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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天没画画了啊啊啊啊失踪人口...

好多天没画画了啊啊啊啊失踪人口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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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玩这个,先发一下近期的cos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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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曌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大姥们在绚烂...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大姥们在绚烂的创作中成为穿着花衣的笛手。


咚——铛——咚,兔年开始了,

咚——铛——咚,创作者的时代开始了,

她的上一笔连着另一个她的下一笔,蹁跹飞舞,像龙又像凤,

描绘出数千年来最精彩的文字和图画。


我谦卑地恳请您,尊敬的观众朋友们,若是你们感动了,激情了,便也加入我们的创作中来,这飞跃的兔年必是属于创作和选择的时代。

————————

在此鸣谢参与此次活动的老师们

 @北冥池羽 

 @谷长南溟 

 @牙狐吖 

 @道系少年白黑灰 

 @闻默 ...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大姥们在绚烂的创作中成为穿着花衣的笛手。


咚——铛——咚,兔年开始了,

咚——铛——咚,创作者的时代开始了,

她的上一笔连着另一个她的下一笔,蹁跹飞舞,像龙又像凤,

描绘出数千年来最精彩的文字和图画。


我谦卑地恳请您,尊敬的观众朋友们,若是你们感动了,激情了,便也加入我们的创作中来,这飞跃的兔年必是属于创作和选择的时代。

————————

在此鸣谢参与此次活动的老师们

 @北冥池羽 

 @谷长南溟 

 @牙狐吖 

 @道系少年白黑灰 

 @闻默 

 @秃头舟舟 

 @明月霜间照 

 @岁来 

 @三花不听话 

 @Parkcendan

 @可观测宇宙模 

 @PM1767 

 @肥啾啾啾 

 @慕曌【zhao】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9-

赤苇的眼睛里可以看到结尾电影字幕的倒影,它们沿着笔记本的屏幕滚动起来。

坐回原位,他伸出手,暂停了一直在屏幕上播放的电影。

"怎么样,看了一千遍的电影?" 他的声音里几乎带着一丝嘲笑。

木兔躺在赤苇身边,脸色鬼魅的笑了起来。

" … 不错 …" 木兔缓缓后退,把头埋进枕头里。 他看向赤苇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木兔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将笔记本拉近,赤苇用手指沿着鼠标垫平滑地滑动着。 他看向屏幕的右下角。 一月十九日,下午六点四十。

赤苇拉着一张冷峻的...

赤苇的眼睛里可以看到结尾电影字幕的倒影,它们沿着笔记本的屏幕滚动起来。

坐回原位,他伸出手,暂停了一直在屏幕上播放的电影。

"怎么样,看了一千遍的电影?" 他的声音里几乎带着一丝嘲笑。

木兔躺在赤苇身边,脸色鬼魅的笑了起来。

" … 不错 …" 木兔缓缓后退,把头埋进枕头里。 他看向赤苇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木兔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将笔记本拉近,赤苇用手指沿着鼠标垫平滑地滑动着。 他看向屏幕的右下角。 一月十九日,下午六点四十。

赤苇拉着一张冷峻的脸,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他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直接靠着床头坐了下来,然后低头看向木兔。

他疲惫的眼睛盯着赤苇。 他在笑。

赤苇微微低着头,强迫自己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 他伸出手,摸了摸木兔的额头。 他的触感很凉 — 比大多数人都要冷。 他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木兔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反应过来,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设法说了一些话。

“ … 谢谢你 … ”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赤苇的唇边勾起一抹局促不安的笑容。 "我知道你很喜欢那部电影。"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看着木兔,然后很快就瞥开了。 有什么东西告诉他,这些话并不是为了电影而说的,但赤苇把这个念头推开了。

他扭过身去拿放在柜台上的Pocky盒。 他打开它,拿出一个。

"你想吃吗?"

木兔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晃动的手臂。 赤苇把它放在手指间,木兔收回手,把饼干点心抵在自己手上。 他有些艰难地把它放在鼻子上,呼吸着草莓的香味,然后让手臂落下。 他轻轻地摸着它,颤抖地在指间转动着,研究着它,但他始终没有吃。

赤苇将盒子放回柜台上,轻轻叹了口气。

"比起我,你似乎更喜欢那支Pocky棒 … "

木兔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零食。 赤苇的话花了点时间才传到他耳中,但当终于传到他耳中时,他的脸色一亮,大笑起来。

这是赤苇听过的最弱的声音。

"啊,我终于说了一句好笑的话。" 赤苇和木兔一起笑了起来。 "我说过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样的时刻。"

木兔的笑声消失了,他闭上了眼睛。

"很 … 很少 …"

“饶了我吧。”赤苇的笑声被拖了几秒钟才安静下来。

他们在彼此的陪伴下一直安静了好几分钟,然后木兔才真正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不过是轻声细语。

"京治 … "

赤苇看着他。

"嗯?"

木兔吞了吞浓浓的口水,把玩着手中的pocky棒。

“问 … 问我--我为什么那么 … 喜欢云图。”

迷惑不解的赤苇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木兔身上。

"好吧 … 光太郎,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云图?" 他专注地看着木兔,很想知道他的答案会是什么。

木兔抬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赤苇,仿佛是出于自愿被问到这个问题,他欣然回答。

"所--所以你 … 知道在电--电影里那些 ... 角色什么时候死--死去 ...?" 他一直用疲惫的黄眼睛盯着赤苇,等待他点头。 一旦他点头,木兔就继续说下去。 "好--吧 … 我喜欢当 … 他––他们再次找到彼此 … 在其他的世界里。"

木兔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力气。 但当他说到自己最喜欢的场景时,赤苇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强大气息 ... 那是以前所没有的

一种充满希望的气息。

"这让--让我 … 感觉我会有--有另一种生活 ... 一个超越现在这一个 … 一个更好的 … 在那––那里,我可以真正和你一起醒来,和你在--在一起... ..." 他苍白的薄唇上露出了笑容。 "在那里,我们 … 可以 … 过着正--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过着 … 这样 … 的生活。"

赤苇当时找不到任何话语可说。 他盯着木兔,只能用他认为自己认同的任何东西来点头。 他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空气都被木兔说的话给挤走了。

在木兔觉得电影中最惹人喜爱的东西中,赤苇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

维持着惨淡的笑容,赤苇粗暴地用拇指揉了揉手掌。

"你知道吗? 我很想要这样,非常想。" 他对着木兔的方向轻轻地说着。

"我也是 … " 木兔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赤苇。 他紧紧地盯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以至于这已经吸引了赤苇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他的墨绿色眼睛对上了金色的眼睛。

虽然这个问题问得很清楚,但木兔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而是继续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盯着赤苇的方向。

在感觉是人生中最漫长的十秒钟之后,赤苇的脊柱突然一阵颤抖,让他的肉体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屏住了呼吸,然后又继续问道。

"光太郎,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

木兔这才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睛,缓慢而坚定地动了动嘴唇,回答道。

"只是 … 因为 …" 他用几乎听起来像是惊讶的语气回答道。 "我不想 … 你离开。 有时候我 … 一眨眼 … 你就不在了 … " 木兔揉了揉自己的一只眼睛,然后又揉了揉另一只眼睛,让自己的手垂到了两边。

赤苇试图掩饰自己的皱眉。 他的眼睛低头看着木兔的手。 它们瘦骨嶙峋,他可以看到那些光滑的蓝色血管在肉下的骨头上卷曲。

他伸出一只手,将木兔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木兔对温暖的自动反应是用手指卷住赤苇的手。 他看着他,用鼻子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赤苇低头迎向他的目光。

"别怕,我还在这里。 "

木兔靠着枕头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也 … 还在这里 … " 他的声音比以前更弱了。

赤苇和他一起点了点头。

"是啊。 你也还在这里..."

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木兔满意的笑了。

赤苇希望自己也能这样做。

  

      ——————————————————

  

新短信!

发件人:黑尾(于1月31日下午2:25发送)

[嘿,你在吗?]

赤苇:

[嗯,我在。]

黑尾:

[情况怎么样了?]

赤苇:

[情况可能会更好,也可能更糟。]

黑尾:

[我可以问木兔现在的情况吗?]

赤苇:

[他还 … 坚持着。]

黑尾:

[他还能走动吗?还是说话?]

赤苇:

[不,他不能了。 一个多星期前,他失去了走路的能力。 他的说话能力也在不久之后离开了他。]

黑尾: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直接啊,不是吗?]

赤苇: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对不起。]

赤苇发完信息后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转过头来发现木兔又一次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他的眼睛问着:"那是谁?"

将手机塞进口袋,赤苇耸了耸肩。

"就只是 … 黑尾。" 他兴致缺缺地说着这个名字,试图软化这个打击,但赤苇知道,无论他怎么处理,木兔听到这个名字都会皱眉。

而他也确实如此。

木兔低头看着赤苇的手。 他的眼神泄露了他对朋友的想念。 感觉到胸腔内积聚了大量的愧疚感,赤苇就像藏起来一样迅速地掏出了手机。

"你想让他发一张照片吗?"

木兔回过神来,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为此,赤苇发短信让黑尾发一张自己的照片给木兔看。 过了好久,黑尾的信息才到,但收到信息后,赤苇才发现自己发的不是最初要的东西,而是一个视频。

赤苇在座位上靠了过来,让自己离木兔更近一些。 他一只手肘放在床上,拿着手机,让他们两个人都能看到。 木兔饶有兴趣地盯着屏幕,想知道内容会是什么。 赤苇按下播放键,开始播放黑尾的视频。

他坐在家里的床上,穿着一件贴身的衬衫,头发乱糟糟一团。

"怎么了,朋友们? 啊啊,我知道你没有叫我发视频,但是,我就是比较叛逆。" 他扯出一个嘲讽的酷酷的表情,但当有人开口说话时,他的表情被打断了。

从视频的背景中,可以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 … 在和自己说话?"

"什 —— 哇,不是,我在拍视频。"

黑尾把手机往身边一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研磨。 他盘腿坐着,身上穿着一件大了两个号的衬衫,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看起来像是未经他同意就戴在了他的头上。 他低着头,手指在手中拿着的游戏机上的按钮上迅速移动。 有一次,他伸出一只手去抓头上的帽子,他用力将帽子扔到了地上。

"打个招呼吧,研磨。"

"等等,什么?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 " 研磨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正面的摄像头。 他迅速从床上站起来,走了下去。 "不要录我。"

"至少打个招呼吧。"黑尾叫道。

"嗨。" 画面外传来空洞的声音。

"这就是研磨给你的 … " 黑尾在床上重新摆好姿势,然后他笑了。 "抛开他不谈 … 希望一切都好吧。 嗯 … " 他抓了抓自己的脸颊,就在眼睛下面。 "我很想你们。 我特别想你,木兔。 嗯 … 坚持下去,好吗? 赤苇,别为难他,不然你和我他妈的要打起来了。"

听着这些话,木兔笑得很灿烂。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大笑的。

"好了,我想暂时就这样吧。 我也想让研磨说再见,但是 — "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他离开了 … 房间? 对,他离开了房间。 那我就替他说再见吧!再见了,木兔。 记住,你是最棒的。" 他举起手做了一个 "和平的手势",然后结束了录像。

赤苇叹了口气。 他以为视频过得太快了,但实际上持续了快三十秒。

"这个叫黑尾的人,真的是个有趣的人。" 赤苇坐了起来,把手机放在柜台上。

木兔点了点头,再次抬头看向赤苇。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 … ?"

木兔再一次点了点头。 他努力地抬起手,慢慢地,他用食指在脑门边转起了圈。

赤苇轻轻地哼了一声,向后靠在座位上。

“他疯了吗?“

木兔嘴唇上的微笑增加了一点,表示他已经对赤苇的问题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每到这种时候,赤苇就意识到,木兔到底是一个多么纯真的灵魂。 然后,他就会想起木兔只有二十岁,而这个事实只会让赤苇比平时更加沉重。 想到木兔在那个残忍的病魔控制他之前,几乎连年轻人的生活乐趣都没有体验过,他就很痛心。 这很令人沮丧,很令人气愤,总的来说令人唏嘘不已,但赤苇不能表现出这些。至少在木兔面前不行。

所以赤苇没有摆出一副酸溜溜的表情,而是像往常一样,只保持着淡然的表情。 这是他掩饰痛苦的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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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章有一句木兔的台词“我一眨眼,你就不在了”,真的让我特别难过。我试着代入了木兔的视角,一个自己超级喜欢的人站在自己眼前,满心欢喜的想和他说话,结果一眨眼他不在了,消失了,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妈呀 好心痛🥺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8-

在1月3日这个让人麻木的寒冷的日子里,晚上8点04分,今年第一次下了雪。 木兔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但他没说任何话。

直到赤苇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头来,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 他眼睛一亮,打算告诉木兔,但当他转过头去看木兔时,看到只有木兔疲惫的脸庞上毫无生气的表情。

赤苇皱了皱眉头。

"木兔? 你没看到吗?"

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头来,木兔将目光投向了赤苇。

"什 … ?"

"雪啊? 外面下雪了。"

木兔转头又看了一眼窗外。 果然,雪在下,而且也是大块...

在1月3日这个让人麻木的寒冷的日子里,晚上8点04分,今年第一次下了雪。 木兔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但他没说任何话。

直到赤苇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头来,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 他眼睛一亮,打算告诉木兔,但当他转过头去看木兔时,看到只有木兔疲惫的脸庞上毫无生气的表情。

赤苇皱了皱眉头。

"木兔? 你没看到吗?"

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头来,木兔将目光投向了赤苇。

"什 … ?"

"雪啊? 外面下雪了。"

木兔转头又看了一眼窗外。 果然,雪在下,而且也是大块大块的,但这并没有引起木兔的注意。 可以说,木兔没有丝毫反应。 他勉强耸了耸肩,转回头继续看已经看了第三十遍的电影。

赤苇是真的疑惑了。

"我以为你在等雪。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 "

木兔的眼皮下垂,然后又突然张开,发出轻微的声音。

"呃 … 我 … 在任何时间 … 都能看到。"

就在这时,赤苇的嘴唇分开了,他意识到了什么。 木兔的幻觉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以至于他以为外面的雪只是另一个幻觉。 他急促地吸了口气。

"这不是幻觉,木兔。 是真的下雪了。"

" …… " 木兔抬头再次盯着窗外。他的眼神里有着赤苇不忍直视的渴望。 木兔用尽力气坐直身体,想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他的内心已经燃起了好奇心。 他想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讨厌连分辨事物的真实性都变得如此困难。

"你看。" 赤苇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台前,将玻璃微微打开。 一阵冰冷的风瞬间冲进了房间,将它所接触到的一切温暖都抽走了。

木兔的皮肤蠕动着,鸡皮疙瘩在他皮肤的表面上蔓延开来。他费力地把厚厚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赤苇迅速地关上了窗户,他已经收集了足够的雪给木兔看。 他快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捧起已经融化的雪。 木兔伸出自己的手,迫切地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你看。" 赤苇将白色压缩的小雪块放入木兔的掌心。 这赢得了他的一声惊呼。 木兔低头盯着那团白色的融化的冰块,用一根手指按住它,看着它散开。 小小的雪花在掌心的温暖中变质,留下了一个小水洼。

木兔发出一声惊呼。 他把眼睛睁到最大。

"赤苇!"

"我知道。"

"带我去 … 到外面去!"

"现在很冷。" 赤苇喃喃地说着,上下打量着木兔。 他只有一条毯子。 "房间里有七十度的时候,你就会发抖。 现在外面大概是 … 十度。"

"拜托了,赤苇。"

赤苇将嘴唇压成一条薄薄的板线,再次摇了摇头。 他觉得要拒绝木兔太难了,但必须这么做。

"不行 …… "

"可是为什么?" 木兔的情绪很低落,眉头深锁。

"那种天气只会伤害你。 你需要被保护。"

"你说 … 什么?" 木兔盯着赤苇,他的表情已经从失望变成了无法接受。

赤苇吸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木兔,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已经在死亡的道路上。我可以 … 勉--勉强说话,我可以勉强走--走路 … ,我不能进食,我不能 … 入 .. 睡。最--最后一件你 … ” 他紧咬着下巴,对自己和他所说的话感到沮丧,“你 … 应该做的事 … 是担心我 … 能不能抓--抓着寒 … 冷”

“木兔。”

"冷 … 或不冷 … 我都 … 不会待很长--长时间。所以拜托 … 让我去。"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赤苇的眼睛,赤苇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木兔的眼睛向他说明了一切。 

赤苇看着木兔然后离开了避开了他的视线往下看,然后又看向窗外。

“ … 我想我们最远只能去到窗口。”他沉声说道。

"对我来说 … 很好了。" 就这样,木兔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赤苇对自己叹了口气,对自己如此轻易地屈服于木兔的哀求感到沮丧。 但他想了想,觉得这也不能怪他。 他不想成为一个对着生命所剩无几的人说不的人。

还有就是,赤苇觉得木兔的笑容很可爱,不管他带着笑容时的样子有多病态。

"来 … " 赤苇伸出一只手,想把木兔扶起来。 他劝他把毛毯围在身边,但木兔坚持让它留在床上。 他一只手扶着输液架,另一只手扶着赤苇的手,蹒跚地走到窗前。 木兔的手冷得像冰一样,让赤苇对他的担心更甚。 但不管他如何为他担心,赤苇还是继续以缓慢而稳定的步伐向窗口走去,直到他们终于走到了窗口。

到了窗口,木兔把手从赤苇的手里抽出来,靠在窗台上。 空气苦涩而冰冷,像一记耳光打在木兔的脸上,又是一阵风逼进病房。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慌乱,木兔只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冬天的空气的灼热充满肺部。 当他吐气时,一阵烟雾离开了他。 木兔把头微微伸出窗外,并保持在那里,雪花落满了他的周围。

"不要这样。" 赤苇拉着木兔回到屋里。 他本以为会听到他反抗的叫声,但却什么也没收到。 木兔只得照做,改而伸出整条手臂,看着每一片雪花在他的肢体周围传递,仿佛没有一片雪花想碰他。 偶尔会有一两片落在他身上,他就会迅速抽出手来,试着看能不能看清它们身上的小图案。 他会研究它们好一阵子,直到它们融化,只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滴水珠。 在这之后,他会重复同样的过程,几乎不理会包围他的严寒。

赤苇看着木兔,几乎被他的行为吸引着。 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坚持不懈的重复这一套举动。赤苇皱起眉头,转头看着外面。 那种熟悉的恐惧感正从他内心深处升起,是赤苇想要忘记的。 他把一只手放在窗台上,压了压,指节发白。

他们又沉默了片刻,这种沉默在他们之间不常发生。 虽然木兔的说话能力不如以前,但他还是两个人中比较爱说话的那个。 所以每当木兔不说话的时候,赤苇的内心就会有一种不被受欢迎的感觉。 他想摆脱这种感觉,摆脱这种沉默,所以他急忙在脑海里搜索着任何一个想到的词。 他需要一些东西 — 任何东西 — 来对木兔说话,只是为了让他能从这种威胁着他的可怕感觉中解放出来。

"你知道 … 我从没问过。" 赤苇盯着远方,设法说道。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雪,木兔?"

他等待着答案,但没有得到答案。 忐忑不安的他又开口了。

"我的意思是,以你现在的状态,这有点老套,你不觉得吗?" 他想让气氛变得更加明亮,或者能够让人称之为 "有趣",但可惜,他的话已经平淡无奇,因为他又得到了木兔的沉默。 赤苇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转过头想看清楚木兔的脸,但瞬间又希望自己看错了。

在他的沉默中,木兔自顾自地哭了起来,肥厚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数量不少。 支撑着他重量靠在窗台上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另一只手留在外面,在寒冷的深夜里颤动着。 几片雪花聚集在窗外的树枝上,但它们并没有很快融化。 它们在那里安顿下来,在它们最终融化或掉落之前,将木兔视为它们的其中一员。

赤苇盯着木兔,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个简单的词都无法形成。 意识到这一点,赤苇决定改用行动,伸手去安慰他,但连这一点他也做不到。 他的手脚僵硬,眼睛也是。 他只能盯着眼前上演的忧郁的表演。

做点什么 …  赤苇闭上嘴,吞了吞口水。

做点什么 … 什么都行 。

赤苇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眼泪以更快的速度落下,落在病服上,落在地板上。 外面传来的光线反射在木兔的泪珠上,用最温柔的方式照亮了他的脸。 最终,木兔抽回了自己的手,让它落在自己的身边。 他垂下头,试图用最好的方式控制住自己的哭声,但事实证明这非常难,他的哭声爆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木兔用颤抖的嘴唇哽咽着说出了简单的几个字。

"为什么 … 是我?"

赤苇瞪着眼睛,脑子里搜索着词语。 他找到了一些,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因为生活是不公平的。"

木兔伸出冰冷虚弱的手,擦拭着他脸上的污秽。 "我 … 还想 … 做很很--很多事情 …"

"我知道。" 赤苇将手握成了拳头,心里骂自己的声音毫无感情。

在木兔退开窗前的时候,赤苇连忙把窗户关上,将夜里凛冽的空气锁在房间外,不让它进来。 然后,他伸手握住木兔的手臂,把他扶回床上。

一到那里,木兔就恢复了往常的姿势,把厚厚的毯子裹在自己身上,背对着赤苇。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没有理会他。几分钟后,就在赤苇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木兔说话了。

“赤苇。”

“怎么了?” 他全神贯注的盯着木兔。

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不想让你再来看我了。"

赤苇把眼睛眯了起来,震惊着把身体往前倾。“什么?”

"请你 … 不要再来看我了… 再也不要了。"

"不要。" 赤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拜托——"

"不要,现在说这个有点太晚了,木兔。" 赤苇浑身一颤,他后颈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赤苇,拜托 … ”

"我的答案到最后都是不。" 他走到了床的另一边,在那里他可以看清木兔的脸。 木兔一注意到这一点,就慢慢地把头转开。 赤苇睁大了眼睛,他的情绪现在成了恐惧和愤怒的奇怪混合物的牺牲品。

“木兔,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木兔没有回应。 他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是又动了动手在脸上擦了擦。

"回答我。"

木兔吮着牙齿,把毯子拉到了下巴下面。虽然花了一些时间,但他终于回答了。

"我不希望你 … 对我的感情 … 比你--你已经有的更深。"

赤苇几乎冷笑了起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对你有感情?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有。"

这一次,木兔把目光投回了赤苇。 他发红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

"闭--闭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和逐渐增长的语言障碍感到沮丧,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 … 你讨厌医--医院。 不要 … 告诉我,你来只是 … 因为你--你想来。"

赤苇没话可说了。他张着嘴凝视着木兔,像是要说话,可最后还是无话可说。

"我知道 … 你会在意 … 哪--哪怕只有一点点。" 木兔捂着嘴,突然咳嗽了起来。 他发现,说话所耗费的精力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着。 "我 … 对这个 … 病症不是很了解。 一部分是因--因为我不敢去读它。 但是 … 我知道我没有 … 太多的时间了。" 他的挫败感慢慢消失,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一副失败的表情。

"一个月,如果运气好的话,最多两个月。 我知道自己还能活 … 多久。"

赤苇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浓,他开始发现呼吸困难。

木兔低头向下看,把嘴唇扭到一边。 "我听到医生们的谈话了。 他们不--不知道怎么给 … 我治--治病,所以 … " 透过毯子,赤苇可以看见木兔的肩膀在起伏。 "从--从这里 … 开始,就只能慢慢地 … 走下坡路了。 而我不--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切的发--发 … 生。"

木兔玻璃一样地躺在那里,他涌出的泪水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不 … 想让你 … 看着我腐烂。"

小小的泪水从木兔的眼眶里溢出来,顺着他那令人难以平静的面容滚落。 "所以我想,如果你现在离开 … 你就 … 就不用 … 也不会那--那么痛了 … ”

又一次,那个残缺不全的咒语控制了他,赤苇动不了,也不能说话。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木兔终于接受了自己短暂的生命所变成的样子。 赤苇意识到,他之前看到的那些笑容,都是勉强的笑容 — 假装撑起的笑容,他极力想欺骗木兔,让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他不可能永远保持这种状态。木兔一直在努力保持着积极的一面,但他的内心,却一直在崩溃。

赤苇现在知道了这一点。

为了让自己动起来,他用手指急促敲打着自己的腿。 他在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至少做一些事情,让木兔知道自己在他身边。

做点什么 … 赤苇仿佛是活死人一样,强行将一条腿往前伸,然后是下一条腿,直到走到床边。 他把消极的想法推到一边,坐在床上,紧挨着木兔。 赤苇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依旧往前靠近,当他足够靠近的时候,他低下头把头靠在木兔的肩膀上。

赤苇捏住他的手,不让它们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不会离开的,光太郎。" 他的声音沉静、温柔。 "你说什么也不能让我离开。"

木兔一直沉默着。 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他又伸出手在脸上擦拭。 他只是偶尔抽抽鼻子,在原地晃了晃,但始终没有开口反对赤苇的决定。

他很高兴。

赤苇微微转过头,脸颊轻轻搭在木兔的肩膀上。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眉毛只结在一起一秒钟。 他的手颤抖着将指甲挖进指关节。

木兔闻起来不再像医院。

木兔闻起来像 …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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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章真的是,太扎心了🥺🥺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7-

“Hey,赤苇。”

“嗯?”

“你觉得什么时候会下雪?”

“我不知道 … 随时都有可能。”

“是啊,可是会在最近呢,还是在一月?”

“我希望如此。 那就太好了。 东京偶尔需要多一点雪。"

"是啊是啊。 下雪的时候,我想出去站在雪里。"

赤苇盘腿坐在木兔床边的座位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病怏怏的他,想和他的目光对视,但最终发现没有黄色的眼睛可以看。 木兔把头转过去了。

他正盯着外面笼罩在天空中的白云,仿佛被一切无色的东西迷住了。 这是木兔喜欢称之为 "...

“Hey,赤苇。”

“嗯?”

“你觉得什么时候会下雪?”

“我不知道 … 随时都有可能。”

“是啊,可是会在最近呢,还是在一月?”

“我希望如此。 那就太好了。 东京偶尔需要多一点雪。"

"是啊是啊。 下雪的时候,我想出去站在雪里。"

赤苇盘腿坐在木兔床边的座位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病怏怏的他,想和他的目光对视,但最终发现没有黄色的眼睛可以看。 木兔把头转过去了。

他正盯着外面笼罩在天空中的白云,仿佛被一切无色的东西迷住了。 这是木兔喜欢称之为 "白色的日子 "之一,所以他对玻璃外的世界的关注比对自己在医院里的封闭生活的关注要多得多。 木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充斥着周围狭小的空间。 床单在他的手底下皱巴巴的。

“你确定你应该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出去吗?"

"我想我应付得来。"

赤苇不想提起木兔可能在下雪的时候已经不具备走路的能力了,所以他闭上了嘴。 他无力地搓了搓手,把头偏向一边。

"我想你可以... 只要你感觉好一点就好。"

木兔无声笑了笑。 

"我已经没事了。 不要再说了。 那是六天前的事了。"

"我知道,但是很糟糕。"

"已经过去了。" 木兔转过头来,脖子下的枕头皱巴巴的。 他睁着沉重的眼皮看着赤苇。 他的脸色极度苍白,不知为何比以前更瘦了,但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那份笑容。 "我现在没事了。"

赤苇忍不住对他笑了起来。他将下巴靠在手掌上,咯咯直笑。

“或者说你觉得你没事。”

木兔猛地凝视着赤苇。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话。

"闭嘴。" 他爆发出更强烈的笑声,晃动着身体躺在床上。 "我看起来 … 像狗屎,我知道。"

赤苇发现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安静的笑声比木兔爽朗的笑声更夺目。

"你不是。 你看起来不像狗屎。" 他试图用手掩饰自己的笑容,但从手指间的缝隙还是可以看出。

木兔伸出一只手,拼命地想要挥开赤苇的手。 他最起码想瞄准它,但发现很难。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

"别遮着。"

"遮什么?"

"你的笑容。"

"为什么,这没什么特别 … "

"我几乎没见过。" 木兔的手指在赤苇的指关节处碰了一下。 这足以让赤苇慢慢地将手从嘴前移开,移到下巴上放着。 他低头对他笑了笑。

木兔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黄色的瞳孔在脑海中描绘着他可能再也见不到的画面。 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话语,但他只能想到三个最适合他对赤苇说的话。 他想张嘴说出来,但他却做出了另一个动作。 不自觉的,他的手抓住了赤苇的手,无力地把他的手拖了下来,让两人都吓了一跳,木兔睁大了眼睛。

"我 … 我以为你会 … 撑着点 …"

"很突然。" 赤苇忍不住笑了起来。 "让我措手不及。"

"我不是故意 … 要 ……

"没事。" 他用大拇指抚摸着木兔的指关节。 "我现在 … 握住了。"

默默地,几乎是迷恋地,木兔再次盯着赤苇看,这次时间更长了,然后他把头转向窗外,避开赤苇的目光。 他不能面对他。

赤苇胆怯地噘起嘴唇,不再说话。他端详着木兔的后脑勺,注视着重叠在一起的一缕缕凌乱的黑白头发。然后,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垂下,审视着苍白的皮肤;他的血管现在很明显,只要他一动,血管就从皮下凸出来。赤苇的眼睛垂了下来,盯着他握着的那只手的手臂。

他研究了一下插在木兔前臂上的小针头,目测了一下连着这个的细管子,接着又看了一下挂在头顶上的输液袋。

赤苇仅存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自从木兔上次恐慌发作之后,他突然变得更加难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语言、动作和行动。 吞咽这样简单的任务,现在对木兔来说也是个问题,在多次尝试让他的食物下咽,或者让食物在第一时间下咽失败后,护士们发现,想让木兔接收营养,只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通过输液。

在这六天的时间里,赤苇发现,木兔能够设法吞下的东西只有一些小零食,比如葡萄、冰块和专门吃草莓味的Pocky棒。 除了这些东西,木兔发现几乎不能吞下其他东西。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躺在那里,接受静脉注射液给他提供的任何营养。 

回望木兔,见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窗外,赤苇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着木兔的深蓝色毯子被拉到了下巴以下,只剩他的手臂伸出来握着赤苇的手。木兔静静地呼吸着,而他的手从来没有长时间静止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抖动一下,每次抖动的时候,赤苇都会轻轻捏一下作为回应。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交流。

这是赤苇让木兔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式,无论他们身处何种境地,这总会让他感到安慰。

他们都认为相信这个谎言比接受未来的真相更容易。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6-

从那天晚上以后,木兔的状态每况愈下。

赤苇看了一眼窗外,立刻穿上衣服,将包包扔在肩上。 他小跑着下楼,穿上鞋子,几秒钟就出了门,沿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医院。 上方,乌云密布,云层迅速聚集,给赤苇的路途蒙上了一层黑暗的笼罩。

他把外套的拉链拉上,遮挡住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向前走着。有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所以赤苇知道,木兔会需要他。

距离木兔最后一次去赤苇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零十六天,当他被送回医院后,医生和护士们对他更加上心,而且理由很充分。 除了确保木兔不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他的病情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迅速开始恶化。 在此之前,他一般一周会瘦...

从那天晚上以后,木兔的状态每况愈下。

赤苇看了一眼窗外,立刻穿上衣服,将包包扔在肩上。 他小跑着下楼,穿上鞋子,几秒钟就出了门,沿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医院。 上方,乌云密布,云层迅速聚集,给赤苇的路途蒙上了一层黑暗的笼罩。

他把外套的拉链拉上,遮挡住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向前走着。有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所以赤苇知道,木兔会需要他。

距离木兔最后一次去赤苇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零十六天,当他被送回医院后,医生和护士们对他更加上心,而且理由很充分。 除了确保木兔不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他的病情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迅速开始恶化。 在此之前,他一般一周会瘦好几斤,但自从他偷跑出去的那晚之后,他的体重下降只能用惊人来形容。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木兔从一般的一百五十斤变成了只有九十七斤,上次他们给他量过体重。 体重的急剧下降已经够可怕了,但仿佛是雪上加霜,木兔的病情恶化也让他走路、行动、说话越来越困难。

赤苇紧皱着眉踏进了医院。他沿着同一条路线走去,脚步飞快,没有任何停顿。直到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黑尾?”赤苇在木兔的病房前停住了脚步。

黑发男人抬起头来。他勉强露出了微笑,“嘿,赤苇,对吗?好久不见了。”

"嗯,是我。"他转过头,"里面有人吗?" 他不等黑尾回答,就向的房间里瞥了一眼。 果然,他发现研磨坐在木兔床边的座位上。 他背对着门,木兔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研磨会允许我进去吗?”

黑尾用手揉了揉下半张脸。 "不会。" 他靠在椅子上。 "坐着吧。 研磨通常不是那种和人一对一说话的人,所以,我想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赤苇在原地停留了一下,然后在黑尾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有点着急。”黑尾侧身看着赤苇。

“我是很着急。暴风雨就要来了。木兔害怕这些……” 

“啊…“黑尾看着天花板,仿佛从那里就能看到云层。“我没有注意到暴风雨快来了。”他慢慢低下头,双臂交叉。“我以为你不知道他这一点。”

赤苇转过头面对着黑尾。“他喜欢过它们吗?”

“应该没有。以前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他总是会有点紧张和偏执,不过也就只是那样。但现在,我敢说他 … 会因为它们而感到恐慌。"

赤苇低头看了看。 "确实。 暴风雨会引起它们。"

黑尾鼻子发出哼的一声,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赤苇觉得自己也应该保持安静。 他十指相扣,低头不语,等待着第一声轰雷何时响起。 他得关上木兔的百叶窗,用某种方式让他忘却烦恼。 给他看一部电影,或者和他玩一个游戏,这样他很快就会冷静下来。 赤苇慌张地揉了揉后颈,闭上了眼睛。

“去他妈的九十七斤。”

赤苇吃了一惊,睁开眼睛,朝黑尾的方向瞥了一眼。没有带着什么特别的怒视。

“不好意思?“ 

“九十七斤,对吧?他现在大概有这么重吧?”

当赤苇意识到黑尾在说什么时,他顿时觉得没有任何精神。“是的。” 

“操他妈的!”他不过任何滤镜的咒骂着。

赤苇打了个寒颤,转过头去。 他之前只和黑尾说过一次话,他们几乎没有其他的交流。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他打交道,所以他沉默着。 他捻着手指,抿着嘴唇,警惕着黑尾接下来会说什么。

"这一切都太——唉。 为什么这垃圾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还是在这么早的该死的年纪?" 他在口中嘶吼着这句话,公然对这种情况感到沮丧。 "他三个月前才满二十岁……”

赤苇低下头。 "这不公平。"

"不公平。”黑尾附和了他的话。 "可是……我们在这里。 而他在那里……”

黑尾揉了揉手肘,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再回来看他了。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我已经看够了。" 他转身看向赤苇。 "以后你就陪着他吧。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当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你会帮助他忘记那些痛苦。"

赤苇的眼睛一直低着。他不愿表露出来,但黑尾的话对他的打击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它们重重地坐在他的胃里,搅动着、纠缠着他,催促着他呕吐。 但他只吞下了口水,保持着镇定,就像他遇见木兔那天以来一直做的那样。

赤苇伸出手粗暴地揉了揉自己的后颈,对某一部位施以不舒服的感觉,以忽略那威胁要吞噬他心脏的疼痛。 他闭上眼睛缓缓眨动,安静的呼吸着。

黑尾一直深陷在自己的悲伤中,对赤苇的悲伤视而不见。 他在一段时间后强迫自己站起来,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裤子。

"继续做你正在做的事。" 他的声音很低沉。

赤苇点头回应。

"当然了。 就算我累了,我也不会停下来。"

黑尾发出了咬牙切齿的笑声。

"是啊 … 这不就是恐怖的地方吗 … " 他摸着下巴,走到大厅里去了。 "保持联系,赤苇。"

"当然。" 他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发现当时很难搜索到别的词语。 他看着黑尾走远,远远地,小小的变得模糊不清。 他现在只像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站在楼梯口附近。 他在等研磨,但赤苇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在原本是位置上等他。

就在这时,当赤苇咬住下唇的时候,他转过头来,正好瞥见研磨朝着木兔低头。 那不像是鞠躬。 似乎更像是一种充满不舍的亲密举动,或者说至少是研磨所能做到的亲密,这并不算什么。

他用额头碰了碰木兔的肩膀,得到了他的笑声。 木兔静静地回应研磨,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他似乎从未停止过微笑。

研磨一见,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放在身旁,低下头。 他在木兔的陪伴下没能再坚持一秒钟,就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低着头,装傻一般装作没看见赤苇。 几秒钟后,研磨就在大厅里下楼了,他也完全无视了黑尾。

黑尾丝毫不觉得惊讶。 他只是凝视着赤苇挥手告别,然后跟着他的朋友下了楼。

赤苇勉强回过头挥了挥手,就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那个太熟悉的房间,被那个太熟悉的声音叫了出来。

他将目光投向了在床上急切坐起的、笑着的木兔。

如果不是上面响起了雷声,赤苇几乎也要笑了。 他看着木兔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的眼睛已经在一秒钟内从半闭变成了大睁。 他的双手紧紧地捏住了笼罩在他身上的深蓝色毯子。

“赤苇——”

“我知道。" 他快步走进了房间。 他推开椅子,坐在了木兔旁边。

虚弱而颤抖的手指推了推自己黑白相间的头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又是一声雷响,这一次更响了。 木兔狠狠地退缩了一下,足以让床摇摇欲坠。

"k—ka–靠…" 他的声音被吓得支离破碎。

"看着我,不会有事的。" 赤苇用平静而缓慢的声音说着。 他的手握住了木兔的手,轻轻地握住。 木兔的手是冰凉的,短促地抖动着。 "你会挺过去的,和往常一样。"

瞪大眼睛看着病房的地板,木兔拼命地想说什么。

"赤--苇–不–不要–”木兔挣扎着呼吸。

“不要什么?”

“不要离–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他更靠近了木兔,另一只手握住了木兔的手。 "跟着我呼吸。"

木兔疯狂地点点头,强迫自己顺从赤苇,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毕竟他是唯一能让他度过那些可怕时刻的人。

沉重的雨滴敲打着窗户,木兔疯狂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赤苇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了。 这是木兔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恐慌症侵袭。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5-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尾和研磨意识到,他们该回家了。 黑尾暂时告别了木兔,而研磨则直接出了医院。 他似乎并不像是一个会说再见或者说是打招呼的人,所以赤苇和木兔都没有太在意。

过了四分钟左右,黑尾终于离开了病房,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想要离开。 他挥了挥手,小跑着出去,他知道如果不快点,他还得花几分钟的时间去追赶乱徘徊的研磨。

赤苇站在木兔的床边,看向打开的通往走廊的门。

"你的朋友很像你。"

"一点都不像。"木兔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反驳道。 "他是个比较 …… 一个混蛋,至少可以这样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尾和研磨意识到,他们该回家了。 黑尾暂时告别了木兔,而研磨则直接出了医院。 他似乎并不像是一个会说再见或者说是打招呼的人,所以赤苇和木兔都没有太在意。

过了四分钟左右,黑尾终于离开了病房,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想要离开。 他挥了挥手,小跑着出去,他知道如果不快点,他还得花几分钟的时间去追赶乱徘徊的研磨。

赤苇站在木兔的床边,看向打开的通往走廊的门。

"你的朋友很像你。"

"一点都不像。"木兔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反驳道。 "他是个比较 …… 一个混蛋,至少可以这样说。" 他笑着说,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木兔的笑声让赤苇转过头来看着他。这是一种完全出乎赤苇意料的反应,但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惊讶,只说了一句,“是吗。”

木兔疑惑地注视着赤苇,“为什么站着?坐下来。”他热切地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不,没事。我想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啊? 为什么?" 他声音很明显的透露出了失望。 "你才来了三十分钟。"

赤苇挠了挠头。 "其实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这是一回事!" 木兔靠近赤苇站的地方,同时还坐在床上。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和黑尾说话,所以不算。"

"什么不算?" 赤苇不易察觉地后退了一步。

“三小时!”他开始变得沮丧。 "我现在也很不擅长测量时间,如果你没有注意到的话。 三个小时有时感觉像七个小时。 但三个小时也会觉得像七分钟。 我可能没有以前那么敏锐了,但'开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这条定律到今天对我来说,还是有用的。"

"所以……三个小时不算什么。" 赤苇喃喃自语道。

"没错!" 木兔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赤苇避开看木兔。 "我明白,但我还是得走。" 他躲开木兔的视线。 "如果我能够选择,我一定会留下。我只是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明天一定还来看你。"

木兔没有出声。 他把嘴唇压成一条细线,倒在床上。 他大概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他都忍住了,只是翻身侧身,背对着赤苇。

赤苇震惊了。 他不觉得木兔是一个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生气的人。 他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觉得还是离开最好。

"那 …… 明天见。"

"你想拿回你的围巾吗?" 木兔开口问到。但问归问 ,木兔却还是紧紧地抓住了围巾。

赤苇看着他,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嗯,我想。"

木兔失落的从床上坐起,慢慢地伸手在脖子上扯下那块温暖的布。 他想到要把它取下来,比疾病本身更让他痛心。

"......但我也希望你能抓紧它。"

这句话让木兔非常震惊,他停下来,抬头看着赤苇。他的手紧绷,放松,最后抵在脖子上。“ … 你说真的?”

“真的。”赤苇勉强笑了笑,“拜托抓紧它,木兔。”

说完,他立即转身离去,否则他觉得自己再在房间里多待一秒就走不了了。

 

      ——————————————————

  

赤苇在当天晚上被惊醒了,他的怪叫声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他猛地一缩,迅速坐起身来,用手合上嘴,压制住他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 他的呼吸很重,心跳比平时快,赤苇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喉咙里狂跳,难以下咽。

“靠——靠…”

这已经是赤苇在这个月里第五次不得不把自己从另一个噩梦中扯出来了。 它们让他觉得恶心到了极点,他不得不坐在床上,深深地、缓慢地吞下一口气,好让他自己冷静下来。在他紧张的环顾自己的房间之前,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赤苇转身看向床边的书桌。 他的手机就在那里。 只犹豫了一秒,他伸出手,将它拿在手中。 当屏幕亮起时,一条来自木兔的短信在那里等着他。

[好好睡一觉吧,赤苇。] 两小时前就已经发过来了。

赤苇用颤抖的手刷了一下,解锁了手机。

发件人:赤苇 (凌晨2: 47发送)

[你在吗?]

木兔:

[嗯!赤苇?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赤苇等了将近一分钟才收到了木兔的回复。 这是他被迫坐过的最长的一分钟。

赤苇:

[醒来了。我做了噩梦。]

木兔:

[噩梦?你做了噩梦?很糟吗?]

赤苇:

[嗯,它成功把我弄醒了。]

木兔:

[很平静的醒了过来吗?]

赤苇:

[不是,是很老套的那种,冒着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

木兔:

[那你冷静下来了吗?感觉有比较好了吗?]

赤苇盯着短信,颤抖地叹了一口气。 从他还在抖动的手来判断,他知道自己没有。

赤苇:

[嗯,我只是有点受到了惊吓。]

木兔:

[我不相信你说的“嗯”。]

赤苇:

[我没事。]

木兔:

[好吧,嗯… 让我们来看看。]

赤苇皱起眉头,盯着手机屏幕,侧着头。 木兔并不会以这种简单的方式质疑他的话。

赤苇:

[没什么好看的……]

他按下发送键,留意着手机,等待屏幕左下方出现小椭圆。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无所获。 他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看到任何回应的迹象。

赤苇皱着眉头,任由手机屏幕独自昏暗发黑。 他用颤抖的手握着它,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入睡。 然而,这很难,因为每当他想沉沉睡去的时候,那种令人不安的恐惧就会让他重新惊醒。 赤苇捂住了脸,轻轻叹息着。

BZZT

赤苇的手机在他的额头上震动。 他楞了一下,拉开手盯着屏幕。

木兔:

[看外面!(@´∀`)ノ]

"什么?" 赤苇一脚踢下床,走到窗前。 "不可能——"他拉开百叶窗,往下看。

外面夜深人静,而木兔就站在它们之中,脖子上围着酒红色的针织围巾,外套、牛仔裤和拖鞋。 他抬头咧嘴一笑,朝赤苇的方向狂挥手。

赤苇瞪大了眼。“不,不,不,不——”他离开了窗台,跑出了他的房间,径直下楼来到前门。他把它打开,木兔正朝他跑过来,脸上带着微笑,而每走一步都在发抖。

“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不行,我们——”

“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现在就回去医院。我带你回去。” 赤苇伸出手推开木兔。

“什么?不要!“木兔拒绝让步。他把赤苇推了回去。“我才从那里过来。” 

“没错,因为你属于那里!”赤苇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刻薄,但他没有别的办法来告诉木兔真相。“你生病了,你需要治疗。”

“所以我睡不着,”木兔把赤苇的手拍开。“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仅如此!”他手臂使出更多力气,让木兔后退了一步。“这个星期你已经两次恐慌发作了,而且你的幻觉越来越严重。我的家不是一个你现在应该待的地方。”

“你不在的时候,我的恐慌就会发作,”木兔简单答道。“而且我的幻觉也没那么糟糕。” 

赤苇咬紧牙关,脸上露出一丝恼怒的表情。“不要表现得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能不这么认为,但我……”他停了下来,伸出胳膊去再推一把。“我们还是走吧。”

“我不想。”木兔抓住了赤苇的手。

 “木兔,不要这样。”

“我不想回去!” 

“你是怎么溜出去的?” 

“偷偷溜出去!反正他们也没怎么注意我!”

赤苇拽开他的手,盯着木兔。 虽然这让他很恼火,但他知道,除非先让他进家门,否则木兔是不会走的。 他吞了一口浓浓的口水。

"进去吧。" 赤苇走到一边。

木兔的眼睛闪着熟悉的亮光,他蹦蹦跳跳地进了赤苇的家。 他脱下拖鞋,在门口等着朋友进来。 赤苇走进去,在他的身后把门关上。

"你选了一个完美的夜晚。" 赤苇无奈的说,他步履蹒跚着上楼。 "我父母不在家。"

"我又不会弄出什么动静。"木兔几乎叫了一声,跟在了他身后。

赤苇叹了口气。 "早上七点前我会送你回医院。"

“我没意见!想象一下当他们看到我从外面进来时脸上的表情。想象一下当他们注意到我不在自己房间时的表情。”木兔兴奋着。 

赤苇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木兔进来后他把门关上,“我直接去睡觉了。”

"可我以为你做了个噩梦。" 木兔站在赤苇的床边。

"我确实……" 他停顿了一下。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吗? 因为那个噩梦?"

木兔盯着赤苇。 "因为你说你没事,而我知道你有事。"

赤苇一时不知所措。他回敬了木兔的目光,随后迅速低头,手无力地拉了拉他的衬衫。“我知道了。”他伸出一只手,打开了他床头上的灯。

木兔在床边坐了下来,揉了揉脖子后面。“梦是关于什么的?”

赤苇坐在床上,用床单裹住了自己。 他把那条深蓝色的扔给了木兔,想起上次木兔过来的时候,他对它的喜爱。 他看着木兔把它拢在怀里,然后盖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盯着赤苇,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叹了口气。 "我溺水了。" 他的手挑着粘在床单上的小棉絮卷。 "溺在一种黑色的东西里,有点像焦油。 我在挣扎,想逃出去,可是…我没有任何力量去对付它。我太虚弱了,它已经到了我几乎无法呼吸的地步。 我的脸是唯一伸出来的东西。" 赤苇将头向后仰,用手指轻叩下巴。

"我在拼命挣扎。 但到最后,我动不了了。 我大喊大叫,但没有声音传出来。 没有人可以听到我。 周围没有人。" 赤苇耸了耸肩。 "液体开始涌入我的口鼻,直到我快要窒息了,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赤苇之后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用周围的床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转过头往窗外看,怯生生地望着月亮。 

木兔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一只手抓住了给他的毯子。

赤苇仍旧呆在原地,心里想着木兔会尊重他的个人空间,坐在离他一两尺远的地方,但木兔显然不会,他把头靠在赤苇的肩膀上,用手搂住了他。

赤苇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你在做什么?"

"安慰?" 木兔抬起头回答道。 "人类不是这样做的吗?"

赤苇注视着他。 "别说得好像你不是一个人似的……"

木兔轻轻笑了一声,把头放回赤苇的肩膀上。 他们一时没有说话,房间里充斥着和外面一样的寂静。

"Hey”

“怎么了?”

“我们来看 云图 吧。”

“不要。”赤苇摇摇头。

木兔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为什么不要? 你的笔记本里不是有吗?"

"我有,但我不想看。 这部电影很长,我已经看了七遍了。"

"好吧,如果你已经看了七遍,那为什么不看第八遍?"

"因为现在是凌晨三点,我想在日程表上安排一些睡眠时间。不然等到那部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我还得送你去医院,免得医生发现你失踪,失去理智。"

木兔发出一阵笑声,这声音使他的嘴唇卷曲成一个微笑。“如果他们已经发现了呢?” 

“那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然后他们会把我的房间翻个底朝天,企图找到我。"

"那就会是一个很难收拾的烂摊子了。"

木兔转过头,看着赤苇。 "你说话一直很直接,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 赤苇缓缓地吸了口气。 "我就是这样的人。 有时候我觉得我很有趣。 但其他人从不会因为我的笑话而发笑。"

木兔扑哧一笑,"你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我说是个很难收拾的烂摊子的时候......" 赤苇听起来真的很困惑。 "难道就没有一点好笑的地方吗?"

木兔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的头向后仰着。“这就是你想开的玩笑?” 

“你太吵了,安静点。”赤苇轻推他的客人。尽管如此,这似乎只会让木兔笑得更厉害。赤苇沮丧地噘起了嘴唇,但这种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的唇边落下了一丝笑意。

“好吧,你现在在笑…”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微笑,“所以我应该是擅长搞笑的。”

木兔瞥了他一眼,“是啊,但不是这个原因。”他的笑声和赤苇的笑声一起消失了。“你知道的 … 我想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笑过,也没有见过你笑过。”

耸了耸肩膀,赤苇拿起手机。 "好了,现在你有了。"

木兔看了看手机屏幕。 "你在做什么?"

"设置凌晨六点的闹钟。" 赤苇放下手机,慢慢向后靠去,将后脑勺靠在枕头上。 木兔跟着一起,他的手臂还搂着他。

好奇怪。 他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

赤苇的头往旁边一歪,对着木兔的方向。

"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睡觉。" 他低声说着这句话。

"我当然不会。 我在凌晨三点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你家。 你有权利睡觉……”

"我只是希望这不是无礼的——"

"不是。" 木兔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把赤苇挤得更近了。

"好吧…" 他闭上了眼睛。 "晚安。" 赤苇拉住他的手臂,用床单裹住自己。

"三个小时后见。" 木兔低声说。

之后,完全彻底的沉默降临在他们身上。 赤苇已经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子,试图进入深沉的睡眠状态,但他发现,他不能,或者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快。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平稳地呼吸了大约四十分钟,他看似睡得很香,其实是在现实世界和梦境之间飘荡。

寂静无声,然后有一个声音。 一个细微的,温柔的声音。 不想吵醒别人时,有人小心翼翼地移动手臂的声音。

赤苇依旧保持着假寐的姿势,他觉得睁开眼睛检查四周要比保持睡眠状态花费更多的精力。于是他继续试图入睡,并不指望从噪音中得到什么。

正因为如此,当他感觉到额头上有一股温柔的感觉时,他才会如此惊讶。 当他感受到这陌生的触感时,他用尽了全力才没有退缩。

那是手指。 犹豫不决的手指,为了拨开赤苇额头前一缕松散的头发,悄悄地移动着。

赤苇一直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他能感觉到木兔所做的每一个动作中都有一种沉重的依依不舍。

木兔怕吵醒赤苇。 以至于每次推开赤苇的刘海时,他的手都会微微颤抖。

慢慢的,渐渐地,赤苇的心跳加速了。他的手抽动了一下,随后把头一倾斜,更加贴近木兔的手。终于,木兔的手缩回了。赤苇这时才放松下来,保持着睡觉的样子。

木兔在看到赤苇动了一下之后,他便不再有所举动。 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吵醒他,所以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躺了几分钟。 赤苇认为木兔会在剩下的时间里一直陪着自己,所以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睡觉上。 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感觉自己在打瞌睡…

"对不起。" 这句话几乎是轻声细语,而且来得毫无预兆。 听起来几乎就像是木兔在自言自语。

赤苇依旧静静地沉默着。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拖进我的生活……"

木兔尽可能地吸了口气,赤苇觉得自己的胸口涨得厉害,他几乎能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安。

“我知道我让人难以忍受。我知道我注定失败。我想你也知道……但你却依然不离不弃。”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口了。声音带着轻轻的颤抖。

"所以……谢谢你。"

木兔在那之后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他把脸颊贴在赤苇的头顶上,保持着静止不动的状态,生怕吵醒他。

但赤苇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 木兔的话语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 

他吞了一次口水,希望能消除喉咙里的疙瘩。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4-

这一周,赤苇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来到医院,他的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鼻子埋进了保护他不受寒冷天气侵袭的酒红色围巾里。

距离上次木兔去他家过夜已经过了两个月,从那以后,赤苇把去医院探望木兔当成了每日行程。 在不见面的时间里,他也会给木兔发信息,无论是短信、邮件,还是偶尔的视频通话。

他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踏入医院,向前台已经知道他名字的女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摘下了脖子上的围巾。 赤苇当然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爬上那些熟悉的台阶,向熟悉的面孔打招呼,绕过他知道会把他带到木兔的房间的那个熟悉的拐角。他缓慢又随意的呼了口气,但他很快就屏住呼吸,因为他注意到了有人坐在了离木兔病房...

这一周,赤苇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来到医院,他的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鼻子埋进了保护他不受寒冷天气侵袭的酒红色围巾里。

距离上次木兔去他家过夜已经过了两个月,从那以后,赤苇把去医院探望木兔当成了每日行程。 在不见面的时间里,他也会给木兔发信息,无论是短信、邮件,还是偶尔的视频通话。

他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踏入医院,向前台已经知道他名字的女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摘下了脖子上的围巾。 赤苇当然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爬上那些熟悉的台阶,向熟悉的面孔打招呼,绕过他知道会把他带到木兔的房间的那个熟悉的拐角。他缓慢又随意的呼了口气,但他很快就屏住呼吸,因为他注意到了有人坐在了离木兔病房几步远的大厅里。

赤苇目不转睛地打量了小个子男人很久,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抬头去看他。因为他的头低垂着,注意力只在他手上拿着的,能带给他娱乐的游戏机。

正常情况下,赤苇会直接走开然后去探望木兔,可当他走近病房时,他听见房里传出了两道声音。一个是属于木兔的,而另一个他毫无头绪。赤苇停了下来,抓紧了包的带子。 犹豫了一下,他转过身来,回望着那个独自坐在他旁边的小个子。 赤苇觉得不管对方是谁,打断别人的谈话都是不礼貌的,于是大步走到座位前,坐在了离这位玩游戏的陌生人远一点的椅子上。

赤苇用手指轻轻地敲着裤子。

 “…你是来见木兔光太郎的吗?”赤苇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

"不,我的朋友是。" 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冷静,低沉而阴郁。 或者说不是低沉,更像是冷漠。

冷漠君。 这个外号在赤苇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 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

"你的朋友是木兔的朋友吗?"

”是的。 一个老朋友。” 他在他的PSP上按下暂停,并将它的一端敲击在他张开的手掌上。 “几年前,他们很常一起打排球。 “

赤苇靠在座位上。 "啊,原来。" 他觉得有必要把大部分的问题放在一边。 这位同伴似乎不像是那种健谈的人,所以他认为简单的询问就可以了。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赤苇问了一句。

小拇指摩擦着系统的屏幕以去除污迹。他抬起头,透过染成金黄色的刘海,凝视着赤苇,微微挺直了后背。

“孤爪研磨。”

“赤苇京治。”他觉得自己很享受孤爪的陪伴,尽管研磨说话的语气有点冷漠。“很高兴认识你,孤爪。”

“叫我研磨就好。”他低头看了看游戏画面,“我也是。”

赤苇点点头,他觉得很高兴能认识他,而如果不是研磨说完话后不久突然传来的异样声音让他吓了一跳,他还会放松地坐在座位上。

“嘿,研磨,你在和谁说话?”仿佛直接从动画片里一样,从木兔的房间里跳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黑发垂在脸上,却又向四面八方突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阴险而不真诚的神情,他的目光从研磨转到赤苇,随后又转回研磨。

“这是赤苇。我刚认识他。”他的话既直截了当又不带感情。 “赤苇?“这一次,房间里响起了木兔的声音。赤苇甚至不用看他的脸就知道木兔满脸笑容。“他在吗?他在吗?“

"我在—— " 赤苇从座位上站起来要进房间,却发现木兔几秒钟就站在了门口,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比以前更瘦了,一件大法兰绒衬衫很宽松地套在他身上。 这两个月来,他大概瘦了二十多斤。

赤苇皱了皱眉头。 "回床上去吧。 你不应该——"

木兔没让赤苇把话说完,就突然抱住了他。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虽然变瘦了,但他的手臂还是有些力量。 他揉着赤苇,把他压得更紧,直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赤苇的眉头拧在一起。 "我说过我会来……" 他全然不顾地靠在木兔的肩膀上喃喃自语。

“这是在干什么?”高个的黑发男子指着他们。“我来探望的时候,木兔都没怎么搭理我,但他一来,就得到了全部的关注?”

木兔把身子挪开,面对他讥笑着的朋友。“放松点!”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向赤苇。“这是黑尾,我的一个好朋友。” 

他把头歪向一边。“很高兴见到你,赤苇。在短短的一小时里,我就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赤苇点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只得说了一句:"我的荣幸。"然后就向前走去,想把木兔带回房间。

"Hey!Hey!" 木兔抗拒着,站在原地不动。 "其实我们刚刚还在说要出去呢。"

"嗯,我提出来的,只是作为一个建议,但后来他真的很兴奋。" 黑尾挠了挠后脑勺。 "所以我们打算出去一两分钟,好让这只猫头鹰闭嘴。"

"我被关在这个地方太久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了。" 从木兔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不悦。 在认识木兔的这段时间里,赤苇了解到他的一点,那就是他不太喜欢关在室内。 也许带他到外面去玩一会儿,对他有好处。

赤苇看了看大厅。 "那我们走吧。 去后面的花园。"

一句话之后,大家都达成了默契。 黑尾开始往大厅走,木兔跟在他身后。 赤苇知道研磨就在附近后,也跟了上去。 他边走边盯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 他们两个人的身高似乎是一样的,但赤苇意识到木兔看起来好像更小一些。

  

      ——————————————————

  

说好的两分钟却变成了两小时。

赤苇和研磨坐在同一张凳子上。他们俩早早就坐了下来,丢下木兔和黑尾自己干自己的事。木兔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臂,兴致勃勃地说话。他觉得很奇怪,木兔明明能四处走动,可他却是个病人。他皱起眉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眼睛向下看。他紧盯着自己的膝盖,直到研磨开口说话。

"你不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吧?"

赤苇抬起头看着他。 他盯着金发的那个人看了好久。 研磨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

"我也不喜欢看到他这样。 这也是我不想跟来的原因。 但黑尾坚持要来。" 研磨不以为然的语气与他的话相矛盾,但直觉告诉赤苇,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和木兔曾经是朋友吗?”赤苇带着微微的兴趣抬起头来。

“更像是熟人。我们的队伍会经常一起打比赛。结束后黑尾和木兔就会见面,然后一起消耗时间。我经常和黑尾待在一起,所以…”他无精打采地耸了耸肩,“我是通过黑尾认识他的,他是个不错的人,只不过,声音很大。”

木兔的失态笑声响彻整个花园,间接在证明研磨是对的。

赤苇几乎笑了出来。 "那么…如果你不介意回答我,你是如何接受这一切的?"

"我…" 研磨的嘴唇撅起想了想。 "我很好,至少我认为我很好。 我在努力疏导自己。 这也是我不想去拜访木兔的另一个原因。" 他低头,头发挂在脸上。 "我对木兔有些不太满意。"

困惑而又略带震惊,他露出了个怪相。 "他怎么了? 他做过什么坏事吗?"

"据我所知没有。 不过就算他有,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研磨用袖子揉了揉鼻子。 "不管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木兔,也不管你有十天、十周、十个月、十年没见过他。 如果你曾经和他有过丝毫的交流,你就会想起他到底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赤苇盯着研磨,没法反驳。

"他很真诚,善良,有时还很幼稚,但这也是他如此 ... 讨人喜欢,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很会带你进入气氛。 他一边称赞别人,一边大叫着,说自己是最强的。 很可笑。"

缓缓地看向远方,赤苇看着木兔和黑尾再次出现在远处。 他们还沉浸在自己的对话中。

"黑尾现在看起来很开心。 但其实不是的。” 研磨几乎是喃喃地说着这句话。 赤苇转头看他,但他却盯着远处,眼里没有任何焦点。 赤苇眨了眨眼,把注意力转回黑尾和木兔身上。

"五个星期前,他还一蹶不振。 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只接受我的陪伴。 我是唯一一个自愿陪他的人。" 他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病。 不过这整整一个月来,黑尾其实没有任何好转。 他今天也差点不想来了。 没有人想要他们喜爱的人生病了 ... 更不用说是无法治疗的病。"

木兔和黑尾继续热烈地交谈着,他们都听不见另外两人的对话。

"木兔也开始越来越不像以前的样子了。 他以前比较粗壮。 以前他比黑尾还壮,但现在他是瘦小的那个。 黑尾是壮的那个。 黑尾是重的那个。 这 … 这没道理啊。”

赤苇把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低头一看,发现研磨把手指并拢了。 他不安地拉扯着它们。 脸上没有表现出的东西,全都展现在了手上。

赤苇知道,研磨又被木兔拉入了他的圈子。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赤苇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木兔有意的。 木兔所做的只是和某个人说话,而他们就会被木兔带入欢闹的氛围之中。

赤苇清楚这一点。 大约两个半月前,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他身上。 如果他知道发简单的短信会变成每天去医院看病,那么他就不会交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可以经常聊天的健康的朋友,而不是一个他需要投入个人的感情和时间的病友。 赤苇吞了一口浓浓的口水,双手交叉,用一根拇指在另一根拇指上摩擦。 他盯着木兔,发现自己很难移开视线。 带着沉重的心情,他开口了。

"我希望我从未遇见他。"

一阵凉风从花园里穿过,远处的木兔紧紧地抓住脖子上的酒红色针织围巾取暖。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3-

在他们从体育馆步行回家的某个时候,赤苇同意了木兔在他家过夜。

“我爸妈外出一个月了。”他无意间说了这句话,从而让木兔疯狂地乞求赤苇让他去他家过夜。正常情况下,听到这种烦人的请求,赤苇一定会觉得烦躁无比,可当他看到木兔因为自己应下了请求而露出的笑容时,他便遗忘了刚刚的那些烦躁。

他走得比平时更快,几分钟后就带着木兔进了家门。在室外,即使赤苇给多了他一件外套,病怏怏的他还是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颤抖着。

“很暖和——”木兔一进屋就呼了一口气,颤抖着把鞋子脱了下来。

赤苇走了进来然后转头看着木兔。 "我倒希望如此。" 他向前走去。 "...

在他们从体育馆步行回家的某个时候,赤苇同意了木兔在他家过夜。

“我爸妈外出一个月了。”他无意间说了这句话,从而让木兔疯狂地乞求赤苇让他去他家过夜。正常情况下,听到这种烦人的请求,赤苇一定会觉得烦躁无比,可当他看到木兔因为自己应下了请求而露出的笑容时,他便遗忘了刚刚的那些烦躁。

他走得比平时更快,几分钟后就带着木兔进了家门。在室外,即使赤苇给多了他一件外套,病怏怏的他还是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颤抖着。

“很暖和——”木兔一进屋就呼了一口气,颤抖着把鞋子脱了下来。

赤苇走了进来然后转头看着木兔。 "我倒希望如此。" 他向前走去。 "我的房间在这边。"

木兔快步跟上。 他再次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被赤苇家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 所有的东西都很整洁,就连物品都摆放得很完美,让赤苇的房子有一种温馨的气氛。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

木兔停下脚步进房间的时候,差点撞到赤苇。

"你可以坐在任何地方。" 他爬到床上,折起一条腿,拉过笔记本来开启了它。

"你的床呢?" 木兔拉下赤苇的外套。

"我说任何地方。"

说完这句话,木兔扑通一声倒在床垫上,头撞到了赤苇的肩膀,他哼了一声畏缩了一下。

"小心点。" 赤苇往旁边挪了挪,为木兔腾出更多空间。 尽管如此,木兔还是离得很近,进得两人的手臂几乎贴在了一起。 赤苇叹了口气,懒洋洋地用手指拖着d–pad。 "你想看电影吗?"

木兔缩成一团,把手伸进他的连帽衫的口袋,“好啊,什么都行。” 他的黄色眼睛专注地盯着屏幕。

“好。” 赤苇打开了他电脑内存中的第一部电影。他把笔记本电脑推远,按下了播放键。

“这部电影叫什么?” 木兔困惑地看着他。

“云图。”

“时长呢?”

“大约三小时。”他把双腿踢下床,走出自己的房间,取了一条放在沙发上的厚毯子。 他走近木兔然后扔给了他。 "你一直在发抖。 盖上它。"

木兔把深蓝色的毯子拢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把它围在肩上。 它很柔软。 "谢谢你。" 他一直盯着屏幕。 "我以前抗寒能力比现在强。" 他尴尬地笑了笑。

赤苇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重新坐回床上,交叉着双腿。“事情不一样了。”

“是啊…”

外面,上方的天空随着云层的翻滚而变得黑暗。木兔静下心来,蜷缩着身子,继续看着开始了的电影。

  

      ——————————————————

  

雨水狠狠地砸在窗户上的声音,把赤苇唤回了现实。 他疲惫地匆匆环顾四周,但记忆一恢复,他很快就平静了。他短暂地打了个盹,双手交叉着,头枕在厚厚的枕头包上。 他费力地坐起身来,看着木兔。

电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接近尾声,木兔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抓着毯子。 他的眼睛半闭着,紧紧盯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看起来几乎像是睡着了一样。

"木兔?" 赤苇的声音很是昏沉。

缓缓地,他的黄眼珠滚动到一边,捕捉到了赤苇的目光。 他无力地转过头,身体也跟着转过来。

"我很抱歉。 这部电影我看了很多遍,我居然睡着了。" 赤苇用手拖着脸。

"不用觉得抱歉。" 木兔发现自己在笑。 "这是你的家。 你想睡就睡吧。"

"如果有客人就不行。"

"没关系的。 我毕竟不是什么客人。 我们是朋友。" 木兔的头往旁边一歪,把注意力放回电影上。 "你大概睡了一个小时。"

赤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后颈。

"我羡慕你。 真希望能再睡一次这样的觉。"

赤苇的胸腔里冒出了愧疚。 他意识到在一个失眠患者面前如此轻松地入睡,是多么无礼的行为。

"我怎么这么 …… 不敏感 ……”他皱起眉头,在心里责备自己。

“不要责备你自己。”木兔躺下时移动了一下,伸出一条腿去踢赤苇。“有这部电影陪着我,没关系。虽然有点难理解,但很没事。我可以再看一遍。”

奇怪。木兔真是个奇怪的人。他似乎对很多事情都不以为然,不管是认真严肃的话题还是普通闲聊,他似乎都不会思考再三才说出口。赤苇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让木兔过来自己的家,所以听到他说“我可以再看一遍”,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赤苇嘴一撇,决定说别的事情。 "你累了吗?"

"累死了。" 木兔老老实实地回答。

"暂时闭上眼睛吧。" 赤苇费力地把腿从床上踢了下来,站了起来。 "我去倒点水。" 他迅速离开了房间,留下木兔一个人孤零零的。

过了几秒钟,他回来看到木兔在床上完全换了个姿势。 他仰面躺着,头放在赤苇的枕头上。 他的双手放在肚子上,深蓝色的毯子从后面包围着他,但却掉落了,让他的后背露了出来。 他的头靠在床头,向一侧倾斜,背对着赤苇。

同样,如果不知道的话,赤苇也会认为木兔已经睡熟了。 他悄悄地走近他的床边。 房间里很暗,只剩他的台灯发出柔和的橙色光芒。

他放下水杯,轻轻拖着身子上床,好像尽量不吵醒对方。 躺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

没有人说话,似乎过了很久,赤苇才开口。

“感觉怎么样?睡不着吗?”

木兔慢悠悠地回答。 "很难受。" 他把头转到赤苇的方向,面对着赤苇。 "我白天几乎睁不开眼睛,晚上几乎闭不上眼睛。"他噗嗤一笑。

"你会觉得很沮丧吗?"

"一开始确实如此,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 但现在我已经有点接受了。" 伸手推开自己凌乱的头发。 "不过我还是很怀念。 睡觉。 做梦。"

赤苇注视木兔,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过去也做过一些疯狂的梦,尤其是在某些排球比赛之前。”他又笑了,这次笑得更大声。“我梦见自己在一次扣球中搞砸了,我气的醒了过来,不断告诉自己我是最强的。”

“你还认为你是最强的吗?”墨绿色的眼睛在试图木兔的眼睛里寻找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笑着叹了口气回应。 "是啊。" 木兔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放在了头顶上。 他显然已经累了,每做一个小动作都有疲惫的迹象。

赤苇沉默了,他的手指在他的肚子上交织在一起,头放松到枕头里。从那以后,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谈话突然结束,就像开始一样突然。

  

      ——————————————————

距离他们彼此的最后一句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然而赤苇仍然躺在床上醒着。 木兔不知道,赤苇透过几乎闭上的眼皮静静地看着他,浓密的睫毛足以掩盖他还没睡着的事实。 虽然很累,但却很清醒。

赤苇睡不着,不是因为身边躺着一个不熟悉的人,而是因为木兔的行为吸引了他。

木兔会静静地躺上好一会儿,他的头偏向一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放在身边。 当他这样的时候,赤苇几乎相信他已经睡着了,直到木兔又会抽搐着醒来,他的身体从他试图达到的一点放松中猛拉出来。

一开始,赤苇还不以为然。 木兔会像其他人梦见自己坠落时那样畏缩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到现实。但赤苇很清楚,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木兔身上。 这些行为,让赤苇特别同情他。

三次,木兔不由自主地惊醒,三次,他用前臂捂住眼睛,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赤苇不做任何反应,因为他不希望木兔感到尴尬。他闭上眼睛,开始打算入睡。但在第四次感觉到床垫摇晃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赤苇用手肘支撑起自己。“木兔。“他小声说。 

木兔惊慌失措,急忙转过身来。他的脸看上去既震惊又疲惫。“赤苇?我——”

"没事。" 他的低声道,赤苇靠近了木兔,然后重新仰面躺着,头与坐在身后的枕头一起微微抬起。 "不要道歉。"

木兔带着微微的尴尬移开了目光,揉了揉手臂。

"过来。" 赤苇召唤他。

将注意力转回他身上,木兔对上了赤苇的目光。他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知道对方说的那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来。" 他让木兔靠近一点。 "来我这里。"赤苇说这话的时候,伸出了一只手臂,仿佛准备接受某种拥抱。

木兔犹豫着服从了,他转向赤苇,靠着他躺下,贴合着他手臂的曲线。 毫无疑问,他的体型比赤苇大,但这并不妨碍他恰到好处地融入其中。

木兔的头靠在赤苇的肩膀上。 赤苇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搂住了木兔宽阔的肩膀。

他们都没有说话。

几分钟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赤苇能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木兔渐渐放松。疲累的迹象终于把他压垮了。他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放在肚子上。他尝试着。他拼命地想睡一小段时间,好让自己能撑过第二天,而赤苇非常努力地想要帮助他。

尽管他知道很难,但他还是非常想帮忙。 

为什么呢?

赤苇看着木兔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让他失望的是,这只手并没有停止。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盖上了那只颤抖的手,四根手指伸进了木兔的掌心。 几秒钟后,他的手恢复了平静。

赤苇静静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木兔的胸膛随着每一次呼吸的而上下起伏,让他活了下来。 他的呼吸受控制着,就像一个真正睡着的人一样。 抿了抿嘴唇,赤苇让自己的头落回枕头里。 他把头转向一边,向着木兔的方向。 能闻着木兔身上传出淡淡的味道。 

他闻起来就像是医院。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2-

远处夕阳西下,天空燃烧着强烈的橙色光芒。 赤苇坐在床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疯狂地滚动、打字。

FFI。

页面加载完毕。 赤苇直接开始阅读。

(FFI)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脑朊病毒病 … 赤苇的眼睛扫视着屏幕。 FFI没有已知的治愈方法,涉及到逐渐恶化的失眠,导致幻觉、谵妄和类似痴呆的混乱状态 ……

薄薄的嘴唇压成一条更薄的线。 他的手指僵硬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段介绍。

"没有已知的治疗方法,嗯 ……?" 赤苇继续往下读。 "...

远处夕阳西下,天空燃烧着强烈的橙色光芒。 赤苇坐在床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疯狂地滚动、打字。

FFI。

页面加载完毕。 赤苇直接开始阅读。

(FFI)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脑朊病毒病 … 赤苇的眼睛扫视着屏幕。 FFI没有已知的治愈方法,涉及到逐渐恶化的失眠,导致幻觉、谵妄和类似痴呆的混乱状态 ……

薄薄的嘴唇压成一条更薄的线。 他的手指僵硬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段介绍。

"没有已知的治疗方法,嗯 ……?" 赤苇继续往下读。 "所有染上这种病的人,最终都会在一年以内死去 … " 这一段被他大声读了出来。

他轻轻地揉着脸。 "也只能这样。" 赤苇把头靠在他的手上,下巴放在掌心。

"木兔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一定是在什么时候查到了吧? 毕竟他是患有上述疾病的人,这是唯一正常的事情。

"失眠。" 他想起了木兔眼睛周围的黑眼圈。

'我只能说,睡觉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赤苇飞快地从鼻子里呼了一口气,发出一种几乎像笑声的声音。他仔细阅读了这些症状,并用一只手捂住嘴唇,轻轻眨了眨眼睛。几分钟后,赤苇合上笔记本电脑,躺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

“我交的一个朋友。” 

没什么可说的了。

  

      ——————————————————

  

新短信!

发件人:木兔(于7月29日晚上11:56发送)

[Hey!我希望这不是一个坏的时机!]

赤苇从枕头上抬起头,伸出手去拿手机。明亮的灯光使他在阅读信息时眯起眼睛。他静静地思考着要不要回复。他无力地眨了眨眼睛,手指滑到手机的侧面,这是他无法违抗的疲惫的表现。赤苇看着屏幕变黑,然后他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上,选择忽略这条信息。

收到了这条短信后的一个小时里,他都无法入睡,不过最终还是睡着了。

在赤苇醒着的那一个小时里,他没有再收到任何新的短信。  

    

      ——————————————————

  

第二天,赤苇决定呆在家里。他在房间呆了大半天,至少睡了六个小时,直到他再次拿起手机。

他看着前一天晚上木兔给他发来的信息。 他的拇指漫无目的地在键盘上徘徊,想着该打什么。

发信人: 赤苇:(4点43分发送)

[嗨]

木兔:

[Hey hey heyyy]

[我一定是在你睡着的时候给你发了短信!]

赤苇傻眼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收到过那么快的回复。

赤苇:

[是啊,就是这样。]

[你经常说 "Hey",木兔。]

木兔:

[我知道!这是我的特点!]

赤苇能从木兔的短信中感受到他的热情。 他和赤苇说话,就像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朋友信息过了。

木兔: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赤苇:

[挺好的,谢谢你…只是在追一些排球的事情。]

木兔:

[排球?!你也喜欢排球吗?!我们必须一起玩。]

赤苇缩了缩身子,眯起眼睛看着手机屏幕。木兔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短信发送者。他有点难以跟上,而赤苇觉得这会是一个长期的事情。 

赤苇:

[呃,好啊,但是,他们会让你离开医院吗?]

木兔:

[大概吧。我还是可以四处走动,去到我想去的地方。我唯一的问题就是睡不着!]

赤苇皱着眉头。 他能感觉到木兔的短信里散发出来的无知。 他真的以为自己入院只是因为睡不着吗? 他明明知道自己得的病叫什么名字。 那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整个情况如此开朗? 为什么他对自己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缺乏了解?

除非……木兔故意装傻。他一定是。

对吧?

赤苇紧握着他的手机。他只能这么做。

赤苇:

[那我大概会过一两个星期去医院找你,我知道有一间体育馆我们可以去…]

木兔:

[一两个星期?!]

赤苇 :

[等太久了吗?我可能可以重新安排时间…]

木兔:

[不,没关系的!我想我可以等那么久,我有时间的。]

我有时间的。这句话在赤苇的脑海里回荡,仿佛是大声说出来的。他低头盯着屏幕,眉头微微皱起。木兔知道他这种情况的受害者的寿命吗? 他终究只是在装傻吗?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漠不关心变成了好奇心,这种好奇心使赤苇更加想接近他这位新朋友。

[那太好了,到时见。]

  

      ——————————————————

  

“赤苇!”

距离赤苇见到木兔又过去了两个星期,但这次,他在医院外面等着,距离门口还有好几米远。

赤苇从他的手机上抬起头,把手机塞进了他的外套口袋,看着这位精力充沛的病人穿过场地。不一会儿,木兔就站在了赤苇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去体育馆。

"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出门了。" 他环顾四周。 今天的天气奇冷无比,偶尔有一阵微风吹来,树上褐色的叶子沙沙作响。 那双黄色的眼睛仔细观察着一切,执意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木兔双手插在连帽衫的口袋里,耸起双肩。他一呼,一股烟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他的脸色比以前更苍白了,黑眼圈也更深了。木兔看起来疲惫不堪,但他仍然站在那里,兴奋地准备前往体育馆。

赤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木兔就把头扭了回来,全神贯注地听他说话。 

“往那边去体育馆大约十分钟。”赤苇指着一条路。

“那我们走吧!“木兔迅速向体育馆的方向走着,迫使赤苇加快了脚步追上他,不管他愿不愿意。

  

      ——————————————————

  

他们的球鞋踩在体育馆地板上发出的吱吱声是那么的让人怀念,这让赤苇不由得静下心来,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仿佛这样做可以让他回到每天放学后打排球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然后穿过球场,来到网前。 因为担心体育馆没有提供排球,所以他自备了一个。

"以前你玩的时候打的什么位置?" 木兔大声问道,手终于从兜里拿了出来。 他的头向后歪着,打量着体育馆。

赤苇把球往地上拍了两下,"二传,你呢?"

木兔咧嘴一笑。 "我是队长,也是王牌。" 他挥动了一下手臂,仿佛在扣球。 "你觉得你能托球给我吗?"

"当然。"

赤苇和木兔之前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流。至少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很奇怪。赤苇会冷冷地回答他的问题,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但木兔会珍惜这些回答,并用兴奋的语气来回话。他似乎不容易生气。木兔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很不一样。

在大多数人都会放弃自己的地方,木兔却紧抓着不放,坚持不懈,就像个精力充沛的人。这让人非常不安。赤苇转过身,皱了皱眉头。

如果你不是病人,我不会给你我的电话号码……

他又把球往地上拍了拍,然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切太让人怀念了。" 木兔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他往后退了几步,做好了扣球的准备。 在心理上,他已经做好了扣杀的准备,可身体却跟不上。

木兔有十二次都没能打中赤苇的球。

"靠—靠。" 他的沮丧毫不掩饰。 "请再托给我一次!" 他把球扔给了赤苇。

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对吧? 赤苇将球拿在手中,瞄准了木兔扣的大概位置。 他想让他至少扣球一次,免得木兔自怨自艾的恐慌症发作。

看着木兔向前跑去,赤苇将球完美地托了出去。 这让他回到了高中时代。 现在只要那个病怏怏的人能打到就好了。

木兔的手掌碰到球的声音听起来很像爆炸声。赤苇楞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大的声音了。 真是太神奇了。

“哈!你看到了吗?!”他情绪充满了欣喜若狂。“我刚才完美地扣球了!那个托球太完美了!”他毫不犹豫地跑过球场去捡了球。

赤苇知道跑可能不是他应该做的最好的事情,但他什么也没说。 球被扔回给他,他又开始给木兔托球。

三局过后,又是一击,又是前王牌的欢呼。 赤苇眉毛一挑。

"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他看着球越滚越远,本以为会看到木兔尾随它,但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把注意力转回到房间里唯一的另一个人身上。

木兔在网外盯着远处,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他们…不是真的在那里,对吧?”这句勉强地从他嘴巴说了出来。

赤苇朝木兔凝视的方向瞥了一眼。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是体育馆里仅有的两个人。他把拇指指甲戳进食指的另一边,然后把目光转向木兔。

“没有人在那里。”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说出这仅仅的几个字。

木兔用嘴型说着“好吧”,然后后退了几步。“能不能再托几次球给我?”

“当然可以。”赤苇点了一次头,这是木兔跑去捡球前听到的一句话。

桃味大饼

【未授权翻译/兔赤】In Another Life -01-

摘要:

睡觉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木兔知道这一点,而现在赤苇也知道了。

      —————————————————— 

  

赤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进那家医院了。

对他来说,那是一个沉闷的地方,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地方,但却是他不得不去的地方。 赤苇的父母有意让他在附近的医院实习,这样他可以多储备一些放在简历上好看的东西,以备将来之用。

但很多时候,赤苇会不同意父母的意见,不满意他们给他的建议。 但最终,他们会督促他去执行推给他的任务,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会去做。

在通过四处打听后,这位男子毫不费力地找出了他可以去哪里注册什么。可他不在乎,也不认为在...

摘要:

睡觉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木兔知道这一点,而现在赤苇也知道了。

      —————————————————— 

  

赤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进那家医院了。

对他来说,那是一个沉闷的地方,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地方,但却是他不得不去的地方。 赤苇的父母有意让他在附近的医院实习,这样他可以多储备一些放在简历上好看的东西,以备将来之用。

但很多时候,赤苇会不同意父母的意见,不满意他们给他的建议。 但最终,他们会督促他去执行推给他的任务,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会去做。

在通过四处打听后,这位男子毫不费力地找出了他可以去哪里注册什么。可他不在乎,也不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在乎。 赤苇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满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满意。 他在浪费时间,他在要求一些他最不想要的东西。

一位助理护士指着大厅里的另一个台,告诉赤苇他可以在那里得带更多关于这个问题的信息。赤苇公然谢过了她,然后朝着助理护士所指定的方向走去,中途路过了几间病房。

他直视着前方,没有往任何一个房里看。他不想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的话,会很受伤。

赤苇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步伐心不在焉地摆动着。然后他及时睁开了眼睛,迅速地避免了和某个人的碰撞。

一名医生–不对,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绕过那位男性,在继续往前走之前,他平淡地道了歉。 一声“没关系”,从他身后传了出来,但随着赤苇继续前进,那道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我真的想做么做吗?

他的眼睛盯着前方,他对离他几厘米的咨询台丝毫不感兴趣。

不,我真的不想。

赤苇停下脚步,他在原地逗留了一段时间,他的双腿不愿再往前走了。大厅里的人们在不停地走动,在他的周围来回走动,但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他站在那里,犹豫不决,提不起兴趣,漠不关心。

无情的。

他默默地呆在原地。 没有人被他打扰,所以他就站在那里。 他抬起一只手,拨开他乌黑的头发,慢慢地,他的头向前垂了下去。 赤苇盯着自己的鞋子。

我在干什么?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慌乱,感到不安。

我为什么在这里?

一个人先是以平缓地步伐走着,然后随着他们的距离逐渐缩短,他开始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赤苇这时才意识到有个新的人侵入了他的个人空间。

从他的周围,赤苇可以看到他的手在朝自己伸出。

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抬头往上看。 

"哦 —— 你可以动了。" 他对着赤苇笑了笑,金黄色的眼睛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他差点撞到的男人 … 也许他一直呆在大厅里,看着赤苇从迅速地走动到突然的停下。 他知道这对某些人来说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我站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赤苇真诚地问道。

"不,我不这么觉得。" 他把手放回自己的身侧。

"你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只是在想。" 赤苇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想什么?"

一个问话的人。 多么令人兴奋。

"这家医院, 我意识到,我不想再来这里了。"

站在赤苇对面的男性将重心转移到一条腿上。 "你是生病了吗? 你要退房吗?"

赤苇盯着陌生人。 "不,我没有生病,但这个地方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他的回答很冷淡,但似乎并没有划破对方愉快的心情。

"说实话,我对这个地方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停顿了一下。 "那么,你应该快点离开。"

"是啊。" 赤苇转过身,向他来时的方向靠了靠。

他对留在原地没有兴趣。 他唯一的打算就是离开。 他想他会告诉他的父母,医院里的人都在忙着其他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会他。 他开始往前走,没有向对方的方向看那么一眼。 "再见。"

”Hey!Hey!”

赤苇转过头,“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

他为什么想知道他的名字?他什么时候会再次使用它?据他所知,眼前的这位陌生人应该就是这间医院的病人,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在他已经很短的朋友名单上再加上一个体弱多病的熟人。

“你不需要知道。” 

他对面的男人很好地掩饰了几乎浮现在他脸上的冒犯的表情。“我明白了。但不管怎样,我叫木兔。” 

赤苇疲倦地看了一眼木兔的方向,点了点头,继续赶路,直到走出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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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赤苇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令他失望的是,他发现自己又走上了同样的漫无目的的道路,回到了那家可怕的医院。 他无法忍受父母执拗的性子,但至少可以说,出了家门,他有些松了一口气。

又来了。

赤苇踏入大楼,像往常一样向前台的女人打招呼。他毫不犹豫登上了台阶,来到了他几乎每次来医院都登上的楼层。几分钟后,咨询台就在的视野里,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真正的来到了咨询台。

他和那里的一个小女人说话,几分钟后,赤苇离开了台前,手里拿着几张纸。他沿着走廊走去,沉重地叹了口气,一心想赶紧回家。

 “Hey!Hey!是你!“ 

这个熟悉的声音使赤苇的喉咙发紧。他又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更重了。他转过身来。

“木兔。”

"冷漠君。" 他笑得合不拢嘴。

"不要这样叫我。" 赤苇把纸张塞进包里。

"你不是说你再也不打算踏进这里了吗?" 他语气中透露出的兴奋有些莫名其妙。

"我并没有确切地说……” 

“但那是暗指的!”

赤苇眯起了双眼。 

“是啊,这是暗示。”

木兔的笑容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他疲倦的眼皮和他的面部表情相互矛盾着。

为什么我总会碰到奇怪的人?

“是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赤苇的嘴唇扭到了一边。

浓密的白色眉毛在黄色的色调之上扬起。“说实话,我应该在这里。”

赤苇打了个哈欠。“实习生吗?“

“不对,是病人。”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黑发男人默默地皱起了眉头。“我太不敏感了……“

木兔发出一阵笑声。“不,你不是。别担心。”

虽然他穿着平常的便服,但经过进一步观察,他确实有些病态。他的脸色比在大厅里走着的其他人都要苍白,眼睛下面有柔和的黑眼圈。

赤苇尽量不盯着他看。

“我知道你不会问,所以我会让你知道。据我所知,医生说我的病叫做……FFI?“木兔托交叉着双臂。他神气十足,好像在正常地谈论天气。“致死性家族失眠症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赤苇的脊背上一阵冷颤。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这让他很担心,想从他嘴巴里挤几句话出来。

"我想我不想问这种病的症状。"

"好吧,即使你想问,我也给不出你任何答案。" 又是一阵大笑。 "我只能说,睡觉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平时会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他却轻而易举地就说出来了,而且还是以那种笑眯眯的样子。

赤苇笑了笑,可嘴唇几乎没有抽搐。他盯着木兔的方向,盯着他,“你每天都在这里吗?”

“当然!我在这里已经……四个星期了。”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原来…“赤苇点了点头。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很快,短暂的沉默变得尴尬起来。“好了,我要走了。”

把他关在外面,别让他进来。他生病了。

 “啊–呃,一秒—。”

赤苇咬紧牙关。“我要走了,木兔。”他开始往前走。 

拜托不要坚持。

“请你听我说。”木兔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鞠了一躬。“拜托,只要一秒钟。”

赤苇是很直率,但他并不是无情的人。

他喘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到底怎么了?我真的得走了。”

木兔两眼放光,他挺起腰板,把手伸进口袋。他拿出了电话,而让赤苇恐惧的是,木兔问了他的电话号码。

他要做什么? 他又该说些什么? 赤苇真的没有发现木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为什么这个病怏怏的人会突然喜欢上他? 他只想把他推开,扔掉表格,再也不踏进这家医院,但出于某种奇怪而又恼人的原因,赤苇发现自己很难拒绝木兔。 他在努力,他真的在努力,可他就是做不到。

"我......平常都......不怎么信息。"赤苇低语着。 他低头看着木兔的手机,无法看清自己的脸。 "我平常都很忙。 和我保持联络不是个好主意。"

他看着木兔的手指卷着手机,手慢慢地退了回去。

"但是..." 赤苇被自己的这一个词震惊了。 他能看到木兔的手,已经僵在了原地。 "我想我偶尔能找点时间谈谈。" 他抬起头来,目光发现了木兔,那双金黄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迅速地输入了自己的号码,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木兔,名字那一栏空空如也。

"谢谢你。" 他的声音充满了兴奋,继续为自己的新联系人输入名字。 赤苇仔细地看着木兔口中输入的名字。

"冷—漠—君—。" 就在木兔把名字存起来的前一秒,赤苇才开口。

"你不要放那个。" 他叹了口气。 "是......赤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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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一位叫Little Luxray的老师2015年在AO3写的一篇文,超级红

*因为太喜欢了,想和大家分享,所以壮着胆试着翻了翻

*!!!主要人物死亡!!!

*看了可能会伤感好几天 噢可能有些夸张哈哈哈哈哈

慕曌
还有谁没有走出裘庄? 平行世界...

还有谁没有走出裘庄?

平行世界,晓梦和她的玉媎一起看到了黄金时代,一个属于“她们”的时代。

还有谁没有走出裘庄?

平行世界,晓梦和她的玉媎一起看到了黄金时代,一个属于“她们”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