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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白月光🌙看置顶

【南北/纬钧】711爱情故事

* 我怕新年的鞭炮声太响……不是,提前祝郭韬韬生日快乐,给宝贝送个男朋友!(gwt:什么叫你送的?那男朋友是我自己起早贪黑骗回来的!)


* 隶属于干饭爱情故事系列,致力于让ze四个人每个都见se起意一次√


正文:


01


郭文韬从四年级开始写语文作文时就被老师日常教育写东西要“真情实感”,可惜快二十年过去他都没真正理解这四个字。


然而今天,他理解了。


在飞机降落在四月份的某南方城市的机场时,走出舱门的郭文韬真情实感地赞叹了一句:


“好他妈冷!”...


* 我怕新年的鞭炮声太响……不是,提前祝郭韬韬生日快乐,给宝贝送个男朋友!(gwt:什么叫你送的?那男朋友是我自己起早贪黑骗回来的!)


* 隶属于干饭爱情故事系列,致力于让ze四个人每个都见se起意一次√



正文:



01

 

郭文韬从四年级开始写语文作文时就被老师日常教育写东西要“真情实感”,可惜快二十年过去他都没真正理解这四个字。

 

然而今天,他理解了。

 

在飞机降落在四月份的某南方城市的机场时,走出舱门的郭文韬真情实感地赞叹了一句:

 

“好他妈冷!”

 

 

02

 

周迅先生说得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正如大部分的男人不会理解姨妈的痛一样,大部分的北方人也不会凭空理解到南方的冷。

 

——尤其是生活在北京这种暖气常年烧得足足绷绷的、把郭文韬从草海上的卡丽熙生生培养成温室里的食人花的城市,就更是如此。

 

 郭文韬裹紧他的小卫衣瑟瑟发抖,脑子里从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一路复习到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这个冷十分要命,无坚不摧、无孔不入、无微不至,从头发丝冷到骨头缝里,老寒腿三小时速成不是梦。郭文韬为了自己下巜半巜身的幸福,不得不在从地铁站走出三百米后,硬生生拐进了路边的一家便利店,进去暖和暖和缓口气儿。

 

“叮咚~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机械女声响起,各种食物的香气袭来,暖融融的感觉让郭文韬松了口气。虽然这时节店里的暖风也不太足,主要还是要靠抖腿动能产热,但比起外面那种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感觉已经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蒲熠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郭文韬的视线里。

 

 

 

03

 

“叮咚”一声玻璃门滑开的时候,郭文韬首先注意到的其实是那个穿羊羔绒外套的男生。

 

没办法,他那个外套看起来太暖和了,暖和得郭文韬恨不得上去把它给rua下来。

 

然而下一微秒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跟在可爱小羊羔后面的还有一只大灰狼,穿个黑灰色大衣亦步亦趋地跟在小羊羔后面,那距离近的连感应门都只说一遍欢迎光临。

 

这是在干什么?外套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大灰狼贴那么近你干脆拿你那外套裹着他一块儿走不就得了吗!!!

 

郭文韬在心里愤愤吐槽,凄凉地吸吸鼻子,把头恶狠狠地偏向一边不去看这对小情侣。

 

——过了一秒又转了回来。

 

因为在他们后面,紧跟着又“叮咚”一声,走进来一个雪白雪白,从头到脚从脖子到脸白到发光的、穿着件蓬松外套一看就很暖和的、冷白皮的男孩子。

 

看上去就像是个暖暖的、软软的、甜甜的,叉烧包。

 

韬猫猫肉眼可见地从高脚凳上支棱起来了,昂起了他头围优秀的脑袋,像个发起来的黄豆芽。

 

郭文韬扯了一下卫衣领子,抖抖肩膀,确保自己的锁骨露出个谁看谁麻的优秀线条。

 

然后他走到叉烧包的身边,清清嗓子,小爪子悄没声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蒲熠星一皱眉,下意识往边上躲了一下,一回头,金框眼镜不苟言笑,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啧,看着不太好聊天的样子啊。郭文韬在心里直嘬牙花子。

 

“同学你好~呃……你,你喜欢吃关东煮吗?”长这么大没找陌生男人搭过讪的郭文韬同学殊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经红了,没话找话地指着两人面前咕嘟咕嘟冒热气的一锅格子串串,结结巴巴地问了句。

 

蒲熠星。四川人。家族的尊严,不允许他吃这种清汤寡水煮出来的竹签串串类食品。

 

所以他顺理成章没过脑子地脱口而出:“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04

 

蒲熠星进便利店真不是要买东西的,他是尾随着前面那对小羊羔和大灰狼进来的。

 

哦,对不起。尾随这个词也不准确,因为他们仨本来就是一块儿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但蒲熠星值得一句额外的“欢迎光临”——

 

蒲蒲累了。蒲蒲不想掺和他们俩的这些事儿。

 

周峻纬和齐思钧是冲着星爸爸摩卡买一赠一来的,虽然进门前齐思钧也大发慈悲地考虑了一下买一赠一但我们有三个人该怎么分这个问题,但很快就被周峻纬柔声安慰说没关系好办,你一杯我一杯阿蒲不爱喝咖啡。那蒲熠星能说啥呢?即使他宿舍桌上常年摞着几大盒胶囊咖啡,即使这大冷天的他确实很想吃点热乎的,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也不得不把嘴边的脏巜话和眼边的白眼一起默默地咽回去。

 

——就当是为了好儿子的幸福。他这样想着。毕竟眼前这个黑瓜皮还没有正式跟小齐表白——虽然他俩之间那窗户纸都已经薄成纳米级分子材料了。

 

周峻纬总说时机不到,要等一个盛大的时刻,浪漫的场景。蒲熠星因此也一直在思考这个zou峻纬对于盛大和浪漫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人类宣布移居火星的那一天?还是干脆让SpaceX把你俩载到月球上去回来时看着舷窗外燃烧的大气层才叫浪漫???

 

就离谱。

 

蒲熠星就这样一边在脑子里一秒十万字地疯狂吐槽着,一边盯着便利店玻璃罩子里的关东煮,心说我要是有喜欢的人就从这里随便抽根鱼丸串串都敢当场单膝跪地跟他表白。

 

下一秒他就袖子一沉。

 

又瘦又好看的男生眨巴着双无辜的长睫猫眼看着他,一身奶黄色的卫衣,高挺的鼻尖被冻得发红。

 

在蒲熠星脱口而出最后一个“看”字的同时,刚才还八核运转的大脑终于艰难跨过了一片空白的卡顿,恢复运转蹦出句话来:

 

他真好看。

 

 

 

05

 

郭文韬其实把一切都想好了。

 

只要对面这人说句喜欢或点个头,他当场就能掏出手机来让店员给人家盛上一碗,然后捧着关东煮问我请你吃关东煮你把外套脱下来借我穿一会儿行吗?

 

如果他不答应,也没关系。那他就自己把关东煮吃了,好歹暖和暖和。

 

但现在这个回答,就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无懈可击,但让郭文韬不知道该咋往下接话。

 

他该说什么?“没事,我也就随便问问”?

 

不行不行!这也显得我太不好聊天了!郭文韬咬着嘴唇在心里想。

 

就在他一脸苦恼地皱起小眉毛咬着嘴唇,心有不甘地准备悻悻离开的时候,对面的叉烧包先生终于开窍儿了上道儿了想起来他三舅姥爷姓赵了:“那个——你,你等一下!”

 

蒲猫猫焦头烂额逻辑崩盘地手指头揣在口袋里一通挠咕:“我……我就刚才!我突然感觉……我喜欢吃关东煮了!!!”

 

 

 

06

 

周峻纬和齐思钧在咖啡货架前一阵卿卿我我黏黏糊糊,把所有口味的玻璃瓶子都研究了个遍,最终挑了两瓶咖啡,恋恋不舍地走向收银台。

 

然后就看见落地窗边的高脚凳上,穿着外套白唧唧的“蒲熠星”正坐在那儿跟人隔着一碗关东煮,相谈甚欢。

 

而关东煮另一边的人——两人定睛一瞧。

 

还是蒲熠星。

 

齐思钧当时就感觉自己见鬼了吓得一个激灵“妈呀”一声转身扑进了周峻纬的大巜胸巜脯巜子里。

 

周峻纬那反应多快啊当即也一把敞开大衣把小羊羔子裹住“不怕不怕”地安慰了一番。

 

柜台后面一直举着扫码枪的小姐姐十分无语地看着这一幕。

 

天天站在这儿给客人扫码。

 

但是想给客人打巜码,这还是第一次。

 

 

07

 

“好吃吗?”韬猫猫穿着小白外套,罩着小白帽子,可可爱爱地托着腮看着对面的蒲熠星吃关东煮。

 

蒲熠星魂不守舍地盯着人家鼻头咬了一口萝卜:“好吃!”

 

郭文韬噗嗤笑了:“你别光啃萝卜,吃肉呀。”

 

蒲熠星舔舔嘴唇,声音有些发哑:“好吃的留在最后吃。”

 

 

 

08

 

“他俩在干啥?”齐思钧和周峻纬狗狗祟祟地躲在货架后头,四只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落地玻璃前那俩装饰了别人窗子的人。

 

“不知道,蒲熠星好像中邪了,你看他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周峻纬忧心忡忡地说。

 

“何止是眼珠子,你看他脖子跟落枕了似的,怎么还扭不回来了呢?”齐思钧虚乎着他的近视眼,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阿蒲病了!”

 

“确实!”周峻纬坚定地点点头,“你看他对面那个人,一看就很有心计!简直就是连拿四把剧本杀的凶手次次都能零票逃脱的样子!”

 

“简直就是玩狼人杀能抽女巫牌穿猎人衣服一波毒走倒钩狼的样子!!”

 

“简直就是伪造手术单在人家身上剌一刀骗人家痛哭流涕死心塌地东窗事发后还能无辜地说‘你只是挨了一刀’的样子!!!”

 

齐思钧按捺不住蹦起来:“我们得去救救阿蒲!”

 

被周峻纬从后面一把搂住薅回来再次熟练地往大衣里一裹偷偷rua两下肚皮:“那倒也不必。”

 

 

 

09

 

“你们南方的春天好冷呀~我4月份来比上次3月份还冷。”

 

蒲熠星叼着半个魔芋结,看着那人猫一样可爱饱满的唇珠一张一合地动着,最后似是还有些委屈地微微噘了起来,一时间感觉自己嘴里的魔芋结简直就像嚼塑料一样完全没有吃的意义。

 

“而且空气好潮啊,我才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我浑身都湿巜哒巜哒……”

 

蒲熠星:别说了别说了兄弟有画面了……不是,有感觉了!

 

然而对面的小猫咪浑然未觉,嘴越嘟越高,委屈屈地接着抱怨道:“这种阴不拉几的天啊,我在北京都不出门的!这种天气出来,心情也会变得糟糕……你说是不是?”

 

蒲熠星嘎吱嘎吱地咬着那个魔芋结,下意识点点头,又嗡嗡嗡地摇摇头。

 

“本来心情是……不怎么美丽的但是——”蒲熠星艰难地咽了一口魔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谁谁渣地盯着他:“遇到了你。”

 

 

 

10

 

很多年后,周夫托洛夫斯基在面对狼人杀6号猎人执意要崩死他的枪口时,会想起那个便利店阴沉的下午。

 

有时候男人的胜负欲就在一瞬间——尤其是你看着你的瓜皮兄弟单身多年竟然就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靠着一件狗不理包子一样的外套弯道超车聊了还没三句话就差不多要表白时——

 

什么盛大的时刻浪漫的场面全都去他妈吧!!!周峻纬一把转过身搂住齐思钧,气沉丹田声若洪钟地看着他的眼睛:“齐思钧我喜欢你!!!”

 

——震惊在场的所有昆布竹轮烤肠鱼籽福袋香菇肉包一万年。

 

世界寂静了一秒——又或者是好几秒,反正这个时候没人看表。

 

小羊羔一下子脸红成了小粉羊羔,小拳头软绵绵捶上他胸口:“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然后说着又“啪叽”一声把自己埋进了大灰狼的大巜胸脯子里。

 

这足以使周围方圆三公里的人听个清清楚楚的动静自然也让郭文韬和蒲熠星也回过了头。

 

郭文韬眨眨眼:“你认识他们吗?”

 

蒲熠星扭过头冷静地看了一眼,冷静地扭回来。

 

“从未见过。”

 

 

 

11

 

十分钟后,两对连体婴似的高级生物,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便利店“欢迎光临”的大门。

 

不同的是,前者小白裹着小黄,手里提着两份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后者小狼裹着小羊,怀里揣着几盒崭新的——

 

 

 



 

薄荷糖。

 



- END -



蒲熠星,大仇得报啊(bushi)


#我们至今不知道gwt到底搞到了谁的厚衣服#


最后,不要质疑这个结尾,周某怀里花花绿绿的盒子就只是薄荷糖,嗯,真的是。



- 硬广位 -


真现实向系列预巜售延长:《一日之春》豪华午餐!


及:三月轮子集




惊人院

亡命旅行团:我们在泰国遭遇了三次密室杀人

[图片]


1

印度洋,三万英尺之上。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我仍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事情发生在暑假的最后两周。北海道烟火大会翌日,坐在公园的草地上,我随手打开微博,转发了一条“免费泰国双人游”的抽奖博。


“或许会中奖的呢,”陈嘉树主动凑过来,“傻人有傻福。”


“我抽了八百多次奖,至今保持着一发未中的记录。我把话放在这,如果真被你说中了,我就请你去好吧。”


三天后,我和陈嘉树乘上了前往泰国的班机。


我,韩真真,一个普通高中女生,正在经历学生时代最精彩的假期······...



1

印度洋,三万英尺之上。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我仍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事情发生在暑假的最后两周。北海道烟火大会翌日,坐在公园的草地上,我随手打开微博,转发了一条“免费泰国双人游”的抽奖博。


“或许会中奖的呢,”陈嘉树主动凑过来,“傻人有傻福。”


“我抽了八百多次奖,至今保持着一发未中的记录。我把话放在这,如果真被你说中了,我就请你去好吧。”


三天后,我和陈嘉树乘上了前往泰国的班机。


我,韩真真,一个普通高中女生,正在经历学生时代最精彩的假期······我看向身边的陈嘉树,这家伙穿着他在日本市集买的沙滩裤和文化衫,双手抱胸,沉重的脑袋搭在我肩上,发出若有若无的鼾声。


下一秒,他的唾液在嘴角拉成丝,垂落在我的衣领上。


“啊啊啊陈嘉树!”我大吼起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捂住胸口,轻轻咳嗽一声。他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我忽然心软下来——这家伙似乎落下了病根。


“这么激动,你又抽到奖了?”


“哇,你们也是中奖的人吗?”没等我说话,前排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她穿着紧身吊带衫,露出光滑剔透的肩,双手抱住座椅,托起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每次看到这种女孩,我都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土的女高中生。


我犹豫着点点头,她从身边抓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我叫绍瑶。这是我男朋友,他叫陈铎。我也转发了那条微博,只是运气没有这家伙好,他竟然抽中了!”


陈铎羞涩地挠挠脑袋,对我们露出抱歉的笑容,又把目光移向绍瑶。我观察着他,中等个子,不算瘦,圆乎乎的鼻子上架着硕大的眼镜,看起来有些滑稽。我又看向陈嘉树,和预料中一样,他已经端起了一本杂志,就差在脸上写着——你们唠,我没兴趣。


“你们都打算写那个游记吗?”一个男人适时地化解了尴尬,他坐在走廊左侧,精瘦的脸上看不见一根胡须。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马本飞,周刊记者。”他笑着说。


他说的是抽奖的另一项规则,主办方和一个旅游APP有合作,在这次旅行中,每个参与者都需要写一篇图文游记参与甄选。第一名的奖金是二十万人民币,我虽然也做过白日梦,但不敢有念想,尤其是看到这位记者后——女高中生怎么可能写得过他?


马本飞身边的老头似乎被吵醒了,摘下眼罩。


“这是卢伟,卢老师。在诗歌圈子里可有名了,真是缘分。大家认识一下?”


那老头满意地看看马本飞,对这个马屁十分受用,他扫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我不喜欢这家伙的眼神。老头看到绍瑶的时候,眼里流过一抹贪婪的精光,然后迅速收了回去。那是种极其隐晦的眼神,但逃不过身为女性的我。


我又看向陈嘉树,他正悠然自得地抠着鼻子。


以上就是幸运旅游团的所有成员。


绍瑶和陈铎在前排你侬我侬,发出粘腻的怪声,马本飞和卢伟高谈诗歌与文学,马本飞时不时插入几句吹捧,哄得卢伟哈哈大笑。陈嘉树复入梦乡,我无奈地扛着他的脑袋······


半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刚打开舱门,绍瑶飞快地跑了出去,拿出手机开始自拍,陈铎苦笑着拎起行李箱追赶。


下午四点的廊曼机场人流如织,我们在四号出口等待当地导游接机。微风吹拂着道旁的椰子树,漫长的等待令人昏昏入睡,当我坐在行李箱上几乎睡着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个浮夸的声音。


“萨瓦迪卡,大家久等啦——”


每个句子的结尾都拖着长音,和网上的搞笑段子一模一样。


“我是你们的导游小伟,欢迎来到美丽的泰国,知道大家舟车劳顿很辛苦,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好不好?”


小伟有着典型的南亚肤色,脖子上挂个玉雕弥勒,一边说俏皮话一边扭动,每次说到“萨瓦迪卡”的时候便双手合十。


大家被逗乐了,我注意到绍瑶弯腰的时候露出一抹结实又白皙的小腹,回头看了看坐在长椅上的卢伟,他正贪婪地捕捉眼前的春光。


忽然一只手臂架到我的肩上——“喂,自拍吧。”不等我同意,陈嘉树飞快按下快门。


2

我做了个梦。


据说醒来十分钟以后,人就会忘记梦中百分之八十的内容,所以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几个零碎的画面:一开始我坐在电脑前,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屏幕发出的冷光,逐渐地,屏幕竟开始扭曲,正方形的屏幕变成漩涡。漩涡的中央,一个巨大佛头缓缓浮现,它微笑着张开嘴,露出深不见底的洞······


我醒了。


我拉开遮阳帘,来到阳台。


酒店阳台设计得很有特色,两个相邻的房间组成一个单元,阳台间距一米左右,而与另一个单元的距离又长达七八米。


这时远方的天空挂上了一层暗灰,我看了看表,时间是七点二十五。幸好,没错过在异国的第一顿晚餐。


虽然提前在网络上了解过这家酒店的豪华程度,但亲眼看到时我还是吃了一惊。


餐厅是顶楼外伸的一个悬空楼层,大约五百平方米,周围种着一圈棕榈树和热带灌木,边缘有一处数十米长的无边界泳池。餐桌错落在中间区域,每一张桌上都整齐地摆放着刀叉和高脚杯,小提琴手在角落演奏着华丽的乐章。


“维瓦尔第的《和谐的灵感》。”陈嘉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


“这你都听的出来?”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换去了那一身土到炸的直男套装,穿上干净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和来时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走到小提琴手面前,似乎和对方说了些什么。随后,他竟接过对方的琴,悠然自得地演奏起来。


我虽然不懂音乐,但能感觉到他的演奏风格和小提琴手大相径庭。听起来像是同一首曲子,但他似乎在琴弦上搓了黑火药,他的演奏富有爆发力,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我惊呆了,一个平日里如此沉闷的人,竟能演奏出这样的曲子?


曲毕,掌声经久不息。他归还小提琴,回到我身边。


“我从不知道你会这个,什么时候学的?”


“福尔摩斯会的,我都会一点。”


这回陈嘉树可出风头了,我冷哼一声,朝餐桌走去。这时旅游团的成员已经到齐,令我奇怪的是,餐桌上多了一个我之前没有见过的女人。


她长得极好看,单眼皮,是那种很有风格的美。她穿着一条鲜红色的长裙,一头黑发懒懒盘成髻。我又看看自己,自惭形秽。


“大家好,我叫李依。误了上一班飞机,我临时买了下午的票才飞过来的。”她将一缕垂下的头发拨到耳后,“这几天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啦。”


抬手的那一刻,我注意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绿幽幽的翡翠戒指,看起来价格不菲。


就在服务员端菜的时候,绍瑶忽然捂住肚子,匆匆跑去洗手间。陈铎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露出担心的表情。


“你们俩感情真好。”我说。


陈铎只是笑笑,便把目光移开,他的表情躲在眼镜下面,有些看不明白。这时陈嘉树也走过来,甫一坐下,他便按起餐铃,“给我两份菠萝饭,双倍椰浆啊,再额外加点糖。”


我差点把刚咽下去的虾肉吐出来,“咖啡加糖就算了,饭也加?你不怕齁?”


“没办法,吃别的太累了。”


“太累了?什么意思?”


“摄取糖分是效率最高的供能方式。你想想看,我们的先祖拼尽全力进化,只为走到食物链顶端,去获取更多的热量以供生存。”他朝我面前的沙拉努努嘴,“如果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吃草,进化的意义何在?”


我准备把话题转移到对面的李依身上,“她真美。”


“我们往往只能看到别人愿意展露的一面。”陈嘉树摊摊手,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


晚餐结束后,马本飞和卢伟提议大家去酒吧玩玩,李依礼貌地拒绝了,卢伟表现出了明显的失望。绍瑶水土不服,陈铎早早陪她回房休息。其他人也各自离开了。


这里的天气过于闷热,我感觉有些烦闷,便独自留在露台上看风景。


“风景很美,不是么?”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转头看去,李依双手撑在栏杆上,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霓虹,月光倾泻在她的黑发上,映出淡淡的银光。


“你也很美。”我脱口而出。


“你看这座城市,车马霓虹,游人如织,好一座天使之城。”她指着远方的高楼大厦,“可是骨子里呢?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些不为人知的苦难,我们这些过客又如何知晓呢?”


这是我们第一次聊天,骤然听到这样一段话,我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我很羡慕你。”她转过身。那一刻,她的长裙被风吹动,似一匹流动的红绸。“你很幸运。”


3

“在游览大皇宫的时候,请穿着拖鞋、背心的朋友,去那边的衣物租借处换一下衣服。两百铢而已啦,不贵不贵。”


我拿出纸巾擦拭额头的汗水,看着眼前这个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清一色的白墙鎏金顶,三重屋檐上竖着直指天空的塔针。庄严肃穆,流金溢彩。


马本飞捧着笔记本不停记录,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人人都能看出他对二十万奖金志在必得。卢伟脸上堆满慈祥的微笑,向李依耐心讲解古暹罗的历史,李依满脸崇拜。


她今天穿着一身雪纺的白色短裙,大方地露出纤细圆滑的双腿。


“宝贝,身体还难受吗?”陈铎单手打着太阳伞,温柔地帮女朋友擦拭额头。绍瑶似乎还没有习惯泰国的水土,精致的小脸蛋满是憔悴。


“大家千万要注意,大皇宫里有很多珍贵的文物,请不要随意触碰,弄坏了可是要卖身的。”小伟幽默的台词引来一阵笑声,大家随着他的脚步往皇宫内走去。


陈铎和绍瑶待在一起,马本飞、李依还有卢伟形成了三人讨论小组,我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走着,感觉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寻找陈嘉树的身影,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小伟并肩走在了最前面。


“小伟,你信佛?”这家伙竟然也会与导游攀谈,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小伟脸上依旧挂着油滑的笑容,我甚至怀疑这些导游是不是都经过了谐星的系统化训练,“那当然了,我们泰国家家户户都信佛。”


经过大雄宝殿、玉佛寺,一行人游览至内宫。绍瑶有气无力地被男友搀扶着坐到休息处,怎么也不肯往下走,连导游都没了激情,俏皮话变少了。


只剩下卢伟兴致高昂地给李依讲解佛教知识,马本飞也仍旧捧着本子。果然,金钱和女人是男性永远的源动力。


这时我被回廊里的一件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块佛牌,摆在铺满灰尘的展示柜上,它没有像其他文物一样被玻璃罩子盖住,而是孤零零地敞在那儿,鎏金的光泽已经被一层黯淡的氧化壳遮住,上面刻印着一只人面鸟身的怪物,嘴里衔着一条巨蟒。


“佛教八部众中的迦楼罗,以蛇为食,蛇性淫,属阴,往往喻指女子。”


陈嘉树从背后走过来,“你最好离它远一点,迦楼罗是护法神,用来镇压恶鬼的,佛牌上一般不用。”


我被这句话惊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碰到一块突出的石坎,差点摔个大跟头。陈嘉树被我的窘态逗乐了,阴谋得逞般地哈哈大笑。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我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轻响······


几乎在同时,李依的尖叫声响起了。我急忙回头,只见李依和卢伟站在一起,脸色惨白,直直地望着地面。


那块雕刻着食蛇迦楼罗的佛牌已经碎成两块。


原来这块牌子只是表面镀了一层细金皮,里面是中空的陶瓷结构。某种灰白色的粉末正从断口流出,然后被风吹走。


陈嘉树似乎对佛牌的内部结构十分感兴趣,蹲在地上左右端详。


“我只是想拿起来看看······”李依颤抖着说。


导游小伟一路小跑过来,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们······你们先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工作人员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便跑了出去。


卢伟伸手轻拍李依的肩膀,发现对方没有挣脱的意思,那只咸猪手缓慢地搂上她的胳膊。卢伟厚重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满口黄牙,我仿佛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没事的,这个佛牌的历史不超过两百年,不是纯金的,也没有玻璃罩,恐怕也值不了多少,大不了我们赔钱。”


“真的吗?”李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有我呢。”


还真可靠,我呸。


没过多久,小伟急匆匆地赶回来,身后跟着身穿黄色摩诃袍的僧人。


那僧人看到碎成两半的佛牌,眼睛霎时瞪得浑圆,就像见到了什么令他极为惊惧的东西。他颤抖着掏出佛珠,嘴里不停念诵着。


我注意到,他一直在重复着几个同样的单词。


小伟与他交涉,两人神态忽而紧绷,忽而松弛。不一会儿,两人停止交谈,小伟双手合十,僧人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去。


我发现陈嘉树一直在听僧人与小伟的对话,有些好奇,“你听得懂泰语?”


“一点点。”


“他刚才念叨什么呢?”


陈嘉树注视着地上的佛牌,缓缓地说:“全部,都得死。”


小伟说这块佛牌不值钱,不需要赔偿,但经历了这件事,谁也没心思继续游览,尤其是李依。在卢伟的提议下,大家一起坐上回酒店的小巴。


车上,不知是因为旅途劳累还是刚才的遭遇,观光团陷入了沉默。绍瑶倚在男友的肩上沉沉睡着,卢伟低声安慰着李依,一双咸猪手不时发动进攻。而陈嘉树,他正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热带风光,独自出神。


终于,马本飞开口了。


“小伟,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和那个僧人都聊了些什么?”他挥挥手中的笔记本。


“没什么,就是一个故事,迷信而已啦。”


“讲来听听呗。”陈嘉树对这个故事起了兴趣。


后来,我曾无数次想过这个故事是否真实存在,因为它真的太俗了,就像人们茶余饭后讲的那种三流神怪杂谈。但是在昏暗的车厢里,它与气氛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两百年前的古暹罗,有个名叫素云的女孩,她自打生下来就伴随着一股奇异的体香,有高僧被坊间传闻惊动,前来查看,说是佛前天女降世。素云长大后,一时容貌无两,被当时的泰王拉玛六世迎入宫中,尽夺六宫宠爱。


早在拉玛六世即位之初,暹罗南垂曾发生过一场暴动,为了平息原住民的怒火,他承父母之命,迎娶了一位酋长的女儿,名为朗玉。


朗玉的部族是一个原始的母系部落,擅长巫蛊之术。她进宫之后,对年轻的拉玛六世一见钟情,不可自拔。可是随着素云的到来,皇帝仿佛失魂落魄,将全部的宠爱置于素云一人身上。


于是,妒火中烧的朗玉想了一个恶毒的办法。她利用素云的体香培养出了一种蛊虫,这种蛊虫闻香而动,噬骨食髓,不死不休。


在一个凄风冷雨的夜晚,素云被蛊虫活活吞噬。


拉玛六世悲愤交加,召集全国大巫,研究出了一道法术。先是将朗玉挫骨扬灰,再把她的骨灰填在一块佛牌之中。佛牌不碎,朗玉则永世受迦楼罗啄食之苦。


朗玉从未想过,她深爱的王会用如此恐怖的刑罚对待自己,她的爱变成了滔天的怒火,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人生中的最后一道蛊术——


佛牌若碎,她将杀死她看见的每一个人。


4

诡异的故事让气氛变得微妙,这是个盛产恐怖片的国度,对古暹罗传说的恐惧,悄悄种进每个人的心里。


回到酒店之后,陈铎陪绍瑶回房间休息。大家一起用过晚餐,李依说身体不舒服,卢伟正好住她隔壁,两人一起顺道回房。而那个没心没肺的陈嘉树,他吃完双份芒果饭就出门了。此刻的露台上,只剩下我、小伟和马本飞,还有一壶半热不冷的黑咖啡。


也许是为了从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解脱出来,我向马本飞搭起了话。


“马老师,听说你是记者。”


“也不能算是吧,就是给几个杂志还有报刊供稿。”他笑着端起咖啡。


“平常都写些什么内容啊?真想瞻仰一下哎。”


“瞎写呗,热点时评人物采访之类的,不值一提。”他似乎没什么心思和我聊天,说完就转过头,“小伟,今天那个故事还有没有更详尽的细节啊,给我说说呗。”


小伟正欲答话,一个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几句泰语,小伟的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了?”我问。


“她说清洁阿姨在李依房间门口听到一声尖叫,让我们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后来给陈嘉树复述的时候,我竭力控制着把它和传说联系在一起的冲动,因为它实在太恐怖,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告诉他,即使是和他一起身经百战的我,也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件。


我、小伟还有马本飞一起赶到三十三楼的时候,清洁阿姨正在门口等候。我们尝试着敲了敲房门,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在经过大家同意后,阿姨下楼去取了张万能房卡。


房门缓缓打开,又忽然停下,小伟试图去推门,却发现门后挂上了铰链,他叫李依的名字,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经过短暂的交涉,酒店的工作人员用液压剪断开了铰链。走进房间,在暖黄的阅读灯下,我看见李依静静地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一头黑发倾泻而下。


那一刻,我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如果陈嘉树也在场就好了,我想。


她左胸上露出的刀柄,和身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提醒我,她已经失去了呼吸的权利。空气凝固,迈进房间的三个人都好像变成了雕塑,大概过了四五秒,导游小伟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缓缓伸出手,按在她的颈动脉上。


我以为第一个崩溃的人应该是我这个高中生,没想到马本飞抢先一步发出尖叫,这个奔四的中年人被尸体吓坏了。


我顾不上管他,打算上前帮助小伟,他立刻拦住我,颤抖着说:“人死了······保护好现场,报警吧。”


“插在胸口上的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半小时后的露台上,陈嘉树打断我的描述。我仔细回想,却完全记不起这种细节,只能继续说下去。


走出房间,小伟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我突然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


“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卢老师就在隔壁,他怎么会没有听到?”


马本飞愣了半响,想起了一种令他极为恐惧的可能性,“难道是她······难道是真的······”


看着濒临崩溃的马本飞,我不停提醒自己,不要把这件事和白天的遭遇联想到一起。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高中生,蛊术什么的······我才不信!


这个时候,只有导游一个人还保持着理智,他走到卢伟的门前,一边按下门铃一边呼叫卢伟的名字,而门的那边就像吞噬声音的深渊,毫无回应·······


“一模一样,铰链,伤口的位置,一模一样。”我说。


卢伟死了,与李依一墙之隔。陈嘉树的嘴角缓缓勾起弧度,我太了解他了,这两桩命案对他来说就像乏味旅途的调剂。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每次和这个人在一起,周围都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如果父母知道我的遭遇,绝对会让我和这种可怕的同学绝交。


我们回到酒店的时间是七点三十,现在正好是九点三十。李依和卢伟住在相邻的房间,回房间的时间也一致,虽然不知道各自确切的死亡时间,也可以确定他们是死在发现尸体之前的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中,发生了什么?我尝试用陈嘉树的方式去思考,却发现自己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是的,这是密室。两个房间都从内部用铰链锁上,根本不可能在门外挂上铰链。唯一的破绽是······


“有两个死者,但这不是两座密室。”我说。


陈嘉树露出惊诧的目光,他点点头,“你越来越聪明了。确实,两个房间同属于一个单元,露台的距离只有一米,成年人可以轻松翻越,但是······”


但是绝无可能!如果是其中一个房间的人,翻越露台杀死另外一个人,那如何解释李依和卢伟双双殒命的事实?


“有一种很牵强的解释:其中一位死者杀死了另一位死者,然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将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


光是想象这种画面,就让我不寒而栗。且不说自杀的动机,凶手为什么要爬回自己的房间?还有自杀的方式,什么人会选择插自己的肺?这不可能,我想。


陈嘉树竟然眼前一亮,“确实不可能,但是很有趣。”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在摩天大楼的高空中,有一个无孔不入的幽灵。它悄悄潜入房间,杀死了沉睡中的二人——难道他们所害怕的事是真的?佛牌摔碎的那一刻,“她”回来了。


“谁报的警?”


“小伟,我们俩都快吓死了。”


警方已经把尸体运走,现场也牵好了警戒线,陈嘉树只能从我的口中获取信息。


我们都是外国人,在当地没有社会关系,警方最先考虑的当然是熟人作案。但我、小伟、马本飞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监控显示住在十楼的陈铎和绍瑶整晚没有出过房间。至于陈嘉树,事发前后的两个小时,他正在一家按摩店里享受马杀鸡。


“奇怪,”陈嘉树说:“这是个完美密室。以两个房间为一个单元的情况下,上下左右的单元相隔都有七八米,只有同一个单元才存在通过露台往来的可能。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我忽然想到一种方案,“那个······不是有推理小说里面写过,用床单做成绳索在楼层之间移动吗?”


“这种方法只存在于楼上降落至楼下的情况。我问过保安,这个单元的上面是两个空房间。不仅如此,再往上的住客也都能在监控中找到不在场证明。”


“你是怎么问到这些的?”


“泰国嘛,小费国家。”


“你在国内是警察吗?”提问的是绍瑶,她还不知道面前的人只是个高中生。


“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这种时刻就得有人站出来扮演名侦探啊。”陈嘉树说。


我忽然想到一件必须要说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讨论一下,发生了这种事,旅行是否还应该继续下去。”


我原本不是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的人,但不知为何,自从佛牌碎裂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种隐隐的不安。不,刨去这种原因,我更担心的是陈嘉树。


无论凶手是谁,他杀死的是旅行团的成员,而且很有可能是无差别杀人。身为侦探,会有一种超然事外的安全感,但身为被害人呢?凶手是否还会再次作案,如果那个幽灵······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了解陈嘉树。如果有人说脚下埋着地雷,以他的性格,他会将它掏出来看一看,那是他的本能。我回过头,他正掐着眉心,若有所思。糟糕。


绍瑶拽拽陈铎的袖子,犹豫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陈铎想了想,“警察会解决的,无论凶手是谁······总不可能把整个旅游团杀光吧?何况还有奖金呢,现在回去是不是有点可惜?”


绍瑶怯怯地点了点头,我有些失望。无论再强势的女性,在遇到这种危机的时候,还是会听从伴侣的决定。马本飞原本失魂落魄地坐在旁边,听到“奖金”这几个字,他才缓缓举手。


我看向陈嘉树,他高举右手。统计意见,多数同意。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偏离既定的轨道,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


5

从廊曼机场坐上飞机,来到象岛,再坐上七个小时的游艇,我们终于来到了这趟旅行的终点——据说是这家旅游公司的私有岛屿。


除开陈嘉树这个怪胎还能保持兴致,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但登上这个美丽的岛屿之后,看到眼前的碧水蓝天,大家心中的阴霾不约而同地散去了一些。


岛的面积大概只有八百平方米,除开一栋西式风格的度假别墅和门口的沙滩,剩下的只有稀疏的植被,和眼前的小码头。


把我们放在码头之后,游艇很快离开了,导游和对方约好三天后过来接我们。


赤脚走在细腻的沙滩上,我问陈嘉树:“完美的密室······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不存在的,人类不可能凭空飞进一个反锁的房间里杀人。任何问题必然有其存在的深层逻辑,之所以说情绪是无益的废料,因为它会影响你找到这些逻辑。人类习惯恐惧,因为一旦将问题归入‘超自然事件’,身为思考者的我们就可以偷懒了。恐惧是一种惰性。”


我转过头,他正在凝视远处一只缓缓爬行的海龟。他是如此冷静,不受外物干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特质,他的话才会给我安定感。我总觉得,只要跟这个人呆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现在还不能确认,暂且先享受美好的假日时光吧。”


走过沙滩,踏过几级台阶,“吱呀”一声,小伟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两条环形的大理石阶梯抱住中央区域的餐厅,左侧是厨房,后面铺着防腐木的地板上放置着沙滩椅,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泳池。这里似乎经常有人打扫,地板光滑干净,看不到一点灰尘。


“居住区域在二楼,有六个房间。”小伟的情绪有些低落,“现在我们只需要四间,所以有挑选的余地。


“除开一个靠近山体没有窗户的房间外,其余的房间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家可以先上去看一下。”


我和陈嘉树选择了普通的房间,令我意外的是,绍瑶和马本飞因为这事发生了争执。经过昨天的事情,他们都想住没有窗户的房型——理由是这样的房间更加有安全感。


理性考虑的话,我不认为这里存在危险。这是一座孤岛,而且每个人在那起案件中都拥有不在场证明。经过小伟的调解,马本飞把房间让给了绍瑶和陈铎。


放好行李之后,小伟提议去屋后的泳池边坐会,大家一同前往。


这时正是傍晚时分,微风习习,涛声阵阵,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片惬意的宁静里。我们心照不宣,没有人去提昨天的事情,好像那是一场转瞬即忘的梦境。


马本飞说自己有些累了,上楼去休息。小伟看我们闲着无聊,掏出一副扑克,“要不要斗地主?”


“泰国也有斗地主?”我笑起来。


“还珠格格都看,地主不能斗啊?”


“斗地主的规则是什么?”陈嘉树戳戳我的胳膊,我大惊。


“你连斗地主都不会?”


“不会。”


“打钱的哦。”小伟坏笑道。


“高中生不可以赌博的。”我小声对陈嘉树说。


“没事,我又不在泰国读高中。”


将规则告知陈嘉树之后,他现学现卖,三位男生打起牌来,我和绍瑶在一旁观看。最开始几盘,陈嘉树打得毫无章法可言,很快输掉两千泰铢。眼看着他再次向我伸出手,我一阵肉疼。


“要不换人?我来打?”


“没事,我差不多学会了。”


接下来,陈嘉树的打法刷新了我的认知。他好像开了天眼,能透视所有对手的手牌,几乎每一次出牌都卡准对手的弱点,连续打了二十几盘,他的胜率维持在九成。


桌上皱巴巴的泰铢逐渐堆成一座小山,绍瑶不忍看,朝我努努嘴,“你和那个陈嘉树,挺般配的。”


“怎么会······”我涨红了脸,想解释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旅行几天了,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我没看见他和别人搭过话。”她说,“别看他整天嬉皮笑脸的,但我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厌倦。怎么说呢?明明年纪不大,却好像个垂暮老人。”


我转头看向正挠着鼻子的陈嘉树,突然觉得,我好像还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绍瑶笑着说:“信我,我看男人很准的。”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小伟和陈铎输了个精光,连声求饶。这时天渐渐黑下来,大家从泳池回到室内。小伟拿出准备好的熟食,忽然想起来马本飞还没吃饭,便让我上去叫他。


我走过盘旋的阶梯,来到马本飞的门前,发现他的房门虚掩着,轻轻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


我心想他一定是累极了,才会睡这么死,伸手推开房门。


那一刻,我相信了古暹罗的传说。


听到我的尖叫,陈嘉树率先跑上来,随后其余的人都跟了上来。


绍瑶跪倒在地上无力地哭泣,“是她,是她来找我们了,我们逃不掉,逃不掉的······”


陈嘉树面无表情,走到床头,拿起马本飞放在枕边的笔记本。


窗外响起一道惊雷,雨声淅淅沥沥地响起。我向窗外望去,不知何时,头顶的天空已布满乌云。


暴风雨要来了。


6

“卢老师,她来找我们了。”


这是马本飞笔记本上的最后一句话。


印度洋上的孤岛,五个人,一位死者,每个生者都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古暹罗的诡异传说,两百年前的森森恶意······我没有办法不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小伟拨打了警方的电话,但对方说这片海域即将发生一场暴风雨。在雨停之前,没有船只能够进入。


绍瑶完全被恐惧击溃,只能被陈铎抱着回房休息。


陈嘉树和小伟决定在岛屿上搜索一番,他们披上雨衣急匆匆离开,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逼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思考。


两天,三条鲜活的生命,完美的密室,碎裂的佛牌······这些画面就像叮咬鸡蛋的苍蝇一样,一直试图钻进我的脑袋里。这不是推理能够解决的问题,即使是陈嘉树也做不到的······在我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陈嘉树和小伟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岛上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小伟摇摇头。


陈嘉树脱下雨衣,拿起沙发上的浴巾擦拭着头发,一言不发。他似乎觉察到我的恐惧,在我身边坐下,拍拍我的背,像是在告诉我,别怕。


这时候陈铎从房里出来,走下楼梯。


“她怎么样了?”


“已经睡着了。”他叹了口气。


“警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我有一点不放心。”陈铎说,“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几个男生一起守夜吧。”


小伟点点头,他脸上油滑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换成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也难怪,作为一个导游,碰上这种事情,职业生涯基本结束了。


“今天不会再出事了。”陈嘉树摇摇头,“你们自便吧,我要上楼睡觉了。”


这时陈铎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瑶瑶,”他举起手机,“她说她很害怕。”


我和陈嘉树并肩走上楼梯,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我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


“马本飞的房间里,有没有留下线索?”


“没有,除了那把到处都能买到的刀。”


“你为什么觉得今天不会再出事了?”


“我说过,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先好好睡一觉吧。”说完这句话,他轻轻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清晨,我被敲门声惊醒。


当我走出房门,陈铎正在拍打着绍瑶的房门。


“瑶瑶?开门呀!”他的声音里满是焦虑,小伟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陈嘉树也被吵醒,他披着浴袍,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立刻清醒了。


“有没有破门斧之类的东西?”他问道。


“厨房里有一把锤子,以前木工用的······”小伟说。


陈嘉树迅速飞奔下楼,从厨房里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锤子。


“都让开。”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我第一次看到他失去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冷静。他说过不会再死人了,眼前的事情不在他的预想中吗?他的表情告诉我,有些东西正在超过他的控制。


随着一声巨响,复合木门板被劈开一条缝,我从缝隙往里面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陈铎等不下去了,他抢过锤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木门砸去。一下、两下、三下······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洞口,拧开门锁。


绍瑶静静地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盖住眼睑,苍白的脸蛋上还能看到未干的泪痕,和所有死去的同伴一样,她的左胸口插着一把露出木柄的刀。


陈铎拽着腿一步一步走到床前,“不会······怎么会······”


那是我听过最痛苦的一声嘶吼,像是从五脏六腑中流出,又从嗓子眼里一点点挤出来——我从不知道人类能发出这种声音。


而我,竟然没有意料之中的强烈情绪,接连发生这样的事件,我已经麻木了。


陈嘉树迈入房间,从床头上拿起一把钥匙。


“这个房间有备用的钥匙吗?”


“没有······”


听完这句话,陈嘉树的眼睛从床头一路看到床尾,然后深深垂下头,“小伟,你照顾他吧,陪我下去坐坐。”他对我说。


窗外电闪雷鸣,我和陈嘉树并肩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他低着头,把表情深深埋在手掌之中。


“我想不通。”他说。


“想不通什么?”


“这和我的推论不一样。”


我看着这个苦苦思索的男人,不知如何安慰他。


“现实总会和推论有区别的。”我说,“总有一些突发的事情,你根本预料不到,就像这场暴风雨,天气预报上也没有提到过。”


本来只是随便安慰几句,没想到他听完这句话,竟然抬起了头。


“你再说一遍。”他抓住我的肩膀。


“现实总会和······”


“不是这句,”他摇摇头,“下面那句。”


“总有一些突发的事情······”


“我明白了,”他拍拍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想不到呢?如果我的推论全部正确······我的推论当然正确!做好心理准备,这可能是你见过的,最深的恶意。”


7

餐厅,清晨。


窗外,疾风骤雨。


旅行团的最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如果加上导游小伟的话。


“这次我说的是真的。”陈嘉树的半个身子陷进沙发里,“不会再死人了,大家不用再害怕了。但我猜你们每个人都睡不着,那么在警察到来之前,我们来聊聊天吧?”


“你认为在场的人里面有凶手?”我察觉到他的目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包括昨天晚上。”


听到凶手这两个字,小伟和陈铎投来诧异的目光。


“你这是在破案?”小伟说。


马本飞死掉时,所有人都聚集在泳池边,这可以确定大家的不在场证明。但昨天晚上······我问小伟:“昨天晚上,收到绍瑶的信息之后,你们俩一直在客厅守夜对吧?其间有没有人回过房间?”


“没有。”小伟肯定地说,“洗手间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我的视野中,我当时很紧张,一点困意都没有。如果陈铎上过楼,我不可能看不到。相应的,陈铎也可以为我作证。”


陈铎点头。


那么杀死绍瑶的凶手······我不可置信地看向陈嘉树,“我晕,只有我们俩没有不在场证明。”


“就当陪我玩个游戏,”陈嘉树没理我,“闲着也是闲着。”


经过女友逝世的打击,陈铎已经进入了恍惚的状态。小伟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听从了陈嘉树的提议。


陈嘉树扫了一眼所有人,说:“四起的案子的凶器,都是随处可见的水果刀,前两把我没见过,想必也一样。在凶器上做不了文章。”


“死亡原因,所有人无一例外,正面胸口刺入,一刀致命,没有反抗痕迹。”他笑笑,“如果被害人当时没有入睡,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凶手是被害者极为熟悉的人,在被害时没有任何防备;二、被害人当时不具备反抗能力。”


“先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陈嘉树瞟了我一眼,“总共有四起事件,我们先来破解第一个密室吧。


“第一个密室,是由两个房间组成的单元结构,在不打开房门的情况下,只有两个房间的住客能通过阳台互相往来。但是这两个人都死了,这也是案件中最耐人寻味的地方。”


“我们往往会被经验蒙蔽,忽略眼前显而易见的事实。在这起事件里,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认为有一个神秘的凶手——也就是住客之外的第三人,但是如果第三人并不存在呢?”


“在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入密室的状况下,只有一个可能性——在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凶手。”他停顿了一下,“当然,因为潜意识里被种下了恐怖传说的影子,我们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身为女性且摔碎佛牌的李依是第一被害者。但事实上,这两个人的死亡次序,是没有人知道的。”


这时,陈嘉树的电话响起了。


他拿起电话“嗯嗯”了几句,听对方说了三四分钟,把电话挂断。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两个人之中存在一个凶手,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愚蠢的谋杀方式呢?”小伟说,“在刺死对方以后,跑回床上,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陈嘉树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我们再来聊聊第二个案子。明明岛上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但是马本飞还是死在了房间里。我和小伟也搜索过,岛上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只要走出思维定式,这同样是个简单至极的作案手法。记得我们当时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


“在泳池边斗地主。”我说。


“对,泳池的位置在别墅后方,从这个角度,是看不到大厅的。”他又笑了,“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这个凶手就这样从大厅爬上楼梯,走入马本飞的房间,刺死了熟睡中的他。”


“然后乘坐自己的交通工具离开,快艇也好,摩托艇也好。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我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难道他就这么开着船来把人杀了,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就这么简单?登岛的凶手又是谁?


“好了,现在是第三起案件。对不起,在第三个案子里,我也被自己的思维困住了。”陈嘉树说,“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我想不通那个外来者是怎么穿过暴风雨的。”


他望向我,“我得感谢韩真真。在我原本的推论里,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杀人事件,不该存在如此拙劣的环节。”


“但如果这个案子和前两起案件无关呢?”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诸位,这是顺风车杀人。人类的恶意啊,是一种被长久压抑的东西,稍加勾引,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杀人犯。”


他重新躺回沙发,“看到前两天的事件,我们中有人忍不住啦。这是我见过的最拙劣的密室,却差点把我骗了过去。”


他突然挺起身来,直直望向一旁的陈铎。


怎么可能?


陈铎一直没有说过话,感受到陈嘉树的指控,他似乎有些茫然。


“我没有兴趣陪你玩侦探游戏。”


“是的,在这个案子里你有看似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陈嘉树摇摇头,“你的不在场证明首先基于两点:一、这是个完美的密室,二、绍瑶的死亡时间。”


“他们都以为绍瑶是在你下楼守夜之后死去的,因为你在楼下收到了她的信息。但是,在你下楼守夜之前,她已经被你杀死了。做到这件事很容易,一条定时信息就可以。”


“那密室呢?”我忍不住问道。


“你仔细想想,谁是第一个冲进房间的人?”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焦急的身影。


“那根本不是从内部锁上的房间。钥匙一直就在他身上,他冲进门后,马上抱住了绍瑶,将钥匙偷偷丢在了床上。”陈嘉树说,“你可以不承认,只要警方到场以后检查一下死亡时间,这件事情就水落石出了。不要说话,我对你肮脏的动机没有兴趣。”他伸手示意陈铎闭嘴。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前几天陈铎看着绍瑶的宠溺眼神,以及这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忍不住开口了。


“让他说吧。”


陈铎扶了扶眼镜,直起身子。


他眼里的悲伤是真的。


“我很爱她,但她并没有那么爱我。如果我没有中这个大奖,还有赢得二十万的机会,早在上个月,我们就分手了。我一直在逼迫自己,去忘记她和别人有染的事实······”


“直到看见死亡。”陈嘉树说。


“是的。”他说,“我从来没想过杀人会这么简单,在看见李依、卢伟、马本飞的死之后,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杀死她吧,去杀死她,没有人会发现你的罪恶,只有杀死她,你才能完全占有她。”


陈嘉树突然转头望向我,“看见了吗?这深不见底的恶意。”


8

陈铎被关进了没有窗户的房间,和绍瑶的尸体待在一起。


现场只剩下我,陈嘉树,还有小伟了。


小伟正欲开口调节气氛,突然被陈嘉树的话截住,“小伟,你不是泰国人吧?”


小伟讪笑,“这又是开什么国际玩笑!”


陈嘉树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我凑近看去,这是刚抵达曼谷时,陈嘉树拉着我拍的自拍。在我们俩身后,小伟正和团员们谈笑风生。


“你的玉佩呢?”陈嘉树指了指照片,“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就怀疑你不是真正的泰国人,直到你告诉我,你也信佛。这是你最大的疏漏,因为在泰国,信徒是不会把佛像戴在脖子上的。那是对神的亵渎。”


一个地道的泰国导游,竟然不是泰国人?我感觉我快要跟不上陈嘉树的叙述了。


他不等小伟回话,继续说:“就像你这几天做的事情。”


奇怪的是,小伟在听到这些话以后,毫无要争辩的意思,反而长长吐了一口气,静静看着陈嘉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前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看似简单,但是需要很多先决条件,在我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第一天,他把凶手和第一位被害人的房间安排在一起,然后在第一时间进入案发现场,主动验证两人的生死,帮助那位凶手逃脱。”他停顿了一下,“其中有一个人是死者,另一个人是凶手。他不允许其他的成员察看死者,其实也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事,就这样,他帮那位凶手完成了假死的伪装。”


假死?死的是李依还是卢伟?


“不,带走尸体的是警方。”我反应过来,“警察不可能被‘假死’骗过去。”


“那很简单,这是一个筹备许久的计划。他假装报警,叫来一帮假冒的警察,事情就完成了。”他笑笑,“泰国嘛,小费国家。”


“第二天,他主动提出在泳池斗地主——尽可能避免有人离开泳池,为登岛的凶手制造完美的杀人环境。”


“那他是怎么知道马本飞会回房间休息的呢?如果这是一个计划,临时回房间这种事,难道不是变数吗?”我说。


“那天下午,他逐个给我们送上了椰子水,每一杯椰子水都是他在厨房独自配制的,在被害人那杯里面加点安眠药,就能精准地命中目标了。摔碎的佛牌,神奇的传说,乃至于这个乱七八糟的旅行团,全是设定好的。”


他看向沉默的小伟,“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谋杀计划。我该叫你小伟,还是黄佐轩?”


小伟终于抬起头。他开口了,不再是那口油腻的泰国口音。


“你没有让我失望。”小伟说,“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十三岁入选门萨协会的天才少年,那场实验中唯一的幸存者,高中生推理社长,还是名侦探?”


我感觉自己像全场唯一的傻瓜。


“你找我来,就是希望有人见证你这场近乎完美的犯罪吧。”陈嘉树说,“没有一个作家希望自己的作品被锁在柜子里。”


“我从第一天开始就拜托国内的朋友,在过往的案宗里搜索两位被害人的信息。”他说,“直到刚才,我得到了回复。你看看,这是什么?”他拿出手机。


他找的一定是那个笨蛋,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赵泽轩的身影。这个人不仅是陈嘉树的人形买单机器,现在连这种活都替他干。


照片上面是一对穿着学校制服的情侣,很眼熟。


“这是你和李依。”


那个男生白皙干净,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面前黝黑油腻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然后我继续搜索团员之间的联系,你猜我得到了什么?”陈嘉树说,“十年前,在卢伟任教的大学里,发生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把他和马本飞联系在一起的,是马本飞针对这件事情的报道。马本飞借报道之名接触了受害人,得到了大量细节,然后收受卢伟的贿赂,写了一篇颠倒黑白的报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快受不了了。


“卢伟猥亵了他的学生,这个学生看到报道之后,挑了一个没人的烂尾楼,跳了。”陈嘉树说,“连死都不愿打扰别人的女孩。”


“十八岁呀,多好的年纪,满怀好奇地走向这个世界。”小伟忽然笑起来,“你们想象过自己的十八岁吗?我的妹妹,她十八岁的时候,见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你知道马本飞怎么写的吗?他说,我妹妹为了一张学位证,勾引自己的导师。他把细节都描述了出来,生动,形象。我妹妹无处辩白,绝望地把这事发到了网上。她说······希望有人能陪她说说话,她很想死。”


“那些人问她为什么不去死······一百多条评论里,九十五个人让她去死。”


“我不明白呀,妹妹到底欠了他们什么呢?我没办法杀死他们所有人,所以我用抽奖的方式,选出了一个人。”


他指了指楼上,陈铎所在的房间。


“昨天,暴风雨来了。我以为我没有办法杀死他了,可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心。杀一个人很简单,忘记这件事很难,他将用余生承受这份惩罚。”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陈嘉树不屑地笑了,“你的双手可没有沾过鲜血,为你背负这些的,是照片上的另一个人。”


李依,她现在在哪儿呢?


这时雨声渐渐小了,我走到门廊,望向窗外。


东方的海面上,一缕阳光刺破乌云。


9

返程的飞机上,吵吵闹闹的旅游团变成了两个人。


小伟和陈铎被警察带走了,李依不知去向。我总是会想起那个女人,站在露台上的她太美了,小伟问我有没有想象过十八岁,我没有告诉他的是,我希望成年以后也能穿上那样的长裙,像她一样美丽。


我有很多疑问,但不知该怎么说起。光怪陆离的暑假就这样结束了,一想到即将回到贫乏的学习生活中,我忽然产生一种不现实的感觉。我想起小伟在别墅中说过的话,他似乎对陈嘉树十分了解,他说到一场实验,门萨协会······陈嘉树的身上,似乎有许多我不知晓的秘密。


在陈嘉树的鼓励下,我尝试着将这个故事写下来,投递给那个早已废弃的微博。


期中考试的第二天,我收到二十万汇款。


备注栏写着“最佳游记奖金”。


署名:李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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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因果Heal

【纬钧】当同人文照进现实

OOC预警

请勿上升


01

周峻纬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场景。


齐思钧神情冷漠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桌上放着一纸协议,离婚协议。


“一秒都等不了了?”周峻纬身上有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但这个所谓的家却无法将这样的寒气驱散。


“当然,”齐思钧冷笑一声,温度还比不上外面的寒夜,“三年了,想起和你的婚姻我就觉得恶心。”


恶心,听到这两个字周峻纬心下还是不自主抽痛了一下,随即垂了垂眼睫,掩着自己的情绪,低头看了一眼离婚协议。

上面有齐思钧早就签下的名字,笔力遒劲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拖泥带水,收下笔锋的地方习惯性在旁边点了一个小黑点,那是他迫...

OOC预警

请勿上升



01

周峻纬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场景。


齐思钧神情冷漠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桌上放着一纸协议,离婚协议。


“一秒都等不了了?”周峻纬身上有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但这个所谓的家却无法将这样的寒气驱散。


“当然,”齐思钧冷笑一声,温度还比不上外面的寒夜,“三年了,想起和你的婚姻我就觉得恶心。”


恶心,听到这两个字周峻纬心下还是不自主抽痛了一下,随即垂了垂眼睫,掩着自己的情绪,低头看了一眼离婚协议。

上面有齐思钧早就签下的名字,笔力遒劲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拖泥带水,收下笔锋的地方习惯性在旁边点了一个小黑点,那是他迫不及待的结局。


齐思钧同他是利益联姻,是齐思钧掌管公司的叔叔跪下求他的,也是齐思钧的叔叔亲自将齐思钧灌醉了送来的,神情猥琐还带着暗示,“我侄子和您一样混娱乐圈的,好多人想尝都尝不到呢。”


周峻纬当时看了一眼意识昏沉的齐思钧,脸上肉嘟嘟的不设防备,然后抬脚将他的所谓叔叔踹到了墙边。但他还是同意了那个人的提议,因为这样的人今天可以为了利益把齐思钧送给自己,明天就能送给别人,他能保证自己仁慈,却不能奢望旁人慈悲。


可那晚也是周峻纬最后一次见到齐思钧在自己面前露出乖软的样子,往后三年,他见自己就像见了仇敌,身上裹着冰,话里带着剑,做的事情怎么伤人怎么来。


周峻纬拿起签字笔的时候,早就习惯了画两圈就结束的签名突然变成了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的汉字,他名字笔画不算少,但每笔都是这段婚姻的倒数。


他签字的速度也算不得慢,但齐思钧紧紧盯着,生怕签字的人反悔,最后一笔都落下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周峻纬的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他们结婚时的那枚镶嵌碎钻的铂金戒指。

说是对戒,但齐思钧除了婚礼当天,一次都没戴过。


“换一枚吧,名不正言不顺的。”这是齐思钧对周峻纬说的最后一句话,离婚协议他会立刻寄给律师,从此往后他不会再见周峻纬任何一面,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齐思钧出门的动作没有任何犹豫,却在最后关门的时候三年来首次回头看了周峻纬一眼,首次不带任何攻击地看了他一眼。


和自己的婚姻一定很累,齐思钧从他身上掠过的这一眼脑子中想了很多,三年前意气风发身上带着光芒带着刺的人,此刻坐在沙发上好像只剩下了妥协和颓废。

就像自己侵占了他唯一可以休憩的家,三年来无论他在哪里,都卸不下一身疲惫。


齐思钧将本以为自己会重重摔上的门温和关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困了他三年的地方。这一刻没有想象中来得痛快。


逃离这里,他对周峻纬唯一愤恨的情绪也消散了。

两人真正变成了毫不相干的人。


一扇门开合之间,陪着周峻纬的只剩了一室钟表的滴答声,他合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脑海中一幕幕过着和齐思钧一起的这些年。


他对齐思钧不加掩饰的感情成为了自己和他叔叔拿他当棋子置换利益的证据,从此自己对他所有的温柔都成了隔笼投食。


再怎样精心搭筑的屋子,房门不开,就永远是囚笼。

如今,囚笼的门开了,离开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全文完


全文完。

全文完!???

齐思钧半夜抱着手机盯着这三个字翻来覆去的看,确定不是未完待续吗?怎么就结局了!?


这不是个小甜饼写手吗??

齐思钧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开始怀疑人生,他记得自己只是奔着吃两口南北的糖打开这篇文的,南北线温馨搞笑又沙雕,欢欢喜喜的大结局中穿插了两句纬钧,接着就展开了纬钧线。


先婚后爱的,目测还有自己的追夫火葬场。

齐思钧大概犹豫了一分钟,继续把这篇同人文看下去了,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看看自己后期会怎么追夫,如果有可以借鉴的地方,也可以学习学习。


起初齐思钧对于文里自己的处境还抱些同情,毕竟商业联姻,有些抵触也是正常。但慢慢的,齐思钧看着自己文里的那些行为,逐渐开始愤愤不平。


别人将真心送来,即便自己不收,也当温柔和煦的还回去,但文里这个不收就算了,还要把这脆弱又柔软拿捏重些就流血的真心拼了命的往碎了撕,撕完还要踩两脚,给齐思钧心疼地躺在床上偷偷抹泪,并且最近对待周峻纬本人都更加温柔关心了些。


本着先婚后爱题材最后一定会有真香并且happy ending的猜测,齐思钧老老实实甚至一章没跳的追了下来,但显然这个作者有点叛逆。

这他妈根本不是先婚后爱,这是先婚后离!


想他齐思钧看遍南北虐文都波澜不惊毫发无伤转头就能在朋友圈吃到那俩不做人的硬塞的新糖,但他竟然会抱着自己的同人文无声呐喊,齐思钧!你给爷回头看看周峻纬!你看看他!他不值得吗!


没看到期待剧情的齐思钧有些闷闷不乐的刷起朋友圈,结果正巧看到周峻纬发在朋友圈的杀青照,配文是,“大概明早到家。”


齐思钧觉着这文案有点眼熟,接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同人文里看到过。


那篇同人文带了点现实向,但作者竟然能误打误撞写出来和周峻纬文案一模一样的朋友圈,齐思钧直呼好家伙。

但同时他又给自己喂了把刀,他记得文里周峻纬去拍这部戏之前,买了一个狐狸公仔回家,狐狸公仔还戴了一枚玫瑰胸针,前者是因为周峻纬看到齐思钧的粉丝都叫他小狐狸,后者是他自己藏的私心。


但回家之后公仔不仅没有送出去,他还亲眼看到文里的齐思钧将他们结婚的对戒扔进了垃圾桶里。


无声的对比最是诛心,周峻纬每日都会小心擦拭精心养护的戒指,看在齐思钧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当时正在看文的正主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揪着文里齐思钧的领子说,你给我捡回来!!!

不戴就算了,竟然当着周峻纬的面扔了,齐思钧你伤害人真有一套!


正主齐思钧对文里齐思钧的行为又谴责了一番,最后扔下手机睡觉了,并默念了文章开头的几句话。

OOC勿上升!OOC勿上升!




02

齐思钧是被早饭的香味勾醒的,眼睛都没怎么睁开就循着香味出了卧室的门,还咂了咂嘴,这味道闻着像是周峻纬的厨艺。


因着齐思钧的主持工作需要满世界乱飞,所以周围几个朋友都有他家的钥匙,偶尔来看看房子给花浇浇水。以前周峻纬也会来,不过算起来齐思钧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周峻纬亲自做的饭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峻纬杀青不回自己家来了他这里,但晨起有人给做早饭这种好事,齐思钧接受的很容易。


“峻纬,你来啦。”齐思钧像游魂一样飘下楼,眯着睡眼对周峻纬笑了笑,顶着睡出来的呆毛趴在餐桌上等饭吃。


按照常理,周峻纬应该语气有些哄人让他先去洗漱,或者用手在他头顶蹂躏一番才算正常,但今天的周峻纬反应异常地冷漠嗯了一声。


齐思钧这才有些诧异的睁开眼睛,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峻纬,刚杀青飞回来很累的吧,你要不先去休息,我做饭好了。”


他看到厨房里的人的背影明显僵直了,接着语气有些疏离的开口,“不用。”


?这是怎么了?

杀青没走出戏来?


齐思钧想了一番,火速冲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又火速冲到厨房,扳着周峻纬的肩膀逼着他转身,“早饭我来做,现在你去休息,角色的结局和你,和周峻纬没有关系,睡一觉就好了,听话。”


周峻纬神色有些复杂,眼神略过齐思钧依旧空荡的无名指,默默转了身,背对着他才讲,“齐氏最近运作良好,你不必这样,承诺我也会兑现,三年后放你离开。”


???

齐思钧脑子懵了一下,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突然想到什么的齐思钧眼神缓缓移到了周峻纬左手的无名指上,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是那枚镶嵌碎钻的铂金戒指!

“我,我是做梦还没醒吧......”齐思钧喃喃自语。


“不是做梦,既然承诺了,我就不会食言。”周峻纬将平底锅里的煎蛋夹出来,他记得齐思钧每天早晨都有吃鸡蛋的习惯。


齐思钧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生生捏出来一个红印子,扯着自己痛得抽了口气,才开始逐渐接受这个现实。


他穿越到同人文里了!


简直是......

正道的光!


那周峻纬的行为完全可以解释通了,自己当着他的面扔了戒指,生闷气简直再正常不过,但当时文里齐思钧丝毫没有在意,可现在时局变了。

他!真正的正主!要把人给哄回来!

意难平的结局,将由他本人来进行改写!


好在这文本身就是他和周峻纬的同人文,他又对周峻纬本人心怀不轨,又知道文里周峻纬对自己无比偏爱。不必试探,不必怕浇冷水,不必怕追人不成反丢朋友,他只要勇敢无畏的上就好了!

这简直是追人最幸福的状态,稳操胜券。



03

对于认真追了自己同人文的齐思钧来说,有着强烈共情能力的他,几乎是一秒入戏。


按照剧情设定,这算是周峻纬和自己结婚后第一次和和气气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齐思钧小口小口嚼着饭,时不时欲言又止地抬头看看周峻纬,简直把我有话要说写在了脸上。


在他孜孜不倦的偷瞄下,周峻纬咽下最后一口饭,擦完嘴后,终于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齐思钧轻轻点了点头,身子往下缩了缩,愣是用碗挡住了半张脸,只露一双眼睛,水汪汪圆溜溜的,愧疚的眼神里掺了些无辜,周峻纬只看了他一眼,心脏狠狠跳了几下,然后云淡风轻地瞥开了眼。


齐思钧见他不怎么看自己,端着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有些委屈咬了咬唇角,“那个,丢了戒指,对不起。”


周峻纬原本在胸膛里乱跳的心脏像瞬间被浇了盆凉水,又恢复到原本的节奏,“不必道歉,不喜欢的东西留着也是碍眼。”


齐思钧不知怎么红了眼眶,明明可以算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但偏偏周峻纬这样的反应让他难受的很,他哪怕为着他自己心情不痛快责骂两句发发火都好,这样忍着让自己委屈的滋味齐思钧最是懂得其间酸楚。


“不碍眼的。”齐思钧小声开口。


“那为什么要扔?”周峻纬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失态,这件事他本不想问的,因为根本没必要知道答案,问出来和自取其辱没什么两样。


“当时,是我想不开,现在后悔了。”齐思钧不指望周峻纬靠着自己一次道歉就能把冷却的心重新暖回来,但好歹要声明自己的态度。


周峻纬眼神动了动,几经挣扎终于将目光重新放回齐思钧身上。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齐思钧耷拉下不存在的耳朵,像做错事的小动物认错那样,“真的后悔了......”


对面沉默了许久,久到齐思钧心下有些着急,才听到周峻纬似是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齐思钧红着眼睛无措抬头,眼角挂了些湿意看着周峻纬的背影,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想跟上去又怕人回头斥骂不许跟着,直到那人完全消失在转角,齐思钧才收回目光。


眼泪大概砸了一颗,齐思钧现在满心都想着周峻纬好像不要自己了。


可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又逐渐靠近,齐思钧胡乱擦掉眼泪,但遮掩不住眼底哭出的粉红,压着眸子里的委屈,抬头看了周峻纬一眼。


还是一声叹息,接着周峻纬单膝跪在了齐思钧面前。

齐思钧被吓得打了个嗝,瞬间尴尬得红了脸。


接下来周峻纬的行为,齐思钧还当自己在做梦,他左手被周峻纬执起,无名指被轻缓地套上了戒指。


齐思钧对着戒指愣了好一会儿,是和周峻纬一对儿的那只,是向海外设计师专程订购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那一只。

他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周峻纬竟然捡回来了,这是文里不曾提到的剧情,但齐思钧想象着身为天之骄子的周峻纬翻着垃圾堆找戒指的样子,心里抽疼。


周峻纬犹豫一下,有些小心地将人抱到怀里,“乖,戒指还在,不哭了,这次不许扔了。”


齐思钧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带着鼻音的声音奶奶的,“不扔了不扔了。”但心底却升起来一丝异样。


周峻纬觉得自己混蛋了些,他怎么能让齐思钧哭成这个样子。




04

蒲熠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拜读唐九洲昨晚刚完结的佳作。


“你提的什么破主意,老齐刚刚都被我惹哭了。”周峻纬趁着齐思钧在准备下一个工作的台本,掐着腰压着声在阳台上来回踱步。


“这你得找九洲,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剧情是他写出来的,和我可没关系。”蒲熠星对天发誓,前段时间周峻纬追人一筹莫展之际,自己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玩个有情侣关系的剧本杀试探试探态度,事情就朝着八匹马拉不回来的方向去了。


因着剧本杀里有感情线的都是异性还得换装,周峻纬看了一圈角色卡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并自主延伸出了进阶版的穿书计划。


这让攻略齐思钧小分队群里,一众看热闹的大伙发出了野还是您野的声音。


起初周峻纬的计划很简单,无非就是写一篇包含告白情节的同人文让齐思钧看到,然后友情出演文里的自己,如果齐思钧红着脸照着同人文里的剧情答应了,那这就是妥妥的有戏,既然有戏,自然不必担心处处有破绽下秒就穿帮。如果没戏就溜的火速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温水煮青蛙式追人。


这计划在他看来简直完美。


但天有不测风云,他万万没想到这种剧情根本吸引不来齐思钧的目光,这几个月唐九洲混迹南北纬钧tag,产出如地里被不断鞭策的老黄牛,但唯有这一篇剧情跑得面目全非的同人文被齐思钧看下去了,甚至还能看到齐思钧本尊顶着马甲在评论区义正言辞的谴责他自己。


于是周峻纬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里工作,终于披挂上阵了,上阵第一天就把齐思钧惹哭了。

战绩辉煌。


“算了算了,反正只有今天一天,你们藏好尾巴别被老齐发现了。”周峻纬揉了揉太阳穴,唐九洲写出来的鬼才剧情无意之间竟然变成了齐思钧追着自己哄。


听起来是件挺幸福的事,但他根本招架不住,如果不是还有理智在,他恨不得把齐思钧抱在怀里亲两口,随时随地OOC文里的人设。


就离谱,他自己OOC他自己。


周峻纬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挂断了电话。


从阳台回到客厅,齐思钧似乎已经做完了工作,抱着抱枕刚啃完一个桃子在看电视,看到周峻纬打完电话进来,有些讨好又乖巧的笑笑,

“我刚才看了看衣柜,好像没有你的衣服。”


周峻纬正准备走近齐思钧的步伐瞬间变得想从他的全世界路过,嘴里还得念个咒语,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怕是要穿帮了,一会儿怎么认错?跪搓衣板上认错吗?


“既然决定要好好过日子了,你要不搬回来吧。”齐思钧有些期待的看着周峻纬,右手拿着桃核,左手紧张地蜷缩,食指和大拇指扣来扣去,生怕眼前的人拒绝自己。


“明天再说吧。”周峻纬不知道自己该摆个怎样的表情合适,一句话说下来又冷又淡,齐思钧听着觉得人还没哄好,但周峻纬纯粹是因为紧张。


“那,说好了,明天去你独居的公寓把东西搬来。”齐思钧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周峻纬有点心疼,也顾不得会不会OOC唐九洲文里的人设,直接软了神色坐到了齐思钧身边,习惯性抽了张湿巾纸,牵过齐思钧的右手,将桃核扔掉后细细给人擦起来。


“好,听你的。”


齐思钧见周峻纬心情像是好了很多的样子,大着胆子用被握着的右手反牵了回去。


像小猫爪子轻轻试探过来,周峻纬心弦颤了颤。

表白,明天恢复正常就表白!

一刻都不能多等了!



05

按照齐思钧正常的作息习惯,晚上十一点前他怎么着都会准时进行夜读准备入眠,差不多在凌晨两三点进入熟睡状态,自己就可以准备跑路了。


周峻纬连路线都盘算明白了,但比较麻烦的是齐思钧手上戴的戒指,那玩意儿得摘下来啊,不然明天分分钟穿帮。


这涉及到潜入齐思钧卧室神不知鬼不觉摘戒指就有些棘手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就在周峻纬想着这事辗转反侧之际,卧室房门被人敲响了。

周峻纬慌乱伸手整理了一下快被自己滚成鸡窝的床铺,“怎么了?”


门被人打开了,齐思钧穿着真丝睡衣抱着一床被子红着脸站在门口。


周峻纬脑壳里的脑浆都不会动了,这个场面过于刺激了。


“咱们是合法伴侣,所以......”齐思钧把脸埋进被子里,有些自暴自弃闷声且清晰地说了一句,“我想和你睡!”


周峻纬脑子白了一瞬,眨巴眨巴眼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被吓得昏过去。

他快招架不住了!这哪合适,他还没表白呢,俩人哪里能同床共枕,这就好比剧情按了八百倍速以火箭升天的速度直奔云霄。

这不能答应。

不是他不愿意,是他怕自己越界。


见周峻纬迟迟不肯答应,齐思钧小心露出一双眼睛,“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气我之前说死了都不会和你躺在一起。”


唐九洲还写过这剧情???


“进来吧。”周峻纬缴械投降了。


大不了他把自己看牢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这样倒是方便摘戒指了,但走的时候要记得把齐思钧送回主卧。


周峻纬在心里修改跑路计划的空当,齐思钧已经在旁边躺下了。只露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手脚都摆得端正,明明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但开口就是让周峻纬惊掉下巴的发言,“咱们是合法伴侣,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草。

周峻纬瞬间气血朝着某特定的方向奔涌。


“之前是我不好,咱们三年以后不离婚了好不好,我喜欢你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齐思钧转个身,朝着周峻纬,眼睛亮亮的。


周峻纬的手在被子底下来回扣着后悔,他怎么不一回来就表白,现在这情况就像我是我自己但我又不是我自己,我是自己的身份但又伪装着别人的身份。

真要命。


“睡吧。”周峻纬干巴巴开口,他快顶不住了。


但齐思钧好像还是不肯,悉悉索索往这边凑了凑,细长狐狸眼像是能勾魂,一副老子豁出去也要让你知道老子心意的模样,朝着周峻纬的唇吻了下来。


那一刻周峻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开心得要死,但又不怎么开心,但秉持着不示弱的原则,周峻纬将不知危险凑过来的人圈在怀里,转身间两人换了个位置。


周峻纬莫名其妙的醋了,分开后哑着声音问他,“我是谁?”


齐思钧声音弱弱的,带着羞,“周峻纬。”


“周峻纬是谁?”

“我喜欢的人。”

“真喜欢?”

“全天下最喜欢。”




06

齐思钧沉沉睡去的时候,周峻纬试着摘了一下他的戒指,结果一碰对面就像被抢糖的孩子,哼哼唧唧还带着哭腔,说什么都不给。


这么一来二去的,齐思钧竟然醒了,在还懵着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时候,直接伸手环住了周峻纬的腰,抱得很死,拽都拽不下来。


周峻纬差点急得灵魂离体。

但他竟然还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一晚上梦境中光怪陆离的不知道梦到些什么。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齐思钧已经不在身边了,洗漱完毕出了卧室才发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齐思钧。


他面前有一纸协议。

离婚协议。


周峻纬呼吸一滞,这个剧情好像有点眼熟。


“签了吧,”齐思钧冷漠开口,“这三年我恶心够了。”


周峻纬看着离婚协议上齐思钧的签名,笔力遒劲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拖泥带水,没有任何留恋的迹象。

他尽管不想承认,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穿书的是自己。


周峻纬艰难消化着这一切,有些犹豫地提笔,在离婚协议的另一方签下名字。只是这都已经到结局了,接下来的剧情会怎样进展?


齐思钧执起离婚协议,眼神一秒变得怨念,“你竟然还真签!”


???


“我穿书是去挽回婚姻的,你穿书竟然直接签了!?你都不签中文名,你画了个一笔的弹簧签了个JZ!?”齐思钧盯着周峻纬新鲜的签名,气鼓鼓的撕了离婚协议。


见着齐思钧已经出戏,周峻纬终于敢抿唇笑了笑,坐过去掐了掐齐思钧气得鼓鼓的腮帮子,“真领了证就不许签这个了,知道吗?”


“嗯哼,”齐思钧傲娇应了一声,“周影帝演技挺拙劣的,我昨天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在演戏了。”


周峻纬抿着笑不去拆穿,小狐狸虽然狡猾但不会演戏,昨天他同蒲熠星的那通电话,齐思钧应该听到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演的?”齐思钧窝在人怀里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对戒问。


“大概是......你昨晚说喜欢的是周峻纬的时候。”




06

对于周峻纬和齐思钧头一天还在演戏,第二天就直接领证搬家同人文照进现实的行为。


唐九洲表示,这俩人不给他抱个大红包都说不过去。



——————全文完


番外

00

周峻纬去阳台打电话了,齐思钧吃完早餐钻进了书房,坐在椅子里来回转着发愁。


虽然说穿书的发生能让他快速和周峻纬在一起,但说到底这是文里的周峻纬不是真正的周峻纬。刚才他抱自己那一下,齐思钧来自本能的抵触让他清醒了三分,如果不是看在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和真正的周峻纬抱他一样,让他一时忘了反应,齐思钧怕是能当场推开。


齐思钧靠在椅子里转了一会儿,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关乎哲学的思考,睁开眼睛后,还是打印下了离婚协议书。


无论是齐思钧喜欢周峻纬还是周峻纬喜欢齐思钧,这都是无数个平行世界里永远一对一的关系,自己喜欢着自己世界里的周峻纬,周峻纬喜欢着他的世界里的齐思钧,这是无法互相代替的,即便两个人身上每一个细胞都相同,齐思钧想拥抱的也不是这个周峻纬。


他喜欢的是自己世界里的,温柔鼓励过自己的,自己毫无保留去信任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周峻纬。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好像只有将事情坦白交代。


齐思钧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刚被套上的戒指,拿着离婚协议在阳台找到了周峻纬。


“你提的什么破主意,老齐刚刚都被我惹哭了。”

“算了算了,反正只有今天一天,你们藏好尾巴别被老齐发现了。”


老齐。

周峻纬对他的专属称呼。


齐思钧看着离婚协议脑子卡壳了三秒,接着低头笑弯了眼。


周峻纬啊。

那没事儿了。



——————完

Ice Sakura

南北时间线总结(目前为止全网最全…大概)

*这是一个……让我快差点没头发的时间线盘点,看没人做这个完整的我就来了。

*时间线是从劲草战队到名学第二季合宿播出结束,可能会有遗漏但基本重点都在。

*第一季名学的录制顺序那块真的太乱了不一定保证完全正确,但误差集数应该在2集内。

*个人偏蒲郭洁癖党注意。

*多图预警!!流量党慎入!!!


2018/04/27 韬微博放劲草战队照片 

“我再尝试跟他聊三次天,我们有机会成为好朋友。” 


中间这段日子的微博互动我并没有盘点,@三丶百斤的女鬼丶非 ...

*这是一个……让我快差点没头发的时间线盘点,看没人做这个完整的我就来了。

*时间线是从劲草战队到名学第二季合宿播出结束,可能会有遗漏但基本重点都在。

*第一季名学的录制顺序那块真的太乱了不一定保证完全正确,但误差集数应该在2集内。

*个人偏蒲郭洁癖党注意。

*多图预警!!流量党慎入!!!






2018/04/27 韬微博放劲草战队照片 

“我再尝试跟他聊三次天,我们有机会成为好朋友。” 


      


中间这段日子的微博互动我并没有盘点,@三丶百斤的女鬼丶非 老师已经总结的非常非常全了,这段南北微博互动进老师首页找总结贴呀。   


 


2019/04/29 《密室大逃脱》第一季大神版·逃离废弃学校播出 

第一次一眼万年。17:28

(这理应是个动图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动)

“感受到了韬韬的爱。”  25:44~25:56

最后一趴韬跳下来蒲立刻去扶。




2019/08/25 冠能直播准备

双人伞      



2019/10/?《名侦探学院》第一季·惊现惨案 录制,韬第一次来录制名学 

韬第一次录制《名学》不是睡衣趴,是这期。 

《名学》的录制顺序和播出顺序完全不同,经过一下午的信息整合与推理得出了本次整理所排的录制顺序,可能会有误差但前后绝对不超2期。 

推理过程太繁复了不细讲,如果想听的人多就会把过程放出来。 

“我就选蒲熠星吧”06:58 

“你这趟来录节目就是为了和他一队是吗?”07:03 

又一次的拳布38:22 

“我很感动。”机器人贴贴40:30 

“文韬你脸红了你知道吗?”45:19 


 


2019/10/?《名侦探学院》第一季·NZND 录制

韬扑周怀里,蒲探脑袋看 29:06 

 


2019/10/25《名侦探学院》第一季·时尚派对 录制 

感谢明明的生日博让我知道这一期的准确录制时间。 

又一次的一眼万年。26:21 

夸韬机器上线:

“雷霆这个字,当然写出来的那个人很厉害。”35:06 


 


2019/10/26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挣脱铁笼 录制 

按道理讲这期应该是和《时尚派对》一起录的,姑且算26号。

一起wink 11:17



2019/11/?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睡衣趴 录制 

蒲扶韬的腰。3:32 

“把文韬校草请来给蒲熠星提提神。”“很感动,很感动。”03:57 

镜子机关思路一样。36:47 

滚在一起,一‘辈’子。49:31 


 


2019/11/?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垃圾分类 录制 

“我觉得文韬可以战胜你。”“好,那就选文韬。”36:52 

石头剪刀布又变拳布。36:58 

韬撕第一个机头蒲一眼万年。38:16 

韬撕第二个机头蒲探头傻笑。39:00 

数字食物链,蒲熠星你有点儿小得意哈。42:58 


 


2019/?/?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唐人街 录制 

解码战,韬听jo说“蒲熠星”后开始笑。17:33 


 


2019/?/?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备胎逆袭 录制 

世纪婚礼名场面42:00 

“实至名归,心服口服。”54:15 

第一次见没当上npc心痛得跪地上的,可以啊ppp。54:47

和峻纬change后,字幕:开心得像个憨憨 55:06 


 


2019/?/?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恐怖旋涡 录制 

“对哦,是我naive了。”15:02 

蒲混入敌方开始皮,逗刚输了游戏的韬开心。17:10 

两局爱信不信,韬克全场蒲克韬名场面。40:20 


 


2019/?/?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狼人杀&狼人杀续篇 录制 

韬确认蒲坐在4号位后选了3号位。03:41 

“如果我被刀了的话我会、我会带走4号。”29:50 


 


2019/?/?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最终选拔 录制 

蒲经典版Sherlock vs郭卷福版Sherlock(蒲老师,注意表情管理)03:28 

两人互换标志性手势。

“那不是郭文韬嘛。”“对啊。”15:53 


 


2019/?/?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剧本杀(上)(下) 录制 

长笛短萧友谊被扒,韬先看蒲后看齐。36:38 

蒲熠星听不下去了开始揉眼睛。37:00 

蒲熠星吃醋名场面,拿手铐威胁&“这位同学我希望你之后谨言慎行。”40:23~40:35 

(这理应是个动图但我依旧不知道它会不会动) 


 


2020/?/? 《名侦探学院》第一季·新春聚会趴 录制 

这期应该是2020年了,当然哪个时间点就2020我也不确定。如果有确定的详细时间的朋友可以私聊我一下w

做任务想抱但还是收了手。

韬指着蒲:“你都没抱我!!”

蒲给韬写的印象:“这个人从来不信我。” 



 

2020/01/05 被蒲艺馨吓到的韬和疯狂舞旗的纬爹



2020/02/28 蒲直播隐形守护者

B站阿蒲官号火羽白日生录屏P1的55分左右。

韬来围观,蒲反应后迅速开了韬直播:ze个人的直播有什么好看的,太无聊了吧。

然后继续游戏,结果连自己要干嘛都忘了……色令智昏啊蒲熠星。

韬以为他在看电视剧还吐槽来着。




2020/02/29 无限套娃的监控室蒲大爷 

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要一边说着ggg直播无聊一边还不停地看。


 


2020/03/04 韬抖音营业蒲评论互动

原来这个时候韬就开始抄作业了吗……



2020/03/29《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圣MG学校“杀人”事件 录制 

手握男女朋友剧本的南北。

不说了,整期全是糖,没看的去补呀!!



2020/04/01 《名侦探学院》第二季·还是冲不上的云霄 录制 

蒲熠星,在?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看向郭文韬?72:49

这之后义正言辞的韬:“公司禁止这样的行为。” 73:02

(其实就是你醋了吧对吧对吧?)

三票事件,友谊转折点,变爱情了。 

录完后蒲说“你谁啊不认识”,休息室韬给蒲道歉。


 


2020/04/02 《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庆佘年 录制 

化妆间花絮讨论养猫喂猫粮问题。 00:17~00:31

搜身韬把手使劲儿往里伸。 52:17

你俩这恨不得攥了得有一分钟的手啊……真的是一个情愿攥一个情愿被攥啊。80:05~80:27

(蒲这被韬一手抓着还护着人手肘,我真的是……)

结尾有关上期三票挂人后韬给的赔偿。84:17~84:28

“你这从来不信他的这次就信啦?” 

“我今天出门,我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你是凶手我也不投给你。” 

“太感动了太感动了。” 


 


2020/04/05 抄作业&‘一日同事百日恩’ 


 

2020/04/06 吃鸡

燃烧瓶事件&蒲老师情话暴击。

“不需要做功课韬韬,我们是为了你的技术和你玩游戏的吗?不,跟你玩游戏就已经很开心了你知道吗,玩什么是不重要的,赶紧去下一个王者荣耀。” 


 


2020/04/09 《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先导片 播出 

“三三来迟”vs“六六大顺” 

 


2020/04/10 韬生日 

蒲老师等不及微博自动的生日动态就在上一条微博底下评论庆生了,是南波万。 

 “还是当同事吧” 

 


2020/04/14 蒲熠星虎牙直播剧本杀 

“文韬武略”×n还带着傻笑,蒲老师你在干什么? 


 


2020/04/16 《温暖的分贝》 直播录制 

蒲第一个听出来是韬,开关‘啪’就被扳开了瞬间精神。

韬两句全体起哄的话: 

“我特别好奇那个...蒲熠星今天那个眼线是谁给画的啊?” 

“我私聊他吧。” 

以及...让大家一度kml的韬说的那个比他白一点比他矮一点年龄比他小一点星座还是白羊座的薛定谔的下铺;和蒲永远都止不住的不能播的骚话。 

南北szd我都说麻了。 


 


2020/04/20 蒲熠星生日 

韬‘手滑’点赞超话微博1个多小时又给取消。 

蒲老师等了一天微博上上下下破百次...咱也不知道他在期盼着什么#doge 

考点来了:一直没声直到23:03给蒲卡点送生贺,00:57+23:03=24h 

蒲老师硬生生拖了20分钟才回,dbq我cp脑一下:20=爱你。 



2020/04/23&24《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一期 录制

莫名其妙离韬越来越近的蒲(其实是蒲老师自己拉了韬的懒人沙发 31:20 )

两个人众所周知的又一次一“被”子。35:22第一个镜头

ps.播出那天是521,521我一个单身狗看着我粉的cp一辈子。

大通铺挨着面对面睡,蒲老师您内脚都伸到韬床上了!52:16

韬倒车入库。60:19~60:40

不是,蒲老师你是怎么知道倒车入库对于韬是个挑战的?这段对话就很像之前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粑耳朵实锤,怕韬生气。62:18

韬显示屏撞肩。63:44

(等等这不是个时间线盘点吗为什么越来越显微镜化了?)

微妙的碰杯顺序,建议大家反复观赏。68:42~68:47




2020/04/24&25《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二期 录制 

“指针如何导航,你是我唯一方向。”

……牛郎念刘郎这个,说念就念蒲老师不愧是你。20:45~21:14

世界名画。22:13

世界名画again 22:53(单身区/一家四口区/南北区)

skdd:人类的悲欢喜乐并不相通,至少现场只有我是独身一人。

医疗箱名场面。37:50~38:35

三押“ao”最后来个周峻纬。57:52~58:06

(爹os:……这咋还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呢?)

韬看图找真相点蒲,蒲老师你知道啥啊?73:00




2020/04/25&26《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三期 录制

蒲熠星,毫无感情的夸韬机器。03:25

“你是出手心还是手背?”26:16

我细扒合宿的时候惊了,我一直以为俄罗斯方块是他俩心有灵犀的默契!原来是有人提前打商量!!

蒲熠星,他竟然问郭文韬出手心还是手背?!

郭文韬竟然还配合了?!?!

你俩出大问题啊!!

看天色应该是加在这里,花絮蒲郭纬凯四个人比投篮,蒲全程只给韬捡球,韬基本只看蒲投篮,两个人都老双标了🌚

百米折返跑又一次都是手心,果然是约好了。39:33

高脚帽足球的时候真的是南北磁场玄学+蒲满场找韬。

单膝跪地。55:34

韬心机地把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57:57~58:04

“你嘴灵活还是手灵活?”“听你的。”58:14~58:18

公主抱上线:“你抱我一下你就知道了。”63:38



2020/04/27《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四期 录制

感谢明明让南北同框🙏🏻还有韬你为何不与凯换呢?09:25~0:29

真是韬拍你让你叫TIMO蒲你就叫啊?15:57~16:03

毛巾是彼此的应援的色。22:57

“老齐。”(韬你咋学会四川话的?)56:24




2020/04/27&28《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五期 录制

前半段直到28:40全程2v5名场面,心疼九明。

永恒的“拳布”。36:25

永远比韬慢一拍让我合理怀疑蒲老师色令智昏想摸人手。

蒲熠星你是天要变了变麻了吗?36:58绝美镜头

“梦想型对象”第一反应对视。50:13

有一个人要去正方,手心手背最后是jo。

蒲:呵,为什么不是韬韬。jojo:我不配。55:57




2020/04/29《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六期 录制

九洲发言结束后韬挂相了,感觉像是因为蒲怂的趴……算了不瞎脑补了。18:55



2020/04/30《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七期 录制

“十号为什么一直从拿到牌就一直在笑?然后还时不时看着我笑,你要干嘛?”11:57~12:04

……❓

这和“我特别好奇蒲熠星今天的眼线是谁画的”难道不是异曲同工之妙吗?

不说了,不说了,自己意会。

然而,谁能想得到在今天蒲熠星就报了这个仇……纵观三局,我们蒲老师:

第一轮首刀6号,第二轮票6号,第三轮毒6号。

再结合上回的三票挂……

啊这、你俩就真的跟三三来迟六六大顺了呗?

怪不得晚上给ggg纠舞蹈动作纠正到大半夜呢……哄媳妇啊。




2020/05/01《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八期 录制

买菜过程中全程私聊的两人。看后来韬的微博是说他录完练习室的主题曲回来过程中掉泪了,合理推测蒲在照顾他的情绪。

适合桌下牵手的坐法,后面还换座了。12:33&25:40

放卡片名场面。12:50~12:53

咱也不知道为什么pyx已经带好了gwt还要伸手去扶。

韬终于有一眼万年了。16:08

韬代替小齐放卡。19:41

咋的还不让齐妈碰了?这占有欲……

蒲代替韬回答体重名场面。21:08

凑太近了吧?22:45~22:50

问韬1️⃣个问题:凯凯身上是有刺儿吗?还是只长右半边的那种。40:35&41:12



2020/05/03 韬直播

“韬姨太和甄高调谁更美……你…你觉得呢?”

“当时说一个事儿特别逗。当时…MG学校那一期就是上场之前,呃,就是在、在、在、在看剧本(这咋有点儿结巴呢),然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我是那个…凶手了。然后然后看完之后就是为我当时都,我当时都忘了那一期npc是谁演的了,然后反正我的剧情里面就是我有一个什么、什么初恋女友,前女友就是死者,然后导演给我看一眼就是那个死者的照片。”

“我当时看了一眼,我就…长得一般(笑),我以为是哪个就是(笑)导演组的什么人呢,后来,哎,他说,就、就感觉他们特别怪,就觉得这个嗯你没有,怎么没有一点惊讶或者什么表情。然后我突然一想,诶,这一期的那个npc不是蒲熠星吗(笑),哎呦,看了半天(笑)才看出来。”

“这果然,果然长得一般,我就想当时也……(战术后仰)眼光也一般呀,这个是…就因为这人就是去杀人,是吧。”

明撕暗秀再次嗑到了。




2020/05/09 王者五人面包车

韬韬不绝&声控韬韬名场面。

学识宝石哪里不会点哪里名场面。

全程糖点,如果没看的姐妹一定要去补,过程请备好胰岛素。




2020/05/14 郭文韬“新官上任三把火”



2020/05/20 联名款

不是很懂为什么六一的内容要五二零发。

别问,问就是soulmate。



2020/05/21《名侦探学院》第二季·合宿第一期&reaction播出,蒲熠星直播

reaction完美表现从 人人人人。

蒲熠星公开说明三票为转折点:“就是真的变成好朋友的那种感觉。就我自己的感觉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我觉得我们的友谊更进一步的一个关键转折点,就是他三票挂我的那天,那就是我们友谊的转折点............不是友谊没了,是我没了,是原本脆弱的友谊终于变得坚固了起来。” 




2020/05/24 《密室大逃脱》大神版第二季·第三期录制

韬是真的漂亮啊,蒲你开心的笑脸是几个意思?40:30~40:35

看见韬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全员不读提示,蒲很流畅地开口:“我的老婆需要被……”

是是是,你老婆你老婆。




2020/05/27 郭文韬直播回应“友谊转折点”

“友谊的转折点(笑)……是说,友谊崩了是吗?(有一些些失落的笑)……那天我三票投完他然后走的时候他说…那个…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笑),然后……对,然后回到休息室,就专门去找了一下他,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你那个…玩得好玩得好,要不是我乱投肯定能赢。”

“…………(看弹幕)友谊变坚固了是吧?确实反正…最近聊天是比之前…多很多,原来……嗯……没没没,没有骗你们就,确实不怎么聊天。最近反正,大大小小活动什么的…除了在镜头前这个(笑),场下也会…聊的多一点。然后,对,之前……就阿蒲还叫我去一起玩密室逃脱,就觉得……就比之前,熟、熟熟一点了,对。”


 


2020/05/28 蒲直播

“谢谢嗑南北上瘾送的虎牙一号。”

“冬去春来……南来北往……”

“我玩什么韬韬玩什么。”

以及……韬甲方蒲乙方上线:

“我和韬韬那句谁写的?我写的啊。韬韬…贡献了一点灵感吧。就是……那句的创作过程是这样的:我说一个版本,韬韬说不太好换一个;然后我再写一个吧,韬韬说可以调整一下,然后我再写一个吧,韬韬说还有点…味儿有点不对的。我大概写了……五个版本。基本上就这种情况,然后后面最后挑了一个,就我们、默契的我们双人组创作的过程就这样子的,就郭文韬就是这种风格你知道吗。”




2020/05/30 明日之后恰饭



2020/06/12&14 站姐机场对话&后续

(为了标清图来源不给超话的姐妹打码啦)

韬90%是去录密逃的,毕竟宣传海报有他,这人江湖骗子别信他的哈。




2020/06/19 蒲直播隔空吐槽韬

听《南波万》:

“怎么有一个人是低八度在和声啊。”

又倒回去听一遍,听出来是韬,然后开始“盒盒盒盒盒盒盒盒盒盒”捂嘴笑。

接着往后听:“这后面听不出来了。”

然后不到两秒……继续捂嘴笑,然后聚精会神地听。

夸韬机器开始工作:

“这个和声感觉还挺好。就是我之前是真没听出、真的没听出来。”

蒲老师然而你528直播的时候粉丝就告诉你了韬韬一直低八度和声了。




2020/06/30 韬直播隔空回应吐槽

听《南波万》的rap,吐槽蒲是“碎嘴子”。

这称呼是真的宠啊。




2020/07/14 韬抖音营业蒲评论互动

依旧是明撕暗秀。




2020/07/16 微博互动,回应第一季狼人杀

都是十号这是什么缘分?

正正好好隔了个月这又是什么缘分?

就真的是和过不去了呗??🤣


小怂直播透露明日蒲熠星首播阵容是歪怂蒲郭火(这么看火师傅好惨hhhhh)

有韬!!有韬!!!

我现在已经疯完了冷静下来了,如果小怂他骗我们……退订没商量🌚

期待明天过年。

……现在是晚上21:19,我人没了。

我是真的没料到,他蒲熠星竟然会去郭文韬家里亲手指导他玩游戏……

我也是没料到,他蒲熠星还会帮郭文韬念感谢礼物。

我、活、在、小、说、里、吗?






先到这里,祝两位老师友谊长存~

下次再见。

TBC.

——————————————————————

ps.其实搞这个盘点的终极目的是我又双叒叕要开新坑了,这回是纪实文学的长篇。

感谢@水厌丹青 厌青陪我盘了一下午名学第一季的时间线,感谢@Aria.寒微辰 阿辰和@白菜 白爹好几个晚上听我bb时间线有多么神奇并给予补充哈哈哈哈。

哦对,纬钧的线其实在盘南北的过程中也有提及……

说个恐怖的事情,纬钧拿的剧本是一见钟情。

啊?你问为什么?

……知道绝美拥抱是哪期吗?对,在NZND那期。

那往上翻一翻,NZND是第几次录制呢?

是的,按照前期一次录制两期来算……

周峻纬和齐思钧,在第二次正式录制的时候,完成了绝美拥抱。

啊这……

我没少盘点什么吧?名学第一季就是他俩初识对吧??

第二面就直接抱上了?嗯嗯嗯?

……swbd,swbp,drl,dbq,wnl。


最后的最后求个三连啊TAT这个真的真的比写文要累好多……中间还发生了一点意外就整个文档没了我又重写了一次QAQ

开新坑去咯~

SliverFountainsMud

正负【4】复仇这碗汤,放凉了才好喝

✔黑手党AU 教父AU 地点设定芝加哥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全员HE 全员强强 

✔南北家族世仇  纬钧助理x老板 九明先婚后爱 东春中医x律师

无反派 纯内斗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几个人做的 彼此互为反派

片段灭文 没有逻辑 就是为了谈恋爱 严重OOC 慎阅

【教父AU,切勿当真,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这张合约书上会留下两样东西:一是你的名字,再就是你的脑浆。

     ...

✔黑手党AU 教父AU 地点设定芝加哥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全员HE 全员强强 

✔南北家族世仇  纬钧助理x老板 九明先婚后爱 东春中医x律师

无反派 纯内斗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几个人做的 彼此互为反派

片段灭文 没有逻辑 就是为了谈恋爱 严重OOC 慎阅

【教父AU,切勿当真,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这张合约书上会留下两样东西:一是你的名字,再就是你的脑浆。

                                                                               ——《教父》






【3】








郭文韬看了一眼周峻纬又看了一眼齐思钧。

两个人一高一低跟两个胡桃夹子一样,夹得郭文韬脑瓜仁子直疼。

齐家的会议桌一向都不大,齐思钧讲究和客户之间的距离,要近要亲切,要体现齐家的风度。

现在郭文韬坐在客户坐的那个位子上,对面是齐思钧冰冰冷的一张脸,背后垂手站着周峻纬,右边坐着王春彧。

“我是齐先生的律师。”王春彧笑着。

王春彧话音刚落的时候,郭文韬心头就一沉。

“七年前,先生亲口与齐家前家主承诺弃姓离家,从此与齐家再无瓜葛,虽无合同约束但依然有具有法律效益。”王春彧的声音平静温和,像针灸的长针,一点点刺进,起初是轻痒,触及穴位的瞬间是剧痛,“郭先生不随齐姓,无齐家人身份实质,六年来外人夺权有损齐家实力和名声。”王春彧顿了顿,“在此,我已齐思钧先生代理律师的身份向郭文韬先生发起谈判,希望先生放弃齐家财产及地位,归还七年来在齐家所收家产,履行您七年前断绝关系的承诺。”

王春彧抬眼看了郭文韬一眼。

“如果先生不同意谈判,我们将采用基本法律手段。”

话说完,会议室就安静了。

没有人打官司能赢过王春彧,郭文韬心里清楚。

面前这个笑得异常温柔的男人一手钱财一手人命,掌心一翻就是一个乾坤。郭文韬见过很多王春彧的官司,见过他慷慨激昂的陈词、一步不退的逼问、颠倒黑白的辩论、让所有陪审团激愤的泪水和擦干泪水后诡谲的微笑。同样也见过在休息室里递给对方证人的烟和言语间证人脸上滴下的冷汗,还有他天使一般温柔的微笑和弹在对方西装上的烟灰。

郭文韬不愿意再看这个让他心慌的男人,转头去看自己的弟弟。

齐思钧倒也不躲,一双幽黑的眸子没阻碍地对上了郭文韬的眼睛。

他们也不熟,上一次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还是父亲的忌日,几乎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对方,就这样看着他,郭文韬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是那么狠的,我会留你足够活下去的财产,只要你走出齐家的门,之后我再不管你死活。”齐思钧坐直身子,“好好想想吧,哥哥。”

哥哥两个字说得很重。

齐思钧是很少叫郭文韬哥哥的,平时伪善着相处的时候也习惯了叫大名,现在忽然一声哥哥倒叫得郭文韬心头紧绷。

“是你的东西一直都在你手里。”郭文韬看着齐思钧,“齐家家主是你,齐家所有的合同归你,所有财产都是你的名下,我什么都没有要过。”

“但哥哥管走了齐家所有的事物,代表了齐家,掌了齐家的实权。”齐思钧的声音坚硬,“你本来就没有资格。”

郭文韬看了一眼周峻纬,那厢就是个助理的样子,低着头,一眼都不往谈判桌上看。

齐思钧双手交叠在会议桌上,“今天也不是和你谈判的,也不跟你论家族情谊,我的要求都提出了,你如果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胜算你自己判断。”

“你不要名声了吗?”郭文韬问。

“名声有什么用?”齐思钧看着郭文韬,“你要过名声吗?”

郭文韬咬紧了后槽牙,“逼我杀你吗?”

“你可以试试。”齐思钧一步不退。

大家做事都是齐家的风格,齐思钧说的不杀是真是假郭文韬清楚,如果他现在答应,就算放弃一切,走出这个门的时候,迎面撞上的一定是不长眼的枪子。

“那就法庭上见吧。”

他没有别的选择。

“好,那改日再约了。”齐思钧看着也料到了,整整西装站起身,“哥哥在会议室里多呆一会儿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能用到齐家的会议室了。”

齐思钧转身便走,周峻纬跟在身后,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过郭文韬一眼。

门重重地关上了。

“不跟着走吗?”郭文韬问。

“真的要跟我打这个官司吗?”王春彧语气倒是陈恳,“你赢不了的。”

“我赢得了。”郭文韬接得很快。

转过头对上郭文韬眼神的那一瞬间,王春彧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你会让我赢。”郭文韬看着王春彧的眼睛。

说话声音是不大的,炸在王春彧耳边却像一声惊雷一样。

“我手里有你杀了我父亲的证据。”

会议室不大,但郭文韬说的每个字都有回音,落在王春彧身上像利剑。

“雇凶杀人,还能和雇的那个凶手一起为他的儿子干活,赚他儿子的钱。王春彧,你真的安心?”

王春彧的冷汗一瞬间浸湿了后背。

“复仇这碗汤,放凉了才好喝。”郭文韬微笑着,“你说对吗?”










蒲熠星觉得唐九洲在快手上给他找了个弟媳妇。

当邵明明把他精心准备的彩色玻璃杯在桌子上摆成一排的时候,唐家几世纪来家宴的规矩被一片莫名其妙的五彩斑斓击得粉碎。

蒲熠星攥着叉子,扶着额头看着邵明明把头发甩得七上八下,手跟王阿姨家的麻花一样转了七个八个圈。

“哎,我们现在举起酒杯!这女儿红是我传家宝,陈年佳酿,比你们姥姥门前的芭蕉树年纪都大,来,兄弟姐妹们,一起干一杯!”

这是唐家家宴上第一次有人站得比家主坐得都高,第一次有人这么大声地说话,第一次有人端出了女儿红。

邵明明现在要是掏出两个手帕就地表演一段二人转唱一首山丹丹花开红艳艳,蒲熠星一点也不会惊讶的。

蒲熠星慢慢把脑袋移过去看了一眼唐九洲。

唐九洲穿着得体的西装,餐布垫在腿上,左刀右叉三个高脚杯大大小小摆得整齐,坐姿端正礼节到位,美中不足是脸上的表情跟失了国家一样。

蒲熠星和唐九洲对视的瞬间达成了共识。

他们唐家的历史将被面前这只窜天猴彻底改写。

“你有什么想不开?”蒲熠星压低声音问。

“这不是为了对抗齐家吗?”唐九洲咬牙切齿,“商业联姻,很稀奇吗?”

联姻不稀奇,这个人稀奇。

蒲熠星想了想没说出口。

“你确定跟他联姻就能对抗齐家?”蒲熠星看着飞龙在天猎豹飞奔乌鸦坐飞机的邵明明,“他能干嘛?把齐家土死吗?”

“你懂什么?”唐九洲瞪了蒲熠星一眼,“他贼厉害。”

“多厉害?”

“一年之前吧,他差点把郭文韬弄死,就差一点,这件事情很有名的,可惜你离得远,不知道。”唐九洲脸上带笑,“那次大大挫了齐家的锐气,齐家至少有个半年没出来蹦跶。”

蒲熠星挑了挑眉。

刚想开口说话,被邵明明一嗓子打断。

“来,哥!”一个酒杯直直地戳到了蒲熠星面前,“我敬你!”

蒲熠星本能地往后弹了一下,杯子里溅出来的女儿红才没滴在蒲熠星鼻尖上。

蒲熠星犹豫着把杯子凑上前轻轻一撞。

邵明明一饮而尽,末了还倒了倒杯子,“干了。”

蒲熠星有些尴尬得笑笑。

面前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街头的气质,跟势大架高历史悠久、还持着从西西里来的绅士风格的唐家实在过于格格不入了,但那厢却一点都不觉得似的,像是铁了心要做唐家里的异类,笑得过分开朗。

蒲熠星刚想喝酒,眼神一滑带到了面前四楼的一扇窗户。

家宴摆在一家酒店面前,酒店大概是五层高,为了唐家的家宴已经全部检查过了,现在二楼紧闭的窗帘却一动一动,像什么东西碰到了一样,纱布的角落一下下翘起来。

蒲熠星放下酒杯眯起了眼睛。

察觉到了蒲熠星的眼神,唐九洲跟着蒲熠星的目光看了过去。

当蒲熠星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离他盯住的窗户很远的地方,大概是酒店四五楼的位置,忽然闪过了一丝枪口的光,“砰”一声的枪声来得更快。

“小心!”邵明明大喊了一声,一步跨在了唐九洲面前。

家宴上的人群随着枪声忽然惊呼,瞬间一片杂乱。

被双手揽住肩膀的时候,唐九洲听见了子弹射进身|体里的声音,抱着自己的人整个往前冲了一步。

低头的时候,邵明明左肩漫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烫平的衬衫。

蒲熠星的反应很快,快速从桌下掏出枪,转身翻过花园的栏杆,冲进了大楼。

这是明显的声东击西,用电扇之类的东西吹动二楼的窗帘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从四五楼开枪。

蒲熠星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慢了一拍。

“让他们把整栋楼戒严!谁都不准出去!”蒲熠星拉住一个唐家的家丁。

“是。”那厢应得飞快。

蒲熠星跑上了楼梯,几步就到了二楼,刚转过拐角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边也很快,两个人像流星相撞一样,给蒲熠星撞得退了四五步,脸差点砸出一个坑。

“他妈……”蒲熠星脏话刚到嘴边,抬眼就呆住了,“郭文韬?!”

手比脑子快,蒲熠星从后腰掏出枪对准了郭文韬。

咔嚓一声上了膛,枪口一动不动。

“哦哦哦,这么激动干什么?”郭文韬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怎么哪哪儿都有你?”

“我还想问你呢!刚才是不是你开的枪?”

“什么枪?”郭文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跟兔子似的,看着又纯良又委屈,一双典型的说啥是啥的眼睛。

但蒲熠星自然不能上这个当,“跪下,不然我就开枪了。”

郭文韬迅速掏出了枪,“注意你的言辞。”

“我是不是很早就跟你说过,我最恨你们齐家背后暗杀的行为?”蒲熠星咬牙切齿,“我今天就算跟你死在一起,我也要杀了你。”

蒲熠星还没能扣下扳机,被郭文韬一巴掌拍上了枪口,“等一下,什么暗杀?”

突发行为多少阻了蒲熠星一步。

郭文韬率先把枪扔在了地上,甚至配合地举起双手,“我觉得有误会,你要是不信可以开枪。”

“这算哪招?”

“我刚才确实听到枪声了,所以才想下去看看。”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眼睛,“有人暗杀你吗?”

“唐家家宴,有人暗杀唐九洲。”蒲熠星的枪口一动不动,“你来干什么的?”

“郎东哲约我的,我正好有事也想找他,就来了。”

蒲熠星没有说话。

枪口也没有移,谁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么不公平地在走廊里对峙着。郭文韬看得出蒲熠星在思考,但像是脑子不好,想了老半天。

“你打算干嘛?就这么养老了吗?”郭文韬不耐烦了。

那厢话音刚落,蒲熠星干脆利落地收了枪,转身就要上楼。

“你干嘛去?”郭文韬甚至还叫住了他。

叫完郭文韬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蒲熠星慢慢地转过身,撑着胳膊肘趴在栏杆上从上往下给了郭文韬一个笑脸,“你知道现在自己脑袋上有个什么吗?”

“什么?”

“有个黑锅啊。”蒲熠星伸手弹了一下郭文韬的脑门,转身就走,“以后赴约的时候好好想想。”

背后的人迅速跟上来了,还揉着头,“真的很痛哎!”

“你们齐家人都这么娇气的?”蒲熠星上楼的速度很快,脚步也轻,后面跟着的声音却咚咚咚的,一听就是一节节楼梯亦步亦趋地跟得吃力。

蒲熠星都不用回头,脑子里就有了一幅兔子一级级楼梯往上蹦的画面。

想得蒲熠星笑出了声。

郭文韬扶住五楼的楼梯门,“你笑什么?”

“这么不行吗?”蒲熠星毫不留情地推开门,郭文韬撑着的手掉了下去,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我最恨爬楼梯了。”郭文韬跟在后面,“来这里干嘛?”

蒲熠星抬头看了看508的门牌,“应该是这里了。”

掏枪对着门锁就是一枪。

“砰”。

电子锁短路的声音刺拉拉的。

蒲熠星推开了门。

房间里空落落地架着一把狙击枪,一个人都没有。

走近的时候能看到系在扳机上的黑色塑胶管,螺旋状地缠着圈,另一头通进一个黑色的铁盒里。

“全自动的,可以远程操控。”蒲熠星扶着枪管回过头看郭文韬,“你背锅怎么不长记性呢?”

郭文韬是真的有点委屈了,“我怎么知道嘛,这种事情也不是天天发生的。”

“你说郎东哲叫你来的?”蒲熠星从窗口往下看,底下还是一团混乱,但已经看不见邵明明和唐九洲的身影,大概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对。”

“那教父有没有可能是他杀的?”

半天没有回音,蒲熠星有点迷惑地回过头,正对上郭文韬的眼神。

倒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盯着,像要盯穿一样。

半晌郭文韬终于开了口,“你问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蒲熠星更疑惑了。

郭文韬终于放松了眼神,久违地肯眨一眨眼睛。

“我不知道。”他说。

郭文韬的情绪莫名其妙的,蒲熠星看也看不懂,也不关心,也没空品味刚才长达几分钟的凝视。

“你先走吧。”蒲熠星百无聊赖地敲了敲枪把,“呆在这里又要背锅了。”

“不觉得教父依旧有可能是我杀的吗?”郭文韬忽然问。

“你不是说不是你吗?”蒲熠星皱眉,“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郭文韬点点头,没再说话。

“不走吗?”蒲熠星瞥了他一眼,“你不走我可走了,我要去看看唐九洲,待会有人来了你就说不清楚了。”

“没事。”郭文韬摆手,“你去吧。”

蒲熠星擦过郭文韬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也许是走得太快了,蒲熠星没注意到郭文韬站在背后看了他很久。


TBC.


王春彧雇的是郎东哲【防止有宝贝子以为是小周


SliverFountainsMud

正负【2】唐家人两万一斤

✔黑手党AU 教父AU 地点设定芝加哥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全员HE 全员强强 

✔南北家族世仇  纬钧助理x老板 九明先婚后爱 东春中医x律师

无反派 纯内斗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几个人做的 彼此互为反派

片段灭文 没有逻辑 就是为了谈恋爱 严重OOC 慎阅

【教父AU,切勿当真,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这张合约书上会留下两样东西:一是你的名字,再就是你的脑浆。

     ...

✔黑手党AU 教父AU 地点设定芝加哥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全员HE 全员强强 

✔南北家族世仇  纬钧助理x老板 九明先婚后爱 东春中医x律师

无反派 纯内斗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几个人做的 彼此互为反派

片段灭文 没有逻辑 就是为了谈恋爱 严重OOC 慎阅

【教父AU,切勿当真,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这张合约书上会留下两样东西:一是你的名字,再就是你的脑浆。

                                                                     ——《教父》



【1】

南北斗殴







唐九洲不是第一次见邵明明。

上一次大概是在一场大型拍卖会上,那次拍卖会凡是芝加哥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席了,唐九洲隐约记得齐思钧和郭文韬的座位隔他三个人。

落座之后,手下在耳边小声说,那个就是邵明明。然后眼睛一滑看到了一个金黄色的脑袋,穿得花枝招展像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把羽毛都抖到人脸上。在一堆西装革履的壮汉里小小一个,坐在那里二郎腿却能翘到天上,吊儿郎当地坐了一整场拍卖会,唐九洲就在背后看了他一整场。

不是唐九洲故意看的,是这种色彩饱和度的人真的很难看不到。

凡是他背后举牌的人,眼神移到拍卖台上的时候都会本能一样地在他金光灿灿的脑袋上停一下。

邵明明一次都没有举过牌。

大家都说,这个街头出身的男人是来亮相的,是来挑战他背后这些家族的。

所以今天唐九洲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换新发色了。”

邵明明坐在会议桌的那一头,两人在巨大长方形短短的两头,隔得很远。金黄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低调些的棕黑色,但头发上精致的小卷一个都没少。

“好看吗?”邵明明问。

唐九洲没回答。

这个人是有点奇怪,和传闻中的一样。

“邵先生来找唐家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来找唐家的,我是来找你的。”

也许是隔得太远了,邵明明说话的声音有点轻飘飘的。

“什么事?”唐九洲靠在椅背上。

“你不用在我面前端出一副大家族的样子。”对面的语气特别冲,“我最讨厌你们这套做派。”

这下唐九洲倒是有点委屈了,他明明就什么都没做。

骨子里带贵气也是错吗?

“大家都知道,现在唐家的处境很差,或许你自己也算过,你现在的胜率还没我大。”

唐九洲双手交叠在桌上看着邵明明。

邵明明说到这里,唐九洲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漂亮娃娃心里是什么打算了。

“唐家不拉帮结派。”唐九洲咳嗽了一下。

“那你们唐家纳婿吗?”

唐九洲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唐家遵循西西里的规则,很多事都做不了,但我可以帮你们做。我出身低微,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小的队伍,势单力薄,是齐家脚下一只蚂蚁,但唐家可以做我的靠山。”邵明明伸出两根手指,“双赢。”

在唐九洲眼里对面那个陶瓷娃娃给他比了个耶。

有卖萌的嫌疑。

“直接提条件吧。”唐九洲正视面前的眼睛。

这种谈判周旋是没有意义的。

“有问题问你。”邵明明把手撑在下巴底下,“有夫人吗?”

“没有。”

“订婚对象?”

唐九洲摇头。

邵明明从背后拿出一份拟好的文件,顺着桌面滑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唐九洲面前。

没有滑得很正,歪了一个角度。

“只要签字就行了。”

唐九洲在翻开文件的时候听到邵明明的声音。

“让我成为唐家人。”









“多久没见了?”

男人站在窗口,看着窗口下芝加哥唐人街里的一片混乱。

他背后的墙上挂着中式的牌匾,妙手回春四个大字写得潇洒又俗气,牌匾的正底下挂着象征恶魔的山羊头骨,镂空的双眼,嶙峋的骨节,显得头顶上的四个打字异常讽刺。

“三四年了吧。”蒲熠星放下新沏的茶,手边的软布包上扎着几十根银针,银针的样子顺着光映在摇摆的茶面上,水每动一下就像折断了一样颤抖着。

旁边是一块木质的牌子,上面用浅木色刻着名字。

郎东哲。

“帮我搭个脉吧。”蒲熠星把手放在垫子上。

郎东哲回头看了蒲熠星一眼,“来这儿的你是第一个叫我搭脉的。”

“剩下的呢?”

郎东哲伸手指了指布包上的银针,“一根就是一条命。”

蒲熠星瞥了一眼,“那你这几年还真是生意兴隆。”

郎东哲装模作样地坐下,搭了两根手指在蒲熠星的手腕上。

“几个月了?”蒲熠星主动问。

郎东哲扶了扶眼镜,“恭喜太太,是女孩。”

蒲熠星嘿嘿乐着。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脉有点滞。”郎东哲从眼镜上面看他。

蒲熠星一惊。

“你真能看啊。”

郎东哲伸手正了正桌上的牌子,郎东哲三个字上面还有一行小字:专家会诊,擅长针灸正骨、妇科调理,保大又保小。

蒲熠星嘴角抽了一下。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问你话呢。”郎东哲拿手指头敲桌子。

“教父啊,还能有什么?”蒲熠星把手抽出来,“就不应该回来,我都能考博士了。”

“那干嘛不考?”

“唐九洲跟我说他二叔没了啊,这老大个窟窿,脑门上,崩得飞出去好几米远。”

蒲熠星添油加醋地在脑门上画圈,越画越大,像在脑门上摊印度飞饼。

“外面都说是郭文韬杀的。”郎东哲一点点抚平垫子上的褶皱,“郭文韬知道吗?齐家那个长子。”

蒲熠星说我当然知道,前几天刚被人呛得一个屁都崩不出来,他蒲熠星记仇得很。

“郭文韬跟我说不是齐家杀的。”

郎东哲看了蒲熠星一眼,“见过他了?”

“嗯。”

“觉得他怎么样?”

“讨厌。”蒲熠星想也没想。

“做人有这么几条规则。”郎东哲伸出一根手指,“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饭前便后要洗手,睡前早起要刷牙,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捡到钱要交给警察叔叔,还有,”郎东哲顿了顿,“郭文韬说的话一句也别信。”

蒲熠星眨了眨眼睛。

“教父死的那天晚上,就是郭文韬约了他谈生意,时间地点都是教父自己定的,然后他死在了赴约的路上。”

蒲熠星忽然想起郭文韬在机场里对他说的话。

你约地点。我会让你死在来的路上。

蒲熠星低头看着面前一盏棕黄色的茶,自己的双眸在水面上晃荡。

“是复仇让一个男人有意义。”郎东哲手里攥着枚顶针,在桌子上一下下敲着,“这是西西里传下的真言。杀教父之仇,你们唐家要是不报,以后都没办法立足了。”

蒲熠星没说话。

“影响我做生意了。”郎东哲伸手在蒲熠星面前晃了晃,“续完旧就可以走了,我有正事要做的。”

“什么事?”

郎东哲看了一眼手表,“我约了个绅士见面,应该快到了。”

蒲熠星撇了撇嘴站起身。

“二十一世纪还有什么绅士。”

带上办公室的门,蒲熠星才没走几步迎面就来了一个人。

蒲熠星忽然有点想收回几秒钟前说过的话。

男人的西装是最简单的款式,却给穿得一身贵气,像从什么英伦电影里走出来一样,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在蒲熠星脸上看了一眼,走了几步便又看了一眼,两眼就给蒲熠星感觉自己几乎像个透明人一样呈在这个人面前。

蒲熠星眯起了眼睛。

两个人擦身而过。

背后的门打开又关上,轻手轻脚。

蒲熠星微微一笑。

郎东哲又有生意上门了。

在电梯上摁下一的数字,电梯门在面前慢慢合上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个生面孔,蒲熠星一定没见过。长成这样的人,见过一次是很难忘掉的。

自己刚回来不久,有没见过的人很正常,蒲熠星想着一脚踏出电梯门。

耳边一阵不正常的风声惊得蒲熠星瞬间顿在了原地。

几乎是本能,蒲熠星迅速地低头,动作快得下盘有些不稳,多少有些狼狈地踉跄了一步,伸手撑住地面的瞬间明显地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利器飞了过去。

旁边死胡同的墙上砰砰几声,几块落下的碎石滚到了蒲熠星的脚边。

等抬头的时候,蒲熠星看见巷口闪过了一个黑影,再回头的时候,墙上多了三个飞镖样的小刀。

刺得深,蒲熠星也用了大劲才拔下来。

刀柄上凹凸不平,刻着熟悉的利剑和蛇,盘绕的蛇身一点不少正好是两圈半。

齐家的家徽,蒲熠星从小看到大了。

蒲熠星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口。

指腹摩挲着剑上的蛇,蒲熠星慢慢地抬起头。






象征公正的法槌敲下。

“现在宣判。”

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身。

“经陪审团合议,认为公诉人指控被告人故意杀人,证据不足,事实不明。公诉人指控被告故意杀人罪不成立,现依法宣告,被告人无罪,当庭释放。闭庭!”

法槌再次落下。

辩护律师慢慢转过头,眼神正对上站在法庭背后的郭文韬。

郭文韬微微点头。

辩护律师笑了笑转回了头。

眼角瞥到身前的金属名牌,上面刻着烫金的字母。

辩护律师王春彧。






郭文韬一步步走下法庭的阶梯,王春彧说是有人约他,没跟他一起出来。

也罢。郭文韬想着,这时候一起出法庭也不妥,改天再谢也一样。

郭文韬转过了拐角,走进了旁边的暗巷里。

步子还没迈出去,咔嚓一声太阳穴上顶上一把枪。

郭文韬顿在了原地。

“隔壁就是法院,你好大的胆子。”郭文韬目视前方。

“确实。”蒲熠星的声音低沉,“我比某些不敢正面冲突,只会背后暗杀的人,胆子大得多。”

郭文韬一言不发。

蒲熠星的枪口重重地抵在郭文韬的额角上,“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跟我用西西里的方式,正面解决一下问题。”

郭文韬慢慢地转过了身。

面前黑洞洞的枪口背后,男人的眼神阴翳。

郭文韬伸手抽出腰间的手枪扔出去几米远,咔嚓一声落在地上。

“来啊。”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眼睛。

几乎一墙之隔就是最庄严的法院,但就在它的最脚下,幽黑的巷子里,是光一点都照不进来的地方。

蒲熠星伸手把枪甩了出去。

“等一下。”蒲熠星上下看着郭文韬。

郭文韬翻了个白眼,脱|下外套,就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可以了吗?”

蒲熠星一动不动,“我怎么确定你身上有没有暗刀什么的?你们齐家人不是最喜欢这一套吗?”

空气冷静了三秒左右。

郭文韬伸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迅速又是第二颗,到第三颗的时候蒲熠星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地抓住了郭文韬的手。

“你干嘛?”蒲熠星睁大了眼睛。

“要我脱到什么程度?”郭文韬一脸沉静,“不是说我有暗刀吗?”

掌心的手安稳地被包住,也不动,反倒是把蒲熠星搅得有些混乱。

“你脱|了衣服我也没办法确定你裤子里有没有啊。”蒲熠星说的实话。

郭文韬歪了歪脑袋,“你到底是要跟我打架还是干什么?”

蒲熠星唰地松开了手。

“就这样吧。”

话音刚落下,郭文韬的拳头就到眼前。

这速度快得蒲熠星都一惊,很勉强地躲过这一拳,出腿的时候对方也早有准备一样躲避的角度正偏开蒲熠星的计算,多少晃得蒲熠星重心丧失了几秒。

“别低估齐家。”手撑住蒲熠星的肩膀,郭文韬的声音带着喘|气。

蒲熠星眼神一暗。

对面几分实力蒲熠星就几秒便探得清楚。

趁郭文韬注意力全在上盘,蒲熠星凑着空隙一个勾腿,一脚正中郭文韬的腹部。

年轻人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蒲熠星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拳头迅速冲着面门而去。

唐家本来就是打手出身,郭文韬吃力的招架已经在蒲熠星的沉着面前已经伪装不了,手心一滑的功夫被人攥住了喉口。

“唔。”郭文韬被迫抬起了脖颈。

“齐家赢不了唐家。”蒲熠星的嗓音低沉。

郭文韬咬着嘴唇,左手的袖口一抖,一把一寸长的小刀从袖间滑了出来,迅速刺向蒲熠星无防备的腰腹。

蒲熠星甚至还有时间发笑。

用力抵住脖颈,蒲熠星腾出一只手攥住了郭文韬的左手,小刀凭空停在两人近在咫尺的腰|间。

角力是赢不了的。

郭文韬卸了力,任凭手心的刀片被摁着插进背后的墙里。

刀片滑过手心,掌心一阵剧疼。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蒲熠星看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因为疼痛多少出现了点裂痕,“我早就料到了,你老实不了。”

郭文韬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铃,一瞬间忽然响起的声音让蒲熠星一愣。

就着蒲熠星愣神的半秒,郭文韬咬着牙一用力抽出刀片,没确定好方向就滑了一道。

蒲熠星后退了一步,肩膀上多了一道鲜红的伤口。

被遏制了太久的喉咙涌进新鲜空气,郭文韬靠在墙上大口呼吸着,右手摩挲着拿出手机。

“喂。”

蒲熠星都开始佩服郭文韬了。

“这种时候你还接电话?!”

郭文韬皱了皱眉头,放了根手指在嘴前,示意蒲熠星安静。

早就有传闻说齐家长子做事特别沉得住气,蒲熠星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沉到这种程度,要扔到海里都能看见海绵宝宝了。

“哥。”蒲熠星推了推郭文韬的肩膀,“我们在决斗哎,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郭文韬啪地一下挂上电话,“出事了。”

蒲熠星一愣,跟着眼神一暗,“别耍花样了。”

“真出事儿了。”郭文韬一脸真诚,“你们家的事儿。”

蒲熠星指了指郭文韬的左手,“刀放下。”

一松手,刀片咔嚓一声落在地上,混着郭文韬掌心浓稠的鲜血一起,落得地上一片鲜红。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

“邵明明你知道吗?”郭文韬问。

蒲熠星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正常,你刚回来。”郭文韬点点头,“他是街头混混出身,背后没有家族,因为心狠手辣,作风阴险,积累起了自己的队伍,最近势力很强。”

蒲熠星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你们齐家喜欢的风格吗?”

“我现在没空跟你斗嘴。”郭文韬没理会蒲熠星刻意的呛声,“唐九洲做事和你商量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唐家就快是人家的了。”

蒲熠星眼神一顿,“什么意思?”

“邵明明和唐九洲马上就要缔结婚约了。”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可以自己回去问唐九洲。”

蒲熠星上次从郭文韬嘴里听到这么长一串话还是在机场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

唐九洲这么做的理由蒲熠星快速地理解了,既是街头出身,邵明明不受西西里规矩的约束,能做太多唐家人做不了的事,这样的盟友对牵制齐家有利,甚至有利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这一纸婚约几分真几分假,现在面对面的两个人都猜得到,但于理谁都说不出什么话。

郭文韬向前走了一步,“这样一来,唐家的教父顺位,连邵明明都排在你前面了。”

蒲熠星冷着眼神,“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你不是不想要教父吗?”郭文韬转了转手臂,斜了蒲熠星一眼,“决斗还继续吗?”

蒲熠星都快气笑了。

“不继续了。”蒲熠星摆摆手,“你手里还有多少刀片?”

郭文韬倒是配合,袖口一抖,扑啦啦掉出来一堆,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晃得蒲熠星眼睛一酸。

“还有别的吧?”

郭文韬眨了眨眼睛,很坦诚地点了点头。

蒲熠星脱力地靠在墙上。“你这个人,真不是东西。”

郭文韬无所谓地耸肩,“骂轻了,可以再努力一点。”

蒲熠星没接下去,站起身,抖抖衣服,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转身便走了。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喂。”蒲熠星回头叫他。

郭文韬慢慢看向他。

蒲熠星伸手指了指白衬衫上溅着血的男人。

“这次是我放你的,你记住了。”






齐思钧坐在正中的沙发上,左边右边各有一张长沙发。

左边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温和的光,看着面相极善。右边沙发上的男人是黑色条纹的西装,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有些反光,看不清背后的眼神,只剩半张僵如冰山的脸。

左边斯文败类,右边更斯文败类。

齐思钧坐在中间感觉自己像个小白兔掉进了狼堆里,现在只是谁下第一口的问题。

背后垂手而立的周峻纬清了清嗓子,“先生,左边这位就是王春彧先生,右边这位是郎东哲先生。”

两个人几乎同时对着齐思钧点了点头。

“幸会。”王春彧笑着。

郎东哲一言不发。

“两位先生之前见过吗?”齐思钧出口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多少有点尴尬。

王春彧看了郎东哲一眼,“没见过,但是久仰大名。”

郎东哲还是没有说话,双唇紧闭。

齐思钧拉了拉周峻纬的袖子。

周峻纬低下头。

“这位郎先生。”齐思钧压低声音,“是哑巴吗?”

“不是。”

回答的是郎东哲。

吓得齐思钧嘴巴吧嗒一抿,瞬间看上去有点委屈。

周峻纬想伸手呼噜呼噜老板的脑袋,但是忍住了。

齐思钧转身坐正,正了正西装,“两位先生,我的合作意向应该已经传达到了。”

王春彧点了点头。

“两位先生有什么条件吗?”

王春彧依然挂着那个标准到让人胆寒的笑容,“只要先生到位,我这边什么问题都没有。”

齐思钧转过脸,“那郎先生呢?”

“齐先生知道我杀人的价码吗?”

或许是因为跟在王春彧后面说话,郎东哲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冷淡。

齐思钧咬了一下后槽牙,“请郎先生明示。”

郎东哲瞥了齐思钧一眼,“一万美金一斤。”

齐思钧僵住了。

王春彧没忍住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别挑太胖的下手。”郎东哲扶了扶眼镜,“这是我给先生的忠告。”

齐思钧轻咳了一下,“先生是不是和唐家的关系不错?”

“是。”郎东哲大方承认,“唐家人两万一斤。”

王春彧又看了他一眼。

这次正正地对上了对面的目光,隔着一层镜片都跟刀剐一样锋利。

王春彧微微一笑。

“谁都能杀吗?”王春彧问。

“谁都能杀。”

“不愧是郎先生。”王春彧装模作样地恭维了一句。

“不必,我杀的人不一定比先生多。”郎东哲看了王春彧一眼,“先生都不用自己动手,还是您高明一些。”

齐思钧看着眼前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倒是津津有味。

如果能现场扔枪决斗就太好,他齐思钧被护在齐家里这么久,都没见过西西里的决斗。

小少爷咬着手指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周峻纬在后面戳齐思钧的背。

“咳咳。”

“哦。”齐思钧回过了神,“如果两位都没有问题,那我们今日就签订合约书了。”

周峻纬把提前拟好的合约书放在两人面前。

暗红底的封皮,上面的眼镜王蛇怀抱利剑,汹汹地正视着每一个打开合约书的人。

“与齐家签订合约吗?”王春彧伸手翻开,“我以为只和齐先生签。”

“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您第一次离开哥哥一个人签订合同吧。”王春彧拿起笔,“恭喜先生。”

王春彧话里的嘲讽带刺齐思钧都听得清楚。

“齐先生是齐家家主。”周峻纬恭敬地把红印放在王春彧身边,“无论是谁签订的合同都归齐先生所有,先生是律师,不会不知道。”

王春彧挑了挑眉闭上了嘴。

齐思钧远远对着周峻纬点头表示感谢。

周峻纬弯腰对着齐思钧行了一个绅士礼,看得齐思钧莫名其妙有些想笑。

就是有人随便干点什么都这么好看。

刚转过头就对上了郎东哲饶有兴趣的眼神,笔抵在下巴底下,看一眼周峻纬又看一眼齐思钧,眼角久违地带笑。

齐思钧避开了眼神。

“自两位按上手印时,合同正式起效。”周峻纬在齐思钧背后站定,声音稳重又洪亮,“两位先生在合同规定范围内听候齐思钧先生差遣,不得接受任何其他委托。齐先生讲按照合同提供报酬,并为两位先生提供所需信息或武器。双方有违反合约行为出现,用西西里的方式解决。”

三个人站起身,对着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周峻纬轻轻带上了门。

齐思钧站在窗边。

房间的布置老式,挑高几乎有两层楼,垂着流苏的窗帘从很高地地方挂下来,厚重的棕色拦在齐思钧两边,衬得窗前的人异常渺小。

“你说。”齐思钧背对着周峻纬,“论到齐家的时候,谁想得到我齐思钧。”

“我,先生。”

齐思钧摆了摆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用叫我先生。”

背后没有声音。

“他只比我大三天。”齐思钧用力地呼出一口气,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甚至连齐这个姓都不想要,他凭什么?”

齐思钧从玻璃里看着周峻纬。

比他高一点的男人站得笔直,没有像平时那样恭敬地垂着头,一双眼睛给玻璃蒙了一层都亮得像星星,隔着反射和齐思钧对视着,中间隔着窗外芝加哥的车水马龙。

“他杀了我爸爸。”齐思钧看着玻璃上周峻纬的眼睛,“他杀了自己的爸爸。”

周峻纬的眸子一沉,“那个传闻是真的?”

齐思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那天晚上听到枪响之后,我是第一个赶到办公室的,只有郭文韬一个人站在里面,手里握着一把枪,爸爸就倒在他脚下。”齐思钧咬着牙,“他当时抬头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经常在梦里见到,快六年了,我都没看懂。”

“他像在跟我说,从今天开始,齐家是我的了。”

齐思钧的背影太有距离感,周峻纬有些不敢贸然上前,“但他是齐家长子,齐家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齐思钧猛地转过身,“他们闹翻了,他亲手放弃了齐这个姓,亲自走出齐家,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的。”

或许是齐思钧眼里的火花闪得太猛烈,溅得周峻纬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他走出齐家后,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是爸爸死的那天。”齐思钧顿了顿,“他拍我的肩膀,假惺惺地帮我擦眼泪,说我是家主,说他可以帮我。”

“不愧是他,帮我帮我,把我帮没了。”

周峻纬把声音放得温柔,“这么恨他?”

“弑父夺权,换你你不恨吗?”齐思钧死死地盯着周峻纬。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作为?”周峻纬问。

“是我没本事。”齐思钧的声音松垮,“爸爸死后,我还在伤心的时候,他就一刻都不停歇地一点点把权力聚集到了自己的手心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留给我的就剩蛋糕的碎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蛊,他把上代教父哄得团团转,关系好得所有人差点以为唐家和齐家快要和解了。”

“然后他杀了教父。”

齐思钧眼神暗沉,声音混沌,“这个人是个恶魔,峻纬,我的哥哥是个恶魔。”

周峻纬张了张嘴,“他杀教父的事情也是真的?”

“他连生他养他的父亲都能杀,教父算得了什么!”齐思钧几乎是吼了出来。

周峻纬上前一步,捂住了齐思钧的嘴,“先生,会有人听到的!”

手心覆上柔软的嘴|唇时,周峻纬才察觉出不妥。

齐思钧发红的眼眶就在自己的手掌上方,指腹下柔软的皮|肤还因为呼吸上下起伏着,手心的温度肉眼可见地升高了。

周峻纬唰地松开了手。

“对不起先生,失礼了。”

周峻纬作势要跪,被齐思钧一把揪住了西装的下摆。

空气像静止了,墙角的座钟一下下走得大声,金属擦过齿轮的声音沙哑。周峻纬低头就是齐思钧微微发红的眼眶,眼神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要命一点。

“先生……”周峻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感觉得到的东西我也感觉得到。”齐思钧一点都不躲避,“说了别叫我先生。”

周峻纬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任性的少爷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给堵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叫我小齐。”齐思钧问得柔声却不容退让,“好吗?”

“你对每个助理都这样吗?”

齐思钧一愣,带点委屈地摇头,“刚才那些话,我第一次跟别人说。”

“那如果我要害你呢?”

“要害我的人这么多,又不差你一个。”

“郭文韬其实把你保护得挺好的。”

齐思钧眯起眼睛。

“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周峻纬说。

齐思钧唰地松开了手,西装的下摆已经被揪出了两个角。

周峻纬迅速后退了一步。

半米都不到的一步退出去,跟面前的人瞬间就远了好多,像是人都变小了,在背后芝加哥高低错落的楼顶面前像个装饰娃娃。

齐思钧呼吸声有些重,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遗憾。

刚才的氛围很不错,周峻纬心里有数,如果他做得好一些说不定明天就能在齐家的床上醒过来。

周峻纬微微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

转身便走了,用最恭敬的步子,轻轻开门又轻轻关上。

门框合上搭扣,咔哒一声。

齐思钧一脚揣在桌子边的立式台灯上,一声闷声闷气的撞击之后,铁架子晃了晃又弹了回来,跟没人动过一样立在齐思钧面前。

双手撑在桌子上,齐思钧有点想哭。

脚好痛。


TBC.


锅文韬

老黑锅收藏家了


耿耿星河欲曙天

【扶甘】一梦千朝

点文 @楚潋卿 庄周梦蝶,老板在梦中想起以前年少疏狂的事

一起走路的时候甘罗总习惯落后扶苏半步。一来是因为尊卑有别,甘罗自觉不应该和未来的天子比肩而立。这二来嘛…

甘罗一直觉得,自家大公子的背影是极好看的。

阳光落落拓拓洒下来,披在扶苏挺直的脊背上,本就如雨后隽竹般挺拔飘逸的身姿便愈发显得柔和。

好像阳光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甘罗看得有些入迷,以至于灼灼目光一时没来得及掩饰。让他回过神来的,是一双深邃温润的眸——大公子不知何时转过身与自己对视。

那人的声音带着点轻柔的笑意,“毕之,你走神了。”

老板缓缓睁开双眼。

有月光悄悄溜进窗子,平白扰乱了他一颗向来波澜不惊的心。

轻叹一声...

点文 @楚潋卿 庄周梦蝶,老板在梦中想起以前年少疏狂的事

一起走路的时候甘罗总习惯落后扶苏半步。一来是因为尊卑有别,甘罗自觉不应该和未来的天子比肩而立。这二来嘛…

甘罗一直觉得,自家大公子的背影是极好看的。

阳光落落拓拓洒下来,披在扶苏挺直的脊背上,本就如雨后隽竹般挺拔飘逸的身姿便愈发显得柔和。

好像阳光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甘罗看得有些入迷,以至于灼灼目光一时没来得及掩饰。让他回过神来的,是一双深邃温润的眸——大公子不知何时转过身与自己对视。

那人的声音带着点轻柔的笑意,“毕之,你走神了。”

老板缓缓睁开双眼。

有月光悄悄溜进窗子,平白扰乱了他一颗向来波澜不惊的心。

轻叹一声,起身坐在床边的书桌上。从这里望去正看到半边天空,黑夜的冷寂也掩不住月色的温柔。

想起那人,不禁又开始走神,想起遥远岁月里的咸阳宫,想起那人含笑的眸,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少年意气的时光。待回神,纸上便满是“扶苏”二字,字骨遒劲,握笔的手却在轻轻颤抖。

漫长的生命中,他邂逅了太多太多的人,也遇到了太多带有扶苏灵魂的转世者,他们或多或少都与扶苏在某方面有点相像,可他却再也遇不到一个让自己那么执着的人。

这个人的鼻梁像你,那个人的声音像你,可你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暗夜里微凉的风悄悄钻进屋子,丝丝缕缕的,不太冷,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惬意。风把老板的发吹得微微有些乱,像极了谁的手轻柔地拨弄着,带着股亲昵,又含了些少年人的胡闹。

他竟渐渐又睡着了,还做了个罕见美好的梦。

他梦见那段青葱的时光。

一身青衣的他坐在窗边看本书,他的大公子在一旁喝茶,喝着喝着便也就着这恰到好处的距离和他一同看了起来。偶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两个人也不顾身份地争论起来,引经据典,绞尽脑汁,大有不把对方说服不肯罢休的架势。

一番唇枪舌战后微微有些口渴,甘罗喝茶润喉的时候不经意瞥向窗外,桃花开的正烂漫的季节,不时有花瓣簌簌落下,与穿着绛红衣裙的宫娥相映红。

说来奇怪,此般情景,甘罗没在意宫娥生得俏丽的面容,只是突然想起,昨天这个时候,大公子在那个地方送了自己两本挺有意思的书。

“在看什么?”温润的声音把甘罗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有些窘迫的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温柔的眸。

——两个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呼吸都交缠在一块。

暖风吹得人醺醺然,几片花瓣顺着半敞的窗飞了进来。

不知是谁主动,待回过神来两人的唇齿已经贴在一起。

一个绵长旖旎的吻。

少年时期的感情总来的不讲道理,甘罗还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时对自己的大公子有了非分之想,桃花便夹杂着微风送来了一场情动。

好像之前所有灼灼的目光都在这一吻中寻到了理由。

那是他少有的年少疏狂,只可惜他和大公子约定好的一起骑马去看看塞外的沙漠,见识见识极地的冰川,再看看最寻常不过的日落,最终都没来得及兑现。

后来他们就分开了,阴阳两隔。

老板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他的大公子,以至于在听到那声“毕之”的时候,握着医生眼镜的手竟微微颤抖。

就连许久以后的他也说不清那一瞬间的心情。巨大的狂喜中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恐慌,那一声“毕之”却让他的心脏都颤了颤。

是了,医生绝不会拥有这般温润的眉眼和能够温暖一池春水的声音。医生有的是另一番引人入胜的魅力。

而当他的大公子说出三天后就将身体还给医生的时候,他的喉咙突然干涩的厉害。

短暂的相见之后又是永久的别离。

这两天他们过的倒也惬意,虽然数千年未见,那股子默契却是未曾变过的。

他们品茗论诗,看书赏花,虽然来不及一起看大漠孤烟,极地冰川,却也似寻常佳偶一般偎在一起看红日西沉。

他的大公子还是一点没变,永远那么沉静,温和,即使马上又要面对永无止境的沉睡与黑暗。

若是扶苏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笑吧。他哪有那么冷静,至少在看到医生的记忆的时候,他是有点吃醋的。

即使那人是自己的转世,可毕竟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在危难中不离不弃甚至同甘共苦,那股子仿佛带着点宿命的味道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那明明是他的毕之。

数千年的习惯很难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老板还是习惯性的落后扶苏半步,虽然是医生的身体,但那股子属于大公子的气质却让眼前的背影恍然和千年前重叠。

一样的光晕笼在扶苏周身,他的大公子还是那么丰神俊朗。

可这次,扶苏稍微停顿了步伐,两个人比肩而立。

老板悄悄偏一点头,便看见了对方温润的侧颜。

心突然跳动的厉害。

而那人似有所感,微微偏头看向自己。

携着微凉的晚风,带着宿命般惊心动魄的味道,轻轻唤了声,“毕之。”

有一只小聪

【锦衣之下续写】香甜一下(18)

前言:今天继续上班,我好困,打字超慢……大概今天就先只更这一章,大家可以不用等,如果精神好一些可能会加更。

        一直忙着码字,还没有来得及回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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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来迟

  “那孟安都这样奢侈了,皇上也不知道这些事吗?”

  今夏不解的问,不过随即她也想了个明白:

  “也对,朝中上下,谁不想多捞点油水,就连我,都想着如何能多赚几两银子。哼,想必贪墨这种事,在皇上眼中也压根算不了什么吧!”

  “不动及根本,的确算不了什么。”陆绎目光沉沉的望着这别院牌匾上的“孟府”二字,...

前言:今天继续上班,我好困,打字超慢……大概今天就先只更这一章,大家可以不用等,如果精神好一些可能会加更。

        一直忙着码字,还没有来得及回评论

  ————————————

十八、来迟

  “那孟安都这样奢侈了,皇上也不知道这些事吗?”

  今夏不解的问,不过随即她也想了个明白:

  “也对,朝中上下,谁不想多捞点油水,就连我,都想着如何能多赚几两银子。哼,想必贪墨这种事,在皇上眼中也压根算不了什么吧!”

  “不动及根本,的确算不了什么。”陆绎目光沉沉的望着这别院牌匾上的“孟府”二字,“这孟家与严家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今夏叹口气,再次环视周围,现在早春时节,远远望去,田中正有不少佃户忙着播种,身姿起伏间,道不尽的辛酸困苦。再看面前这错落有致、典雅有型的府邸,像这样的庄子别院,孟家不止这一处。

  孟安如此富贵,可在严嵩、严世蕃父子面前,依旧只是小虾米一般,可见当年严家又是如何纸醉金迷、裘马声色。

  “不管怎样,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相谈间,别院大门打开,刚刚进去通风报信的护卫走了出来,陆绎三人见此皆打起了精神,盯着护卫身后看去。

  不多时,便有另一个身影从门内走出,这人穿着宽袍锦衣,脚上鹿皮小靴,浑身上下看似讲究,却是透着一股子市井虚浮,想必就是这庄子的管事了。见此人一出,陆绎便询问般看向今夏,却见今夏微皱了眉,不露声色的摇了摇头。

  陆绎心中有数,拿出一番生人勿近的神情,直接气势汹汹朝着来者高声质问道:

  “胡六呢?!”

  那管事出门见到三人身牵好马,气度不凡,本就心里惴惴不安,此时被陆绎的森然气场唬了一跳,忙露出讨好的神情,快步凑过来:

  “几位大人原来是找胡管事,真是不巧,昨儿他便带了庄上的一个丫鬟,去找赵大夫看病去了。”

  “赵大夫?”

  今夏心里一惊,连忙追问:

  “赵四?!胡六带秋菊去找了赵四?”

  “啊,这,几位大人是……?”

  那管事虽然怕事,但心里也不糊涂,见今夏问的多,他也吞吞吐吐,试探起来。如今胡六不在,陆绎三人也不再怕惊动于他,今夏便拿出六扇门令牌从管事眼前晃了一晃,严肃道:

  “官府办案,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清楚!”

  陆绎凌厉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在这压力之下,管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回答着:

  “几位官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胡六是带秋菊走了,他说他是找赵大夫去,这赵大夫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哇!”

  “那你见过这位赵大夫吗?”

  陆绎沉声问他。

  “见过,见过!胡六一直都是找他来给秋菊看的病,听说一开始秋菊在老爷府上时,也是找这赵大夫看的,不过……”

  管事略微细想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继续说道:

  “因为秋菊的病一直不见好,胡六就跟赵大夫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赵大夫就没来过了。昨天他要带秋菊走的时候,我还劝他,说这赵大夫也并无什么本事,不如另请大夫来看,可他却说了句‘别人看不好’,就走了……现在想想,确实是奇怪的很呐!”

  看来,这秋菊的病,的确是另有隐情,今夏心中这般思索着,便又叫管事将“赵大夫”的样貌描述给她听。管事不敢耽搁,细细将回忆向她捋了一遍,听罢,今夏看向陆绎,笃定道:

  “大人,我听着这赵大夫,一定就是赵四,我知道他住哪里,我们快去!”

  三人翻身上马,又向京城城郊荒林附近的小村中赶去。

  说是小村,规模的确不大,但由于离京城较近,村中大多人家都在城里有个活计,因而生活也颇为富足,家家皆用篱笆小瓦盖了小院,院中或是种了树木,或是开辟菜园,每户房屋都不相邻。在村头找人打听过后,三人寻到赵四家门前,只见他家房门紧闭,院内一片寂静。

  今夏心急,便头一个冲了进去,踹开主屋大门,跑进后里间外张望了一番。

  “大人,没人。”

  从屋中探出头,今夏焦急的眼中透了些失落,陆绎正想开口安慰她,又听见旁边柴房岑福的声音响起:

  “大人!在这儿!”

  二人忙跟进柴房,只见岑福已将柴堆掀开,蹲伏在一个趴着的人身体旁边,用两指探向那人颈侧:

  “人死了。”

  岑福转头看向陆绎,凝重的说道。今夏眉头紧皱,快走两步来到岑福身侧,看着他将尸体翻转过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赵四……被人用匕首直接割了脖子。”

  尸体已经僵硬,脖颈处还残存着凝固的血迹,赵四脸上双眼直直瞪着,显得尤为惊愕与不甘。

  “大人,这下怎么办?”

  今夏四处探查了一番,却发现凶案痕迹早就被人有心清理干净,不由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陆绎脸上也带了几分凝重,示意先出去再说。三人出了柴房,再次来到院中,今夏忍不住边走边嘟囔着分析起来:

  “胡六不见了,秋菊也不见了,赵四又死了……”

  “小心!”

  正潜心听今夏说话的陆绎突然神色一动,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向一旁旋身,躲过一道剑影,而岑福也迅速抽刀,将这从院中树上飞下的黑衣人拦住。

  那黑衣人本就计划先将三人中最弱的拿下,结果一击未中,忙抽剑将岑福格挡开,然后扭身便向院外逃走。

  陆绎护着今夏,心中愤怒,脸色阴沉,见那人要跑,反手抽刀向他掷去。破风之声顿起,带起一片血花,黑衣人臂上吃痛,手中剑“咣当”落地,可他脚下不敢停顿,使了轻功,更快的窜逃而去。

  “岑福,追上他!”

  厉声令下,岑福也消失在院外,今夏还窝在陆绎怀中,见那人丢了剑,忙先安慰般拍了拍陆绎的胸口,又离开陆绎的怀抱去看那剑。

  陆绎也走到旁边,将钉在了篱笆上的刀收回刀鞘,他心中还是隐隐后怕,便站回在今夏身边,紧紧握了她的手。今夏冲他笑了笑,怕他多想,回握了他的手后,就指着地上的剑,岔开话题:

  “大人,您看这剑,做工精致,剑柄花纹繁复,连剑穗上的佩玉都不是凡品,一看就是长年带在身侧的心爱之物,那人丢了这把剑,一定不会甘心!”

  陆绎感受着今夏手上传来的温度,定了定心神,也开口道:

  “嗯,我们拿上它,那人必会想办法取回。”

  “我去找块布将它缠上!”

  得了陆绎的肯定,今夏忙乐呵呵的准备去屋里找布,可刚向前迈了两步,就见陆绎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倒把她抻了个踉跄。

  “大人?”

  今夏知道陆绎心中担忧,便在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故意装了奇怪的样子去问他,却见他眉眼中仍然带些无法释怀的情绪,终是又重新靠在他身上抱了抱,带了撒娇的意味哄着:

  “大人,没事儿,这不是还有您嘛~”

  听到今夏这样说,陆绎终是深深叹了口气,放她到屋内找布去了。

  这会儿,岑福也已回来,步入院中,向陆绎禀告:

  “大人,卑职追着那人到了一家客栈,那人便不见了踪影。客栈内江湖人士甚多,卑职暗中探访一番,未见那人踪迹。”

  奔波查案许久,此时已经是夕阳西斜,昏黄的阳光洒进这小院,为此处笼罩了一抹阴冷幽寒的气息。抬头看看天色,陆绎向岑福吩咐道:

  “你去城里调人,把尸体处理好。另外去府中准备些衣物银两,我们今日就住进那客栈。”

  “是,大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不一会儿,城中各府便将灯盏点起。

  孟玉寒放下手中书卷,抬头问翠竹:

  “父亲回来了吗?”

  “回小姐,老爷已经在书房了。”

  翠竹剪了剪灯中的烛芯,有些担忧的关切道:

  “小姐,自从今日袁姑娘他们来过后,您就好像有些心神不宁,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

  孟玉寒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终是下定了绝心,站起身来:

  “翠竹,你去准备些点心,我给父亲送过去。”

  到了书房门外,孟玉寒留翠竹在门口,端了食盒,敲门进屋。孟安正在屋内写字,见孟玉寒进来,便放下笔,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

  “玉儿,你怎么过来了。”

  “爹。”

  孟玉寒甜甜的叫了一声,又将点心取出,放在桌上:

  “女儿见您晚上还在书房忙碌,便叫他们做了几样点心来犒劳犒劳您。”

  “哈哈哈,玉儿有心了。”

  孟安捻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笑道。见他心情甚好的样子,孟玉寒略略思忖一下,将自己内心沉吟许久的问题说出口:

  “爹,秋菊怎么样了?”

  孟安拿点心的手微微一顿,又乐呵呵说道:

  “秋菊那丫鬟,不是你母亲安排的吗?听说胡管事也时不时来府上禀报,玉儿今天怎么问起我来了?”

  孟玉寒一眨不眨的盯着孟安脸上的神情,又问道:

  “秋菊在府上多久了?我记得她不是家生丫鬟?”

  “哼,一个小小的丫鬟,为父怎会过问!”

  孟安突然显得有些不耐烦,将手里的点心摔回了盘子。突然,他又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愤然,也有些紧张:

  “玉儿,你告诉爹,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听下人说,今天那个锦衣卫又来了?”

  孟玉寒眼中闪了一闪,随即又坦然看向孟安,柔柔笑道:

  “没有,爹,今天岑校尉来,是跟女儿讲,陆大人调查那伙匪徒的事。”

  说着,孟玉寒眼中笑意微散,似乎有什么期盼之意在眼底酝酿:

  “爹,你猜,陆大人他们抓到人没有?”

  孟安心中有鬼,并没注意孟玉寒的眼神,而是略有些慌乱的随口应付道:

  “都是些山中流寇,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抓到……”

  说罢,他又摆出一脸威严,对孟玉寒斥到:

  “你一闺阁小姐,少过问这些官家办案的事!还有那个秋菊!你不过就去老家住了几日,回来便在路上惹出事端!若是那丫鬟没傻,把你被匪徒劫过的事传了出去,你让为父的脸往哪里搁!回去好好睡觉,多想想女子的贤良淑德才是正经!”

  听到这番训斥,孟玉寒脸上的笑不由僵住了,她想到那天凶险的刀光和满目的血色,想到自己恍然无助的凄凉,想到自己对惩罚歹人的迫切,也想到岑校尉与今夏因陆大人受伤而急切愤然、恨不能将匪徒碎尸万段的表现……

  片刻,孟玉寒只觉浑身冰凉,她柔顺的低下头,将僵住的笑容隐藏在阴影之中,乖巧的福身:

  “爹的话,女儿知晓了,女儿告退。”

  离去时,孟玉寒又忍不住含了眼泪忘了孟安一眼,却见孟安只是转过身去烦躁的挥了挥手,没有给她丝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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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死人了……一个甜美的电视剧续写番外里,竟然,死人了……

有一只小聪

【锦衣之下续写】香甜一下(14)

  前言:一到办案子,就变成陆大人“哒哒哒哒哒哒”了,没办法,谁让他高光呢......再说,他不说,你们怎么看得懂我这七曲八拐的脑洞哈哈哈哈哈哈。

  ————————————————

十四、办案(下)

  陆绎沉思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这件事中,我和岑福是那伙贼人未曾料及的变数。孟家老夫人是临时起意,托我与岑福护送,如果没有我们,仅凭孟家那几个侍卫,孟玉寒早就被掳走了。这对她一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喉,陆绎又继续说道:

  “孟安想必也不愿见到自家女儿清誉被损,更不可能提前知晓,参与其中。只是,他对追究贼人一事实在是太不上心,我...

  前言:一到办案子,就变成陆大人“哒哒哒哒哒哒”了,没办法,谁让他高光呢......再说,他不说,你们怎么看得懂我这七曲八拐的脑洞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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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办案(下)

  陆绎沉思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这件事中,我和岑福是那伙贼人未曾料及的变数。孟家老夫人是临时起意,托我与岑福护送,如果没有我们,仅凭孟家那几个侍卫,孟玉寒早就被掳走了。这对她一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喉,陆绎又继续说道:

  “孟安想必也不愿见到自家女儿清誉被损,更不可能提前知晓,参与其中。只是,他对追究贼人一事实在是太不上心,我猜他必定对贼人的目的心中有数。”

  “没错,这孟大人一定心里清楚的很,贼人是想用孟玉寒来要挟他,说出严世蕃私财藏匿之处。大人心善,帮他救回了女儿,这下他可就放心的把秘密烂在肚子了。”

  今夏顺着陆绎的话往下说道,与他接下来的想法相比,是分毫不差。陆绎欣赏的看着今夏侃侃而谈的样子,在他的眼中,这样聪慧、这样与他心有灵犀的今夏仿佛散发着光芒,如同世间珍宝。如此美好的她能与他相伴,真的是不知他几生才修来的福分。

  并没有注意到陆绎关注的神情,今夏现在全然投入到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只见她原本容光焕发的小脸上显出几分复杂的颜色来:

  “唉,真不知道该不该可怜孟小姐......还有那几个侍卫,遭了这样的劫难,本以为孟大人能为其讨个正义公道,却不想这孟安为了隐藏自己知道严家私财一事,连一句报官抓人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年纪尚小时,今夏就尝过没有家人后盾的滋味,待她被袁大娘收养,虽然也受了不少委屈,但终是有了娘亲来安慰她、为她出气。再后来师父、大杨、林姨、大人......每个人都忍不了她受一点委屈。如果是她被匪徒劫了,还不知多少人拼了命,也要替她找出贼人,绳之以法。两厢对比,又想到某位旧人,今夏终是忍不住叹道:

  “大人,我想起淳于敏,当初被一直爱护她的父亲亲手推入火坑,如今孟玉寒身份比敏儿更为尊贵,却还是免不了被那些权财比下去,成为牺牲品。”

  陆绎见今夏情绪低落下来,知道重视亲人朋友的她,最是见不得这种事发生。最初的陆绎,也曾是这般柔软温情,可惜,历经兄弟身死、种种劫难之后,他已是变成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陆大人。若是这样的自己,肯定也会不管孟玉寒的死活,所有行动只为查案,哪怕最后案犯被绳之以法,孟玉寒也必然不会再是好端端的官家小姐。

  幸好,是今夏唤醒了他心中最后一抹光。她的善良,在这污浊的世间,也变成了他可以追寻的指引。抬手将今夏鬓间碎发整理到耳后,陆绎柔声安慰道:

  “放心,我们已经救出了孟小姐,现在她还好好的。”

  “嗯,不过,大人您以后也不能再这样冒险了。”

  陆绎不知道,其实在今夏心中,他能好好的,要更为重要。

  虽说一番分析下来,孟玉寒的确是没有什么嫌疑,但今夏依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仔细回想着陆绎的描述,试图找出被他们忽略掉的那丝疑点:

  “大人,您刚刚说,如果没有你们,那伙贼人是必能得手的。这样的话,他们是早就有了掳掠孟玉寒的计划,对吗?”

  “没错。”

  陆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言语,而是鼓励今夏继续说下去。

  “既然是提前计划,那他们对孟玉寒身边侍卫情况,也肯定都是清楚的。如果没有大人和岑福,凭他们的准备,直接冲上去抢了孟小姐就行,为何还废了这番功夫,又是租院子, 又是设埋伏?”

  今夏突然想到一点,忍不住站起来惊呼道:

  “这样一来,就说明,孟老夫人的临时起意,他们竟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他们对大人和岑福的武艺也是有所了解,这全部的迂回计划,无非都是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心下得出结论,今夏笑容中方才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目光炯炯望向陆绎,笃定的说道:

  “也就是说,孟小姐身边,有,内,奸!”

  “那依袁捕快所言,内奸该是何人?”

  陆绎眼中闪过赞赏之意,回望道。得到肯定的今夏嘚瑟的颠了颠手里的筷子,将其甩到半空复又接住:

  “大人和岑福肯定不是,孟家侍卫全数牺牲,孟家小姐又只是受害者,那被我们一直忽略的,就是......”

  “啪”的一下,筷子被稳稳地拍在了桌上。

  “丫鬟,秋菊!”

  ......

  “哟,岑阿福,今天没跟着陆大人呀?”

  正值午时饭点,荣辽身着当值的绀青色飞鱼服,一手轻扶着绣春刀柄,一手端了碗盖着肉菜的米饭,悠哉悠哉地晃着步子,从诏狱中走出,迎面看见同穿官服劲装的岑福走来,便扬声招呼道。身后幽暗冗长的甬道里还隐约回荡着阵阵的惨叫声,荣辽听见,忍不住回身“啐”了一口,脸上满是厌弃之色:

  “叫什么叫啊......也不嫌累得慌,扰的小爷在里面饭都吃不下去。诶诶!你干嘛?!”

  在他回身的瞬间,岑福已走到他跟前,伸手就把他手里的饭拿走,也没用筷子,先捡了块肉扔进了嘴里嚼着。荣辽只觉手上一轻,刚回过头,就看到这午饭进了别人的肚子,不由愤慨的嚷嚷道:

  “岑阿福!胆子真大啊你!爷的饭你也敢抢!”

  说着,身侧手掌就呈鹰爪状,朝着岑福端碗的胳膊抓了过去。岑福脸上不带表情,轻飘飘转了个身便躲过了荣辽的袭击,又丢了块肉进嘴。荣辽见打也打不着、抢也抢不回,这碗饭上的肉块马上就要见了底,终是认命的站定,苦着脸求饶道:

  “我说岑校尉,岑大人!您不跟着陆大人吃香喝辣去,抢我的饭干什么呀!”

  “呵,这怕什么,锦衣卫还能少了你荣校尉的饭啊?”

  岑福才不管他,反倒凑了他停步的时机,又抢了他手中的筷子。荣辽气的是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恨恨的瞪了岑福一眼,便扭头冲一旁站岗的锦衣卫力士吼道:

  “你!再去打份儿饭来!没见岑校尉都饿的跟狗似的了吗?!”

  那锦衣卫力士见两人为碗饭大打出手,早就在边儿上憋了笑,这下听荣辽一骂,更是忍不住笑出声,忙领了命,逃也似的冲到诏狱里找送饭小倌去了。岑福冷笑一声,在后面抬腿踹了荣辽一脚,又朝那力士的背影喊道:

  “你荣大人不饿!少给他盛肉!!”

  “嘶......你这倒是一点亏也不吃......”

  知道自己的饭有了着落,荣辽也不纠结了,抬手揉了揉被踹的屁股,朝岑福继续抱怨道:

  “我不过就是大人提亲那天,开了几句玩笑,你倒好,记恨到现在,至于嘛!”

  “切,我有那闲心记恨你?”

  岑福白了荣辽一眼,端碗吃了几口饭:

  “其实你说的不错,我是饿极了,上午跟大人和袁捕快讨论案情,然后又出去查了点线索,这一大趟下来连口水还没喝呢!哪像你,窝在诏狱里,茶都有人替你端着......”

  “哎哎哎,你当诏狱舒服啊?老子这一上午和那些硬骨头斗智斗勇,也是累了半死好嘛!”

  说着,荣辽上下打量了岑福一眼,又好奇道:

  “你没吃上饭,那大人呢?”

  岑福停下筷子细想了一下,随口答道:

  “我刚回来,没见着大人。应该是领袁捕快出去吃了吧。”

  “哦~我说呢!怪不得你今天拿我出气。岑阿福,有了新宠袁捕快,大人这是不要你了呀!”

  荣辽恍然大悟般露出一脸坏笑,嘴上又开始胡诌八扯,岑福听的直皱眉,抬手照着荣辽的头就是一巴掌:

  “别胡说!大人也是你能编排的?!”

  “哎哟喂......嘿岑福,你今儿打我上瘾了是吧!”

  挨这一下,荣辽疼的直呲牙,想还手,又想到自己打不过他,便还是悻悻闭上了嘴。这时那锦衣卫力士也给他送来了饭,他便端了碗,拿饭菜堵住了自己嘟嘟囔囔的嘴:

  “明明这脸色就不好......吸溜吸溜吸溜......还不让人说......吧唧吧唧吧唧......”

  “荣辽,我劝你还是改改这嘴贱的毛病,要不哪天,你这人就得毁在这嘴上。”

  岑福被这一番好吵,心里无奈,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劝诫了一句。荣辽听到心里,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笑了笑谢道:

  “说是锦衣卫校尉,但也是人小言微,谁会在意呢!哈,还是谢啦,兄弟!说起来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尽管跟我说说,虽然我这人有这点胡诌的臭毛病,但我嘴可也严实的很。”

  “我知道......”

  岑福瞥了荣辽一眼,笑了笑,解释了一番:

  “我今儿心情不好,是因为查线索查到了一个讨厌的人身上。”

  “讨厌的人?那正好,抓进来抽上几鞭子出气呀!”

  荣辽不解,又猜测着开口:

  “怎么?还有咱锦衣卫动不了的人?”

  “她不是犯人,你就动不了。”

  岑福将碗底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囫囵咽了下去,看到荣辽一副好奇到连饭都忘了吃的样子,轻笑一声,摇摇头端了空碗进了诏狱:

  “别问啦,今儿还要养足精力,跟这讨厌的人打交道呢!”

  ————————————————

  自从评论里有小可爱说过工具福吃不上饭的事之后,我就对岑福吃饭这个梗念念不忘啊!!!今天可算吃了个饱~

  行叭,这令人瑟瑟发抖的诏狱,在锦衣卫众人眼里就跟食堂似的闹着玩儿......果然都不是善茬啊!哈哈哈哈哈~


lyn竹竹

锦衣之下——B站续集【断情】(二十三)BE结局(下)【虐向】

陆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究竟还做了什么?”

景王摇摇头,笑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没什么,不过是让你的夫人做个选择罢了。”

“朱载圳,你把今夏怎么了?”陆绎突然不顾伤势奋力跑向景王,一把拽住景王的衣领,将其从地上半拎起来。

景王被陆绎拎得有些难受,依然疯狂的笑着:“那就要看你的夫人有多爱你了,如果她足够爱你,那她自然会前来救你。”

“如果她不够爱你,那她便不会出现了。”

陆绎当然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他开始朝着景王大吼:“朱载圳,你把话给我讲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大约一个时辰前,我的人在陆夫人赶来救你的路上将她包围了。”

“你放心,我的人也没为难她。不过是让她服下...

陆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究竟还做了什么?”

景王摇摇头,笑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没什么,不过是让你的夫人做个选择罢了。”

“朱载圳,你把今夏怎么了?”陆绎突然不顾伤势奋力跑向景王,一把拽住景王的衣领,将其从地上半拎起来。

景王被陆绎拎得有些难受,依然疯狂的笑着:“那就要看你的夫人有多爱你了,如果她足够爱你,那她自然会前来救你。”

“如果她不够爱你,那她便不会出现了。”

陆绎当然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他开始朝着景王大吼:“朱载圳,你把话给我讲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大约一个时辰前,我的人在陆夫人赶来救你的路上将她包围了。”

“你放心,我的人也没为难她。不过是让她服下一种剧毒,然后我的人便可以放她一个人继续前进。”

“这种毒会让人在一个时辰内平安无事,一个时辰后便必死无疑,哪怕中毒之人内功深厚能护住心脉也无济于事。当然,除非她有解药,或者是十分稀有的百毒丹。”

“或者她也可以选择拒绝,带着她的护卫原路返回便可以了。”

“不过我的人可是把陆大人和一众锦衣卫们的情况都和陆夫人讲清楚了,时间紧迫,她会如何选择那我就不知道了。”

“啊,从陆夫人所在的地方赶来这里,刚好需要一个时辰呢,想一想,这时间也快到了。”

“如果她不出现,你们就必死无疑,但是她会好好的活着。”

“如果她出现了,那你们这些锦衣卫也就有救了,可她就必死无疑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我听说她身上带着你们的解药哦,如果她给自己吃一颗,那即便她来了,你们当中,也还是有一个人会死哦!”

“你说,你的夫人她究竟会不会出现呢?”景王在陆绎手中笑得一脸得意。

陆绎听后狠狠的将景王仍在地上,本就被重创的景王经此一击直接晕了过去。

陆绎开始有些慌张无助,他低着头,泛红的眼睛满是乞求:“今夏,你不是恨我吗?那就一直恨到底吧。千万不要来!求你,今夏,千万不要来!”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陆绎缓缓抬起头。

看着前方快速走过来的身影,陆绎摇着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滴泪珠从他眸中慢慢滑落,:“不,这不是真的。”

今夏来到陆绎面前站定,对他灿烂一笑:“大人,您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听到今夏的声音,陆绎再次后退了一步,眼中的泪珠不停的滚落,他看着脸色苍白的今夏,似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幕。

今夏见状,不再上前,随后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着褐色的丹药,扔给勉强还能动的岑福:“这是续命丹,去给大家服下。”

岑福接过丹药,和一众锦衣卫们担忧的看着今夏。

今夏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陆绎,想要上前抱抱他,不料脚下一软,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幸好被陆绎瞬间抱住,倒在了他的怀中。

“大人!”今夏有些费力的抬起手,轻抚陆绎的脸庞。

“今夏,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的。今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去找秦大夫。”

“秦大夫医术高超,他能救你一次,定能救你第二次。”

今夏用手慢慢拭去陆绎眼中的泪水:“别费力了大人,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今夏,你答应过要让我抚平你心上的伤。”

“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能不能不要抛下我?”陆绎慌张的抱着今夏,无助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为之心疼。

今夏在腰间拿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想要喂给陆绎,可是陆绎始终闭着嘴,根本不肯吃药。

“大人,黄泉路上萧索寂寞,如果有大人在,说不定还能多几分乐趣!”一丝凄美的笑容伴随着眼角的泪一同出现在今夏的脸上。

终于,陆绎张开了嘴,吞下了今夏手中的朱红色丹药。

今夏放心的笑了:“大人,在我死后,你能不能在我的坟前种上一颗颗桃树,这样来年桃花盛开的季节,大人看到的每一朵桃花都是我。”

“好啊,等我们死后,就让锦衣卫在我们的山上种上满满的桃树!”

“今夏,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

“大人,如果有来世,你不要再把我送给别人了,好不好?”

......

陆绎抱着睡着的今夏,将侧脸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没有焦距的双眸中连泪水也不见了踪影。

“今夏,你就应该乖乖的,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照着去做,这样才不会出岔子。”

“今夏,你为何总是不听我的话?”

“今夏,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些年来,你因我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最后我却还是没能护你周全!”

“今夏,我身为锦衣卫,为皇上和大明的百姓解决过各种难题。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最后却还需要自己的妻子舍命相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今夏,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一定会活得很幸福吧!”

“今夏,你就这么恨我,连死都不愿让我和你一起死吗?”

“今夏,你为何要骗我?”

......

当李校令带着后面的锦衣卫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陆绎就这样抱着今夏,一动不动,任谁叫他都没有回应。

李校令看着今夏的遗容,哭着跪了下来:“大人,都是属下不好,是属下去找夫人相救,夫人才会因此而死的。”

“他们当时逼着夫人服毒,属下阻止过,可是夫人说,前面等着她的不是只有大人,还有十五位锦衣卫的性命等着她去救,她不能见死不救。”

“夫人还说,也许大人会有办法救她,可是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是夫人自欺欺人的说法。大人自己都身受重伤,身中剧毒,又哪有能力去救夫人呢!”

“原本夫人手中是有一颗百毒丹可以自救的,但是夫人却将它留给了大人。大人您不能辜负夫人的一番苦心,您要好好活着啊大人!”

陆绎的眸光终于因为李校令的话有了一丝动容,他想要抱起今夏,刚要起身,就直直晕倒在今夏身边。

一个月后。

一座精致的墓碑前,陆绎一身仙姿卓绝的白衣单膝跪地,一只手轻轻擦拭着上面的名字。

温柔的目光和嘴角浅浅的笑意,仿佛在告诉周围的花草树木,这是他此生的挚爱。

“今夏,我答应你,会为你种上满山的桃树,待春暖花开的日子,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美景。”

陆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后又抬起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我跟谦儿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你在远方等着我们,要很久才能与我们相见。”

“谦儿相信了,他说,他会和我一起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今夏,我真的好想你!”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拥有,那我的人生即便再怎么黑暗,我也觉得不过如此。”

“可是一旦拥有过,我才知道,原来人生可以这般美好,可我却将这份美好转手丢弃。”

“或许,你的离开便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可是今夏,你让曾经拥有过你的我,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后半生?”

“今夏,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

陆绎一路回到陆府,这些天,因为今夏的离开,他整个人都过得十分恍惚。

根本无心府上的任何事物,更从未去过书房。

今日不知怎么了,从今夏的坟前一回来,他就特别想来书房看看。

终于,他看到了桌案上的一封信,那是今夏临走前一晚写给他的信。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展开了一张满是桃花的信纸,瞬间,一滴滴水渍在信纸上晕染开来。

“大人,我不恨你了。”

一声声低沉的轻泣,在书房里回荡,久久不能消散......

......

又是一年桃花开,陆绎一身白衣在陆府的桃花树下负手而立。

五岁的小谦儿看见爹爹便跑了过来。

“谦儿,今日爹爹带你去吃京城最好吃的虾饺面好不好?”

谦儿点点头,牵起陆绎的手:“好的爹爹!那我们这就走吧!”

陆绎带着谦儿来到一处露天的摊位,小二立即迎了上来:“客官想吃些什么?”

“来三碗虾饺面。”

小二看着陆绎和小谦儿二人,楞了一下:“好的客观,您稍等!”

“客观,您要的三碗虾饺面来了,二位请慢用!”

陆绎和儿子拿起筷子便优雅的吃了起来。

陆绎吃完第一碗,便拿过旁边的第二碗面,再次吃了起来。

刚吃了一口,就有一朵桃花落到了他的碗边。

陆绎看了一眼桃花,继续吃面,一滴清泪从眼中滑出,落在碗中,他却浑然不觉。

待二人吃完了面,陆绎放下银子,领着谦儿走在回府的路上。

一阵清风拂过,一朵桃花追上了前方二人的脚步,落在陆绎的肩头,伴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

城南小陌又逢春,

只闻桃花不见人。

人有生死三千疾,

唯有相思不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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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最后那首诗是我前几天在抖音看到的,那个时候正在想BE的结局,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刷到这首诗了,可能是心之所向吧!】

【接下来会发出HE的结局,但是......有要求哦!】

【小红心和小蓝手都要哈!!!】

【小红心和小蓝手都要哈!!!】

【小红心和小蓝手都要哈!!!】

【还请大家看在我勤劳又高产,又不收银子的份儿上,给我一个爆!!!谢谢大家!爱你们呦!】

【最晚下周日发出HE】

《断情》续文源自 Coco的小风筝 大大的《两个新娘》 

Mona念去去

微雨燕双飞(34)

       骤雨初歇,翘脚飞檐上还凝着一滴雨珠,将滴而未滴。亭中穿风而过,拂起桌案上摊开的一本词集,扰动纸页细碎微响,又滑过正在翻过书页的那个人的手指,纠缠而流连,打着旋将他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推到她的鼻尖。


     陆绎在亭中看书,今夏就在一边吃点心,翻话本子。


      距离王恭厂大爆炸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大多数人的生活还在继续,整个京城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样...

 

       骤雨初歇,翘脚飞檐上还凝着一滴雨珠,将滴而未滴。亭中穿风而过,拂起桌案上摊开的一本词集,扰动纸页细碎微响,又滑过正在翻过书页的那个人的手指,纠缠而流连,打着旋将他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推到她的鼻尖。

 

     陆绎在亭中看书,今夏就在一边吃点心,翻话本子。

 

      距离王恭厂大爆炸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大多数人的生活还在继续,整个京城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又安静又热闹。北镇抚司和六扇门依然忙的很,可一有空,他们就这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静静地在一起待着。

 

      可是最后,总是今夏走神儿。她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挪啊挪的,挪到陆绎的身上去,陆绎今天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常服,愈发显得矜贵,但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少了点什么,可是,少了什么呢?

 

     今夏想着想着,忽然站起身来,拍了一下脑门儿,都怪这一阵子太忙了,竟然连大婚前查到的那些线索都忘了,陆绎被她这折腾的动作吸引住,放下手里的书,按住她的手背。

 

      “怎么了?要去哪”?

 

     “夫君~我有事儿”~今夏反手握住他的手,来回晃了晃,语调也扬了起来,软言就撒起娇来,陆绎挑眉看着她。

 

      “怎么,又有事儿啊”。刚才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呢,怎么一阵又不想看了,这是又想起什么新鲜事来了?陆绎一时也摸不准她的套路,只得温声想着套套话儿,谁料这丫头今日嘴却极严,一个字都不说,也闹得他没脾气,索性就放她自己去玩了,只叮嘱她一定早些回来。

 

     今夏换了男装打扮,腰间坠了块随手摸的玉佩,手里还拿了柄折扇,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陆府的大门,一路上走的也急,直奔林蓁家去了。

 

      这一出儿今夏想的急,也没提前知道林蓁今日是否在神机营当值,直接去了林府找人,所幸今天林蓁倒是在家,被她叫出来两个人凑着头说了一阵子悄悄话,林蓁便回府换了衣裳,也是一袭文士公子的装扮,两个人一道就往长街上去。

 

      潇湘阁。

 

     “我说,芊芊姑娘啊,今日我和袁公子来,就是为了听一曲的,你看,你也不赶紧露一手”。林蓁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伸手把美人递过来的酒仰头饮尽,伸手还点了点人家姑娘的下巴,今夏也在一边儿故作烦闷,“是啊,芊芊姑娘,怎么不给面儿啊”~

 

     一见两位恩客这样说,芊芊连忙应声行了个礼,“自然是要弹的,不知二位公子喜欢听些什么曲”?今夏挑了挑眉,“来听芊芊姑娘弹奏,自然是要听箜篌了”。

 

     箜篌?芊芊倒是一怔,来听她弹曲的倒是不少,有点名曲的,有让她随意弹奏的,却从来也都是挑的曲名,没有听过挑乐器的,犹是这样想着,面儿上却迅速的盈满了笑容,不住点头称失礼,转身出门取琴。

 

     “你确定,那把琳琅就在这儿”?林蓁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嚼的虎虎生风,今夏摇了摇头,“不确定,其实琳琅我见的次数也不多,上次在这里办案跟踪一个犯人,恰好看到了几眼,觉得很像,当时没顾得上追查,这一阵子发生了太多事情,时间太久了些,我此刻又觉得不确定了”。说着说着,她不由得无奈一笑。

 

      林蓁看着她这样神色倒是心疼,连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怕什么,你既然想要,那我便陪你找,就算把这潇湘阁翻了天,把整个京城翻了天我都陪你找”!今夏闻言也是一笑,多亏身边还有个林蓁这样的朋友,不然这种事她都不知道找谁陪她做。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便听见门口传来通传,芊芊姑娘回来了,两人马上憋了憋笑,举杯对干了一杯,作势喝酒正酣的样子。

 

      那把琴抬进来,今夏就直了眼睛,当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果然是她的眼神儿好使,这琴,就是琳琅。


      她便冲了林蓁使了使眼色,林蓁会意,便出声让芊芊随便弹奏一曲。这边芊芊倒是疑惑,这两位恩客点名要箜篌,她还以为是对曲子要求极高,但真搬了来,却又说要她随意选曲子弹,只是也不便发问,只得坐下来,选了一首烂熟于心的高山流水,在一旁安静弹奏。

 

      一曲弹闭,今夏和林蓁连连拍手称赞,更是一人给芊芊斟了一杯酒,芊芊一一饮下,便要同二人再奏一曲,却被今夏按住了手,“姑娘这箜篌,倒是极好”。

 

     芊芊笑着说,“不料公子对这箜篌倒是极有研究,这是三年前一位公子所赠,只是琴弦多有损坏,我重新给它换了琴弦,却也不经常弹它,恩客们大多只是随意听些琵琶曲,性子急些的,连曲子也是不愿意听的”。

 

      听着她说,今夏倒是微微皱了皱眉,试探到,“我若想要这琴,你肯不肯卖给我”?


 

      夜幕初袭,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火,陆绎看了看时辰,都已是晚饭时候了,今夏出门儿却还没回来,不由得往陆府大门口走去,想着以后今夏出门,他都要派个人跟着,这样回来晚了,或是有什么事,也能有个报信的,也让他不至如此担心。

 

      刚走到大门口,便见一辆马车行了过来,赶车的正是一身男装的今夏,陆绎连忙迎了上去,刚帮她牵住马,今夏就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大人,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夜幕之下,小姑娘的眼眸闪着点点光芒,有些急切有有些期盼,贴着他的胸膛仰着头看他。

 

     “礼物”?

 

     今夏从他怀钻里出来,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招呼门口陆府的侍从来马车搬东西,刚露出来一个角,陆绎就猜到是什么了,他的手紧紧揽了今夏的腰,俯身在她额头上一吻。


     今夏倒是吃惊,“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了”?

 

     “琳琅”。


     他叹息着说出这两个字,这架箜篌,他从小看到大,从小弹到大,只要一眼,他就可以确认是它,“你是怎么找到它的?三年前……我以为它已经毁了……”

 

     今夏转身又投进他的怀里,手紧紧的勾着他的腰,小声的嘀咕着,“大人,其实,也算是有点毁了,我看着琴弦也换了,周身木料也有些磕碰了,对不起,我去的太晚了……最近……最近给忙忘了”。

 

      哪有什么对不起,陆绎低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谢谢你,我的今夏”。

 

     这些是他曾经觉得最重要的东西,他娘亲的记忆,他弹奏的琳琅,他的一曲桃夭,他的琴弦手环。而他怀里的这个小姑娘,他的结发妻子,给他弹过桃夭,在生死危机的时候,捡过他的手环,到现在她的手腕上,还系着它。

 

      陆绎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空,也许,这就是娘亲的认可吧,桃夭,手环,琳琅……也许从桃夭开始,就是娘亲给的提示了,可惜,那时候的他没有懂。

 

     昭雪书是父亲的认可,那这失而复得的琳琅,就是娘亲的认可吧……

 

     “大人,你可要好好报答我啊”~小丫头看他走神,故意在他怀里乱动起来。

 

      陆绎低头垂眸轻笑,“好”。

 

     好!好什么好!一开始伺候的今夏舒舒服服的,后来他自己控制不住,直将人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整晚,今夏最后累极,哭着指责陆绎恩将仇报让他停下,陆绎便从善如流的停下,却又不出去,弄得今夏被吊的上不来下不去,哼唧着又骂他,最终折腾一阵还是服了软儿,被他送上无极高峰,再无法思考,连骂人的劲儿都卸了,手都抬不起来,还被陆绎起了个新名字,“软桃儿”,美其名曰闺房之乐。

 

      最后,‘软桃儿’还是为着这事儿被折腾了第二次,因为后来陆绎才知道,他的妻子,为了买这架琳琅,还给一个潇湘阁的女人赎了身,还用陆家的名字,安置在了京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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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狂奔




 


 

 

 


 



 


lyn竹竹

锦衣之下——B站续集【断情】(二十二)BE结局(中)【虐向】

这几日今夏心中愈发的不安。

“已经第三日了,大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他的事情是否顺利?”今夏无精打采的坐在前厅,连早膳都没用过。

刚一抬头就看见管家领着一个锦衣卫急匆匆的过来。

今夏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校令,你怎么来了?你没有跟着大人走吗?”

李校令面色十分着急,见到今夏就跪了下来:“夫人,求您救救大人吧,现在只有您能救大人了。”

今夏立即上前扶起李校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赶快跟我说清楚,大人他到底怎么样了?”

“前几日大人接到皇上的密旨,说是景王有谋逆的嫌疑,让大人暗中抓捕景王回宫,因为涉及到皇家密辛,皇上不希望有过多的人参与此事。”

“皇上给出的消息是景王会在第二...

这几日今夏心中愈发的不安。

“已经第三日了,大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他的事情是否顺利?”今夏无精打采的坐在前厅,连早膳都没用过。

刚一抬头就看见管家领着一个锦衣卫急匆匆的过来。

今夏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校令,你怎么来了?你没有跟着大人走吗?”

李校令面色十分着急,见到今夏就跪了下来:“夫人,求您救救大人吧,现在只有您能救大人了。”

今夏立即上前扶起李校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赶快跟我说清楚,大人他到底怎么样了?”

“前几日大人接到皇上的密旨,说是景王有谋逆的嫌疑,让大人暗中抓捕景王回宫,因为涉及到皇家密辛,皇上不希望有过多的人参与此事。”

“皇上给出的消息是景王会在第二日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先进行一次火器的交易,然后会迅速前往他的封地,在封地与自己的势力会和!”

“问题就出在这里,皇上给出的消息中明确指出景王为了掩人耳目,只会带二十人随行交易。”

“而锦衣卫这边由于时间紧迫,大人根本没有时间等待核实消息的人回来,想着皇上的消息不会有错,便带上岑校尉在内的十五个锦衣卫准备出发。”

“不曾想本该天快亮才出发的大人,在子时就早早出发了,等到天快亮时,核实消息的人和皇上的人一同来到北镇抚司。”

“我们这才知道,之前的消息确实有误,景王虽是带了二十人前去交易地点,但是后面又准备了五十人不知埋伏在何处。”

“并且景王手中还准备了一些毒药,可以确定会置人而死,但究竟是什么些毒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接到消息后,派人在京城前往黎城的路上寻找了数次,整整三日也没找到大人和岑福他们的一点消息,连景王也没了踪影。”

今夏听完又惊又怒:“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告诉我?”说完便领着李校令向外跑去。

李校令有些委屈:“是大人临走前特意交代过,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夫人知道。”

今夏脚步一顿,继续飞快的跑着:“陆管家你帮我通知剩下的锦衣卫,让他们按照我沿路留下的记号赶过来。”

今夏与李校令骑上两匹快马,先去秦大夫那里要了一颗十分珍贵的百毒丹和十五颗续命丹,便迅速出了城。

这百毒丹和续命丹的区别就是,前者为朱红色,可以使服用之人速解百毒。

后者为褐色,只能让中毒人之人的心脉和脏器不受损,行动也会因毒性深浅而受限。

出城之后,今夏带着李校令凭借一身出色的追踪术,终于找到了陆绎他们大致的方向,二人一路留下记号,方便后面的锦衣卫追踪,随后快马加鞭向陆绎的方向赶去。

两个时辰后,今夏他们便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今夏和李校令数了一下眼前的黑衣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二十人!”

“原来情报中所说的二十人并没有跟随景王前去交易,而是用在了这里!”

“那大人他们所要面对的岂不是有五十人?景王真是好深的计策。”今夏眉头紧皱,心中满是忧虑。

“看来指挥使大人那边的情况十分危急了!”

“夫人,眼下的情景,就算我能以一当十,可是有他们那个首领在,我也没有能力助夫人突围出去。”

“如果我们拼死一搏,或许能够突破包围,但是重伤的我们也没有能力再去找指挥使大人了。”李校令此时也是十分的焦急。

黑衣人的首领闻言一笑走上前来:“既然如此,我给二位一个机会如何?哦不对,确切的说是给陆夫人一个机会。”

“说。”今夏冷静的看着对方。

“我也不妨告诉陆夫人,刚刚得到的消息,锦衣卫们已经中了我们的埋伏,都在拼死一战。”

“不过就像你身边这个人所说的,锦衣卫都能以一当十,但是,那也是在他们没有中毒的情况下,你们说是不是?”

“现在陆绎和锦衣卫们的情况可是耽误不得啊,就算他们侥幸赢了此战,可时间不等人,他们依旧会毒发身亡的!”

“知道为什么你们锦衣卫找不到陆绎他们的踪迹吗?因为所有的痕迹都被我们给消除了!啊,除非有陆夫人这样的存在。”黑衣首领不紧不慢的向今夏介绍陆绎和锦衣卫们情况。

“别废话了,说出你的条件吧!”

“夫人,您不要答应他。”

......

此时,一个不知名的山脚下,有一座废弃的宅院。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家都中了毒,又受了伤,刚刚我们奋力搏杀,也杀了他们三十几个人。”岑福的身上多了不少的伤痕,中了毒的他只能捂着胸口来讲话。

“如今他们的人数也和我们差不多了,如果我们奋力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旁的陆绎虽然身上没有受伤,但是中了毒的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也只能这样了,那我们大家稍作整顿,待会儿就冲出去!”其他锦衣卫们得令后都开始做起了准备。

这时,守在外面的景王突然说话了。

“陆绎,你们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如你们现在就束手就擒,本王还能饶你们一命。”

“本王呢原是打算先准备几年再开始行事的,但是没想到,我能瞒过所有人,甚至是父皇的眼线,却没能躲过你们锦衣卫的眼睛,让你们这么早就发现了我的计划。”

“如今,就算本王回到了封地,仅凭现在手中积攒的力量,根本不能与父皇抗衡,到最后还是一死。”

“与其被你们抓回去让父皇将本王幽禁一生,还不如拼死一搏。”

“陆绎,别浪费时间了,出......”

景王的话还没说完,他们所包围的房屋屋顶突然从内破开,一个个身影从中飞身而出,瞬间与景王的人厮杀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处小小的山脚下,没有了刀光剑影的厮杀声,四处都寂静得可怕,一个个满是鲜血的尸体倒在地上,颇有几分尸横遍野的意思。

身受重伤的景王倒在地上,看着眼前捂着胸口,浑身是血无法起身的陆绎,神情有些疯狂:“锦衣卫不愧是锦衣卫,这种情况都能将我的人全部斩杀。”

陆绎看了一眼四周的锦衣卫们,每一个都身受重伤又有毒发的征兆,却依然顽强的活着。

他看向景王,单侧的唇角勾起一丝邪笑:“是你小看了锦衣卫。”

“呵,那又怎样?你们身上所中的毒,最多能让你们活上三个时辰,时辰一到,没有解药,你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景王长呼出一口气:“啊,让我想想,你们还剩多久时间了?也就不到一刻钟了吧?这一刻钟会有人来救你们吗?”

即便如此,在场的锦衣卫们听了,也没有一个人露出胆怯之色。

景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陆绎啊陆绎,你虽然坏了我的好事,但我依然为你备了一份大礼,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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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更文实属不易,我尽量做到日更,甚至更多,请大家多多评论,发表自己的想法!!!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小可爱们,小红心!小蓝手!动起来!】

【今天还有另一更】

再次感谢 @Coco的小风筝 大大  给予我灵感  准许我在《两个新娘》的基础上进行延伸创作
感谢原视频的创作者 @三分梦生 大大

Mona念去去

微雨燕双飞(33)

     北镇抚司。


      桌案上放着魏文青带回来的二十七份口供证词,三个人依次看过,在纸上写下有用的线索点,每份证词都很长,且按着当时的嘱咐,写的很细致,所以看的时间也很长,就这样一张张比对着,当最后三人终于将各自的线索纸汇到一起的时候,已是晨光熹微。


      就这么熬了一个大夜,今夏写完最后一笔,往嘴里塞了一块梅花糕,抬手拂了拂身上的点心渣,拿着自己的线索纸,和陆绎与魏文青...

 

     北镇抚司。


      桌案上放着魏文青带回来的二十七份口供证词,三个人依次看过,在纸上写下有用的线索点,每份证词都很长,且按着当时的嘱咐,写的很细致,所以看的时间也很长,就这样一张张比对着,当最后三人终于将各自的线索纸汇到一起的时候,已是晨光熹微。

 

      就这么熬了一个大夜,今夏写完最后一笔,往嘴里塞了一块梅花糕,抬手拂了拂身上的点心渣,拿着自己的线索纸,和陆绎与魏文青的凑到一起。

 

     陆绎细细的看着,今夏略带些紧张的看着他,魏文青伸手拍了拍她,“让陆绎慢慢看着,你跟我出去走走,顺便带点早点回来”。

 

     今夏看了一眼陆绎,陆绎点了点头,她便站起来随着魏文青出了屋子,魏文青轻轻关好门,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今夏。

 

    “我说,你们到底是谁听谁的啊”?

 

     正伸着懒腰的今夏听见他这样问也是奇怪,扭头看他,却也是一笑,“那,魏大人不如也讲讲,您和林蓁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文青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芬芳之词,愤愤的扭过头去,果然是夫妻俩,真像啊!这堵人的能耐可真是如出一辙,在陆绎那儿还能骂他两句,在人家夫人这里却不得放肆,在她这里,可是一句都讨不到好处。

 

     当两人拎着饼回来的时候,陆绎已经将三张纸叠在一起,手边还摆着一个厚厚的折子,看着应该是此次统计的伤亡官兵的信息。他闭目沉思着,今夏和魏文青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把饼放下,安安静静的在一边等。

 

     本来,今夏也是耐得住性子的,只是,只是这个饼实在是太香了……她半晌吞了吞口水,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一声巨大的咕噜声,认命的闭上了眼,好,丢人丢在北镇抚司了,还当着魏文青这个外人……

 

      陆绎瞬间睁开了眼,目光寻到她安慰一笑,“别等我了,吃吧”。今夏吐了吐舌头,揉了揉肚子便也不再矫情伸手拿了一块饼吃了起来,陆绎抬手用自己的茶盏给她倒了杯茶,转头看着魏文青。

 

     “如何”?魏文青摇了摇头表示不饿,只是问他。

 

     陆绎叹了一口气,“根据这些证词来看,或许有一半的原因,确是因为天灾”,今夏听着一怔,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饼,陆绎点了点案上的纸张,继续说道,“事发当时所有三道关口之内的士兵,都已经在爆炸中死亡,这些幸存的伤兵都是在外围值守,当时正是天降微明时分,有些准备去三道关口换岗的士兵,看到了天边火红一片,并出现三道光斑,最终汇聚成火球,爆炸之前,他们感受到了地动”。

 

     天有异象,天灾?

 

     “当日的换值也无任何异常,唯一有一点存疑,那就是,那天押送新一批火药进王恭厂的人,不是原本应该押送的将官,而是新进神机营不久,却靠着家中力量,官至右哨司把司官的王进”。

 

     人有异动,人祸?

 

     今夏听着攥紧了拳,“是那王进在火药里做了鬼”?陆绎闻言,知道她想去查王进,又从手边抽出一张厚厚的折子,摊开几页,递给今夏和魏文青。

 

     “此事却已无法查证,因为那个王进,及其父王怀远,都在这场爆炸中死了”。

 

     线索到这里,却断了。

 

     三人沉默的看着那桌案上的那些纸张,今夏忽然明白为什么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他闭目沉思,线索是找到了,但阴差阳错,却也彻底斩断。

 

     眼看就能追到真相了,此刻却骤然失去一切线索,顿时如旋半空,脚下皆无实地。

 

     如此境地之下,却似置之死地而后生,勇者不畏,智者不退。

 

     魏文青沉默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来,“我去问钦天监,若真有地动,钦天监一定有记录”。陆绎收起桌案上的一应证据,支着桌子站起来,“我派人去查和王氏有关联,在军中熟识的人,定将他身边摸清”。他早就叫岑福查过王怀远,此刻手头倒是有不少条线可抓。

 

     “今夏,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来北镇抚司找我,我需要你清醒的脑子”。陆绎转眸看着今夏,带着十足的安慰,这后面的事,上至钦天监,下至当朝兵部右侍郎,也确实不是她一个捕快能查的起的了,今夏点头说好,起身还是把桌上的油饼端了起来一人手里塞了一块。

 

     “你们也是人,不休息不吃饭也会垮的”。

 

       陆绎含笑看她,“我知道”。

 

      他们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今夏不会埋怨陆绎不让她插手案子,陆绎明白今夏是担心自己只顾着查案不能顾及身体。此刻千言万语却也无需多言,今夏转身离开北镇抚司,回了陆府。

 

     今夏这一觉睡得很长,却并不踏实,她做了很多梦,却在睁开眼睛时忘的一干二净,只觉得身体疲惫,浑身都出了冷汗,湿透了衣衫。

 

     已至晚饭时分,今夏正吩咐人做些吃食,想带着去北镇抚司让陆绎和魏文青也歇歇吃口饭,这边回眸却发现陆绎踏着门槛进来了。

 

     “大人”!

 

     就这片刻的分离,却想的不行,今夏小跑着跑过去,陆绎也上前接了几步,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拥抱着,下人们在一旁垂着头想要退下,陆绎扬声说道,“备饭吧,也烫一壶酒”。

 

      下人应了,自退下去准备,陆绎拥着今夏往后院里走,温声和她说着案情,“王怀远那边,他给王进捐了这个官,也是递了层层银子,找了一圈的关系,这一套这也许在朝中有用,只可惜在神机营中却是行不通。神机营自设立之初便以军功论尊卑,他爹的这些行为却令王进在军中受到百般歧视和排挤。王进初入神机营,火药知识还未通达,也没有经验,此次越矩让他护送火药,也是军中上司的刻意难为,想寻他个错处。任何一个步骤都可能会出错,可能码放的时候不够稳固,也可能,只是哪一层摆的松动了些,又巧合的遇到了地动”。

 

      “魏文青去了钦天监,他们得了太子的令,全力负责灾情研究,此次天象不露半句”。今夏听着陆绎这样说,心下确是一片寒凉。

 

      “太子不想追究这事是因何发生的,他只想尽快平息这场灾难,稳固统治”。走进房里,今夏才说出这句话,陆绎摸了摸今夏的头发,这就是现实中的朝堂,可能残忍了些,但却真实,这天下有天理公道在,却也有皇权相胁迫,讲真话的人不敢全讲,他们只敢讲皇权让他们讲的真话……

 

      陆绎揽着今夏,温声说道, “你不能说太子这样做不对,他做的却是现在最需要的,国家此刻内忧外患,不能乱。你看外面那些失去家人,失去屋宅的百姓,他们不关心别的,只想尽快重新开始生活”。今夏红了眼眶,趴进陆绎怀里。

 

     “大人,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是难受”。

 

     是啊,难受,如鲠在喉。陆绎闭了闭眼,将那片刻翻涌的情绪压下。

 

     造化弄人,却又怪不得谁,无人追责。

 

     人,毕竟,还是要千方百计,咬着牙,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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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沉重了

案子基本就这样了,下面缓一缓搞甜饼

历史上的王恭厂也是未解之谜,害

(.﹒︣︿﹒︣.)

现在就这个表情,满脸的不高兴,害,看看剧姨母笑一下去




 


Mona念去去

微雨燕双飞番外(魏文青1+2)

                                     1


      他走了很久很久,很长很长的路。...


                                     1

 

      他走了很久很久,很长很长的路。

 

     走到脚底出了血,结了疤,又磨破,又复结疤,血脚印都已干涸,走到最后,昏倒在死人堆边上,都未曾想过一死。

 

     他甚至想着,若是为了活,吃人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也只是这样想想,依旧只是每日去路边塞不知道是什么的野草,灌一肚子的水,一直往前走。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饥荒?他倒在地上,看着夜幕天空的细碎繁星,这样发问。越走越冷了,他终于觉得,坚持到这种程度,是不是也可以死了?他犹自伸出手,直指苍天,若有来世,他定要持剑握刀,能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护住家人生死。

 

     他想了想,自己坚持到现在,大抵不是为了父亲嘱托他一定要活下去的这句话,而是他心里的不甘。若人有来世,一定要争一争,一定。

 

     在他昏过去之前,他感觉被一个人拉起来,他看见他的锦绣华袍,红的如同血的颜色,刺目的艳丽。

 

     在万丈黑暗里醒来,觉得四肢百骸都碎了一遍似的,他扭头去看,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都在作响,“这么远的路,你是怎么走到边境来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在问他。

 

     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么远,从京郊一直走到北部边境,“就这么走呗”。

 

    “名字”。

 

    “魏文青”。

 

    “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句话,他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个人,依旧是那红的刺目的衣服,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觉得他的问题可笑又愚蠢。

 

    “我想要什么?呵,我想要一把刀”。

 

    “要刀做什么”?

 

     “杀人,抢粮,活下去”。

 

     “如你所愿”。

 

 

     锦衣卫层层历练,魏文青都没喊过一句苦,他见过最惨烈的人间炼狱,又或者说,他早已在那片人间炼狱里面,将魂魄揉碎,化为齑粉。

 

    孑然一身,无痛无觉,陆炳说的对,他真适合做锦衣卫。

 

     后来魏文青问,陆炳当年为什么要救他。

 

    “边境夜晚风沙烈烈,堆尸成山,十岁的你举着胳膊直指天空。后来我问你,想要什么,若你说想要一顿饭,那我会给你,然后让你走,因为你那是为了人之欲。你却说你是想要一把刀,我决定留下你,因为那是你不甘混沌,但给你一次机会,你必定成功”。

 

     在锦衣卫里,他升的很快,白户,千户,佥事,指挥同知,他不涉党争,与任何朝局纷争无关,他是皇帝眼中最想要的锦衣卫,孑然一身,孤绝闭塞。他习惯性的把自己活成了成一个玩世不恭,罗里吧嗦,还带着江湖匪气的样子,越不像本来的他越好,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已然重生,将那些痛苦过往踩在脚下。

 

     一开始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要报答给他这些重活一世机会的人,后来,却羡慕陆绎,又钦佩陆绎。

 

      羡慕陆绎有人去爱,有人爱他,又钦佩他一身风骨,遇磨不折。魏文青在旁边看着,他查案,斗严党,杀倭寇,平反冤案,直教人想拍手叫好,便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到底是否应该同一把刀一样活下去,他是否也该想一想,下半辈子,应该为什么活?

 

     他又想起陆炳给他的那把匕首,自在人心。

 

     何必浑浑噩噩,此生定要慷慨激昂,酣畅淋漓!

 

     于是,在河南城听见陆绎说要逼反昱王的时候。

 

     魏文青第一想的就是,他妈的,真对胃口,真该和他做兄弟!


 

 

                                   2

 

     没等到袁大娘的相亲介绍,却等到了别人的……

 

     魏文青心烦意乱的灌着酒,对面的兵部右侍郎林庆元犹在吹嘘自己的女儿有多好,直听得他头疼。昱王一案后,魏文青得了爵位,封了武安侯,因他尚未娶妻,家中门第清白干净,便忽然在这京城权贵的圈子里有名了起来,今日这位林大人就是提前得了消息,知道魏文青在这华彩酒楼喝酒,故意的来寻他。

 

     “魏侯爷,如何”?林庆元说的口干舌燥,顿了顿看着魏文青一个劲的喝酒,也没应声,不免有些犯嘀咕。

 

     实际上魏文青一句也没听入耳,见林庆元终于闭上嘴,刚要出口拒绝,包间的门就被踢开了。门外的少女明媚如火,一席暗色云纹披风之下,枫红的劲装裹着修长身形,她周身气场却带着几分战场的杀伐凛冽,却意外压得住这艳丽的颜色,犹带飒爽英姿。

 

     林庆元当即就拍了桌子,直接就站了起来。

 

     少女一笑,手上拎着小二的领子一松,偏头笑道,“怎么样,跟你说了我认得林庆元,你怎么就不信”。小二吓得白了脸色,连连道歉,跌跌撞撞就跑下了楼。

 

      关上门,往桌子旁边一站,这姑娘也拍了桌子,“林庆元!我说让你来找魏侯爷了吗”?堂堂兵部右侍郎缩了缩脖子,“你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当爹的还不给你上心,谁给你上心”?

  

     “喜欢”?小姑娘直接气笑了,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我那是喜欢吗?您知道什么叫喜欢吗?我那叫欣赏”!

 

     林庆元哼了一声,一抬眼看见,忽然想起魏文青还在这里,连忙冲着闺女使了使眼色。

 

     魏文青在旁边看着,酒杯都惊的没放下,犹举在半空里,小姑娘忽然就转过了视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脚从凳子上放下来,拱手行了个礼。

 

    “神机营副将林蓁,见过魏侯爷”,少女含笑抬眸,“我们在今夏的喜宴上见过”。

 

     “你,你和袁今夏认识”?

 

     “怎么不认识,我们还一块设计着改了手铳呢”!

 

     “那你可少让陆绎看见你,他可仔细他媳妇了“。

 

     “不知,魏侯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啊”?


      魏文青扶额 ·····所以,这话题究竟是怎么绕道这上面来的?


       但是,大爷的,真对胃口,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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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魏老哥,我爱死他了


  还有岑福也想安排,我爱的蓝孩都不能打光棍!


  感谢借给我名字和梗的林蓁小姐姐@林蓁 


  但是每一对配角,都绝对,一定,必须,是为了绎夏而出现的(❁ᴗ͈ˬ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