放肆。
“我...我不会死的...”
“协会所有的猎人...都已经被我召回了...包括她...”仰倒在地板上的会长因为窒息只能断断续续地开口,他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多少恐惧,甚至眼带挑衅地看着秦彻。
“近了...近了...在门口了...她会替我...替协会杀了你。”
“只有她能杀了你...秦彻...我知道...只有她能杀了你...”
秦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动。
“如果——我就是要让她杀了我呢?”
恐惧的表情终于出现在了男人的脸上,他瞳孔紧缩,震惊地目眦尽裂:“什么...?”
秦彻松开掐着会长的手,缓缓俯身贴进男人的脸侧,带着冷笑说道,“我已经让她忘了认识我后的所有记忆。现在...我是她的任务目标,马上还要弄死她最敬爱、最钦佩的会长——这两个理由应该足够让她毫不犹豫地杀掉我了吧?”
“你说是吗?我们慈祥的——会长。”
“秦彻。你图什么?”恐惧扭曲着男人的面庞。他想不通,想不通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你没必要知道了。”秦彻再一次掐上了男人的脖子,不断收紧,再收紧。
地上的男人因为窒息,再也无法出声。只能竭尽全力地抓挠、踢打着秦彻。秦彻的指尖嵌入他枯萎的皮肤,轻轻捏断他的喉管。肮脏的血和肉糜顺着他的手指淌在地上。
指尖用力,再用力。男人的头被秦彻一把提在手中。
月至中空,明亮的月光打在秦彻身上。他逆光站着,提着一颗肮脏的头颅,像地狱里的恶魔。
他将这个时空里最后一点对你的威胁消除,准备迎接所有轮回里的死亡。
大门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和呼号。秦彻动了动耳朵,在其中辨认出你的呼吸和脚步声。
下一秒,他看到冲进大门的你。月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射在你的身上,黑暗笼罩着你。
他像是不满意这样的光影似的,后退进阴影里,让月光重新打在你白净的脸上。
他认真地端详着你,好像看到很多年以后,忘了他的你一直长久而幸福地活着。
这一次终于要结束了,他释怀地笑了。
**
一路冲上顶楼的时候,你并没有多想。作战组的任务执行多了,你早就具备临危不乱的素养。可在推门看到这个提着头颅的白发男人时,还是被强烈的冲击感钉在了原地。
他很安静,一双红瞳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剧烈的耳鸣声再一次响起,脑海里闪回过很多高大的身影,与眼前的男人重叠。
朦胧里,他晃了晃手中的头颅。
你在血肉模糊中辨认出,这是会长!
面前的这个人杀了会长!
你甩甩头,甩掉脑海中漂浮着的奇怪画面。冲着面前的人举起了枪。
手指扣上扳机,可不知为何,脑海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像是要跳脱束缚,和眼前的人融为一体。
你看到面前的人一步步像你走来,身后仿佛带着翩飞的雪。他红色的眼眸里藏着温柔的笑意,轻声唤你,“小猫。”
画面突然变幻,你重新回到现实。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依然在,可眼角溅着黑色的鲜血。
你望向枪口所指处,看到了他的胸膛。
他的大掌握上你的手,带着你熟悉的温度,手心的茧硌在你的指骨上。
他的眼睛里带着你看不懂的悲伤,可嘴角却弯着,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别发呆。调动你的Evol,不然可杀不死我。”
本能和直觉让你抗拒开枪,你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却反而被强硬地握得更紧。
“松手!”你慌乱地吼他。
紧握着你的大手有一瞬间的松动,你看到面前的人挑了挑眉。
你使尽全身力气用另一只手钳制着他的胳膊,“你杀了会长,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审讯、定罪,一样你都逃不了!”理智让你说出冠冕堂皇的话,可你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眼前的人而害怕,而是本能地害怕他会死去。
身后,楠队和其他成员紧跟着赶了过来。他们在看到地上失去了头颅的会长时,齐刷刷地举起了枪。
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随后“砰砰”的枪声响彻整个房间。子弹打在秦彻的身上,溅出一朵朵血花,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
他屹立不倒,连头都没转动一下。只是将一只手抬起,那些想要冲上来攻击他的人便轰然倒下。
“杀了他,快!他就是秦彻!我们的任务目标!”楠队凄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秦彻直勾勾地盯着你的眼睛,重新握紧你的手。
“杀了我。”漫天的嘈杂声里,他用口型重复着楠队的话。
“快!用你的Evol杀了他!作战小队要坚持不住了!”
更多的人在面前这个男人手里倒下,更凄厉的声音传来。
扣着扳机的手指抖动地厉害,但身后太多的生死已经催生着Evol的力量涌现在了你的手臂上。
“没事的。很快就结束了。”秦彻的大掌终于完全包裹住了你的手,他轻轻带动你的手指——
“砰——”枪声响彻整个房间。
世界像是被按了慢放键。他胸前的血喷薄而出,溅落在你的手上、脸上,灼热地令人痛楚。
你看到面前高大的身影缓缓地向后倒去。直到撞击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眼里熠熠的红光逐渐消散。你本能地想上前抓紧他的手,可却被枪的后坐力带着踉跄地向后跌去。
有晶莹的雪从碎裂殆尽的落地窗外飘飞而来。它们降落在秦彻的身上,被染成暗红的血色。
他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臂。红色的血雾缠绕着向你而来。
强烈的睡意涌上眼睛和大脑,你的眼睛上下开合,强撑着不想睡去。好像一旦睡去了,就会永远失去些什么。
“晚安。小猫。”
“都结束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莫名地让人安心。
你的眼睫颤抖着闭合。
飞雪飘零满城,你看到了红色的月亮。
11
醒来的时候,你发觉自己躺在家里的小床上。
明明冬天都要过去了,窗外还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你活动了活动筋骨,发现整个人完好无损。从床上坐起来,麻木的脑子才逐渐复苏。
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场景在脑海里被缓慢地渲染出来。与之而来的是心脏传来尖锐的疼痛。
你痛地弯下腰来,却不知道究竟这颗心脏是为何而痛。
你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其实那天的会议结束后,你便确信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
而关于秦彻...你总觉得他在丢失的这段记忆里,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滴滴滴——”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是一条工作消息。
“会长猝然离世,为协会蒙上了阴影。号召深空协会的全体成员在此刻坚守使命,共度时艰。”
“作战组的优秀成员在任务中成功击杀秦彻,功不可没。令放假修整,择日表彰。”
心脏的钝痛弥散,你麻木地将手机放回床头。却看到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知道你不想见我,提前走了。桌子上有我做的早餐,上班前记得吃。
谢谢昨晚的照料,如果不想和我再有瓜葛,下次见死不救也不会怪你。”
早餐?
你起身走向厨房,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在厨房忙碌。好像有煎蛋的香气传来。
可你再走近一点,那个身影和所有的嗅觉都消失无踪。
你揉揉眼睛,再抬头时只有空空荡荡的厨房。刚才的一切原来是一场幻觉。
秦彻...秦彻...你不断念着这个名字。
越来越强的感觉让你确信,你和他曾经一定认识。那些真的是幻觉吗,还是潜意识里你的记忆?
探寻这一切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而首先,你要搞清楚你失去记忆的原因。
你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得到了你身体素质优秀,强壮如牛的结论。
但在你离开的时候,又被医生叫住。他说:“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失去记忆,还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创伤应激。”
“如果是创伤应激,通常会在再次遭遇重大创伤时都回想起来。但按照你的描述来看,作战中的情境并没能让您回想起记忆。”
“那就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
“药物干预。”
踏出医院后,你立刻电话求助了协会里最专业的药剂师,得到了他的肯定答案。
“这种药的制剂配方并不难拿到,但难在控制发挥药效生效的时间。因此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要想成功,必须有大量的芯核储备,来提炼所需要的材料。所以至今也很少有个人和机构能够制作出来符合标准的药剂。”
大量的芯核储备和临床试验...具备这两个条件的,除了协会,难道会是秦彻?
可是他,为什么要制作这种药物,让你失去所有记忆?
回到家,你在电脑上搜索所有关于秦彻的新闻和资料时,右下角的邮箱里弹出会长的讣告。
你匆匆扫过,突然想起那封以你的名义发出的邮件。
再次点开邮件,下载了所有的附件一一检查,甚至检查了正文的措辞。
你确认这并不是你发出的邮件,文件的命名规则和标点符号的使用都不符合你下意识的习惯。
可你把这邮件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能再发现其他的线索。
关上邮箱的页面,下载文件的页面出现。并列在一起的文件名,凑巧组成了一个单词——
“R.A.I.N.B.O.W.”
刹那间,眼前又涌现起陌生的画面——
灰白墙壁上的彩虹贴纸闪着细碎的光,有熟悉的声音纠正着你发音,他说“彩虹,读作彩——虹——”
黑暗的连廊尽头,熟悉的身影一次次地挡住你,告诉你“跑——快跑——”
烟花盛放的天际下,有人在你的无名指上戴上黑钻石的戒指,戒臂里刻印着的「RAINBOW」在漫天光彩里熠熠生辉。
被积雪覆盖的小小庭院里,挺拔的身影迎着风雪恣意飞扬,然后他转头问你:“小猫,打雪仗就这么开心吗?”
所有的画面在虚空中飞快地闪过,一帧又一帧,像一场大梦,一股脑冲进你的脑海。
秦彻...全部都是关于秦彻的记忆。
你的瞳孔因为无助而不知所措地转动着,一切的一切,还有那些丢失的感觉像一股压力巨大的瀑布,排山倒海地冲刷着你的胸膛。
直到最后一幕出现在眼前——
你冲进协会大楼之前回头看着秦彻,他站在宾利的另一边。
雪落在他的肩头,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像一座伫立在雪中的悲伤雕像。
你全都想起来了。
就是那天之后,记忆在瞬间褪去。
然后,你很快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秦彻已经死了。
他握着你的手,向他自己,开出了最后一枪。
以太芯核的供体,是能够杀死彼此的刀。
为了避免一切按照既定的结局进展,为了让你活下去,为了让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能够杀死你的威胁。
他选择了让你遗忘,让你在忘记他以后,在这个时空里安稳地、幸福地好好生活。
可是秦彻啊,小小的一瓶药剂,怎么能真的让人忘记千百次沉沉黑暗中的救赎,怎么能真的让人忘记这横跨时空,淌在血液中的爱。
如果无法跨越生死的话,那就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跨越时空。
眼泪打湿了你的手背,你朝着秦彻的实验基地走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实验基地前的深渊,就是传闻中的深空裂隙。
秦彻曾告诉过你,深空裂隙已经快要闭合。所以这一次,是最后一个时空。
可他不知道的是,奶奶的实验笔记中,记载了所有关于你的再生实验的结果。其中一条便是——你的死亡,有几率产生开启深空裂隙的力量。
向死而后生,大概才是你命运的箴言。
此刻的你站在裂隙的边缘,低头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崖边的风撩起你的额发,鼓动着你的外套。你每往前走一步,都用尽全力顶着呼啸的风。
红色的云搅扰着风,不断地将你往回推。
脑海里响起秦彻说过的话,他抱着你在深空裂隙里穿过了一遭又一遭。站在崖边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不是也像你现在这样。明明面前是深渊和死亡,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幻觉。你看到秦彻的身影。他站在崖边,朝你笑着,恣意又潇洒。
你不确定这是否是一场豪赌,但你永远都不会后悔此刻无畏的决心。
三步,两步,最后一步...
踮起脚尖,用力向前蹬,你跳进了深不见底的裂隙中。
......
你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那感觉像沉在水里。
黑色的水温柔地包裹着你,你在混沌里睁开眼睛,看到水里有明明灭灭的光点。那些光点里映照着你和秦彻的种种过往。
你们笑着的,他将你抱在怀里的,在镜子前帮你梳头发的。许许多多,都是幸福的瞬间。
手边好像有水草浮动,缠绕上你的手臂,传来真实的触感。
忽然有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破开黑色的水面传来:
“还不醒?怎么这么能睡。”
是秦彻的声音!
你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庞。白发红瞳,逆着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挑眉看着你。
周围也是记忆里你们那幢别墅里的样子。积满雪的庭院、一样的彩虹贴纸,还有梅菲斯特站在床头的栏杆上歪着脑袋看你。
泪意不知为何突然冲上眼眶,眼泪直直地夺眶而出,打湿了你的脸颊...
不对,打湿的不是脸颊,是脸颊上的毛绒绒。
?你有点懵。
“啧。做猫也这么爱哭。”秦彻好笑地刮了刮你耳朵的毛毛。
你懵逼地站起身,跳到镜子前面。
被镜子里自己的猫爪猫耳朵,惊掉了下巴。
“哈哈哈哈,”秦彻看着你这幅傻叽叽的样子,心情颇好地笑了起来,“别照了,小猫。”
大掌抚上你的后背,顺毛一下一下地捋着。他安抚着你,说:
“谁能想到——睡了一觉,养的猫就变成人了,该吓一跳的是我。”
“让你彻底变回人的方法要过一阵子才能试验好。”
“所以先委屈你当几天人形小猫。”
“正好给我玩玩。”秦彻坏笑着靠近你,大掌一把包住了你脑袋上的猫耳朵。
你看到他的嘴巴不断在眼前放大,然后他将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你的毛绒绒上。
“全宇宙记性最好的小猫。”
“全宇宙最勇敢的小猫。”
“这一次谢谢你找到我。”
命运的齿轮轮回转动,你们流尽血泪,跨越生死,终于于千万个时空里找到一个幸福的结局。
漫长的冬季要过去了,秦彻将你抱在怀里,站在檐下看第一场春雨。
雨过天晴,你们在蓝丝绒一样的天空中,终于看到了彩虹。
(正文完)
番外是重逢后的故事,放心食用。
【论坛体】在地铁上见到去世很久的初恋怎么办?04
*文中所有佛、道、地名、设定全部是我瞎掰,请不要较真₍˄·͈༝·͈˄*₎◞当架空设定看就好
祈求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 再挤逼都不放开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 让愉快旅途变悲哀
唯求与他车厢中可抵达未来 到车毁都不放开
无论路上历尽任何的伤害 任由我决定爱不爱
——《少女的祈祷》
——
什么玉? 坚小友让我看看。
1360L 凤凰
[图片]
1371L 铿 >1360L
...
*文中所有佛、道、地名、设定全部是我瞎掰,请不要较真₍˄·͈༝·͈˄*₎◞当架空设定看就好
祈求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 再挤逼都不放开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 让愉快旅途变悲哀
唯求与他车厢中可抵达未来 到车毁都不放开
无论路上历尽任何的伤害 任由我决定爱不爱
——《少女的祈祷》
——
什么玉? 坚小友让我看看。
1360L 凤凰
[图片]
1371L 铿 >1360L
楼主这种玉不就是那种街边最常见的地摊上卖的三元两块的玉吗?
1380L
我觉得玉其实没什么太大用。我从小体弱,爷爷之前比较信这些,就去寺庙给我求了一块回来,但我还是该撞鬼就撞鬼,没什么改善
1389L
那是你爷爷没有求到真正好的ww
地摊货的玉灵力最低,只能骗骗一般人。普通寺庙里出产的玉,说是能够延绵福泽,但其实也只是能帮佩戴者健健体明明目而已。只有真正由高僧开过光的玉,才有辟邪消灾改运的能力。但是这种玉很难找,现在有道行的高僧一般都不亲自主持这种开光法事了,因为这是有伤元灵的ww
我家里有点背景,还是接触过几个大师的,楼主这块玉上面有很规矩的佛纹,玉的成色也很漂亮,挺正啊ww
1401L >1389L
开玩笑的吧?楼主这块玉如果像你说的这么好,怎么还能被鬼缠身?
1409L >1401L
这我就不知道了呢ww每块玉的功能不一样,具体也要看求玉的人的意愿ww
不过现在还活在世界上的高僧没几个,大多数都坐镇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庙里,而且制玉的时候都会给玉刻上专属烙印,这个玉估计是其中之一制的ww
1415L >1409L
坚小友,这块玉是哪里来的?
1419L 凤凰
这块玉是他送我的。我每天都带着。
1435L 铿 >1419L
……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呢
1449L
我受够这种楼主每件事情都和男鬼哥有关的情况了
1461L
是你初恋求的?那就不奇怪了
1464L 凤凰
他说是他妈妈买的。他妈妈比较信这个,就买了很多块,他要了一块给我。
1479L 铿 >1464L
他骗你的啦楼主ww只有这块玉本身就是因为他的意志产生的,才有可能防不住他ww
1501L
……天
1507L
男鬼哥求了玉,但不好意思跟楼主说是自己求的是吗?
1513L
我觉得不是吧,楼主哥看起来不像是会害羞的样子
1517L
有些高僧的规矩是不能跟别人透露玉的来源……不知道这块是不是这样的
1520L
殇
1522L
过去发射的子弹在多年之后正中楼主的眉心
1529L
佛教那边的事情,贫道不是很了解,
坚小友,给我们讲讲这块玉的故事吧。
1531L 凤凰
……诡计多端的死骗子
1537L
骗子你之前不是还喊佛号的吗?
1562L
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考到了十六中。但是十六中高一有二十四个班,我们没有分到一起。但是还是会一起约着上下课,去饭堂,一起参加社团活动。虽然还是有些错频,但好歹在同一个学校了。
高一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我们一起逃了晚自修,跑到化工楼天台上玩,那里有扇门的铁栓坏了,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我们一起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聊高二分科,他说我们会一起去理科重点班的对吧?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在那一瞬间看着眼前浩瀚的星海我特别想表白。在此之前,我想表白过十一次,但都因为大大小小的原因被打断了。这次也不例外——可能是我们偷溜上来的时候忘记关天台门了,我刚张嘴就被来查楼的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因为是两个男生倒也没有按早恋处理,所以我们只是被拉到办公室里写检讨,我坐在小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而他蹲在地上愁眉苦脸。我写了个标题就开口说,和你在一起好倒霉啊。他一下子就转过头来问我在说什么,我说没有,我让你不要咬笔头了太脏了。
他皱着眉头说我听见了。我说陈主任站在你背后呢你别说话了。后来他被加罚了1000字。
因此他没有听见接下来我的后半句:就算倒霉也想和你在一起。
1636L 铿
我们要听的不是玉的故事吗?怎么又被莫名其妙地秀了一脸
1659L
楼主跟男鬼哥表白了十一次??十一次都没成功?你们在演什么恋爱轻喜剧吗?
1700L
我越来越怀疑楼主是写手了,这情节放原单里我都嫌老土
1713L
现实比故事更精彩
1721L
放暑假前他跟我说他妈要带他回老家,可能会去灵鸣寺拜拜。我那时没想那么多,就遗憾地说啊,那我们有一段时间不能一起打羽毛球了。
他突然问我说你是不是很信这些?我说是啊,老粤省人都信这些的。他说哦,可是我之前不太了解这些,也不知道去了有没有用。
我就教他,我说我们有一个说法,是进寺庙前得先对着东南方向最大的佛像拜三下,显示你的心诚。他说嗯。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是假期回来的时候他就拿了这块玉过来,说是他妈妈在灵鸣寺买的,也送我一块。之前我见过他妈妈,她特别喜欢我,所以我当时也信了,就收了。
他笑眯眯地跟我说要一直带着喔。我说好。
1908L 铿
就是这样了。
1912L 铿
我的重点在楼主已经见家长了啊wwww
1924L
那你的重点也错得挺厉害的
1928L >1924L
灵鸣寺,那不就是我家附近吗?原来男鬼哥老家是浙省的啊
1937L
其实楼主那天说和男鬼哥在一起特别倒霉,他听到了吧……
小心翼翼地问楼主是不是特别信玄学,还特地跑到灵鸣寺求玉……
小心思很多的男鬼哥……
1974L
我查了一下红薯,这个庙好像香火蛮旺的,求财求姻缘求福气什么的都很灵验。有个女孩子分享了去这个寺求玉的过程,粗略看了一下还挺严格的,上山之前还要斋戒三天,焚香净身什么的都不能少。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女孩子说她家里还是有些背景的,但是最终成功求玉主要还是因为高僧说她愿力比较深重,这里就没有太看懂了,可能是说她比较有缘分吧。
1980L
不是啦ww愿力指的是你许愿的时候的虔诚程度。
一般高僧都是很有脾气的,对求玉的人资质也会千挑万选,之前我家求玉的是我表姐,她的妈妈癌症晚期,离世之前在佛像前发了大愿,说愿意穷尽一切换女儿平平安安,当天晚上就走了,我表姐当时在国外,没来得及见妈妈一面,一直念念不忘,晚上总是噩梦缠身。后来找了位高僧说了这件事,就给了她一块玉,说是她妈妈一生行善积德换的,配玉之后我表姐果然就好起来了,而且后面很多次遇到危险都逢凶化吉呢ww
2001L >1980L
男鬼哥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厚重的愿力了吗?我有点不信……
但是如果是男鬼哥的妈妈求来的,怎么会这么轻易送给楼主呢?也有点说不通。
2019L
也不是啦ww愿力只是一种挑选依据而已,当然有些高僧也会看缘分送的ww
不过男鬼哥不说的话,我们可能就永远不会知道这玉怎么来的了ww
2021L >2019L
呜,男鬼哥
呜,楼主
2028L
感觉这玉背后也有一段故事
2032L
不过总而言之是,这玉如果是男鬼哥求的,恐怕对他就没有用了吧?是不是还得给楼主想想其他办法
2041L
其实楼主到底想怎么样呢?首先他自己得想明白吧
2047L >2041L
你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楼主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是想避开他吗?如果真这么困扰的话,那不坐这班地铁不就行了,楼主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爱睡懒觉;
是想彻底摆脱他吗?那就直接问下死骗子怎么驱鬼就好了,就算死骗子不会,楼里这么多懂行的人,应该多少了解一下吧?
还是有其他想法呢?把过往的回忆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那种很喜欢留存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日后拿出来回味的人呢?可惜现在想起来全部都是无奈和苦涩……
如果自己都没有想清楚,那没有任何人能帮你。
人死不能复生,楼主,节哀吧。@铿
2061L >2047L
我觉得你怀疑他是写手来得更直接一些
2090L >2061L
我知道。
2102L 铿 >2061L
楼主又不回复了……
2199L
死骗子也不出来了,不会又跑去请教读作师兄写作百度了吧?
2102L
呃,其实我想问的是,今天还有青涩校园小段子看吗?@铿
2265L
刚刚去整理了一下,想听什么呢?
2743L 铿 >2265L
野生的楼主出现啦!
我想知道后面的故事!高二高三怎么样了呢?大学怎么样了呢?后来还有再表白过吗?
2756L
楼上就别刺激楼主了吧?
2757L >2756L
2333今天是我前夫的忌日,我跟他之前爱情长跑五年结婚,婚后两年他确诊肝癌晚期,没有撑过五个月,病床前他拉着我的手说等他死之后让我去找个更好的人结婚吧,他原谅我之前和那个前任不清不白了。病痛实在是太消耗爱意了,所以那个时候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只是跟他说,我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意那些在我生命里都没有留下过多少重量的前任呢?
他去世之后我没有流一滴眼泪,也从来没有去给他扫过坟,别人都说我冷血,怎么会呢?应该是他狠心才对吧,不狠心怎么会抛下我一个人呢?
昨天晚上我爬完了整栋楼,我觉得我是能理解楼主的,先离开的人永远不会懂留下的人的心情,我们是抛弃了很多东西才能成功变成像现在这样毫不在意的样子的。
我没有在刺激楼主,你们也不会明白的。
2781L >2757L
其实当时我已经猜到了这块玉其实是他自己想送我的,我也知道那天我说的话他听见了。但是我没有拆穿他。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是希望我幸福的,他也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的,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送我这块玉还瞒着我。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不想表白了,就保持这样心照不宣又彼此忠诚不也挺好的?如果做恋人,是不是还会分手呢?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承担哪怕一点点有可能失去他的风险,所以就让时间停留在这里吧。
我知道这样想挺幼稚的,不过原谅我吧,毕竟当时我的社会阅历也确实也只能让我想到这些了。而且我觉得他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后来他也没有跟我表白过。
后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运气也确实慢慢好起来了。和他出去玩的时候能刚好抢到网红店的最后一块蛋糕(虽然特别难吃);有一次出去羽毛球娱乐赛,别人都吃坏了肚子,我们刚好因为一起躲在酒店里煮泡面逃过一劫;去芬兰旅游的时候又遇上极光大爆发,拍了特别多照片;
还有一次是高三跨年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去看烟花,那天刚下过雨,但广场上还有特别多人,宁愿淋着雨也要等一个奇迹。结果离跨年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雨慢慢停了,在因为烟花欢呼的人群中他偷偷地牵我的手,跟我说阿铿,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我笑着说我们都什么关系了,说这些?他说什么关系呀我怎么不知道,我说天作之合啊。
他说哇好肉麻,我心想,哪有你看我的眼神肉麻。
2891L 铿
哇好肉麻
2904L
哇好肉麻
2932L
楼上的都是人机吧?
2940L
后面的事情也就那样吧。其实相处久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高三我们总算调到一个宿舍了,但前面也说了,他比较爱睡懒觉,所以总是我一个人早早起床去饭堂吃饭,顺便给他打好早餐,傍晚下课之后,他会陪我去锻炼跑操场几圈,然后打一会儿羽毛球。晚自习结束会一起回宿舍。都是很平淡的日常。
熄灯之后他很喜欢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到12点才睡,有的时候室友打呼把我吵醒了,看见对面他床位手机还亮着,我就会给他发信息让他早点睡,他会给我发两个亲亲的表情,然后继续玩,我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就算熬夜他成绩也特别好,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我和他一起约好考同一个大学,反正我俩成绩也差不多,能挑的也就那几间,理科好的更是不多。别人说没见过哪对男生朋友像我们这么黏糊的,他就会说你懂个屁啊,我们已经认识十二年了耶,已经是彼此生命里的一部分了,别人怎么会理解?我说不出来像他一样的话,就只好在旁边点头笑说嗯嗯。
我还会偷偷用一个笔记本,写和他未来的生活怎么安排,以后工作了最好找比较近的地方,这样好租房子;挑房子的时候也不用特别大吧,生活用品齐全就好,尤其是做饭的工具;还可以养一只猫,不能养狗啊我怕狗的;还有就是
2946L
楼主是没打完就不小心发出来了?怎么断句大失败了
2951L
好生活化的场景啊ww楼主感觉是很有规划的那种人!羡慕
2957L
只有我关心的是,感觉运气好起来之后楼主哥没再表白一次有点遗憾啊,你没想过男鬼哥就是因为想让你表白成功才送的玉吗?
2976L
你有没有认真看啊?楼主哥说了不想表白了啊,不过如果再给楼主哥一次机会回到过去的话,估计他肯定会马上就抱着男鬼哥先亲个五六十口然后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吧
2981L
如果时光倒流,我希望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表白。
2986L 铿>2981L
【乐乐茶】等风来
00.
潘展乐要结婚了。
张博恒点开一条随着“爆”字的热搜,页面很快跳出一张模糊的图片,即使只有一个背影张博恒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潘展乐。
张博恒立刻点进潘展乐的朋友圈,仍然是“仅三天可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内容。
张博恒和潘展乐好多年没有见面,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深夜,他都在微信对话界面的文字框内一再编辑,却始终没有勇气发送。潘展乐红着眼眶,发狠地对他说“做不成恋人,我们只能是敌人”的画面一如昨日般清晰。那时他仗着自己年纪大,觉得潘展乐还是小孩子心性,凡事非要分个是非黑白,其实好多事情都不会有结果。做不成恋人,也能做朋...
00.
潘展乐要结婚了。
张博恒点开一条随着“爆”字的热搜,页面很快跳出一张模糊的图片,即使只有一个背影张博恒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潘展乐。
张博恒立刻点进潘展乐的朋友圈,仍然是“仅三天可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内容。
张博恒和潘展乐好多年没有见面,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深夜,他都在微信对话界面的文字框内一再编辑,却始终没有勇气发送。潘展乐红着眼眶,发狠地对他说“做不成恋人,我们只能是敌人”的画面一如昨日般清晰。那时他仗着自己年纪大,觉得潘展乐还是小孩子心性,凡事非要分个是非黑白,其实好多事情都不会有结果。做不成恋人,也能做朋友,除了不谈爱,他们还和以前一样,这多好。
可事实证明潘展乐是对的,直到得知潘展乐要结婚为止,他没有一刻放下过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过往。甚至在发现潘展乐没有在私人账号发布这则消息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张博恒希望潘展乐幸福,可是他既说不出祝福的话,也无法接受自己彻底从潘展乐的生活中消失。
01.
张博恒和潘展乐相识得远比大众所知要早。
潘展乐随游泳队到北京参加训练。队友都在宿舍收拾东西,潘展乐接到爷爷打来的视频电话,找出耳机戴上,拍了拍汪顺,将手机屏幕怼到他跟前,然后才接通了电话走下楼去。
值得一提的是北京的气候比浙江干燥多了,潘展乐吸了吸鼻子,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爷爷。他把摄像头调到后置,要把北京的天空拍给爷爷看。潘展乐边走着边将屏幕那边的叮嘱一一应下,最后老人说完家里的小羊还等你回来陪它们玩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不觉走到总局楼下,一排的湿地松后面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大概也是哪个项目的运动员吧。潘展乐正要往回走,那人不大不小地“哎呦”了一声,恰好够潘展乐听到。出于是个人都有的好奇心,潘展乐走近他问了一声,“你还好吧?”
蹲着的人突然起身,从他怀里窜出来的一只猫把潘展乐吓得倒退两步。
“没事没事……”
眼前人站起来仅高出他肩膀些许。
好矮啊,潘展乐腹诽道。可是当他看到这人被猫抓挠出红痕的脸后,忽然觉得自己的身高没那么优越了。
“没吓到你吧?这小猫还挺有心气,打了我一巴掌就走。”
潘展乐看着对方眼里冒着的水气,猜测这巴掌应该还是挺疼的。
“我是游泳队的,我叫潘展乐。”意识到直勾勾盯着人看实在很不礼貌已经是30秒之后的事,在把人吓跑之前潘展乐迅速表明身份。
“体操队队长,张博恒。”
张博恒笑盈盈地向他伸出手,与他握手时潘展乐发现他比看起来的要有力得多,练体操的上肢力量果然很强。
“你回宿舍吗?我今天刚来北京……”眼看张博恒要离开,潘展乐只好搬出现成的借口。
他可没说自己迷路了,不算撒谎吧?
“我知道怎么走,我带你回去吧。”
一路上张博恒从东到西事无巨细地和潘展乐交代他这几天在总局的生活经验,让潘展乐暗叹不愧是队长,这样的责任心甚至配得上地球球长。
和张博恒并肩走很容易注意到他弯曲的小指,潘展乐犹豫地开口,“你的手指……”
张博恒抬手看了一眼近乎九十度的小指,远指关节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像一个破碎的零件躲在侧边。韧带断了,又错过最佳治疗期,治不好了。
张博恒轻描淡写得仿佛这根手指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在叙述他人的遭遇而已。
这样也能继续练体操吗?潘展乐忍住没问,他觉得张博恒其实是在意的,再追问就真的是朝人伤口撒盐了。
“不影响训练,用绷带把它缠上就好了,不影响。”张博恒还是笑盈盈的。
潘展乐热爱游泳,已经做好了将它作为终生事业的打算,并且在自己的道路上有着必须要超越的目标。尽管如此,张博恒对待体操的态度还是令他震撼。失去小指几乎等同于失去一半握力,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一项极其依靠上肢力量的运动不知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你们泳队的宿舍在这吧?刚下飞机应该很累了,回去休息吧。”
潘展乐愣愣地点头。
02.
在会议上潘展乐紧挨着张博恒坐下,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潘展乐总想找他搭话,可是没有眼力见的摄像机满场巡回拍摄,害他憋得好苦。
“哎,我们……”
加个微信呗。
体操队教练回头一看,张博恒一个人掉队,飞身一个箭步过来把他拉走。潘展乐眼睁睁看他消失人群中,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难受极了。
离开北京了还能见到他吗?北京你真是一点露水情缘的念想都不给人留啊!
没想到接了个商务还真就又给他遇到了。
潘展乐从对接的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商务短片拍摄有张博恒的参与,惊喜地要来张博恒的微信,发送好友申请。
张博恒很迅速地通过请求,也很迅速地收到潘展乐的消息。
潘展乐不算喜欢社交的人,但张博恒是个例外。对着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一通寒暄,约好了拍摄结束要一起逛逛,潘展乐安心地放下手机。
两条平行线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在最后的十字路口相交,才知道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休息日的第一件事就是撸猫,都喜欢林俊杰的愿与愁,还有越来越相似的口癖。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对视一定不会超过10秒,因为在第9秒的时候就会吻上对方。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地那么顺理成章。训练之余又多出一个需要陪伴的对象,张博恒永远无法拒绝潘展乐直白热烈的爱意。张博恒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只有家人和体操,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循环中逐渐偏执,他太需要被坚定地选择。早就习惯在疼痛中入睡的张博恒也会因为想念而控制不住地坐上红眼航班去到千里之外,只为了悄悄和潘展乐过个短暂的周末。
攥在指间的时光飞快流走,为了备战即将到来的奥运,张博恒和潘展乐再次相见已经是在奥运村的宿舍楼下。
三年前张博恒与奥运失之交臂,他没有多少可以挥霍的四年,这一次是他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握住的机会。他揉了揉潘展乐被消毒水泡得略有发黄的头发,隐瞒自己打了封闭上场的事实。
第一次参加奥运,潘展乐显得很兴奋,从餐饮到尿检通通吐槽了个遍,但他从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干扰都只是弱者无力的叫嚣,潘展乐不认为它们会对自己的比赛造成任何影响,他所要做的就是拼命向前游,越快越好,仅此而已。
“一起拿冠军吧,乐乐。”张博恒说。
潘展乐点头,紧紧抱住张博恒,用力嗅了嗅他发间的淡淡茶香。
03.
倾盆大雨说下就下,一颗接一颗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夜幕下的辉煌灯火很快就模糊了。张博恒固执地站在窗前,试图从眼前的一片漆黑看出点什么,可惜他不仅没看出什么,反而搞得自己眼睛酸涩,伸手揉了一把发现满脸的泪。
张博恒总认为能抗住的疼都算不上什么,距离他上一次流泪已经很久了。那时候他不知怎得牙龈发炎,半张脸肿得高高,已经影响到他日常训练,医生说你都这么疼了就不给你打麻药了吧,结果划下去的第一刀他就没忍住眼泪。生理性的眼泪都是因为太疼太疼了。
伴随一声响,桌上的手机抖动起来,又很快静止。张博恒打开屏幕是汪顺发来的一条微博链接,恰好是他上午点开的那条。没等他回复,汪顺又撤回了。
「替我恭喜乐乐,祝他新婚快乐。」
等了几分钟,汪顺才回。
「你看到了啊……」
「那你来吗?」
当年张博恒和潘展乐在一起的时候,汪顺没少给他俩打掩护,真真是把Steve的名头贯彻到底,一款脾气软到极致的老好人。
刚捅破窗户纸时,汪顺偶尔也会给他发消息,我们在xx,你来吗?张博恒都能想象到潘展乐搭着汪顺肩膀,像只紧张的小狗似的盯着屏幕等他回复。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这话不假,他们三个一起出门的氛围一直是诡异中带着和谐,汪顺负责诡异,他俩负责和谐。
思绪回到现在,张博恒敲下文字,「有空就去。」
汪顺没再回了。
张博恒和潘展乐分开之后,连同和汪顺的关系也一并尴尬起来,毕竟他们认识就是因为潘展乐的缘故。这么算起来,其实潘展乐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好多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东西。
潘展乐对身材的控制比张博恒苛刻多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总共只喝过一次奶茶。唯一的一次,陪着张博恒喝了一杯全糖的红茶奶盖,就在奥运结束后回国的第一天。
那年他是横空出世的泳坛巨星,创造历史,名满天下。而他错失金牌,梦碎巴黎。
【all轩】离别即是下一个重逢4
温馨提示❗️❗️❗️
①不要上升正主
②文笔差
③更新不快不慢
④勿上升❗️❗️❗️重要的多说几遍
⑤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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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五个本来因为宋亚轩粘着自己感到好奇和高兴,因为以前宋亚轩没这么粘人更重要的是工作人员竟然没有制止!毕竟谁会不喜欢可爱且粘人的亚轩呢?
结果当他们知道宋亚轩因为刘耀文已经一整天没理他们了气不打一出来,当天就把刘耀文好好的“疼爱”了一下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宋亚轩才...
温馨提示❗️❗️❗️
①不要上升正主
②文笔差
③更新不快不慢
④勿上升❗️❗️❗️重要的多说几遍
⑤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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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五个本来因为宋亚轩粘着自己感到好奇和高兴,因为以前宋亚轩没这么粘人更重要的是工作人员竟然没有制止!毕竟谁会不喜欢可爱且粘人的亚轩呢?
结果当他们知道宋亚轩因为刘耀文已经一整天没理他们了气不打一出来,当天就把刘耀文好好的“疼爱”了一下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宋亚轩才对刘耀文说了一句话“我们绝交,以后都别合好了!”
刘耀文心慌了一下,但想了想过几天哄一下不就好了?但重要的是刘耀文根本不知道绝交的原因,只是以为宋亚轩在和他赌气而已罢了,但刘耀文年轻气盛自然也不愿意在现在低头
“绝交就绝交,宋亚轩你到时候可别来找我!”
“哎,这俩人又开始了”丁程鑫本以为这次和原来一样,不过是小孩子赌气,过几天就好了
“呵,刘耀文你可别先后悔了”宋亚轩说完便上了楼
刘耀文打算这几天都不去找他,等他来找自己
可刘耀文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插曲,他们的下一次见面拖了整整一年,如若不是后来那个综艺他们说不定就错过亚轩了
到晚上差不多要睡觉发牛奶的时候,工作人员叫来了宋亚轩
工作人员准备了七杯牛奶,手里还拿了个袋子,里面装了些白色粉末,工作人员把袋子给了宋亚轩“亚轩,这袋子里的是安眠药磨成的粉,你也知道他们当中虽然有睡的跟昏迷了一样的,但也有睡眠很浅一有动静就醒的,你把这些粉倒进其中六杯里,留下一杯你自己喝剩下的你分给他们,知道了吗?”
“……好,但是一定要这样吗?”宋亚轩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
工作人员的动作在听到这话时,僵住了“呃……你也知道如果换做别的时间什么的很容易会被发现你不见了”
“……可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说,宋亚轩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工作人员打断了
“我先去看看他们六个,你把粉倒进去哈”工作人员选择了逃避这个问题赶忙跑走了
宋亚轩也是无奈把粉倒进牛奶里搅和了一下就送过去了,可能因为是宋亚轩送的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牛奶一饮而尽了,也就刘耀文怀疑了一下“不是?这么快就想合好了?”
“刘耀文你不要那么自恋,只是工作人员让我送来的”宋亚轩看了一眼刘耀文那一脸怀疑的表情就离开了
他们六个也许是牛奶里的安眠药起了作用,困的不行。宋亚轩看他们都睡着了,但碍于才刚睡着,宋亚轩不敢弄那么大动静,他干脆来到书桌旁,为他们六个写了信(没想到吧刘耀文也有……但是他们五个是第一时间收到信,而刘耀文的则是被宋亚轩藏起来了,要自己找,这也算是宋亚轩对刘耀文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宋亚轩看写好了信之后也打算去睡觉了,行李什么的明天再收
很早,宋亚轩便被叫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宋亚轩和工作人员一起收拾,收拾完以后,宋亚轩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留下那六封信,除了刘耀文那一封信其余人的信都被宋亚轩放到了他们身边
宋亚轩在离开之前回头又看了看他们的别墅后还是离开了,而他们六个现在还在睡觉呢
“对不起,陪不了你们了,小马哥,丁儿,小张张,翔哥,霖霖”
“刘耀文,虽然我也知道你可能并不想和我绝交只是闹着玩,但是我还是要罚你”
“罚你……再也见不到我”
6.S大神
都是私设,不喜勿喷!!!
———————————
不久后,李飞就在官博上发布了声明:【我公司宣布,艺人宋亚轩,与我公司解约。】(不好意思,没看过到底应该怎么说,随便写的)
宋亚轩也发了声明:【我宣布与时代峰峻解约,签入SX公司。】(再说一次,随便写的)
SX公司的官博也发了声明:【艺人宋亚轩,正式签入我公司。】(再再再说一遍,随便写的)
这一下,网友可炸了,纷纷评论:
【终于解约了,轩轩以前在公司老是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之前在TNT的时候还是3番...
都是私设,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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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李飞就在官博上发布了声明:【我公司宣布,艺人宋亚轩,与我公司解约。】(不好意思,没看过到底应该怎么说,随便写的)
宋亚轩也发了声明:【我宣布与时代峰峻解约,签入SX公司。】(再说一次,随便写的)
SX公司的官博也发了声明:【艺人宋亚轩,正式签入我公司。】(再再再说一遍,随便写的)
这一下,网友可炸了,纷纷评论:
【终于解约了,轩轩以前在公司老是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之前在TNT的时候还是3番呢,待遇可离这个番位差了十万八千里】(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正式签入’?难道宋亚轩很久以前就已经跟SX公司谈好了要跟时代峰峻解约?可真有心机呀!】
【什么叫有心机?确实应该提前谋划一下解约,时代峰峻公司对轩轩太不好了,不节约才怪呢!】(好吧,这里也有点私人恩怨)
【SX公司居然敢签一个被骂的这么惨的艺人,不怕被黑宋亚轩的黑粉一起黑吗?】
而这时,著名黑客S发了条微博:【我看了前段时间宋亚轩先生参加的综艺,听到了他说什么监控可能被剪辑过,最近闲来无事,就黑进去了他们公司的安保系统看看,结果一检查还真发现问题了。】后面跟的是两条视频,一条是曾经TNT他们七个人(六个小炸和沙姿)说过的只有宋亚轩一个人进过那个房间的视频,后面标注了“剪辑后”;一条是另一条视频里面的内容则是:宋亚轩确实进出过那个房间,可后来沙姿也进出国了而且手上也拿着几张纸,最顶上的那张标题还可以拍了下来,上面写着“新歌”后面则配文“未被剪辑过”。
这一下本来就没平静下来的网友们又炸了:
【我就说轩轩不可能做这种事都是那个沙姿自己泄露的还嫁祸给轩轩。】
【连著名黑客都发声明了,说明当初那个小炸们看到的视频肯定是假的,而且原视频里有沙姿,被剪辑过的视频里没有她那简直这个视频的人不是沙姿,还能有谁?】
也有一些沙姿的粉丝不服气:
【说不定这个叫什么黑客的就是宋亚轩那个贱人请来的托儿呢?】
网上的这些评论不少,可是都被S的粉丝用黑客技术删了,他们还往那些骂过S和宋亚轩的人的电脑里都植入了病毒,轻则里面的文件全被删除,重则整个电脑报废。
而TNT他们七个人网速都不慢,也看到了S的那条微博,于是他们去质问沙姿:“沙姿,那件事是不是你冤枉的宋亚轩?”
沙姿有些慌乱,但强装镇定到:“哥哥们,你们要相信我,那个叫S的黑客肯定是宋亚轩请来的托。”
TNT六人不太懂黑客这些,但他们很爱沙姿于是半信不信的准备走,而这时李飞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傻子,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总,你要相信我,那个叫S的肯定是宋亚轩请来的托!”
可怜李飞也不懂什么黑客,于是也相信了沙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李飞又发了一条微博:【我相信本公司的艺人。】
网友嘲笑道:
【呵,怎么,李总。你宁愿相信那个刚来的傻子也不愿意相信陪了你们这么多年的轩轩吗?】
【呵,李飞,人家S大神都发微博了,说那条视频是被剪辑过的。而且S大神从来都是实话实说,他肯定不会骗人的。】
【李飞,放弃抵抗吧,你该不会以为是S大神收了宋亚轩的钱,然后帮他说话吧?那你还真是想多了,S大神如果收了钱肯定会直接说出来,比如:今天我收了ⅹⅹⅹ的钱,这是视频。】
而宋亚轩此时正待在家里,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在脑海里跟0304说:“怎么样?我的名声有没有好起来?”
0304:“放心吧轩轩,现在你的名声已经好了很多了。”
没错,那个神秘的S就是宋亚轩的马甲之一,他是现在黑客技术的顶尖人物,可他从来不与别人合作,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消完灾后就把别人的联系方拉黑,因此没有人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