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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标兵奔被窝

【女局×瑟琳】爱如半夜汽笛

*一点对于局瑟的if,狠狠地摸了

*在审核发怒的边缘反复试探,很高兴,搞点一直想搞的办公室玩耍(你)

*如遇不喜请左上角,请彼此尊重!


以上


1.


“表白,不表白,表白,不表白……”


伴随着一枚枚花瓣的摘落,这样低声的念叨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局长捻起最后一枚花瓣,在玫红缓缓飘落在桌面上后,陷入漫长的沉思。


她已经持续这种状态很长时间了。


局长盯着手中光秃秃的花枝,而这次的结果是不表白。这样的结果给了她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不去尝试就不可能会失败,但这种轻松并没有占据她的心太多时间,......

*一点对于局瑟的if,狠狠地摸了

*在审核发怒的边缘反复试探,很高兴,搞点一直想搞的办公室玩耍(你)

*如遇不喜请左上角,请彼此尊重!


以上







1.

 

“表白,不表白,表白,不表白……”

 

伴随着一枚枚花瓣的摘落,这样低声的念叨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局长捻起最后一枚花瓣,在玫红缓缓飘落在桌面上后,陷入漫长的沉思。

 

她已经持续这种状态很长时间了。

 

局长盯着手中光秃秃的花枝,而这次的结果是不表白。这样的结果给了她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不去尝试就不可能会失败,但这种轻松并没有占据她的心太多时间,名为不甘心的情感仿佛蚂蚁啃噬她的心脏一般,让她的胸口隐隐作痛。

 

动作停顿了好一段时间,局长才缓缓地直起身,玫瑰花瓣被小心翼翼地收纳进一个盒子,等闲暇时间局长会将它们做成标本,以作为她为爱情苦恼的证明。

 

即便是相当幼稚的做法,但局长还是从中体会到了消磨时间的乐趣,这样就不至于把心思一直放在那个清理人的身上,令她犹豫个几个小时都毫无结果。

 

局长要表白的这个想法来源于很久之前,大概在她和瑟琳第一次滚上床之前就已经产生,而到现在她和瑟琳做爱的次数别说两只手,就算再加上两只脚也数不过来,但她们迄今都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关系。局长时常认为,在感情方面,她虽然并不热衷,但如果真的心动,也不会怯手怯脚地等待错过,她如今不敢表白也许有怕被拒绝的原因,但这绝对不是关键。

 

局长其实一直都知道问题的本源究竟腐烂在哪里,但她并不是很乐意面对,或者说得更为准确一些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久而久之,逃避成了一种习惯,让她在痛苦的漩涡里独自挣扎。

 

椅子滑动陡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局长略带烦躁地站起身,她现在迫切地想要去见瑟琳,就算只是看一看她也好。

 

行动很快得到落实,局长在走进瑟琳的禁闭室时,对方正在读书,叫做《夜半蜘蛛猴》,黑石英在一旁漂浮着,在看见局长的到来后十分自觉地先行离去了。

 

靠在床头的清理人没有抬头,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慵懒地说道:“现在还早哦,局长。”

 

局长听出了瑟琳的言下之意,耳根霎时如同被火烧一般,她本意就不是过来打炮的。

 

瑟琳当然知道这些,她只是抬起眸子,看着局长窘迫的神色,忍不住噗嗤一笑,又好似感慨般说道:“我开玩笑的……你还和过去一样那么容易害羞。”

 

短短的一句话中有两个字锐利地扎进局长的耳中,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伸手熟练按下了右手边的开关。窗帘很快落下了,瑟琳稍感意外地挑了下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个瘦削的身影就凑了过来。

 

衣服扯下来的时候瑟琳嗅到了熟悉的香气,来源于眼前人,她向来聪明,对于局长的反常,她知道有的时候该问,有的时候不该问。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的颈窝,瑟琳顺从地昂起头,搂住那个隐隐颤抖的身子,她微微地闭上眼睛,呼吸逐渐急促。

 

窗外正在下雨,混合着禁闭室内的水声,形成好听的白噪音。在这场突然的性事结束之后,局长仍有一种恍惚的感受,她看向瑟琳,视线之中却带着慌乱,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而瑟琳却用手抵住了她的唇。瑟琳拉了拉裹在身上的外衣,弯起眼睛,笑得很温柔:“不需要强迫自己,不想说就不说,我一直都知道的,你是一个乖孩子。”

 

“……谢谢。”局长垂下眼,缄默须臾,她牵过瑟琳的手,在对方的手心留下了一个她自己都说不清含义的吻,接着理好衣服便离开了。

 

局长前脚刚走,黑石英便缓缓地飞了进来,它看见了瑟琳身上的斑驳吻痕,沉默片刻,问道:“你还是不准备告诉她你们以前的关系吗?”

 

瑟琳没有回答。

 

“如果告诉她你们之前就是伴侣,感性充斥大脑的生物为了责任都会和你在一起的,这样我们的监视任务能更好地继续,”黑石英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就像过去那样。”

 

瑟琳将大衣拉紧,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如果那样做,她仍然不会信任我,反而会妨碍任务进行。”

 

黑石英无声地思索了一会儿,似乎觉得瑟琳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言。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淅淅沥沥的声音不停不止,瑟琳扭头看向窗外,她看见雨水顺着窗玻璃滑落,留下并不明显的雨痕,这让瑟琳想到一件小事:原来即便是柔软的雨水,滑过坚硬的玻璃之后,也是会留下痕迹的啊。

 

 

2.

 

局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对于她与瑟琳之间的关系,仍然感到浑浑噩噩。瑟琳说的每一句提到过去的话都让她万分敏感,她在惶恐中患得患失,在脑海中不断地问着这样一个非常经典的问题:瑟琳在透过她的眼睛看谁?

 

如今瑟琳给予她所有的暧昧情感,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对过去的缅怀?

 

局长不知道,并且深陷于此。她想着瑟琳所提到过的她的过去,过去的她暴躁而敏感,按照瑟琳的话来说,像一只刺猬,每每听到这种话,局长都会莫名庆幸,毕竟这种臭脾气的家伙,谁会喜欢?

 

局长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也是更加偏信于瑟琳是爱现在的她的。

 

直到一个意外的发生。

 

这是件非常非常巧合的事情,局长和瑟琳的关系即便从未公开,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管理局里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已经在一起了,而当时的夜莺和兰利也正在办公室里商讨这件事情。

 

至于为什么说是商讨呢?

 

因为她们曾见过局长的过去,或者说她们都曾见证过局长和瑟琳的过去,对于两位之前的情侣关系,她们都心知肚明。而她们也都不是傻子,对于瑟琳交给局长的爱是否纯粹心中抱有很大疑虑。兰利以前并不熟悉局长,但也曾听过她和瑟琳之间的绯闻,而且她一向看不惯瑟琳的手段,如今局长更是她的下属,她不可能不关心这件事,夜莺就更不用说了。

 

而就是这么巧,局长正准备找夜莺,因此听见了这段谈话。

 

对于她们的谈话,局长听不太懂,但她听清了一句话:在过去,她和瑟琳是情侣关系。

 

局长如坠冰窟,在她出现在夜莺和兰利的面前时,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她们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夜莺下意识向局长走去,轻声说道:“局长……”

 

“瑟琳不可能利用我帮助上庭,具体为什么我暂时无法跟你们详细说明,”局长从未听过自己说出这么冰冷的声音,她知道瑟琳不会通过利用自己而去帮助上庭,这一点可可莉克和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可以证明,但她还是觉得呼吸不畅,她顿了顿,而后轻轻地丢下一句话,“抱歉,我先离开了。”

 

局长在回去的路上,脑子中都在不停地播放着她与瑟琳的过往,她仿佛有一种溺水的感受,窒息感包裹住了她的浑身,她在想:她们之前既然是伴侣关系,那瑟琳为什么不和她说呢?

 

瑟琳那么了解她,肯定也知道如果自己知晓了这一切,一定会怀疑她对自己的爱究竟源自哪里吧?那她为什么又要怕自己怀疑呢?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局长的思绪一片混乱,她说不清现在的心情,她只是闷着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在办公室的门打开后,她愣在了原地。瑟琳正趴在她的办公桌上打着瞌睡,听见响动后,瑟琳朦胧地睁开眼睛,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局长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你回来啦?”瑟琳的嗓音带有刚睡醒的苏哑。

 

局长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容,扭曲的嫉妒吞噬了她的所有理智,她的大脑叫嚣着让她去质问对方,但她又很快地意识到她并没有质问对方的身份。大脑昏沉得发疼,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胸口,让她的呼吸仿佛破旧的风箱,拉扯之间游走着撕裂的疼痛。

 

惶恐,深深的惶恐,这种恐惧来源于未知,来源于怕询问出口后被狼狈地抛弃。局长从来没有过如此地想要向瑟琳索取,她一言不发地将门锁上,瑟琳看清了局长的动作,缓缓地坐直身子:“要在这里吗?”

 

局长只是看着瑟琳,没有说一句话,她随手解开衬衫的纽扣,朝瑟琳走去。

 

腰带滑落在地上,局长甚至没有去解瑟琳的上衣,她草草地做了前戏,并在接下来的动作中尽可能地往越深处钻去。瑟琳忍不住战栗着,局长在床上大都是温柔的,而今天却侵略性强到过分。

 

生理作用让瑟琳忍不住往后缩,而局长却将瑟琳抱上了办公桌,用力地勾住对方的腰,不让她后退。

 

液体漫过桌面,甚至打湿了一旁的文件,但局长毫不在乎,她于忙碌中抬头,在看清瑟琳沾着泪水的睫羽,以及那过分勾人的泛红的眼尾后,她的喉咙颤悠了一下。

 

局长猛地一用力,在瑟琳的耳边轻声问道:“过去的我,有现在做得好吗?”

 

瑟琳的身体倏忽僵住了,并在那一瞬间,身体的愉悦到达了顶峰,她瘫软在办公桌上,胸口上下起伏着,但她没有说话。

 

局长也不催促,平静地看着她,等待她。

 

许久之后,瑟琳终于开口了:“你想问我什么?”

 

听到这句话,局长不禁笑了一声,瑟琳果然不像平常人,平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还会问一句“你都知道了”的废话。但瑟琳没有。瑟琳直奔主题。

 

局长没有直接跟着瑟琳的问题走,她随手抽出几张餐巾纸,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瑟琳,我爱你。”

 

瑟琳的瞳孔微微放大。

 

“……这是我在很久之前就想和你说的话,”局长垂下眸子,神色尽量维持平淡,但声音已经染上颤意,“但我一直不敢和你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瑟琳支撑着坐起来,定了定神,看向局长,而局长似乎也没有想要对方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接上了一句话:“瑟琳,你透过我的眼睛,到底在看谁?”

 

“我,还是过去的我?”

 

“……你也许会说,不论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不都是我吗?”局长说着,低声一笑,“不,不一样,因为即便我的记忆恢复,我也回不到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自己了。”

 

“所以你需要知道,我对你感情的投入,是因为你本身,还是那个和过去的你一模一样的皮囊?”瑟琳轻轻地问道。

 

看着局长默认,瑟琳低下头,让局长看不清她的神色:“局长,你早就知道我的本质是什么了,我不能被称作人类,换句话说,我即便可以理解爱的含义,可以想象爱的体现,但并不能真正体会爱究竟是怎么样的。”

 

“但曾经的你赋予了我枷锁,赐予了我自由,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瑟琳抬起头来,对局长露出一个浅笑,“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我的确很感激过去的你。”

 

“可我并不知道我是否对过去的你产生了爱意,这是我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请原谅我在这方面的笨拙。”瑟琳伸手,温柔地抚摸局长的脸庞,“但幸运的是,我会对比。”

 

“对比起过去,在如今,我一看见你,心中都会冒出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情感。”瑟琳撩起局长的头发,将它撩至局长的耳后,“你还记得那天我读的那本书吗?其中有一篇小说里面的一个形容与那种情感很相似。”

 

局长微微一怔:“……什么?”

 

“半夜汽笛。”瑟琳弯起了眼睛,说得很慢,“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局长的呼吸停滞了,她看着瑟琳的眼睛,而瑟琳也同样看着她,眼神温和,在那一瞬,局长从中捕捉到了滚烫的温度。

 

局长忽然感到眼睛酸胀,但她没有去揉。手颤颤巍巍地抬起,而瑟琳没有躲闪,任凭局长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爱如半夜汽笛。

 

“汽笛声的确微弱,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而我就像爱那汽笛一样爱你。”

 

 

 

 

 

 

 

FIN

 

——

 

好了!求小红心!!!


以下是《爱如半夜汽笛》的原文,没读过的小伙伴一定要读一下:



女孩问男孩 你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


少年想了想 用沉静的声音说 半夜汽笛那个程度


少女默默地等待下文 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


一次 半夜突然醒来 他开始讲述 确切时间不清楚 大约两三点吧 也就那个时间 什么时候并不重要 总之是夜深时分 我完完全全孤单一人 身边谁也没有 好吗 请你想象一下 四下漆黑一片 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听不见 就连时钟声都听不见 也可能钟停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正被隔离开来 远离自己认识的人 远离自己熟悉的场所 远得无法置信 在这广大世界上不为任何人所爱 不为任何人理解 不为任何人记起 我发现自己成了这样的存在


即使我就这么消失不见 也没有人察觉 那种心情简直就像被塞进厚铁箱沉入深海底 由于气压的关系 心脏开始痛 痛得像要咔哧咔哧裂成两半 这滋味你可知道


少女点点头 想必她是知道的


少年继续说道 这大概是人活着的过程中所能体验到的最难以忍受的一种感觉 又伤心又难过

恨不得直接死掉算了 不 不是这样 不是死掉算了 而是假如放在那里不管 就真的死掉了 因为铁箱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这可不是什么比喻 是真的 这也就是深夜里孤单单醒来的含义 这你也明白


少女再次默默点头 少年停了一会儿


不过当时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汽笛声 非常非常遥远 到底什么地方有铁路呢 莫名其妙 总之就那么远 声音若有若无 但我知道那是火车的汽笛声 肯定是 黑暗中我竖耳细听 于是又一次听到了汽笛声 很快 我的心脏不再痛了 时针开始走动 铁箱朝海面慢慢浮升 而这都是因为那微弱的汽笛声的关系


汽笛声的确微弱 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 而我就像爱那汽笛一样爱你

 

 

 

 

长姜姜姜姜

【蛇院百合】lunaticus

      正文15K+,约十五分钟可以读完。

   第一人称预警。



  英文中“lunatic”一词的含义就是 “疯子、狂人、精神错乱者”,而这个词来源于拉丁语“lunaticus”,即月亮引起的精神疾病,“luna”正是“月亮”。在欧洲的传统文学思想里,月亮是和疯狂相关的。很多欧洲中古以前的人认为,一个人看了月亮之后会不知缘由的发疯。


  


 


  

  见到卡珊德拉的第一眼,梅林对我降下惩罚。

      ...

      正文15K+,约十五分钟可以读完。

   第一人称预警。



  英文中“lunatic”一词的含义就是 “疯子、狂人、精神错乱者”,而这个词来源于拉丁语“lunaticus”,即月亮引起的精神疾病,“luna”正是“月亮”。在欧洲的传统文学思想里,月亮是和疯狂相关的。很多欧洲中古以前的人认为,一个人看了月亮之后会不知缘由的发疯。


  


 


  

  见到卡珊德拉的第一眼,梅林对我降下惩罚。

       她是高高在上的月亮,而我被月亮蛊惑。


 

  


  (一)

  第一次见到卡珊德拉不是在霍格沃茨礼堂,而是海格带我去对角巷购买开学必要的东西。

  丽痕书店二楼的角落里,她静静翻看着一本书,身边没有大人,也没有我后来才认识的弗雷兄弟。

  明亮的阳光透过古老的玫瑰花窗里斜插进来,我能清楚的看到空气里漂浮的灰尘。小时候我第一次看到空气里闪着亮光的颗粒的时候,我曾拼命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抓住。

  暴露在阳光中的少女,如同真正的宁芙仙女。一头金发耀眼夺目,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菱形的绿色耳饰一下下摇晃着,如碧波下摇曳的水草。

  明明是白昼,我却如同仰头见月。

      见到卡珊德拉的第一眼,我患上不可治愈的lunaticus。尽管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

  我盯着她的时间或许有些长,她从纸页里移开目光,把厚厚的书合起。戴着白丝绸手套的右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书脊,那双青绿色的眼睛开始打量起我这个闯入者。

  我在她的目光里不知所措,整个人呆呆愣愣的。

  墨水瓶里的绿墨水太深沉,祖母绿宝石太老气,春日新发的芽叶太浅淡,我挖空我的脑袋想找出合适的比喻来形容那一对美丽无比的眼睛。

  “卡珊德拉,找到你要的书了吗?我们要过去买其他东西了。”

      温和的妇人声音从楼下传过来,打断了面前女孩的探究目光。

  原来,她叫卡珊德拉。

  在我目光继续追寻她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书离开了,我只看到她的绿裙子在门口一闪而过。


  而她没有带走的那本书,是一本麻瓜书籍——《盐的代价》。

  我将它混在入学通知上要求的课本中买了下来。


      (二)

      我分来斯莱特林纯属意外,也可以说意料之中。

      在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后,并不了解巫师世界的我对学校的分院制度感到奇怪。

      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前往霍格沃茨的路上,一幅幅油画般的风景从眼前划过,而我始终在心里默默怀疑着分院制度是否有必要。

      一个巫师在十一岁就被分院帽分到了某个学院,属于这个学院的某种特质烙印就一辈子打在了这个人身上。这个帽子真的能看到这个人所具有的品质和接下来的一生,还是只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里被塑造成这个样子呢?

      卡珊德拉后来也听我这么说过,她罕见的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格沃茨礼堂里,我的想法持续飘忽着。身边的金色头发女孩却把我思绪拉到了她身上。

       很清淡的柑橘香萦绕在鼻尖,齐肩的金色发尾勾起小小的卷。

       我忽然想要抬头看一眼她头发上的绿色丝带是怎样绑起她的金色长发系起蝴蝶结,可她身边的双胞胎把我挤开,像两个保镖一样站在她左右。

       于是我只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你好,卡珊德拉。

  我其实没有很奇怪她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因为那天丽痕书店门外,同样有一头美丽金发的沃雷夫人,和在摩托车上打着盹等待我的海格微笑着打了招呼,然后才带着绿裙女孩走远了。

       那是我真正为我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而高兴的时刻。


  

       “卡珊德拉·沃雷小姐。”

       麦格校长念着学生名单。

       被点到名字的她像一只汲水的白鹭,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去,而分院帽还未触及她的颅顶就宣布了结果。

       “斯莱特林。”


        我在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对于分院帽决定未来所属学院的实感。在此之前,它一直只活在我的想象里。

        在弗雷兄弟接连被分院帽喊出斯莱特林后,我等到了我的名字。

        走向分院帽时,我能感觉有道目光在扫视着我,源头来自卡珊德拉落座的斯莱特林长桌。

        破旧的帽子戴在了我的头上。

        它在我脑海中和我说话,说我适合去拉文克劳。但直到我在卡珊德拉对面落座的时候我都有些恍惚。

        我也来到了斯莱特林。

   因为在分院帽与我对话时,我抛弃了所有对它的怀疑,背叛我的思想和理智,在心里不断祈求着它,把我分去斯莱特林。

       而它同意了。



      (三)
  我和卡珊德拉真正的交际始于一次迷路,在一年级开学后没多久。

  我没有什么方向感,时常在白天被旋转楼梯搞得崩溃,到了夜晚灯光昏暗,我更是根本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

  我转来转去,就是不知道怎么回斯莱特林地牢,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副画像。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我就要哭出来。

  我不喜欢迷路的感觉,或者说恐惧。

  在我五岁那年,我把我自己弄丢过一次,人来人往热闹极了的街道,不断有人从我身边经过,我却找不到我熟悉的人。

  那些陌生的脸从我面前略过,逐渐重叠成相似的冷漠。

  没有人愿意停下来,问问这个五岁的小孩子,为什么在哭。

  到了最后终于有人停下来了,然而警察并没有找到一对丢失了孩子的夫妻。

  眼前可见的地方充满陌生和黑暗,看不出白天时候的样子。我的鼻子越来越酸,胸腔不自觉起伏喘气。我甚至开始期望快点见到我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害怕的费尔奇先生。

  直到一个人拽着我的袍子把我拽到某个雕像后角落,她戴着丝绸手套的手指屈在薄薄的红唇前,然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嘘声。

  迷路的慌张和从回忆中生长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了,我在面前少女的嘘声里真正安下心来。

  我们都默契地忽视了对方眼里的泪水,她不过问我为什么深夜还出现在这里,我也装作没有看到她手里烙着W的信。
       我跟在少女身后,踏着旋转楼梯回到了斯莱特林地牢。
  “谢谢你,卡珊德拉。”

       我没有意识到我喊了她的教名,而那时我们根本不熟。

  卡珊德拉后来告诉我,她喜欢别人喊她卡珊德拉,而不是沃雷小姐。

  我看到她在听到我叫她卡珊德拉后愣了一下,接着故作高傲却带着鼻音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只是为了斯莱特林不扣分而已。”


  后来,不管她如何高傲,如何刻薄,如何故作姿态,她也只是我心里那个会因为想家而偷偷躲着哭泣的少女。

  

  (四)

  整个斯莱特林,或者说整个霍格沃茨,我一开始只想和卡珊德拉做朋友。这么说或许会伤我其他朋友的心,但是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在开学第一天就明白,我到不了她身边。

  我交了其他朋友,而他们显然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我也慢慢破坏了一堆校规。

  我不擅长建立一段关系,只是开口对我来说就已经太难了。所以一年级新生里我和他们凑成一堆真的很神奇。

  我和他们的关系一开始都还不错,也没什么矛盾。

      可我最后还是和分帽仪式上姗姗来迟的女巫艾薇生分起来。

       因为卡珊德拉。

  尽管,我知道,艾薇是因为无心才喊出消失咒的。

  但如果那道咒语偏上一点,卡珊德拉就永远消失了。而被那道咒语击中的雕像,我和卡珊德拉曾藏在它身后,躲过费尔奇先生的夜巡。

  我不愿意面对艾薇,慢慢婉拒了她的各种邀请,而在我们集体会面上,我也在他们对卡珊德拉的各种抱怨里说不出话来。

  “卡珊德拉太高傲了......”

  “她讽刺我穿的衣服是偷拿我妈妈的......”

  “她诬陷我偷拿了药草......”


       ......
  

  我低头沉默着把玩手里的橡木魔杖,想起弗雷兄弟在餐桌上说起过卡珊德拉的魔杖是冬青木,杖芯是媚娃的头发。

  冬青木会选择可能经历危险的人,或者精神上有追求的人。但更多取决于它的杖芯,而被媚娃头发制作的的魔杖选择的巫师一般“敏感,任性”。

  我没有办法为她辩驳,我只是默默想起那个眼眶红红却故作骄矜的少女。


  没多久,我在宿舍里养了一株冬青木,悉心为它浇水施肥,可它还是因为斯莱特林地牢缺少阳光死去了。



    (五)
  飞行课的时候卡珊德拉从扫把上摔了下来。

      我坐上扫帚起飞后,和卡珊德拉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只用微微侧头,就能看见她明明在扫把上摇摇晃晃,却还是要摆出一副优雅的样子。

       我看得心里好笑,却还是觉得可爱极了。

  风把她的头发吹散开,张牙舞爪的。当然我的也好不到哪去。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我的心诡异的变得平静。于是我不再看她,移开视线去看远处的风景。绿湖映照着群山,山巅之上的雾气连接着白云,云团层层叠叠占据大片蓝天。

  “啊——”

  一声呼叫把我的注意拉回来,然后我看见卡珊德拉从扫帚上滑落,在彻底摔下地面前,她细长的指抓住了扫帚。

  我的脑子甚至来不及反应,我的扫帚就飞到了她身边,伸出手抓住了她另一只手。

  等霍琦夫人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并用魔咒我们两个弄到地上,我都没发现我还抓着她的手。

  霍琦夫人让我和卡珊德拉一起去医疗翼检查手臂是否拉伤。我和她还没从刚刚的惊险里缓过来,只是呆愣点头,然后走向城堡。

  艾薇丹尼尔和洛蒂,在我们身后惊讶的合不拢嘴。

  医疗翼前,卡珊德拉停了下来,脸颊透出淡淡的红,像冬天晴日的云霞。

  “我说,你还要牵到什么时候?”故意拉长声音带上傲慢的调子。

  “我,对,对不起。”我也红了脸,结巴起来,“我,我忘记了。”

  我不敢再看她的青绿眼睛,只好四处乱瞟。

  只是在庞弗雷女士替我们做完检查,去拿康复药剂的时候,她碰了碰我的手臂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抬头看她,我们无声对视着。

  那一瞬间我胃里蝴蝶飞舞。

  

   

  (六)
  名为爱的心火真正开始燃烧是在三年级。

      厉火从胸腔沿着每一条血管神经游走去四肢百脉,星火从我的眼睛喷涌而出,燃烧了我整个少女时代。

       这场火源自卡珊德拉把手递给我,和我一起踩着怪异的步子,一起跳了一曲《帕笛芙的凝望》。
  舞会前我因为突如其来的胃疼去得有些迟,加上不愿和陌生人跳舞,就拿了一杯酒躲去角落。

  我知道不该再喝酒来刺激我的胃的,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喜欢那种酒精随血液布散开去的感觉,仿佛踩在云上,能够一把抓握住眼前的月亮。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卡珊德拉也站在那里,她的眼神有些缥缈,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白丝绸手套被无意识抓出许多褶皱。

  我慢慢走进她,尽量自然,保持着见到熟悉同学的语气,“hey,卡珊德拉。”

  我敢向梅林发誓她看到我的时候很意外。

  “你不是不舒服吗?”
  “你不去跳舞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我们对视了一下,又各自移开视线。

      我不知道为什么卡珊德拉会知道我不舒服,犹疑着要不要问出口时,她打破了沉默。
  “我可不想和那些笨手笨脚的人一起跳舞。”

  “不管怎样动听的曲子,只要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难怪你一直站在这,你应该谁也看不上吧。”我在酒精的影响下不管不顾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诡异地沉默了,低下头开始一下下拉扯丝绸手套。

  我端着蜂蜜酒自责我喝酒误事。

  “卡珊德拉,我正好想找一个舞技高超的舞伴,你愿意和我一起跳舞吗?”

  我放下蜂蜜酒,向卡珊德拉伸出手。

  卡珊德拉手指的凉意,透过丝绸手套传到我手上,然后我把她握得更紧。转念又害怕握疼她,于是又松开了些。
       在完成一个脸颊贴近的舞蹈动作时,她凑在我耳边轻轻笑了。


  我从前翻看杂志时看到一篇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为背景的小说。

  在并不远的一百年前,霍格沃茨的舞会上只会有男女两个舞者一起跳舞。直到某年两个五年级女生无视所有注视牵着手走进舞池,大胆跳了一支舞。与此同时她们都关系被所有人知道,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歧视、排挤和孤立。

  她们分别来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却每天收到同样冷漠和厌恶的眼神注视,但她们依旧坚持着不分开。她们的爱足够坚定,在恶言恶语里也牵紧了手。

  直到斯莱特林女孩的家族知道,然后强硬介入学校,企图带走他们的纯血女儿,并且要求学校开除另一个格兰芬多女孩。

  那个晚上她们拥抱在一起沉入了黑湖的最深处。

  我当时在图书馆里看着这个故事落下泪来。那个时代不要说魔法世界,麻瓜世界也同样排斥两个女孩的爱恋。她们逃无可逃。

  
  酒精最终还是没有放过我。

      一支舞跳完,我眼前开始发黑。美丽的倩影分裂重叠,如同小时候玩过的万花筒一样绚丽斑斓。交谈声音乐声钻入耳朵,撕扯变形仿佛恶犬吠叫。

      接着我倒在了卡珊德拉怀里。

  我甚至来不及和她说,你今天晚上很美。

  


  (六)

  卡珊德拉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暗绿银纹的裙子。她的胳膊屈在床上,头枕在上面,细长的眉皱在一起,睡不安稳似的。

  我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发呆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才开始接收最后的记忆和打量周围。

  我昨天晚上晕倒了。

  我现在在医疗翼。

  卡珊德拉照顾了我一晚上。


  我醒过来后没多久,卡珊德拉悠悠转醒,看到我她惊喜地舒展了眉头,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重新皱起眉来。

  “你是傻瓜吗?”

  “胃疼为什么还要喝酒?”

  “你以为自己的身体很好吗?”

  她一连串的话把我砸懵了,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从哪个质问开始回答。在我的沉默里,她止住了话,看上去懊恼不已。

  “呃...卡珊德拉,我很抱歉,我搞砸了。”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炸毛的她。

  是了,现在的卡珊德拉确实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

  “我不应该喝酒的。”我诚恳检讨。

  “如果我不喝酒,我就不会晕倒。我没有晕倒,我就能在昨晚上告诉你,你是舞会上最漂亮的女孩。”

  我语气平静,心跳如鼓。

  卡珊德拉看起来很意外,她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她的脸越来越红,而我也感觉到我的脸在燃烧。

  她忽然猛地站起来,挣脱开我的手,语速急切地说:“既然你醒过来了,我还有其他事情,我要走了。”

  在她出门前,我叫住她。

  “卡珊德拉,为什么你会守在这里一个晚上。”

  她停下了脚步,语气不耐,“还不是因为你拽着我不让我走。”

  “真的吗?”我笑了起来。

  我没有等到她的下一句话,她就逃也似地摔门走了。


  卡珊德拉走后不久,庞弗雷夫人来为我做检查和后续治疗。

  “那个金发女孩守了你一晚上,你们是好朋友吧,上次你们也是一起来这里的。”

      我为她还记得我和卡珊德拉惊讶了一下。

  “我们不是好朋友,也不是朋友。”我把我和卡珊德拉的关系如实告知。

  “不是朋友为什么会守你一个晚上?你昨天晚上晕过去了不知道,她可是求了我好久我才同意让她守着你的。”


       所以,卡珊德拉,你因为什么而照顾我一个晚上呢?


      (七)

  卡珊德拉是个别扭的人,心里想的永远和说出来的不一样。

  就算是她想关心你,也要拐弯抹角,绕个七八圈,才吐出一句冷淡而刻薄的句子。

  “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这句简单的句子如果从卡珊德拉嘴里说出来,就会变成一句“你是傻瓜吗?”

       而我对此早已能够自动翻译。


   如庞弗雷女士所说,我和卡珊德拉算得上是医疗翼常客。在这之前,二年级的我们也一起在邻床躺了几天。

  魔药课小测她没有在规定时间内配置出缩身药剂,教授倒也没有怪她,只是她听不得其他人的嘲笑,也忍受不了自己没有做到这么简单的事。

  之后,她就跑去了禁林熬制魔药,并且拿炸尾螺做实验。


  我周围的同学好像都对一年级开学时麦格教授说的禁止进入禁林的话视若无睹。包括我自己。

  我有的时候忍受不了身边有太多的人,只想找一块空地一个人待着。黑湖边上的树下有太多情侣了,图书馆也显然不是什么无人之地。

  有的人是通过社交获取能量的,有的人社交过后需要大量独处才能回复能量,而我显而易见的是后者。

  第一次误入禁林我遇到了海格,他倒也不说什么斯莱特林扣十分,只是笑呵呵地说你让我想起从前的格兰芬多学生。

  后来我去禁林的次数就越发多了,但我也不敢走得太深。

  直到那天我发现卡珊德拉的坩埚倒在地上。暗绿色的魔药流淌到地上,她人却不知所踪。

  那是个阴天,厚重的云压得天空低低的。

  就在我查看了剩余的魔药发现这是缩身剂的同时,一只庞大得不正常的炸尾螺从一棵树后缓缓移出,然后弓起尾巴就要对我喷射火焰。

  闻到鱼虾腐腥味的我急急避开,然后握紧魔杖施了个盔甲护身。

  等我从变异炸尾螺那里脱身后,没走出几步,我就遇见了弗雷兄弟。从他们口中我确定了卡珊德拉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也找不到她了。

  我提出我可以帮忙,他们可能是因为着急找到卡珊德拉,竟然也没反对。

  我警惕地一步步往禁林深处走去,迫切想要找到她。

  现在想起来我和她简直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二年级生居然敢闯入禁林深处。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脱力的倒在泥地上,价格不菲的绿纱裙沾染上了许多枯叶和烂泥,绑成蝴蝶结的绿丝带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听到我喊她的名字抬起眼睛朝我看,青绿的眼睛晶莹剔透,我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猫。

    等我从一只巨大化炸尾螺喷射的火焰里救下她,更多的炸尾螺包围了我们。

  我伸出手拉起她,低声问你还好吗?

  她没说话,只是把后背交给我然后召唤起雷雨云。

  而我也转过头回忆着所有学过的咒语,然后不停对着向我们喷射火焰的炸尾螺砸去。

  我在魔力耗尽前想着,我们两个会一起死在炸尾螺火焰里还是一起逃出生天。

  好在最后弗雷兄弟带着海格找到了我们。

  在医疗翼修养的那几天,我的朋友们会在没有课的时候来照顾我,弗雷兄弟也会来看卡珊德拉。

  他们如果对上就会吵起架来,有时还会把战火引到我俩身上,不时就会出现卡珊德拉你说对吧,或者是让我来评评理。

  我和卡珊德拉烦不胜烦,最终在对视一眼后把他们一起赶出了医疗翼。

  在他们去上课的时候,我们就凑在一起看看凯文送来的课堂笔记或者其他书籍,有时候是图书馆的书,有时是我托洛蒂从我的寝室带来的麻瓜书籍。

  有时候我们也会聊天,天南地北什么都聊,我会和她讲麻瓜界日新月异的东西,她会和我说魔法界稀奇古怪的事物。


  有一天下午,我从梦里醒过来对着她梦呓一般呢喃。

  “卡珊德拉,我梦见你了。

  你做了霍格沃茨草药学的教授,每天快快乐乐的和花草打交道。”

       她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听见了。


  (八)

  卡珊德拉和我在接下来的整个三年级里,闭口不提医疗翼发生的事,我们好像比往常多了一份亲近,又好像没有。

  重叠的课程上卡珊德拉身边的人从弗雷兄弟变成了我。为此我不时就会接收到来自他俩的怒视和白眼。我的朋友们也同样困惑不解。

  图书馆里我和卡珊德拉占据了最隐蔽角落的桌子写作业。当然我们还是会为某种高级魔药的配方是否缺少什么而争执,引得凯文对我们不停使眼色让我们注意平斯夫人。而最后往往会在彼此的气势汹汹里笑出声来进而偃旗息鼓。

  我们还是会无视宵禁一起偷跑去禁林采回许多珍稀植物养在花房。她给植物浇水时,我在一旁拿着从洛蒂那拿借来的画笔画她。卡珊德拉会嘲笑我幼稚的的画,我却看到她把它们夹到笔记本里带走了。

  有几天我作为临时击球手参加了几次学院比赛,卡珊德拉从没错过任何一场有我的比赛,尽管她一点也不喜欢魁地奇。她坐在欢呼的斯莱特林学生里,举着相机为我拍照。相机挡住她的大半个脸,我在魁地奇球场上空猜测她的表情。

  有时卡珊德拉也会把我拉到摩金夫人的店里不顾我反对的拿来一堆衣服让我试穿。有一次我拉不上一条裙子后背的拉链,只能小心翼翼地从试衣间探出一个头,问她能不能给我拉拉链。她一边嘟囔着笨蛋把我的脑袋按进试衣间,一边耳朵红红地钻了进来。

  带着热意的吐息落在我的后背,微凉的丝绸手套划过我的肌肤,而我像一池湖水,无法自抑地泛起阵阵涟漪。

  狭窄的试衣间,空气在燃烧,我们的皮肤被烧出薄红。

  我慌乱转过身向她展示她挑选的裙装,还不待我讲出点什么,卡珊德拉伸出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乱动。她比我高上一些,这时候却微低着头凑近我。我们的鼻尖贴在一起,我心神俱乱,用最后的意识数着她细长的睫毛。

  但在一个吻落下前,试衣间外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询问试衣间是否有人。

  她像是被吓到的猫猛地跳开好远,然后头也不回离开试衣间。我只来得及看到她烧红的耳垂。

  我听到她请那位顾客等一等,里面还有人在试衣服。

  我贴着冰凉的墙壁,试图降下身体的高温和剧烈的心跳。


      那之后的很多天,我一想到那个未发生的吻,总觉得忐忑和恍惚。

      卡珊德拉,你真的想吻我吗?

      我们的关系再一次冷淡下来。

  我始终被无法言明的喜欢折磨着。我有时候会想我们这样是朋友还是恋人?可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答案。我们就只是那样僵持着,试探着。

  “你会想念我吗?”

       暑假前一天,这句话翻涌在嘴边,我盯着卡珊德拉的绿色眼睛出神。

       或许不会。又或许她会,但是也要裹上几层谎言和刀片,掀起薄情的眼皮,勾着冷笑说,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会想念你。

      卡珊德拉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或者抬起头也只和弗雷兄弟搭话。

  我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物没了胃口,转头和洛蒂打了招呼,就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行李收拾到一半我捂着胃躺倒在床上。

  “我可真是个傻瓜。”胡思乱想下放弃一餐可口的饭菜的我真是个傻瓜。

  在洛蒂带回一些蓝莓味馅饼递给我后,我有些出神地问她,“你说我应该对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表白吗?”

  洛蒂没有给我什么实用性建议,甚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只是告诉我,馅饼是卡珊德拉让她带来的。与此同时还有一张字条,同样来自卡珊德拉。

  我在天文塔的角落里躲避着风,祈祷她来,又不希望她来。

  很矛盾不是吗?

  我甚至从矛盾中生出几分退缩的想法,开始反思自己这样冲动是不是不太好。

  这样的矛盾纠结一直持续到我被柑橘香包围。她又把我喊作傻瓜。


  在那个月亮被乌云遮蔽的夜里,我学会了亲吻。

      

        (九)

       卡珊德拉总是手套不离身,纤细的手指总是被白丝绸手套包裹着,就算打理花草或者熬制魔药也不曾摘下。

  在我记忆里,我第一次见卡珊德拉摘下过她的手套,是四年级圣诞舞会她给我化妆。

  她的手指在我脸上翻飞,像是一只蹁跹的蝴蝶。我们离得那样近,带着热意的吐息撒在我脸上,呼吸之间,是她新换的香水味。我不敢动不敢睁眼,连呼吸都一再放缓。

      在脸颊滚烫得我想扭过头去时,我听见一声轻笑,“睁开眼睛看看”。

  我依言睁开眼,却没有看到镜子,而是直直撞进那双倒映着我的脸的眼睛里。

  我们什么都不说,眼睛却把我们相同的心事暴露开来。

  她用微凉的食指和中指抚上我的眉毛,从眉头到到眉尾,来回几次,再移到太阳穴顺着脸颊滑下。

  “我当时以为分院帽会把你送去拉文克劳。”

  我有着一张和她明显不同的东方面庞,黑发棕色眼睛和不那么立体的五官。

  我是霍格沃茨少有异域面孔的学生,或者说少有东方面孔学生。那部分的东方学生里也大多去了拉文克劳,极少部分去了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而我被分去斯莱特林这件事,让大部分学生都感到奇怪。

  而现在,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卡珊德拉她记得我。记得丽痕书店里呆呆看着她的我。我讶然,紧张地问她,当时有没有觉得我像个傻瓜。

  向来高傲的卡珊德拉愉悦地笑着,抚弄我的黑发,她说她当时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狗。

  

  圣诞舞会后的假期,卡珊德拉第一次写信拒绝回家。

  我趴在床上看着她铺平信纸,倒出墨水开始用羽毛笔写字。是的,我们在四年级开学第一天就搬到了同一间寝室。

  我没问她在写什么,只是轻声呼唤我们一起养的橘猫。当然,围绕着为橘猫取名这件事,我们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点不大不小的争执。最终我们决定把自己想取的名字都写下来,由猫自己去选她的名字。

  最后,她选择了我取的安德莉亚。

  那是故事里,在黑湖里沉睡的斯莱特林女孩的名字。

  “我不回家了。”她停下了笔,却依旧看着信纸没看我。

  “那你要跟我回家吗?”我在床上,把安德莉亚放在我的肚皮上来回抚摸,它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伦敦吗?”她回过头看我,微粉的指尖染上了一点绿色墨水。

  如你所见,她那时在我面前已经不怎么戴丝绸手套了。只是在外面还是会戴上,然后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偷偷牵我。

  “对,我的养父母应该会很高兴我带一个漂亮女孩回家过圣诞的。”我打趣她,然后在猫咪的咕噜声中加了一句,“嗯,他们也会很高兴看到我们的猫咪女儿的。”


  这是卡珊德拉第一次从我嘴里听到关于我的收养家庭的事。她可以知道艾薇的家事,知道丹尼尔的家事,可她不会手眼通天到了解一个麻瓜女巫的家庭。

  她没有过多追问,而我隐去了细节。

  整个假期我们都待在伦敦的家里,我会带着她踩着薄雪去看电影或者去两个街区外的恒星咖啡厅喝咖啡。

  不出门的时候我们就窝在床上或者沙发上抱着同一台笔记本电脑看电影或者翻看同一本书。

  有一天晚上我们窝在被子里看了《指匠情挑》,片尾曲响起的时候,她俯身吻住了我。

  我敏感的觉察到她一瞬间的脆弱,她哀伤的眼睛告诉我白鹭受伤了。

  我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握,并且热情回吻着。


  我的养父母如我所说,对我带回来一个长相美艳举止端庄的女孩一起过圣诞感到十分开心。没错,举止端庄,卡珊德拉从没有对着我的麻瓜父母表现出半点不耐和坏脾气,她表现出的举止止谈吐很快就抓住了我父母的心。

  我的母亲偷偷和我说,她觉得卡珊德拉是个好女孩。然后对着我调皮地眨了眨可爱的巧克力色眼睛。

  我羞红了脸不敢看她。

  “妈妈,你会怪我吗?”

  “不,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可以幸福,不管那个人是男孩还是女孩。”

  与此同时我的金发父亲,也偷偷和卡珊德拉说了不少我小时候的事,逗得她频频发笑。我迟钝的爸爸还没有意识到他眼前的女孩其实不是我交到的巫师朋友,而是我的女朋友。

  猫头鹰没有找到身处麻瓜世界的我们,于是我们安心地度过了整个圣诞假期。

  至于其他,《指匠情挑》或者卡珊德拉任性的不回家。我在很久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卡珊德拉和莫德其实是一样的。

  她被像蛛网一样繁复的贵族传统和礼仪包裹住,真正的卡珊德拉孤立无援。“沃雷”为卡桑德拉带来了财富、地位和荣誉,也同样禁锢住了属于卡珊德拉的自由灵魂。


 

  开学后的一天早上,我看到卡珊德拉呆呆站在拉开的装丝绸手套的柜子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可以试着不戴手套的。”

  接着我套上袍子开始找我们两个的课本。


  卡珊德拉后来在《盐的代价》的扉页上面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你告诉我说我可以试着不戴手套的,那是我第一次开始审视我的生活。我发觉我是那样的想在阳光下,人群里和你牵手。没有手套,没有畏惧。”

  

       (十)

  五年级的时候卡珊德拉做了级长,她拒绝了搬去级长宿舍,而是选择我和她继续住在了同一间寝室。

  住在斯莱特林地牢的寝室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会从床上爬起来抱膝坐在窗前,看着成群的鱼或者怪异的章鱼从窗前游过。

  那个时候我总是会想很多东西,想起五岁迷路接着在孤儿院被欺负孤立,想起六岁被养父母收养然后远渡重洋来到伦敦,想起七岁在学校因为异域长相和不标准的英语,我总是找不到我的课本和怎么也出不去的卫生间......

 

  有一天晚上,斯莱特林地牢格外地冷,我坐在窗边捧着一杯热可可,等着已经是级长的卡珊德拉夜巡回来。

  我抱紧双膝看着鱼群,我还从未见过这种鱼,相同的银白的身体,鳍和尾巴有的是浅绿色,而有的却是金红色的。它们逐渐聚到一起,像是平原上的龙卷风,接着发出耀眼的银光。

  我把脸和手贴向冰冷的窗户,热切的吐息触碰玻璃的一瞬间带来了雾意,等我擦去雾痕再往外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鱼群散去,只留下黑暗。

  我忽然有些害怕和恐惧,像是忽然预见什么的害怕起来,害怕我和卡珊德拉的未来最后充满黑暗。

  卡珊德拉回来的时候见我只穿着睡衣坐在窗台上,一边嗔怪着数落我,一边挥动魔杖招来毯子为我披上。

  热可可早已凉透,我放下杯子,裹紧毯子然后跳下窗台光着脚扑进她怀里。

  少女的馨香迎面扑来,我把头枕在她肩上。

  她有些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抱紧了我。那一瞬间我想到我们像是两个濒死的灵魂,在寒冷的死亡到来前相护汲取着最后的温暖。


  “我们会被认为是有罪吗?”

  “如果爱一个人也会被认为是有罪,那有罪的就不是我们。”



  (十一)

  不知何时开始,卡珊德拉在收到家里的信件后,就会变得格外焦躁。她会对她见到的每一个人发火,除了我。

  她刻薄的挑剔着前桌男孩的衣服和女孩的发型,然后屈起手指敲着木桌发出一连串嘲讽。同班的其他人不停对我使眼色,让我制止卡珊德拉的暴行。

  我一面朝着他们道歉,一面把我的手滑向卡珊德拉和她十指相扣。

      然后在其他人转过头去后,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我在这里,不要害怕。直到她绷紧的神经有些许放松。

  接下来的魔药课上,她怎么也切不好水仙花根,我看得揪心,生怕她切到自己的手,于是拿过刀自己切了起来。

  好在教授接下来让我们依次排队去闻迷情剂的味道。

  “柑橘的味道。”我想起分院仪式上的她,还有天文塔吻我的她。

  “长夜玫瑰的香味。”这是她现在常用的一款香水味。

  “热可可的甜柔。”昨天晚上我们分享了同一杯热可可。

  一个个词从我嘴里说出来,卡珊德拉脸上逐渐酝酿起笑意。

  然后下一个轮到她了。

  “淡淡的栀子花味。”我用过栀子花味道的洗衣液,在很久之前。

  “乌龙茶的芳香。”我爱喝乌龙茶,白瓷杯子配上青绿的茶水总是很漂亮。

  “水蜜桃的清甜。”我的水蜜桃味的牙膏,而我们在今早刷牙后交换了一个吻。


  细碎的阳光撒进教室里,我和她对视着,我快藏不住笑意和脸上的热意,只想快些结束这节课,又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十二)

  烙印着“W”的信来得越来越频繁,我从卡珊德拉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她的家人们知道我们在学校的事了,并且频频给她施压。

  有天晚上她从梦里惊醒,然后紧紧抱住我,一遍遍和我重复着她会保护我,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而我能做的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告诉她我知道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卡珊德拉从来不是什么高傲少女,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的,她只是不会表达也害怕受伤。

  她的抽泣声从耳后传来,我转头钻进她怀里,把头埋在她身上,躺在她怀听她说起她的家庭,她说为什么她不愿意回家,说她讨厌她的父亲,说她讨厌沃雷这个姓。

  沃雷信奉纯血和现在魔法世界其他古老家族一样,卡珊德拉的母亲和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带着两个家族对纯血的追求绑在一起的。

  他们并不相爱,但还是结了婚生下了卡珊德拉。被捆绑的灵魂,舒展自己的枝条蛛网绑住了另一个自由灵魂。

  沃雷家总是冰冷冷的,没有人气,尤其是在卡珊德拉的父亲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严厉的以贵族小姐的标准要求卡珊德拉,如果做不到就会关卡珊德拉的禁闭。

  卡珊德拉从小亲近母亲,因为母亲不会拿那一套死板的贵族礼仪要求她,也不会教导她轻贱麻瓜,总之是和卡珊德拉父亲完全相反的教育模式。

  卡珊德拉提起她母亲的时候,嘴角总会不自觉挂起一个浅浅的笑,在她的叙述里,丽痕书店里那道温和的声音钻进我的脑海。

  “我母亲是一个赫奇帕奇,她在学生时代爱上了一个麻瓜种巫师。他们从三年级一直相爱到了毕业,直到我母亲被家人软禁,接着被迫和我父亲订婚。”

  “那个麻瓜男巫,在得知母亲订婚后离开了魔法界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久之前我们两个约会散步到了赫奇帕奇休息室,一副油画里的先生曾端详着卡珊德拉的面庞说,“金色头发,绿眼睛,我好像知道你是谁的女儿了。”

  “我不喜欢家庭聚餐,讨厌餐桌上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装作这是一个完美家庭。”她在说到完美家庭的时候加重了声音,带着点恶狠狠的意味。

  接着我拥抱着她开始讲述我的过去,从五岁到十一岁,我也把我的伤口暴露开来,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好受一点的话。

  我和她两个人在我最后的尾音里对视,发现我们都眼含泪水,只是我知道,我为她落泪,她为我而哭。

  “你从未告诉过我。”

  “你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们两个重复着同样的话,然后在涟涟泪水里接吻。


  余光里开始出现幻觉,有一瞬间我看到斯莱特林地牢的窗户被水冲破。冰冷的湖水和怪异的鱼群涌入了这间窄小的寝室,湖水逐渐淹没床脚,再淹没我们的身体。银白色的鱼群在我们周围打转,在湖水没过头顶前我们郑重落下最后一吻。接着带着泥腥气的湖水倒灌入肺,挤出所有空气,我感觉到脑袋发胀几近窒息。


  鱼群从我们窗前自由游过,我向梅林祈祷着如果我是罪人就请怪罪我,放过我的爱人。


  (十三)

  就像是小动物总是能预测即将到来的危险,一种莫名的焦虑和紧迫感同样笼罩住了我和卡珊德拉。

  我和卡珊德拉争分夺秒的相处,我们向来默契极了,不用说为什么也无须刻意解释什么。

  只是有时候图书馆写作业的间隙的抬头对视都会让我的心变得柔软鼻头变酸。

  我幻想过卡珊德拉坚定的握住我的手,就像是那对女学生。但最后我还是想就这样吧,不是我不相信她,我只是害怕她为难。而我舍不得她为难。

  我们十六岁,也只有十六岁。

  到了四月份卡珊德拉又一次接到了家里的来信,她寝室丢掉了最后的淑女风度,揉碎信件抱着膝盖呜咽着。

  我们的猫安德莉亚挤到她面前轻轻舔舐着她的手背。

  我吻掉她的眼泪,金色和黑色的发丝交织缠绕,我眼眶中的泪水轻轻滴落,接着消失在她金色的发丝里。

  我知道,告别的时刻就要到了。

  一天后,卡珊德拉回了家,回家前她如白玉的手握紧我的手,我忽然注意到她已经很久没有戴手套了。

  她一遍遍和我重复着,“不准分手,不准分手,相信我。”

  我没有哭,而是微笑着点点头。

  我不想她记忆里关于我的最后记忆充满泪水的咸湿。


  我在卡珊德拉离去的日子一遍遍翻看着初见她时,她看的那本《盐的代价》。

  在看到有感触的情节时,我会拿她的羽毛笔蘸着绿色墨水在书页角落里写下一串串文字。

  那段时间我频繁梦见卡珊德拉,有一次梦见她被她父亲施了一忘皆空,她和一个高大的纯血男人结了婚,我站在穿白纱的她面前,她却认不出我。

  那天晚上我醒来后发现泪水早已把枕头打湿,我想着原来记忆也并不牢靠。

  记忆并不能作为遗留物。

  我的呜咽吵醒了衣柜上打盹的安德莉亚,她从高处跳下到我床上,钻进我怀里,拿她柔软的皮毛蹭我的下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后来我把这本书当做日记本,写下一件件小事,我害怕我会忘记。人的记忆并不牢靠,我希望记忆球变红后它能替我记下什么。

       没多久我被安排搬离了我和卡珊德拉的寝室。新宿舍的室友人都很好,只是半夜醒过来意识不清醒时伸手却碰不到熟悉的温暖会让我反应很久,然后才想起来卡珊德拉已经不再身边了。

        我会在梦醒后的半夜爬起来坐到窗台上看着游鱼游过,想象着卡珊德拉会在某个时候夜巡回来。她打开门,安德莉亚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跳离我的怀,去蹭着她的腿撒娇。

        窗外游鱼依旧,我忽然羡慕起它们了,它们是那样自由,成群结队。



       暑假回到麻瓜世界,站在我生活了快十年的家门前我才想起来父母搬了家,他们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给我来信告知过。

       我把四年级时和卡珊德拉一起走过的街道重新走了一遍。接着我跨越大半个伦敦前往新家。

       我拿着手机一遍遍看地图,时时刻刻注意各种路标。我已经不会再让自己迷路了。

  

  

  (十四)

  新学年开学第一天,我起得有些迟,等梳洗完,急急给安德莉亚倒了一些猫粮,再赶到教室时,已经上课快五分钟了。

  我懊恼地和教授说抱歉,他还是扣了斯莱特林五分。

  “今天的课堂任务是熬制课本十二页的魔药。刚刚五分钟,我们已经分好组了。”

  在教授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到全班人的眼睛都闪动着八卦的光。

        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他继续说道:

  “只有卡珊德拉·菲尔德沃雷小姐那里有空座。这节课你和她一组。”

        我抬头望向教室后排处,那里站着的女孩对我挑了挑眉,然后我再听不见教授的声音。

  我走向她,有一堆问题想要问出口,却发现我张不开口,更不知道从何问起。我甚至没有发现教授喊的是菲尔德沃雷小姐。

  她没怎么变,挑眉看人的时候还是一贯的骄傲,身形却更加瘦了。

  “开学第一天就让斯莱特林被扣五分,希望你熬魔药的时候,不要太笨手笨脚。”

  我脚步顿了一下,险些笑出来。

  等我在卡珊德拉面前站定,她纤细白皙的食指却在红唇前立住,对我轻声嘘了一下。

  时光流转,六年之后,我们又一次在嘘声里对视且眼含泪水。

  在教授说完操作要求并且让我们开始操作后,我发现我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而卡珊德拉已经低头找到要用的植物开始切了起来,现在轮到她担心我切到自己了。

  “没事的,我回来了。”她轻声说道。

  我压下交织缠绕的各种情绪,切到手指而鲜血横流的悲剧并没有发生。

  我开始配合她熬制魔药,而我们向来默契十足,最后由于我们两个的魔药熬制得最快且品质最好,我们赢得了一瓶福灵剂。


        (十五)

  年轻的女孩眼含泪水呆坐窗边,无波的眼睛望着远处稀疏的树木。记忆和现实重叠,那时候她还不是沃雷夫人,而是阿黛尔。

  阿黛尔走近卡珊德拉,从上至下,轻轻抚摸着卡珊德拉引以为傲的金发。她的视线也移向那她望过无数次的杉树尽头。

  她等了十多年却从未等到她想等的人,可她想让自己的疼爱的女儿等到。

  “卡茜,别怕。”

       卡珊德拉从回家后就被她父亲没收了魔杖,关进了房间。

        她回家前收到的那封信上只写了一个地址,一个她心爱的女孩和她一起度过她人生中最快乐的圣诞假期的地址。

         纯血爱上麻瓜本就为贵族所不耻,更不要说纯血女孩爱上了麻瓜女孩。

         失去自由和魔法的卡珊德拉整日无事可做,除了思念。

         她房间里的三瓶绿色墨水在一个星期内被用光,卡珊德拉不停书写着她的爱意和思念,尽管没有一只猫头鹰能带着它们飞离沃雷庄园。

        卡珊德拉的食指中指在长时间书写后变得僵硬和疼痛,而她却觉得这缓解了她来自心脏的痛楚。

        卡珊德拉告诉我在被关住的日子里,有时候她会握着我送她的项链想着,分开的时候应该再恶狠狠一点,恶狠狠的威胁我不准和她分手。

         我听到这里,有些想笑她像个小孩,却被更大的心酸冲击得哽咽出声。

         其实无论如何我都会等着她。


    阿黛尔破除沃雷先生留下的禁制,无视丈夫的愤怒,强硬带着卡珊德拉回到了她的娘家菲尔德。

  菲尔德家家主重病已久,阻止不了纯血女儿和她的纯血丈夫离婚。

  被上一辈人的织出的网包裹住灵魂因为母爱选择冲破桎梏保护女儿的自由灵魂不被蛛网吞噬。而卡珊德拉的父亲早已经从纯血教育受害者变身加害者了。

  卡珊德拉告诉我,她在暑假来霍格沃茨补上期末考后想去麻瓜界找我,却不知道我搬去了哪里,她只好等着开学来见我。她说起的时候语气里哀怨极了。

  至于后续两个家族之间的纠葛,卡珊德拉没对我再提起,我只是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说菲尔德家的阿黛尔离婚后强硬掌权,努力经营着菲尔德家族企业,让古老却蒙尘的菲尔德重获光彩。

  卡珊德拉后来带我去菲尔德庄园度过六年级的暑假,阿黛尔褪去报纸上的冷硬用温暖的手握住我和卡珊德拉的交叠的手说,“你们很相配”。

  阿黛尔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我猜想她可能是想起了年轻的自己和她年轻的爱人。

 


  (十六)

  在我们二十岁的时候我们前往麻瓜界参加了一次骄傲游行,伦敦街头我们被彩虹海淹没。

  我们被各种各样的语言包围着,不同肤色人种的人们因为相同的原因来到这里。

  我们加入进来,成为彩虹海里的小水滴。

  我们的双手牢牢抓握在一起,又害怕人群把我们冲离,于是低头用彩虹旗把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绑在一起。

  我对卡珊德拉大声喊着我爱你。

  她也大声回应着我。

  我们在阳光下牵手,毫无畏惧,充满勇气。














  















藏青鸦

短篇|粉蓝|情人结

裴珠泫×孙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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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情人,是我的顶头上司。

暧昧的一夜情之后我穿好裙子逃离现场,她宿醉未醒,长裙依然挂在脚踝,那是我离开前看到的最后的场景。

然后。

我们的关系依然没有任何突破。

权当是酒醉误事,我提醒着自己。

裴珠泫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穿过走廊走进她的办公室,拐角隔间里的我后知后觉闻到湿润的香气,气味侵略鼻腔胸腔,我跟自己保证,绝对不会露出半分不合时宜的表情。

我很不喜欢因为一件小事就打扰到自己一整天的好心情,不幸的是,我常常如此。

情人节的工作任务乱七八糟做完了,反而完成得比平时快,然后对着电脑背景照镜子。...

裴珠泫×孙胜完

ooc

——————————————————————

我的情人,是我的顶头上司。

暧昧的一夜情之后我穿好裙子逃离现场,她宿醉未醒,长裙依然挂在脚踝,那是我离开前看到的最后的场景。

然后。

我们的关系依然没有任何突破。

权当是酒醉误事,我提醒着自己。

裴珠泫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穿过走廊走进她的办公室,拐角隔间里的我后知后觉闻到湿润的香气,气味侵略鼻腔胸腔,我跟自己保证,绝对不会露出半分不合时宜的表情。

我很不喜欢因为一件小事就打扰到自己一整天的好心情,不幸的是,我常常如此。

情人节的工作任务乱七八糟做完了,反而完成得比平时快,然后对着电脑背景照镜子。

身后就是裴总的办公室,磨砂玻璃里有个简陋的剪影,我特地把电脑背景换成了纯黑,好在打开桌面时瞧上她几眼,虽然效果不好,能看到的,是一个更模糊的身影。

裴珠泫是空降进公司的,年纪不大,面容姣好,茶水间里甚至传出她是总公司某某董事的情人。

不妙。

我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

我认识她。

在我接触到这个行业以前,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某一天导师打电话让我替她招待一下以前的学生,也就是我的直系前辈,然后,裴珠泫就那样走进了我的生活。

她穿着米色的大衣站在一棵红枫下面,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一手把长发撩在耳后,嘴上一抹笑,提着深棕色的皮包,慵懒美丽,像是哪位青年才俊的新婚妻子。

我那时还不怎么爱化妆,穿着白T长裤运动鞋,故作稳重地走到她面前,紧张到几乎抖动起来,我跟她说:你好,我叫孙胜完,你呢。

裴珠泫。

她言简意赅。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定好了各自的位置,据我长期观察,“裴珠泫”对“孙胜完”的抑制作用明显,且效用永久。

比如现在我们隔着一面玻璃墙,哪怕我很想问问红花是谁送的殷勤。最后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我眯眼睛歪在桌子上发呆。

我可以想想其他事情。

比如今天打雷下雨,而她今天穿了黑色的西装,严肃的像是哪家律所的精英。比如她今天散开了头发,长发尾巴遮挡住衣服的中缝。还有那双鞋,黑色的高跟鞋,锋利地像是可以直接砸开地板。

她平时明明不爱穿高跟鞋的。

毕业那天老师过来闲话完我们就原地解散了,在此之前我们跑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好对得起只能穿一天的学士服。

所以解散之后那些个嘈杂漂亮的年轻人三三两两聚集起来,说要给学生时代最后一天一个好交代。

我的朋友们喊我,说孙胜完快一起拍照,我摇头说不了。

我坐在旁边的阶梯上,端端正正地等裴前辈来接我放学回家。

我嘱咐过她,我说机会有限,裴前辈抓紧啊。

这句话也不是我主动说的。

这句话的诞生地点,在床上,在我的宿舍。

因为种种原因,最后还在宿舍里窝着的人,只剩我一个,我说要帮着收拾收拾,打电话告诉她不用等我回家。

人一走,再小的房间都空荡起来,我还在慨叹时光易逝人易老,裴前辈已经站在我的门前敲门了。

她说她来看看。

我笑着告诉她人都走了没什么好看的。

她说她是来看我的。

我有时真的会觉得,她像是一个比我大上许多许多的大姐姐,会花耐心哄我,也只是因为比我年纪长几岁,比我多看了几年名利场。

我那时很任性,害怕又不肯说,那些小心思从不会讲出来。我一如往常一样乖巧地抱着她,然后狡黠地拉着她坐在我的书桌上。

她的口红涂得一丝不苟,风情万种又冰冷疏离,裴珠泫在我面前会软化,直接换一副面孔。她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我很想试探这种软化是不是也是她处事方法的一部分,我想模糊她诱人的唇色。

她很快开始沁出汗水,迷蒙地半仰斜着头颅,长发在我的手背上扫来扫去,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光雾,她一定热坏了,哑着声音问我要什么礼物。

裴珠泫是一个很怕冷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很怕热的人。她穿衣服像是在调节精读螺旋,稍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会无意识的使起小性子来。

比如恶劣地把原本就薄薄的衬衣上的扣子再解开一颗,我轻吻那道沟壑,小施惩戒。

坐在那里回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成体统,我发觉衬衣领子湿润起来,应该是天气炎热,阳光烤灼造成的。

但我的身体里冰冰凉凉的,我坐在那里,等我情人踩着高跟鞋破开荆棘,等她姗姗来迟。

她没来。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分手的信号,因为我们之间很少多说别的,我以前以为那是默契的一种,后来只觉得,也许裴前辈是在说,你都长大了,我就不陪你玩了。

茶水间是办公室旁边的小房间,我端起杯子,打算为自己续上一杯不怎么管用的咖啡。

新来的男同事也走进来,他站在我的旁边接碳酸饮料,笑着和我问好。

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是个不会怎么会说话的搭讪者,比如现在,他手误足蹈地描述着我毕业那天中暑晕倒的事时,裴珠泫的目光在他背后,凝成冷剑刺他命门。

裴总好。

我及时制止。

裴珠泫冷着脸问我多年前的事,我笑着摇头,说是我朋友逗他故意编故事告诉他,好让他和我套近乎的。

这样么。

是啊。

我和她擦肩而过,我想回家了,不想知道那束红玫瑰的故事了,它是一百朵还是一百零一朵其实都和我无关。

大街上的人变多了,花哨的各种捧花被男孩女孩抱着,幸福地好好捧起,恨不得给天底下所有人看看。太不友好了,我决定回家好好待着。

朋友打来电话,说要不要一起聚聚,他们都有钢铁一样的心脏,热爱在全天下都双人放闪时营造出我们一群人扎堆儿幸福的样子,他们热情地邀约说,今天喝了酒就不回家了。

喝酒误事。

我好意提醒。

酒精是掩人耳目的催情药,我第二次表白时,就知道了。

我的顶头上司就是在酒局之后,接受了我的表白。

她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却不会扫人兴致。她喝了酒以后,脸和眼睛都绯红一片,拉着我说,孙胜完,我们回家。

我怕她半路被人骗走,也许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还住在老地方,容她拉着我上车,交代完地点后,在司机熟视无睹的沉默中挽上了我的脖子。

一触即发。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

她呐声问我还喜欢她么。

我心跳如擂,一瞬间坐回那个午后,坦荡地说喜欢啊。

朋友挂断电话前八卦地嗫嚅说,孙胜完你初恋好像进你公司了。

凭他们的报信速度,再晚一些,说不定地球都毁灭了。

好像是特地去找你的。

他们说。

电视里的广告都尽数变成了粉红色,世界上大半的恋人们都缱绻甜蜜地相互告白,我决定一个一个祝福他们,所以抱着酒杯靠在窗台,跟月亮都干了一杯。

叮咚。

门铃被按响。

我盯着屏幕里那张脸酝酿了好一会儿。

一开门她就说,为什么你填给人事的地址没有具体的楼层号。

裴珠泫穿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正经老练地像是要就地结婚。

只是耳朵红了大半,应该是到处跑了一遍,她嘴唇紧张地抿起,抱着那束红玫瑰全然没有了半点裴总雷厉风行的样子。

我叹口气,走过去抱住她。

就当那个灼热的午后,裴前辈也是这样一身阳光,一身细汗跑过操场,放慢脚步,明媚地走向我。

不过啊,我咬着她的耳朵。

好晚。

我小施惩戒。

칼리스토

[冬柚]怎么可能是真的。


现实向 勿上升真人。

  

金旼炡缩在床上,昏暗的室内只有手机的光亮着。

手机的页面停留在某则贴文,标题写着:

彼此,一见钟情  𝖪𝖺𝗋𝗂𝗇𝖺 ♥︎ 李宰旭  米兰恋人。

贴文里唯一同框的照片只有当初刘知珉在米兰时装周的照片。

“哈,真是荒谬。”

据说两人常在男方住处附近的公园散步…

还有疑似是当天拍到的照片。

“…才怪。”

姐姐压根就没有跟那个男人交往。

金旼炡视线模糊,原来是泪水蓄满了双眼。

眼泪滴在荧幕上,泛着白光。

这新闻是假的,但为什么还会落下眼泪?

不知道。

白光照着...


现实向 勿上升真人。

  

金旼炡缩在床上,昏暗的室内只有手机的光亮着。

手机的页面停留在某则贴文,标题写着:

彼此,一见钟情  𝖪𝖺𝗋𝗂𝗇𝖺 ♥︎ 李宰旭  米兰恋人。

贴文里唯一同框的照片只有当初刘知珉在米兰时装周的照片。

“哈,真是荒谬。”

据说两人常在男方住处附近的公园散步…

还有疑似是当天拍到的照片。

“…才怪。”

姐姐压根就没有跟那个男人交往。

金旼炡视线模糊,原来是泪水蓄满了双眼。

眼泪滴在荧幕上,泛着白光。

这新闻是假的,但为什么还会落下眼泪?

不知道。

白光照着金旼炡的脸,显得格外憔悴。

看着网上充斥着批评刘知珉的言论,金旼炡叹了口气。

“明明就没有这回事。”

金旼炡熄掉手机荧幕,缩进被子里。

当初刘知珉从时装周回来之后,公司找她谈了很久很久。

“原来说的就是这件事啊。”

突然,荧幕亮了。

是刘知珉的讯息。

“旼炡啊,在做什么?”

“我在房间门口。”

“可以帮我开门吗?”

看到了讯息,金旼炡缓缓爬下床去帮门外的人开门。

喀哒。

门外的光洒了进来,有些刺眼。

“旼炡。”

金旼炡抬头,看了看刘知珉笑得灿烂的脸。

灿烂的也许不是光,是刘知珉。

“我可以进去吗?”

“嗯。”

金旼炡关了门,走向床边,开了小灯。

刘知珉从后方抱住了金旼炡。

“一小时没见了呢,旼炡。”

“不是已经待在一起整天了吗…”

刘知珉看了看金旼炡,感到有些不对劲。

平常的金旼炡是会窝在自己怀抱里的,今天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刘知珉把金旼炡转向,让自己能看清楚金旼炡的表情。

“旼炡啊,该不会是因为那个新闻吧?”

金旼炡低头看着地板,沉默不语。

“那是假的,我爱的人是妳啊。”

金旼炡知道,可是她还是难过。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金旼炡努力地让眼泪不要流下。

看着金旼炡闪着泪光的双眼,刘知珉抱着金旼炡的力道又增加了一些。

“之前有跟妳说了吧,难过就要讲呀。”

刘知珉的手在金旼炡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安抚小狗。

金旼炡再也忍不住泪水,哭得倒吸气起来。

“尽管哭吧,我在妳身边陪你。”

金旼炡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这个新闻是假的…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看着眼角及鼻子发红的金旼炡,刘知珉敛下双眸。

“旼炡啊,不用担心。”

“我的心只容得下妳一个人。”

“所以,别难过了,好吗?”

“…嗯。”

刘知珉亲了亲金旼炡发红的眼角。

“很晚了,该睡了。”

刘知珉抱起金旼炡,将她放到床上。

“可以跟妳一起睡吗?”

“可以。”

刘知珉爬上床,钻进棉被,抱紧了金旼炡。

是只属于她的金旼炡。

一见钟情固然悸动 但又怎能抵过日久生情的刻骨铭心?

刘知珉永远不会离开,金旼炡也是。

Beta君

【原创】【百合】学习谈恋爱

1.

江岚第一次见到苏白白的时候是在星期五,晚上七点三十分,校门口出去右拐七百米的公交车站。

天气阴,快要黑下来的天色看不到几片云。

四下无人,看不到江岚的双手此时正紧贴在苏白白只有一层薄布的胸上。


直到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苏白白才软糯糯地开口。


“学姐,不好吧?”


2.

江岚,就算她是年年考第一,拿奖学金到手软,蝉联两届的学生会会长,这个身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其实真正让人知道她的原因是,每半年成绩放榜出来,挂在恋爱那一栏的留级下。

那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四次。


“只不过是恋爱课而已。...

 

1.

江岚第一次见到苏白白的时候是在星期五,晚上七点三十分,校门口出去右拐七百米的公交车站。

天气阴,快要黑下来的天色看不到几片云。

四下无人,看不到江岚的双手此时正紧贴在苏白白只有一层薄布的胸上。

 

直到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苏白白才软糯糯地开口。

 

“学姐,不好吧?”

 

2.

江岚,就算她是年年考第一,拿奖学金到手软,蝉联两届的学生会会长,这个身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其实真正让人知道她的原因是,每半年成绩放榜出来,挂在恋爱那一栏的留级下。

那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四次。

 

“只不过是恋爱课而已。”

“现在已经高三开学了,我必须得提醒你江岚同学。”方一律钟爱宅文化中,配在学生会会长旁边的副会长角色。她把黑框眼镜往上一提,对着江岚那张死人脸说,“除非是你毕业绩点不想要了,不准备上你的重点大学了,不然你还非得去谈个恋爱不可!”

 

学校只是要你谈恋爱而已,又不是要你去打仗。

 

江岚很愁,愁得连最后一道习题都做不出来了。

学校强迫学生谈恋爱也得有个规矩,不然非要自己在高中一堆人里面挑出来约会,又不是非诚勿扰,更不是相亲约会。

“你永远不能揣测学校在想什么。”方一律帮她收拾好最后的资料,准备放学回家,“再说了,怎么大家都能过,单单你就不行?又不是性冷淡。”

 

性冷淡也没有要求高中生就必须谈一次恋爱的。

 

江岚很愁,愁到放学最后一个回家,还要副会长作陪。

副会长骑自行车回家,“下次给你介绍个小学妹吧,今年刚升上高中。”

江岚吓得一个激灵,把双手都横档在自己胸前,狐疑地打量,“学……妹?”

“学、妹。”方一律并没有理会她话里的邪恶用意,只是一脚已经跨上了车,书包斜跨在背上,酷酷地招手,“人气小公主,超可爱的。让她指导一下你,怎么才能谈恋爱。”

 

至今单身,母胎solo的江岚望着方一律远去的背影不禁想着。

那种没由来的缘分,把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绑在一起。

谈恋爱真的是个技术活吧。

 

3.

“车来了,车来了~”

“嗯~拜拜!下周见了~”

 

江岚眼神不好,上课还得戴眼镜。

走得近了,才看清今天的公交站还有人在。

两三个学生,穿着校服踏上公交,跟唯一还留在原地的人挥手惜别。

学校建在远离市区的山边上,公交车很快就转了个山弯,不见踪影。

 

留下来的小个子浅发色,双马尾。刚才还在一刻不停地笑,嘴角边留着深陷的酒窝。

江岚彼时正好忙着把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目光撞上对方,两人四目相对。

苏白白特别自来熟地朝她挥挥手,江岚在放歌地间隙中听见一声。

 

“学姐好~”

 

她的眼睛很亮,动作很坐不住。

江岚不习惯跟陌生人打招呼,就把头低下来。

结果发现脚边窜来一只灰白猫,绕着江岚的脚边不肯走。等到江岚忍不住蹲下身去摸的时候,猫又绕到了隔壁苏白白的脚下。

 

啧。

偌大的公交站,空荡荡的两个人。

 

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也在这个时候惊呼一声蹲了身子,江岚这才看清了她手上有过长而被修饰过的指甲,捏住的手机上挂着可爱的小玩偶,还有嘴唇上涂抹过的闪闪发光的唇膏。

苏白白的校服已经脱下来扎在了腰间,上半身只穿着凉爽的流苏背心。

她头发扎得很随意,穿着运动鞋,丝毫不顾及地专心逗着猫。

 

只是猫不太领情,逗弄的时候扑上去,一不小心划了一条口子。

她皱着眉头叫了一声,等江岚走过去,猫就已经跑了。

 

“手。”江岚说,“给我一下。”

江岚讲话的时候总是很严肃,不苟言笑,好像天生脸就是僵的一样。

对方呆愣愣的,好一会儿才把手乖乖伸出来。

可是没有酒精和棉签,江岚从包里摸了创可贴,将就往她伤口上一摁。

好在抓伤不深,只是印在苏白白手上看起来相当明显。

 

“回去要消毒。”江岚提醒她。

苏白白低头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江岚。

随即笑出来,江岚看见她的嘴张了又合。只好把一只耳机扯了下来,“什么?”

“我说。”她笑起来,眼睛一起弯下去。“谢谢学姐——”

 

女孩子身上好像与生俱来就带有一种香味。

靠得近了,便直往你鼻里钻。

 

“苏白白。”苏白白指指自己,又指指她,“你是江岚学姐,每周一升旗仪式上看得见你。”

啊,认识的。

江岚下意识想维护自己好学姐形象的毛病又犯了,支支吾吾想接话,结果最后只看着她的背心憋出一句,“嗯……你先把校服穿好……”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江岚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好在那边并不介意,只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江岚一边不服气,一边做着最后顽强地挣扎。

“最近天气凉,注意透风……”

而等这句话刚说完,苏白白的肩带就随着她手上戳过去的动作一滞。

从肩膀上一掉,开了。

 

苏白白的皮肤很滑,背心掉落下来的时候,露出了里面仅剩的一件小内衣。

江岚不擅长跑步,最快速度是五十米,十三秒。

但就在刚才,她感觉自己用了平生最快的反应,情急之下,双手一抓。

 

苏白白眨眨眼,“学姐,你抓着我胸了。”

 

江岚的手感觉自己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那两个团子软绵绵的,看上去和苏白白的感觉一样。

江岚只觉得自己的手指要抽筋了。

 

正巧一声悠扬的钟声响了,学校最后一道七点三十的铃声。

远处公交车的远光灯已经依稀可见,江岚下意识把自己校服一脱,往苏白白身上一罩。

 

没有道歉,没有回应。

江岚大脑一片空白,公交车门一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江岚回到自己家,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地缓过神来。

 

完了。

 

4.

江岚。

再说一次,就是那个年年考试拿第一,学校三好学生榜到处把她的照片名字挂一堆的“好学姐。”

 

好学姐此时正捂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在网上输入。

「不小心抓了……」

删掉。

「不小心摸了女孩子的胸,该怎么道歉?」

结果搜索栏跳出来一堆资源.av,光裸裸的团子晃得江岚睁不开眼,吓得她赶紧连整个手机一起关掉。

 

等到她再次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迅速释然了。

大脑里发出“过了一个周末谁还会记得你啊”这样的信号让她安心,仔细想想,不过只是不小心摸了一个女孩子的胸而已,普通女孩子难道不是平时都一起摸摸胸的吗?

江岚脸上重新挂上了平静的微笑,内心暗示自己一万遍,都是女孩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而至于校服,丢了就丢了吧,周一让方一律再去向学校申请补一件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

 

“高三六班的江岚学姐——谢谢你周五的校服——我已经洗好放校务处了——麻烦你速来领取——”

 

江岚所读的学校向来四面环山,周边安静。所以校广播这样的声音,一般来说总是让人听得特别清楚。

尤其是今天的广播,还放了三遍。

江岚现在的感受是就像听见那个电视牛奶广告里循环播放的那句“XX同学,你妈妈买了牛奶送给你——”,就差等别人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说,“哇,你好幸福喔——”

 

“你好幸福喔!”方一律在校务处代替江岚收下苏白白送来的小甜点,两眼放光,“真的吗?这真的是给我吃的?谢谢学妹~”

“没关系呀,其实为了感谢江岚学姐,我还做了好多呢。”苏白白笑起来,眯成一条线,声音诚恳,“是吧~学姐。”

江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表情感觉跟平时无异,但内心似乎已经心如死灰了。

 

说着来还我校服,结果现在还穿在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江岚比苏白白高了一个头,校服罩在对方身上就像拢了只小鸡仔。

小鸡仔的手手脚脚都看起来很小,江岚的衣袖过长,只露出苏白白的几只手指尖。

 

“学姐,这是我自己做的。”苏白白捧着杯子端过来,两眼发光。

江岚明明平时都动作自如,不知为何经过了周五的那一事件后,倒是怕了对方。就连普通的对视也没办法做到,好似心虚。

她磕磕盼盼把杯子接下来,背脊挺得像她的自认为的性取向一样直。

“谢谢……”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方一律飞快把自己杯里的吃完,又开始觊觎江岚的杯子。蹭过去撞了一下江岚的肩,“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小学妹。”

江岚的眼神蓦然瞪大,“她?”

方一律缓慢点头,朝苏白白介绍,“上次麻烦你们同班的朋友告诉了你,想让你辅导一下江岚的恋爱课,不知道学妹有没有空?”

苏白白一笑,“有。”

江岚翻脸,“没有!”

 

两个人齐刷刷甩过脸去看江岚,当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自己能修完课程,不用辅导……”

方一律摆出忧国忧民的脸,“你只有这最后一个学期了,你连跟男生搭讪都做不到,怎么修?”

江岚支吾了一阵,干脆闭上眼睛朝苏白白一指,“那她也不行……!她有男朋友吗?就教别人怎么谈恋爱?”

苏白白接话:“我没有男朋友。”

江岚好像松了口气,“谈过男朋友吗?”

“也没有。”

江岚简直像放飞了自我,“哈哈!那就……”

苏白白:“胸。”

江岚跪下:“请学妹教我谈恋爱。”

方一律一脸懵逼:“???”

苏白白拢拢她穿在身上的江岚的大校服,摆出无辜的表情,“我是说教学姐谈恋爱的事情,我胸有成竹了。”

 

5.

江岚很愁,愁到要秃了。

愁到上课第一次开小差被老师抓起来,鬼使神差连题都解不出来。

老师谅她是好学生让她坐下,她却自知今天无心念书,主动要求去后面罚站。

罚站的时候江岚就在想,苏白白这是报复吧。

 

这一定是报复了吧。

 

学生会会长放学总是习惯很晚离校,今天方一律有事,溜得飞快。

等江岚自己再出去的时候,看见门口等了一个人。

她眼神不好也看清了,那是苏白白。

“你等我?”江岚见到她,总觉得莫名心里在打鼓。

心脏跳得咚咚咚,还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嗯。”苏白白点头,等江岚过来的时候跟她一起出了门,“等你约会。”

“噗……”

 

学姐,稳重。

江岚在内心里默念了三遍,才勉强没把自己的形象崩掉。

苏白白好像还是很不以为意,她翘着脚尖,若有若无地凑近江岚。两个人肩并肩的时候,苏白白说,“学姐不要紧张啊,这只是模拟约会而已。听方学姐说你没有谈过恋爱,我想若是要教你的话,那只好我们先假装一下情侣了。”

“这种事……也是能假装的吗……”江岚弱弱地开口。

“很简单啊。”苏白白绕到她面前去,“所谓谈恋爱就是两个人看对眼,相互磨合,然后平常一个人做的事情变成两个人做而已。”

江岚忍不住吐槽,“说得你好像做过一样。”

苏白白忽略了那句话,好像直接跑到了江岚眼皮子底下,跟她四目相对,让江岚躲也躲不开。

 

“我想跟你相处呀,学姐。”

 

扑咚。

奇怪,心跳怎么好像漏了一拍。

 

江岚感觉目光已经避无可避,苏白白的眼睛又弯下去,酒窝浮现了出来。

女孩子,真的可爱。

 

江岚好像在这十多年中,第一次由心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6.

苏白白所谓的约会,其实也只是两个人搭公车回到了市里去。

江岚平常不习惯放学了还逗留在外面,但从小长大的商业街还是逛过了百八十遍。

因为市区不大,有有心多走几个小时就能逗留完。

本来好像是没多大稀奇的事情,但今天却因为苏白白在,而让江岚意外逛出了紧张感。

 

夏日的夜来得晚,过了晚饭的时辰天色还依旧是亮的。

沿路的街灯提前点了起来,不过夕阳的余晖很快便将它们盖了过去。

 

苏白白走在前面,跟平时放学打闹的少女无异。而江岚却因为紧张,下意识抓着书包带不肯放开。

跟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时间都少,更不要说现在是跟“恋人”一起了。

说实话,江岚有点害怕。

 

“走呀学姐~前面有家冰淇淋我经常吃。”苏白白在人群里回过头来,看见身后跟着的人似乎心不在焉,于是佯装生气,跑上去叉起腰来。“约会,不专心喔。”

“哈……?”江岚低着头差点直接撞上苏白白的脸,抬头的时候才一回神,又看见苏白白的表情转怒为笑。

她不由好奇,“你笑什么?”

苏白白的嘴角翘上去,拿手指去戳江岚的眉毛,“因为学姐你皱着眉头的时候,眉毛是拧在一起的,那个弧度好好笑喔。”

“是吗?”江岚担心得赶紧摸摸。

“是啊,学姐都不怎么笑呢。”苏白白的手指交错在江岚的手上,用力不大不小,点在她额心,“在学校也是,放学了也是。”

“如果学姐笑起来的话,一定很可爱吧。”

“可爱这种事……”江岚蓦然觉得有些脸红,即使方一律平常会跟自己开玩笑夸自己漂亮,但却还没有人夸过自己可爱。

“可、爱。”苏白白乐起来,大声讲,“我的学姐,可爱!”

“啊……!好了!快小声些啊……!”江岚急得要去捂住苏白白的嘴。

 

夏日燥热的空气好像在两人面前更盛了些,苏白白嘻嘻哈哈往前面跑,江岚毫无顾忌地在后面追。她们穿过人群,苏白白的衣摆在江岚快要摸到的时候,前面的人却突然停下了。

人群涌动,身边快速擦身而过的路人急着往旁边穿行,身体就快要撞到苏白白。

江岚吓得下意识一拉,立刻将对方扯进了自己怀里。

“不好意思!”急着赶路的人连连抱歉的跑了。

“怎么回事啊……”江岚嘴上抱怨,低头看向怀里的苏白白,“你没事吧?”

苏白白身子小,缩在江岚的怀里,头正好抵在她锁骨的位置。

江岚突然反应过来还抓着苏白白的手,更加有负罪感,忙不迭要松开,却被苏白白回手捉住。

 

“我没事。”苏白白扑红着脸,头毛乱翘,抬起头冲她笑。

 

这世界上可爱的东西多了去了。

西瓜瓤的第一口,冰淇淋的小尖尖,被细心剥去橘衣的小橘瓣,还有……

江岚要就此为之前的话改口。

 

还有苏白白。

不是女孩子真的可爱,是苏白白,真的可爱。

 

7.

苏白白之前怎么样,江岚不了解。但最近看来,就坚持要教自己谈恋爱这一事来说,就连方一律也夸得赞不绝口。

她来找江岚变得越发的熟练,起先的江岚还会不好意思的推脱。到了后来,两个人甚至能一起在学生会里面打闹。

苏白白不是学生会的人,但学生会会长此时怕是早就忘了外人不得入部的规矩。

就连方一律也在偷偷说,学妹调教学姐有方,怕是最后这一年的恋爱课程,江岚定是不会再挂科了。

 

“你不要乱说……什么调教有方……”江岚整理资料的手犹豫了一下,“整天黏着我玩儿也算是辅导功课吗?”

“不是,不是~”方一律哼着小曲,调笑着她,“那我就当看不见你们换上的成对的新挂链,钱包里的新照片,还有每天都待在这里的小学妹了。”

“你……”江岚开口就被堵住了。

小学妹听了只是笑,手里一边帮忙整理,一边说,“帮助学姐,在所难辞。况且学姐那么好,其实有可多人喜欢了。”

 

方一律喜欢和苏白白闲聊,而话只有江岚的耳朵没有听进去。

她没有把后半句讲出来,新挂链是苏白白买的,闹着要挂自己手上;新照片也是苏白白要照的,照的时候江岚表情僵硬,一点也不像在笑。

但是苏白白坚持要把它洗出来,并且义正言辞,“这是我和学姐的第一张合照,很有纪念意义的。”

 

其实细想来,江岚才觉得中了苏白白的套。

江岚纵容了苏白白的第一次,之后就有好多次。

苏白白有太多的说辞,第一次和学姐的约会;第一次给学姐的礼物;第一次和学姐的牵手;第一次跟学姐去看电影。

每一件事都有她的理由,她把这些细枝末节都收好,连电影票根都不放过。

 

江岚问起她的时候,她就朝江岚眨眨眼,若有似无地开着玩笑,“我总要多了解学姐一点,把学姐的习性爱好都记得清清楚楚了,才能教学姐,怎么跟别人谈恋爱。”

 

是跟别人谈恋爱。

 

“说起来又要入冬了。”方一律支着手靠在桌上,“小白教了你一个学期,觉得怎么样?”

 

觉得甚好。

是她感觉甚好。

 

她发现,是她离不开苏白白了。

年纪小的时候对于喜欢的懵懂总始于一颗种子,那颗种子在她心上种下,小心顶着破土而出,但江岚却不想把它暴露出来。

如若被发现了,她就装成一如既往的板起脸。

 

她受不了苏白白那太过于直白的眼神,好似心无忌惮,但自己却于心有愧。

愧在哪儿呢。

愧在对方牵自己手的时候,揪自己头发的时候,调笑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的时候。

江岚都在心底里小小的雀跃欢呼过,然后把喜欢按捺在心底里。

 

耳边只听得方一律的一句,“快准备谈个恋爱吧,要毕业了。”

 

8.

这个学校有个特殊的不成文的校规,要求学生们在高中在校期间至少谈一次恋爱。

初入社会之前,提前先去感受爱,感受喜欢,感受信任,感受内心。

 

早先江岚还能用反正时间还多,自己现在想先学习的理由去把这件事推后。直到现在时间一晃,她只剩下高三最后的半年了。

可是她还是不想谈恋爱。

不想跟除了苏白白以外的人谈恋爱。

 

江岚曾经小心翼翼地打听过,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你老缠着我,怎么自己不用去谈个恋爱?”

“不打紧。”苏白白用着跟当年江岚同一个理由回击她,“我时间还多。”

“那也……”江岚噎了一下,想了想,“那也不要拖太久了……”

 

方一律,直女一个,开口就是捣乱。

她调笑着戳江岚的脸,冲不解的苏白白说,“你学姐的意思是,不要拖太久了,像她一样,现在还找你补课,不然连重点大学都上不了。”

苏白白听了,语气变得很是诚恳:“没关系,我可以先等学姐毕业。”

“也是,你不愁谈恋爱的。”方一律指指江岚,“跟她不一样。”

 

江岚低着头,闷着声不讲话。

还好她平常也就不讲话,其他人发现不了,不碍事。

她只有半年的时间就离开了,而苏白白还早。

江岚那时很想问她,别的女孩子高一的时候都早早兴奋的谈恋爱去了,而你却在我身上耗了一年。

 

有意思吗?

 

但苏白白好似就是那种典型的女孩子,心思江岚完全搞不懂。

她盯着苏白白看了好久,只觉得看着看着就出神了。突然一只手伸在她面前来,三只白皙的手指尖托着一颗刚剥好的葡萄。

 

“张嘴。”

葡萄肉轻轻地抵在江岚的唇上,略微的酸气先钻了进去。

江岚抿着唇,迟疑了两秒,稍稍挪开,“这不好吧……我自己会剥,你放那……”

然而就等她开口的时候,苏白白的手指往前一抵,葡萄轻易地就塞进了江岚的嘴里。

 

很甜。

“甜吧。”苏白白笑眯眯地撑着手,把刚沾上葡萄汁水的指尖收回来,舔进了自己嘴里。

江岚皱皱鼻子,“你不用……”

“我现在可是在教学姐谈恋爱。”苏白白抬头,“你要做的是把知识重点记下来,怎么还能怪老师怎么教呢。”

 

两个人之间,总是苏白白伶牙俐齿,江岚笨嘴拙舌。

 

江岚总在想,难道自己校辩论队最佳辩手的头衔白拿了,自己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不是,我觉得麻烦学妹了。”江岚不自觉地舔舔唇,“那么……以身试则的教我,什么的。”

 

“没关系啊。”苏白白毫不在意,低头继续细心地剥葡萄,“都是女孩子嘛。”

 

因为都是女孩子,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江岚想了想。

你没有忌惮,我有。

 

9.

就连方一律也看得出来,最近的江岚有些变了。

 

变得更加说不上话?

“我本来话就不多。”

变得更加早出晚归?

“我本来就很忙。”

 

变得见苏白白少了。

 

江岚噎住了。

她真的认真想了想上一次见到苏白白是什么时候,她只记得她每天要复习整理学习资料,还要忙着交接学生会的工作。

她要毕业了,正是忙得找不着北的时候。

 

她恍若间想起来了,上次苏白白来的时候,江岚正心烦意乱。

不过只是恋爱课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

真的需要天天来烦自己吗。

如果只是为了消遣时间而已,那又何必呢。

 

江岚对她说,“如果太闲的话,你可以去图书馆,可以去找你的同学,可以参加高一的恋爱联谊。”

总之不要来找我。

“跟学姐在一起很开心。”苏白白低着头,身上的校服还是江岚的。江岚找方一律申请了一件新的校服,旧的留给了苏白白。

其实江岚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苏白白却很喜欢。

 

“里面有学姐缝的自己的名字。”苏白白指着内衬的位置,然后细心地把它盖在自己身上,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感觉情深意切。

 

苏白白真的好几天都没来了,学生会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

除去催促江岚最后谈恋爱的时间,走的时候方一律跟她说,“是不是还是去找找人家?”

 

然而还没等江岚主动去找,苏白白就出现了。

冬季的天黑得早了,江岚收拾好出校门的时候只剩下沿路的街灯还在亮着。

苏白白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从背后拍拍江岚的肩,趁她转身的时候跳到对方的怀里去。

 

“学姐~”语气如往常般亲昵。

江岚愣着神,低下头看了好久,才慢慢把手放在苏白白的头上。

苏白白的呆毛乱翘,被江岚缓缓揉了几下绒毛,她才恍然初醒。

 

“你怎么在这儿?”江岚有些意外。

苏白白提提背包袋子,得意地说,“我听学姐的话,在图书馆自习去了。”

 

图书馆好大,还碰到了老师给我复习资料,书架好高,不过我拿不到的书学姐一定拿得到。

 

苏白白可以一个人絮絮叨叨好久,她的眼睛在路灯下亮亮的,两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的最后,晃啊晃,苏白白就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苏白白的小指甲上画着可爱的图案,手掌要比江岚小上一整圈,她的发绳被她随意地褪在手腕间。

两个人的十指叠扣,江岚想,最后的话,这样就可以了。

 

10.

江岚谈恋爱了。

终于谈恋爱了。

 

方一律像一个好不容易把愁人的女儿嫁出去的老母亲一样,不停抚着自己胸口,笑得眉眼灿烂。

“对方是谁?同年级的吗?长得好不好看?性格好不好?”

噼里啪啦一大堆问题丢过来,像鞭炮一样炸在江岚的耳朵边上。

 

对方是比她小一个年级的学弟,长相普通,看上去略微羞涩,性格偏内向,跟苏白白一点也不像。

 

“咦?跟小白像不像有什么关系。”方一律听到这儿,挤出一个玩笑般地苦脸,“你又不是跟小白谈恋爱。”

“啊,对。”江岚也笑,“只是之前都是跟她在一起嘛,难免进行比较。”

 

话题就这样轻易地被带过去了。

学弟跟她是在恋爱课上认识的,因为内向的关系,高二也还没有谈恋爱。只是偶尔有一次分组分到了一起,聊天的时候学弟颤颤巍巍地向江岚开口。

“江岚学姐……我真的喜欢你,你也快毕业了,要不要跟我凑一下……?”

 

学弟长相老实,为人诚恳,最重要的是,反正对象不可能是苏白白,所以是谁都没关系。

 

江岚答应他了,并定下了第一次约会的时间,让对方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后来每每江岚想起的时候都隐约觉得有些愧疚,利用一个人对自己的喜欢,来掩盖自己的心情。不管怎么想,伤害的除了对方,剩下的只有自己了。

 

 

大部分的学生约会,其实都是平平无奇的。

因为地点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跟你约会的人是谁。

 

江岚出校依旧很晚,她看见校门口等待她的学弟哆哆嗦嗦地在朝手心里哈气,等看到了她,就把手缩回去,笑起来。

“江岚学姐!”

“嗯,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江岚说。

“没事……”学弟挠挠头,“高三是比较忙,我理解的。”

 

现在高三的人都没有还在修恋爱课的学分的了,大家都专注忙在了学习上,争分夺秒。

如此看起来,只有江岚现在很闲,悠悠然,不当回事。

 

一路上的学弟都很沉默,要不就是尴尬地聊上几句。

他不像苏白白那样能说会道,也不像苏白白那样只要一笑起来,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江岚其实很乐于听苏白白的单口相声,她讲起话来嘴唇一张一合,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小动物佯装生气的闭嘴了。

“学姐,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聊天啊?”

“啊?没有啊。”江岚把视线移回她的眼上。

苏白白双手叉腰,“那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讲?”

 

江岚的话少,性格如此。

苏白白眉飞色舞地跟她形容,自己年纪的学弟学妹们都十分憧憬和喜欢这样的高冷学姐,仿佛在看二次元动漫,那样冷酷又帅气的大姐姐。

“那你呢?”江岚问。她想问的是,苏白白也觉得自己高冷吗?

而苏白白只是扑哧一笑,揽过她的手,大大方方,

 

“我也喜欢。”

 

 

“学姐?学姐。”

“啊,嗯。”江岚回过神来,学弟在她旁边露出有些担心的神色。

“学姐你没事吧?看你刚刚精神就不太好的样子……”

江岚轻微甩甩头,恢复平常的样子,“我没事,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没什么依凭可寻的。

 

苏白白教她牵手十指相扣;教她念对方的名字;教她在电影院把中间的隔手掰起来;教她给喜欢的人剥虾;也教她看着对方好好说话。

 

但是到最后,好像也没教会江岚,如何去不喜欢她。

 

学弟的手暖暖的,跟苏白白的不一样。

学弟害羞地拿另一只捂住自己的鼻子,试探地说,“江岚学姐,你的手好凉。”

江岚的手没有跟他叠扣住,只是学弟自己轻轻地捏住了她的掌心而已。

 

江岚一瞬间想,苏白白的手也好凉。

再想,好像骗不了自己了。

最后想,重点大学,不上也就算了吧。

 

人来人往的闹市区,江岚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因为她好像看见前面的楼梯后面,有一撮呆毛乱翘了起来。

迎迎招展,好像人没蹲下去,不小心被她发现了。

 

“实在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

学弟脾气太好了,只是呆呆愣愣了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嗯……我也觉得,学姐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

有喜欢的人了。

她个子很小,酒窝很可爱。她缩手缩脚,话又很多。她不叫她江岚,叫她学姐。

她哪里都好,只是不知道喜不喜欢我。

 

江岚快步走过去,揪那撮呆毛。

苏白白看上去比她还惊讶,捂着长袖校服的嘴支支吾吾,指指她,又指指不知道哪儿。

江岚先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我……路过。”苏白白看着江岚的眼睛,只好又改口,“方学姐说,你在这儿约会……”

“为什么要跟着我?”

“因为不太放心……学姐第一次约会嘛……”

 

“我现在不谈恋爱了。”江岚拉起苏白白的手,垂了眼睑,她看见了苏白白眼里那道惊诧又欢喜的光,“等我上了大学,等你上了大学,你再接着跟我补课。”

 

“这个恋爱,我只能跟你谈。”

 

11.

方一律觉得自己要疯了。

喜欢学妹……喜欢学妹这种事……你怎么……怎么……

不早跟我说呢!

害我当了那么久电灯泡……!

 

“不想跟你说。”江岚直截了当,“你烦。”

 

是了,江岚太了解方一律了,现在团团围着她求讲八卦的脸,恨不得一巴掌能给她扇出去。

不过。

“你不准备读之前选好的重点大学了?”方一律有些担心。

“没关系,之前回家我特地查了一下。有普通的大学里,也有我想读的专业。而且——”江岚松口气,无奈地说,“我发现今天我的恋爱课过了。”

方一律:“是那个学弟?!”

江岚摊手,“不是,是因为我们学校的恋爱课,根本没有要求一定要和异性谈恋爱……”

方一律:“……”

 

好像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事有那么巧,比如当你真的想要放弃的时候,事情总会留给你回旋的余地。

 

“学姐~”

那个声音又重新出现在江岚旁边了。

 

方一律这次学乖了,飞速起身把包一带,准备开溜,“小白你来啦~那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欸?方学姐~再玩一会儿呀~”江岚顺着方一律跑出去的方向故意调笑她。

苏白白把学生会的门关好,朝江岚走过来,“你又欺负别人。”

“我哪有。”江岚笑着嘴硬。

 

“学姐你就要毕业啦。”窗外重新绿意抽展,江岚坐在椅子上,苏白白跑过去,跟她面对面,跨坐在了她的身上。

“嗯……?”江岚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苏白白绕过她的脖颈,将她圈起来。

两个人额头慢慢贴在了一起,鼻息越来越近。

“要等我哦。”苏白白说。

“好。”

 

谈恋爱这种事,等你好久啦。

 

苏白白舔舔唇,伏了上去。

 

“那今天,就再教点学姐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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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酒要看海

【milklove】献给我的蝴蝶 番外


  [很普通的一篇番外 总之 幸福就好]

  

  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扑闪翅膀的飞蛾围绕在橘色的灯泡附近。

  Love噗地一声笑起来,清脆的声音飘进Milk耳中。

  “怎么了,Love?”Milk歪头望向身旁人。

  “没事,”Love摇摇头,“想到View的反应,觉得好笑。”

  今日聚餐,两人十指相扣踏进房间的瞬间,一屋子人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Milk很遗憾没有拿相机记录下那精彩一幕。

  整顿饭都在View停不下的吐槽声中度过。一直为这段关系操碎心的她,居然没有第一个知道这个好消息,View表示心痛。

  最后这场单方面的谴责,在Milk答应...


  [很普通的一篇番外 总之 幸福就好]

  

  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扑闪翅膀的飞蛾围绕在橘色的灯泡附近。

  Love噗地一声笑起来,清脆的声音飘进Milk耳中。

  “怎么了,Love?”Milk歪头望向身旁人。

  “没事,”Love摇摇头,“想到View的反应,觉得好笑。”

  今日聚餐,两人十指相扣踏进房间的瞬间,一屋子人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Milk很遗憾没有拿相机记录下那精彩一幕。

  整顿饭都在View停不下的吐槽声中度过。一直为这段关系操碎心的她,居然没有第一个知道这个好消息,View表示心痛。

  最后这场单方面的谴责,在Milk答应给她做个三层生日蛋糕的妥协中宣告结束。


  老城区连晚风都夹杂着热闹,带着路边烧烤摊的香料味,与人群的嬉笑声完美交汇。

  Love在嘈杂的环境中出现一刻的恍惚,前些日子在巴黎街头的漫天星光好似美梦。手不自觉地用力,直到真切感受掌心的温度,才讪讪松口气。

  “P'milk,我真的好喜欢太阳路,每次来都觉得很幸福。”

  Milk没有回应,而是牵着Love停在一家店铺门口后,突然开口:“Love想进去看看吗?”

  门面有些破旧,里面也没有亮灯,不像正在营业的样子。

  在Love不解的眼神中,Milk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朝她晃了晃,走上前打开店铺大门。

  借着路灯的光晕看见,不算很大的店铺分成里外两间,角落不起眼的小门可能是通向后厨或者其他什么。一排落地窗,简约的磨砂雕花让人不禁想象它们在阳光照耀下会有多美丽。

  “P'milk!”Love惊讶地喊着Milk的名字,“你的甜品店会开在这里吗?”

  Milk笑着说是,松开Love的手穿梭在房间里。

  “这里放柜台,再做个大大的展柜用来放蛋糕。”

  “墙壁刷成米白色,桌子我想用黑胡桃木。深色的光泽在白天应该会很漂亮。"

  “原店主对它不上心,可能要好好修整才能开业。”Milk突然噤声,重新牵起Love的手,“我在这方面不太擅长,所以,Love可以和我一起吗?”

  Love怔愣之后眉目舒展,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重重点头,轻轻说好。



  饱餐一顿后,大家心满意足地往外溜达,猛地离开商场的冷气,户外的热浪让人心烦。一群人也不再驻足,拉上顺路的同事,朝着其他人挥手说拜拜。

  “P'love,你怎么回去?”还没离开的同事看向自家老板。

  Love笑着冲不远处抬抬下巴,修长的身影逐渐靠近。

  Milk几个步子跑到Love身边,接过她的背包,顺手把人揽进怀里,微微喘气:“等很久吗?今天装修出了点小问题,结束的有点晚。”

  顺着Love的眼神,Milk才发现旁边站的两个人,忍不住八卦又努力克制的样子非常滑稽。

  “不好意思,刚刚只顾着和Love说话,没注意到你们。”Milk扭捏地打了个招呼。

  “理解理解,我们不介意。”同事听到Milk的解释,嘴角暧昧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面对两人的调侃,Milk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Love抱着胳膊缩在Milk怀里,娇嗔地瞪了Milk一眼,又用胳膊肘杵杵她,提醒她和对面两人告别,结果不小心碰到腹部紧实的肌肉。

  刚刚还游刃有余的人,现在脸唰一下红得要滴血,着急忙慌地说了再见,扯着Milk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走去。



  今晚的聚餐耗尽Love所有精力。一坐进车里,就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动也不想动。

  Milk倾斜过去,从她身后扯过安全带扣上,行动间将丝丝香气带到Love鼻尖。柠檬的微酸混着花香,夹杂着凌冽的雪松,仿佛置身于地中海海岸般清爽。

  “新香水吗?”

  “Mirto di Panarea,Earn前几天推荐的。”Milk握着方向盘,驱车驶向马路,“还不错吧?”

  “嗯,闻着很棒。”Love舔舔嘴角。


  目送Love走进电梯,Milk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同往常一样站在车旁,看着楼上的窗户。

  可今天她并没能等到那盏灯亮起,反而等到Love拨来的电话。

  “P'milk,你还在楼下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Love继续说道,“那你先别走。”

  Milk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疑惑但乖巧地站在原地。没一会电梯大门再次打开,Love提着包匆匆走来。

  “怎么了,Love?”

  “我才发我没带钥匙,备用的在Prim家里。”

  “那今天在我那睡吧,已经很晚了。”


  水声潺潺,雾气缭绕。

  洗完澡的Love站在浴室门口,脸颊被热气腾得粉嫩。她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在胸口小幅度挥舞。

  “加油,Loverrukk。”


  Milk换好副卧床单,蹲在客厅开着猫粮罐头,饿坏的Sugus勾着尾巴在她脚边绕来绕去。

  虽然Love在自己家留宿并不是件稀奇事,可现在Milk的心情依旧有些说不清的微妙。

  思绪飘走,手上动作也跟着停下,Sugus不满地叫着。

  “P'milk,你再不给Sugus吃饭,它就要急死了。”

  Milk回过神,对着眼前的景象,磕磕巴巴说不出话。

  “睡衣在床上,Love...你...这样会感冒的。”

  只裹了条浴巾的Love缓步走到Milk身旁,在她呆滞的眼神中,疑惑地扬扬眉毛。

  “是吗?可能是我没注意到。”

  Love抬眸盯着眼前人,目不转睛,眼眸水汪汪的,肌肤像是烧制过的白釉泛着一层淡淡光晕。Milk呼吸一窒,魂魄被勾走似的不知所措。

  气氛瞬间胶着起来。

  Milk忍受不了这种蛊惑,渴求地弯下腰,索求一个吻。而Love也毫不吝啬,向她送上自己松软的唇。湿润的呼吸扑在彼此的脸颊,两人都肉眼可见的红粉起来。

  Milk的she尖毫不犹豫地撬开牙关,攻势来得势不可挡。Love的身子紧贴着Milk的棉质T恤,两种柔软不期而遇,摩挲起来却像被炽热灼烧。

  敌不过Milk的呼吸悠长,一吻结束,Love只能气喘吁吁地靠在恋人肩头,呼吸都带着蜜糖似的黏糊。

  Milk轻笑一声,带着点点得意。

  “你不许动。”

  小猫眉头一皱,张牙舞爪地命令到。然后踮起脚尖一口含住小巧的耳垂,双手不老实地从T恤底部伸进去,手心享受着Milk绝佳的曲线。

  沉醉的她本能撩拨着,整个人再次被Milk身上的香水味包裹。

  不仅闻着很棒,尝起来更美味,Love想。

  得寸进尺地唇继续向锁骨游走,肩膀突然传来阵阵温热。

  “P’milk!”

  鲜红的液体从上方滴落,顺着白皙的肌肤上划进浴巾,晕成淡淡粉色。


  旖旎的氛围荡然无存。

  Love手忙脚乱地把人扯进浴室,拿冷毛巾覆在Milk的前额和后颈。

  “怎么会流鼻血呢?”Love被吓得不轻,也顾不上自己肩头的血迹,关切地盯着Milk。

  Milk既羞耻又委屈,窃窃嘀咕:“你突然摸我...这谁受得了。”

  “意思是怪我咯。”

  这话听得Love又好笑又窃喜,费劲压抑住上扬的嘴角。

  语气娇软,不像责问,倒像调情。


  最后,鼻血止住的同时,美好的夜晚也一同喊停。担心再刺激到恋人,Love抱着睡衣走进客房,在Milk可怜兮兮的注视中关上房门。

  第一次就这么毁在自己手里,Milk懊恼地对着枕头拳打脚踢,整晚都在琢磨如何一雪前耻。次日一早却被Love告知她突然有个紧急行程,下午就要出发去海外,归期未定。

  Milk遗憾地顶着俩黑眼圈,拿起昨晚被Love随手丢到沙发上的背包,包内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叮铃咣啷的声音。

  Love慌忙接过,悄悄瞥了Milk一眼,幸亏她还沉浸在离别的失落中,没有发觉。

  Love在心里松口气,默不作声地拉上拉链,给依依不舍的恋人留下一个吻以示安慰。


  

  街旁的大树枝桠疯长,也敌不过正午的热浪,摇曳间败下阵来,纷纷扬扬为阳光让路。

  Love提着行李箱,匆匆踏入房间,躲避着户外的酷热。可惜客厅里迎接她的只有满地的金灿和桌上的便贴。

  “店里突然有急事,忙完我就赶回来。午饭在冰箱,记得按时吃饭。”

  落款的笑脸像只快乐的小鲸鱼。

  临近午饭又饥肠辘辘的Love,打开冰箱就看到自己惦记已久的黑松露意面,十几天连轴转的疲惫完全消散。这么多天来一直未曾停歇的想念在此刻汇成激流,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心房。

  但这份欢喜很快被经纪人一个电话打破。

  “Love,那部电影...”

  听完消息,Love脸色有些难看。原本有十足把握能拿下的角色,因为导演一句“感觉不对”,彻底告吹。

  尽管她早已习惯不对任何事情过度期待,但失落和郁闷还是萦绕心头。

  美味的午饭被抛到脑后,Love转身走进书房,打开剧本,伴着窗外吱吱蝉鸣,开始逐字逐句地研读。

  

  太阳落下,但夜晚还未降临。Milk哼着歌赶回家里,没想到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书房的门缝透出点点亮光。

  “在看剧本吗?”Milk推开房门,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笑意盈盈,“吃完晚饭再继续吧?”

  Love蜷缩在沙发里,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一小片区域,落在白皙的脸颊上,精准击中Milk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你先吃吧,我现在没胃口。”Love摇摇头,眼睛不曾离开剧本半秒。

  Milk缓步走到身旁,把手中的苏打水搁在茶几上,顺手调亮台灯。

  “午饭一动没动,现在连晚饭都不吃,过会又要胃痛。”想到那碗被遗忘在冰箱里的意面,milk轻声哄着,“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陪你看,好吗?”

  但酸涩的眼眶和刺痛的肠胃,都让Love丝毫没有进食的欲望。

  “我说我不想吃。”随手一丢的剧本砸在茶几边沿,伴着烦躁的语气,满杯苏打水毫无保留地倾泻到地毯上。

  奶白色的绒毛簇在一起,显得粘腻又难看,细小的气泡涌现又泯灭,滋啦滋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面对这样的境况,两人显然都有些不知所措。

  “先去吃饭,好吗?”Mil蹲下擦拭着污渍,率先开口打破寂静,“这里我来打扫。”

  涌到嘴边的道歉和解释在Milk平静的反应前倒显得多余,Love沉默着点点头。


  筋道的面条和牙齿打架,和着醇厚的汤底咽下去,将空了一下午的冷胃熨贴得舒服。

  热气腾腾的食物最能暖人心,Love烦躁的心情终于得以平复。

  她慢慢挪到阳台门口,探出脑袋看着Milk的背影。

  那张地毯Milk很喜欢,在巴黎的时就经常抱着平板坐在上面,研究各种甜品。Love在的话,会身子一歪枕在她腿上,不出两秒,Milk就把平板丢到一边,俯身吻下来。

  一张两人宽的小沙发上堆着几本散落的书,茶几的花瓶里插着两束洋桔梗,木质的地板在玻璃窗的照射下泛着光泽,一白一粉的拖鞋歪斜地摆在地毯旁,像幅鲜活的油画。

  Milk站在水池边仔细地清洗着地毯,没发现身后的恋人。

  Love也不说话,就静静杵在那里,心口涌上别样的情绪。有愧疚有懊恼,也有倏然下坠,却落不到实处的失重感。


  房间里很安静,床头燃烧的香薰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Love躺在床上,粉嫩的脸颊半陷在枕头里,却完全无心睡眠。

  身后床垫一沉,微香的身体靠过来,气息拂在颈间,引得发痒。

  “胃还在痛吗?”Milk的手隔着睡衣覆上Love的肚子,慢慢揉着。

  Love翻身面向Milk,把她支着下巴的那只手摆平,神情低落地钻进臂弯。

  别扭的样子,Milk只觉得可爱。

  “Love,一张地毯而已,别太在意。”

  “可你很喜欢它,不是吗?”

  “但我更喜欢你呀。”Milk像哄睡婴儿一样轻拍Love的后背,唇轻触眉间,“况且我们去意大利时可以再买张新的。”

  Love被甜言蜜语哄得开心,反应过来,腾地坐起身。

  “意大利?”Love的眼睛睁地圆溜溜,“那个甜品大赛吗?”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甜品大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闯进决赛。”

  “反正不是我家的。”

  “不是吗,不是你家的吗?”Milk眉毛一扬,放在腹部的手突然开始挠起痒痒。Love大笑着挣扎,刚刚心脏下坠的失重感荡然无存,只留下笑闹声充斥整个心房。

  Love喜欢这样。

  相爱的时间太宝贵,不能在奇奇怪怪的问题上消磨爱意。



  南意连阳光都带着浓郁的柠檬味,肆无忌惮地洒满大地。可惜,势不可挡的艳阳天也在窗帘前止步,只能从缝隙溜进屋内,围绕在床铺周围。

  微微睁开双眼,意识逐渐从睡梦中脱离。Love伸出纤细的胳膊,身体尽情舒展,猛地挪到身旁温热不在的位置上,把脸埋进枕头,嗅着迷人的松木香。

  闹钟响起,Love无奈放弃舒适的被窝。穿上衬衫,布料摩擦产生的微微刺痛,让她轻轻吸了口气。

  嘶...昨晚真是有些过头...


  主办方大概也有一颗浪漫的心。决赛地点恰好定在索伦托,南意一座美丽的小镇。

  因为工作原因,Love比Milk晚一天抵达。

  可能是受南意空气中的浪漫因子感染,Love刚坐进车里,Milk就径直吻过来。

  吻毕,Love侧靠在Milk肩上,感受着那双手在自己脖颈上缓缓摩挲。

  “我好想你啊,Love。”

  “先回去啦。”Love瞪了Milk一眼,带着些甜蜜。


  民宿坐落在半山腰上,Love顺着阶梯一蹦一跳向上走着。这里靠海很近,咸涩的风扑面而来。不远处银亮色的海面波光粼粼,隐约还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Love情不自禁地扭头看向Milk,Milk也带着笑意,一手稳稳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探过来捏捏Love还在泛红的耳垂。

  暧昧的空气连带着把夜幕都染上粉红。


  推门进屋,Love就被腾空抱起,放在入户门旁的柜子上。Milk整个覆过去,把Love挤得后背紧贴墙壁,却也仰起下巴热情回吻。

  嘴唇紧贴到变形,粉嫩的she尖肆无忌惮地掠夺所有空间,Love感觉自己被包裹在真空里,吻到近乎窒息。

  黑暗中,情yu在流动。

  Love被亲得意乱情迷,软成一滩靠在Milk怀里,柔荑攀上她的后颈。Milk清晰地感受到Love的依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去探索更加美好的景色。

  白色的紧身短袖被凌乱卷起,肩带顺着牛奶般的肌肤滑落,黑色布料束缚下的rou软微微轻颤,似邀请似gou引。

  “P'milk...不许咬...”


  两人跌跌撞撞从玄关倒在床上。陌生的摆设和环境,让Love有些紧绷,身体变得更加敏感。

  Milk清晰地感受到倔强的颗粒在掌心挺立,可指尖稍一用力,细腻似水的丰盈就会从指缝中流走。

  Love被刺激地意识朦胧,手无力地把Milk往外推,哼哼唧唧又是喊痛,又是叫停。Milk耐下性子,温柔地rou捏轻拢,带着喘息安抚怀中娇气的恋人。

  “Love...我轻轻的...”

  仿佛置身于意大利翻涌的海浪中,细柔的水雾浸入她的躯体,泛起绵绵不绝的涟漪。

  晚风吹过,海浪变得猛烈而炽热,带着眼角都烫出一抹绯红,泛出晶莹泪珠,来不及束起的秀发随着身体一起荡漾。

  Love在Milk的手中被抛起又抛落,无法思考,无法逃脱,只能紧紧攀着Milk,随她的动作起伏又沉沦。

  想到这,Love赶忙按下暂停键,脸颊发烫地系着纽扣,心底把某人翻来覆去骂了又骂。



  会场就在海边一栋漂亮的欧式建筑里,尖尖的塔顶看起来圣洁无比。Love跟着地图,顺着小径一路走来。

  比赛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Love也不心急,脑袋中计划着中午和Milk去品尝美味的午饭;下午在沙滩上躺着晒太阳;如果幸运,或许能在傍晚遇见漂亮的火烧云。

  她坐在石头垒起的低矮围墙上,随着海浪滔滔晃着小腿,静静享受这美妙的等待。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只杂色小猫。Love伸手唤它过来,它也不应,只是不停地喵喵叫。

  “是饿了吗?”Love翻遍背包,“这可怎么办?我好像没有东西能喂给你。”

  “我这里有哦。”

  Love惊喜地扭头望去,Milk系着白色的半身围裙,拿着牛皮纸袋出现在身后。

  “P'milk!比赛结束了吗?”

  “遗憾出局。”Milk耸耸肩膀,走到围墙边,“评委不太喜欢我的提拉米苏。”

  接着又问:“不是说早上在民宿附近散散步吗?怎么又跑过来?”

  “就...顺着巷子,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Love向后一靠,脑袋枕在Milk肚子上,仰起脸冲她眨眨眼。

  Milk凑上去亲亲Love的头顶。

  “嗯,我也想你了。”

  “什么嘛...”Love害羞地鼻子都皱起来,低头从纸袋里拿出面包,一半咬在嘴里,一半丢给小猫。

  弯弯的眼睛出卖她的好心情。



  “你吃的太少了,Love。”Milk看着对面放下刀叉的人,担心地说。

  “吃太多会发胖的,P'milk。”Love撇撇嘴巴,没能多多品尝美食,她也很遗憾。

  “再吃一点吧,下午我们去海边散步,很容易就消耗掉。”

  Love眼睛一亮,巴巴地看着Milk问:“那我可以再点份海鲜烩饭吗?这道菜在菜单上看起来很好吃。”

  “当然可以,再点十道都没问题。”

  十六岁的Love会因为吃太多而烦恼,如今却又为有人担心她吃太少而快乐。

  阳光透过头顶的藤蔓细细碎碎,原本该静静流淌的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她的心坎上倾泻下来。


  用餐快结束时,两人惊喜地发现,居然有人在这里举办婚礼。她们便不急离开,相互依偎着混迹在围观的人群里,祝福着这对新人。

  没有鲜花做成的拱门,也没有精致漂亮的装饰,但这里每一棵柠檬树上都硕果累累。新娘背对众人,那束粉白相间的手捧花在喧闹声中将湛蓝的天空划出一道弧线。

  “Oi,能接到这束花的人,也太幸运了。”Love羡慕地看着被众人祝福的幸运儿。

  Milk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个吻。

  你也会这么幸运的,Love。

  

  

  南意的海和Love认知中没有太大差别。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湛蓝,浪花拍打礁石,留下一层层白色泡沫。

  曾经想去的地方就在眼前,以为会失去的人也在身边,这种复杂的感慨和触动会让人变得柔软。

  “Love,明天我们坐船去Capri看蓝洞怎么样?然后坐缆车到阿那卡普里山看风景。”

  Milk赤脚踩着海水,感受到细软的沙子覆盖脚背。Love跟在Milk身后,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是她自己都未曾见过的欢喜。

  呼吸着咸湿的空气,她加快脚步,渐渐和Milk走成同一节奏。

  Love去看Milk的脸,四目相对。浪花扑上沙滩,新鲜的海水,柠檬和花编织成细腻的香味,Milk在这一霎那轻轻吻上Love的唇。

  没有过多缠绵,却是一个非常难忘的吻。

  唇分的下一秒,Love还没反应过来。Milk却突然转身,莫名加快步伐,顺着不太陡峭的沙滩跑下去。Love感觉到手心一空,整个人被刺眼的阳光灼得晃神。

  “P'milk!”Love慌张地喊着,却看到Milk已经站在远处满是鲜花的小摊前,举着一束鲜花向她招手。

  距离略远,Love看的不真切,只觉得很像下午那束被抛在空中的手捧花,或者说比那束花美得多。


  然后Love做出一个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举动。

  她提着鞋,跟着Milk的脚步也沿着长坡跑了下去。像是坐过山车一般,在骤然升起的高空猛地下坠,毫无防备地失重和眩晕缠绕着她。

  很神奇,周围的一切像是从黑白过度成彩色,Love能清楚地听见大脑中呼呼作响的风声。

  她在Milk慌张又吃惊地眼神中撞进怀里,强劲地冲势让Milk不得不抱着她转个圈才能缓解。

  “我今天真的很开心,P'milk。”她伸出手紧紧地抱着Milk,骨节都嘎嘎发响的程度。

  在为什么而开心呢?Love也说不清楚。

  大概是Milk总会无条件地接纳她脾气,懂得她的隐喻,把她放在未来的安排里,费尽心思哄着她乖乖吃饭,陪着她对世间一切事情充满期待。

  原来爱意往往发生在那些隐秘的瞬间和角落里,只会流露出一点点微弱的悸动。当Love鼓起勇气去探究时,却发现,Milk已经伸出手在那里等了好久。

  Love的心口压抑着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让她喘不上气。浪花变得汹涌,翻滚地从大海深处涌向岸边,分明地砸在Love心上。

  她明白,此刻只有一句咒语能解救她。

  “谢谢你来爱我,P'milk。”

  

  

  [没什么特别的剧情,也没有太大的波折,

  单纯的想让两个人在爱里快乐,

  人会在爱里圆满,爱也会在爱里圆满。]

  


损人里脊

来跟橘子学怎么哄老婆

        女局x夜莺 猜猜橘子和小鸟副官谁先表白

  全文5000+  

  局长又受伤了,这是这个月的第三回,前两回她分别伤到了自己的手肘和膝盖,而这次伤口在头部。

  一颗子弹的碎片擦着局长的太阳穴飞过,强大的冲击波让本就孱弱的人昏迷了好一阵子,时隔半月局长睁眼时眸里净是茫然,一度让本就担忧的副官更加怀疑这次的意外是不是伤到了局长的脑子。

  局长醒来时看见的是病房雪白的天花板,脑侧时不时传来伤口未愈的剧痛,副官第一个发现了她的苏醒,忙叫来艾恩为她检查,医生冷着脸讥刺...

        女局x夜莺 猜猜橘子和小鸟副官谁先表白

  全文5000+  

  局长又受伤了,这是这个月的第三回,前两回她分别伤到了自己的手肘和膝盖,而这次伤口在头部。

  一颗子弹的碎片擦着局长的太阳穴飞过,强大的冲击波让本就孱弱的人昏迷了好一阵子,时隔半月局长睁眼时眸里净是茫然,一度让本就担忧的副官更加怀疑这次的意外是不是伤到了局长的脑子。

  局长醒来时看见的是病房雪白的天花板,脑侧时不时传来伤口未愈的剧痛,副官第一个发现了她的苏醒,忙叫来艾恩为她检查,医生冷着脸讥刺她:“这次算你命大,如果你实在不想活,不必通过这种方式,我可以让你痛快地死。”

  局长敛着眸心虚地听医生的批评,副官难得没有为她说话,只安静地站在病床旁。

  待艾恩结束她冷嘲热讽的检查又说了句没什么大事后夜莺显然松了口气,不过还是静默地望着局长,并不开口说话,艾恩离开病房后局长拾眸问:“怎么了夜莺,是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副官睫毛轻轻扇动一下,低声道:“没有,只是……”

  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令人担心,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只是希望你可以小心一点。

  “只是希望您下次可以耐心些等待支援,不要贸然行动,很危险。”夜莺垂眸,盯着地板上的不知名水渍说。

  局长有些心虚地摸摸下巴,“可是那时如果我不进去,他就要跑掉了哎。”局长抬头讨好地笑笑,试图说服副官,“那可是我们追缉了好久的逃犯,危险系数很高的。”

  夜莺没同她对上视线,只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问局长:“您想喝杯水吗,或者吃个苹果?”局长撑着身子半倚在病床上,看夜莺为她添了杯水,“给我杯水吧,谢谢。”

  副官贴心地将水放置到适宜的温度才递给她,局长喝水时视线透过杯壁落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人身上,觉得夜莺湖绿的眸子里好像充斥着许多她先前没有发现的情绪。

  其中最明显的似乎是,失落。

  局长放下水杯,开口唤她:“夜莺。”被叫到的副官抬头,“我在。”局长抿了抿唇,缓缓措辞,“这次是我冲动了,但你知道,此次事件管理局上下追查已久,执委会和上庭都已经失去耐心,拖延不会是件好事。”

  局长指尖微微动了动,摩挲着不太柔软的被子,“在逃期间嫌犯引起了不少冲突,伤了许多人,如果这次放过他,后续的麻烦只多不少,任务期限已至,我不能让近在眼前的机会变得遥遥无期。”她纤细的睫毛轻轻耷下来,“夜莺,我不能犹豫。”

  副官的手指交叠着放在膝上,依旧没开口,局长顿了顿,语气柔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夜莺终于将游离的视线自虚空拉到局长苍白面庞,沉默地凝她两秒后张了张嘴,而后什么都没说,又轻轻抿唇。

  该说些什么呢,不要如此不顾一切,多看重自己一点,不要那么卖命,可不可以多考虑考虑自己。

  和我。

  似乎没什么可以说出口的话,所以夜莺抬手拾起一枚苹果,捏着小刀很仔细地削,苹果和刀在副官手里都很听话,果皮一直绵延着垂下去,直到果肉完整地露出来。

  “您没做错什么,因此不必向我道歉。”副官翻转手腕,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一旁的盘子里,插上牙签,然后将刀擦净归置好后站起来,微微欠身,“若您想在午餐前吃点东西,可以用它垫垫肚子,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

  局长怔愣着看夜莺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有些茫然,脑侧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阵痛,她侧脸,刚削好的苹果已经有些氧化,局长用牙签扎起一颗果肉,轻轻咀嚼片刻,觉得苹果似乎不怎么甜,甚至有些涩口。

  可这果篮应该是切尔西伯爵送来的,局长望着一旁熠熠生辉的钻石果篮想。

  她送的苹果,怎么会难吃。


  锈河边界死役泛滥,原因未知,形势险峻,容不得局长久卧病榻,本就因为无时无刻都在发作的疼痛而精神憔悴的人还要兢兢业业地工作,局长的脸色愈发难看。

  在苏醒后不知道第几个的加班夜她想着,就算是伊琳娜来了恐怕都得好好观摩学习这种淋漓尽致的压榨。

  上庭和治安总局似乎完全把精力放在了怎么以最小损失让局长付出最大代价解决此次危机上,三天两头就派人来一趟,登门礼则是各式各样的文件以及不断向她索要方案的催命信。

  局长疲于应付,闭眼是死役睁眼是锈河,每天被一堆根本不关心实际情况的老家伙逼得走投无路,让她觉得自己本就难言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细心的副官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外奔走几天后此类不切实际的信件就少了许多,局长以感激的眼神谢过总是这么可靠的副官。

  但锈河的问题迫在眉睫,一日不除她便不得安定,更何况,不计其数的死役每天围绕在锈河边界,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变动,会牵涉到平民吗?被包围起来的地方会有骸吗?会诞生下一个黑环吗?

  新城娇嫩的达官显贵显然不能接受死役的堆积和靠近,三番五次在媒体上发表什么冠冕堂皇的演讲,更将舆论和压力堵在管理局上,堵在局长身上。

  局长觉得自己喉口像有一口淤血不上不下,卡得脑袋生痛。最后是她的好上司兰利提出了一个她权限之外的解决方案——兰利以第九机关的名义带着局长深入死役包围,探查锈河边界处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对症下药。

  站在一旁听兰利向她抛出橄榄枝的副官显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待她们结束通讯后就开口阻拦:“局长,fac曾尝试过深入,连第一层包围圈都没突破就折损了许多人,他们的设备进入圈内后全部失灵,目前我们对圈内了解太少,风险过高,希望您能耐心等待,等前线回传信息后再出发。”

  局长将终端揣进兜里,兰利并不是在命令或者通知她,而是问她要不要去,要不要这样做,显然,她万能的长官也无法预料深入的结果,无法为她的安全做担保,此行必然危机重重。

  局长牵起一抹淡笑试图抚慰副官的紧张,“你也说了,fac没能突破死役的包围圈,这意味着死役数量众多,并且能力强悍,完全有能力反抗,时间一长,他们将会反过来突破fac在前线建立的战斗防线,届时事态的发展将会完全失控,平民也会被卷入灾难中,城邦安危尤其不可控。”这应该也是兰利邀请她的主要缘由。

  局长肩膀落下来,是疲惫的样子,“事实上,今天一早就传来消息,圈内死役溢出,已经有伤人事件,不过数量不多,消息被压下来了而已。”

  局长向后靠进椅背,声音中满是倦怠,“总要有人冒险进去,不然信息谁来传出呢?夜莺,不能再拖了,枷锁能压制狂厄,由我深入调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她早模糊生死边界的区别,如今再多探寻和追溯也不过是不得不为罢了,被架上这种万众瞩目的制高点,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盯着她的人会千方百计地让她听话和服从,以舆论,以手段,以易被操控的人心。

  即使她只是想保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世事绝不如人愿,她必须站得再高些,变得更强些,哪管是被驱使着,也不得不做。

  局长耸耸肩,想让副官不那么紧绷,“更何况,只是深入调查而已,有什么不对可以立马撤出,防线外有fac接应的,放心吧。”她笑笑,“我进圈后,管理局就交给你了。”

  夜莺启唇,湖绿的眸子有些暗淡,片刻只说:“那您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冲动,时刻让禁闭者随行左右。”

  “我会的,夜莺,等我回来吧。”局长扬一个很灿烂的笑如是说。

  夜莺讨厌这句话,等她回来,她等她太多次了,从BR-001开始,每次局长陷入危险时她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等待似乎成了缓解她紧绷情绪的良药,其实不是,长久无望的等候和每次等来的遍体鳞伤的局长让她几乎窒息。

  夜莺抗拒等待到了厌恶的地步,尤其是跟局长有关的一切事情。

  但她只能等待,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异能,不能随行,关键时候甚至会成为局长的累赘,她只能让自己完美地处理好所有除战斗以外的事,尽可能让局长轻松一些,除此之外,她只能等待。

  在事情结束后带人清理现场,在伤口形成后为其上药,她似乎总是只能等待,然后事事晚来一步。

  这次也是这样,夜莺站在战线外,看被伤痕累累的梦魇护送着的兰利抱着口鼻溢血的局长一步一步走出来,她第一次这么憎恶自己。

  又是这样,她只能等她回来,祈祷她平安无事,然后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模样懊恼和愧疚。

  待她们回到安全位置后夜莺带来的医疗小组围了上去,为局长以及其余受伤禁闭者检查救治,夜莺站在人群外,静静地望着局长了无生气的脸,在心里默默流泪。

  您不是答应了我,会小心吗?

  她想起局长离开前留下的背影,是虚弱疲惫的背影,是她只看着就会心疼和不忍的背影,那时她想再劝劝她,甚至想过强行将她留下,反正枷锁的命令对她不起作用。

  但她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因为她是夜莺,是她的副官,是她的下属,所以她没办法违逆她,没办法抗拒她,也没办法与她齐头并进,站在她的身边说爱她,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那个人,我担心你,请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也别让我伤心。

  她没有立场,她没有资格。

  她曾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有有一天终要失去局长,答案永远是否定的,因为她从未拥有过局长,不会也不能拥有她。

  她只能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看她增添伤口,看她出生入死,即使心如刀割,也知道自己无法干涉她既定的抉择,她连爱她,也只能是悄无声息的。


  局长醒来时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夜莺,据来探病的赫卡蒂说她昏迷近一个月,期间管理局大小事务都由副官处理,今日她恰巧有会,要同兰利一起去给上庭人做报告,局长了然,在心中思索应该怎么犒劳一下敬业的副官。

  午饭后副官推开了病房的门,局长笑着同夜莺打招呼:“你回来了,辛苦了。”夜莺垂眸,“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艾恩早为她做了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并无大碍,静心修养就好,“没什么大事,因为我的原因,这段时间你很忙吧,抱歉。”

  夜莺始终没同她对上眼神,只垂着头沉稳地答道:“这是我分内之事,您不必向我道歉。”

  局长察觉到副官的异样,盯着她搭在肩上的柔软发丝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夜莺?”夜莺顿了顿,抬头,望向她时那双漂亮的绿眸浸染着悲伤,她静静地看了局长几秒,说:“不,什么都没有,局长。”

  局长拍拍床边,示意夜莺离自己近些,副官向前两步,站在病床边的椅子旁,视线落在局长放在被子外的手上。

  “不坐下吗?”局长歪头看旁边站得笔直的人,副官闻言将椅子向后拉一些,然后坐下,目光被帽檐投下的阴影遮蔽,局长看不清。

  “夜莺,看着我,我有话要跟你说。”局长的声音有种柔和的虚弱,蛊惑着夜莺抬起头。

  那双温柔的灰蓝瞳孔正幽幽望着她,而后局长开口:“为确保安全,我们进圈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分开行动,但圈内有地底留下的转移术式,我们被迫分开了。”

  局长轻轻地吸了口气,又继续道:“然后我们分别遭到了来自死役的袭击,你知道,我并非禁闭者,能作战的只有枷锁和权能,但死役数量众多,受伤无可避免。”

  局长微微叹气,去寻副官那双总能令她安心的眸,但夜莺早又垂头,将自己的视线藏得很好,她理所当然没有寻到,“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有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答应你的事也记得。”局长抿唇,觉得喉咙发涩,“所以你不要这样。”

  不要总是沉默,不要不看我,不要伤心和难过。


  夜莺听出局长语气中的低落,终于拾眸看她,她指尖动了动,却像不知道说什么一般,踌躇着没开口,局长见状强忍着眼底的酸涩说:“夜莺,别不说话。”

  夜莺垂颈,语气和缓,“您想我说些什么呢?”她静静盯着局长,“该说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那你认为不该说的呢?”局长毫不示弱地回望她,“有么?”夜莺顿了顿,眼眸微微睁大,复又沉默,局长扯一丝笑,“如果你没有要说的,听听我想说什么吧。”

  局长将手交叠着放在腹部,眼睫轻轻垂了垂,开口:“去之前其实我也犹豫过——这次行动真的有意义吗?值得我赌上自己和禁闭者的生命吗?”局长嗓子发紧,她顿了顿才接着说:“其实我很担心,如果因为我判断失误让她们受伤该怎么办,如果我出意外管理局该怎么办。”

  说到这她终于扬颈,眼神静默地落在副官身上,“你又该怎么办。”她看见夜莺肩头轻轻颤了颤,继续说:“但我看见你为我做出发前准备时忽然觉得,没关系,不必担心那么多,因为有你在。”夜莺似是有些不明所以,又像难以置信,缓慢抬起头回应她的目光。

  “因为你总能处理好所有繁琐复杂的事情,因为你会担心我会等待我,因为你总是沉默地望着我又避开我。”局长灰蓝色瞳孔似乎渡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因为我必须赌,而你在我身后,所以我可以义无反顾。”

  “夜莺,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可以跟我说说,你想同我讲的话吗?”

  夜莺作为合格的好副官一向情绪稳定,没有过失控的时候,即便曾经局长因失忆而怀疑她时也没有,此刻却显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犹疑模样。

  她眸光闪烁着,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切入话题,半晌她启唇,话音轻飘飘的,一字一句却都有如万钧,“局长,倘若世界会在下一秒毁灭,我会说我爱您。”她唇边勾起浅淡笑意,“可惜,世界即便不那么太平,也不会在顷刻消亡。”

  病房外阳光落在二人身上,投落一片阴影,夜莺的尾音便是隐在这样的晦暗之中。


  空气在冰冷的光辉中凝滞两秒后局长发出一声轻笑,笑声敲在副官的耳膜,她看着局长,那人唇边带着一丝柔和笑意,正专注地望着她,“可即便世界万世不毁,我也会在此刻说爱你。”

  “夜莺,我爱你。”

  你我的爱都无需隐匿在毁灭和动荡之后,不必通过血泪才能诉述。所以不要犹豫和退缩,夜莺,说些我想听的话吧。

  局长凝视着夜莺,等待她打破这份满怀期待的寂静,副官摘下帽子,正置在膝上,将自己的目光全然释放,然后同局长对上视线,“局长,一个月不见,欢迎回来,我很想念您。”

  “至于我想说的话,方才已经讲了。”

  副官歪头,也牵出一个很清浅的笑,“我爱您,局长。”

  是绝不背叛永远忠诚的爱,这份爱绝不离开你,所以请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将自己的安危与我心脏的鼓噪连在一起,给我爱你、思念你的立场和资格。

  局长弯眸,嗓音温润,“那么,离我近些,好吗?”

  夜莺将帽子放在床边,俯身靠近局长,女人灰蓝色瞳孔泛着笑,抬手环上副官脖颈,讨到一个带着凉意的吻。

  “你的伤......”副官小声提醒,局长堵着夜莺的呼吸,声音融化在这个轻柔的吻里,“那我们小心一点。”

湖鸣
那就把葬礼的幡作为婚礼的头纱,...

那就把葬礼的幡作为婚礼的头纱,冰冷的和温暖的十指紧紧相扣,陨落的蓝星翻过夜的深渊,有人第一次在这一刻许了愿。

那就把葬礼的幡作为婚礼的头纱,冰冷的和温暖的十指紧紧相扣,陨落的蓝星翻过夜的深渊,有人第一次在这一刻许了愿。

小鼎煎茶Y

[夜莺×女局]吻

*突然之间被副官小姐戳到,遂摸小短篇。

*第一人称注意,很多造谣部分,如感不适自行退出,共建美好新城,幸福你我他。


其实我都快要忘却那个吻是什么滋味了。


雏菊的味道,她身上惯有的香味,仅仅是俯身过来,从我手边抽走那一沓文件纸,她身上的香气便争先恐后地钻入我的鼻腔,很淡,很好闻。嘴唇是微抿着的,涂着一层颜色很淡的唇釉,在办公室冷色调的灯光下泛着点点光泽,很漂亮。

直觉告诉我她有心事,喉咙却干涩生疼,发不出丝毫声响。

“您口渴了吗?”她很了解我,只瞥我一眼就知道我需要什么,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杯温热的茶就已经放在了我面前。

“近日天气渐凉,局长要照顾好自己。”

她......

*突然之间被副官小姐戳到,遂摸小短篇。

*第一人称注意,很多造谣部分,如感不适自行退出,共建美好新城,幸福你我他。




其实我都快要忘却那个吻是什么滋味了。


雏菊的味道,她身上惯有的香味,仅仅是俯身过来,从我手边抽走那一沓文件纸,她身上的香气便争先恐后地钻入我的鼻腔,很淡,很好闻。嘴唇是微抿着的,涂着一层颜色很淡的唇釉,在办公室冷色调的灯光下泛着点点光泽,很漂亮。

直觉告诉我她有心事,喉咙却干涩生疼,发不出丝毫声响。

“您口渴了吗?”她很了解我,只瞥我一眼就知道我需要什么,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杯温热的茶就已经放在了我面前。

“近日天气渐凉,局长要照顾好自己。”

她总会这么说。


指针指向了十二点,面前的文件已经见了底,剩下的只需要盖几个章,签上大名就可以完工。我抬头看了看她,笔尖在手边的草稿纸上随意划了几下。

“去休息吧,夜莺。”我说,“剩下的我来就好。”

我实在不忍心她和我一起加班了,即便我的确很喜欢这一小段独处的时光,在这个时间点。

这就意味着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没有突然闯入的禁闭者,或者是FAC那烦人的电话,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彼此起伏的呼吸声,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还有章面落在文件上的闷响。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说这种话,抬眸看了我一眼,手上处理文件的动作却没停下。

“局长都还没下班,我怎么能休息。”


我喜欢她的声音。

温和的,带着令人安心语调的嗓音,说话的时候总会很认真地注视着我,那双湖绿色的眼眸盛着世界上最清澈的湖水,我喜欢看她为我一遍一遍泛起涟漪。

我没再说话,加快了手上签字和盖章的速度,她没什么需要做的事情了,干脆单手撑着脸颊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目光直白炙热,落在我的手上,或者是文件上,却偶尔扫过脸颊和领口,我被看得有些窘迫,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些,等到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稍微减退了一点才偷偷抬眼瞥她,却见她已经轻轻阖了眼。

毫无防备的睡颜总会很触动人心,我曾在从艾米潘那里没收的书籍里见过不少类似的情节:主角看见心仪对象在自己身边睡去而怦然心动,然后悄悄落下一个自私又羞怯的吻。

是的,自私,接吻这种事情应当是要征得对方同意的,趁着对方睡着而悄然落下这种事情无非是自私的,但羞怯也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仅仅是稍稍凑近了些我脸上的温度就已经开始极速上升了?

她呼吸很平缓,却也只是陷入浅眠,我明白这个时候无论我做什么都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被发现,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她倾斜,陷入她雏菊的芳香里。

温热的,柔软的嘴唇,在相触的一瞬间把她的体温传染给我,她呼吸依旧平缓,触感稍纵即逝,我坐直了身体,顺了顺相对来说有些紊乱的呼吸,温度却没散去,好在她依然没醒,我只好低下头,企图用工作来麻痹那颗已经变得躁动不安的心,文件上的字符却开始变得模糊,一个个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跃动起来,大声嘲笑着我的胆小懦弱。

真是要命。

我再没心思继续工作下去,笔尖在便签纸上又划动两下,交织的墨水线痕不知怎的汇成一只小鸟的模样,只可惜我没有局内那些大艺术家的水准,这只小鸟无论从哪里看过去都有些滑稽,圆嘟嘟的,却惹得我很是喜欢。

我不自觉笑了起来,抬手在那小鸟的头上画了一顶帽子。

心脏像是忽而被人轻轻捏了一下,隐隐约约泛起酸涩感,我抬手摸了摸那小鸟的羽翼,指尖顺着纹路描摹着, 酸涩感蔓延至全身,我的指尖停留在小鸟那尖尖的喙嘴处,脑子里不知怎的想到了刚刚的触感。

柔软的。

温热的。

有很淡很淡的香味,大概是唇釉的味道。

我心里一惊,抬手摸了下嘴唇,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脸上的温度彻底失控,一路飙升到我意想不到的温度,我想我的脸现在肯定已经红透了,干脆一低头趴在了桌子上,企图用冰凉的金属桌面给自己降降温,额头却狠狠撞上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局长?”

心跳漏了一拍,夜莺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她的手掌很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大概用的是没戴手套的那只手,隔着衣服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热量。脸上滚烫如火烧,身体却冰得不像话,她大概也察觉到了什么,将我面前的文件全部收了起来。

等我起身的时候桌面上已经被收拾干净,夜莺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去休息吧,局长。”

那画着小鸟的便签纸也不见了踪影,我没敢开口问,兴许是被她一次性收到文件里去了。

明天再来找找吧。


她当时应该是没醒来的。

回休息室的路上,我这么想着,想给自己找一个安慰。

我得承认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以出口的情愫在心里悄然发芽生出枝丫,攀附上心脏将我牢牢禁锢住,我看向走在前方的夜莺,看到她衣领之上露出的一小段白皙脖颈,很快就思绪飘渺到忘乎所以,直到再次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我才惊觉已经到了休息室门口了。

“今天辛苦了,局长。”她递给我一方手帕,抬手指了指唇角,眸中笑意不减,“请好好休息。”

用帕子擦过唇角时又闻到了属于她身上的香味,而后我看到帕子上又沾了些许熟悉的红色。

后面她具体说了什么我根本没能听清,心跳声震耳欲聋,一下一下敲打着耳膜,如果我没看见她同样泛红的耳尖的话,我想我可能会表现得稍微平静一些。


狄斯城的天气有的时候真称得上一句变化无常,昨日还晴空万里今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水滴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比海拉别别扭扭附在我耳边唱的摇篮曲还要助眠,于是在关掉闹钟之后我没忍住稍稍赖了会儿床,等我急匆匆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夜莺已经带着禁闭者们结束早训了。

走廊上走动的人群陆陆续续笑着同我打招呼,海拉瞥见我还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发出了清晨的第一声爆笑。

“又睡过头了吧笨蛋。”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控制住力道,拍得啪啪作响,“小心夜莺副官又去给你做工作培训啊!”

我本想说些什么,抬眼瞥见走在禁闭者队伍后方的夜莺,适时地闭了嘴。

海拉见我不说话,顺着我的目光朝后看了一眼,随后拖着九十九一溜烟跑了。

“早上好,局长。”她朝我走来,很自然地将手上的厚外套披在了我身上,“降温了。”

确实早上走得太急我都没来得及换上保暖的外套,管理局的走廊虽说密不透风却也寒气重重,站了这么一会儿我身上的温度已经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厚外套搭上来之后才缓和些许。

她整理完了我身上的外套,又抬手顺了顺我刚被海拉嘲笑过的头发,而后才满意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没穿外套……”

“因为每到这种天气您总会忍不住多睡一会儿的。”她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笑容,低头将抱在怀里的手记中露出的一角小纸片往里推了推,“好了,可以去工作了。”


她好像总是很温和。

我这样说出口的时候在我办公室翻找零食的海拉立马就跳脚起来。她瞪大了眼睛,还有些稚气的脸上露出了很少见的震惊的表情。

“温和?!天,你真该去训练室看看她带我们训练的样子,等你看完包准说不出这种话来。”

她张嘴,我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口腔内似乎是染了蛀虫的牙齿,于是走过去将她刚从箱子里翻出来的糖果拿走,果不其然收获了一串亲切问候,不过火力相比平日要弱的多,想必这两天确实是疼到了。

“要按时刷牙啊。”我说。

“知道啦知道啦,好啰嗦。”她撇了撇嘴,趁我不注意在箱子里捞了一把零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向了办公室的大门,却在门口和开门想要进来的夜莺撞了个满怀。

怀里的零食被她抱得很紧,只零零散散掉下来两包,她来不及捡,一侧身绕过愣住的夜莺跑出来办公室,背影多少有点滑稽,我想笑,瞥见夜莺又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两声。

“您……”夜莺顿了顿,垂眸将那两包零食捡起来放到我办公室的柜子里面,触手可及的柜门里是满满当当的零食,已经被禁闭者们捞走了好几次,第二天又会被照常填满,“是不是,太纵容他们了?”

“小孩子嘛。”我耸了耸肩,站在柜门边上,从里头摸出一支棒棒糖递给她,青桔柠檬味道的,我很喜欢,“喜欢吃甜的,很正常,就让她们吃吧。”

她眉眼柔顺下来,就那么望着我,我突然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温和的,是的,她就是温和的,在我面前永远是一只温和的小鸟,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张开双翼,我见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种表情,对于她的情绪我都一清二楚。

我想我是了解她的,至少相比于其他人来说。

我一直这么想。

她收下了我的糖,将文件放在我桌子上简单交代了一下后就离开了,我弯腰又从柜子里摸出一支一模一样的糖来,熟练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很快溢满口腔,我不知怎的想到了那只手绘的小鸟,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找起那天的文件来。


没有。

我盯着一摞摞的文件纸,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就是没有,那张小小的便签纸,无论我怎么找都没办法从这些东西中看见它的身影,我甚至都要可笑地怀疑它是不是真生出了羽翼从便签纸中飞走了。

会飞到哪去呢?最好不要飞到那些禁闭者们手里,他们的八卦能力太强了,一传十十传百,我都可以想象到过两天MBCC里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局长和副官各种各样爱恨情仇的故事是个什么情节了。

天呐,绝对不要。

我又低头翻找了一遍,文件纸被我抖得哗哗作响,最终确认那张小小的便签纸确实是不翼而飞了。

可能是掉在地上然后被清洁人员扫走了。

我企图这么安慰自己,心里那点慌乱却怎么都压不下去。翻乱的文件纸又被我一一整理归档,嘴里那颗糖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余光忽而像是瞥见了什么,我心里一惊,在夜莺刚搬来的那摞文件底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便签纸,MBCC内部的便签纸其实都长一个样子,全是采购办统一采购的,我抽出来一看,那只是夜莺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项。

叹气的同时指尖不经意间将便签纸搓开,却发现那便签纸竟有两张。

那是一张手绘的小鸟,不得不说画得比我的要好看一些,线条流畅,肉嘟嘟的小鸟,类似耳侧的地方被画上了一串吊坠,再加上胸口的工牌,看得我脸上的温度都慢慢升了起来。

——很显然画的是我。



我其实还挺好奇海拉口中夜莺带他们训练的样子。

实际上每回她带着禁闭者们早训的时候,我要么在赖床,要么缩在办公室整理当天需要处理的工作文件,偶尔会收到一些逃到办公室来的禁闭者的假条,各种各样的理由想逃避一下训练,甚至模仿出了夜莺的签名想让我放松一下警惕,但终归是被我识破了。

是的,我是了解她的,包括她的字迹,笔锋会在哪里拐弯,落笔和收笔时的小习惯,我都太清楚了,是不是她签的字我一下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不想早训呢?”我问,“真的很可怕吗?”

“局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那天我早早就起床整理好赶到了训练室,早训才刚刚开始,夜莺站在队伍前面正交代着一些什么事情,隔的太远了我听不清楚,却又不好凑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夜莺一声令下,禁闭者们就分散开始训练了。

口哨声在训练室回响,她穿梭在禁闭者之间,我注意到她换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兴许是方便活动,头发也高高束起了一个马尾,看上去活力又干练。

我这才意识到她的年纪其实和我差不了多少,她还很年轻,是很漂亮的一个年纪。

是的,她很漂亮。

我思绪又翻飞了,瞥见有个落单的禁闭者没人可以对练,夜莺也注意到了,很快站在那个人面前做好了准备动作。

实际上,我习惯了夜莺握枪战斗的姿态,击靶游戏中甚至她能和幸运加持的露莉艾卡打个平手,我几乎没见过夜莺贴身近战,于是将目光紧紧锁在了她身上。

只一瞬,我几乎都没反应过来,站在夜莺对面的那个禁闭者就已经被她撂倒在地上,夜莺从她身上起来,表情没有丝毫懈怠。

“发力错误,再来!”

我被她干脆利落的动作惊得差点忘记了呼吸,几个跑到角落的禁闭者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发愣的我,很大声地同我打了个招呼。

夜莺的动作顿了顿,朝我望过来同我对上视线,我点点头,有些窘迫地想要离开,早上负责打扫训练室的工作人员却把我叫住同我问了个好,告诉我可以去那边的休息区坐一会儿,夜莺副官的东西也都放在那边了。

我的脚步一下子就换了个方向。

走过去一下就瞥见了夜莺那本常年带在身上的手记,手记上夹着一支高级钢笔,那是我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她说她很喜欢,于是跟着手记一起总是随身带着,有的时候在胸前的口袋里,有的时候像现在这样夹在手记上,但不得不说她保管得很好,笔身依旧圆滑光亮,一点划痕都没有。

我就这么愣愣地坐在休息区一直到早训结束,禁闭者们嘻嘻哈哈地从我身边走过,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或是八卦或是了然的情绪,有几个人稍作停留似乎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往常走在最后的夜莺这次一反常态地快步到了休息室,她看到我,似乎是舒了口气,围在我身边的禁闭者们嬉笑着散开,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休息区只剩下了我和夜莺两个人。

“您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就,突然想来看看。”我并不想承认是专程过来看她的,于是随便搪塞了过去,“然后昨天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忘了,想来问一下。”

和刚刚训练的时候截然不同,她眉眼柔和下来,从我身边拿过那本手记,翻动时夹在里头的便签不小心掉了下来,正正巧巧落在了我的腿上。

夜莺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错愕,难得慌乱地立马伸手想过来拿,我却先她一步将便签纸拿了起来,瞥见了上面画着的小鸟。

滑稽的,可爱的,戴着帽子的小鸟。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我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她好像比我还窘迫,抬手似乎是习惯性地想压一下帽檐,却发现帽子不在脑袋上,那只手在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脱力地垂了下来,虚虚地贴在腿边。

“请您,等我换一下衣服。”她说,“我和您一起去办公室。”

她的背影多少带了点仓皇逃跑的样子,却又回来得很快,我还盯着手上的便签愣神,抬眼便见她换好了衣服,看起来冷静了不少。我起身准备和她一起走,却没把便签纸还给她,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回办公室的路上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我走在前面,夜莺便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我能感受到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每划过一处都会激起我心脏本能的震颤,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我身体里打下了属于她的枷锁,只一个眼神我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因她发软。

但我依旧大步走在前面,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从容不迫一些,那张便签纸被我紧紧捏在手里,却不敢太用力,因为身后那道目光落在上面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了。

办公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我走了进去,夜莺紧随其后,她站在我办公桌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将便签纸放在了办公桌上,而后走到另一边去给自己冲了杯工作前必喝的咖啡,咖啡机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竟也到了刺耳的地步,却恰好掩盖住了我乱得不行的心跳,她还在盯着我,以至于我端着杯子的手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您……”她终于开了口,欲言又止,“我……”

我深吸了口气,端着咖啡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目光瞥见桌面上那只画工怎么看怎么拙劣的小鸟,没忍住笑了一下:“我想我应该去找丽莎小姐请教一下怎么把小鸟画得可爱一些。”

这下换她愣住了。

我看向她,很是诚挚地问道:“是不是很难看?我画的。”

“没有!”她立马否认,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缓缓将头扭了过去,“很……很可爱。”

“我还是觉得你画的比较可爱喔。”

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一张便签纸放在桌面上,两只小鸟放在一起,看着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夜莺终于将视线完全撤离,干脆不再看我了。

她这模样太少见了,我可能并没有那么了解她,至少没有想过她窘迫的样子会如此可爱,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忍不住想逗弄她,于是拿起那张画着戴帽子小鸟的便签纸当着她的面贴至唇边,落下很轻很缓的一个吻。

她很显然是看见了,抿着唇吞下一口唾沫,耳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可以吗?”我问。

她看着我,盯了我好一会儿,又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走过来,隔着办公桌朝我倾身。

柔软的触感,带着灼人的体温和熟悉的雏菊香气一同朝我压了过来,瞬息间便将我吞没。


我早该明白我们心意相通。


end.

装死青椒

【园医】解药

燃烧的稻草人几乎照亮了整个工厂,艾玛对着惨叫的诡异稻草人,甚至还拍了拍它还未点燃的肩,安慰道:“别急,亲爱的。我会由衷的感谢你为艾米丽小姐指明大门的方向的,克利切先生。”

伴随着艾玛与平日不同,且有点疯癫的笑声中,稻草人肉眼可见的挣扎起来。但无济于事,艾玛为了展示对稻草人的爱意,特意缠上了崭新的铁丝,也骗过了克利切。

烈火蔓延到了几乎每一根稻草,知道周围安静到只有噼里啪啦的烧火声,仿佛偌大的工厂只有艾玛一人。

艾玛开始慌张的大声呼喊着艾米丽的名字,这冲天的火光,艾米丽是没有道理看不见的。火舌贪婪的舔舐着周围能点燃的一切,几乎占据了整个大门。

艾玛回头看了一眼那通往自由的门,没有留念地回...

燃烧的稻草人几乎照亮了整个工厂,艾玛对着惨叫的诡异稻草人,甚至还拍了拍它还未点燃的肩,安慰道:“别急,亲爱的。我会由衷的感谢你为艾米丽小姐指明大门的方向的,克利切先生。”

伴随着艾玛与平日不同,且有点疯癫的笑声中,稻草人肉眼可见的挣扎起来。但无济于事,艾玛为了展示对稻草人的爱意,特意缠上了崭新的铁丝,也骗过了克利切。

烈火蔓延到了几乎每一根稻草,知道周围安静到只有噼里啪啦的烧火声,仿佛偌大的工厂只有艾玛一人。

艾玛开始慌张的大声呼喊着艾米丽的名字,这冲天的火光,艾米丽是没有道理看不见的。火舌贪婪的舔舐着周围能点燃的一切,几乎占据了整个大门。

艾玛回头看了一眼那通往自由的门,没有留念地回头跑回了工厂,火也没有迟疑地迅速吞没了大门。艾玛没有再次拼命呼唤艾米丽的名字,她看起来很平静,又有些坚定,灵敏地躲避着监管者和身后火焰的追击。

她几乎走遍了整个工厂,最后在废弃厂房外的地上看到了她在寻找的人。很狼藉,很多血,但是艾玛还是将她认了出来,监管者几乎将艾米丽的身躯撕碎了,她的眼睛甚至还因为恐惧而睁大着。

艾玛缓缓蹲下,用手将艾米丽的眼皮合上,“睡吧,艾米丽。”艾玛嘴唇微动,泄出几个音节。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她看清了地上杂乱的脚印竟是来自三个人的,那么只有可能是律师留下的了。虽然不知道律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但是她也无心去管了。

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艾米丽,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了一个吻,万分虔诚,大火几乎吞噬了整个工厂,火光已经映红了她们的脸,不过好在艾玛也没有逃出去的打算,稳稳地抱着艾米丽走入火中,消失不见……

艾玛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但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毫无波动,而且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就和当时在疯人院感觉差不多,只不过当时是想妈妈,现在是艾米丽。

意识逐渐下坠,耳边也重回寂静,但过了好久,久到艾玛已经忘记了浴火的痛,艾玛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却在恍惚中发现自己又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正推着装有稻草人的沉重木箱,艾玛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过去。急忙寻找艾米丽的身影,果然看到了游戏最初开始的场景,看到艾米丽正在与律师交谈。虽然突如其来的站立让她感到眩晕,但她根本等不了,也不敢等。

推着大箱子飞奔向艾米丽,成功打断了他们的交流,气喘吁吁地说:“我需要你的帮助,艾米丽。”“可是律师已经…”艾玛没有等她继续说下去,直接牵起了艾米丽的手,是温热的,鲜活的。艾玛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着她的眼睛,“我们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艾米丽有些犹豫,但抵不住艾玛那坚定又炙热的目光,有些抱歉地拒绝了律师的邀请,又斜了艾玛一眼,似乎在批评她的鲁莽行事。但是艾玛毫不在意,紧紧地握住艾米丽的手,丝毫没有一点恐怖游戏开始的紧张样子,这是与律师所不同的。

艾米丽看着艾玛的后背,是纤细的,但是却给了艾米丽一种值得去信任一辈子的感觉。

艾玛一手牵着艾米丽,一手推着沉重的箱子,但她的步子却因心情变得十分轻快。“你看起来就像走过一遍一样。”艾米丽感慨道。艾玛闻声回头笑笑,在心中回道:确实走过一遍。但就在刚刚那会儿时间里,她在脑海中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

恐怖游戏的气氛实在压抑,二人也没再聊。艾玛走的很小心,但也很快,快到艾米丽已经遥遥看到了大门。艾米丽抽回了手,双手叉腰,“艾玛小姐,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助啊?”

艾玛像失去玩具的小孩,一次次想去牵她的手。艾米丽看出了她目光中的脆弱,但又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终究不再躲开,让她牵起自己继续走。

终于到了大门口,艾玛也开口了,带着长时间不说话特有的沙哑嗓音,“我需要你,需要你陪我看烟花。”

“烟花?”艾玛在艾米丽诧异的目光下,利落的打开了大箱子。搬出了稻草人,又从工具箱中掏出火柴擦亮,点燃了稻草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惨叫声如约而至,艾玛还踹了它一脚让它安静点,但是作用不大。

艾玛趁艾玛毫无防备,弯腰横抱起艾米丽,当艾米丽开始挣扎的时候,她已经稳稳的被抱在艾玛怀里了。“克利切先生还好吗?”艾玛有些惊讶的看着艾米丽得意的小表情,发觉她的小医生不是一般的聪明,艾玛露出了本场游戏中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

两人的脸因为姿势离得很近,艾玛抱着她走向大门,稻草人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工厂,但是艾玛眼中的光,照亮了艾米丽走下去的希望。艾米丽发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去观察一个人的眼睛,闪着青春特有的热烈。

艾米丽的心理活动下一秒就被艾玛打断了,艾玛托着她腰的手突然一松,吓得艾米丽的双臂立刻揽上了艾玛的脖子,但是艾玛的另一只手又在一瞬间托住了她的腿,将她的后背轻轻抵在敞开的大门上,艾玛又往前迈了一步,用一条腿分开了艾米丽的双腿,让她更好的挂在自己腰上。

艾玛左手扶住艾米丽的腰+臀处,右手抚摸她的后颈,往前一压,两人的鼻尖极限贴近。艾米丽在紧急关头用双手抵住了艾玛的肩,对上了艾玛有些脆弱但疯狂,带着红丝的眼,就像失去了至宝的人,唤醒了艾米丽心底迪莉娅对丽莎的愧疚,她要弥补,愿意付出一切去治愈眼前已经长大了的女孩,哪怕一辈子…

艾米丽松了手劲,重新搂上艾玛的脖子,自己迎了上去,与艾玛双唇相贴。

两人在混乱的火光中拥吻,头上飞过慌乱逃命的乌鸦与她们形成了鲜明对比。艾玛暂时放过了有些气喘的艾米丽,没有回头,抱着她走出了大门。

艾米丽有些脸红,发觉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栽到自己的病人——艾玛身上了,到头来发现艾玛其实是中了一种毒,而自己恰巧是她唯一的解药。

小孙

和水管工

建设一下 修理工&无业游民女大

 

伦敦的冬日,冰冷的水声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地回响,有些破旧的出租屋的厨房间上的窗户搭不上扣,从缝隙中流露出的冷风吹得人有些瑟瑟发抖。本来因为开暖气而关上的抽拉门被打开,从水池边穿来的女声有些立体地穿透进蒋舒婷的心间,让她的脑海顿了顿,“我给你多加了一层防护,”如果是其他白人大叔修理工,蒋舒婷大概会立刻从二手的小沙发里坐起来,翻找钱包后连忙制止他的行为,毕竟自己真的没有闲钱付额外的费用。

 

 

但如果修理工是韩家乐,那就令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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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一下 修理工&无业游民女大

 

伦敦的冬日,冰冷的水声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地回响,有些破旧的出租屋的厨房间上的窗户搭不上扣,从缝隙中流露出的冷风吹得人有些瑟瑟发抖。本来因为开暖气而关上的抽拉门被打开,从水池边穿来的女声有些立体地穿透进蒋舒婷的心间,让她的脑海顿了顿,“我给你多加了一层防护,”如果是其他白人大叔修理工,蒋舒婷大概会立刻从二手的小沙发里坐起来,翻找钱包后连忙制止他的行为,毕竟自己真的没有闲钱付额外的费用。

 

 

但如果修理工是韩家乐,那就令当别论。

 

 

//

 

 

和韩家乐的初遇也是因为修水管。

 

 

那时的蒋舒婷19岁,正值青春岁月,是明媚而又灿烂的好时日。任何地方无论是学习也好谈恋爱也罢,在这段时光里都会变得如此珍贵,不过蒋舒婷只在梦中做过这样标准少年的命。

 

现实中的她因为自己的英雄主义而被那不照顾人的父母丢到了伦敦街头流浪,好不容易才在这硕大的流行城市里找到一间符合自己风格又不贵的出租屋。尽管每个月仍会在她的账户上打些钱,以示他们没有断绝关系,而蒋舒婷只会穿着从上海拿去的香奈儿睡衣,带着许久没有重配的黑框眼镜,坐在狭小到根本坐不下一个人的懒人沙发上刷手机。

 

厨房的水管漏水是蒋舒婷在实在饿得不行,妄想去冰箱找食物却一无所获时发现的。她也尝试过修理,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帮助,徒手拧水管的时候又不小心划破了手。看着快要结痂的伤口,蒋舒婷果断拨打了原先的房东留给自己的电话,向她要到了社区修理处的电话。

 

房东是位英国老妇人,矮矮的身子让蒋舒婷不得不弯下腰听她讲话,一股流利的英国腔让蒋舒婷差点应付不过来,毕竟之前在学校学的东西貌似没这么拗口。等待电话确认的时候,蒋舒婷在心底祈祷可以是位女人,如果没有浓厚的口音就更好了。

 

 

“喂,您好。”

 

 

天呐,上帝我赌赢了。

 

 

修理工不止是个没有口音的女人,还是个中国人。蒋舒婷很开心和修理工进行了国语对话,这让自己的大脑放松了很多。女人接电话的时候似乎是忘记切换语言,所以在说完第一句招呼后又重新用英文介绍了一下自己。声音冷冷清清的,让蒋舒婷有种她不是修理工而是道士的感受。

 

见到修理工本人后,这样的感觉更深了。

 

听到门铃声而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开门时,蒋舒婷看到她的脸蛋长得实在是俊美,个子有些矮,胳膊也有点细弱,让蒋舒婷更加怀疑对面那人是骗子而不是修理工。她穿着纯白紧身背心和一身深蓝色的工装裤,鸭舌帽随随便便地扣在头上,右手领着工具箱,脸上没什么表情,又让蒋舒婷不得不想起前几周看的电视剧里的屋顶工。

 

“你是303室的蒋舒婷小姐吗?我是刚刚和你通电话的维修工韩家乐。”

 

防止自己走错门,个子矮矮的修理工从口袋里掏出写好的纸条,确认房门号、联系人和电话后才随便揉成一团塞回口袋,伸出左手从嘴角挤出一些微笑向对方示好。

 

 

“所以是发生什么问题了?”

 

 

蒋舒婷刚从对面修理工的美貌中回过神,再一眨眼发现对方已经靠近自己许多,声音和电话里一样冷清,弯弯的笑颜建立在这样平淡的人身上。蒋舒婷装作镇定地回握她,把人带进房间里,向她解释自己的遇到的问题。

 

 

其实握手时蒋舒婷的手有些抖的,韩家乐发现的。

 

 

蒋舒婷拉开抽拉门后把自己和对方一同关在了没有空调房的厨房里,指着漏水的管子问她应该怎么办。

委屈巴巴地瘪着嘴跟她讲抱歉麻烦了,让韩家乐有种和蒋舒婷已经认识很久的感觉,明明从刚刚进门到现在也就20分钟。就在韩家乐思考着这样的小孩怎么会这样自来熟,对方已经转过身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腿,问她会不会修。

韩家乐低头发现比自己高半头的人正蹲着抬头仰望着她,没有化妆的素颜显得蒋舒婷年龄更小,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看,让韩家乐一时有自己在犯罪的错觉,明明只是来修个水管而已。

 

伦敦夏天的天气也是有些美好的,那天大概是晴天或者多云,阳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百叶窗找到韩家乐的身上,白皙的皮肤更明显的暴露在蒋舒婷眼前,让她忍不住幻想同韩家乐拥抱是什么感觉,她身上大概是木头的纯粹香吧,蒋舒婷衍生出这样的想法。紧身背心被汗水浸湿几处,本身扎起来的中长发显得韩家乐干脆利落,那些因为天热而贴在脖颈处和脸颊的碎发更是衬托了她的骨相美,光洒在她的鼻梁和锁骨处,让蒋舒婷有些看呆了眼。

 

她看不懂韩家乐的操作,大概是很厉害的样子,她熟练地挑出应用的工具,熟练地修水管,握着扳手的手臂不算强壮,手背暴起的青筋又让蒋舒婷觉得韩家乐并不简单,她修理的时候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工具修水管再换工具,看上去本身也是个话不多的人。她只会在最后熟练的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说“修好了”,然后把用过的工具再次整齐地放回原位。

 

 

明明是夏天,怎么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不过蒋舒婷数了数,韩家乐的脸上大概有两颗痣,一颗在嘴角,另一颗在鼻尖。

 

 

韩家乐离开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蒋舒婷还是一副缓不过神的状态。她没有多说什么,交代了些注意的话蒋舒婷也没有记住甚至没听清,就在她反应过来时,“哎、我没付…”,韩家乐已经严严实实地关上了她的房门,一句再见都没有等蒋舒婷回复。

 

蒋舒婷是有些留恋韩家乐的,她很少见到这么明媚的人,在阳光下亦或是在她眼中。她少见地拿出笔和纸,在上面画满了刚刚的回忆,是韩家乐半跪在地上皱着眉头修水管的样子,眼睛里的光蒋舒婷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她特喜欢。速写好的画被蒋舒婷搁置在了床头,夜晚终于困到不行准备爬上床睡觉时瞥到这幅画,蒋舒婷躺下时不禁在想,如果让韩家乐身上的木香溢满她的整间屋子会是什么感觉。

 

 

 

这么一看,蒋舒婷恋爱的思春期大概要来了。

 

 

//

 

 

蒋舒婷窝在床上在苹果笔记本电脑上看俗套的爱情电影,手不停地往嘴里塞从隔壁电影院打折买的爆米花,她开始后悔当时没有开口和韩家乐多说几句话,又或者是主动申请与她交换联系方式,她突然想知道和韩家乐一起看这样的电影时会是什么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蒋舒婷似乎快要忘记韩家乐脸上到底有几颗痣,脑子里只有些模糊的在修水管的身影,和一句清晰的“修好了”。她竟然开始有些期待下次是哪里的水管在什么时候坏掉。

 

 

在伦敦流浪大半年的蒋舒婷自诩这里的夏天最漫长,她没有找兼职的心思,但好在她很好养活,每个月依靠那早已不重要的父母打的些许生活费就能凑合凑合生活。但看多了欧洲的罗曼蒂克,她对爱情的渴望愈发强烈,想见韩家乐的心也逐渐填满整个出租屋。

 

浴室的水管坏掉了!

 

蒋舒婷在一次罕见早起洗澡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她像上次那样给房东打电话,以非常夸张的语气用她在电影里学到的英伦腔说着“哦!女士!真的是又要麻烦您了!”主要原因只是为了掩盖她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喜悦,终于能见到韩家乐了!

蒋舒婷在电话挂断前询问她“和上次的修理工是同一个人吗?”房东太太在电话那端摇摇头,向蒋舒婷表示这些安排是由修理工那边自行选择,她无法得知。蒋舒婷向其礼貌地道谢,心里闪过一丝慌张,如果不是韩家乐怎么办…

 

蒋舒婷在听到敲门声后才从脑子里激烈的思考中脱离,她擦了擦手心的汗,怕如果一会是韩家乐需要握手会弄脏她的手。

 

“是303室的蒋舒婷小姐吧,你的水管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上帝,你再一次眷顾了我。

 

 

蒋舒婷听到脑海中回放多次的声音松了口气,随后眼睛亮晶晶地回应她,带着她穿过有些杂乱的卧室走到浴室的水管旁。

 

“好久不见”

 

蒋舒婷没有时间思考该怎么和韩家乐描述坏掉的水管,反正她自己也会再次查看。那时的蒋舒婷同现在不一样,她答非所问地说了句有些暧昧的问候,又突然后悔自己怎么这么不礼貌。

 

“嗯 好久不见”

 

韩家乐蹲下身查看水管的情况,听到蒋舒婷突然的一句半告白后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她,耳朵红红的,但眼角流露出的期待却也不假。她又马上低下头,轻笑着回答她,真是可爱的小朋友呢。

 

听到回答的蒋舒婷更想立刻逃离这间房间,她借着给韩家乐倒水的名义逃到厨房,那里在蒋舒婷的印象中还残留着第一次看她修水管的画面。她猛吞了杯冰水,希望能让发红的脸颊降下些温度,给韩家乐到了杯温度适宜的水,又突然开始担心会不会被当成变态。

 

天呢,但愿韩家乐不太敏感。

 

握着杯子回到浴室时发现韩家乐已经修好了,蒋舒婷站在她旁边,生硬地开口问“嗨、额、你要不要喝水?”韩家乐把手里的工具整理好后才回应她,抬眼盯着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接过玻璃杯,抿了几口水后说了声“谢谢 水质不错”,蒋舒婷无措地挠挠头,在心里默默记下,韩家乐夸我买的水不错,就当她是在夸我不错。

 

跟着韩家乐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蒋舒婷才想起来自己又忘记向她要联系方式,脑细胞开始飞速运转自己该用什么理由问她时韩家乐率先开了口:

 

“要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吗?我看你屋子的水管总坏掉,直接找我会不会更方便你一些?”

 

蒋舒婷睁大眼睛看她,急忙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她输手机号,接过手机时看到韩家乐抬眼冲自己笑了笑,蒋舒婷脱口而出“真好看“被韩家乐捕捉到,她没有拆穿她,在听到蒋舒婷说完谢谢就没了下文,她也就意识到这时才是她该走的时候。

 

“蒋舒婷小姐,下次见。”

 

蒋舒婷面前是被韩家乐关上的门,她这次也没有主动向蒋舒婷问取应有的费用。蒋舒婷的大脑大概负荷太多而有些宕机,脑子里回响无数次韩家乐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在拍爱情电影,而现在只是刚刚开始的第一阶段。

 

 

这次可以确定,韩家乐的嘴角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

 

 

//

 

 

如韩家乐所说,在伦敦步入深秋的时候蒋舒婷出租屋的水管再一次漏水了。蒋舒婷在下定决心学习做饭,一切食材和油管教学视频都已经摆放好,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一次厨房历险记时才发现水管又漏水了。

 

 

意味着又可以见到韩家乐了。

 

 

没见面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蒋舒婷会在街头漫步的时候想到她,韩家乐会给其他人修水管吗?她想答案是肯定,如果她只给自己修那韩家乐在这一个月里早就饿死了。韩家乐会想她吗?蒋舒婷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幻想过头,只是见过两面的顾客而已,甚至钱都没有付,连朋友都算不上吧。韩家乐会愿意和她一起散步吗?蒋舒婷的眼前飘过伦敦夜晚被风吹下的树叶,她大概只能靠自己维持生计吧,怎么有空和一个欠她两笔工钱的女人出来演恋爱情节。

 

蒋舒婷第一次主动打通韩家乐的电话,在和她解释完水管的情况后就收到一句不算冷漠也不算活泼的回答:

“知道了,我马上到。”

 

蒋舒婷特地理了理房间,趁韩家乐没到的时候把垃圾收拾好放在门口,希望这次不会给她留下一个不爱干净的印象。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蒋舒婷把倒好的水放在厨房的台子上,匆匆忙忙跑去开门,大概是怕韩家乐等太久。

 

蒋舒婷注意到韩家乐没有穿之前两次的工作服,而是舒服的长袖和运动裤,不过手里一直拎着她的工具箱。“不让我进去吗”,蒋舒婷听到这话才发现韩家乐一直被自己堵在门口,她连忙侧过身给韩家乐让出走路的空间,厨房的抽拉门被拉开时发出些因为年久而产生的噪音,韩家乐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打开,在准备工具时问蒋舒婷“不建议我穿私服吧”,蒋舒婷摇摇头,把韩家乐随手放在地上的工具整齐地排列好,依靠在门边盯着她修水管的背影。

 

韩家乐的袖子让蒋舒婷觉得有些碍事,毕竟她看到韩家乐已经几次停下摆弄乱晃的袖子,却不将其拉上来,蒋舒婷不知道那袖子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她也不敢随意帮忙,只好拿过平板放了些适合秋天的音乐。韩家乐听到音乐声时顿了顿,在心底感叹小朋友真是有情趣,她不自觉的哼唱,毕竟她只要听过几次也就能勉强记住音乐的旋律。

韩家乐修好水管并没有作势准备收拾的样子,她转过身查看抽拉门交叉处的情况,蒋舒婷并没有看懂韩家乐是怎么使其变得丝滑的,不过她知道,韩家乐再次免费帮她修了水管,和一扇门。

 

韩家乐收拾好东西站起来,把工具箱放到了厨房门外的柜子上,顺手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几口,点点头感叹比她自己买的水好多了。蒋舒婷的眼神随着韩家乐的行动变化,但也没让视线从她身上离开,她也没注意到自己正皱着眉头。

韩家乐擦了擦手,突然走近蒋舒婷同她对视,伸手舒展了下蒋舒婷的眉头,似乎是很认真地劝告她“小朋友总皱眉可不好“,然后转头看到蒋舒婷放在台子上的备菜眼神一亮,“你要做饭吗?”蒋舒婷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你是不是…”她刚想开口问韩家乐是不是忘记和自己要费用就被她打断。

 

“在想工费的问题吗?你请我尝尝你做的饭吧,就相当于抵消了这几次的钱。”

 

 

上帝,为什么我的暗恋对象会读心术…

 

 

蒋舒婷将本想在厨房看她做饭的韩家乐推了出去,假装经验丰富的老手让韩家乐放心,肯定能让她吃到好吃的食物。

 

 

不幸的是,蒋舒婷在第一步切菜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手指切伤了。

 

 

韩家乐听到来自厨房里蒋舒婷的大叫后从门后探出了头,在她看到一整卷包菜被蒋舒婷工工整整地放在显示家常菜步骤的平板旁边就猜到了:蒋舒婷的做饭经验为0%。

她从工具箱里掏出创口贴,在握着蒋舒婷的手腕将手指在用清水冲洗后熟练地帮她贴上创口贴。看到蒋舒婷惊慌的眼神,韩家乐只好拍拍她的头,示意她来。又不知道是怕蒋舒婷会误解什么,在她点点头站在厨房角落看着她切菜做饭时同她解释:

 

“我第一次帮别人贴创口贴。”

 

等蒋舒婷回过神来韩家乐已经把仅有的食材做成了一道菜,蒋舒婷从头顶的货架上拿出已然落灰的餐盘,怕被韩家乐嫌弃只好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尘,接过她递来的盘子时韩家乐有意和蒋舒婷对视,心底默默说蒋舒婷真是个笨蛋。

 

蒋舒婷随着韩家乐在客厅的小圆桌坐下时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突然想到韩家乐肯定给自己打上了不会生活的标签就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韩家乐刚准备吃一口这份不算麻烦的菜就看到旁边蒋舒婷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她不禁开口询问是菜做的难吃吗。蒋舒婷这才意识到又被韩家乐看到了自己发丑态,她摇摇头从身旁抽出平板问她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韩家乐通过询问才知道蒋舒婷才19岁,而自己已经25岁过去,她痛心地表示蒋舒婷真是个小朋友,又突然理解她为什么会和自己在吃饭的时候看《泰坦尼克号》这部经典爱情片。

因为生活比较拮据,韩家乐并没有吃太多,早就放下筷子蜷着腿坐在蒋舒婷旁边认真看电影。蒋舒婷不知道韩家乐有没有发现,她大概没有正眼看过几次电影,借着夹菜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偷看韩家乐。

 

这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看《泰坦尼克号》也是蒋舒婷看得最不认真的一次,因为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用眼睛描绘韩家乐的侧脸轮廓。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蒋舒婷实在吃不下时这次单独相处的时间才算步入尾声。韩家乐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转头看向蒋舒婷又一次解释“我好像该回去给我的猫准备食物了”,作势起身准备收拾离开。蒋舒婷暂停了电影的播放,庆幸自己转头及时,没有被她撞见自己在偷看她。

韩家乐在开门离开时停下,转头和她约定:“下一次见面一起看完电影吧。”随后没留给蒋舒婷回答的机会就关门离开。

 

蒋舒婷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门旁的镜子完美地展现出她的脸红和心跳。她焦急拿出画纸,翻过上次画的韩家乐,在新的一页上刻画出她刚刚看过无数次的侧脸,立在了床边的架子上,准备哪天去超市买盒颜料认认真真地画出来。

 

 

 

在蒋舒婷想起门外的垃圾时已经是夜晚,她套上卫衣外套准备一鼓作气扔掉。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摆放垃圾的地方只有一张贴在那里的纸条,而垃圾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谢招待 下次见

-韩家乐

 

 

//

 

 

蒋舒婷原以为水管坏掉会是她和韩家乐见面的唯一渠道,却没想到在药店碰到了她。

 

蒋舒婷是在翻找止痛药时发现家里只有一盒过期的和一盒只剩一颗的,她的胃病没有具体检查过,但她相信,止痛药会杀死一切。她穿着卫衣外套浑浑噩噩地走进附近的一家药店,本就是没有大人群的社区,傍晚的药店更是除了在摸鱼的店员没有什么客人。她在指示牌的引导下弯下腰挑选适合自己的药,刚准备拿走两盒结账时就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是韩家乐。

 

 

她在韩家乐离开后火速交了买药的钱,连店员的找零都没来得及拿就匆忙推开门跟上了韩家乐。因为她看到了,看到韩家乐手里的药是用来涂抹伤痕的。

 

蒋舒婷不确定韩家乐知不知道自己在跟着她,但她内心的执着告诉她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韩家乐在一条小巷子的拐角处停下,转过身望向距离自己不到10米的蒋舒婷。

 

“要到我家看看吗?”

 

蒋舒婷走进韩家乐的地下室,她认为这间屋子比她的那件出租屋还不能够被称为“家”。那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没有窗户,但床、衣柜、浴室、电磁炉这些基本设备被摆放得很干净,像是有意节省空间的。韩家乐把药随手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看到了只冒出一个头方便呼吸的扑通,也就是她的猫。她拍了拍它的头,待它醒后示意去旁边的小碗里吃饭。

 

“怎么样 你的水质是不是比我的好多了”

 

韩家乐坐在床上,双臂撑着向后靠,笑着同蒋舒婷调侃。蒋舒婷并没有心思和她开玩笑,环顾了四周的环境,眼神停留在墙上的一块粘贴板,上面贴着几张纸,蒋舒婷仔细看看才发现是与自己有关。

 

-303室 蒋舒婷

-6.18

以及蒋舒婷的电话号码。

 

韩家乐随着蒋舒婷的视线看过去,抱有歉意地笑了笑,又一次向她解释“我记性不太好,怕自己忘记”,蒋舒婷很难想象韩家乐到底经历过什么,却也有些开心韩家乐会如此关注她。她走近韩家乐,指了指袋子里的药膏,小心翼翼地询问她“要帮你涂吗?”

韩家乐点点头,欣然接受了蒋舒婷的请求。她脱掉上衣,胳膊上很明显的淤青让蒋舒婷生怕弄疼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运动内衣,因为工作原因腹部也有着清晰的马甲线,又或者是她太瘦了。韩家乐似乎知道蒋舒婷在想什么,主动趴在床上,今天第二次和她解释伤痕和淤青的原因。

 

“曾经碰到的顾客总在我询问工钱时不耐烦,有的可能会直接动手打人。”

 

听到这句话的蒋舒婷涂抹的手停了一下,难道她也是这么想自己的吗。她很难想象韩家乐被多少人武力伤害过,心底有些气愤,却还是更轻柔地帮她涂抹药膏。

 

“没问你要工钱是因为发现你没有工作,不希望增添你的负担,毕竟少一份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韩家乐仿佛真的能预料到蒋舒婷所想的,一字一句解释的语气很平淡,让蒋舒婷有些心疼。蒋舒婷想问的有很多,而在那一刻,她只想到一句话。

 

韩家乐,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走。

 

当然,蒋舒婷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沉默地听着韩家乐同自己讲述这些过去,没有插一句话,问一个字,只是静静地抚摸韩家乐背后的淤青和手臂上的伤口。

 

“疼吗”

 

蒋舒婷在涂抹完药膏后没由来的问了一句,韩家乐翻过身面对着蒋舒婷坐着,冲着她摇摇头,像拍扑通的头一样拍了拍蒋舒婷的头,好像蒋舒婷在那一刻也属于她。

 

“冷吗”

 

蒋舒婷红着脸与韩家乐相视,她很少和别人坦诚相待,更何况是韩家乐单方面这么做。长袖T恤在蒋舒婷的手里握着,她不知道是放在一边还是和给韩家乐套上。

 

 

“你知道吗 自从我们见面起我只帮你一个人修过水管。”

 

 

韩家乐把衣服从蒋舒婷手中拿走放在一旁,大概是为了表示她并不在意。她跟蒋舒婷解释为什么会出现新的伤,这是她在救助街头流浪猫的时候被路过的酒鬼踢了几脚,当时的韩家乐和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一样躺倒在路边,没有路过的行人更没有蒋舒婷。等她完全恢复意识的时候,旁边的小猫已经没了气息,而她也只能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家上药。

恰巧在那晚的后一天,她接到了蒋舒婷的电话,挑了衣柜里最为清爽的长袖和运动裤,希望能遮住这些伤不被发现,准确来说,是不被蒋舒婷发现。

 

 

“我可以吻你吗”

 

韩家乐的鼻尖凑到她的鼻尖前蹭了蹭,蒋舒婷盯着缓慢放大的瞳孔,用只有她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没由来地唏声征求她的意见,她想说这句话很久了,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后就想了。韩家乐没有作答,选择揉着蒋舒婷的耳垂与她接吻,与她双双倒在有些狭小的床上。

 

 

这次,蒋舒婷闻到了布满整个地下室的木香,那是独属于韩家乐的味道。

 

 

 

被韩家乐脱掉衣服的时候,蒋舒婷才回过神顾着慌张。韩家乐细心的捕捉到了蒋舒婷的局促,捧着她的脸在她的眼角、鼻梁、下巴上密密麻麻地亲吻,大拇指细细摩痧蒋舒婷嘴唇的轮廓,随后在她的唇瓣上不深不浅地吻着。

 

在蒋舒婷出现疑惑前,韩家乐率先松开了她的嘴唇,搂过她的脖颈在耳边对她讲了些情话,牵着蒋舒婷的手跌落十八层接吻。

 

 

“这是我的第一次,你是我唯一的学生”

 

 

正常的单人床躺下两个有些瘦弱的人也不算太挤,蒋舒婷没有放开和韩家乐牵着那只手,她将其抬起来摇了摇,问出了另一句话。

 

“韩家乐 搬过来一起住吧”

 

 

//

 

 

正因如此,韩家乐带着扑通住进了蒋舒婷的小出租屋。那时已经是伦敦的冬天,外面下的雪厚厚地盖在地上,蒋舒婷坐在沙发上吃爆米花,电视里播的是无趣的每日新闻。韩家乐已经在厨房待了整整半个小时,蒋舒婷刚想开口大声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就又被韩家乐打断了。

 

“厨房的水管我给你多加了一层防护。”韩家乐抱着工具箱关上了抽拉门,放好后就跑到蒋舒婷旁边坐下,同她缩在一起看电影。

 

 

第一次看完那部电影,是在她们同居的第一天晚上。韩家乐用地下室带来的食物做了点菜吃,蒋舒婷把平板拿出来却又不知道该看什么。韩家乐摆好那盘仅有的菜顺势回答解决了蒋舒婷的选择困难。

 

“看《泰坦尼克号》吗?上次说好的”

 

蒋舒婷跳回原来的画面,同韩家乐裹在同层被子里,夹了三三两两的菜吃掉又专心看电影。蒋舒婷这次和上次一样不专心,但现在的她会明目张胆地撇过头盯着韩家乐发呆。

在电影快到高潮的时候,韩家乐刚收拾好桌子和盘子坐下。蒋舒婷面对着她,不像电影里那样激烈的热吻,蒋舒婷吻过韩家乐的鼻尖痣、两颗嘴角的痣,再同韩家乐循序渐进地亲吻。她们兜兜转转躺到床上,出租屋的床因为她们的动作幅度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韩家乐撇过头就看到被蒋舒婷放在架子上的画册,那页被她上过色。

 

韩家乐用膝盖顶了顶蒋舒婷,笑着问她这是什么时候画的。蒋舒婷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看电影时你的侧脸”,又在再次让韩家乐沦陷前把架子拍倒,抱着她感受彼此的心跳,交换着彼此的体液。

 

这次,韩家乐的木香真真切切地溢满整间出租屋。

 

//

 

蒋舒婷想跟韩家乐一直浸在爱河。

 

 

 

 

-TBC

只决定下限

合约婚姻

  沉默慢性子画家蹄×温柔傲娇富家小姐乐

  #先婚后爱

  甜

     1w字 

  

  1

  又是深夜,醉醺醺的韩家乐回到家,不由分说的将一旁护着她的蒋舒婷拉进怀里,蒋舒婷比她高半个头,更像是蒋舒婷在抱她,这都无所谓,韩家乐靠近蒋舒婷的脸,眼神迷迷糊糊的盯着她,蒋舒婷被盯得有些脸红,别过去脸,不去看她

  

  “蒋舒婷,让我亲亲你,好吗?”

  韩家乐说完,不等蒋舒婷拒绝,就略带粗暴的将蒋舒婷推到墙上,踮起脚来亲上她,那人一开始还很震惊,渐渐放弃挣扎,只是弯了腰,省了韩家乐踮脚的力气

  

  慢慢的,韩家乐...

  沉默慢性子画家蹄×温柔傲娇富家小姐乐

  #先婚后爱

  甜

     1w字 

  

  1

  又是深夜,醉醺醺的韩家乐回到家,不由分说的将一旁护着她的蒋舒婷拉进怀里,蒋舒婷比她高半个头,更像是蒋舒婷在抱她,这都无所谓,韩家乐靠近蒋舒婷的脸,眼神迷迷糊糊的盯着她,蒋舒婷被盯得有些脸红,别过去脸,不去看她

  

  “蒋舒婷,让我亲亲你,好吗?”

  韩家乐说完,不等蒋舒婷拒绝,就略带粗暴的将蒋舒婷推到墙上,踮起脚来亲上她,那人一开始还很震惊,渐渐放弃挣扎,只是弯了腰,省了韩家乐踮脚的力气

  

  慢慢的,韩家乐感到热意的水滴落在脸颊上,蒋舒婷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推开她,擦干眼泪,盯着她

  “韩家乐,我不喜欢当替身”

  

  韩家乐不说话,只是揉着有些炸毛的头发坐到沙发上,有些沙哑的说到: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只是合约婚姻对吗?”

  “嗯...”

  

  “算了吧,桌子上有离婚协议,放心,我们离婚后,我还是会继续与韩叔叔合作的”

  声音清脆的响起,伴随着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但随门的关声,轮子的声音也没有了,整个房子里一片寂静

  

  韩家乐只觉得头脑发昏

  

  

  次日醒来时,自己却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她没有断片的习惯,所以昨天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当看向床头柜上喝了半碗的醒酒药时,记忆里那人模糊的记忆拼凑起来,她好像知道那人是谁了

  

  心里泛起一丝甜意,但当看到桌子上还明晃晃的摆着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时,那一丝甜意也消失不见

  

  看了足足半小时,纸都要盯出洞来,但仔细一想,本来也只是合约婚姻罢了

  

  但心里总是忍不住的堵

  

  

  “叮”

  “扣扣扣”

  

  门铃和敲门声同时响起,韩家乐慢悠悠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人,看起来有些疑惑和不解,韩家乐头也不回坐回了沙发

  

  刘姝贤紧跟着走进去,胡晓慧也跟在老刘旁边,三双眼的对峙,终究是一人难敌二虎,韩家乐无奈叹气认输

  

  “乐乐,到底怎么回事?”刘姝贤撇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我不知道”

  “为什么她要和你离婚?”

  “我说了,我不知道”

  

  “是因为柏欣妤回国?”

  胡晓慧有点疑惑的开口,刘姝贤恍然大悟,说实话,这事她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但转念一想,总感觉也不大妥

  

  “我和柏欣妤是朋友,你们知道的”

  

  刘姝贤一听就恨铁不成钢的锤了一下沙发“蒋舒婷肯定是误会了,你还不快去解释,再傲娇你老公就没了!”

  

  韩家乐没回答,只是静静的低着头

  “...我们本来也只是合约婚姻”

  

  

  这边,蒋舒婷来到了昕羊家

  

  “怎么了小蹄子?干什么错事被赶出家门了?”张昕习以为常的将一杯咖啡递给蒋舒婷,坐在许杨玉琢身旁,静静坐着

  蒋舒婷摇摇头,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很苦,黑眼圈很深很深,她看起来一夜没睡

  “我们要离婚了”

  

  “啊?!”许杨玉琢有些不可思议,蒋舒婷对韩家乐的喜欢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要是说离婚,这小子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杨姐,她爱的不是我,从前,现在,我似乎改变不了她的心意,也许我们的婚约是对她的一种束缚,我没必要再一直耗下去了不是吗?”

  

  “你想好了?”张昕看着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嗯,我还有画展要办,就不在这里停留太久咯”蒋舒婷故作镇静的说着,转身离开

  

  “嘴硬的小孩”许杨玉琢无奈扶额,揉了揉太阳穴

  “她们的事总会明白的”张昕缓缓走到许杨玉琢身后给她揉肩

  

  

  奶包走后,韩家乐疲惫的躺在沙发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因为柏欣妤吗?是替身吗?是不爱吗?

  不是的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又一个问题让她琢磨不透,韩家乐陷入了回忆里,好像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协议婚姻,蒋舒婷明明可以对自己一点也不上心,但她没有

  韩家乐23岁时,韩父介绍给她蒋舒婷,两人才认识,开始韩家乐是拒绝的,一是没感情,二是心里还有喜欢的人,但蒋舒婷没说话,似乎如果她点头,就结婚,她不点头,就不结婚,浑然什么都顺着她来,然而她也这么做了

  婚后蒋舒婷很听韩家乐的话,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用刘姝贤的话来说就是宠到不行

  

  无论大大小小的节日,蒋舒婷一样礼物也没有少过韩家乐,相机,香水,项链,戒指,衣服,手链...大大小小的礼物,一共27件生日礼物,40多件节日礼物,26岁的生日,蒋舒婷送给了她一副画作,画中是三亚海边的韩家乐,唯美而温柔,本来还不以为然,当周诗雨和王奕来找她玩时,王奕看见画作有些ky的笑了,韩家乐才知道,这幅画作价值1500多万,一共耗时三年多,24岁那年蒋舒婷带着她去三亚旅游回家后就开始暗戳戳的画,经常泡在画室里是这个原因,有富商想要买下,但蒋舒婷婉拒了,理由便是“这是给我妻子的画作,无价,不卖”

  24岁那年生日,蒋舒婷补全了她从小到现在所有的礼物,美名其曰是家里的习俗,可当1年之后去蒋家与蒋母聊天谈起时,才知道根本没有这个所谓的习俗,刘姝贤知道了这件事,调侃了韩家乐和蒋舒婷好几次,蒋舒婷总是一脸正经的岔开话题,韩家乐也红着脸在旁边一边偷笑一边敷衍着

  25岁的情人节,连着春节,蒋舒婷带着她去了西双版纳,又顺着西双版纳一路游玩回了上海,中途蒋舒婷像是精心设计一般,将沈阳划为旅游路线,韩家乐不说话,她们心知肚明,韩家乐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不用说出来了。那几天刚好赶上下雪,真是奇怪,她们来到的那天雪既不细密如丝又不鹅毛大雪般,只是纷纷扬扬,唯美而自由,那也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的旅游,一起“共白头”

  二十七岁生日,就在前一个星期,蒋舒婷送给了她一个戒指,一堆人一起布置,一起起哄,韩家乐哄着脸,辽王有些害羞,蒋舒婷及时岔开话题将韩家乐护在身后,王奕和袁一琦打趣她太耙耳朵了,陈倩楠也随着刘姝贤一句“小小蹄子,有点东西”附和着,韩家乐只是傲娇的从蒋舒婷身后扮鬼脸,卢天惠指着她们啧啧啧

  

  但只是一个星期,那些就像是梦一样,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未发生过

  

  

  2

  过了两个月

  蒋舒婷和韩家乐已经正式离婚了大约一个月

  离婚的那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风和日丽,韩家乐戴着墨镜,司机将她送到门口,蒋舒婷依旧一副温儒尔雅的样子站在门口,黑色的冲锋衣,里面穿着白色高领的毛衣,她染了棕发,波浪发,随意而自由散在肩膀上,视线随着韩家乐的到来沉下眸子,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反倒是韩家乐没感觉到自己的眼神都快黏在蒋舒婷身上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蒋舒婷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

  

  蒋舒婷平日的成熟稳重总是让韩家乐忘记她其实比自己小三岁,所以当她们一起进去时,工作人员先是一愣,随后标志微笑的说了一句:“结婚登记处在隔壁”

  不等韩家乐反驳,平常惜字如金的蒋舒婷先开了口“我们离婚”

  韩家乐有些醋意上升,只是不说话坐在她身旁,工作人员尴尬的笑了笑,谁家离婚还坐那么近?

  好吧,韩家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紧挨着蒋舒婷,蒋舒婷沉默的等着工作人员一阵操作

  “这么年轻,不再考虑考虑?”

  结婚照上的蒋舒婷眼神温柔似水,韩家乐一副傲娇的模样,两个人看起来般配极了

  蒋舒婷沉默了,垂下眸子,几乎是同一瞬间说出来的

  “不用”

  

  出了离婚登记处的大门,柏欣妤突然出现在门口,韩家乐一愣,定在了原处,一直静静观察着韩家乐的蒋舒婷也同时定住,目光顺着韩家乐的眼神看去,是柏欣妤,韩家乐手机相册里最多的那个人,是韩家乐喝醉后叫的名字

  蒋舒婷又看了一眼韩家乐,韩家乐扭头看她,似乎想要解释什么,蒋舒婷只是安静而镇定的走下楼梯,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韩家乐恍然,她似乎没必要去解释,蒋舒婷也没必要听

  

  “韩家乐”

  柏欣妤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韩家乐默默走下楼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给你发消息,我昨天回国,今天到,看来你是没看到啊?”

  “哦,这样啊...我昨天可能没看到吧”

  

  柏欣妤看着她,不再说话,只是和她并排往蒋舒婷离开的方向背驰而行

  

  一会,柏欣妤看着韩家乐,又说

  “韩家乐,你离婚了?”

  “嗯”

  “因为我?不是吧,咱俩就只是好朋友哈,你别对我有非分之想啊”柏欣妤补充一句

  韩家乐白了她一眼

  “不知道”韩家乐停顿,回忆突然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是我”

  

  

  3

  韩家乐每天总觉得很累,又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种空虚的感觉涌上心头

  为什么?

  不能是太想前妻了吧

  

  不可能!

  韩家乐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将它扼杀在脑海的摇篮里

  

  紧接着又是一个月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韩家乐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说实话,这几天一直处于高强度工作中,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今天,终于拿下来这个合同,虽然对方很难缠最后要了2个百分点,不过还好,也算是攻克下来了

  

  门口走进来的人手一顿,门没关,透过门缝依稀看得见韩家乐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模样,她看起来很累,一定是没好好睡觉,也就三个月的时间,这个人就消瘦了不少

  “小蒋,你怎么...”韩父还没说完,蒋舒婷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悄悄关上门,还好,她并没有醒,韩父一切看在眼里,只是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

  

  “韩伯父,贵公司的合作我还会一直跟进,我们TL画室不会中断合作的,我姐那边也解释过了,我们三家公司的合作和感情是不会变的”蒋舒婷坐在椅子上,温和的解释了一番,委婉而不失对长辈的尊敬

  

  “小蒋,我不是这个意思,”韩父盯着蒋舒婷,眼神中流露一丝的惋惜,但又很快遮掩过去“你和乐乐...”

  “我们离婚了,但不耽误我们与贵公司的合作,以及与您的感情”蒋舒婷依旧是官方说辞,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合作是一方面,但我更注重的是你们的感情,如果只是为了合作,我可以让乐乐和别人结婚,但你是我钦点的女婿,是我看好的人,乐乐可能平时傲娇一点,也不喜欢表达,但不代表她不爱你”韩父看着蒋舒婷,蒋舒婷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默的低下了头

  

 “不说不代表不喜欢,不说不代表不在乎”

  

  去广州旅游时,左婧媛给她说过,但蒋舒婷没注意,反倒是一脸ky的问她“怎么,谁给你说的?”左婧媛只是闷下一口啤酒“错过的...仇人...?”蒋舒婷笑着嘲笑她语文真不好,左婧媛也附和的点点头,等蒋舒婷晕乎乎的被韩家乐带回酒店后,左婧媛又轻声补充了一句“也是爱人”

  声音小到只有她听得见

  

  

  “我们会再见”蒋舒婷回答,像是回答了什么,又像是答非所问

  

  

  4

  再见,可这再一次见面就成了两年以后,蒋舒婷出国去英国留学了整整两年,受到第27代世界油画大师的指导,蒋舒婷的画技逐步提高,在拿下第32代世界级油画大师称号后回国

  

  回国当天,蒋舒婷谁也没有告诉,在留学时期,所知道的,是韩家乐的XQ-Q公司成功跻身世界500强,成为最年轻且最有潜力的总裁

  

  随之,在此之后第二年,韩家乐将公司交给刘姝贤和陈倩楠打理,相当于半隐退商业圈,除了很重要的场合韩家乐回去,其余都让刘姝贤参加,XQ-Q公司也一直与HM公司,DK公司保持长期合作,在商业圈风生水起

  

  说到HM,是蒋舒婷的姐姐沈梦瑶和她姐夫袁一琦的公司,DK自然是沈梦瑶的朋友郑丹妮和陈珂在广州的公司

  

  出国那天,只有沈梦瑶知道,当蒋舒婷离开后到达英国的第三天,电话就被打爆了,蒋舒婷只好无奈的敷衍几句,但尽管这么多的通话却没有一通是韩家乐打的

  

  当日,韩家乐也在纠结,两个人纠结了很久,韩家乐放不下面子和傲娇,蒋舒婷想要等着一个机会,就这样,两人等了两年

  

  回国

  

  

  蒋舒婷提前联系了TL的经纪人,通过中介,买回了之前卖了的婚房,是与韩家乐的婚房,是她们故事开始结束的地方

  

  蒋舒婷坐在沙发上看着新房子努力接近于原来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说,这是病,一种心病吧,为什么要做成和以前一样婚房的模样,为什么2年也没能忘了前妻,为什么总是不自觉想起她

  蒋舒婷拨通了一个电话,对面那人接完电话的几秒不说话了,她可能是没想到吧,蒋舒婷静静地想

     “韩家乐,”蒋舒婷带着哭腔还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想你了”韩家乐看到屏幕的一秒心脏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是蒋舒婷,她心心念念却不肯开口的人,是她的爱人

  蒋舒婷很冷淡,对于她而言,蒋舒婷是绝对不会求别人的,身上自带一种清冷无所欲望的样子,刘姝贤还调笑她问她要不要出家

  臭小孩,嘴再硬又怎么样

  

  “蒋舒婷,你喝酒了?”韩家乐忍住眼泪,努力稳住声音问着

  “我没有,我想你了,我真的很爱你,韩家乐,让我回到你身边,求你了”蒋舒婷不像其他小说里的主角一样,会找其他人帮她暗戳戳的提醒

  

  爱就是爱,想就是想

  蒋舒婷不喜欢拐弯抹角

  

  她不想让韩家乐难堪,所以她说的是

  “让我回到你身边”

  而不是

  “回到我身边”

  

  韩家乐忍不住哭了,电话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蒋舒婷慌了,一边穿上大衣,一边又轻声问着韩家乐,蒋舒婷絮絮叨叨的一直说,恨不得把这些年没对韩家乐说的话都说完

  

  韩家乐生气,生气她2年前不声不吭的离开,韩家乐也心疼,心疼她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心疼自己曾经没有好好珍惜蒋舒婷,但她仍傲娇着,不回答,只留下一句

  “蒋舒婷,你要是真还想回来,明天,我给你12小时,我要见到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双手抱着自己,忍不住流泪,不止是委屈,更多的是喜极而泣,蒋舒婷一直在听,她在想她,她很爱她

  

  

  蒋舒婷听完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愣住几秒,随之反应过来,拿出车钥匙给刘姝贤打过去电话,现在已经是11点,估计刘姝贤已经睡了,如果是平常蒋舒婷会等到明天,但这可是韩家乐,蒋舒婷努力耐着性子打了三个电话,刘姝贤一脸悲冤接了电话

  “什么急事你...”

  “刘姝贤,韩家乐住哪!”蒋舒婷自己也没有发觉,这句话,她似乎是很着急,声调比往常提高了不知一倍,叫的不是老刘是本名,刘姝贤从蒋舒婷的口中听到韩家乐的名字震惊了不知一点,眉毛抽了抽

  “呃...我给你发了位置,你问这个...”

  不等刘姝贤说完,蒋舒婷挂了电话,也忘了说个再见,只是着急忙慌的开车朝韩家乐家去

  刘姝贤扶额,有些震惊和离谱,感觉到胡晓慧因为自己的动作动了动,刘姝贤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翻过身子抱住胡晓慧

  算了算了,让陈倩楠去看看吧

  

  微信

  

  刘姝贤:/陈倩楠,韩家乐家,速去,可能有大事!/

  正在外边玩的开心的陈倩楠看到这个消息连忙叫车赶往韩家乐家

  

  刘姝贤又发给韩家乐

  刘姝贤/陈倩楠一会去你家,急事!/

  

  韩家乐看到,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起码有个人能陪陪她

  

  

  过了

  韩家乐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英国回国航班的时间,却发现因为天气,最早的也要早上八点,过来应该是不可能了

  

  “看来还真,有缘无分嘛...”韩家乐又想哭了,闷下一口红酒,她不爱喝酒,因为她们分开那天,韩家乐喝了酒,没能及时挽回,如果不是应酬时,韩家乐滴酒不沾,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韩家乐情绪很低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要对陈倩楠一顿哭诉,她开始后悔要求蒋舒婷12小时内回来

  

  刚开门,韩家乐抬头,却对上了蒋舒婷的眸子,韩家乐楞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情绪

  蒋舒婷还喘着粗气,她们靠的很近,韩家乐甚至能闻到蒋舒婷身上独特的松木清香,脸红红的,嘴唇也是

  

  不等韩家乐说话,蒋舒婷就进了门,慌忙中只是半掩了门,一只手揽过韩家乐的腰,一只手又摸上韩家乐的脖子,冰冷的指尖让韩家乐颤了一下,随之被热烈而慌忙的热吻堵住没说出的话,蒋舒婷慌不迭的撬开舌关,混着酒味进入蒋舒婷的嘴里,往前的探身,一路将韩家乐推到沙发上,韩家乐被动的被亲着倒在沙发上,蒋舒婷跨在韩家乐腿上,双手托着韩家乐的脖子,吻得小心而令人沉醉,空气中只有接吻的“啧啧”声,蒋舒婷又翻身让韩家乐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紧抱着韩家乐得腰,恨不得将韩家乐融入骨子里,但又害怕她的宝贝韩家乐疼

  

  韩家乐被蒋舒婷突如其来而热烈的吻猝不及防,也不知道这个蒋舒婷从什么地方学到的吻技,以前都是韩家乐吻她,她从来没有主动过,只是静静地回应韩家乐的吻,但现在蒋舒婷占领了主权,韩家乐只能被动的享受爱人的热吻

  

  蒋舒婷感觉越来越热,一边脱下大衣一边亲,她不想停,她想一直亲,她想 做 

  

  心中欲望的烈火燃烧到心头,烧得她心里闷,眼神也逐渐迷离

  

  

  “乐乐!你......”匆匆赶来的陈倩楠看到韩家乐半关的房门,还以为韩家乐遇到了什么事,着急忙慌的甩开门,“哐”的一声,结果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疼着的好“妹妹”和她的前妻在沙发上热吻,脸色一沉,又很震惊

  韩家乐被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推开蒋舒婷,扭头对上陈倩楠震惊疑惑的眼神,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反倒是蒋舒婷像是没听见这么大的一声,依依不舍的被强行推开,嘴还不死心往前靠了靠,韩家乐却往后躲了躲,见韩家乐看着门外,蒋舒婷也委屈巴巴的看向门外,也看见了陈倩楠,似乎明白什么,也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

  

  “咳,打扰了,再见!”陈倩楠先行撤退,顺带关上了门

  “唉,不是...”不等韩家乐说完,蒋舒婷又将韩家乐的脸扭回来,让她看着自己

  

  “韩家乐,我来了”蒋舒婷一脸委屈得盯着韩家乐

  “你...”韩家乐脸上渡上了红

  

  “我们 做 吧”

  

  看着蒋舒婷真诚的眼睛,韩家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谁教她这么打直球的!又扭过了头,蒋舒婷捏了捏韩家乐得腰,韩家乐忍不住一颤,但仍不说话,蒋舒婷更委屈了

  

  “随...你”

  韩家乐傲娇的不看蒋舒婷,轻声说

  

  蒋舒婷瞬间高兴起来,直接抱起韩家乐,韩家乐的腿搭在蒋舒婷的腰上,太细了,肯定没好好吃饭,以后喂回来!

  

  韩家乐侧过头,趴在蒋舒婷的左肩上,蒋舒婷扭头看着韩家乐白净的脖子,带上点红怎么样,艺术,太艺术了

  

  蒋舒婷这么想着,蒋舒婷也这么做了

  

  刚把韩家乐轻轻放在床上,又吻上韩家乐的脖子,一路吻着,锁骨...

  

  

  谁说的这是无所欲望的画家,这明明是充满欲望的强制 做   爱

  情到深处,韩家乐实在受不了,困得不行,轻轻推开蒋舒婷,蒋舒婷又吻了上来,让韩家乐说不了话

  “别......停,停下”韩家乐努力说出

  蒋舒婷愣了愣,然后真诚的问了一遍

  “别停?那好”

  

  谁教她那么断句的!

  

  

  5

  一直到凌晨3,4点,韩家乐慢慢睡着了,之后什么也记不得了,似乎一切都是蒋舒婷帮她的

  

  等到大约11点,韩家乐才醒,刚想起身,腰部就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又看见身旁空无一人,只觉得头脑发昏,她不断片,是个好事,但现在看来不是,一想起昨晚蒋舒婷不停的 做    爱,脸上又渡上一层红

  

  “蒋舒婷”韩家乐轻声喊了一句,没力气

  听到韩家乐的叫声,在客厅严肃的给TL员工开会的蒋舒婷瞬间跑过来,速度甚至出现了残影,但也因此忘记关屏幕,平常严格冷脸且工作狂的蒋总因为一个女人的声音慌忙离开

  

  联合会议的袁一琦一脸迷茫,陈珂也眯了眯眼,怎么回事?女人的声音,怎么会,而且还这么熟悉,这个房间的布局也很熟悉,但肯定不是蒋舒婷在英国租的房子

  

  陈倩楠一脸我懂而无奈的盯着电脑屏幕

  刘姝贤:怎么回事?

  袁一琦:这小子不回谈恋爱了吧?

  沈梦瑶:鹅鹅鹅,有可能哦

  陈珂:不能,肯定不能!爱是克制

  刘姝贤:陈倩楠,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陈倩楠扶额,果然,这个精明的老刘,还是看了出来

  陈倩楠:是韩家乐

  袁一琦:?

  沈梦瑶:?

  许杨玉琢:??

  张昕:??

  王奕:我靠!

  周诗雨:呜呜,我的cp又复婚了!

  刘姝贤:怪不得那小子昨天晚上11点找我问韩家乐的地址,唉,失策失策,不知道她回国了啊,对啊,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张昕:她甚至没告诉我和杨姐

  周诗雨:完了,蹄蹄肯定是为了韩家乐回来的,呜呜,她好爱她

  王奕:也就一般,周诗雨,来卧室一下,有     事!

  

  系统:王奕,周诗雨离开会议

  

  袁一琦:不是吧,这也醋

  陈珂:就是就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蒋舒婷着急的看着韩家乐

  “你说呢,罪魁祸首?”韩家乐扶腰

  “啊,这个嘛,”蒋舒婷笑笑,趴在韩家乐耳边“今晚再补偿你一下,好嘛?”

  韩家乐被她说的脸红

  “出去出去”

  蒋舒婷笑着亲了一下韩家乐的嘴唇,满面春风的回到电脑前

  

  袁一琦:吆,我们蒋总怎么回事啊?复婚了属于是?

  蒋舒婷看了一眼袁一琦发的话,笑了笑

  “嗯,她刚醒”

  袁一琦咬了咬牙

  袁一琦:小心你老婆跑了!

  蒋舒婷故作沉思,又补充一句:

  “说的对,一会我就去复婚”

  袁一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了,今天会就开到这,如果合作有什么问题,我会挨个找,扣工资就不用说了,不行就换人,不再废话了,我要去找我老婆了”

  严肃的蒋舒婷一脸认真的威胁完还不忘秀一波有老婆了

  员工:苦是我们苦

  

  

  下了会议

  

  蒋舒婷走到卧室里,韩家乐背对着她,刚穿完衣服,蓝色的卫衣,灰色的卫裤,棕色的长发散在肩上,随意而散漫的穿搭,却被韩家乐穿出不一样的感觉,蒋舒婷靠在门框,咽了咽口水

  走上前,双手从背后环住韩家乐的腰,头放在韩家乐的肩上

  “干嘛?”韩家乐侧过脸带着些撒娇意味的语气,看着蒋舒婷

  “乐乐,我们复婚吧”蒋舒婷闭上眼,有些困意,鼻头蹭了蹭韩家乐的脖子

  “你要是想,可以”韩家乐扭过身子,正对着蒋舒婷,胳膊搭在蒋舒婷的肩上

  蒋舒婷乖乖的点了点头

  

  韩家乐走进卫生间,蒋舒婷黏在韩家乐身后抱着韩家乐,寸步不离

  韩家乐看着镜子里卫衣都挡不住的红印,又看了看正趴在左肩困困的罪魁祸首,捏了捏蒋舒婷的脸,很软很好rua

  

  “蒋舒婷,回卧室睡”韩家乐小心翼翼的将蒋舒婷带到卧室里,放到床上

  

  蒋舒婷很细心,连床单都在她睡着之后洗完晾干了,换了一个

  韩家乐躺在蒋舒婷的身边,在她的嘴唇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的嘴唇看起来就很好亲,也可能是那个吻让人沉醉

  

  

  下午

  

  补好觉的蒋舒婷迫不及待拉着韩家乐去了结婚登记处,一路上,韩家乐还在问她很多问题,蒋舒婷耐心听着,一一解释

  “为什么要答应婚约,我们在之前可是一点也不熟?”

  “一见钟情,因为喜欢,后来日久又生情,因为爱”

  “为什么离婚?”

  “因为柏欣妤”蒋舒婷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她很吃醋,也很难过

  “我们只是朋友,好朋友,而且她有女朋友,所以,你是吃醋咯?”

  “嗯,韩小姐想想怎么补偿我吧”蒋舒婷笑了笑,看了一眼韩家乐发红的脸颊,她真的很不经逗

  “咳咳,那为什出国?”

  “我在逃避,我害怕听到你万一和柏欣妤在一起的消息,怕知道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爱上别人的消息”蒋舒婷红了眼眶,现在,蒋舒婷的一见钟情的暗恋终于苦尽甘来

  “蒋舒婷,不高兴,你要和我说,我们要解决误会”韩家乐心疼了,她很后悔之前只顾公司,没有注意到她的爱人对她爱的表达,含蓄而热烈

  除了韩家乐,所有人都知道蒋舒婷喜欢韩家乐

  

  到了门口,韩家乐突然停下脚步

  “最后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国的?”韩家乐歪头看着蒋舒婷

  “在给你打电话的前20分钟,”蒋舒婷真诚的看着她,韩家乐撇撇嘴“我就是为了你回来的,因为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意,我藏不住对你的爱,我也不敢想如果你以后嫁给了别人怎么办,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韩家乐宠溺的点点头,牵着蒋舒婷的手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看着韩家乐和蒋舒婷一愣

  “又是你们?”

  蒋舒婷贴在韩家乐身上,哪里还有以前冷脸高冷的样子,一心只有和韩家乐贴贴的想法

  “什么叫又是,我们永远热恋”

  韩家乐笑着说了一句

  “乐乐姐姐说的对”

  蒋舒婷蹭蹭韩家乐,认同的点了点头

  

  “遇见你们也算是一种缘,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咯”工作人员给了她们结婚证,蒋舒婷牵起韩家乐的手,临走前回了一句“当然”

  

  

  --------end--------

  

  

  

  

  

  

  

  

  

  

  

  

  

  

  

  

  

  

  

  

  

  

  

  

  

三全音

【虹凉/凉虹】封存的心意

  全文一万一千字左右,前摇有些长

  用餐愉快!

  ——————————

  又是一个悠闲的下午。虽然说设计公司大部分时候都很忙,但今天刚好是上一个项目截稿日的后一天,所以工作清闲了很多。

花梨悠正在iPhone上用作曲软件玩着架子鼓,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靠近了。她回头一看,是她无比熟悉的、属于她的上司的那一头金发。

“啊!虹夏总监!”花梨悠有些慌张,手忙脚乱想挡住手机屏幕,但这一切早就被虹夏看在眼里。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上司!正好也快下班了。”虹夏笑了笑,“话说悠酱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还挺让人意外的嘛。”

“欸……很让人意外吗。”

“让我听听悠酱写的曲子吧!......

  全文一万一千字左右,前摇有些长

  用餐愉快!

  ——————————

  又是一个悠闲的下午。虽然说设计公司大部分时候都很忙,但今天刚好是上一个项目截稿日的后一天,所以工作清闲了很多。

花梨悠正在iPhone上用作曲软件玩着架子鼓,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靠近了。她回头一看,是她无比熟悉的、属于她的上司的那一头金发。

“啊!虹夏总监!”花梨悠有些慌张,手忙脚乱想挡住手机屏幕,但这一切早就被虹夏看在眼里。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上司!正好也快下班了。”虹夏笑了笑,“话说悠酱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还挺让人意外的嘛。”

“欸……很让人意外吗。”

“让我听听悠酱写的曲子吧!”虹夏直率爽朗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哇!?真的吗?”花梨悠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很快又正了正神色,“好,好吧。我对我编的还是很有自信的。”

虹夏按下播放键,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花梨悠在一旁观察着虹夏的表情。一曲结束,虹夏托腮沉吟了起来。

“总监觉得怎么样?”

“嗯……首先架子鼓的节奏好像不是很对哦?虽然每一拍能对上,但是节奏型好像和主旋律不一样。”

“啊……那个是我随便找的预设改的,所以可能不太对!”

“还有就是,悠酱这首曲子应该是摇滚风的吧?”

“嗯嗯是的……”

“摇滚风的话踩镲要开击才更有味道。悠酱现在这个踩镲是闭合起来的,味道更像Funk,就没那么有摇滚味了。”

“总监怎么知道得这么多!?”花梨悠脸上写满了惊喜和崇拜。

“这个嘛……因为我高中时候玩过乐队啦。”虹夏笑了笑,眼睛看向别处。

“哇!?乐队!好厉害啊虹夏前辈!”

花梨悠一下子改口叫虹夏“前辈”了,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音乐。

“也没什么厉害的。”虹夏垂下眼帘,还是笑着。

“真的很厉害啦!我一直好喜欢音乐,尤其是架子鼓,但是一直没什么时间学。我也是最近攒够钱买了电鼓,才终于开始摸索……我好羡慕虹夏前辈这样亲身经历过乐队合奏的人啊!”花梨悠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样闪闪发光的眼神,虹夏很熟悉。她第一次站在台下看着潇洒演奏吉他的姐姐时,也是这个样子吧。

“那要不下班后我请你吃个饭吧?然后我去你家教教你?”虹夏不由自主地就做了这样的安排,“当然前提是悠酱愿意的话。”

“真的吗!?太棒了!!谢谢虹夏前辈!”花梨悠看起来感动得几乎是克制着自己不要抱住虹夏。

二人下班后,找了家比较近的居酒屋,随意地点了些吃的。虹夏还要了一瓶梅酒,然后想起了什么,问花梨悠喝不喝酒,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安然地坐下了。

“不过没想到虹夏前辈是会喝酒的类型……以前公司聚会也没见前辈喝酒,还以为这次也会点一些饮料什么的。”花梨悠说。

“怎么说得我好像未成年一样啦。”虹夏对她笑了笑。

“话说前辈以前是在乐队担任鼓手吗?”

“是啊。”

“那怎么后来没有继续玩下去了呢?”花梨悠问,“家里不支持吗?还是因为学业的原因?”

“我家里很支持……只是我手臂骨折了。后来……嗯,后来手臂恢复以后也没有再打了。”

“为什么没有再打了呢……”

“因为乐队后来也慢慢地解散啦。”虹夏的语气有些怅然若失。

“啊……抱歉,问的问题有点……”花梨悠注意到了虹夏的落寞。

“没关系的哦。早就过去了。”虹夏扭头,对她宽慰地笑着,“高中生组的乐队嘛,其实也不专业。真正能走到最后的也很少吧?这样的事情其实挺正常的。”

菜端上来了。虹夏无声地吃起来。花梨悠感觉到了这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的气氛。

前辈心里其实肯定是有什么事没放下吧。但花梨悠也没有多问了。

到了花梨悠家中,虹夏先是给花梨悠示范着演奏了一段,然后又教给花梨悠一些基本常识和练习方法。花梨悠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女孩熟练的动作,心里想着,这水平绝对不是她所谓的“不专业的高中生”吧。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虹夏提起她曾经的乐队时,眼神才会那么暗淡。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咯?接下来可以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来练习,这样就慢慢起步了。”虹夏在演示完最后一段以后对花梨悠说。

“嗯!谢谢虹夏前辈愿意教我!真的太感谢了!”

“没关系的啦,下次不要再在上班时间摸鱼就好?”虹夏对她笑了笑。花梨悠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目送着虹夏离开。

下北泽的气温越来越冷了。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不过已经全部融化了。

虹夏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电车上,呼吸出一团团白气。她低着头靠着扶杆,摇晃的车厢让她有些恍惚。

几年前的她会想象到现在的自己未来不再继续组乐队,而是一个做着与音乐毫不相干的工作吗?

幼时丧母的她,因为音乐重振精神,和姐姐对着夜空发誓,要让STARRY、让自己,成为闪耀的繁星,将光芒传达给母亲。

但现在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只要我们两个能一直好好的就行了。我不希望你反而被梦想逼疯。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像繁星一样闪闪发光,不是吗?”虹夏想起在病房里的那个晚上,她靠在姐姐的肩上流泪,姐姐这样安慰着手臂骨折的的虹夏。

她后来躺在病房里看着自己被石膏封起来的手臂,思考了很久。

这样做真的对吗?我应该放下执念吗?

一切悄然改变的那一天,只是一个平静的下午,但事情一件一件连锁反应一样发生,等虹夏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什么都变了。

一里“吉他英雄”的账号收到了某全球知名唱片公司的邮件,邀请一里与他们签约。公司声称会培养一里直到出道成为正式的签约艺人。

一里想着也许是因为结束乐队官号知名度没有吉他英雄账号知名度高,所以唱片公司并不知道自己有乐队,于是一里将自己有乐队的事情写在了回信里,并希望公司将所有成员一起签约。果然对方在回信里表示自己对乐队的事情并不知情,还表示很感兴趣,要派人来听听乐队的现场演奏。

虹夏还记得那段时间里,大家的每一场排练都是那么卖力,普普通通的日子里充满了希望。

公司负责人到来的当天,大家在STARRY对着他进行了现场演出。虹夏至今还记得那场live,每个人在演奏时都从彼此的神情中很清楚地感受到,这场live是她们迄今为止表现得最优秀的一次。

但是她们被拒绝了。

负责人说还是只有一里符合他们的标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站在台下的星歌也愣住了。

一里得知大家没有办法和自己一起,立刻打算放弃。但所有成员都知道这个选择对一里的重要性。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能很难再有第二次。大家虽然心里很难过,但都在劝一里好好思考。

那个时候一里深深地看向虹夏。虹夏知道她眼睛里的意思。

“要是太过于依靠别人,也不能算是靠我自己的努力达成梦想吧?”虹夏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负责人被她们打动了。他说,可以先让一里签约,剩下的大家加紧练习,只要水平达标就可以了,他会为大家争取名额。

于是一里最终还是和唱片公司签约了。

直到现在虹夏走在下北泽的街头,还时不时地能看到一里的巨幅海报。

还好那个时候让一里签约了。

她真的成功了。虽然没有和结束乐队一起。但也许乐队才真正的限制了一里的发挥。这样的未来也是一里一直想要的……吧?

是这样吗?

那天谁都没想到后来的一里在唱片公司被培养,实力突飞猛进,也逐渐能在演奏中放开。虽然大家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加紧练习,但是还是无法跟上飞跃进步的一里,每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一里一直挂念乐队的大家,每天都发很多消息,见缝插针地跑回来和大家一起玩一起演奏。但每一次合奏只是更明确的让所有人意识到,鸿沟在逐渐形成。

那天谁也更没想到的是,负责人后来因为坚持要结束乐队一同签约,冒犯了上司而被调离岗位。

一里得知自己和大家重逢的机会渺茫后想要退出,但她已有合约在身,因此大家只能安慰她,让她别想太多继续深造。最后她们再一起去了以前常开庆功宴的那个居酒屋,从那以后她们就很少有机会再见面。

于是她们真正的,和一里分道扬镳了。

虽然她们每一个人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可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要是那个时候没有让一里签约就好了。

虹夏知道这是很自私的想法。

最开始坚持不住高强度训练的人是喜多。

喜多一直以来都期望着能为一里分担,在一里身边见证她发挥出真正的水平。但现在没有了一里,她失去了动力。再加上喜多家里的缘故,最终喜多还是妥协,选择了考学暂时放下了乐队。

然后就是虹夏自己。

但她一开始暂缓乐队活动并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想放弃,而是因为,自己从STARRY的舞台上摔了下来。

作为队长,她一直顶着更大的压力练习着。她想要证明自己也同样有实力,她想要追上一里的步伐和她并肩站在一条线上,想要带给乐队更光明的前程,想靠自己的努力让STARRY闪耀……她有很多很多,很多迫切想要达到的目标。

就像一个故障的马达,除了越来越热越来越快以外根本无法停下。虹夏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堪重负。直到那天她累得恍惚起来,在凉的面前跌下了舞台。

真奇怪啊,那并不是一个很高的舞台。但是手臂就这样骨折了。

做完手术那几天,一直是凉和星歌轮流照顾她。喜多虽然学业繁忙但还是抽空来看了她。虹夏没有告诉一里,因为怕她抱有负罪感,没有办法轻装前行。

一切冷却下来后,才是情绪上彻底的崩塌。

虹夏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用笑容伪装自己的情绪了。她很多时候只是躺在病房,看着天花板流泪。她后来回到STARRY再次看到架子鼓时,只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沉重。

直到星歌对虹夏说了那些宽慰的话,虹夏才终于觉得自己确实把一些事看得太绝对了,以至于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

手臂的恢复花费了她三个月。她在三个月内将自己的前路认认真真想了一遍,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说起来,在这样的高压状态下,情绪最稳定的人却是凉。凉是一直热爱音乐的,要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凉,她一定会很失望吧。

但她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这个直到现在还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和她最亲密的人。

却没想到对方却先把她约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凉爽的夏夜。她和凉站在河边。

凉递给她一个被牛皮纸包起来的专辑。

“虹夏喜欢日式摇滚吧?我听到一首不错的歌,想起你应该会喜欢,所以把专辑买下来了。”

“啊,谢谢凉……”

虹夏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专辑。

“虹夏的手臂快好了吧?”

“嗯,怎么了吗?”

“接下来就不要太着急了,等恢复得再好些的时候我们再重新开始排练。虹夏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虹夏低下头,开了开口,却什么也没说。

“虹夏,怎么了?”

虹夏还是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对不起。没能注意到你一直以来的情绪,我应该早些察觉的,抱歉。”

虹夏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臂,在晚风中将绷带一圈一圈解开。

“凉啊,这几个月我想明白了一件事。”虹夏看向她,“我决定先暂时放下音乐啦。”

虹夏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凉干净又明朗地笑着。

凉直直站在风中,一时间有些发愣。

“对不起、对不起……凉……”虹夏抱住了凉。

那个时候,虹夏并没有想着要和凉断开联系,只是想着今后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和凉一起做音乐了。

但从那以后凉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凉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于是自己的手臂彻底恢复以后,自己更没有勇气再触碰有关架子鼓、有关乐队的一切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虹夏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还是凉。

那个时候,自己还喜欢着凉。没准当时凉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一直没有确定这份感情。但现在再想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两个人如今去往了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好像再也不是并肩的伙伴。就算现在自己再想起凉时内心深处仍有一丝触动,大概也没有办法再和以前一样与凉站在一起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做着设计,离音乐远远的、像星歌和Pa还有广井一样,有了忧愁的大人吧。

不过也许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坏。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设计总监,虹夏在这方面还是相当有天赋。只是不知道那天以后,凉一个人选择了怎样的道路。她并没有勇气去主动查看与她相关的信息。

虹夏只从星歌和Pa小姐的闲聊中知道她成为了独立音乐人,包揽作词作曲演唱,发行过几张专辑。

专辑……虹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她忽然意识到,那天和凉分别后,她一回家就蒙头大哭。凉当时送给她的专辑,她回家后随手放在了什么地方,就再也没看过。

意识一下子从远方回到了摇晃的电车中。

夜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薄薄的雪。下车后虹夏在下北泽的街道快速地行走着,她一回到家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抽屉深处找到了——凉送给她的专辑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牛皮纸还是把专辑封得好好的。

这个专辑,她收到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没有勇气拆开来听,以至于她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也许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去接触过去那段回忆。

因翻找东西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缓和了下来。外面风声似乎大了些,她检查了一下窗户,把窗帘拉起来,又收拾了一下书桌,最后把专辑轻轻放到了书桌上。

在台灯暖黄的光线下,她小心翼翼拆开牛皮纸。专辑的封面露了出来——《Laughter》——Official髭男dism。

虹夏听过这个乐队的歌。她确实很喜欢这个乐队的风格,凉还是很了解虹夏。

她打开电脑,接上了CD机,从专辑里面拿出光碟塞进机器里。

就在耳机里那令人感慨的吉他扫弦声传来时,虹夏忽然注意到好像有一片什么东西从专辑里掉了出来。

她疑惑地捡起那一片东西,发现是一张字条。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

在台灯灯光下,她看清了上面的东西。

那纸条上分明写着:我喜欢虹夏。

接下来我们两个一起做音乐吧。

 

耳机里音乐声不断。

 

“你要是很闲的话就来弹贝斯吧?”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凉弹的贝斯嘛。”

虹夏为什么一开始要组乐队呢?

因为看到了姐姐在台上演奏吉他的样子,觉得很耀眼!

虹夏为什么选择做鼓手而不是去弹吉他呢?

因为喜欢声音很大的鼓嘛!鼓最强了!

虹夏为什么要拉着凉加入乐队呢?

因为喜欢凉弹的贝斯!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路呢?为什么?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哪怕后来背负了那么多期望,一开始被乐队吸引,都只是因为那样简单的理由而已。

“——并不是因为Yes或者No的答案,而是对于想要飞翔的热切之声。”

虹夏流着泪冲出家门,在风雪中奔跑着,往她记忆中凉的家的方向。

“笨蛋……笨蛋凉……”虹夏一边抽泣着,一边想着那些歌词,“要是凉那个时候坦率地把这些想法告诉我的话我一定会再坚持音乐的啊……”

漫天雪花像这些年来她撕碎的记忆,纷纷扬扬往她身上扑打。

“虹夏同学是不是对我们专业的岩崎同学感兴趣啊?”

“欸?岩崎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说?”

“哦哦、就是那个在音乐节上弹贝斯的人啦。”

“没有感兴趣啦!只是喜欢看别人弹贝斯……”

不。只是喜欢看凉弹贝斯。只是想要再次看到凉弹贝斯。

“虹夏和我们同部门的渡边很合得来嘛!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我感觉渡边也喜欢你呢!”

“还是……算了吧。”

“欸——为什么!他人真的很不错欸!”

“我……也许还没到时候吧!”

不。而是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为什么没有再打了呢……”

“因为乐队后来也慢慢地解散啦。”

“啊……抱歉,问的问题有点……”

“没关系的哦。早就过去了。高中生组的乐队嘛,其实也不专业。真正能走到最后的也很少吧?这样的事情其实挺正常的。”

不。结束乐队不是所谓的高中生随便玩玩的乐队。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音乐啊。

虹夏流着泪跑着,想着,想着那些影像残片,想着那些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要是现在自己的狂奔能够改写时间就好了。

恍惚中,自己终于跑到了凉的家门前。她喘着气,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门开了,一线光亮照了过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雪花、虹夏通红的鼻子以及她被冻在脸上的眼泪。

“欸?小虹夏?天啊,好久不见。你这是怎么……”开门的却是凉的母亲。

“欸?阿、阿姨好。”虹夏预想了很多种和凉见面的场面,却没想到开门的人会是凉母亲。

“小虹夏怎么了?这么着急,脸上是怎么回事……还是先进来吧,外面雪好大。”凉母亲把门又拉开了很多。

“欸、啊,那个……”虹夏吸了吸鼻子,“凉现在在家吗?凉还住在这里吗?”

“找凉吗?我以为你们已经断绝来往了,好久都不听她提起你,也没看你找她……”凉母亲很是惊讶,“抱歉小虹夏,凉不住这里了,但是还生活在东京。怎么了,小虹夏怎么突然来找她?”

“啊……我……我有一些话想对她说……”虹夏感觉自己的鼻子酸了一下,“请问,凉现在具体在东京哪个地方啊!”

“这么着急吗……具体在哪她也没告诉过我们。不过她今天晚上好像有一场在展演厅的演出……但是,现在太晚了,外面雪还大。要不然先住我们家吧,东京好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在外面跑会生病的。”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知道了!”虹夏向凉母亲道谢,然后很快转过身。凉母亲本来想叫住她,但虹夏已经跑开了。

虹夏往最近的车站快速走着。她打开手机,呼出一口热气暖手,然后用发抖的指尖搜索:世界的山田个人live。手机很快弹出许多词条。“新兴爵士乐创作者”、“独立摇滚音乐人”、“五边形战士”、“本可以靠颜值却选择靠实力”、“小众音乐人”……虹夏根本没细看,往下滑,直到她手机屏幕上终于出现了今晚那场live的相关信息。她记下了那个地址,就在东京,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能勉强赶上live。只是如果凉的粉丝很多的话,演出的票大概率在线上就卖完了吧。

没关系,要是这样的话就等演出结束再想想办法。

在电车上,虹夏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风雪和高楼的灯光。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凉变成什么样子了呢?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样吗?或者性格已经变了好多,早就是另外的人了?

凉现在还记得虹夏吗?她对自己失望吗?还记得当初一起组建乐队的种种吗?凉有恋爱吗?凉现在,还会喜欢自己吗?

……

啊,这熟悉的贝斯声。

在livehouse门口,虹夏就感受到了那隐约传来的汹涌低音。

似乎来晚了一点点,live已经开始了。

虹夏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狂跳着。

走到livehouse的售票处时,里面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是她熟悉的凉的声音,凉在唱歌。

虹夏的心脏轰鸣着,头脑还有些发昏,以至于她对售票员说话时都结结巴巴。

“啊……我查查……票刚好还有剩。”售票员对她笑笑,“今天因为恶劣天气所以有的人提前退票了。你真走运。”

“谢谢……”

“山田的音乐风格确实非常看电波,所以很小众。不过平时基本每场的票都会售空呢。”

“真是太好了。”

“……小姐?你脸色是不是不太好,你不舒服吗?”售票员把票递过去时,瞥到了虹夏的神色。

“我没事,谢谢你。”虹夏恍惚地取走她手里的票,往演绎大厅走过去。

舞台、绚丽的灯光、澎湃的音乐声。这对她而言是多么熟悉的东西,曾经她是那个站在台上的人。

视线穿过纷乱的光线和人群,她再次看到了凉。

凉站在舞台上演奏着,光影在她身上流转。

还是虹夏熟悉的那个样子啊,连弹奏贝斯和演唱的表情都和记忆中如出一辙。只是她身边的其他乐手不再是结束乐队的大家,以及……凉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她看着凉在贝斯上奏出各种曾经她根本做不到的技法,手指在灵活起舞,一连串音符流畅地从指尖蹦出,周围的听众们都高声呼喊着。

好耀眼。虹夏愣愣站在原地,好像回到了她第一次看姐姐的演出时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模糊了双眼。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越发沉重的心跳和呼吸,然后——

“啊!有人晕倒了!”人群中忽然传出来了与欢呼不和谐的叫嚷声。

livehouse并不大。在舞台上的凉清楚地听到了这一声叫喊。她暂停了演奏,以防观众是心脏病发作,乐声会继续刺激到那个晕倒的人。

凉马上就要进入副歌部分,突然中断让她有些泄气。她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在音乐现场晕倒。

但她马上就愣住了。因为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把自己的贝斯从肩上取下来,随手递给了一旁自己雇的乐手,然后走下舞台。这个行为让现场乱作一团。她没有理会一些粉丝的惊呼,就那么走到观众群里。保安已经把晕倒的人抬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凉径直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当凉看清那个人时,整个人好像震了一下。

然后所有观众又眼睁睁看着她返回舞台,凑近麦克风说:“对不起,出现突发状况,live先终止了。我改天会补上,改天大家没办法再来的话我也会退款的。”

台下一片哗然。

虽然山田凉的粉丝都知道这个人的现场演出经常会有一些离谱的行为,但演出进行到一半就终止还是第一次。

凉见状看了看手机,又说:“今天天气太糟了。正好现在雪小些了,大家先回去吧。一会儿雪大了可能交通也会受限。”

终于大家还是意犹未尽,或者骂骂咧咧地陆续离开了。此时的山田凉只是看着手机上的天气,心里感慨着还好这个时候雪真的变小了。

“你们叫救护车了吗?”凉问保安。

“没有。她好像只是单纯的着凉了在发烧。况且现在下大雪,到处都在堵车,叫救护车的话估计也要等很久。”保安回答。

“虹夏是笨蛋吗?”

“啊……您说什么?”

“她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家近,我先把她带回我家里去。”凉站起来对保安说。

“啊、什么??”

凉没有理会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自己的围巾把虹夏的头裹住,然后把人架起来往门外的风雪中走去。

————————

虹夏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坐起身,额头上的什么东西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愣了一下,原来自己额头上被人搭了一条毛巾。

她看着房间的周围,奇怪的是房间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完全的陌生。只见一旁的墙上挂了一排吉他和贝斯,房间的桌上摆着电脑、音响、调音台、midi键盘等一系列设备。布局和记忆中某人的房间很像。

房间门忽然被推开。

虹夏往门口看去,一下子就和蓝发的人对上眼神。

两个人愣愣看着对方。

“啊,虹夏醒了。”凉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

“凉……”

“虹夏昨天晚上发烧晕倒,我把你带到我家了。”凉把手里端着的热巧克力和面包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你现在好些了吗,要不吃点?”

原来昨天自己发烧晕倒了。

虹夏抓着被子,没有回答她。但她感觉到身边的凉正一直盯着她看。

“所以虹夏怎么突然想来看我的live了?”又是一阵沉默后,凉开口问道。

“……凉怎么知道我是突然。”

“我后来有问过前台售票员。而且虹夏以前从来没有来看过我的live吧。”

“凉又是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的live……”

“原来还真是从来没看过啊。”

“……”

“其实从第一次live开始就有留意过,不过到后面慢慢就没有再留意了。”

“凉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啊……我明明让你失望了吧。”虹夏攥紧了被子。

“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你送我的专辑……”虹夏忽然有些哽咽。

“啊,那个专辑……”凉垂下眼帘。

“凉送我专辑……是想我继续和你一起做音乐吧。”虹夏低着头,“我却在你把这份心意赠予我的时候,对你说出自己要放弃音乐了这样的事,对不起……明明凉是陪在我身边最久,支持我最久的人……”

“那个专辑,当时的我甚至连拆开的勇气都没有……后来我竟然就那么把它忘记了,直到昨天忽然想起来,拆开看了,我才明白了当时凉的心意……我真是太糟糕了。”

“啊……”

“凉从那以后就不和我联系了,我很能理解凉对我的失望。不过昨天晚上我看了你的live,我还是放下心了。凉即使一个人也真的抓住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了那么闪耀的人。这样就是最好……”

“……所以虹夏是昨天才看到专辑里面的内容吗?”凉突然打断了虹夏。

“欸?啊,是的……”虹夏愣了一下。

凉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想和虹夏断联的。虽然听到你说要暂时放下音乐时,确实有些失望。”

“但虹夏当时说的也是暂时放下吧。那个时候你的状态的确很需要休息啊。”

“那为什么……”

“我以为虹夏当天晚上就看到了我写的字条。”凉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虹夏当时什么都没说。我想我大概是被拒绝了。而且虹夏从那以后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我。”

“我觉得凉对我失望了,才没敢找你……”虹夏哽咽道,“凉明明可以来问我的啊……而且为什么要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来……”

“当时虹夏状态真的很差,直接说也许会刺激到你吧。后来没找你也是因为我觉得也许我的出现会让你想起那些沉重的事情。况且我以为你已经拒绝我了。”

“怎么会……”

“所以虹夏原来会答应吗?”

凉转头看向虹夏,虹夏这时才发现凉往日里眼中的平静荡然无存。

“欸?”

“虹夏当时如果看到了,是会答应我的吗?”

虹夏沉默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嗯。”

凉扭过头,背对着虹夏陷入了沉默。

虹夏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心跳又开始快了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了呢?凉应该要再说些什么的吧?

虹夏有些不安但又切切实实地期待着凉的回应。直到虹夏实在是觉得这沉默的时间有点太长了,才悄悄撇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凉的背影。然后她就看到了对方红透的耳根。

虹夏忽然就想起了在电车上看着窗外风雪想着凉的种种,然后惴惴不安的那个自己。实际上根本不用担心。

因为这个家伙真是……完全没变啊。

“……凉现在还喜欢我吗。”

“喜欢。”

“这么多年了一直?”

“嗯。”

“那为什么不试着找我?”

“虹夏呢?也一直喜欢我吗?”

像是掷出去的回旋镖却打到本人身上一样。

“……嗯,喜欢。”虹夏脸红了起来。

“那虹夏为什么不找我?”

“……”

“虹夏像笨蛋。”

“……我这不是来找了吗。凉才像笨蛋,凉才不会主动来找我。”

“虹夏想找我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偏偏要挑个坏天气,所以还是虹夏更笨些。”

“……”

虹夏正想组织语言反攻回去,坐在身旁的凉忽然转过身来,虹夏一瞬间却看到了对方通红的脸和闪着泪光的眼睛。她刚想开口,却被凉紧紧抱住。虹夏没能坐稳,两个人躺倒在床上。

好近,好近。虹夏感觉到凉的呼吸就在耳边,还能感觉到凉的心脏在她右胸的位置砰砰狂跳着。

“凉……”

凉的呼吸贴着自己的脖颈,然后到了耳边——凉把头抬了起来,把额头抵在虹夏的额头上。

“凉……等一下……”

“怎么了?”

虹夏扭过头。

“我……我现在在做设计。已经好久不打鼓了。”

“……”

“我昨天看了你的live,虽然只看了几分钟,但我大概认清了一件事情……”,还没等凉回应,虹夏又继续说,“凉已经走出去太远了。我追不上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和你一起做音乐。”

撑在自己身上的凉停了一下,然后翻身躺到了旁边。

“虹夏还是老样子啊。”

“……为什么这么说。”

“当时ぼっち被签约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想法不是吗。”

“……”

“也许虹夏需要一直被别人提醒才会记得吧。”

“记得……什么?”

“无论如何,我希望虹夏成为一个永远为自己而骄傲的人,不要给自己负担把原本美好的事变成执念。只这样就足够了。”

凉看着虹夏。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虹夏把头埋进枕头。

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抱着“凉一定是对放弃音乐的自己失望了”的想法愧疚地活着。

真是的。要是凉一开始……两个人一开始可以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彼此的心结早就解开了吧。

心中的包袱沉沉落下,一种热切的冲动终于把枷锁彻底破开。

 

「一只名叫Laughter的鸟儿打破了牢笼。它超越了到昨天为止还在抱膝蜷缩的自己。」

「"Laughter" 歌唱不止,唱着向自己宣告胜利的歌。」

 

“虹夏不要哭……”凉轻轻拍着抽泣的虹夏,“没关系,我以后录架子鼓可以多给鼓手一些钱,然后在作品里挂你的名字。”

“那种事还是不要吧!”

“更何况设计也挺好的不是吗,虹夏现在可以帮我设计专辑封面,这也算一起做音乐了。”凉摸摸虹夏的头。

“嗯……”

“啊,我工作室的VI系统也可以设计一套,还有我的个人网站的界面和交互设计,歌曲PV……”

“突然就不想哭了,果然还是再见吧。”

“鼓手那个是开玩笑的。虹夏想打鼓随时可以打,虹夏的技术绝对不是业余,况且现在也不像当初一样有指标和时限。”

“嗯。”虹夏擦擦眼泪。

早晨的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把空气中细微的灰尘照得闪闪的。凉把手搭在了虹夏的手上。

“重新开始吧,虹夏。”

“嗯……确实暂停得有些久了呢。”

虹夏对凉笑了,是凉熟悉的那个笑容。多年前在河边,这个笑容像一片玻璃,冷冰冰地划破了理想的泡影。而现在这个笑容却宣告着梦想可以再开始,曾经放下的一切,可以重新被拾起。

凉望着她有些出神,最后也安然地笑了笑。

她顺手拿起旁边的热巧克力,喝了一口,又开始啃起面包。

“既然虹夏回来了,那我就不用每天请保姆了。”

“啊!?难怪房间竟然这么整洁!还以为你已经学会照顾自己了!!”

“没有办法。我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忙着录音和编曲。”凉把面包一口口吃完,“对了,我只准备了一份早餐,虹夏一会儿可能需要自己做一下了。”

“……什么??”

“没有保姆了,所以晚饭也麻烦虹夏了。”

“谁要当你的保姆啊!!!”

“虹夏不要生气了,今天可是周三。”

“啊?周三怎么了?”

“虹夏今天不上班吗?那就留下来陪我作曲吧。”

虹夏从床上猛然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披上外套。

“我真是受够凉了!!”

结果却被凉从背后一把抱住。

“虹夏上班辛苦了。今后也请多指教。”同时口袋里被塞了一把糖。

“……”

果然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会被这个家伙吃得死死的啊。

虹夏回头想让凉放手别拦着自己上班,那家伙却把脸凑了过来——

 

街上昨晚的积雪还没被清理完毕,扫雪车和工人们正在晨光中努力劳作着。满街的人来来往往,热切地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虹夏用指尖轻触着自己的唇,好像刚刚和凉的那个吻还有余温。冬日的阳光柔和得正好,一切都像是焕然一新的样子。

虹夏走起来,步伐好像轻盈了许多。

感觉很好呢!那么,就这样继续前进吧。

换个名字好了
如题   142d和托帕在见到...

如题

  142d和托帕在见到刀客塔和翡翠的时候都笑得好可爱啊呆呆的,跟平常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呢(≧∇≦)/

  镜映和翡托是私心tag

如题

  142d和托帕在见到刀客塔和翡翠的时候都笑得好可爱啊呆呆的,跟平常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呢(≧∇≦)/

  镜映和翡托是私心tag

一篇东晓

【虹凉】逃避

1.

“那我出门了喔,凉。”


伊地知虹夏把包背在肩上,手握着门把,回头对沙发上的山田凉说道。后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瞳孔中没什么波澜地点点头:“路上小心。”


黄发女生冲她笑了笑,身影消失在了门后,山田凉把视线又转回电脑屏幕,半晌也没有新内容输入上去。


阳光穿过阳台,有一角落在山田凉放在键盘的手上。过了很久,也许也没多久,那双有些苍白的手开始继续打字。


明天要交的论文还剩一半没写完,山田凉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一个词改了三次都是错的,她还是锲而不舍继续输入。......


1.

“那我出门了喔,凉。”

 

伊地知虹夏把包背在肩上,手握着门把,回头对沙发上的山田凉说道。后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瞳孔中没什么波澜地点点头:“路上小心。”

 

黄发女生冲她笑了笑,身影消失在了门后,山田凉把视线又转回电脑屏幕,半晌也没有新内容输入上去。

 

阳光穿过阳台,有一角落在山田凉放在键盘的手上。过了很久,也许也没多久,那双有些苍白的手开始继续打字。

 

明天要交的论文还剩一半没写完,山田凉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一个词改了三次都是错的,她还是锲而不舍继续输入。

 

 

 

伊地知虹夏谈恋爱了。

 

 

 

2.

山田凉和伊地知虹夏在升入大学后一起租了房,名正言顺做起了舍友。

 

两个人的学校都没离开东京,离伊地知虹夏的家也不算远。伊地知星歌说你们都成年了,可以出去住。在跑了好几家中介公司后,伊地知虹夏给山田凉发了消息:凉!我觉得这里不错!你来看看?可以的话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新家。山田凉咀嚼着对方的这个用词,跟着好友走程序一般地去看了一趟房子,点点头确定了下来。

 

房子不大,但有客厅。客厅的阳台每天都能晒足阳光,开门后视野中满是金灿灿,用伊地知虹夏的话来说,“会感到非常治愈!”

 

搬家的当天,把家具行李全都摆放整齐,伊地知虹夏叉着腰,问山田凉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蓝发女生在她挚友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开口:有点饿,我们是出去买速食面还是回来做饭?于是她成功得到了伊地知虹夏无语的表情,女孩叹了口气,举起手机说你好好看看几点了,我们只能点外卖。

 

然后山田凉乖乖去点外卖。

 

那顿饭吃得很快,在新家里的第一餐居然这么随便——伊地知虹夏吐槽着,她拍了好多房间的照片,还拽着山田凉一起合影,全都给姐姐发了过去。

 

女孩显得很兴奋,新生活即将开始,什么都是新奇的。晚上两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上,明明这件事她们在此之前做过无数次,但当天夜里山田凉居然还是感到了紧张。

 

她听着伊地知虹夏的心跳,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

 

心里总是萦绕着伊地知虹夏的那个用词,“新家”。山田凉自认为不是一个对家非常有归属的人,但她却被这个词触动了。

 

这是,和虹夏的……新家。

 

3.

伊地知虹夏是在晚上九点回来的。

 

她新交的是和她同年级不同专业的男生,对方表了白,她回来紧张地与山田凉问东问西,最后决定同意。

 

“没有过的经历就是想试试嘛!”伊地知虹夏的呆毛不自然地抖动着,她挠了挠头发,从手机里调出男生的照片给山田凉看,后者探过头认真端详了会儿,最后给出了一个评价: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伊地知虹夏就说你对其他人的评价真的一直在变,不愧是怪人。

 

早先伊地知虹夏就说过自己的择偶标准,她不介意性别,能相处得来怎么都可以,毕竟谈恋爱是两个灵魂在交流,而非两个性别。说这话时伊地知虹夏刚喝掉半杯酒,脸色通红地高谈阔论,喜多郁代第一个鼓掌赞同,后藤一里已经被酒精打败,化成一汪水流到了桌子下面。

 

山田凉眯着眼,端着杯子,杯里的酒没喝几口。身后广井菊里扑过来搂着她的脖子,说对啊没错,谈恋爱干嘛要被性别束缚!你看我可以在Livehouse把前男友一脚踹掉,也可以表白我的前辈——

 

后面广井菊里又说了什么山田凉没去听,因为伊地知星歌过来扯着前者的耳朵让她不要乱讲话。

 

山田凉抬眉看了一眼借着酒劲唱歌的伊地知虹夏,心里小小地嘲笑了好友那差劲的酒量。

 

今天伊地知虹夏出门就是进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应该也喝了酒,晕头转向中竟然还记得家门朝哪里开,僵硬地进了屋以后,直挺挺倒在了沙发上。

 

酒量是一点都没长进。山田凉这么想着,把一条毯子搭在了伊地知虹夏的身上。

 

她继续着她的论文,越临近提交时间她的效率越高。伊地知虹夏裹着毯子,不老实地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说着梦话。

 

“凉……”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平日里开朗与稳重兼备的女生语气里居然有一些委屈,她的辫子散开一些,翻了个身又说:“凉……对自己身体好一点……”

 

山田凉打字的手顿了顿,她偏过头,客厅白炽灯的光很稀薄地聚成一团,正好笼罩了伊地知虹夏,女孩周身出现了朦胧又温柔的轮廓,像是一副天然形成的画卷。

 

恍了一下神,山田凉才回答:“好。”她知道自己在回应一句梦话,但她还是给出了回应。走了一下神,山田凉发现自己把论文进度忘得一干二净,她总是不能分心去做很多件事。

 

“少吃草……还有,不许再乱借钱……”伊地知虹夏在梦里继续叮嘱,大概梦到了老老实实挨训的山田凉。现实中的山田凉“嗯嗯嗯”地全应了下来,反正叮嘱的人又听不到。

 

这句话之后,伊地知虹夏就再也没了动静,进入到了熟睡状态。山田凉重新把论文捋了一遍,继续打着字。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敲击键盘与时钟走针的声音,咔哒咔哒,滴滴答答。山田凉脑海里交织着乱七八糟内容,有论文,有大学生活,有曾经的乐队曲目,还有各种各样的、洋溢着开朗笑容的伊地知虹夏。

 

4.

山田凉并不是很喜欢与这个世界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联系,很多时候,她认为这些联系可以称得上是麻烦。她特立独行,一个人孤立全世界,她有着属于自己的准则。

 

但是伊地知虹夏是例外。

 

“虹夏是我唯一的朋友”,她习惯于这么向别人介绍。即使后来她也拥有了一些新朋友,伊地知虹夏仍然是最特殊的那个。

 

大海之与孤岛,夜幕之与月亮,伊地知虹夏用自己的方式完美填补了她对世界释放的棱角,她帮山田凉保持着与外界的联系,她能回应怪人的所有奇怪举动。

 

所有人都认为她们上大学后选择租房是因为要在一起确认关系了,山田凉这么认为,伊地知虹夏也这么认为。搬家的第一天夜晚,她们在睡觉前坐在阳台上看了很久的星星,伊地知虹夏欲言又止,说了很多暗示意味非常明显的话,最后她靠在山田凉的肩膀上,问道:凉,我们可以这样一起看星星一辈子吗?

 

近乎明示。山田凉听得出弦外之音。她沉默许久,开口道:毕业了总会搬家,肯定没办法这么看一辈子。

 

她又一次选择了逃避,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曾经逃跑时都有伊地知虹夏帮她打掩护,现在面临着二人的问题,她只能独自离去。

 

山田凉觉得自己这样很糟糕,毫无疑问。她给不出回应,也不敢给回应。伊地知虹夏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她笑着说确实,我问这个问题好傻哦。然后起身把山田凉拉起来,说今天可要早点睡,明天第一天报道不能迟到。

 

她们都开始了新生活,不同的大学,不同的专业,不同的人际关系,不同的活动……每周回繁星的结束乐队聚会也在各种事情的挤压下变得少了起来,直到伊地知虹夏开始谈恋爱,山田凉发现,自己离伊地知虹夏好像更远了。

 

这是她逃跑的结果。

 

山田凉在岁月长河往回望去,那些她逃避的分叉口清晰可见,全都在无声控诉着,而她哑口无言。

 

5.

把响个不停的闹钟关掉,山田凉挣扎着睁开一只眼睛。天已经大亮,窗外阳光明媚,还有麻雀在叽叽喳喳唱着不成调的歌。

 

昨晚她通宵搞定了论文,压着线把终稿提交到了导师的邮箱,然后直接倒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昨晚她给伊地知虹夏搭的毯子。桌上还留有一张字条,熟悉的字迹告诉她厨房里有牛奶和面包,最后又加粗写了一句:藏起来的草被我没收了,我会借你钱,下个月记得还我!

 

纸条末尾画了一个愤怒的小表情,山田凉看到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生活还在平淡地继续。

 

论文竟然被导师夸奖了。

 

喜多郁代的ins上更新了好多校园晚会的照片,她在哪里都会是人群中最为游刃有余的存在。

 

后藤一里的吉他英雄账号更新了一首新曲翻奏。

 

广井菊里开Live挣到的钱又用来付给Livehouse做赔偿款。

 

琐碎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把生活的缝隙填满。山田凉面无表情地顺着时间往前走。她站在公交站牌前,手机弹出提示,伊地知虹夏1分钟前发来了消息,简简单单两句话:

 

「我分手了。」

 

「凉能来陪陪我吗?就在繁星附近的公园。」

 

公交车离开了站牌,山田凉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公园的方向走,一切喧嚣都被模糊,她只能听到电话拨通后的忙音,以及她跑起来后呼吸不畅导致的沉重的喘息声。

 

她的世界里好像突然只剩下了一件需要在意的事。

 

6.

山田凉在公园的秋千上发现了伊地知虹夏。

 

电话也刚好接通,那边闷闷地“喂”了一声,伊地知虹夏抬起头,与山田凉四目相对。

 

“你来啦。”伊地知虹夏眼角红红的,但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山田凉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好友,“……为什么。”她轻声问。

 

“那个男生知道我们以前的乐队,只是和同学打赌可以与名人谈恋爱……”伊地知虹夏的声音越来越低,“……被我发现了,是我提的分手。”

 

黄发女孩干巴巴笑了一声,“也许我很差劲吧……明明我也不喜欢他,但我还是答应了……”

 

山田凉注视着伊地知虹夏,在对方继续谴责自己前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那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是一句玩笑。伊地知虹夏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用开这样的玩笑来安慰我的,凉。”

 

“我没在开玩笑,这次我不打算再逃避了。”山田凉一字一顿严肃道,“我想和虹夏一起,在阳台上看一辈子的星星。”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弯下了腰,伊地知虹夏还想说什么,却被山田凉人为封住了声音。这个吻非常青涩,青涩到毫无技巧可言,有一瞬间伊地知虹夏感觉自己还没睡醒,这一切都是梦。

 

她伸出手,拥抱了山田凉,山田凉也用同样的力度拥抱了她。仿佛都要把对方融进身体里。

 

一吻结束,山田凉看着伊地知虹夏的红色双眸。

 

“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虹夏。”

 

7.

 

那个大家都在喝酒的聚会,山田凉听到伊地知虹夏说起自己的择偶标准,她也仔细思考了自己的性取向。她想她应当是喜欢着伊地知虹夏,但她并不算同性恋。

 

不是什么同性恋,只是恰好喜欢伊地知虹夏而已。

 

只是,山田凉喜欢伊地知虹夏而已。

 

岁末烂情歌

【奶包】所以,和绯闻对象一起穿越了 01

*带一丢丢jr03

*现实背景


所以,和绯闻对象一起穿越了


01


刘姝贤一觉醒来,发现怀里睡了个胡晓慧。


???

胡晓慧???


刘姝贤重新闭上了双眼。


从1默数到100。

无事发生。


刘姝贤努力睁眼三次,每一次胡晓慧都在她怀里。

还在呼吸。

还有点香。

还很温热……废话,不温热她就要叫了。


请问这个梦还能不能醒了??

此刻一只岁缓步路过。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

狗岁救我...

*带一丢丢jr03

*现实背景

 

 

 

 

所以,和绯闻对象一起穿越了





01

 

 

刘姝贤一觉醒来,发现怀里睡了个胡晓慧。

 

???

胡晓慧???

 

刘姝贤重新闭上了双眼。

 

从1默数到100。

无事发生。

 

刘姝贤努力睁眼三次,每一次胡晓慧都在她怀里。

还在呼吸。

还有点香。

还很温热……废话,不温热她就要叫了。

 

请问这个梦还能不能醒了??

此刻一只岁缓步路过。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

狗岁救我!!!

 

岁没有理会她。

岁月静好,岁也静好。

 

刘姝贤伸出手,在熟悉的位置摸到手机,点亮屏幕,屏保居然也是胡晓慧!胡晓慧低头抱着岁岁,画面绝美,令人害怕。

这是啥?啥时候拍的?这是我的手机吗??

 

等等。

手机上一行小字让悠唐冷漠男瞳孔疯狂地震。

2022年……

2022年???

 

2022年北京四八居然还没倒闭!?

不是。

我怎么会在2022年???

 

手机啪嗒一下掉落,砸在怀里那个胡晓慧身上。

胡晓慧哼哼了一声醒来,一脸痴呆。

然后转变为一脸惊恐。

 

“啊——呜呜呜呜”

 

刘姝贤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胡晓慧的嘴,就像胡晓慧在MC上对每个人做的那样。

 

“别嚷嚷!”

“呜呜!”

“昨晚我们做了什么你记得吗?”

“呜呜!”

 

胡晓慧的脸越来越红,刘姝贤怕她喘不过气,放下手改为拍背:“冷静。”

胡晓慧不吱声了,但脸还是那么红,why?

刘姝贤沉思。她注意到胡晓慧游移的眼神,一低头——发现自己那叫一个衣冠不整。

 

“啊——唔唔!”

轮到胡晓慧扑过来捂她的嘴了。

“老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废话,要真的做了哪轮得到你?

不是,我是说我们怎么可能做什么!

 

“老刘,我昨晚没在你这睡呀?”胡晓慧放下手,鸭子坐在她面前,茫然又可爱。

刘姝贤的眼神却聚焦到胡晓慧敞开的领口,并遭遇今天第三次暴击。

 

那是什么。

不是我干的吧?

我没有这种猛1设定吧???

 

胡晓慧浑然不觉,脑回路一跳一个远:“老刘,你把发片戴着睡了?头发好长啊。”

“我没……”

刘姝贤拉了拉头发,神智一瞬间被打通。

突然长长的头发,突然变换的屏保,突然出现的胡晓慧……

所以说、果然说——

 

“胡晓慧儿,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

“昂?”

“我们穿越到2022年了。”

“切。”

胡晓慧很不屑。

“真的,不信你看你手机。”

刘姝贤诚恳地指了指胡晓慧的手机——如果那玩意是胡晓慧的手机的话。天地良心,她俩在2022年连手机壳都是情侣的。

一个是小白猫说就咬你,一个是小柴犬说来咬我呀。喝喝,怎么这么弱智。

她把自己的手机往背后藏了藏。

胡晓慧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陌生手机,一点开来,刘姝贤抱着岁岁的甜蜜照片映入眼帘。

“这是你的手机吧?”

胡晓慧不敢相信。

“你的。”

刘姝贤语气沉痛。

胡晓慧点开看,脸色从迷惑到震惊,从震惊到抓狂,从抓狂到石化。

“……真的??2022年??”

“嗯。”

“我们公司还没倒闭???”

……这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没呢。”刘姝贤凑过去,把两个人的手机放在一起,“而且我怀疑……”

“怀疑啥?”

刘姝贤不说话,眼神又飘到了胡晓慧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那一块粉色痕迹上。她沉思片刻,举起手,开始观察自己的手指。

指甲修得干干净净,毫无美甲痕迹。

……

喝喝。

胡晓慧有点慌:“你在干嘛?”

刘姝贤不说话,转而抓起胡晓慧的手,定睛一看,这家伙的指甲也修得干干净净,毫无美甲痕迹。

刘姝贤:……

胡晓慧:?????

 

胡晓慧被刘姝贤抓着手,脑子一片混乱。

刘姝贤倒是冷静了下来,她正在郑重思考一个问题:我到底是1还是0?

 

……不这不叫冷静。

 

“真的穿越了吗?只有我俩穿越了吗?”

胡晓慧不死心。

“我再躺回去睡一会,我应该是在做梦吧。”

她说着就躺了回去。

“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刘姝贤拍了拍胡晓慧的头,起身走了出去,看到陈倩楠从对门寝室里出来,后面跟着黄恩茹,她还很自然地接过对方手上的一个大购物袋,等黄恩茹弯腰调整鞋带。

 

???

刘姝贤立刻就想后退三步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我这到底是往前穿越了还是往后穿越了?

可没人告诉我穿越还要面对这个!

 

“这么早啊,你家包子咧?”

陈倩楠看到她,很热情地打招呼。

“……她还在睡。”

刘姝贤面无表情,惜字如金,以最谨慎的态度缓缓吐出四个字。然而天不遂人愿,陈倩楠听了之后,那叫一个表情丰富,眉飞色舞,掷地有声地回赠了她四个字:

“这么厉害?”

……不是。

兄弟,不要这样。

黄恩茹你管管她!

话说你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你们……”

刘姝贤不知道如何开口。别是让她撞见明知那个故犯现场了吧?

“我们去还衣服。哎,中午一起吃饭啊。”陈倩楠笑眯眯地说得很自然,黄恩茹直起身,也柔柔地挽上了陈倩楠的臂弯。刘姝贤顿时心下了然,有秘密的目前应该只有她和胡晓慧两个人。

 

也就是说——

我和我的绯闻对象一起穿越了。

 

 

 

 

TBC

 

 

填坑的速度追不上开坑的速度……

sky_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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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此合集不收录综艺/对话/论坛体,不收录无脑/缺德文,不收录乙女向/偶像×我/团我,不收录单cp文·主队伍群像有对应篇目,尽量不收录/质量超高的除外 仅LOFTER同人

排名不代表文章质量,更新快/内容多/热度高的作品排名会靠前

此篇为总引,打扰到各位太太抱歉

【因为大逃杀占大多数,所以整理分为上下两篇,此篇目中为无限流系列】

2024.7.9@作者的链接上限满员 后续添加文章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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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引:(此篇整理类型)

一:无限流系列(包括但不限于逃杀/各种游戏/规则怪谈)

1.现实背景大逃杀

2.狼人杀逃杀/现实狼人杀游戏

3.规则类怪谈

二.战斗系列:(异能/对抗/战争)

三.末日系列:(丧尸/逃亡/末世降临)

四.民间/异闻/恐怖系列:



如果可以请下滑。



――――――――――――――――

个人心目中的神文:不看吃亏!!!

innocence 作者@第五个字节 

十日游戏 作者@秋冬与梨 (天猫精灵)

――――――――――――――――



加一个 换乘恋爱 




一:无限流系列(包括但不限于逃杀/各种游戏/规则怪谈)

这两年大逃杀文层出不穷,太多太杂质量不一。此篇目里,我将老福特里能找到的文全都放上来了,并且做了点儿分类,如下:

(1,2,3不分家。只是把特征很明显的文章分出来了,差别不大的归为第一类。)


1.现实背景大逃杀

【完结】十日游戏/48小时 1 2 3 以上作者@秋冬与梨 (天猫精灵)

【完结】人生解答书2022 /人生解答书2023 作者@捌壹肆 

【完结】十五天倒计时   作者@摘月赠明星 

【完结】无人生还 作者@Ceti-增三 

【完结】落日前言 作者@enfpuppy 

【完结】杀戮天使 作者@Z' 

【完结】shadow 作者@沉鳞今天冲了吗 

【完结】雾茫 作者@单调性sky_net 

【完结】 作者@佐伯 

【完结】四季逃杀      作者@阿北北北 

【完结】deadline 作者@小狗贩卖机 

【完结】游戏人生 作者@只有七秒记忆的鱼啊 

【完结】迷雾 /四日游戏  作者@君子隔壁 

【完结】七日生死 作者@翊然.WISH(作者链接已上限)

【完结】生死游戏 作者@秋枫将至(作者链接已上限)

32天 作者@只决定下限 

零和游戏 作者@磕糖自产滞销 

模拟游戏 (主草芸)作者@荒川° 

存亡指南 作者@Dziy. 

危险游戏 作者@及时止损_D 

choose you 作者@羯鱼

百无禁忌 作者@就是孟楼 

  作者@汪汪汪 

无人生还 作者@衡门之下 

迷境外生 作者@936_ 

游戏之王 作者@孖十三 

孤岛疯人院 作者@酸酸乳很好喝 

负和博弈 (主水璇)作者:@奶狗念水 

十三层 作者@啊咸 

black Jack 作者@元気柠檬水 

大富翁游戏 作者@殷乘舟 

大逃杀 作者@芸下躺草 

荒岛大逃杀作者@念旧 

无型 /虐杀 作者@端木冰和瓜殿 

无人的城市,和我 作者@林入淮淮淮淮淮 

黎明前的救赎 作者@溯熠. 

七日孤灯 作者@nununana 

疯人院 作者@抱着绵羊看星星 

八号病院 作者@白榆不学习 

Vrivual 作者@怎么又困了 

H的浩劫 作者@99块哈密瓜 

bold bless you 作者@沉鳞今天冲了吗

国王游戏 作者@☄肾虚公子潇✨℡ 

蛊惑 作者@炫风 

反转游戏 作者@汤谈 

生死信笺 作者@Y.虞醉 @斯呻 

人为刀俎 作者@Liar. 

迷梦 作者@星怡璇 

虚拟游戏 作者@mm

大逃杀  作者@qwzeconomy 

轮回终焉 /我爱答题 以上两篇作者@伏月凌六 

最初回合 作者@枫叶🍁 

倒数十二个数 作者@千城.com. 

蔚空之芯 作者@南风吹云gl 

永恒轮回 作者@velpro 

回忆追杀 作者@钱云梅 

栖徒回杀 作者@河口二姨 

套层空间 作者@恋晊 

赌徒游戏 作者@纯嘉兴路人 

48世界-绝地逃杀 作者@不简单的人 

养成手册 作者@stardy 

黎明 作者@单殺 @小凡不宇 

十五日 作者@向日葵🌻(作者链接已上限)

十六层 作者@小枣(作者链接已上限)

嗜血游戏 作者@南汐月(作者链接已上限)

无人幸免 作者@断0天涯(作者链接已上限)

捉迷藏游戏 作者@.(作者链接已上限)

梦狱 作者@理理理科生(作者链接已上限)

入梦时 作者@直女 直接爱上女人(链接已上限)

大逃杀 作者@忆民(作者链接已上限)

在劫难逃之——最后十五天 作者@宋好运来~(作者链接已上限)

死亡邀请函 作者@honor(作者链接已上限)

十层牢笼 作者@F.T(作者链接已上限)

夺命验证 作者@付郁intp(作者链接已上限)

大 逃 杀 作者@夙子殁(作者链接已上限)

金字塔游戏 1 作者@又爱上我了 (作者链接已上限)

JOKER (主水璇)作者@徐三水(作者链接已上限)

密室 作者@3.1415926(作者链接已上限)

沃利拉庄园 作者@木(作者链接已上限)

猎梦 作者@念逸(作者链接已上限)

海祭 作者@备课汉姆🌕(作者链接已上限)

命数倒计时 作者@南风吹云gl(作者链接已上限)

  

2.狼人杀逃杀/现实狼人杀游戏

【完结】雾茫 作者@单调性sky_net 

【完结】天黑 请闭眼 作者@阿淳(作者链接已上限)

杀戮游戏 作者@做鬼也风刘女士 

SNH48狼人杀 作者@剑指九州 

午夜游戏 作者@祝我好运. 

48狼人杀 作者@磕糖自产滞销 

狼人杀 作者@🌙 

死亡游戏 作者@北辞.卿 

众神的游戏 (w门)作者@Asakiri 

无人生还 作者@烟花 


3.规则类怪谈

【完结】SNH48规则怪谈 作者@南南南山 

嘉兴路非午夜怪谈 作者@地西泮一号剂 

暗房怪谈 作者@Chily 

塞纳河怪谈(多cp) 作者@Liam 

疯人院 作者@元気柠檬水 

幕歌 作者@晚风 

死亡空岛 作者@尘十六 

当塞纳河小偶像遇上规则怪谈 作者@SNH48-段艺璇 

校园谜题 作者@辞序盼.(作者链接已上限)


————————————


二.战斗系列:(异能/对抗/战争)

异能逃杀均归为第一分类,此篇纯战斗对抗巨多,若有分类错误,请当做没看见!谢谢!


【完结】innocence 作者@第五个字节 

【完结】如鲸向海 作者@荒川° 

【完结】蓝塔作者@靳靳 

【完结】 作者@丈母娘呀 

代号-SII 作者@流浪-段柯基与刘增锅 

梦之歌 作者@数着绵羊跳绵羊睡觉觉的羊咩咩 

异能系列之默始之地 作者@℡冰念水♭ 

peace bar 作者@Dawn 

群星闪耀时 作者@深海恐惧症_ 

逃离 作者@🎸霏夏浅嫣 

塞纳河异能姬动组 作者@人被刀就会亖(作者链接已上限)

超能力小组 作者@断0天涯(作者链接已上限)


————————————


三.末日系列:(丧尸/逃亡/末世降临)

这篇比较杂。小分类的话太多太多了,所以搁一块,自己找着看,大分类属性就是:末日


【完结】末世中心作者 @小也 

【完结】明日到来之前 作者@一块冰雹. 

【完结】丧尸校园 作者@游走记忆的时间 

【完结】末日生存 作者@抱着绵羊看星星 

异界塞纳河之末日丧尸 作者@虞城 

末世 作者@狗子 

末日 作者@捌壹肆 

 作者@地西泮一号剂 

末日缘,共生死 作者@sakura 

逃出广州计划 作者@Monster_ 

地下城 作者@L. 

圣日之章 作者@111 

废墟里飞出蝴蝶 作者@柒个小i人 

逃亡异世界 作者@剑指九州 

末世降临 作者@萌王驾到 

末日逃亡 雪落下的声音 以上两篇作者@🎸霏夏浅嫣 

末日之城 作者@看海Dawn(作者链接已上限)

48号公馆 作者@jjyswlp(作者链接已上限)



――――――――――――――――


四.民间/异闻/恐怖系列:

一些妖魔鬼怪/民间传说。偶然发现,打开了新大陆,我喜欢这个!!!!!


【完结】异闻录 作者@祸斩荼 

【完结】异闻研究所 作者@捌壹肆 

林和西之录隐奇谈  作者@地西泮一号剂 

异闻录 作者@问号还是叹号 

繁阳镇异闻录 作者@理数是个渣 

诡舍 作者@Pepepepe 

棺椁之下 作者@元気柠檬水 

鉴鬼 作者@落叶无归处 

鬼窥 作者@河口二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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