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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底線)

【林理】季節之外 03

三、


秋末的夜風帶著微微的涼意,街道上還有些來不及掃走的落葉,隨著行人腳步輕輕翻動。


齋藤踩著輕快的步伐走進渡邉的公寓,手裡拎著一袋零食和啤酒,順手抓起渡邉堅持給客人準備的居家服換上。


畢竟這裡的規矩他早就摸透――要是穿著外出的衣服直接往沙發一坐,恐怕又要被禁足了。


「今天特別冷啊。」他熟門熟路地坐上沙發,隨手撕開一條巧克力棒。


與此同時,渡邉正專心地打掃著本就乾淨到無可挑剔的房間,又擦了兩遍流理台,才終於心滿意足地坐到齋藤身旁,接過他遞來的啤酒。


「下次見面應該就是你的畢業典禮了吧。」渡邉隨手拉開啤酒罐的鐵環,跟齋藤輕碰了一下:「恭喜。」


「謝啦,不...

三、


秋末的夜風帶著微微的涼意,街道上還有些來不及掃走的落葉,隨著行人腳步輕輕翻動。


齋藤踩著輕快的步伐走進渡邉的公寓,手裡拎著一袋零食和啤酒,順手抓起渡邉堅持給客人準備的居家服換上。


畢竟這裡的規矩他早就摸透――要是穿著外出的衣服直接往沙發一坐,恐怕又要被禁足了。


「今天特別冷啊。」他熟門熟路地坐上沙發,隨手撕開一條巧克力棒。


與此同時,渡邉正專心地打掃著本就乾淨到無可挑剔的房間,又擦了兩遍流理台,才終於心滿意足地坐到齋藤身旁,接過他遞來的啤酒。


「下次見面應該就是你的畢業典禮了吧。」渡邉隨手拉開啤酒罐的鐵環,跟齋藤輕碰了一下:「恭喜。」


「謝啦,不過正式畢業還有兩個月呢。」齋藤嚼著巧克力,語氣懶洋洋的,「理佐也是吧,事務所跟 non-no 都要畢業了,恭喜。」


「也是時候了嘛。」渡邉轉動著啤酒罐,像是在談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啊,一轉眼就都畢業了。」


「你這種發言很像老人欸。」


齋藤懶得理他,伸展了一下手腳,「話說,現在有點涼,想喝點熱的。」


「更像老人了。」渡邉隨口回應,也不介意對方就這麼起身,擅自往廚房走去。


齋藤站在流理台前,順手拉開櫃子找杯子準備泡茶。視線在架上掠過時,某個藍白陶杯映入眼簾,讓他的動作不自覺停了下來。齋藤盯著它看了又看,心裡漾起一股奇怪的熟悉感,總覺得最近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個杯子,在哪買的啊?」他拉高音量,指了指那只陶杯。


嗯?渡邉回過頭,「噢,在熱海的 MOA 美術館。」


「哼嗯――」齋藤刻意拉長了音調,目光停在那只杯子上,腦海裡某些記憶迅速對上時間軸。


「怎麼了嗎?」渡邉完全沒意識到齋藤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喔,杯子挺好看的呀。」齋藤若無其事地把視線移開,隨手抓來一個茶包,動作有些敷衍地泡起熱茶。


不會吧?這種杯子應該沒那麼容易撞款吧?


回想起幾週前在小林家看到的那只杯子,齋藤的內心開始天人交戰。他雖然多少從雙方的隻言片語推測過一些大概,但一直以為那段已經是過去式ーー是過去式沒錯吧?


他端著茶回到客廳,連坐下的動作都顯得有些不自然。


渡邉瞥了他一眼,沒多在意,心血來潮地拿出不久前剛買的樂高,問齋藤要不要一起拚。



***



初冬的寒意已滲入空氣,讓行人裹緊外套,步伐匆匆地朝演唱會館前進。地鐵站外擠滿了人潮,交談聲此起彼落,將夜色渲染得愈發熱鬧。


小林從後台打完招呼離開後,便沿著指示前往關係者席。場內燈光尚未全暗,就在他準備尋找位置時,視線的餘光無意間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渡邉站在座位附近與長濱並肩,和幾名熟識的成員聊天,偶爾笑到停不下來,甚至還拍了長濱的肩膀幾下。


小林腳步一頓,視線順著那群人掃過,卻不小心與渡邉的目光迎面撞上。


雖然其他人也在場,但考量最近的關係,或許該上前打個招呼?


但是步伐都還沒踏出去,渡邉的笑意消失了半秒。最後沒有像對其他人那樣寒暄,甚至沒有試圖維持一個正常的對話,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語氣淡淡地說:「こば。」


短短兩個音節,乾脆俐落,生硬得像是在刻意劃清界線。


啊啊、原來是這樣。


小林內心掠過一絲不耐,沒有表現在臉上。他不動聲色地掃了渡邉一眼,同樣簡短又冷淡地回應了一聲。


原本這種事不值得計較,畢竟他們的關係向來如此,不適合在人前過多交流。但明明前陣子還一起旅行,一起走過鋪滿紅葉的山路,迎著海風在沙灘上並肩而行,結果換個場合、身旁多了其他人,卻連最基本的應對都要變得如此小心翼翼――


是有多不能見人?


他看著渡邉若無其事地轉頭與其他人打鬧,彷彿剛才的僵硬從未發生過,情緒沉了下來。原來,還是可以這麼輕易地退回原點啊。


小林垂下視線,沒有再多看一眼,徑直走向離渡邉最遠的座位。



***




演唱會結束後,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和年初小林的畢業演唱會後一樣,齋藤說好要在他家嗨個通宵,於是就這麼跟了過來。


剛一進門,齋藤把手裡的甜食和葡萄酒擺上桌,順勢往沙發上一坐:「這次總能順利打開吧?」


回想起上次兩人奮戰許久,結果依然沒喝到酒的失敗往事,齋藤忍不住笑。小林挑起眉,做出放心交給我吧的表情,開瓶器一轉瓶塞便輕巧地彈出,發出清脆的聲響:「看吧。」


「哦,今年沒白喝喔,進步了。」齋藤笑著接過酒杯,順勢舉起來輕碰了一下:「那就,為了我的畢業演唱會――乾杯!」


「乾杯!」


紅酒滑入口中,醇厚的果香與微酸的餘韻在舌尖散開,客廳的氣氛也隨著酒意輕鬆起來。齋藤興奮地聊起剛才的演唱會,分享後台的小插曲,偶爾甚至講到眼角泛紅。


小林則坐在一旁,叉起一小塊巧克力蛋糕,隨著話題搭上幾句。


「說真的,今天真的很感動啊。」濃郁的可可香氣在口中化開,帶著些微的苦味。小林拿起酒杯,輕輕晃動杯中液體,「看到最後的 BAN 還是忍不住哭了。ふーちゃん站在舞台正中央,自信的模樣,很美也很帥氣,非常耀眼喔。」


「那就值得了。」齋藤抿了一口酒,笑容帶著幾分得意。


這場畢業演唱會對他來說,是告別一個時代的終章,也是新的開始。氣氛逐漸變得柔和,帶著些許餘韻未消的感動。


紅酒的瓶身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見底,兩人也喝得微醺,話題從演唱會漸漸轉向過去的回憶及最近的生活瑣事。


「結果畢業以後,好像很多事情改變了,又好像很多沒變。」大概是酒意有些上頭,齋藤的語氣也變得慵懶,「比如我們還是每天傳訊息聊天,又或者像這樣留宿。」


「畢業又不是斷絕關係,見個面很正常吧?」小林笑道。


聽到這句話,齋藤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小林身上,又喝了一口酒,「也是呢。」


談話的節奏慢慢放緩,氣氛也隨著酒意變得懶散。齋藤靠在沙發上,隨手滑著 SNS 上的相關貼文,偶爾翻到幾張演唱會的照片:「欸你看,這個角度拍起來超帥的吧?」


「嗯超帥。」小林隨意地瞥了一眼,手指無意識地滑動手機頁面,時不時回應齋藤幾句。


就在這時,他的動作忽然一頓,視線落在某個畫面上,接著咋舌了一聲。


那聲音很輕,但齋藤可沒有漏聽:「嗯?什麼什麼?」

他湊了過去,想看清螢幕上的內容。


然而,畫面只停留不到一秒,便被小林乾脆地關掉:「沒什麼。」


太過雲淡風輕的回答,反倒讓人更在意了。


齋藤眨了眨眼,視線不動聲色地掃向小林的手機。雖然來不及看清內容,但剛剛那一眼,他確定自己瞄到了某個熟悉的 IG 帳號――


……不會吧?


即使表現得若無其事,但這股細微的壓抑感,齋藤實在太熟悉了。


他躊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該不會……」

話說到一半,又仔細斟酌字句,語氣放得更輕,「這陣子跟你見面的人……是理佐?」


小林抬起眼與齋藤對視了幾秒,沒有回答,又轉回去喝了口酒。


沒有否認。

這沉默已經無需解釋,明明還沒喝醉,齋藤卻覺得頭開始隱隱作痛。身為親友,他清楚這個話題的分量,不適合說得太多,但不問又有些放不下:「那,ゆいぽ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小林手指輕敲著酒杯,過了許久才低聲道:「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管是自己想怎麼辦,還是對方到底怎麼想,他都搞不明白。


小林並不遲鈍,至少,他能從渡邉這陣子的態度看出,對方對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好感。否則,不會在閒暇時和他漫無目的地聊天、不會主動約他去兜風,更不會約他單獨去溫泉旅館過夜。


但也僅止於此――比起真正向前一步,渡邉似乎更擅長在這段不明不白的距離裡遊走。這幾個月來,他們的相處恢復到某種熟悉的模式,像是在試探彼此,卻又從不跨過那條界線。


比如湖邊散步時,短暫交疊又若無其事鬆開的指尖;比如那個夜晚,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卻始終沒有貼合的距離。


小林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是一場單純的「朋友之間的旅行」。可如果不是朋友,又該怎麼定義?更重要的是――理佐,到底是怎麼想的?


遲遲沒有更明確的表示,甚至今天在一期生面前,又刻意將這段時間拉近的距離推回原點,像是在提醒他這幾個月的親近都只是一廂情願的錯覺。


這種反反覆覆的態度,讓人難以理解,也讓他感到煩躁。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何必刻意保持距離?但如果不是,又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齋藤看著小林低垂的眼眸,明白自己大概幫不上什麼忙,但他至少能讓對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


「我是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啦,不過――如果想找人說說,我都會聽。」他拍了拍小林的背,語氣輕快了一些,沒有讓氣氛變得更沉重。


小林指腹摩挲著杯身,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過幾秒才低聲回了一句:「嗯,謝啦。」



***



渡邉跟著長濱回到家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熟悉地將外套掛好,跟在長濱後面走進客廳,順勢往沙發上一坐。長濱解開圍巾,一邊朝廚房走去,一邊問:「要喝點什麼嗎?」


「ねる決定就好――」渡邉懶洋洋地回,語尾不自覺拉長,帶著一點慵懶的倦意。


長濱輕輕笑了一聲,開始調配適合今晚氣氛的飲品。



客廳的燈光柔和地映在地毯上,耳邊偶爾傳來冰塊撞擊的聲響。渡邉靠著沙發,拇指在螢幕上滑動,首頁幾乎被剛剛的演唱會消息洗版。他想了想,點開 IG發布一則限時動態――畫面中央是三根螢光棒,背景隱約映著舞台剪影,簡單寫了句「おめでとう」,末尾還加上一個黃色愛心。


不久後,長濱端著兩杯調酒回來,將其中一杯遞給渡邉:「來吧,今天也辛苦了。」


「謝啦。」渡邉接過酒杯,與長濱輕碰。


調酒淡淡的甜味順喉而下,讓人不自覺放鬆些許。長濱喝幾口後,輕晃著杯子,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渡邉的側臉上,聲音軟軟的,「理佐今天對ゆいぽん那樣,真的沒問題嗎?」


渡邉剛喝下一口酒,差點被嗆到,咳了幾聲才皺著眉抬頭:「……什麼?」


「理佐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吧?」長濱歪著頭,眼角帶著幾分笑意,「認識這麼久了,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嗎?」


渡邉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又默默地吞了回去。


「為什麼要那樣做呢?」長濱過了幾秒才問。

ねる覺得、ゆいぽん會受傷的喔。他輕聲補了一句,聲音依舊柔和,卻讓渡邉不由得繃緊肩膀。


長濱一直都是這樣,外表看上去溫和可愛,笑起來像狸貓一樣無害,但該說的話從不含糊,總能不偏不倚地說到最關鍵的地方。


渡邉悶悶地垂下視線,低聲嘟嚷:「……當下就不自覺地那樣做了。」


他不是沒察覺――只是那一瞬間,身體比理智更快一步地選擇了退開。每當面對小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時候,他總是本能地後退一步。這個習慣跟了他太久太久,久到回過神時,話已經出口,一切都來不及了。


演唱會場內,與小林視線相撞的那一刻仍歷歷在目。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那樣的表情,也不是第一次選擇視而不見。


渡邉緊緊地抿唇,知道自己做錯了。可那些已經說出口的話、做出的行動,也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長濱看著他垂下的睫毛,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低頭抿了一口酒,像是點到為止地提醒:「總之,這件事理佐心裡要有數喔。」


「……嗯。」渡邉低聲應了一句,視線落回手機,指尖懸在上方許久,終究還是點開對話框。


游標在輸入欄一閃一閃,過了一陣,他才緩慢地打下一行字――今天的 LIVE 很棒呢,回到家了嗎?


沒有道歉,也沒有解釋。只是想先說點什麼。


訊息發送出去後,渡邉盯著螢幕看了幾秒,沒等回覆,便將手機放到一旁。



長濱晃了晃杯中的酒液,「那麼,理佐之後打算怎麼做呢?」


渡邉沒有馬上回應,視線停留在浮動的香檳色液體裡,像是在從那片反射的光影中尋找答案:「……我也還沒想好。」


這不是一個能輕易回答的問題。長濱也清楚,所以只是靜靜地等著。


「我們的身分、我們的關係……」渡邉頓了頓,語氣有些含糊,「就算現在已經畢業了,也有很多顧慮吧。」


光是談個戀愛都能上新聞,更何況還是同性、是前團體的成員。這從來就不會只是兩個人的事。一旦曝光,粉絲會議論,媒體會放大,甚至團員們也可能被波及。討論、揣測、過度解讀……所有現實層面的顧慮壓得人喘不過氣。


比起正視這一切,維持現狀簡單多了。只要不踏出那一步,他們就能維持一種不需要定義的關係,能假裝這份曖昧還停留在安全範圍內,避免面對那些無法控制的後果。


長濱的眼神微微一動,沒有說話,目光裡的理解卻是明確的。


「還有……」渡邉吸了口氣,聲音放得更輕了些,「我也不確定,這樣對他來說到底好不好。」


說到這裡,他掌心下意識握緊杯身,玻璃的涼意透過肌膚傳來,緩慢地滲入掌心,但那股縈繞在心底的情緒卻沒能因此降溫。


「可是,理佐自己以前不是說過嗎?」


渡邉抬起眼,長濱的神情一如往常,帶著淡淡的笑意。


「人生就只有一次。」長濱輕聲地說,卻透著無法忽略的重量,「不是說過,不喜歡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嗎?」


渡邉怔了怔,喉間微微收緊――後悔。如果什麼都不做,會後悔嗎?


他想起了演唱會場內那個對視的瞬間,想起湖邊牽起又鬆開的手,想起那個夜晚,近得能聽見彼此呼吸,卻還是選擇退後的自己。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被動地接受現況,可事實是——每一次退縮的人,都是他自己。


這樣,就真的不會後悔嗎?


長濱沒再多說,笑著舉起了酒杯。


渡邉沉默片刻,輕輕吐出一口氣,視線與長濱對上。最後,他舉起杯與對方輕輕地碰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



小林由依的訊息框裡,躺著一條未讀訊息。


他不是沒有看到,事實上,當 LINE 的訊息提示震動了一下時,他正好把手機握在手裡。甚至不需要解鎖,就能從通知欄看見渡邉傳來的短短幾個字――

今天的 LIVE 很棒呢,回到家了嗎?


就這樣?小林盯著訊息看了一秒,視若無睹地把手機倒扣在桌上,繼續和齋藤嗨到半夜。隔天一覺睡到中午,LINE 的通知還是靜靜地躺在那裡。直到晚上回到家,洗完澡準備躺回床上時,才像是終於想起這回事似的,懶懶地回了一句「嗯」。


沒有貼圖,沒有額外的語氣詞,簡單俐落得幾乎看不出情緒。發送出去後,他把手機一丟,翻了個身就準備睡覺。


這之後的一整週,與渡邉傳訊息的頻率低了許多,也不像以前會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小林還是察覺到了一點變化――回覆變慢的不只是自己,渡邉的語氣也變得簡短許多,少了那種偶爾玩笑似的語調。


其實這樣才是比較符合理佐的風格吧。但又有點不太一樣,與其說是以前那種刻意疏遠,倒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顯得冷淡。畢竟認識這麼久了,對方的語氣有什麼不同,他怎麼可能沒察覺到。


直到這天晚上,小林剛結束工作準備搭電車回家,手機震動了一下。


週末有空嗎?


他瞥了眼訊息卻沒馬上回應,倒不是刻意晾著對方,而是單純懶得馬上做決定,於是選擇性地忽略了。


結果,兩個多小時後,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小林盯著螢幕,想像渡邉努力找話說的模樣,忽然覺得有點好笑。指尖懸在鍵盤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慢吞吞地輸入回覆。


嗯,好。


反正也放置這人夠久了,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



小林走出車站時,夜晚的冷空氣迎面而來,冬季的寒意透過衣料滲入肌膚,讓他忍不住往圍巾裡縮了縮。


好冷啊,他小聲抱怨,目光順勢掃向街道。富有節慶氣息的燈飾沿著道路延展,暖黃色的燈光投映在櫥窗玻璃,將整條街染上一層溫馨的氛圍。賣熱飲的店鋪前,成雙成對的人們依偎著取暖,白霧氤氳間交錯著笑語,空氣裡瀰漫甜膩的可可香氣。


氣氛太過融洽,彷彿連夜晚的寒意都成了背景,整條街都在無聲提醒――節日快到了,身邊應該有個人陪伴才對。


小林順著約定的方向走去,一邊拉緊圍巾,一邊吐槽自己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一眼就看見站在遠處的渡邉。


對方站在人群間,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目光靜靜地落在遠方。深色大衣與高領毛衣勾勒出修長的身形,與週遭匆匆行過的人們相比,顯得格外沉穩。


小林走近幾步,渡邉才像是察覺到他的接近,稍微直起了身,目光與他交會。


「等很久了嗎?」


「剛到而已。」渡邉回答得很快,語氣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可下一秒,他的嘴唇微動,猶豫一陣後才小聲地喚了一句:「……由依。」

語氣很輕,像是沒太大把握。


小林頓了一下,挑起眉梢掃過對方的表情,只簡單地回了句:「嗯,走吧。」


兩人並肩朝餐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沒怎麼交談。



走進餐廳所在的大樓時,小林原本沒多想,直到搭上電梯,才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


透明電梯內,刻意調暗的燈光讓外頭的視野更加清晰。隨著樓層上升,夜景逐漸展開,高樓燈光錯落有致地排列在街道兩側,遠方的橋樑與灣岸線在黑夜中勾勒出港區的輪廓。


電梯內安靜得只有樓層上升的微弱電子音。這氣氛讓小林忍不住在意,於是側頭看向身旁的人。渡邉站得筆直,視線落在外頭,神情平靜得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 


等來到餐廳門口,小林才完全確信――今晚真的不太對勁。


門內燈光溫暖柔和,燭光輕輕搖曳,輕吟的爵士樂隊演奏聲在空氣裡流轉,透著一種難以忽視、太過精心的氛圍。


「……這間?」小林忍不住開口。


渡邉卻像是完全沒察覺他的遲疑,語氣自然地說:「嗯,訂好了。」


小林沒有馬上回話,視線在餐廳內掃了一圈。這裡的每個細節都無可挑剔,甚至顯得太過正式,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錯了衣服。


被侍者領到靠窗的座位後,那股微妙的感覺不減反增。


透過落地窗,六本木的夜景一覽無遺。密集的高樓燈光向遠方鋪展,港區一帶的建築燈火通明,交錯的車流在城市脈絡間延伸。斜前方,東京鐵塔靜靜矗立於夜幕之下,橘紅色的燈光在黑夜中格外鮮明,與四周冷白色的霓虹燈形成對比。


玻璃倒映出餐廳內溫暖的燈光,也映出他們兩人的身影。四周的客人們幾乎都成雙成對,不少人穿著正式服裝,舉止間透著某種不言而喻的氛圍。


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單純來吃飯的。


小林雖然不會特意來這種餐廳,倒也不是沒吃過高級料理。然而,此刻坐在對面的是渡邉理佐――這畫面確實是他沒想像過的。


他下意識坐直了點,望向對面的渡邉,試圖看出點什麼:「怎麼會挑這間?」


「ゆっかー之前推薦的,說這家餐廳不錯,感覺很好吃就來了。」渡邉若無其事地回答,臉上沒有半點異樣。


理由合理得幾乎挑不出毛病,只是這間餐廳的氛圍與他們平常的習慣相差太多,但這種事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等料理一道道上桌,懸在心裡的疑問暫且被拋到一旁。


首先是前菜,海鮮塔。冰鎮過的金屬托盤擺滿新鮮的甜蝦與生蠔,一整隻龍蝦盤踞在上層,旁邊點綴著幾瓣檸檬與特製的雞尾酒醬。侍者倒上些許乾冰,霧氣順著盤緣溢散,襯得海鮮更加鮮嫩欲滴。


等幾道前菜及湯品結束,主餐也隨即登場。侍者推著餐車靠近,鐵架上懸掛著大塊戰斧牛排――未免也太浮誇了吧。小林看著這陣仗,忍不住轉向渡邉,還沒來得及開口,侍者已經拿起噴槍,火焰倏地竄起,將表層的油脂炙燒得滋滋作響。


高溫催化出濃郁的香氣,油脂滴落在托盤上,空氣裡瀰漫著炙燒過後的肉香與焦糖化氣息。火焰熄滅後,侍者用長刀沿著骨邊劃下,將牛排擺放在木製托盤上切片。最後灑上海鹽,香料奶油隨之淋上,金黃液體沿著肉紋緩緩滲入。


小林全程睜大眼睛看著表演,偶爾拿起手機錄影,拍了幾張照片。不得不說,這牛排確實很好吃――外層微微焦脆,內部卻柔嫩多汁,脂肪恰到好處地與肌肉纖維融合,濃郁的肉香在口腔內層層擴散。


但他的心思卻難以集中。


特地約自己出來,還選了這麼一間餐廳,本以為對方會有什麼話要說。至少,應該是想為之前的事情道歉吧?可是從入座到現在,渡邉的話題無不圍繞著些無關痛癢的瑣事,彷彿他們真的就只是來吃飯的――也不過一個多星期沒見,什麼時候這人變得這麼健談了?


小林面無表情地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嚼兩下,越想越莫名其妙,但又不想主動開口。他瞥了眼對面的始作俑者,渡邉正低頭切著牛排,偶爾抿一口紅酒,從頭到尾表現得若無其事,絲毫沒有要進入正題的意思。


……行吧,餐廳很有誠意,他暫時不計較。


但自從餐後甜點上桌,渡邉的目光越來越頻繁地落在自己身上。


小林不是沒察覺,事實上,從不斷兜圈子的話題,到現在毫不掩飾的偷瞄――他要是真裝作沒發現,這人恐怕能僵持到結帳完。


還真不曉得渡邉理佐怎麼好意思帶自己來這種餐廳,卻連好好說個話都辦不到。但既然如此,他也懶得拆穿,索性專心吃蛋糕,看看對方究竟還能憋多久。


小林挖了一口熱騰騰的太妃糖蛋糕,又沾了點冰淇淋,冰火在舌尖交融。甜味剛剛好,溫潤又不過膩。


等他把盤子裡最後一口蛋糕送進嘴裡,對面才終於支支吾吾地開口,「那個……」


小林沒有抬頭,輕輕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舔掉湯匙上的糖漿。


「由依等一下還有安排嗎?」渡邉小心翼翼地問,聲音比剛才低了一些。


「沒有喔。」


「那,要不要去附近的聖誕市集走走?」


小林這才抬起頭,看了渡邉好一會兒。

看到那雙眼睛都快流露出擔心被拒絕的不自在時,才終於回答:「好啊。」



***



聖誕市集的燈光將夜晚染上柔和的暖色。即使氣溫低得說話時能看見白霧,這裡的氛圍卻帶著節日特有的溫度――並列的小木屋、熙攘的人潮、空氣裡飄來的食物香氣,背景裡則傳來 Last Christmas 熟悉的旋律,在交談與歡笑聲間時隱時現。


渡邉走在小林身旁,偶爾側頭觀察對方,其實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現在的氣氛還算不算和諧。自從道歉的話憋在心裡,他就不確定該怎麼拿捏距離,像是怕說錯話,卻又不想讓這難得的氣氛變得尷尬。


就在他思索著該找個話題時,餘光瞥見小林的腳步慢了下來,視線落在前方的攤位。那是一家販賣熱巧克力的小店,店員正在用噴槍炙燒杯緣上抹好的棉花糖,糖霜被烤得微微焦黃,點綴上棉花糖奶泡與餅乾碎片,甜膩的香氣隨著冬夜的寒氣擴散開來。


想喝嗎?渡邉問,小林聞言轉過頭,沒有立刻回話。渡邉捕捉到他的猶豫,思考了一秒後,直接買了兩杯,白色的紀念杯印著聖誕市集限定的圖案。


「天氣冷,我也想喝。」他將其中一杯遞給小林,指尖不經意地碰了一下,微妙的冷暖溫差透過觸感傳遞過來。


小心燙,渡邉低聲提醒,隨即很快地收回手。


謝謝。小林接過杯子,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隨意地在市集中逛著,偶爾停下來看看店鋪。周圍人聲鼎沸,連低溫似乎都被人潮的熱度驅散了一些。


中央的聖誕樹閃爍著,錯落的燈飾沿著枝椏蜿蜒而上,映照出淡淡的金色光輝。旁邊的溜冰場滿是成雙成對的身影,場內場外都瀰漫著一種過於融洽的氛圍。


小林瞥了一眼,忍不住嘀咕一句,全日本的情侶今晚是都出門了嗎?


渡邉聞言偏頭看向他,笑著回答可能是喔。


人潮漸漸變得擁擠,有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被推遠了些,等到快要被沖散時,渡邉會順勢拉住小林的手腕。但每次拉回來後,手也很快鬆開,像是再普通不過的舉動。


小林沒有特別說什麼,渡邉也沒有。兩人就這樣走了一路,直到燈火與人聲漸漸模糊,市集的熱度被冷空氣取代,他們才在公園角落的長椅坐下。樹上的燈飾投下微微閃動的影子,幾組情侶零散地坐著,氣氛比剛才安靜許多。



「由依。」


小林聽見聲音,抬起頭。

渡邉沒有看他,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燈光,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對不起,渡邉說。聲音不大,在這片安靜的角落卻格外清晰。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轉過身,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其實應該早點說的……對不起。」


小林揚起眉梢,沒有接話,靜靜地看著對方。


「ふーちゃん畢業演唱會那天,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即使你不原諒,也情有可原。」


「嗯,是很過分呢。」小林淡淡地說,沒有否認。


渡邉低下頭,視線落在交疊的手上,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一些。小林看著他垂落的側臉,腦中浮現耳朵塌下來的大狗形象,不過很快地,渡邉又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有時候,我會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夜晚的燈光落在他的眼底,映照出睫毛細微的顫動。這雙眼睛小林再熟悉不過,卻也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直視。


「包括當年決定拉開距離後……」渡邉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措辭,「我處理得很糟糕。明明有更好的作法才對,卻選擇了會傷害你的方式,來逃避自己的問題。」


小林怔了一下,沒有想到渡邉會主動提起以前的事。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從未正面談論過這個話題。時間讓一切漸漸淡去,彼此習慣了不去碰觸這段過往,默契地維持著某種微妙的平衡……至少,小林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以前的事就算了吧。」他輕輕吐了口氣,「不是理佐一個人的問題。」

小林語氣稍微放鬆了些,嘴角終於揚起一點弧度,「不過,能聽理佐親口說出來,我還是挺開心的。」


這一次,渡邉沒有迴避,而是專注地凝視著他,眼神透著某種近乎頑固的認真。


「然而我又做出了一樣的事情……」聲音比剛才更低了些,語氣裡帶著壓抑的懊悔,「對不起。」


嗯。小林輕輕應了一聲。



遠處的聖誕市集依舊熱鬧,燈光在夜色中閃爍,歡笑聲與音樂時不時從市集方向傳來。這裡不算吵,卻也談不上安靜,小林聽著那些不屬於他們的聲音,意識到這地方並不適合繼續聊下去。


如果不想讓這場對話停在這裡――


他低下視線,指尖捏了捏圍巾的邊角,「這裡人有點多,也有點吵。」


渡邉聽見後皺起了眉,像是在思考更安靜的去處。剛準備開口提議,小林卻已經抬起頭,與他對視。燈光映入瞳孔,細微地閃動了一下。


話語落下的瞬間,空氣像是被拉長了一拍,渡邉下意識屏住呼吸。


「――要來我家嗎?」



---



齋藤的訊息靜靜地躺在 LINE 的一角。


『我正要準備泡澡――』

( ふー向您傳送了照片 )

『今天去吃了一間早午餐,超好吃的,下次一起去吧🥰』

『明晚有空嗎?要不要把上次那部劇追完』


『ゆいぽん?在忙嗎』



---


寫這章的時候因為擅自用了一些現實事件,所以寫起來莫名很有罪惡感 ((

雖然寫林理本來就是造謠,但還是會有罪惡感,怎麼辦求解 ((

至於下兩章的罪惡感已經上升到我需要做好心理建設才能貼出來了

寫是寫得差不多了啦,但這種東西真的能發嗎...大家都怎麼克服罪惡感的呢.... :(

牙敗,小時候都寫二次元,怎麼寫怎麼爽

現在腦子壞掉來寫三次元,導致良知還在掙扎中,一邊寫一邊自我懷疑我到底在寫些啥阿 ^^..


然後昨天半夜四點特別調鬧鐘起來看渡邉理佐的退休直播

今天甚至還要上班 ^^..

雖然沒機會看到本人了,但能趕在他退休前入坑真是太好了QQ

____(底線)

【林理】季節之外 04

四、


「打擾了……」


渡邉跟在小林身後踏進家門,神經莫名地繃緊了一些。屋內的氣味很乾淨,混著一點洗衣精的清香。溫暖的燈光勾勒出一個生活感濃厚的空間,能感覺到主人的習慣與氣息。


但這讓他更難忽視一件事——這是小林由依的家。


渡邉以前也不是沒去過小林當時的住處,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站在這裡,陌生與熟悉的違和感同時湧上來。這裡的擺設變了、氣味變了,但某些說不清的感覺仍然一樣。


渡邉移開視線,試圖不要去思考這些。


隨便坐吧。小林換了鞋,然後走進廚房。要不要喝點什麼?


水就可以了。渡邉幾乎是脫口而出,顯然還沒適應當下的環境。


小林從櫥櫃裡拿了杯子......

四、


「打擾了……」


渡邉跟在小林身後踏進家門,神經莫名地繃緊了一些。屋內的氣味很乾淨,混著一點洗衣精的清香。溫暖的燈光勾勒出一個生活感濃厚的空間,能感覺到主人的習慣與氣息。


但這讓他更難忽視一件事——這是小林由依的家。


渡邉以前也不是沒去過小林當時的住處,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站在這裡,陌生與熟悉的違和感同時湧上來。這裡的擺設變了、氣味變了,但某些說不清的感覺仍然一樣。


渡邉移開視線,試圖不要去思考這些。


隨便坐吧。小林換了鞋,然後走進廚房。要不要喝點什麼?


水就可以了。渡邉幾乎是脫口而出,顯然還沒適應當下的環境。


小林從櫥櫃裡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水,又從冰箱取出一罐水果氣泡酒。當小林將水杯遞過來時,渡邉才注意到那是上次熱海旅行時買的陶杯。指尖接觸到杯子的瞬間,記憶裡的畫面閃過――那時候的陽光、海風、還有一起在美術館挑杯子的片段,好像過了很久,卻也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情而已。


耳邊傳來氣泡酒拉開拉環的清脆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還喝得下啊?」渡邉皺眉。


「還好吧,這個酒精很低。」小林漫不經心地回,抬起杯沿抿了一口。


氣氛隨著這句對話靜了下來。渡邉原以為小林約自己回家,是有什麼話想說,可現在對方只顧著喝酒,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所以,現在是自己應該先說點什麼嗎?

渡邉掙扎了一陣,視線在陶杯與小林之間游移,最後還是選擇認輸:「那個……由依是有什麼想聊的嗎?」


小林轉了轉手中的鋁罐,視線沒有從鋁罐上移開:「吶,理佐。」


語氣不輕不重,卻讓渡邉下意識抬起頭。


「理佐對我是怎麼想的?」


這句話被拋到兩人之間,讓那些一直沒去深究問題、突然有了形狀。對上那雙眼睛時,渡邉恍惚間有種時間錯位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些他沒有勇氣面對、也沒有整理好的情感,在小林的注視下,被硬生生地拉回到現在。


渡邉本能地選擇了最安全的回答:「嗯……很有想法,也很負責……」


「我不是在問那個。」


說到一半的話被乾脆地打斷。渡邉的視線晃了一下――他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問題的意思?


可如果這麼容易回答就好了。


好半晌,渡邉才終於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當年我們還在團體裡的時候……」


講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


腦海裡浮現的是過去那些零碎的畫面――某些舞台上相視而笑的瞬間,某些並肩回家一起去便利店爆買的黃昏,某些不小心靠得太近、誰也沒先退開的夜晚――那些懵懵懂懂的青春,隨著日復一日加重的壓力與責任感,最終被時間掩埋得無聲無息。


「我光是做好眼前的工作就已經用盡全力了,沒辦法好好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最後……選擇了逃避。」


嗯,小林輕輕地應了一聲。


「所以畢業後,我也沒有勇氣、沒有立場去聯絡你。」

渡邉垂下視線,目光落在桌面的陰影上,「真的曾經想過,我們大概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了吧。」


渡邉鼓足了勇氣,重新與小林對視,「所以由依那天主動約我吃飯,我是真的很開心。」嘴角彎起一個很淡的笑,輕描淡寫裡藏著遲來的坦白,「這幾個月跟你相處的時間變多了,才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喜歡你在身邊的吧。」


是嗎?小林輕聲呢喃,眼底掠過難以捕捉的情緒。

渡邉看不懂他的表情。又過了幾秒,小林才問:「那理佐想怎麼做呢?跟我。」


渡邉感到喉嚨有些發乾。他還沒有準備好面對這個問題,低低吐出一口氣,「……我不知道。」


「不是不想,而是……還有很多要考慮的吧。」語速不自覺慢了些,像是在給自己找理由,「外界的目光、事業的影響……還有很多現實的問題,沒那麼簡單。」


「這不是普通的感情問題,對吧?」他的語氣依舊平穩,理智得近乎克制。


小林沒有馬上接話,眼底的情緒更深了一些。


「如果是我,我可以面對這些。」燈光映在他的側臉上,輪廓被襯得更加分明。「況且,我們也可以跟以前一樣低調。」


渡邉的目光垂了下來,指尖摩擦著陶杯邊緣,試圖讓掌心的觸感壓過心臟逐漸加快的節奏。


「理佐呢?」小林聲音放得很輕,「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嗎?」


「……與其說不知道,」渡邉終於開口,語氣有些發澀,「不如說,我不確定這樣做,會不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渡邉沒去看小林,卻能感覺到那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話語小心翼翼地保留了餘地,避開了我們,只剩下你。


他知道自己沒有說錯,但小林的沉默,讓他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所以,你現在是在替我做決定?」


「不是……」


「理佐,我喜歡你。」


小林說得很輕,平靜得像單純在陳述一個事實。

讓渡邉產生一種錯覺,如果他選擇沉默,這句話就會消散在空氣裡,再也無人提起。


他屏住了呼吸。


不是沒察覺――渡邉一直隱約知道――只是當這句話真正被說出口,那些努力維持的距離、那些刻意略過的情感,全部都被攤開在陽光下,無處可逃。


「可是理佐,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選擇。」


「……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只是一旦說出口,就再也無法退回那條模糊的安全線,得直面那些過去能假裝不存在的問題。


可他更清楚,如果現在不說,他們就只能停留在這裡了。


小林指尖一鬆,鋁罐輕聲落回桌面,唇邊浮著若有若無的笑:「如果理佐還是不願意說出來,那我也不會再問了。」


渡邉的胸口悶得發緊,彷彿走到了某個邊界,前方的路既陌生又清晰。跨出去很難,但退回去的路已經不復存在。

他花了些時間平穩呼吸,終於把藏在心裡太久的話,推了出去。


「……我……」渡邉咬住下唇,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喜歡。」


話音落下的瞬間,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小林的眼神微微一動,嘴角浮現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什麼?」


渡邉的耳根很燙,緊抿著嘴,拒絕再說第二遍。


小林目光閃過一絲興味,慢條斯理地往前傾:「理佐,我沒聽清楚耶。」


……你給我記著。


渡邉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警告,換來小林一個挑眉的表情。平時的他才不會讓自己落於這種弱勢,但這次他自知理虧,沒辦法。


於是渡邉認命地吸了一口氣,這次沒有閃躲,直視小林的眼睛。


那一瞬間,所有的笑意都收斂了。

渡邉的神色沉了下來,目光深邃而直白,要讓人墜入其中似的。


「我喜歡你,由依。」


低沉的聲音穩定而直接,沒有遲疑,也沒有留白。


這下換小林愣住了。


這句話來得太乾脆,甚至沒有給自己緩衝的時間。小林有些招架不住,原本戲謔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破綻,視線不自覺往旁邊偏了偏。


……搞什麼啊,結果反倒是我這邊比較難為情了。他低聲咕噥,語氣不太甘心。


「哼—嗯,由依喜歡這種的喔?」渡邉輕哼一聲,尾音帶著明顯的揶揄。


小林才剛意識到不對,下一秒,渡邉已經朝他壓了過來。


熟悉的氣息瞬間侵占他的感官――明明是乾淨又清爽的味道,卻因為距離過近,變得有些不講道理,甚至帶著一絲異樣的灼熱感。


他下意識往後躲了一點,結果背抵上沙發角,退無可退。


「……喂,」小林語氣警戒。


但渡邉顯然沒有退讓的打算。他的目光更深了一些,嘴角彎起的弧度不深不淺。


小林感覺得到——那笑容藏著一種無聲的掌控感,像是在享受他當下的反應,甚至帶著點明知故犯的興致盎然。他忽然覺得喉嚨有點乾,下意識吞了口水,卻倔強地沒有移開視線。


然而,渡邉就只是盯著他,遲遲沒有後續動作。兩人僵持在那裡,直到小林的緊張感逐漸褪去,他才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渡邉的喉間動了一下,臉頰染上明顯的紅色。


……啊?不會吧?


他故意往前湊近些,「害羞了喔?」


渡邉的眉頭微微一皺,表情終於裂開了一點。


這下輪到小林有些想笑了。


不是吧?他半眯起眼,語氣滿是調侃,剛剛的氣勢去哪了,理佐?


少囉嗦。渡邉悶悶地丟下一句,正要往後退,卻被人拉住了衣袖。


低頭一看,小林兩指捏著她的袖口,明明沒什麼力道,卻透著一種分明的意圖。還來不及抗議,對方已經先抬起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又不是沒親過。」


沒有更多預告,小林的唇就這麼湊了過來。


渡邉的肩膀僵了一下,唇瓣相觸的瞬間,所有聲音都像是被按下靜音鍵。小林的氣息帶著水果氣泡酒的甜味,透過唇齒間的溫度一點點滲透進來。

 

這個吻很淺,時間卻過得異常緩慢。分開時,渡邉的視線對上了小林的眼睛――熟悉的神情一如十幾歲時的初吻,眼底藏不住那些情感與悸動。

 

他應該退開的。可身體沒有動,被某種引力拉住了般。思考還來不及跟上,小林已經再次吻了上來。

 

渡邉閉上眼,輕輕扣住了小林的手腕。

 

這次的吻不再如最初那樣淺嚐即止,熟悉的觸感讓人恍惚,某個久遠的記憶突然被喚醒。

 

他們在記憶與現實間相互試探,雙唇交疊又分開,濕潤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煽動著彼此的神經。每一次的吻都在勾引感官,溫度在唇齒間蔓延,呼吸逐漸變得焦躁。

 

小林的氣息仍帶著淡淡的甜味,但更讓渡邉在意的,是只有這種時候才會聞到的熟悉氣息。那氣味輕易攀附上來,貼在呼吸裡,讓人忍不住想更靠近一點,想讓這股氣味更明顯一點。

 

渡邉下意識收緊手指,扣住小林手腕的力道加重,身體也情不自禁地向前侵去。

 

小林隨著他的動作後退,默許似地。

 

渡邉的手順勢滑過他的腰側,卻在下一秒,感覺到袖口被人緊緊攥住。

 

視線一偏,他才發現小林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揪住了他的衣袖,像是在猶豫,卻又帶著某種無聲的期待。那一瞬間,渡邉的心跳被狠狠攪亂了一拍,空氣跟著燥熱起來,進一步,只要再進一步,一切都會逃離掌控――

 

這樣下去不妙。

 

理智在這時候強行踩住了煞車。

 

渡邉趕緊鬆開手,讓原本交織的熱度散開。空氣卻仍殘留著對方的氣息,使他難以立刻冷靜下來。

 

小林微微張著唇,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回神。

 

這個畫面讓渡邉心底某個角落燙得發緊,沒來由地別開視線,指尖蹭了蹭後頸,試圖掩飾還未消退的悸動。

 

喉間有些發乾,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那、那我差不多該走了。」

 

語氣不太自然,連他自己都聽得出來。渡邉說完便站起身,視線刻意避開對方,「再晚一點……會趕不上終電。」

 

話音未落,手腕便被人拉住。

 

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熱得不像話,甚至讓他連呼吸都頓了一下。

 

「――今晚留下來,理佐。」


 

 

在那之後,小林隨手扔了一套寬鬆的居家服給渡邉,料想他也不會想穿自己那些可愛的睡衣。等到渡邉進了浴室,水聲響起,才把對方原本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裡。


小林走到客廳坐下,隨手拿起遙控器,螢幕上的畫面一幀幀閃過,內容卻一點也進不了腦子。剛才的吻還殘留在記憶裡,攀附在每一寸感官上,大腦嗡嗡作響。

 

浴室的門終於打開。

 

小林下意識抬起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追了過去。

 

渡邉一邊擦著頭髮,還帶著熱氣的髮絲有些凌亂,濕濕地貼在額邊。隱形眼鏡已經換成了黑框眼鏡,浴後的放鬆讓他少了幾分平日裡的自制,多了幾分隨意的魅力。

 

白色居家服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小半截手臂,皮膚在白布的襯托下顯得更深一點,線條在動作間被輕輕勾勒出來。渡邉漫不經心地用毛巾擦著頭,似乎沒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小林的視線停得太久,忍不住在心裡感嘆――怎麼可以連這種時候都好看成這樣啊?


不愧是在團時期,每次團內票選最憧憬的臉跟身材都榜上有名的人。雖然自己當年確實也是被這張臉騙了沒錯。

 

太危險了。小林趕緊收回目光,回臥室拿了睡衣便躲進浴室,試圖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沖掉。

 

 

吹完頭髮的渡邉靠在沙發上,呆呆地盯著牆壁,腦子一片空白。

他甚至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居然就這麼自然地在這裡過夜了。

 

小林由依的家。

 

這大概代表什麼,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現實和情緒之間總有一段落差,讓他暫時無法把所有思緒拼湊完整。

 

浴室裡傳來吹風機的聲音,如倒數計時的信號。他以為自己還能再多拖一會兒,但聲音停了。渡邉不敢回頭,卻能清晰地聽見腳步聲一點一點靠近,每一步都踩在他的神經邊緣上。

 

或許該先說點什麼,來改變現在的氣氛?

他還在掙扎,沙發忽然輕輕下陷,身旁的重量讓思緒戛然而止。


「理佐,睡前要做點什麼嗎?」小林的語氣平靜得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看劇……之類的?」


渡邉立刻點了點頭,於是他們點開串流平台,隨便選了部首頁上的推薦。



劇情推進得不緊不慢,卻也沒什麼能讓人專注的地方。


小林坐得比之前近了一點,渡邉發現。偶爾手肘會擦過他的手臂,每次接觸都像是無心的巧合。


空氣裡殘留著入浴後的淡香,混著一絲專屬於小林的氣息。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但此刻卻像被賦予了新的意義,靠近時總讓胸口繃得有些緊。


也許這樣的距離,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才是正常吧?但那份正常還有點陌生,保持距離的習慣仍未完全消失,明明只是再平常不過的接觸,卻還是會讓他在那瞬間屏住呼吸。


渡邉忍不住側頭偷瞄了一眼。

小林的依舊專注在螢幕上,彷彿這樣的距離本來就理所當然。


原來由依會這麼自然地靠過來啊。

渡邉心想,這個念頭讓心跳莫名地亂了一拍。


他試著把注意力拉回電視――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男女主角忽然吻了起來,接著毫不拖沓地切進了親熱戲,畫面甚至有點過於直白。


不是吧,這不才第一集嗎?渡邉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太快了吧?


但他不敢轉頭去看小林,連餘光都不敢瞥。彷彿身旁的人也同樣察覺到這場面太過尷尬,空氣在這一刻安靜得過分。


煎熬的第一集終於結束了。


……呃,還要看下一集嗎?小林問。


不用了吧。渡邉連忙搖頭,巴不得趕緊結束這場自我折磨。



電視關掉後,房間再次安靜下來,氛圍卻變得比剛才更難忽視。


渡邉感覺到小林的視線,轉頭迎上那道目光。小林卻在下一秒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靠了過來,枕在他的肩上。


渡邉心跳快了一拍,躊躇幾秒後還是伸手攬住了小林的腰,將他拉得更近一點。

 

「吶,理佐。」小林的聲音貼在耳邊,帶著不經意的親暱。


渡邉剛轉過頭,視線還沒來得及聚焦,小林的指尖輕輕碰上他的臉頰,順勢勾上鏡架,輕巧地取下他的眼鏡,放在一旁的桌上。


渡邉下意識眨了眨眼,視線變模糊的瞬間,思緒像是和現實之間脫了節。腦袋還停在現在該做什麼才好的猶豫裡,溫熱的觸感已經貼了上來。


這次不是淺淺的試探,而是帶著明確意圖的碰觸。

 

渡邉愣了一下,卻沒有退開,閉上眼,任由那份熱度擴散開來。

 

一開始,他只是被動地回應,花了些時間適應這份突如其來的親密。小林的手滑過他的臉頰,指尖繞過後頸,輕輕撫上耳後的敏感處。那觸感不深,卻足以引來渡邉一陣細微的顫抖。

 

接著,柔軟的舌尖探了進來,節奏緩慢卻充滿控制感。渡邉覺得自己的呼吸被一點點扯亂,每一次輕咬、每一次親吻都在撩撥那些被壓抑太久的感官,將深藏的情緒一點一滴地點燃。

 

熱度逐漸湧了上來,指尖劃過耳後的動作沒有停下,反而更進一步,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著他微微抬頭。渡邉下意識抓緊了沙發邊緣,下一秒,他忽然感覺到舌頭滑過上顎的觸感,帶著一點惡意的輕舔,喉間不小心溢出一聲不明顯的喘息。

 

……哈。

 

那聲音很輕,輕到連自己都沒察覺。

可小林聽見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等很久了喔?」

 

渡邉眉頭一蹙,剛想回嘴,小林又輕輕舔了一下他的唇角,像是一種挑釁。

 

下一瞬,渡邉反手扣住了小林的腰,寬大的手掌沿著腰際滑上,感受到那片肌肉在指尖下微微繃緊。那種細微的反應讓他有些上癮,指尖忍不住收緊,將對方牢牢鎖進懷裡。

 

渡邉低笑一聲,貼著小林耳邊:「我還以為由依才是比較迫不及待的那個。」

 

小林輕顫了一下,被這句話逗得有些癢,順勢環上了他的脖子。

「嗯,等很久了。」語氣壓得更低,像是有意在他耳邊點燃一把火,「……所以快一點,理佐。」

 

渡邉的自制在那瞬間徹底崩潰。


他向前傾身,將小林壓在沙發上,手掌扣緊他的腰,渴望著再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渡邉輕咬住小林的下唇,帶著一點壞心的試探。下一秒,舌尖再次探入,這次帶著明目張膽的主導和掌控。

 

小林仰起頭,呼吸漸漸失了節奏――那雙眼裡的神情,渡邉太熟悉了。

 

他低下頭,在小林的脖子上落下一連串輕淺的吻,每一個都帶著若有似無的佔據感。小林急促地抽了口氣,指尖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

 

渡邉的手掌滑進寬鬆的睡衣內,覆上細膩而熾熱的肌膚,溫度滲透到指尖,成了一種無聲的邀請。

 

正當他準備更進一步時,肩膀忽然被輕輕抵住。力道不重,卻足以讓他的動作停下來。

 

渡邉一愣,目光下意識地追隨上去,落在小林偏開的臉上。他的耳尖染上淡淡的紅,呼吸凌亂,手指還抓著他的衣服。

 

「……不想在這裡。」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渡邉的腦袋一時沒跟上,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另一個更輕、更低的聲音湊到耳邊。

 

「回床上繼續。」



---




齋藤的訊息還是躺在 LINE 的一角。


『這個好好笑』

( ふー向您傳送了影片 )

『天啊,ゆいぽん居然消失一整晚😥』

『哈哈我好像重女』

『看到記得回喔,要的話我工作結束就繞去買點好吃的😎🤙』

( ふー向您傳送了連結 )

『想吃這個――』

『先睡啦』

( ふー向您傳送了貼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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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坎昆玩,趕在出門前發文

下一章已經寫完了,沒意外的話兩周後發...雖然我還在掙扎這種東西到底可不可以發...

從坎昆回來後要參加碰的線上見面會,大概半夜三點多......

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好慌阿


南溟海岸(请看置顶)

这一篇 的后续,总算是画出来了(擦汗)

过审小王子

这一篇 的后续,总算是画出来了(擦汗)

过审小王子

南溟海岸(请看置顶)

咳咳一点脑洞,二月最后一篇,可能会有后续

画完感觉满脑子都是波奇的牡蛎

后续 

咳咳一点脑洞,二月最后一篇,可能会有后续

画完感觉满脑子都是波奇的牡蛎

后续 

海盐苏打水‎ ‎ت

【迷宫组】格兰芬多之心

*HP paro

*祝真矢生日快乐(*¯︶¯*)


-


1.

西条克洛迪娜喜欢什么?可爱善良的朋友们、最富盛名的格兰芬多学院、酒吧里的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让人沸腾的魁地奇球赛、火弩箭飞天扫帚、觥筹交错的圣诞舞会。


她也有很多讨厌的人和事情。斯莱特林里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蠢蛇们、呕吐口味的比比多味豆、光轮2016被游走球击折以及与这些事都有所联系的人——斯莱特林的天堂真矢。


说到天堂真矢,学校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们是死对头。这种情况要追溯到一年级的时候,那时克洛和几个狮院以及獾院的朋友在乘坐霍格沃...

*HP paro

*祝真矢生日快乐(*¯︶¯*)

 

-

 

1.

西条克洛迪娜喜欢什么?可爱善良的朋友们、最富盛名的格兰芬多学院、酒吧里的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让人沸腾的魁地奇球赛、火弩箭飞天扫帚、觥筹交错的圣诞舞会。

 

她也有很多讨厌的人和事情。斯莱特林里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蠢蛇们、呕吐口味的比比多味豆、光轮2016被游走球击折以及与这些事都有所联系的人——斯莱特林的天堂真矢。

 

说到天堂真矢,学校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们是死对头。这种情况要追溯到一年级的时候,那时克洛和几个狮院以及獾院的朋友在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家的路上,有几个蛇院的女生拿了一盒比比多味豆给她们。她们也没多想,以为对方是好意,结果克洛吃到了恶心的呕吐味,那味道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活该,泥巴种们。蛇院学生捂着肚子嘲笑和谩骂她们。

 

这就是你们斯莱特林学生的素质?西条克洛迪娜气得脸发白,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

 

真令人失望,作为一个混血巫师,自甘堕落,和泥巴种混在一起。

 

闭嘴吧!西条克洛迪娜正要拿出魔杖,车厢门却在这时被拉开,一个栗色长发女生看了看她们,说都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蛇院女生嬉笑着就要绕过那女生跑出去,西条克洛迪娜恼火极了,掏出黑檀木魔杖指着她们施了个变形咒,她要将她们变成肮脏的老鼠。

 

栗发女生迅速推开身后那些学生,躲过了她的魔法,警告她:约束法规定校外不能使用魔法,如果你再这样纠缠,我就通知列车上的教授了。

 

随便你!西条克洛迪娜气红了眼,被好友大场奈奈和石动双叶抱住,劝说半天才平息下来。

 

西条克洛迪娜知道她是谁,霍格沃茨里亚籍学生不多,冷静下来后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那女孩叫天堂真矢,出生在纯血巫师家庭,父亲是日本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敖罗,母亲是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司长。受她父母影响,天堂真矢在日籍圈里相当有名气和威望。

 

那又怎样?还不是仗着自己的纯血统到处瞧不起人,物以类聚。从此西条克洛迪娜便和她结下仇怨,虽然是她单方面这么认为。

 

二年级上草药课的时候,草药学教授纳威·隆巴顿鼓励学生们将曼德拉草从花盆里连根拔起。大家戴着耳罩,胆战心惊地看着手里的小东西奋力扭动着,还能隐约听到它们的厉声尖叫。

 

那堂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有人趁机摘掉西条克洛迪娜的耳罩。尖叫声几乎要刺穿西条克洛迪娜的耳膜,麻痹她的听觉。她一阵晕眩,手里的曼德拉草不小心掉在地上,顿时满地乱跑。温室花棚里混乱不堪,大家乱成一团。最后是纳威教授用石化咒定住了逃脱的曼德拉草,制止住这种场面。所幸纳威教授性格温柔体贴,并未责怪她和扣格兰芬多的分。

 

西条克洛迪娜咬着牙看斯莱特林那群学生,尖锐的嘲笑声,讥讽的笑脸,在她眼前晃荡不停。可她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做出如此卑劣的行为,只得将愤怒的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天堂真矢。后者几度欲张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

 

不仅如此,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向来容易起冲突,上课有一方闹笑话时,另一方则会迅速落井下石,不遗余力地嘲笑。蠢狮子和毒蛇刺头的谩骂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教授们头疼地挥魔杖,直至将他们教训得服服帖帖。

 

后来两人又被选出担任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预备级长,免不了要护着自己学院的同学,这种矛盾便集中体现在她们身上。

 

同时两人又是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天堂真矢的总成绩稳居第一,西条克洛迪娜不遑多让,紧紧跟随在第二,无论什么科目,甚至在魁地奇比赛上都能看到两人较劲的身影。

 

不少人在魁地奇上因为小瞧天堂真矢而吃过亏,平时看起来斯文优雅的女孩,在魁地奇比赛上的表现不逊于任何人。她的飞行灵活飘逸,却又带着不可抵挡的锐气。西条克洛迪娜那时才会觉得她确实是个彻彻底底的斯莱特林,像条蛇蛰伏着,紧盯自己的猎物,等着猎物露出破绽的时机。

 

三年级的魁地奇酣战,天堂真矢将游走球击向西条克洛迪娜,导致西条克洛迪娜的扫帚被打断,从高空跌了下去。虽然也是天堂真矢骑着扫帚救了她,免得她摔成重伤,但两人的关系从此将至冰点。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们之间火药味十足。

 

其实那一场比赛西条克洛迪娜完全可以躲开,只是她为了抢夺金色飞贼,整个人颤颤地站在飞帚上,顾不了其他。她以一条腿骨折和光轮扫帚折断的代价为格兰芬多赢得了魁地奇决赛。

 

天堂真矢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全场的惊呼声里,她去拉坠落的西条克洛迪娜,不小心跌落下来。天堂真矢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抓着长柄,被扫帚拖行了一阵。

 

西条克洛迪娜看着她乱糟糟的褐色头发和脸上的擦伤,突然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不过她到底赢了天堂真矢,她忍着剧痛,高举着手,金色飞贼在她手中扑腾。全场顿时欢呼起来,喊着西条克洛迪娜的名字,声音震天响。

 

天堂真矢站在她面前,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极有风度地说祝贺你赢得了冠军。

 

人群将她们隔开,热情的格兰芬多队友兴奋地手舞足蹈,又为她受伤的腿而忧虑。校医汉娜·艾博和几个人抬着担架赶来,为她固定好骨折的腿后小心抬上担架。西条克洛迪娜去看人群外的天堂真矢,她笔直地伫立在喧嚣里,略紧绷的漂亮唇线抿出倔强不甘的意味来。她的表情并非漠不关心,却格格不入,像一条将喧闹割开来的分界线。

 

西条克洛迪娜盯着她脸颊两侧白皙的肌肤破皮,渗出丝丝血迹。左边胳膊的衣袖和护具被磨破,露出纤细修长的手臂,不知道撞上什么东西,有一大片的紫色瘀伤。她不痛吗?西条克洛迪娜的心头猛然一揪,她一直微抬着头去看天堂真矢,直到看到有人去查看她的伤口,才放心地躺好。

 

 

那段时间,西条克洛迪娜用的是便宜的彗星旧飞天扫帚。爱城华恋问她,要不要放假时再去买一把光轮?

 

西条克洛迪娜摇头,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呢,那把光轮2016还是我攒了好久的加隆才买到的。

 

更何况她也不想让自己父母知道她在魁地奇比赛上受伤的事。

 

她看着爱城华恋沮丧苦恼的表情,笑着安慰担心自己的友人。没关系,就算是这种扫帚,我也能为格兰芬多球队争光。

 

后来大家坐在长桌前吃早饭时,猫头鹰们随着门的敞开刷啦飞进来,给他们送包裹或是信件、订阅的杂志和报纸之类的。

 

那天是西条克洛迪娜的生日。一只圆滚滚的棕色猫头鹰衔着用布捆绑严实的巨大包裹,朝着西条克洛迪娜俯冲下去,丢到西条克洛迪娜面前,险些将她的杯子撞翻。随即飞到她的餐盘面前,熟稔地啄食里面的残渣。

 

嚯,克洛,你家里人送什么来了?旁边的同学好奇地围上来。

 

西条克洛迪娜拆开包裹,发现里面居然是最新款光轮2018,她瞪大眼睛。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她拾起一旁的卡片,上面写着:祝贺你前段时间赢得了比赛。字迹不属于她熟识的人。

 

这不可能是我家人送的,她困惑地说。

 

一定是哪个悄悄爱慕你的人送的,大家起哄嬉笑道。

 

学校里用新款光轮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家庭条件极好的学生,天堂真矢便是其中一个。西条克洛迪娜瞥了眼对面的斯莱特林桌,天堂真矢那边一片清静,她边喝牛奶边慢条斯理地翻书本,对格兰芬多的日常吵闹视若无睹。

 

 

2.

五年级学期末时,大场奈奈约她们去猪头酒吧。大场奈奈虽喝不惯酒,却唯独喜欢黄油啤酒。

 

不知情的西条克洛迪娜灌下第二杯黄油啤酒时,身后有人微喘着气道:“抱歉我迟到了。”

 

西条克洛迪娜疑惑地回头去看,居然是天堂真矢,她差点将口中的啤酒喷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西条克洛迪娜警惕地看着她。

 

“是我叫真矢来的。”大场奈奈抓着她的袖子,暗中扯了扯。

 

“奈奈,居然是你叫她过来的?你不记得以前吃的鼻涕味多味豆了吗?”

 

“哎,”大场奈奈想起来也有点犯恶心,她无奈地笑着,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一定有误会在这里,说清楚就好了。”

 

“算了,反正也只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西条克洛迪娜看在大场奈奈的面子上,忍下脾气,但还是忍不住嘀咕道,“不过你为什么会和蛇院的人成为朋友?”

 

大场奈奈说和真矢酱成为朋友是因为星见纯那。

 

“她们经常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有一次我做了料理去找纯那时,真矢也在。”

 

大场奈奈精通厨艺在霍格沃茨是出了名的,并且和厨房里的小精灵们关系非常好。天堂真矢偶然吃过她做的土豆泥后念念不忘,便虚心请教她做法。后来她们相熟后,经常一起跑厨房找东西吃。

 

作为回报,我会帮星见同学一起给你补课。天堂真矢一板一眼地说。

 

太客气了真矢,补课就不必了,大场奈奈连忙摆手道。

 

“喔,这样。”西条克洛迪娜应了句。

 

“其实一年级那件事,真矢并不知道是她们先挑衅的,以为是我们在找麻烦。”

 

“那你怎么不早说?”西条克洛迪娜哽了一下,奇怪地看了天堂真矢一眼。

 

天堂真矢没有回话,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西条克洛迪娜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苦涩。

 

西条克洛迪娜想起以前的事,二年级的时候,天堂真矢在她生日时,特地在无人的走廊拦住她,递给她一盒蛋糕,有点想与她和解的意味。西条克洛迪娜并没有收下,冷笑着看她,你们又想用同样手段耍我,蛋糕里放了什么,巴豆吗?

 

她不等天堂真矢说话,便转身离开了那里,脚步匆忙,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西条克洛迪娜有点尴尬,细想确实天堂真矢也没有对她表现出来敌意。

 

天堂真矢没太在意她的缄默,转移了话题,说起大场奈奈的O.W.Ls考试的成绩。

 

西条克洛迪娜听到这里,说:“奈奈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实战再怎么厉害,笔试成绩不好也不行。”

 

天堂真矢抿着黄油啤酒,认真点了点头,和西条克洛迪娜居然站到了同一阵线,谈论为大场奈奈补习的事情。

 

“……”大场奈奈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这次之后,西条克洛迪娜对天堂真矢稍稍改观了些。似乎对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不近人情、高高在上。她也可以和她们一起坐在肮脏杂乱的猪头酒吧里,点上黄油啤酒,饶有兴致地与她们攀谈。

 

 

她们约好晚上去图书馆为大场奈奈补习,可以减轻星见纯那的负担,正好也要提前为N.E.W.Ts考试做准备。听星见纯那说,稳重的大场奈奈在面对不擅长的学习时像小孩子似的,极度排斥。

 

西条克洛迪娜想起一年级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一年级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讨厌变形课还逃课,被麦格校长训了好久。”

 

天堂真矢的表情有些尴尬,说:“这么久远的事,真难为西条同学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狮院每次嘲笑你们蛇院都会提到这件事呢。”

 

天堂真矢噎住,轻咳两声,西条克洛迪娜瞧见她的耳尖有点红,笑得更欢了,她居然觉得天堂真矢这样的反应很可爱,真是活见鬼。

 

她们到宵禁时间便一起巡视,再各自回休息室。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西条克洛迪娜对她完全改观,之前的敌意也彻底消失。她和天堂真矢之间产生了微妙的亲密感,她从未想过与她能如此合拍。

 

石动双叶开玩笑般道:“你这段时间和天堂形影不离的。你知道吗,大家都不敢相信你和天堂能成为朋友。有人还说天堂是不是对你下迷魂剂了。”

 

“啧,他们的想象力很好嘛,再接再厉。”

 

西条克洛迪娜今晚仍在图书馆门口等着。这天晚上下了场罕见的大雨,窗外暴雨滂沱,树影倾斜,紫色的闪电划过,犹如一把匕首刺破黑夜。雨水噼里啪啦飞溅到窗户上,与图书馆的安静和灯火通明形成极端对比。

 

“西条同学,来的这么早。”

 

西条克洛迪娜朝她看去,不得不说斯莱特林的制服很适合天堂真矢,黑绿色的薄绸斗篷将她衬得身型修长,胸前的斯莱特林徽章——吐着信子的银蛇正折射着冷冷的银光。

 

此时她嘴角噙着抹笑意,怀里抱着本厚厚的书,同她打招呼。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西条克洛迪娜说,她意识到两个人一起非常显眼,往来的学生都朝她们多看了几眼。其中有几个蛇院的人在不远处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们,西条克洛迪娜瞪了回去,直到他们收回目光。

 

“西条同学对于毕业后有什么规划?”天堂真矢突然问道。

 

“欸?嘛,我是想成为魁地奇专业球手。”

 

“是真的很喜欢魁地奇呢,”她愣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有想加入的球队吗?”

 

“基伯龙牧马鬼飞球队,法国最好的球队。”西条克洛迪娜自豪地说道。

 

她悄悄地望向旁边的天堂真矢,见她正微笑着,眉眼弯弯。西条克洛迪娜一愣,怎么以前没发现她笑起来这样好看。

 

“你呢?果然是想进魔法部吧?”

 

“是这样,”她敛起笑意,认真道,“我想成为一名敖罗。”

 

西条克洛迪娜其实很惊讶,她以为天堂真矢这样的人,更向往魔法部高官才是。旋即她又自嘲地笑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样随便揣测别人了。

 

她们在图书馆找了位置坐下,各自复习,偶尔凑到一起小声地交流。到闭馆时间便收拾东西一起出去。奇怪的是今晚大场奈奈并未来图书馆,西条克洛迪娜琢磨着明天该去和星见纯那告个状才是。

 

今天的图书馆人很少,零散走完后只剩她们两个人,图书馆显得空荡荡的。

 

“那是什么?”两人走出去时,西条克洛迪娜余光瞄见尽头的拐角有一袭黑色衣摆略过。看起来不像霍格沃茨的巫师袍。

 

“去看看。”西条克洛迪娜率先追了上去。

 

一个瘦高的人影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性别和身份,走路仿若幽灵般悄然无声。他停下脚步,好像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猛地一回头。

 

拐角处,天堂真矢已经迅速地拉着西条克洛迪娜躲了起来。西条克洛迪娜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她抬头看了看天堂真矢,对方伸出食指轻抵在她的嘴唇上,示意安静。她的整个人几乎被圈在天堂真矢怀里,被薰衣草的幽香包围着。西条克洛迪娜对她的怀抱并不陌生,她想起魁地奇坠落的那次拥抱。

 

这个走神实在是不合时宜,她回过神来,嘴唇上冰凉的触觉让她有些不习惯。西条克洛迪娜涨红了脸,别扭地抓着天堂真矢的手腕,将她的手移开。她掏出黑檀木魔杖,脑海里已经准备好了几条魔咒对付眼前情况。

 

两人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神秘人是否离开了。西条克洛迪娜鼓起勇气探头瞄了眼,正好与一张脸对上眼,那根本不是人的脸,没有五官,如漂浮在空中的纸般。西条克洛迪娜惊叫一声,和他同时使出魔法,对方明显更快,克洛被魔法击中,摔了出去。

 

“速速禁锢!”天堂真矢挥动榆木魔杖,急促地喊咒语。杖尖射出一条绳索,试图捆住他。只是被他用通用反咒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这个人似乎不想与她们纠缠,急于脱身。他的魔杖朝后指向天堂真矢,一道绿光射向她。天堂真矢急忙朝旁边滚过去,躲过粉碎咒。魔法击中石墙,顿时炸裂开来,扬起巨大灰土。

 

“天堂真矢!”西条克洛迪娜一惊,她刚想起身,浑身骨头被拆散似的,疼得她又跌坐在地。

 

天堂真矢用魔法反弹那些即将砸到她们的石头,脸色异常难看。她揉开眼睛里的灰尘,忍着不适睁开眼睛,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魔杖飞来。”地上的黑檀木魔杖滚动着飞向西条克洛迪娜的手里。

 

她忍着疼痛咬牙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天堂真矢犹豫一下,还是跑回来,查看西条克洛迪娜的情况。

 

“你没事吧?”天堂真矢半眯着眼睛,紧张地打量着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你的脸颊擦伤了。”

 

“没事,这点小伤,”西条克洛迪娜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到底是什么人?”

 

“总之来者不善,”天堂真矢蹙眉道,“我们需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麦格校长和其他级长。”

 

“你的眼睛还好吗?”西条克洛迪娜担忧地看她揉眼睛。天堂真矢艰难地半睁着眼睛,眼眶都红了。

 

“别揉眼睛,”西条克洛迪娜靠近她,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捏起她的眼皮,“让眼泪自然流下来就好,待会去盥洗室清洗干净。”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西条克洛迪娜第一次离一个人那么近,咫尺之间,呼吸可闻。她可以看清天堂真矢被泪水濡湿的杂乱睫毛,软绵绵地贴在眼睑上,整个人在此刻显得出奇的柔和。

 

过了一会天堂真矢才低声道:“谢谢。”

 

附近的几个教授听到动静立刻找到了她们,围着被炸的墙壁,严肃地探讨着。

 

第二天这件事传遍了霍格沃茨,大家吃早餐的时候谈论起昨晚的事。

 

“你形容的神秘人像是摄魂怪。”爱城华恋撑着下腮认真分析道。

 

“不可能,摄魂怪长得像腐尸,可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像张羊皮纸。”

 

爱城华恋想想当时的场面,打了个寒颤。她突然想到什么,结巴道:“不会是……伏……伏地魔?”

 

“说什么傻话,”西条克洛迪娜捂住她的嘴,“他早就被哈利波特消灭了,不要自己吓自己。这种话对我说就好,不要到处去说,免得引起恐慌。”

 

“平时最喜欢冒险的就是你了,害怕什么,”石动双叶搭住她肩膀,“不要让神乐和真昼操心,她们都在看着你呢。”

 

“孩子们,安静一下,麦格校长有话要说。”海格教授说道。

 

嘈杂的礼堂顿时安静下来,他们看着麦格校长走到中央,“我们刚刚得知消息,阿兹卡班有一个犯人逃出来,不知下落。这个犯人喜欢袭击魔法学校的学生,阿兹卡班会派敖罗们来追捕犯人。从今晚开始,任何人不得在外逗留,老师会和级长们一起加强巡视。”

 

拉文克劳的女级长星见纯那举起手。

 

“请说。”麦格校长抬手示意。

 

“请问如果晚上需要去图书馆学习呢?”

 

“不要单独行动就好,但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晚上不要外出,周末也不得离校。”

 

西条克洛迪娜突然吃不下早饭了,她下桌去叮嘱格兰芬多的同学,顺便安抚低年级同学的情绪。她下意识看向斯莱特林那边,天堂真矢走到低年级学生中,似乎也在做同样的事。

 

 

3.

这几天霍格沃茨被惶惶不安的气氛笼罩着,外面一连好几天都在下蒙蒙雨丝,天空灰蒙阴沉,阴雨天气加剧了这种凝重的氛围。

 

“快看犯人的报道,格雷戈里,是霍格沃茨毕业生。”三把扫帚酒吧里,爱城华恋将《预言家日报》在桌上铺展开。

 

大家围上去看,中间是犯人的通缉照,蓬乱的鬈发下是阴郁的眉眼,下巴锋利尖锐,嘴角斜拖着条疤痕,看上去像在冷笑。很有辨识度的长相,还有些英俊,但是让人不舒服。

 

“你们这些小家伙,不是说好了別到处乱跑吗?”精神矍铄的海格教授一进门就看到她们,西条克洛迪娜看着他庞大身躯,为发出吱呀声的地板捏了把汗。

 

“我们马上就回去了。”爱城华恋赶紧将报纸卷起来,被海格一把按住,桌子剧烈摇晃了一下。

 

“原来在讨论这个。好吧,你们是想把他找出来?”海格瘪嘴,看着她们。

 

“也不是,就是好奇他为什么只攻击魔法学校的学生?”星见纯那推了推眼镜。

 

西条克洛迪娜和石动双叶立刻点了杯火焰威士忌,讨好般递给海格。

 

“准确来说是只攻击纯血巫师学生,他出生在麻瓜家庭,当时是在赫奇帕奇学院,受尽斯莱特林学生的侮辱,”海格看到穿着斯莱特林制服的天堂真矢和花柳香子,急忙补充一句,“当然斯莱特林还是有好孩子的。”

 

“不用安慰我们,我知道那些人有什么毛病。”花柳香子摊手。

 

“所以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导致他专门做出这样报复的行为。”西条克洛迪娜神色复杂道。

 

“总之你们要小心,尤其是你们两个,既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又是纯血巫师,”海格揉了揉天堂和花柳的脑袋,“都赶紧回去。”

 

他注意到大场奈奈一直喝着威士忌,手边有几个空杯子,关心道:“心情不好?”

 

大场奈奈的脸颊攀上酡红,她摇摇头,看上去有点微醺。

 

“喝醉了?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星见纯那低声道。

 

大家和海格告别后,便立刻回霍格沃茨,没敢逗留。大场奈奈脚步有点不稳,一直靠在星见纯那身上。

 

西条克洛迪娜和天堂真矢走在最后面,她转头去看天堂,发现她皱着眉盯着前面。

 

西条克洛迪娜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大场奈奈的背影。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大场同学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她心情不太好,平时周末都会去看海格养的神奇动物,今天要不是纯那叫她,可能都不出来。”

 

天堂真矢点头,没再说话。

 

西条克洛迪娜准备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入口处画像里的胖夫人懒懒地抬眼看她:“这么早回来?”

 

“海格把我们赶回来了。”西条克洛迪娜耸肩。

 

“好吧,口令。”

 

“胡椒小顽童。”

 

“进去吧。”画像旋开,露出了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入口。

 

西条克洛迪娜没回宿舍,她窝在柔软舒适的手扶椅里看了会书,阴沉的天气让她有点昏昏欲睡,眼皮半阖着,很快便歪着头打起瞌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声震耳的雷鸣将她惊醒,西条克洛迪娜猛然醒来,她出了不少汗,衬衫黏着身子,难受极了。她皱皱眉头,起身时书本从身上跌落,被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

 

“你醒了。”石动双叶头也不抬地说道。西条克洛迪娜看过去,双叶正百无聊赖地翻着封面花里胡哨的《唱唱反调》杂志。一旁的几个低年级学生正在下巫师棋。

 

“怎么没陪香子,真难得。”西条克洛迪娜伸了个懒腰,活动睡僵的身子。

 

“这种天气,都去睡觉了,她肯定会睡到傍晚才起床,”石动双叶翻过一页,嘀咕道,“这家伙上辈子一定是只猫,这么能睡。”

 

“我去洗澡,顺便去图书馆。”西条克洛迪娜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走吧,你忘了不能独自出去了?”石动双叶站起身道。

 

画像里的胖夫人被她们吵醒,打了个哈欠,“姑娘们又要出去了吗?”

 

“是啊,很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两人见她又眯上眼,放轻脚步轻快地下了楼。

 

西条克洛迪娜习惯带朋友去级长盥洗室洗漱,这样就不用和这么多人挤在一块了。她们洗完澡后在走廊里谨慎地走着,画像里的人相互寒暄,骑士石像向她们绅士地行礼,除了偶尔会遇到巡逻的教授和游荡的幽灵外,偌大的城堡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见鬼,怎么感觉有点阴森。”石动双叶说道。

 

“也不知道格雷戈里什么时候才能被抓到。”

 

“快点抓到吧,我可不想每天都这样过。”

 

脚步声回荡在空落的走廊里,落在耳朵里总让人觉得背后有人在尾随,心里直发怵。她们加快步伐来到图书馆门口,却发现星见纯那正站在门口张望。

 

“你们终于来了,”她看起来很不安,“我还以为你们会早些来图书馆。”

 

“出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星见纯那神神秘秘地拉着她们躲到角落的窗户前,“我觉得奈奈不对劲。”

 

“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石动双叶问。

 

星见纯那沉默着,再次开口时说的话将两人吓了一跳:“我怀疑她不是奈奈。”

 

“为什么会这样怀疑?”克洛和双叶面面相觑。

 

“奈奈只能喝啤酒,你们是知道的,今天在酒吧里,她喝的却是威士忌。还有就是,奈奈一般都是以名字称呼我们的,可她这两天都是叫我们的姓氏。”

 

西条克洛迪娜突然想起和天堂真矢的对话,原来她也察觉到了,对此有所怀疑?

 

“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她不是奈奈,那么是谁在假扮她?”石动双叶说完,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三张苍白年轻的面孔。

 

“我现在只是怀疑,要不先告诉海格?”星见纯那提议道。

 

“还等什么,快点走吧。”石动双叶头皮发麻,催促道。

 

她们在走廊里迅跑,飘着的幽灵闪躲开来,嘴里不停地埋怨着。

 

“克洛!”有人喊住她们,西条克洛迪娜看过去,发现是赫奇帕奇的露崎真昼。

 

露崎真昼喘着气跑来,着急道:“是天堂同学让我来告诉你,去告诉麦格校长他们,她发现了格雷戈里,就在黑湖旁。”

 

“什么?她是自己先过去了吗?”西条克洛迪娜沉着脸道,“你们去通知,我去找她。”

 

“克洛子!喂!别冲动!”石动双叶急地直跺脚。

 

西条克洛迪娜没有理会身后石动双叶的劝阻,心急如焚地掏出黑檀木魔杖,“幻影移形!”

 

她准确地瞬移到黑湖边,看到的却是大场奈奈和天堂真矢在对峙着。她想都没想,魔杖尖对准大场奈奈,喊道:“原形立现!”

 

她看到天堂真矢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神剧烈地闪了闪,满是指责的意味,像是在说你怎么来了。

 

一团烟雾包围住大场奈奈,烟雾散开后,高个子的黄发友人赫然变成了鬈发男人,他愤怒地扭头看向西条克洛迪娜,正是被通缉的格雷戈里。

 

“你坏了我的好事!”他厉声喝道。

 

“我劝你束手就擒,说出大场奈奈的下落。你已经暴露了行踪,敖罗们很快就会过来了。”天堂真矢冷静道。

 

“你们一起给我陪葬!”他用力一挥魔杖,魔杖尖射出两条绳子,瞬间化为两条巨蟒,分别朝西条和天堂扑来。

 

西条克洛迪娜将魔杖对准黑湖,引出湖水,湖水在空中变为利剑,正刺中巨蟒的头部。格雷戈里瞪大灰色的眼睛,没料到一个学生可以将变形术运用得如此自如。

 

他咬牙挥舞魔杖,几束绿光射向西条克洛迪娜,西条克洛迪娜一惊,迅速躲闪开阿瓦达索命咒。

 

那边的天堂真矢使用火焰咒,榆木魔杖尖如喷泉般喷出巨大火焰,巨蟒摔在地上,顷刻被烧成灰烬。

 

三人在黑湖边使尽各种魔法,格雷戈里用的全是狠戾杀伐的黑魔法,西条和天堂苦于实战经验少,招架得很吃力。五光十色的魔法在周围乱窜,照亮死气沉沉的湖面。

 

雨势不大,却仍将他们的头发浇湿。清新的植被气味和黑湖散发的腥味混杂在一起。

 

这不是在学校里小打小闹的巫师对决比赛,西条很清楚她们一不小心就会命丧在这里。

 

几个交锋回合下,西条克洛迪娜露出破绽,她中了石化咒,接着被格雷戈里的魔法击中,撞到身后的一颗树,树叶簌簌落了她一身。西条克洛迪娜捂着头,疼得她龇牙咧嘴。

 

待视线聚焦后,她迅速起身,急切地张望,天堂真矢和格雷戈里用魔杖尖直指对方,绿色魔咒和红色魔咒对峙着,互不相让。

 

就是现在!西条克洛迪娜拿起魔杖,正欲袭击格雷戈里,摄魂怪却出现了。它们将西条克洛迪娜围得密不透风,阴影几乎要吞没她。西条克洛迪娜捂着脑袋痛苦地低吟,拿着魔杖的手似有千斤重,整个人提不起劲。

 

她瞥见天堂真矢被格雷戈里击中,身子瞬间飞出去,噗通一声坠入黑湖。

 

西条克洛迪娜觉得心跳都停止了,她咬着牙,颤巍巍地举起魔杖,吼道:“呼神护卫!”

 

巨大的刺眼银光自杖尖发出,迅速蔓延至整个黑湖地区,一头威风的雄狮守护神撕咬驱赶着她周围的噬魂怪,噬魂怪落荒而逃。

 

而敖罗和教授们恰好赶到,施咒定住格雷戈里,两个敖罗同时施出昏迷咒,让他彻底昏过去,其他几个敖罗则骑着飞帚追逃跑的摄魂怪。

 

领队的敖罗向西条克洛迪娜表示谢意,表示她帮了大忙。

 

海格拉住西条克洛迪娜,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掉进湖里了!天堂真矢在湖里!”西条克洛迪娜说着就要往黑湖跑,居然想往里跳。

 

“哦不!湖里很危险!你救不了她!”

 

西条克洛迪娜被他用力扯回来。她愣愣地睁着眼睛,眼里是少有的迷惘。

 

她忽然意识到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个讨厌的女人了。可她们上午还在酒吧里一起喝酒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与她相处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一帧帧画面不断闪回着:骑在飞帚上意气风发的天堂真矢,抱着她一起被飞帚拖行的天堂真矢,噙着笑意叫她的天堂真矢……

 

那样明艳的女孩。

 

西条克洛迪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海格诧异的目光里,一下子挥开海格的手。她不管,她要自己去找天堂真矢,否则她以后一定会后悔。

 

正当她决定和敖罗一起下水去找时,一道光自湖面升出,天堂真矢像鱼般跃上岸来,狼狈地摔在地上。天堂真矢身上的衣服和斗篷湿哒哒的,不断往下淌水。她撑起身子,低头吐出许多滩湖水。

 

“天呐!感谢梅林!”教授们高兴坏了,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西条克洛迪娜扑过去,她快要崩溃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抱着天堂真矢,听她微弱的呼吸。接着又恼火起来,扯着她的领子,低吼道:“你真是疯了!为什么要一个人来面对格雷戈里?如果我没来……”

 

她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她简直不敢想如果她没赶过来,而是跟星见纯那她们去找麦格校长,后果会是怎样。

 

教授们手足无措地安慰她们,而天堂真矢一言不发,只是低声咳嗽,任由西条克洛迪娜揪着她的领口。

 

 

发现大场奈奈失踪后,敖罗对格雷戈里使用摄神取念咒,最终在禁林里找到了昏迷的女孩,立即将她送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所幸检查后并无大碍,只是中了好几道昏迷咒,精神状态很糟糕。爱城华恋她们去看望大场奈奈,见她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星见纯那还特地请了假去照顾她。

 

而擅自行动的天堂真矢和西条克洛迪娜则被麦格校长训了大半天,并让天堂真矢交两篇关于变形术的论文,西条克洛迪娜则要交令她头疼的魔法史论文。

 

听到惩罚后两人全身都僵硬起来,欲言又止。

 

但能与格雷戈里这样危险的囚犯抗衡并为敖罗的到来拖延时间,这超出她的意料,毕竟连多数普通成年巫师都无法做到。更何况西条克洛迪娜召唤出强大的守护神,天堂真矢掉入黑湖中可以自救。麦格教授决定给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加一百分。

 

“你们具有当敖罗的潜力,无论是实战中的魔咒运用还是应变能力都非常优秀。”麦格校长缓和了严厉的脸色,赞赏道。

 

海格则表扬星见纯那和天堂真矢敏锐的观察力,幸好识破他的伪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接着又大肆夸奖了西条克洛迪娜,说真是个勇敢、重朋友的好姑娘,这让他想起了哈利和赫敏、罗恩他们。

 

大概是想到以前伤心和怀念的事,海格拿着块毛巾抹眼泪。星见纯那悄悄和西条克洛迪娜和天堂真矢说,他大概是想起了邓布利多校长。

 

 

4.

“所以他约你去黑湖,你明知道那是假的奈奈,仍一个人先去赴约?”西条克洛迪娜不可思议地看着天堂真矢,怒极反笑,“你真的是斯莱特林吗?精明和明哲保身都去哪里了?”

 

酒吧里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声音太大啦克洛。”露崎真昼扯了扯她的巫师斗篷,提醒道。

 

“让她发泄吧,”石动双叶不以为然地说道,“天堂你这次真是把她吓坏了,听海格说她都想跳湖去找你了。”

 

“我没有!”西条克洛迪娜凶狠地反驳道。

 

天堂真矢叹气,诚恳地道歉,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懊恼:“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以为我一个人也可以拖住他。”

 

西条克洛迪娜听到她温声细语地道歉,突然安静下来。真奇怪,她明明气得像只不断膨胀的气球,快要炸了,却一下子气消了大半。

 

事实上她知道天堂真矢在想什么,第一次和格雷戈里交手落了下风后,她也想同格雷戈里单挑,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天堂真矢居然会付诸于行动。

 

“我知道你同他交过手后很不服输,事实上我也很不甘心。”西条克洛迪娜沉默了一会,说道。

 

“拜托你们,”花柳香子翻了个极不优雅的白眼,摇着和扇道,“那是有着无数实战经验的高危囚犯啊,你们的野心也太大了吧?别乱给自己添堵。”

 

“难怪敖罗找不到格雷戈里,原来他一直用变形术,将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那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抓回去,一定很崩溃吧?”爱城华恋感慨道。

 

“现在是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吗?”花柳香子收起扇子,敲了她一下。

 

“对了,小光去哪里了?”露崎真昼问。

 

“她去医院给纯那送笔记了。”爱城华恋揉着被敲的地方,回答道。

 

 

霍格沃茨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城堡里到处都是学生。麦格校长告诉大家,据西条克洛迪娜描述,黑湖附近出现了摄魂怪,应当是被邪恶咒语引来了,让大家不要掉以轻心。西条克洛迪娜和天堂真矢的事也传遍了整间学校,大家越传越离谱,到后面的版本简直可拳打脚踢伏地魔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西条克洛迪娜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听她们说完后,目瞪口呆道,“我这个当事人仿佛是假的。”

 

没过几天,霍格沃茨就迎来了暑假。天堂真矢问西条克洛迪娜要不要来她家。西条克洛迪娜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我刚才问,你要不要来我家?我家有一个图书馆,有很多绝版的魔法书,你要不要来看看?”天堂真矢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绝版的魔法书,这诱惑对西条克洛迪娜太大了,她假装矜持地考虑着。

 

天堂真矢忽然说道:“我想我的父母会很欢迎你的,克洛迪娜。”

 

西条克洛迪娜噎住,心跳仿佛猛然一滞。她是怎么做到念自己的名字像在念情诗般婉转迂回,尾音缠绵的?

 

“好,那就打扰了,真矢。”西条克洛迪娜顿了顿,不甘示弱地叫她的名字。

 

她看到天堂真矢松口气似的,由衷地笑了笑。她这样笑起来相当好看,不是平常挂着礼貌浅淡的笑,此刻那双凌厉的凤眼笑弯起来,似月光般皎洁。

 

离校那天,西条克洛迪娜收拾好行李,检查自己身上穿的便服,她试了好几套,却总是觉得不太合适。

 

“我这样穿可以吗?”西条克洛迪娜问还未离开的石动双叶。

 

“可以啊,怎么穿都行——”石动双叶见她低头苦恼地打量自己,忍不住说,“我说你,怎么搞得像去见女朋友的父母一样。”

 

“说什么胡话。”西条克洛迪娜将手里的衣服卷成球状去砸她。

 

石动双叶避开她的衣服,说道:“不过我们暑假又能见面了,天堂家离香子家很近。”

 

“以前没听你说过。”西条克洛迪娜惊讶道。

 

“以前啊,”石动双叶促狭地笑,“某人以前和天堂势不两立的,谁敢提她。”

 

 

西条克洛迪娜庆幸自己没穿裙子,因为天堂真矢饶有兴致地问她要不要骑飞天扫帚回去。

 

她们骑着同样的光轮飞天扫帚在高空并肩飞行,两只猫头鹰在她们附近穿梭,肆意的凉风吹散暑热。她们穿过茂密广阔的森林,穿过无垠潋滟的大海,穿过密集繁华的城市以及高耸入云的山脉。

 

西条克洛迪娜同她说话,风声猎猎作响,天堂真矢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便抬高声音问:“什么?”

 

西条克洛迪娜重复几遍,觉得这样有点傻,便笑起来,天堂真矢看了她许久,受她影响也跟着笑。

 

西条克洛迪娜看着紫的、红的、橙的晚霞如锦缎般在她粲然的笑容后铺展开来,像一副印象派画作。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西条克洛迪娜想,心跳如同风声一样,博大而强烈。

 

 

5.

天堂真矢的家在深山里,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四层米白色宅子,柱顶和拱顶装饰着浮雕。附近用高强的魔法建立了结界,避免被麻瓜发现。

 

西条克洛迪娜听天堂真矢说,这片森林的结界是古老的花柳家族建立的。

 

西条克洛迪娜住了几天后,并没有看到她的父母,她问天堂真矢,你的父母经常不在家吗?

 

是,他们总是这样忙。

 

西条克洛迪娜想象了一下天堂真矢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场景,偌大的宅子里,她被衬得格外渺小。从窗外看去也只是无尽的森林,人烟稀少。

 

白天,天堂真矢会带她去逛附近的森林,找花柳香子和石动双叶。花柳香子让西条克洛迪娜很头疼,常常会调侃她和天堂真矢。偏偏她总是会被说得面红耳赤,而天堂真矢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西条克洛迪娜还会带她去麻瓜世界里逛,全然陌生的世界让面容沉静的女孩忍不住道,怎么和罗素教授说的不一样。

 

你说麻瓜学研究的教授?西条克洛迪娜摆手,也许她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麻瓜世界,只是按照书来生搬硬套。

 

不过我当时还在想你怎么会去选麻瓜学研究这门课,你和香子是这门课唯一的两个斯莱特林吧?

 

是这样,只是想了解而已,没想到和现实完全不一样。天堂真矢说。

 

晚上她们则伏案学习,写麦格校长罚她们的论文,宅子的三楼被改造成书墙,满墙书柜里摆满了关于魔法的书,让西条克洛迪娜又惊又喜。天堂真矢熟稔地爬上红木梯子,指着最上面的一排说这都是关于魁地奇的书。

 

她们看累了便飞到屋顶上,夜幕黑得如同天鹅绒幕布,缀着无数璀璨星星,她们枕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发现天堂真矢有个爱好,热衷于自己泡茶。她会坐在茶几前,执着陶壶沏茶,水是森林里的泉水。透明壶里的茶水漂浮着碧绿的茶叶,丝丝缕缕的白汽缠绕着她。女孩的腕骨纤细瓷白,低眼时睫羽密长。

 

西条克洛迪娜听她说,用陶壶煮出来的泉水是最好的,不会走味,能保留住最纯的茶香。

 

“我以为你会喝不惯东方的茶叶。”天堂真矢垂眸专心清洗茶具,头也不抬地说道。

 

西条克洛迪娜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喝茶,她喝惯了咖啡和酒,偶尔喝的也是浓郁的红茶。她呷着清香的绿茶,透过白汽去看天堂真矢。也许她只是喜欢看她泡茶时的模样,西条克洛迪娜鬼使神差地想。

 

大半个月后她才看到天堂真矢的父母,他们看到西条克洛迪娜,很是惊讶和高兴,“真矢第一次带同学来家里玩呢。”

 

在他们拿出生日礼物时,西条克洛迪娜才得知原来今天是天堂真矢的生日,她们的生日居然只相差几天。

 

“你怎么不早说?”西条克洛迪娜忍不住低声道,她什么都没准备。

 

“没关系的,我不怎么过生日。”天堂真矢说。

 

西条克洛迪娜出去买了食材回来,向她借了厨房。天堂真矢好奇地问:“你要做什么?”

 

“南瓜挞,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西条克洛迪娜边扎头发边说道。

 

她按照大场奈奈告诉她的做法,将南瓜泥和黄油、蛋液搅在一起,筛入面粉和鲜奶油搅拌成细腻的面团。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买蛋挞模具,便掏出魔杖来,将碗变成模具,她有些手忙脚乱,面粉糊到手上和魔杖。待她放到烤箱里转身时,看到天堂真矢居然一直站在门口等她。

 

她慌张的样子肯定给她全看去了,西条克洛迪娜让她走开,“别看了,你很闲吗?快去做你的事。”

 

天堂真矢只是笑,“知道了。”

 

南瓜挞考得并不成功,有些烤焦了。乍一看像是向日葵似的。西条克洛迪娜有些尴尬,她想重做,正想扔掉时被天堂真矢阻止。

 

天堂真矢捻起一块,咬了口,点评道:“卖相不太好,不过味道很好,别扔了。”

 

她狐疑地尝了口,蜂蜜放多了,腻得很,一点都不好吃。只是天堂真矢吃得很认真,好像真的很喜欢。

 

天堂真矢的父母陪她们吃完晚饭,住了一晚又匆匆离开。他们临走前还热情地让西条克洛迪娜以后经常来玩。

 

西条克洛迪娜生日的时候,天堂真矢送她一本关于世界各地魁地奇球队的书,那本书已经绝版很久,在旧书屋里都很难淘到。

 

这次可不要再拒绝我的礼物了,天堂真矢开玩笑地说道。

 

暑假过后,她们和花柳香子、石动双叶一起乘列车回霍格莫德村,再坐夜骐马车回霍格沃茨。香子每次坐夜骐马车都会胆颤心惊地抱着双叶惊叫,生怕马车会从高空坠落。她们没人能看见夜骐,落在眼里便只有一架马车在飞。

 

 

6.

回到霍格沃茨,步入六年级的她们,学业越发紧张。西条克洛迪娜居然想念起暑假来。她坐在床上抚着那本书,爱城华恋看了她好几眼,忍不住问:“克洛你在笑什么呢?”

 

她看到那本绝版的魁地奇书,诧异道:“你从哪里买到的?”

 

“天堂真矢送的。”

 

“这样啊,”爱城华恋忽然想起什么,道,“说起来,我今天看到肯恩学长好像在邀请天堂同学当她的圣诞节舞伴。”

 

“什么?!”西条克洛迪娜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差点跳了起来,“这才九月,就那么快考虑圣诞节的事了?”

 

“这有什么,华恋不是经常刚开学就和我们讨论下个假期去哪里玩嘛,”石动双叶说道,“还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是……”

 

“不是!好了随她去吧。”西条克洛迪娜竖起书本,挡住自己的脸,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她觉得心里有点堵塞,仔细一想她从未见过天堂真矢在圣诞舞会上跳舞,她总是独来独往,仿佛不屑于参加这种聚会。那她会答应别人的邀请吗?

 

西条克洛迪娜这几天心神不宁的,但她又不愿去问天堂真矢。

 

深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舍友的呼吸声,心烦意乱地踢被子。她不确定自己是什么心情,脑子被关于天堂真矢的细枝末节塞满:温热馥郁的薰衣草香气,眼角上挑的弧度,紫色眼眸里含着的笑意,悦耳柔和的声音。

 

西条克洛迪娜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心跳还未完全平复下来,心情万分复杂。感情经历空白的女孩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西条克洛迪娜,喜欢上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孩。

 

 

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西条克洛迪娜按耐不住了,她向来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也不打算藏藏掖掖。她决定要去邀请天堂真矢当她的舞伴。至于其他的,西条克洛迪娜想,走一步算一步吧,得慢慢来。

 

哪怕只是简单的邀请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西条克洛迪娜打着领带,手心都沁出汗来。她梳好头发,将制服穿整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去哪里啊?”石动双叶见她这样,忍不住问。

 

“格兰芬多守则三,直面一切。”一句没头没脑的回答让石动双叶疑惑地扬眉。

 

“哈?”

 

 

 

去做一个格兰芬多该做的事。

 

 

 

— Fin —

 

 


*写的比较匆忙,没有补完HP设定,有bug还请见谅,另外不知道最新光轮飞天扫帚出到多少了,到处都搜不到,只好按现实年份来了

*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会在五年级参加考试,考试成绩影响到六年级是否能继续进修。考试分笔试和实践。

*N.E.W.Ts:终极巫师等级考试

 

 

小倉糬咕咕鴿計畫絕讚進行中

【少歌】關於迷宮

最近迷宮的文章看的心情五味雜陳,迷宮是老福特中打開頁面點擊少女歌劇介面十二篇有五篇都是迷宮的文章,數量繁多極端值落差也很大。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文筆多好的人,比不上一堆大佬也算不上老幾,寫文的初衷是希望分享自己的快樂也讓別人了解自己所愛的CP,出發點是很棒的,文筆先放在一旁,主要別花式OOC,OOC到不認識這角色的話那真的只會變成自己爽跟腦粉原地爽的文章。


克洛是有著自己閃耀的人,不是一天到晚天堂真矢天堂真矢叫的人,更不會一路傲嬌受到底,搞得沒有天堂真矢就不能活下去一樣,請問沒遇到天堂真矢之前克洛仔是怎麼活過來的?真矢是她的目標沒錯,但克洛不會滿腦子都想著真矢,我只是想說這些話而已。

最近迷宮的文章看的心情五味雜陳,迷宮是老福特中打開頁面點擊少女歌劇介面十二篇有五篇都是迷宮的文章,數量繁多極端值落差也很大。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文筆多好的人,比不上一堆大佬也算不上老幾,寫文的初衷是希望分享自己的快樂也讓別人了解自己所愛的CP,出發點是很棒的,文筆先放在一旁,主要別花式OOC,OOC到不認識這角色的話那真的只會變成自己爽跟腦粉原地爽的文章。


克洛是有著自己閃耀的人,不是一天到晚天堂真矢天堂真矢叫的人,更不會一路傲嬌受到底,搞得沒有天堂真矢就不能活下去一樣,請問沒遇到天堂真矢之前克洛仔是怎麼活過來的?真矢是她的目標沒錯,但克洛不會滿腦子都想著真矢,我只是想說這些話而已。



牧狼放

【神话元素的迷宫】(貌似这里还没发过w)

某城邦的公主Maya在一次于森林的狩猎活动中爱上了一位半狮人Claudine。英俊的狮人向这位公主招手(挥爪)示意(因为于森林生活的她不太懂人类城邦的礼仪,但却依旧注重礼节地用“她的方式”向尊贵的外来客行礼)。不仅如此,她还协助公主和她的庞大队伍一起狩猎,并带他们参观了整个森林,向他们介绍了各种各样的珍奇植物与草药——公主被这位年轻兽人的英勇敏捷与学识智慧深深吸引。


在那之后,Maya公主每天都会借口“要去打猎”而跑去森林找Claudine,给她弹奏里拉琴或吟诵诗歌——Claudine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公主。


在得知公主从小就梦...

【神话元素的迷宫】(貌似这里还没发过w)

某城邦的公主Maya在一次于森林的狩猎活动中爱上了一位半狮人Claudine。英俊的狮人向这位公主招手(挥爪)示意(因为于森林生活的她不太懂人类城邦的礼仪,但却依旧注重礼节地用“她的方式”向尊贵的外来客行礼)。不仅如此,她还协助公主和她的庞大队伍一起狩猎,并带他们参观了整个森林,向他们介绍了各种各样的珍奇植物与草药——公主被这位年轻兽人的英勇敏捷与学识智慧深深吸引。


在那之后,Maya公主每天都会借口“要去打猎”而跑去森林找Claudine,给她弹奏里拉琴或吟诵诗歌——Claudine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公主。


在得知公主从小就梦想看到金苹果,Claudine冒着生命危险,翻山越岭,终于在某个丛林深处找到了一棵金苹果树,并瞒着凶恶的看守巨兽偷偷摘下一颗,打算下次见面时送给她。



“她就像一团燃烧的,野性、炽热、迷人的火……”



公主每天都想着她那魅力无限的“狩猎之神”————看来那些邻国的王子和年轻国王,也就是求婚者们



注定都要失败了。😂



萱

克洛迪娜X九尾狐真矢 -番外-一樣的願望

*本時間點回到克洛迪娜高中時期,雖然是番外篇但還是和正劇有關

1.短篇

2.前世今生-上   前世今生-下

3.風雪碑

4.同伴

5.回憶

6.伴妳左右(上) 伴妳左右(下)

碎碎念:原本就想畫個可愛的真矢賣萌(?)番外,結果...後面又回到正劇了XDD

克洛迪娜X九尾狐真矢 -番外-一樣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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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盐苏打水‎ ‎ت

【迷宫组】开到荼蘼

BGM:I LOVE YOU — 高桥优

全是玻璃渣,慎入


[0]


“受最强寒流影响,近几日日本迎来史上最低温,关东、北海道等地区被较强大雪覆盖……”


暖气十足的客厅内发出电视播报天气预报的声音,天堂真矢看了眼阳台窗户外席卷而过的雪。窗外的风声似兽类在低声咆哮,她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读手里的剧本。


“位于大雪山国立公园的一座雪山发生了雪崩,造成一名登山者失踪,三名滑雪者受伤……”


天堂真矢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皱了皱眉,盯着剧本,却难以读进去。


内心不知为何充斥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BGM:I LOVE YOU — 高桥优

全是玻璃渣,慎入





[0]


“受最强寒流影响,近几日日本迎来史上最低温,关东、北海道等地区被较强大雪覆盖……”


暖气十足的客厅内发出电视播报天气预报的声音,天堂真矢看了眼阳台窗户外席卷而过的雪。窗外的风声似兽类在低声咆哮,她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读手里的剧本。


“位于大雪山国立公园的一座雪山发生了雪崩,造成一名登山者失踪,三名滑雪者受伤……”


天堂真矢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皱了皱眉,盯着剧本,却难以读进去。


内心不知为何充斥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1]


看到西条克洛迪娜遭遇雪崩去世的报道,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接到石动双叶的电话时,天堂真矢正在参加新电影的宣传会,忙得脱不开身。会场里的交谈声交错而嘈杂,她并未听清手机里的内容。


天堂真矢朝身旁的工作人员示意,想要出去接个电话。工作人员却委婉地表示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天堂真矢只好挂了电话,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过去。


结束完后,她回到个人的休息室,才看到石动发来的短信。


克洛子的葬礼,你会来参加吗?


天堂真矢默默地看着这一行字,随后锁上屏幕将手机甩到一边。


外边的雪下得很大,天堂真矢坐在安静的房间内,仍能听到室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她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去,准确来说,是能不能去。


她靠着软椅,闭上了怠倦的双眼。 最终她还是回了石动双叶这么一句话。


我会去。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一位年轻女演员不幸逝世的相关报道。在演艺事业辉煌时遭遇意外而永离人世,不仅粉丝感到可惜和悲痛,就连一向刻薄的一些八卦媒体和平日里的黑粉也收敛了张牙舞爪和咄咄逼人的恶意。 


西条克洛迪娜的葬礼在东京一家非常大的殡仪馆举行,前去参加的多是西条克洛迪娜读书时的同学和演艺界里的同事及朋友。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皑皑白雪纷飞在空中,模糊了四周的景色和视线。不断飘落的雪花覆盖在这片嘈杂的城市上,堆积成雪地。


天堂真矢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色套装,当她从车子上下来时,守在殡仪馆外面的记者立刻将相机对准她,一片快门声响起,似涨潮的海浪声。


看不出这位当红女演员的情绪,她只是低垂着眼眸,打着一柄黑伞,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仿佛所有的喧嚣都与她无关。黑色的西装将她平日里温润优雅的气质敛起,此时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着让人不敢靠近的疏离气场。


西条克洛迪娜的父母没有想到她会出现,都哽住没有说话,沉默着。爱城华恋她们也都惊讶地回头朝天堂真矢这边张望。


天堂真矢倒是泰然自若地走向他们。


“叔叔,阿姨,”她朝那两位中年人恭敬地鞠躬,“我可以来送送她吗?”


西条克洛迪娜的父亲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而她的母亲只是红着眼睛凝视着她,轻轻点头。


告别仪式的照片选的是学生时代的西条克洛迪娜,漂亮青涩,眉宇间是熟悉的倔强。


天堂真矢忘了自己是怎么进香,又是怎么退到一旁的席坐,整个告别仪式中她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这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候,与西条克洛迪娜分手后的日子也未曾像现在这样煎熬。


她知道枯荣有数,生死无常,只是仍难以接受。


结束后,天堂真矢正想起身,被石动双叶一把按住。


“我有话和你说,天堂。”她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石动双叶知道自己不该对天堂真矢有气,毕竟她们的关系走到那样的地步,也都是两人自愿选择的。可她就是看不惯天堂真矢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知道她是因雪崩去世的吧,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去那一座雪山吗?”


天堂真矢平静地看着她,垂立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握成半拳,骨节泛白,指尖似要嵌入掌心。胃里一阵痉挛,让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双叶亲……”花柳香子低声叫石动双叶的名字。


半晌后石动双叶还是放开了她。


无论一个人取得多大的成就,时间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天堂真矢的面容也有了时间流逝的痕迹,她的眼角开始出现细纹,唯独眼神还是像以前那样清澈明亮。


那是双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


可她终究没能看清她这一生最在意的那个人的心思。




[2]


天堂真矢在16岁那年遇到了可以与她并肩的人。


这么说不太恰当,毕竟出色优秀的人不计其数,可唯独只有这个人,有着不输给她的骄傲和自尊,对舞台的执着近乎疯狂和偏执。


父母的光芒自幼时便一直笼罩着她,加上她自身的天赋和努力,被众多人认为是天才。


太过耀眼,因此极少有人愿意靠近她,或嫉妒或不解,或羡慕或敬畏,她处于高处,曲高和寡。


唯独西条克洛迪娜不会这样。


被她击败多次也从不服输气馁,依旧竭尽全力;即使是竞争对手却仍信任和理解自己。喜欢上这样的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们的关系在二年级的那场Revue中得到了转折,西条不再像以前那样,气势汹汹地对待她。但那场双人Revue后,天堂真矢注意到她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她知道她难以介怀,毕竟就连自己也非常不甘心,甚至在神乐和星见面前失态地大喊了起来。


在一天黄昏一起练舞时,天堂真矢开口道:“你还在为那场Revue的事而介怀吗?”


“那是当然的吧,居然就那样输了。”西条克洛迪娜没想到天堂真矢会提起这件事,愣了愣,垂下眼睑说道。


“我不认为是你拖累了我,西条同学,”天堂真矢停下舞步,认真地看着她,“即便那一场Revue是我们输了,我也不认为我们没有她们闪耀。”


西条克洛迪娜一怔,抬眼看向她。她没想到天堂真矢会知道她耿耿于怀的原因。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很久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天堂真矢,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在一厢情愿而已。单方面地追逐你,却总是无法超过你。”


一向在她面前骄傲到有些蛮横的人此时却说出这样的话,天堂真矢觉得心脏有些泛疼。


“没有这回事,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对手,你的追赶让我产生了危机感,我才能走得更远,”天堂真矢停顿了一下,坦诚地说出了心里话,“而且,西条同学有自己的闪耀点,就像你说的,你并没有输给我。”


压在心底沉重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西条克洛迪娜并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却在听到这句话后撇了撇嘴,落下几滴泪来。


那是被在意的人所承认的惊喜和释怀。


天堂真矢凝视着她,忽然有些无措。她试探着将手放到西条克洛迪娜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对方没有对此作出反应。


西条克洛迪娜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杂乱地纠结在一起,紫红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


“不要忍着,放声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哈?啰嗦!”西条克洛迪娜一把抹掉泪,接着瞪了她一眼。


夜色降临,她们没有继续练舞,也没有开灯,只是安静地坐在地板上。一只鸟扑扇着翅膀落到窗沿上,向屋内张望。月光透过窗外那颗繁茂的树似银水般潺潺流淌进来,细碎的光斑落在她们身上。


浅金色头发的女孩抱着双膝坐在地上,而她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第二天清晨,西条克洛迪娜走进公用客厅时,听到厨房传来烧水沸腾的声音。


“早啊,奈奈。”她边打着招呼边走进去,惊讶地发现正在做早餐的并非是大场奈奈,而是系着围裙的首席。 


天堂真矢转身看她,笑道:“早上好,西条同学。”


“你……怎么会……”西条克洛迪娜还没反应过来。


“帮忙把早餐端过去吧。”天堂真矢将红茶和餐盘递给她。


“哦……”西条克洛迪娜伸手接过去。


那个周末许多人都回家了,只有她们和惯常留宿的星见纯那以及大场奈奈没有回去。平时都是大场奈奈做饭给大家吃,因此三人对此诧异了好一会。 


西条克洛迪娜抿了口红茶,口味像以往那样贴合她的喜好,她不得不承认,天堂真矢真的太了解她了。


随后她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天堂真矢。


执着茶杯的首席正打量着她,见她看向自己,只是微笑:“不好喝吗?”


“不,没那么回事,”西条克洛迪娜终于还是坦诚了一回,“很好喝。”


她再迟钝也察觉到,这是天堂真矢特意为她做的早餐。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西条克洛迪娜在心里腹诽道。


但她其实是很高兴的,红茶入口直暖到胃里。她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心底不断涌起欢愉。


她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突然觉得有些心惊。天堂真矢这样的一个人,她担心你安慰你并不会通过直白的语言表达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点点滴滴融入到举动里,所以很容易就被忽略掉。


她是不是在很多时候都像这样鼓励或者安抚过大家?



18岁那年,升入三年级的她们在寒假时去了大雪山国立公园。这是学校为她们举行的冬游活动,三天两夜。


住宿的地方在山脚下,从旅馆的窗户往外眺望,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雪山。


大家都闹哄哄地要去有名的温泉宝地泡温泉,偏偏天堂真矢要脱离大家,去坐缆车爬山。


“我也要去!”西条克洛迪娜撂下这句话,就跑去找天堂真矢去了。


“噗,克洛酱还真是喜欢和真矢酱玩呢。”大场奈奈一脸我都明白的样子目送着她们离开,接着才跟其他人去泡温泉。


也难怪天堂真矢想去爬雪山,今天的天气比较好,还有难得的阳光,不至于太冷。她们穿着羽绒服和租来的爬山设备,排队坐上了缆车。


天堂真矢和其他带队的导游交谈着,听对话,似乎这位首席对这里很熟悉。


“我家人以前几乎每年都会带我来这里旅游。”天堂真矢和她解释道。


从缆车上下来,天堂真矢带着她避开滑雪道正在滑雪的人群,往登山步道走去。


她没有忽略掉一旁的女孩正边走边看那些滑雪的人的举动。


“明天来滑雪吧。”西条克洛迪娜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转过头心情复杂地看着她。


“你怎么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天堂真矢只是笑,并没有回答她。


雪地很滑,靴子没入雪里再抬脚拔出来,走几步还好,长时间下来就太消耗体力了。还未爬到半山腰,西条克洛迪娜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阳光不知何时消失,隐遁在层层云后。越往上爬便越冷,风刮在脸上冰且刺痛。


“加油,西条同学。”天堂真矢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淡然模样,她伸出手想牵住西条克洛迪娜,拉着她往前走。


“我可以,不用管我。”西条克洛迪娜提了口气,跟上她的脚步。 


不得不说山顶的风景确实非常美,一片自然景观尽收眼底,周围也没有喧哗声和拥挤的人群。


天空开始扬下晶莹洁白的雪花。 


“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天堂真矢忽然开口道。


“难不成你在不安?”


“不安也只是于事无补。”


在面对人生的岔路口时难免会有惶惶不安的情绪,不同的抉择会走向不同的结果。西条克洛迪娜不知道天堂真矢会不会像她们这样烦恼这些事情,临近毕业,大家都在忙碌着升学考试,或是准备投身去更广阔的舞台。


她不信天堂真矢对此毫无感觉,毕竟这人习惯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


“即使毕业了也不要松懈,天堂真矢,我不会放弃超过你的想法。”


天堂真矢的瞳孔稍微放大了些,聪明如她怎么会听不出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义?


与其说是对前路未知的不安,天堂真矢反而担心的是毕业后西条克洛迪娜的目光不再注视着她。


她的确是个贪心的人,舞台也好,西条克洛迪娜的追逐也好,她都想紧紧抓住不放。


两人下山时,西条克洛迪娜因体力不支屈了一下膝盖,结果一下子打滑扑在雪地上,溅起雪花。 


天堂真矢被她吓到,想要拽她起来,西条克洛迪娜却牵住她的手,恶作剧般用力扯了一下,结果对方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在她身上。


天堂真矢撑着她两侧的雪地勉强支起身子,无奈地看着她:“西条同学意外的很孩子气啊。”


西条克洛迪娜因为这个恶作剧正兀自笑着,紫红色的眼眸笑得眯起,眼睫上粘着细细的雪花。


天堂真矢没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嘴唇上落下的雪在两人的口中融化开来。


她僭越了,应该忍住的,可是她已经忍得足够久了。


做好了被对方推开并且生气的准备,却没想到西条克洛迪娜只是呆楞了一下,随后以更热烈的方式吻了回去。




[3]


天堂真矢走到庭园里,想要缓一缓,屋内气氛实在太过压抑。


雪絮纷纷扬扬飘落至她的头发和脸上,很快便融化,刺骨的冷霎时漫开。她点了半天才点燃一支烟,烟雾和呼吸时喷洒出的白雾一并纠缠着袅袅升起。


石动双叶找到她时,看着她的背影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打着伞走上去,遮住了两人。她注意到天堂真矢的手冻得有些发紫,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不禁皱眉:“这样会感冒的。”


“没事,我身体一向很好。”


“天堂,我刚才有些过火了,抱歉。”石动双叶诚恳地道歉。


“没关系,你和克洛迪娜关系好,我可以理解。”


石动双叶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西条克洛迪娜不太喜欢她这个样子。再任性一点也好,脸上多点情绪也好,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无力。


“她这些年一直都有提到你。”石动双叶叹气,眼神里满是不忍。


“她不是已经有交往的人了?那位先生怎么没来?”天堂真矢问。


“早就分开了。她这些年陆陆续续交往了好些人,却总是不满意似的。”


天堂真矢没有回话,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伞下,夹着烟的手指蜷着,身影僵硬,火星快要烧到她的手指,却好像浑然不觉似的,任凭烟蒂掉落在雪地上。


“天堂你足够优秀冷静,一直都能勘破别人的想法,偏偏遇到自己的事情,就容易糊涂——”


石动双叶忽然噤声,她扭头看向天堂真矢时,发现她脸颊有明显的泪痕。


眼泪一旦流下来,就好像被打开了匣的水,越流越急,止也止不住。




西条克洛迪娜为什么要去那一座雪山呢?


那是她们朝对方坦诚表白心意的地方,天堂真矢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她总是会在交往纪念日带西条克洛迪娜重游雪山。


直至她们分手,她都没有再去那个地方。 


可她不知道西条克洛迪娜原来一直都保持了这个习惯。


在一起后的日子过得很幸福,即使演员的高压工作使得她们聚少离多,她们本就足够了解对方,也尊重彼此的追求,得以相互支持着走得更远。 


一切转折源于被偷拍的照片和周刊文春的报道。


两人去国外旅游时的画面被记者偷拍到,举止过于亲密,引起大家强烈的争论。


她失策了,没料到这些记者会跟着一起出国,只为窥视演员的私生活。


天堂真矢看着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如坠入冰窟,心底一阵发凉。即便到了现在,看似周遭已经比以前包容开放许多,真要公开了,仍是有不少人对此表示反对。


她没想到反应最激烈的人居然是她的父母和西条克洛迪娜的父亲。


在日本,勇于公开性取向的艺人屈指可数,且带来的弊端远远大于好处。


为了不影响两人的事业,她们各自的事务所决定对此否认到底,拒不承认。


而家人那关终是难以逾越,一直不被认可。


这份感情在长久下来的压力和躲藏中逐渐变质,等到她们反应过来时,皆都身心俱倦。


再继续这样下去,无论是她和西条克洛迪娜的感情,还是演艺事业都没办法得到突破。


先提分手的是她,而西条克洛迪娜会答应自己,也完全在意料之中。


那天西条克洛迪娜回到她们一起在东京买的房子时,天堂真矢正在厨房做料理,挂壁CD机还在放着歌。当时她们都还未成名,赚的钱不多,房子几乎花光了她们的积蓄。


“回来了?”天堂真矢抬眼看她。


西条克洛迪娜看了眼沙发,发现买给天堂真矢父母的年货在上面放着。


“他们还是不肯见你?”


天堂真矢顿了顿,嗯了一声。


那是她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吃过饭西条克洛迪娜自觉地去洗餐具。天堂真矢在一旁靠着墙壁看着她。


西条克洛迪娜笑道:“看什么?”


“跳支舞吗?”天堂真矢等她洗完擦干净手后,伸手道。


CD机里放的是卡洛斯·加德尔的Por Una Cabeza,西条克洛迪娜嗤笑一声:“跳这个曲子?这舞曲后面永远都差一步,我们恐怕跳到天亮也跳不完。”


“不好吗?”天堂真矢也笑,她搂住西条克洛迪娜的腰肢,低头抵在她的肩窝上。


两人在狭窄的厨房踩着欲拒还迎的探戈舞步,一进一退,西条克洛迪娜似乎察觉到什么,抬手摸了摸肩上人的头发,问:“你有话要说吗?”


“我们分手吧,克洛迪娜。”


西条克洛迪娜早有预料的样子,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说好。


她们抱着对方,舞步默契配合,却总是差了那么一步。




分手后两人将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喜欢的舞台上,心照不宣地不再联系对方,从彼此的世界里彻底抽离出来。


天堂真矢在多年后总是会回想起分手前的最后一支探戈,几乎像是她们一生的隐喻。


天堂真矢的父母很欣慰自己的女儿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即便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对她是认真的。”天堂真矢拒绝过好几次他们为她介绍对象,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自以为是的人总爱这样,抨击你的情感,将你的真心话判为是戏言。


偏偏你也成了帮凶,跟着他们一起把爱扼杀。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西条克洛迪娜,她想着等两人的事业足够稳定,她就再试一次。


可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她。

说到底又凭什么要为了你而驻足呢?

她自嘲地想。


西条克洛迪娜与当红的男优交往的消息传遍整个日本,这让当初的同性恋情的新闻一下子变得有些站不住脚。


她选择收回自己心思,不再奢望两人的关系可以回到过去。




[4]


也许当初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她们共渡难关,偏偏她选了最极端的一种。


是她错了吗?


可她当时应该怎么做呢?


回头是错,向前也是错,不断弥补修正也是错。


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答案。


葬礼结束后,天堂真矢正准备离开,余光瞥到西条克洛迪娜的父母向她走过来,立刻停住了脚步。 


西条克洛迪娜长得很像她的母亲,眉眼间又有几分似她的父亲。她的母亲日语讲得不太标准,与自己交谈却没有太大障碍。


天堂真矢看了看她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他之前一直不看好她与西条克洛迪娜的感情,对她很排斥。他不拒绝自己参加西条克洛迪娜的葬礼,天堂真矢已经很感激了。


她开口告辞,那个男人犹豫一下,终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外面雪大。”




从葬礼回来后,天堂真矢开始反反复复地做梦。她梦见了那座雪山,她们在那里互通心意,也是那座雪山,带走了她最爱的人。


她还梦见厨房里的那支探戈,钢琴和小提琴互相追逐般的演奏掩盖两人的脚步声,两人步步紧逼,步步后退,像一场没有结局的博弈。


她与西条克洛迪娜就像是这支探戈,你退我进,我懂你知,终究还是一步之遥。




[5]


那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传闻,演员天堂真矢和西条克洛迪娜疑是交往的同性恋情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到了现在,一方已经去世了,这种传闻却仍未停止被议论。


网上有人说她太过无情,高中同学出了这档事,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有人认为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不是喜欢炒作的人。


任凭他们讨论关注,唯一的当事人对此一言不发,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无人得知。


天堂真矢一直未婚,将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她热爱的演艺事业,让这件事情的真相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直到很多年后的一天,推特上炸开了锅,天堂真矢突然艾特了那个早已久无人用的账号。 


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还是法文,却在网上激起千层浪,也足以给长久以来的千万揣测画上一个句号。



Tu me manques beaucoup, ma amour.

(我很想念你,我的爱人)





—END—

夏夕真的想喝奶茶
画给海盐 @海盐苏打水‎ ‎ت...

画给海盐 @海盐苏打水‎ ‎ت 的《坠入情网》的图www


画家克洛&钢琴调音师真矢


尝试了很多新的画法 觉得还是表达不出海盐温柔美丽的文笔orz


总之请大家都去看海盐盐的文!豹哭.jpg


文走这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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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末

【一篇完】【迷宫组】我从来没有…

2020年第一篇文,祝大家元旦快乐。


感谢@读作漏题写作土茶桑的点文:喝醉后玩“互相接老底看一下谁先羞耻的不得了”的游戏的迷宫。

感谢@AKHER桑的点文:想看对克洛撒娇的首席。

以及在@汽水糖桑在去年除夕写的那篇最喜欢你了下面的回复:想看天堂酒后的事(指克洛不堪回首的那段经历…)。


艾特打扰了!!!


最近关于酒精题材是不是有点多?ww不过成年迷宫写起来也超级开心ww


这条世界线大概是接在1000天之后的世界线,真矢和克洛在学生时期就已经交往了,不像是之前两篇没有确定关系的成人paro,所以基本上都是糖。...



2020年第一篇文,祝大家元旦快乐。

 

感谢@读作漏题写作土茶桑的点文:喝醉后玩“互相接老底看一下谁先羞耻的不得了”的游戏的迷宫。

感谢@AKHER桑的点文:想看对克洛撒娇的首席。

以及在@汽水糖桑在去年除夕写的那篇最喜欢你了下面的回复:想看天堂酒后的事(指克洛不堪回首的那段经历…)。

 

艾特打扰了!!!

 

最近关于酒精题材是不是有点多?ww不过成年迷宫写起来也超级开心ww

 

这条世界线大概是接在1000天之后的世界线,真矢和克洛在学生时期就已经交往了,不像是之前两篇没有确定关系的成人paro,所以基本上都是糖。

 

写过中之人九九组跨年了,这次轮到角色的九九组了ww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克洛外祖父母的那个大房子。

 

沙雕要素很多,全员醉酒,ooc有,请选择性食用。


本来想昨天发出来,但是出去跨年就没赶上… 

——

 

“欢迎回家,真矢!”

 

真矢刚拉开玄关的门,就被穿着帽衫梳着高马尾的克洛吓了一大跳,她可没听说对方要从法国回来,原本已经打算一个人跨年的真矢,手里还提着从店里买来的小蛋糕和一人份的食材,克洛头上戴着圣诞节用过的帽子,身上还系着自己买来的天鹅图案的浅蓝色围裙。

 

真矢轻咳一声,故作镇定。

 

“…下次回来和我打个招呼,我好去机场接你。”

 

真矢在玄关换了鞋,一边将手里的袋子拿到厨房,一边开口道。

 

“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才瞒着你呢。”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万一我不来这边过年怎么办?”

 

“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你要过来吗。”

 

“万一我忙的顾不上呢。”

 

“那我去你家搞偷袭。”

 

“会被当成可疑分子被管理员当场逮捕吧。”

 

“才不会呢!”

 

真矢笑了笑,这种面对面的互动倒也是久违了。

 

“冰箱开了吗?”

 

“嗯,我刚打开,现在可能还不太凉,稍微再等一会吧。”

 

“嗯,到了多久了?”

 

真矢一边把袋子放在灶台旁,一边开口问道。

 

“一个小时左右?没有太长时间,我刚才简单的走了一圈,原来你真的一直都有过来,有点意外。”

 

“约定我还是会好好遵守的,这一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

 

“2号凌晨的飞机。”

 

“一天半的时间吗,我的机会只有今天晚上?”

 

“你的脑袋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吗,色情脑。”

 

“嘛,别这么说。”

 

真矢悄悄从后面抱住对方,捏起对方的下巴落,落下一枚轻吻,克洛抬起头,带着笑容去吻对方的眼角。

 

“法国学来的新方法?”

 

“只是在意睫毛的长度而已。”

 

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但当真矢试着将手伸向对方的敏感部位,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真矢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不行。”

 

“诶?我们都半年没见面了吧…”

 

“我又不是只为了这个才飞回来的。”

 

克洛汗颜,随即她将视线落在了身后的架子上,真矢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酒?”

 

“嗯。”

 

“我不想喝。”

 

“为什么?”

 

“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用一大段时间来睡觉。”

 

“又不会喝那么多,只是作为余兴,点缀一下我们之间的聚会怎么样?”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还真是不得了的量啊。”

 

“因为我还叫了大家一起。”

 

“大家是指?”

 

“圣翔九十九期生。”

 

“…………”

 

“等,等一下,你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不想见到她们吗?”

 

“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占有欲已经有所了解了?”

 

真矢环绕对方腰肢的手臂稍稍用力,恶作剧般的在对方敏感的地方划了一圈,克洛痒得不行,忍着笑推开对方。

 

“在闹什么别扭啊,别捣乱了,距离她们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呢,而且吃的奈奈会负责带过来,我们也不用准备太多,我只做了简单的水果拼盘和几个凉菜,现在也差不多弄好了。”

 

“这算是暗示?”

 

“想到别想,我是说,咱们两个可以先吃点东西喝点酒,就当是稍早一点的二人晚餐,桌子我也已经收拾好了。”

 

“那好吧。”

 

“高兴了?”

 

“勉勉强强。”

 

“真难哄。”

 

真矢强忍着笑意,在出发前往客厅的时候,又悄悄吻了对方一下。

 

“欢迎回家。”

 

——

 

“只是单纯的喝酒有点不尽兴吧,不如我们来玩点什么。”

 

“克洛迪娜想玩什么?”

 

“嗯…不如试试我在法国那边玩过的游戏?说一个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如果做过就喝酒,没有就跳过。”

 

“好,那就从克洛迪娜先来?”

 

“嗯,让我想想…”

 

克洛将手指搭在酒杯上。

 

“我从来没有在练习室练习到忘记时间。”

 

真矢一愣,认真思考了几秒钟之后,沉默的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你那是练习不专注。”

 

喝完之后,真矢还不忘念叨一句。

 

“我是时间观念强,好啦,该你了。”

 

“嗯…我从来没有和石动同学同床共枕。”

 

“哈!?”

 

克洛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但还是乖乖喝了酒。

 

“你这话针对性太强了,还有,你居然惦记着那件事…”

 

“我说过的吧,我这人嫉妒心可是很强的。”

 

“…真是输给你了啊。”

 

克洛满脸黑线,她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从来没有一个连着吃5个以上的真昼土豆,怎么样。”

 

“……”

 

真矢没辙,只好继续喝酒。

 

“我从来没有当选过心仪的舞台的特等席。”

 

“………你这也太心酸了。”

 

克洛深表同情的喝了酒。

 

“我从来没有骑着天鹅参加Revue。”

 

“……你很介意这个吗?”

 

“换谁都会介意吧。”

 

真矢叹了口气,乖乖喝了酒。

 

“我从来没有偷看你的照片被发现。”

 

“……我,我也没有来着??”

 

克洛视线飘忽不定。

 

“真的吗?”

 

“呜…你是怎么知道的。”

 

克洛强忍着羞耻心喝掉了这杯酒。

 

“我从没有在美术课上逃跑。”

 

“……我,我也没有逃跑哦,只不过是突然身体不适。”

 

“诚实最重要哈。”

 

真矢默默地把酒喝了。

 

“…我从来没有,吻过除了你之外的人。”

 

克洛想了想,还是举起了酒杯,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把酒喝了下去。

 

预料之中的,真矢皱起了眉。

 

“…生气了?”

 

“不。”

 

“不不,这反应绝对是生气了吧。”

 

“……”

 

“好啦,是我老妈啦,现在我回家也会亲吻妈妈的脸颊哦。”

 

“…我说的是接吻。”

 

“谁叫你不说清楚啊。”

 

“那如果是接吻的话…”

 

“现在轮到我了吧,有什么问题留到下一轮。”

 

“…太狡猾了。”

 

“咳,嗯…让我想想,我从来没有被除日式恐怖之外的恐怖片吓哭过。”

 

“…”

 

真矢叹了口气,无奈的将手里的这杯酒喝掉。

 

“你果然很怕。”

 

克洛晃了晃杯中的酒水,撑着脸颊笑着开口。

 

“说起来,以前我还把这些推给你,你当时怕得不行吧?”

 

“倒也没有你那么怕。”

 

“哼~这种喜欢逞强的样子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过还是让我说句抱歉吧,我当时真不知道你会那么怕。”

 

“…也怪我瞒着你,最后是怎么知道的?”

 

“是奈奈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大场同学也是说了些多余的话呢。”

 

“真是的,就知道逞强,好啦,接下来该你了。”

 

“那…我从来没有和除你之外的人嘴对嘴接吻。”

 

“你真的很在意这个吗?”

 

“……有什么不好吗?”

 

克洛苦笑着摊开手,双手放开酒杯,做出投降的动作。

 

“放心,只有你。”

 

真矢被哄开心了,稍微松了口气,克洛被弄的哭笑不得。

 

占有欲到底是有多强啊。

 

“我说,真矢,你有点醉了吧?”

 

“没有那回事。”

 

“唔,不过这个游戏原本是好几个人一起玩的,所以并不是每一轮都需要喝酒,两个人玩的话…喝酒的频率偏快,而且真矢,你其实不擅长喝酒吧…”

 

“没那回事。”

 

“大家一会就来了,还是少喝点,这样,输了只喝半杯怎么样?”

 

“…也好。”

 

“好,那继续吧?是轮到我来着吗…嗯…我从来没有…悄悄拜托奈奈规划低脂食谱。”

 

“…!?居然没有吗?”

 

“一次都没有喔。”

 

“马卡龙吃过量难道不会发胖吗?”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吃就吃那么多。”

 

“…………”

 

真矢只好端起酒杯喝了半杯。

 

“总感觉再继续说下去,我们之后可能会很难相处。”

 

克洛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好吧,接下来该你了…”

 

“嗯…我从来没有…在舞台前夕因为寂寞说梦话。”

 

“我也没有印象我说过啊…”

 

“我有录音为证。”

 

“好了,不用拿出来了,我喝就是了。”克洛捧起酒杯,“话说你居然留了这么多年还没删。”

 

“…因为是重要的回忆。”

 

“留下点美好的回忆不好吗?”

 

“这还不算美好吗?”

 

——

 

二人的游戏被门铃声打断,刚好轮到克洛的回合,她摆了摆手,穿过走廊去开门,她拉开门,首先看到的是奈奈灿烂的笑容,其他九十九期生也都等在门外,手里拎了各种各样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会要交换的礼物。

 

“大家!好久不见,快进来快进来。”

 

“好久不见克洛酱。”

 

“真的超级好久不见!在法国那边过的还好吗?”

 

“还不错,话说华恋你是不是长高了?”

 

“诶嘿嘿,克洛酱也注意到了?对吧,我长高了3cm呢!不过,倒没有双叶酱长得多啦。”

 

克洛将视线望向人群的末尾,双叶正和香子交谈着什么。

 

“不会吧,双叶!”

 

“哦!克洛子,好久不见。”双叶笑着挥了挥手。

 

“你已经和香子差不多高了?”

 

“啊哈哈,算是吧。”

 

“克洛亲,你是怎么看的,明明还是咱高一点。”

 

“说的也是,不过大家真的都变了不少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因为西条同学一直都没能来同学聚会嘛。”

 

“抱歉,我反省…”

 

“嗯,接受你的反省,天堂同学呢?”

 

“在那边,她已经有点醉了,所以…”

 

“你们已经开始了?”奈奈问道。

 

“嗯…倒也不算,简单叙了叙旧。”

 

“真是的,真性急啊。”

 

“天堂同学!”

 

华恋立马兴致高涨的去和坐在桌子前面的真矢打招呼,一行人也纷纷就着桌子落座,只有奈奈脱了大衣,留在克洛身边。

 

“用我帮忙吗?”

 

克洛问道。

 

“嗯…机会难得,我也想和克洛酱多聊一会天,虽然很对不起真矢酱,但还是把你借给我一会吧。”

 

克洛笑了笑,跟着对方进了厨房。

 

——

 

“诶,你今年三月要回来到国内的剧团发展吗?”

 

一边处理手里的生鱼片,奈奈有些吃惊的问道。

 

“嗯,目前我还谁都没有说,包括真矢。”

 

“…为什么突然想着回来了?”

 

“嗯…我原本打算的就是毕业去国外的剧团看看,语言上我也有优势,多学一点总没坏处,但是其实我也没想着要一直留在那边。”

 

“诶,从没听你这么说过,我还以为你是要以国际为目标的。”

 

“倒也不是没有这么想,但…我还是想以日本的舞台为起点。”

 

“原来如此。”

 

“嗯,所以去法国那边只是相当于学习、进修,但是真的稳定下来之后,我还是想从这里起步。”

 

“不也挺好的吗?你回来的话,真矢酱肯定也会高兴的吧。”

 

“唉,倒也不一定,她总喜欢想太多,虽然不是全部,但…我回国有一部分原因也的确是因为放不下她,她一定会觉察到这一点的。”

 

“嗯,因为真矢酱很在意你嘛,这就是你没告诉真矢酱的原因?”

 

“嗯…算是吧。”

 

“嗯…我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是…高二的那场Revue,打破我的轮回的,正是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吧?”

 

“华恋和光,我又怎么会忘记。”

 

“所以我想…回来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比起一个人的舞台…这样反而或许能更好的提升彼此的实力,你也不是迁就真矢酱,只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私欲而选择回国的吧?”

 

“那是当然。”

 

“所以,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太在意对方的想法,你就是你…当时选择出去的时候,尽管有不舍,真矢酱还是没多说什么吧,因为她也觉得这样做对你的舞台会更好,现在也是一样,只要你向她表达出,这样的选择,对现在的我是有好处的。我相信真矢酱不会不明白的。”

 

“嗯,她的确不是一个死板的人。”

 

“所以…没必要太担心啦!”

 

“嗯,谢谢你奈奈。”

 

“嘿嘿,没关系啦,好了,最后把这些装盘就大功告成了,真期待聚会呢。”

 

“嗯,是啊。”

 

——

 

“那么,咳,诶…欢迎克洛酱回国,以及希望大家今后的舞台能够越来越好,顺便祝大家新年快乐,那么,干杯——!”

 

“干杯——!”

 

……

 

愉快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属于宴会的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克洛带来的几瓶酒也都已经见底,所有人脸上也都多少带着点醉意。

 

克洛的笑着将杯口贴在嘴唇上,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些醉了,但是却也乐在其中,这种和友人在一起聊天的亲近感和安心感,已经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

 

身旁的真矢从刚才起就一直很安静,或许是喝多了就很老实的类型,这样,倒也不错,平时一直锋芒毕露的天堂真矢,也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宴席上三三两两结伴交谈,克洛也偶尔谈一谈自己在法国的舞台和见闻,即使是久违的日语,她说起来也没有太陌生,甚至还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克洛这时候才真正觉得,自己想要回日本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做错。

 

——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从一场意外开始的。

 

华恋那边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吵闹个不停,像是在玩什么游戏,当她站起身,却因为眩晕感一个趔趄撞到了正在和香子说话的双叶,双叶本能性的往后一倒,刚好压在了真矢身上。

 

“抱,抱歉…天堂。”

 

双叶急忙道歉,她一边把压在她身上的华恋推开,一边想要直起身,但却被真矢一把拽住。

 

“天,天堂?”

 

热闹的空气像是被一下子冻结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卡住的画面。

 

香子手里的空酒杯掉到了地毯上。

 

真矢拽着双叶的手,亲吻了她的脸颊——

 

“诶…天堂…?”

 

还没等双叶反应过来,身后的香子就伸手一把拉回了对方,克洛也慌了神,她慌慌张张地拽回真矢,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了。

 

“天堂亲!!”

 

香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倒立着,尾巴竖的高高的,眼神里写满了警惕与威胁。

 

“天堂真矢!?你怎么回事…”

 

“哎呀,真矢酱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奈奈苦笑的开口。

 

真矢一脸无辜的靠在克洛怀里,香子气鼓鼓的上前,刚想开口继续说什么,却被真矢一把拉过来,等真矢再松开手,她脸上也多了一个浅浅的口红印。

 

“…¥%¥@#!@………!?哈?…哈!?”

 

满脸通红扶着脸颊的香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不停地往后退。

 

“你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天堂亲…”

 

“哈啊,看起来是真的喝醉了呢,天堂同学。”

 

纯那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

 

“哈哈看起来是呢,不过…不是也挺好的吗?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真矢酱。”

 

“呼,幸好聚会只有我们参加…”

 

“呐呐!天堂同学,我也要我也要。”

 

华恋还激动地凑上前去,一群人都喝了不少酒,兴致本来就比平时都要奇怪,气氛也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七嘴八舌之中几个人推推嚷嚷,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公平起见,变成了排队让真矢亲的奇妙场面。

 

还算清醒的克洛只好掩面,说了句你们高兴就好。

 

“克洛酱克洛酱,你来演一下!”

 

“演什么?”

 

“就和手渡会时候的工作人员一样,真矢酱亲吻会的工作人员。”

 

“哈!?为什么我要干这种事…!?”

 

“因为只有你能控制住现在的真矢酱啦,她看起来只会听你一个人的话…”

 

“呃…”

 

现场的氛围实在是难以拒绝,克洛只好重重的叹了口气,拉着真矢站起身。

 

“诶,那什么…这里是天堂真矢的亲吻会,有请第一位参加者上前。”

 

华恋激动的小跑上前。

 

真矢轻轻撩起对方的刘海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哇啊啊…小光!这个…或许真的会容易上瘾。”

 

华恋扶着自己的刘海,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

 

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只好也回了一个大拇指的光。

 

“真是的,大家都喝太多酒了。”纯那叹了口气,她因为明天早晨要早起,所以没有喝太多,是在场为数不多还能保持正常理性思考的人,但是,这种情况下,醒着的反而更加痛苦。

 

“纯那酱,讨厌…这种氛围吗?”

 

奈奈将头下巴贴在纯那的肩膀上,语气闷闷的。

 

“嗯…不讨厌哦,奈奈呢?”

 

“我也…不讨厌。”奈奈眯起眼睛,露出浅浅的微笑。

 

一群人跟着瞎起哄,真矢被拉来拉去,一轮之后,克洛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真矢拉了回来。

 

“停停停,别亲了!你清醒之后还想不想面对你的老同学们啊。”

 

“哎呀,克洛亲你这是吃醋了?”

 

刚才还在害羞的香子现在却一脸坏笑的凑过来。

 

“才,才没有…?”

 

“那克洛亲也来嘛。”

 

“诶?等…”

 

香子从后面推了克洛一把,克洛也没站稳,一个趔趄往真矢的方向扑了过去,幸好真矢及时捞住了对方。

 

接下来就是尴尬的对视时间。

 

“呃,天…天堂真矢?”

 

真矢脸上带着因为酒精而泛起的红晕,眼神专注而又深情,她压着对方的手腕,慢慢的倒在沙发上。

 

(没,没关系吧?只是亲脸颊而已!大家也都亲了,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克洛在心里暗示,然后挣扎的闭上了眼睛。

 

真矢慢慢的接近,直到柔软的触感攀上她的嘴唇,克洛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眉头微皱,眼睑在颤抖的真矢。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整个空间又像是死一般的安静。

 

“…………”

 

“……”

 

咔嚓——

 

相机快门声。

 

克洛最终也还是没有忍心推开对方,当真矢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克洛重新对上那对饱含情愫的浅紫色的眼睛,她竟然也快要丧失理智了。

 

“真…真矢…?”

 

真矢眨了眨眼睛,慢慢低下头,克洛本能性的身体一僵。

 

她做好了后续准备,但是真矢只是脖子一歪,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克洛愣了愣,将头贴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还好电池用尽了。

 

后续的酒席,真矢和克洛一直保持着膝枕的姿势。

 

等到后续的两波的热潮散去,所有九九组睡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整个空间里还醒着的只有纯那奈奈和克洛三个人。

 

“真是灾难啊…还好我现在已经不是班级委员了。”纯那摇了摇头。

 

纯那为了明天的行程一直都没怎么喝酒,克洛是为了照顾真矢,后面酒喝的也少,但奈奈的确是从头喝到尾,她现在却依然很清醒,正和纯那两个人收拾着桌子上的垃圾,一边忙两个人一边低声交谈着。

 

“奈奈,你酒量很好吗?明明喝了那么多酒却还是没事一样。”

 

“嗯…应该算好吧?不过我的情况有点特殊,我是抗麻体质。”

 

“诶?”

 

“妈妈告诉我的,说我小的时候摔伤了手臂,明明打了麻药,却仍然在喊疼,所以…”

 

“诶,还有这种事啊,我都不知道…”

 

“嗯,因为一直也没有机会开口嘛。”

 

“…那奈奈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别再受伤了。”

 

“嗯,谢谢你,纯那酱…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大家真的很开心,或许是克洛酱回来了吧,所有人都到齐了,真矢酱也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开心,虽然毕业之后我们一直都有来往,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真矢酱呢。”

 

“天堂同学在某些地方和奈奈有点像呢。”

 

“某些地方是指?”

 

“孩子气的地方。”

 

“嘿嘿,说的也是。”

 

“还有…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撒娇?”

 

“嗯…”

 

“怎,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我也有点想这么做了。”

 

“…回去再说。”

 

“是——”

 

奈奈拖长了声音回答道。

 

——

 

“克洛酱,基本上收拾的差不多了,香子酱和双叶酱刚才打车回去了,小光华恋酱和真昼酱我让她们睡在楼上的客房里了,可以吗?”

 

“嗯,谢谢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们做这些。”

 

“没关系啦,谁叫真矢酱抓着你不肯松手呢。”

 

“等她清醒之后,如果还记得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羞耻呢。”

 

“真矢酱的话说不定哦?”

 

克洛干笑了两声。

 

“…你们要回去了吗?”

 

“嗯,我们明天早晨还要陪纯那酱的父母出远门。”

 

“这样啊,抱歉让你们留到现在。”

 

“我和奈奈也很开心,所以没关系的。”

 

“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啊,不用送了,你留在这里陪真矢酱吧。”

 

看到克洛想站起来,奈奈急忙摆了摆手。

 

“抱歉,那就,三月再见。”

 

“嗯,三月见。”

 

送走了奈奈和纯那,克洛将手放在真矢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

 

“真是的,你可要好好反省你今天的行为了。”

 

“呜…嗯…”

 

真矢皱起眉,嘴里发出几句听不清的声音。

 

“就算是脸颊,我也会嫉妒啊…”

 

“……”

 

“但是…”

 

克洛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我对你来说是最特别的,真的太好了。”

 

真矢的嘴巴轻轻张合,发出平稳的吐息声,克洛将对方散落的刘海别到脑后,低头落下一个吻。

 

 

克洛抬起头,躺在洒落的月光中,收拾整齐的桌子上,还放着最后一瓶没有喝完的酒。

 

她扶着真矢在对面的椅子上坐好,真矢偏着头睡着,克洛将剩下的酒水倒入两人的酒杯。

 

“真矢,我从来没有…”

 

她真挚的抬起头,月光和对方的身影就落入她的眼睛里。

 

和整个静谧的空间相对,克洛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

 

 

“从来没有像这样喜欢过你。”

 

真矢歪着头,杯中的酒水映照着她的倒影。

 

——

 

没有人拿起酒杯。

 

 

 

白狼

【迷宫组】游廊(十)

#完结了!还剩一篇番外!


#设定原因很虐真矢(但现在已经不虐了(?)


#辣鸡文笔


正文↓


哭泣没有维持多久,天堂真矢只是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过久的悲痛完全发泄出来了。


心里好了很多,她有些松懈,甚至有些贪心。她想被温和的暖阳多包围一会儿,但取回理性的她知道是时候放手了。


深呼吸,天堂真矢松开西条克洛迪娜的衣襟,挺直背重新面对现实。与之前残酷现实不同,这一次她多了一只愿意带着她续写梦境后续的手。


紫水晶的边角多了一丝微红的色彩,这并不代表不纯粹了,反而更让人爱不释手了。


“失礼了,让西条桑见到我这个样子。”


一如既往的完美礼仪,西条克洛迪娜却可...

#完结了!还剩一篇番外!


#设定原因很虐真矢(但现在已经不虐了(?)


#辣鸡文笔


正文↓


哭泣没有维持多久,天堂真矢只是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过久的悲痛完全发泄出来了。


心里好了很多,她有些松懈,甚至有些贪心。她想被温和的暖阳多包围一会儿,但取回理性的她知道是时候放手了。


深呼吸,天堂真矢松开西条克洛迪娜的衣襟,挺直背重新面对现实。与之前残酷现实不同,这一次她多了一只愿意带着她续写梦境后续的手。


紫水晶的边角多了一丝微红的色彩,这并不代表不纯粹了,反而更让人爱不释手了。


“失礼了,让西条桑见到我这个样子。”


一如既往的完美礼仪,西条克洛迪娜却可以感受到对方语气上的不同。


没关系的。西条克洛迪娜扯着被泪水浸湿的部分说:“那么,你的回答呢?”


真是执着呢。


天堂真矢刚拭去残存的晶莹便听到这一句,无奈地看过去时忽然有了个想法。她再一次拉近距离,指尖点着水渍、也是金发少女的胸口说:“还要寻求无谓的答案吗?明明天堂家已经把我送给你了?”


下一刻,恶作剧的花魁小姐很满意地看到某人涨红的脸。


果然还是青涩的少女呢。


明明年龄比西条克洛迪娜小却这么想着的天堂真矢很快收回了那即兴的【表演】。她只是因为心里突然的轻松才做出那个举动,因此收获了西条克洛迪娜羞涩的表情,她便已经满足了。


于是,花魁小姐轻笑着拉开距离,那副样子让金发少女立刻发现自己被耍了。


不满地瞪了天堂真矢一眼,西条克洛迪娜在心里告诫自己比对方年长,现在还是【绅士地对待女性的男人】,不能就这样生气。


“所以你愿意和我离开游廊了对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当事人的点头。


鸟笼被打开,枷锁被斩断,那么剩下的就是【赔偿金】了。


对于这一点,天堂真矢有所准备。


“西条桑已经凑够了一半的金额,那么剩下的由我支付便够了。”


新生的天堂真矢冷静地摊开手中的底牌:“虽然以前并非是这么打算的,但处于某些原因我这几年来也存有不小的金额。”


毕竟,饿急的客人为了享用最好的食物可都不会吝啬的。


微微低头,落下的碎发掩盖了眸中讥诮。


西条克洛迪娜自然明白那些钱的来处,她也更佩服天堂真矢的魄力。即便身陷囹圄,天堂真矢仍然尝试掌握些许主动权。


但她更明白她现在最好不要说到这些敏锐的话题。因此,她只是放心地松了口气说:“那真矢你可以顺利地走了!”


“是啊,顺利地走。”


天堂真矢怔然,然后弯起了小小的弧度。


“嗯。”


这时候的天堂真矢才真正地见到了光明。


——


在第二日天明,西条克洛迪娜干脆利落地唤上威廉带来那些支票,加上天堂真矢那边的金额,让游廊永远失去了一个美人。


金发商人久违地与游廊做一笔牵涉了大数额的交易,而天堂真矢则是手揣着自己的包裹看向空旷的花街,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威廉。


久违地处于外界,她贪婪地吸取自由的空气,环视陌生的视野。这样的举动只在一开始表现出来,她短暂地满足,看着旁边的威廉。


“您好,威廉先生。”


天堂真矢生涩地用着金发少女教会的英语,与威廉打了个招呼。她没见过威廉,但她又从绘本里见过威廉。


威廉讶异地回视朋友所买下的女人,语气放软地说:“您好,美丽的小姐。”他还特意放慢了语速,让天堂真矢可以听懂他的善意。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因为天堂真矢接下来得上了西条克洛迪娜的船,而船上除了船长可还有船员。天堂真矢需要面对陌生的世界,也需要克服自己对他人的厌恶。


所幸,西条克洛迪娜的船员都是一些好家伙。


西条克洛迪娜这几天的怪状可不只有威廉发现,这些船员在今天看到天堂真矢之后毫不客气地对船长大人打闹了好几次,说什么终于有船长夫人什么的。


当然,金发船长直接就羞恼地把船员们骂回各自的岗位上,顺道警告他们别对天堂真矢嘴花花的,动作小心一些。


船员们笑嘻嘻地接受了命令。


“他们很欢闹呢。”


“嘛,毕竟相处了那么久,我也不仅仅是船长,而是大家的家人了。”


若有所思地点头,天堂真矢由始至终只是看着,她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一点西条克洛迪娜也发现了,但她也不怎么担心此事。她的船不打算现在就走,不只是因为让腻了大海的船员们可以踏在大地久一点,也是为了天堂真矢可以借着这段时间融入这艘船。


细心的金发船长牵着天堂真矢的手,带她进到自己的房间。商船不大,因此在充满了必备的零件与货物外,只有船长有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就算这房间也不大就是了。


不大不小的床上放置了一套衣物和一双靴子,那是西条克洛迪娜早已备好、属于天堂真矢的登船礼物。


西条克洛迪娜接过天堂真矢的包裹放在房间里的桌上,对着仍穿着和服的天堂真矢说:“先换上它吧,在海上你这一身有点不方便。”


天堂真矢愣了一下,笑着答谢:“谢谢。不过......”


金发船长疑惑地看过去,却只看到对方的手缓缓扯开腰间的绑带。


“......现在换?”紫眸狡黠。


即便知道对方只是在戏耍自己,即便知道自己也是女性不必那么慌张,但西条克洛迪娜还是在天堂真矢的笑声下可耻地逃出了这个空间。


借助船舱外的空气把脸上的温度冷却下来,西条克洛迪娜也终于拥有了些许时间来好好思考某些问题。


那就是,她要怎么在天堂真矢可能喜欢上自己的时候向对方解释自己是女性。说实话她怀疑天堂真矢是不是喜欢上【男性】的自己了,毕竟对方是矜持的东方人,就算已经自由了,现在就这么调戏自己是不是......


这样的话又要怎么解释清楚自己的真实性别呢......虽然船员,甚至连威廉都不知道我的真实性别,但不想要欺骗天堂真矢......


说到喜欢,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思维顿了顿,桃红垂下。


是啊,自己又是怎么看待天堂真矢的?


她曾经回答过威廉。作为朋友,她喜欢天堂真矢;作为恋人,她不知道。但或许、或许她并非没有动容过。


就如同她自己一样,天堂真矢也拥有吸引同性的魅力,只不过对方更擅长表现出那非同一般的魅力,以至于西条克洛迪娜在不经意间对天堂真矢上了心。


天堂真矢自身不清楚她的魅力,可西条克洛迪娜看清楚了,也明白为什么游廊不愿意放走天堂真矢。


那么回归原来的问题,西条克洛迪娜喜欢天堂真矢吗?


金发船长想了很久,最后放弃了寻求最后的答案。这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拥有着【种子】,但最后它会不会开花还需要时间。


西条克洛迪娜确信,她们还有时间等待最后的结果。


所以现在,她要考虑的应该是怎么坦白她的性别罢了。


金发船长独自烦恼着,压根不知道另一个人早已得知她是女性,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才大胆地调戏她。


最后,西条克洛迪娜找不到方法,因为天堂真矢很快便换好了衣物。


天堂真矢没穿过这类衣物,但她之前见过这些衣物是怎么被穿上去的。她模仿着,最终的结果也算是不错。


这身衣物穿上去后,天堂真矢觉得行走时的感觉也不同了。她小心地走出船长室,通过陌生的船舱找到自己唯一熟悉的人。


“西条桑。”


随着她发出声音,西条克洛迪娜转过头顺手整理了一下天堂真矢穿不好的地方,欣赏表露出新一面的天堂真矢。


不得不说,这身衣物让天堂真矢多出利落干净的感觉。


只不过、似乎少了点什么......


皱眉,桃红上下扫视试图找出缺失的东西。很快,西条克洛迪娜眼睛一亮,拿出一条发带为天堂真矢绑了一个低马尾。


这下看着好多了。


西条克洛迪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天堂真矢放任着对方,直到对方说完这一句才好奇地触碰自己的发丝。只可惜现在没有镜子,她无法见到如今添了一份少年气质的自己。


三天后我们将会开船离开这个土地。金发船长告诉自己的新船员最新的计划,“所以现在就尽情地看着你的故乡,然后融入我们吧!”


“明白,船长大人。”


天堂真矢被西条克洛迪娜的语气感染,学着船员的语气和西条克洛迪娜对话。


为了保险起见,西条克洛迪娜把帽子戴在天堂真矢头上,与对方一同看看这片土地。这时候的金发少女和褐发少女都对这片土地抱有好奇心,不说天堂真矢本身就无法出外,就连西条克洛迪娜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地欣赏这片土地。


早上踏在泥土上,晚上则踏在木板上。这一来一回让天堂真矢慢慢融入西条克洛迪娜的商队,也让她慢慢变得正面起来。


然后,三天过去了,商船也就离开了。


天堂家没有过来,倒是花柳家的某位掌权人派人过来送了金发船长一些东西。天堂真矢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西条克洛迪娜在打开它后便一脸羞恼地锁在船舱的最深处了。


无论如何,她们都得离开了。


蓝天白云,天堂真矢的第一次出航是个明朗的晴天。金发船长一开始还很担心对方的身体会感到不适,但看着天堂真矢兴致勃勃地徘徊于甲板上时便清楚对方已经和身下这艘船配合得相当不错了。


这不怪天堂真矢,她的脸上表露的是从容不迫,但她急切的脚步早已透露出她的不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海。


海风夹带着咸湿的味道划过天堂真矢的脸颊,身下的船威风地破开浩瀚的海面,溅出来的水滴落在她手上。尝了尝,味道就像是幼时被父亲责骂后的味道一样。


海天相连,使天堂真矢看不到界线,更看不到尽头。她不像有些人那样害怕迷失了方向寻不回大地,而是萌发出一个念头——再接近海天的连接处一点,去触碰无垠的终点。


野心很大,但这或许才是她一直以来的本性,只不过被压抑得太久、太久了。


对于其他船员来说,这般景象他们早已腻味,比起看一成不变的风景,还不如找些事情去做来得有意思。


然而,天堂真矢就真的这样待在甲板上一个白天,就连午餐也是某个金发船长带给她的。


“别待在甲板上太久,你头上的太阳可是会把你烧懵的。”


“没关系,这也是一种我没体验过的。”


哽住,西条克洛迪娜只得把自己的船长帽戴在天堂真矢头上,提醒:“晚上还有宴会,记得回来船舱去。”


对方乖巧地点头,目光又转到更广的世界。这让西条克洛迪娜有种错觉,天堂真矢随时都可以离开船上,迷失在过于阔大的世界。


好在,这只是错觉。


在船上举行的宴会是小型的,为欢迎新船员的加入而举办的。由于刚刚才从陆地补充物资,厨师也不吝啬地准备了他能做出来的美食,和买过来的美酒一同享用。


除了食物,还有音乐。船员们带来了海上的歌,而天堂真矢也配合地用她带上来的三味线回敬陆地的歌曲。


宴会还在进行,船员们大多已经烂醉,而天堂真矢却被西条克洛迪娜带出船舱,呼吸点清新的空气,试图把身上的酒气散去些许。


当然,这并非是西条克洛迪娜的主要目的。


她想要让天堂真矢看到大海的种种面孔,而夜晚的海便是其中之一。


与白天喧嚣的海相比,夜里的海更为宁静。没有海鸥的鸣叫,没有海浪的咆哮,没有破空而出的飞鱼,夜里的海有的只是幽蓝、鲸歌和繁星。


漆黑如墨的天空,满天繁星就在上头。它们闪烁着,与不知名的鲸歌一同变幻亮光,在月消失的夜晚尽情释放自身的色彩。


这还不够。


西条克洛迪娜不知何时拿来一根长杆,嘴里囔囔应该是这个地点,用长杆搅动了浓稠的海汤。天堂真矢好奇地问她在做什么,而金发船长此时换了一个厨师的身份,神秘兮兮地回答说她在熬夜。


紫眸被这句话取悦了,问她熬的夜是什么味道。


红眸回答,是星石、盐堆和蓝精灵的味道。


熬的夜已经加入了两种调料,而最后一种调料则会在熬成之时显现出来。


很快,夜已熬好了。


点点的蓝光从深海浮出海面,与天上繁星相映、与海下波浪翻涌、与眸中神光融合。


那是属于夜海的繁星、属于夜海的眼泪、属于夜海的精灵。白日的蔚蓝在夜色里凝聚成无数的光点,为衣裳失去颜色的海重新点缀蓝色的宝石。


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是西条克洛迪娜不曾说过,天堂真矢未曾见过的画面。


——也是以后天堂真矢见过更多的世界后也无法忘却的画面。


“欢迎成为我的家人。”西条克洛迪娜莞尔,向愣住的天堂真矢伸出手,“我会不负你的期待的。”


“我再一次正式地自我介绍,我是西条克洛迪娜,是带领你们走到旅途尽头的人。”


那温柔而坚定的笑容连同这一夜的奇迹,篆刻在了天堂真矢的心底。


“我是天堂真矢。”紫眸的所有者释然地与红眸的所有者对视,“是即将与你一同走到旅途尽头的人。”


白狼

【迷宫组】游廊(八)

#失踪人口的出现(?)


#差不多快收尾了呢


#设定原因很虐真矢


正文↓


游廊(八)


春季的降雨量一向都不少,当晚更是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以至于早晨的白雾越加地浓。然而,一同走在路上的二人却没有因此而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就像前几天一样,天堂真矢和西条克洛迪娜依旧是最早【分别】的二人,可即便没有如他人那样有着浓烈的眷恋,二人也知道彼此间已经有着莲藕般扯不断的丝线。


她们没有说话,而路也不长。


“真矢。”一如既往,西条克洛迪娜在门前停下脚步,对现在无法随她一同离开的花魁小姐说出最后一句话:“你还在等什么呢?”


只不过,这一次并非陈述句而是疑问句...

#失踪人口的出现(?)


#差不多快收尾了呢


#设定原因很虐真矢


正文↓


游廊(八)


春季的降雨量一向都不少,当晚更是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以至于早晨的白雾越加地浓。然而,一同走在路上的二人却没有因此而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就像前几天一样,天堂真矢和西条克洛迪娜依旧是最早【分别】的二人,可即便没有如他人那样有着浓烈的眷恋,二人也知道彼此间已经有着莲藕般扯不断的丝线。


她们没有说话,而路也不长。


“真矢。”一如既往,西条克洛迪娜在门前停下脚步,对现在无法随她一同离开的花魁小姐说出最后一句话:“你还在等什么呢?”


只不过,这一次并非陈述句而是疑问句。


在种种试探之下,西条克洛迪娜已经了然面前这人并非不想要自由,但是她也确定对方还有着枷锁。这枷锁也许包含着些许的自暴自弃,但这绝非是全部。


天堂真矢在等待着什么,以至于到现在明明有了希望却还是忍耐着。


西条克洛迪娜确信天堂真矢是一个聪明的人,不会放弃拉住自己给与的援手,因此她也只能这样猜测对方还有着顾虑。


金发商人已经用行动和诚心来证明了自己,即便还是不太明白对方为何会投资在自己身上,但天堂真矢不介意也透露出一点信息。


“我是天堂家的人,即便是在失去了姓氏的这里也需要记得自己是天堂真矢。”


不需要多说,天堂真矢明白金发商人会很快理解她的意思的。这句话可能还带有着劝解西条克洛迪娜不用继续投资在天堂真矢身上也说不定。


毕竟,在天堂真矢最后得到的消息之中,天堂家尚未成功摆脱困境。


思及到这儿,一夜未眠的天堂真矢落寞地垂帘,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疲惫。


这一点,西条克洛迪娜自然也察觉到了——毕竟一醒来就看到对方抚着琴,而旁边的床又是一片冰冷,谁都能猜到对方没有入眠。


虽然并非本意,但多多少少掌握了游女的作息时间的西条克洛迪娜便赶紧告别,让天堂真矢好好休息去了。


——或许也是因为金发商人心中有些愧疚也说不定,毕竟她认为天堂真矢一夜未眠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时间太短了,西条克洛迪娜只能用比较激进的方法来试探对方,因此让对方烦恼了一晚也算是她的不对了。


两人很快就分别开来,但天堂真矢在一瞬间通过尚未闭上的门缝扫视着,却一无所获。


错觉吗?


紫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刚刚天堂真矢似乎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


关上了门,西条克洛迪娜开始思考天堂真矢刚刚的那句话。


之前她还有所疑问,为何看起来只有真矢有【天堂】这个姓氏。现在对方这么一说,她就更确定这是一条可以突破对方心房的线索了。


虽然不是很熟悉这片土地的权利者,但西条克洛迪娜大致上可以推测出【天堂】也是一个类似贵族的家族。那么为何家族的成员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西条克洛迪娜得出的答案是人质,亦或是牺牲品。若是人质,那为何又遭遇那么糟糕的事情?若是牺牲品,真矢也不应如此忠诚于自己的家族。


但不论如何,西条克洛迪娜已经决定去了解一下关于天堂家的信息。


——而这信息却是自动寻上门来的。


“这是什么......?”


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还未思考接下来的举动时,西条克洛迪娜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威廉手上的白色信件。


她并未打算接过信件。如今在异国的她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拥有从故乡而来的消息,因此一般而言这些信件都是其他商人举办宴会的邀请函或是偶然结缘的姑娘们寄来的信件——虽然西条克洛迪娜一直都不想承认那是【缘分】。


“我记得说过如果是同行寄来的就委婉拒绝,而如果是那些姑娘就说我很忙,再送一些她们喜欢的香水婉拒才对。”


思及那些某种意义上很疯狂的姑娘,西条克洛迪娜有些头疼。她很想直白了当地拒绝她们,但父母一直以来的教导使她保持着风度翩翩,也导致了某些顽固的姑娘一直不愿放弃。


作为西条克洛迪娜的好友,威廉自然也明白几趟交易之旅后的额外【收获】。不爱笑的他难得弯起一丝弧度,却坚决地把信件塞到了西条克洛迪娜手里。


“我不懂日语。”威廉这么说着:“但这封信是昨天那个神秘的男人交给我的,从他的态度来看这封信应该是你的。”


名为【鹄】的男人吗?


西条克洛迪娜愣了一下,而后脸上迷惑夹带着认真,详细地端详这来意不明的白色信件。


外表上没有任何不同,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信件,只不过封着信件的却是西式的封蜡。


右手熟练地从腰间拿出匕首,并拆开红色的封蜡,西条克洛迪娜接着咬住匕首,桃红色的眼睛审视着纸上的内容。


就如其他商人邀请西条克洛迪娜去到他们的地方参观一样的邀请函,但最吸引金发商人的还是信件最底下的署名。


【天堂家】


这下倒还真的要去参观参观了。


桃红眯起,西条克洛迪娜已经开启了她最好的状态,思考这信件的来意。


【人质】,还是【牺牲品】?西条克洛迪娜没有忘却这一点,而这也将是她对天堂家的态度变化。


“威廉,等下你和我一同出去吧。”


“明白。”


——


许是天堂家早已通知了仆人今日有客到访,看门人并未多问,只是在看过了西条克洛迪娜递过去的信件之后便开了门,告诉二人直走便能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没有人来接他们,西条克洛迪娜不认为自己被冒犯,反而认为这是可以观察天堂家的好机会。


只可惜,江户时代名门和武家的房屋的样式基本相同,从大门到玄关只有连着一条不长不短的路,路的两旁也只有装饰用的植被。


玄关也有一个仆人正在待命,当那无名的仆人看到西条克洛迪娜和威廉的影子时,便打开了通往主屋的门,为二人带路。


“大人已经久候了。”


走到一个房间前,仆人再次拉开门,便不再有所动作。见此,西条克洛迪娜便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真正见面的地方。


房间里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面容沧桑坐在主位,而另一个则是坐在副位的【鹄】。他们背后的墙上还挂着一把丝卷太刀,面前摆放着茶具。


“西条克劳德,是吧?”说话的是主位的男人:“我是天堂家的家主,如你所见,现在只是一个落魄名门的家主罢了。”


说着,天堂家主拿起茶勺,勺起四人份的茶水,示意来访的二人不必紧张。


入了座,西条克洛迪娜知道天堂家主所说的话是真的。这并非是单纯到相信,而是多种观察此房间后的结果。


除了那把武士刀,房间内已无任何装饰,即便是大户都拥有的屏风也不见踪影。更何况,墙上那把武士刀看起来是【真刀】,而不是装饰用的【花架子】。


就连表面是这样,那实际上也会是破败家门了——这是一般人都会想的事情。


“不敢,能拥有这茶杯的可不是落魄名门可以做到的,更何况是里面的茶。”


抿一口茶,就算是之前已经闻到茶香的西条克洛迪娜也不免被那味道而放松心态。这是好茶,连同那蓝白色的茶杯也一样。


这些东西可不是单单金钱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不愧是有名的商人,眼力很厉害。”


天堂家主哈哈大笑说:“很好,最后一关通过了!”


这一句话可不在西条克洛迪娜的意料之内。金发商人顿了顿,不解的样子可是让天堂家主再次放声大笑。


天堂家主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莫名其妙地道了歉:“西条克劳德,我需要先向你道歉,因为我调查了关于你的事情。”


话音刚落,【鹄】便交出了关于【西条克劳德】的纸质信息。不是所有的信息,但大部分信息都在上面了。


随意地调查他人信息,这是最冒犯的事情,但不等西条克洛迪娜恼怒,天堂家主又开口了。


“原谅我,但是这是作为天堂真矢的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说实话,西条克洛迪娜不知道她听见【天堂真矢】这四个字时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冷静下来了。


“【最后一关通过了】,这是什么意思?”


手里关于她的纸面信息已经泛皱,西条克洛迪娜却勉强保持着理智询问这一点。


这一次回答西条克洛迪娜的不是天堂家主,而是【鹄】。


“就是西条克劳德有资格带走天堂真矢的测试,你通过了最后一关。”【鹄】平淡地述说,但西条克洛迪娜却发现了一丝......恼怒?


然而,金发商人的注意点不在这里,而是话中的信息。


“什么意思?!要带走真矢还需要资格的吗?”


西条克洛迪娜语气上调,她通过这短短的话已经想到了太多。


“自然。”【鹄】冷眼看着西条克洛迪娜说:“天堂真矢是天堂家的人,我们不允许天堂家的人被莫名其妙的人带走。”


“那真矢为什么会待在游廊?!”


此时西条克洛迪娜身处他人的大本营之中,即便有威廉在旁她也不能激怒主人家。然而,脑海里关乎天堂真矢的事情与之前所见识过的种种不公交织在一起,溢出的怒火反映在语气和洒落在榻榻米上的茶水中。


家门败落、上好的茶具、女性,这些不难看出天堂真矢是一个【牺牲品】了。但是为什么这些人在不救真矢出去的同时还有胆子不让真矢被别人救走?!


气急之下,西条克洛迪娜反而没有了想继续说下去的心情。她只是沉默地起身说:“既然我已经通过了你们的考验,那接下来请你们别干扰我。”


说罢,手抬起示意威廉离开。


“克劳德先生不愧是商场上最有义气的人。”天堂家主拍拍鹄的肩膀,让对方安静下来,“只是、我想克劳德先生在这几天和女儿的相处之中应该了解她的性子吧?”


“至少,在尚未解开心结前天堂真矢是不会随你离开这片土地的。”


这几句【威胁】成功让金发商人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卑鄙的家伙。”桃红沉下,死死地盯着天堂家主,“还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至少在血缘上,我是天堂真矢的父亲。”天堂家主而后低声说:“而且,比起那些【父亲】,我算是挺有责任了吧......”


后面那一句西条克洛迪娜没有听见,她只是按捺不喜的情绪坐回了原位。


“所以真矢的心结究竟是什么?”


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西条克洛迪娜已经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和天堂家主周旋了——即便这态度放在商场上是大忌。


天堂家主深紫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缓缓地道出与天堂真矢本身毫无关联的话语:“我是天堂真矢的父亲,但在那之前我是天堂家的家主。”


不必把话说清楚,西条克洛迪娜已经明白了。当然想明白之后便是无限的叹气,对天堂家这一奇怪的传承式责任感叹气。


“拿去吧。”


天堂家主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铁盒子,递给西条克洛迪娜。


“给真矢看看,她就可以离开了。放心吧,里面不是坏东西。”


天堂家主毫不在意金发商人想打开小铁盒子的动作,因为他知道只有盒子的所有人才可以打开它,因此西条克洛迪娜是不可能打开它的。


尝试几次未果之后,西条克洛迪娜终于学会了放弃。她有些不甘愿地把小铁盒子带上,即便满脑子都是关乎盒子的机关,她还是可以分出神与天堂家主对话。


“就这样?”质疑。


“就这样。”


于是,西条克洛迪娜便带着困惑和忌惮,与威廉一同离开了。但即便出到了天堂家的门外,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这毫无动静才是最大的不对劲。


握紧铁盒子,金发商人抿唇看着关上的大门。两名门卫矗立着,显然已经不打算让二人再次进入天堂家,却也只是这么站着罢了。


西条克洛迪娜知道天堂真矢的心思一直都是捉摸不透的,但她没想到天堂家也是如此,简直就是一片迷雾。


叹气不再深思,二人便转身离开。


而天堂家内部的谈话却没有结束。


“......家主。”鹄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把自己不解的地方问出来:“我们不必告诉真相吗?”


“鹄,你继承这个名号也不过几年吧?”


“是......?”


鹄一脸茫然,不清楚天堂家主这话是何意。


鹄,为白色的凤凰,也是天鹅的别称。在天堂家里,鹄是最强之人,也是最深天堂家之意的人,一般来说家主做了什么,鹄早已知道深意。


“那你就应该明白......”天堂家主饮完最后一口茶说:“在此事上,她们只需要知道天堂真矢是天堂家的牺牲品,而【西条克劳德】千辛万苦获得了拯救天堂真矢的资格,这就足够了。”


“天堂家已经没有拯救天堂真矢的资格了,因为这里只是另一个牢笼,甚至比游廊还见不到逃脱的希望。”


“可为什么是那个男人?”


鹄还不愿放弃。


天堂家主没有说话,而是又沏了一壶茶——因为今日的另一个客人已经到访了。


“是不是男人可说不定~”蓝发的和服丽人缓缓踏步而来,手里绘制了樱花的扇子掩住了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毕竟,咱对【香】可是最清楚了呢~”


语罢,便坐下后拿起茶杯,把里面的茶水泼到外面的院子。恶趣味的少女接着爱不释手地抚过杯沿,饶有趣味地盯着快拔刀而出的鹄。


“花柳家的小姑娘哦。”天堂家主倒也对花柳香子把玩属于自己的珍贵茶具不以为意,反而是对鹄这个年轻人而叹气,“这么浪费茶水真的好吗?”


“前提是天堂家主没把好茶换成劣茶呢~”即便是瞒过了其他人独自到访,花柳香子并不慌张反而异常自如,“劣茶的味道可瞒不过咱哦~”


“那真是遗憾,好茶早就没了。”


“那可未必。”


收起调笑的意味,花柳家的掌权人与天堂家的掌权人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守卫花的猛虎和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起烧掉长得过盛的藤,你觉得如何?”


“哦?那么代价呢?”


“咱可是给了某个商人很高的优惠哦~虽说那些火器咱也需要就是了呢~”


“哼!”天堂家主有些不爽:“不就是想要好武器吗?完事了你自己挑去!”


“看来交易完成了?”花柳香子笑眯眯地假意感谢:“那就多谢款待了~”


天堂家真的是一群怪人~


小狐狸的笑容里充满了满意和好笑。


明明早就打算等到有余力的时候把天堂真矢接回家好好照顾,却又怕家里已经对她来说是一个囚笼,干脆找个可以托付的人带她走。为了不让对方有留念,还把自己当成坏人,真是奇怪的人。


Hin

【少女歌剧/迷宫组】Game

  【Game】

  真矢拿起放在一旁的膝上袜,坐到沙发另一侧帮克洛穿上。

  察觉到真矢为她穿得极为缓慢,彷佛夜晚亲密时从小腿处渐渐往上延伸的抚摸,她暂时阖上手中的化妆镜望向对方,以好不容易才穿好的轻抵上真矢的肩。

  「你真的不打算让我出门,不是吗?」

  「这是不实的指控。」

  脚尖一路往下划过,停留一会的胸前,丝质的触感故意擦过睡袍领口露出的肌肤,真矢终于难以忍受的捉住她的脚。

  「现行犯。」克洛笑得极为愉快。

  「只是欣赏我完美的成果。」

  真矢依旧那么捉着不放,专注的神情,鉴赏艺术品似的视线落在上头。

  目光每到一处都像被不存在的蚁爬行而过,那样的微痒。

  当手机发出提醒的震动,克洛只...



  【Game】


  真矢拿起放在一旁的膝上袜,坐到沙发另一侧帮克洛穿上。


  察觉到真矢为她穿得极为缓慢,彷佛夜晚亲密时从小腿处渐渐往上延伸的抚摸,她暂时阖上手中的化妆镜望向对方,以好不容易才穿好的轻抵上真矢的肩。


  「你真的不打算让我出门,不是吗?」


  「这是不实的指控。」


  脚尖一路往下划过,停留一会的胸前,丝质的触感故意擦过睡袍领口露出的肌肤,真矢终于难以忍受的捉住她的脚。


  「现行犯。」克洛笑得极为愉快。


  「只是欣赏我完美的成果。」


  真矢依旧那么捉着不放,专注的神情,鉴赏艺术品似的视线落在上头。


  目光每到一处都像被不存在的蚁爬行而过,那样的微痒。


  当手机发出提醒的震动,克洛只得暂停两人一如既往的『游戏』,打开镜子继续化妆。


  「好吧,你知道──我想凭实力被誉为『大牌』,而不是出于时间。」


  「我更确信的是──压轴总在最后登场。」真矢笑了下,安抚的余裕仍然好好替克洛穿上另一脚。


  「Hm-mm……Avez-vousmangédu miel?(你吃了蜂蜜吗?)」


  「只是昨晚有比那更加甜美的存在。」


  「你简直令人难以忍受。」稍微挪开化妆镜,红宝石般的光芒一闪而过,微微吐出的舌头彻底表现出嫌弃的意味。


  「但你喜欢。」


  「Méchante......va!」克洛将真矢拉近自己,最后在脸颊上留下一个印记,满意的注视那个她最近喜欢的色号。


  「失望了?」她的指尖沿着真矢的脸颊滑过。


  「不,我总能自己得到奖赏。」


  克洛以食指抵住真矢凑近的唇。


  「你还没赢得这场游戏。」


▲▲▲▲▲


好久没来了,这段时间出了三本个人本。


这次十月份的百合Only 与 之前三月份的少女歌剧Only

都跟Kuma合作了各一本。


这篇文的插图也是请Kuma绘制的,都收录在新刊法国恋爱进行曲。

之后有空会丢几篇噗浪发表过的短篇上来的。

____(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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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麵包跟年輪蛋糕數量有限,如果被吃完了就^^......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