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克中心向/无CP】坠入永恒中
我流原克中心向,无CP,是看了乌贼的访谈有感。文中的莫雷蒂家往事大多为作者私设,文笔较渣,OOC严重,请见谅。全文8100+,我写的最长的一篇了。
人物属于乌贼,OOC属于我
Summary:他放下一切走入永暗的虚无,坠入诡秘命运的永恒中。
01.
人的一生究竟有多长。
克莱恩·莫雷蒂不知道。随着一声枪响,他的人生终止在那一刻。
鼻尖似乎还闻得到硝烟的气味,子弹灼烧的热度离他逐渐远去。他的意识如高空坠物般跌落下永无止境的深渊,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住他的灵魂,裹挟着他向不知名的...
我流原克中心向,无CP,是看了乌贼的访谈有感。文中的莫雷蒂家往事大多为作者私设,文笔较渣,OOC严重,请见谅。全文8100+,我写的最长的一篇了。
人物属于乌贼,OOC属于我
Summary:他放下一切走入永暗的虚无,坠入诡秘命运的永恒中。
01.
人的一生究竟有多长。
克莱恩·莫雷蒂不知道。随着一声枪响,他的人生终止在那一刻。
鼻尖似乎还闻得到硝烟的气味,子弹灼烧的热度离他逐渐远去。他的意识如高空坠物般跌落下永无止境的深渊,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住他的灵魂,裹挟着他向不知名的远方前行。他踉踉跄跄的,像一个刚学步的婴儿一样蹒跚地走路,他不知该前往何处,只是茫茫然地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踽踽独行。
一轮银白皎洁的圆月不知何时高悬于夜空,洒下温柔的清辉为他照亮前方道路。他第一次见到白色的月亮,却自然而然的觉得月亮本就该是这样清澈空灵的白。圆月余辉之下,他终于看清楚了,这片广阔寂寥的平原上开满了深眠花、夜香草,它们静静绽放在无人欣赏的天地里,点缀着永恒的安宁与静谧。
这里就是女神的神国吗?他想,我是不是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呢?原本仓皇不安的心绪被这个认知抚平,他的内心盈满了平静与宁和,一步一步跟随月光照亮的路线行进。
月光的尽头是一片月亮花繁茂盛开的地方,他的父亲和母亲静静躺在花海的中央,面容祥和,嘴角挂着浅淡温柔的笑意,一如生前那样,柔和地笑着看向自己的孩子们。
他注视着他的父母,注视着他们恍然如生的模样,仿佛从中窥见到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他走上前,想要更近地看着他的父母,想要伸手轻轻触碰一下他们,却于寂静中听到了沉眠的父母对他的到来的一声叹息,那声叹息轻不可闻,如一片羽毛飘零落下,惊醒了他流离无助的魂灵,惊醒了他空茫无措的内心。
他愣愣地立于花海中央,单薄的身体脆弱而渺小,如一盏微弱的残灯矗立在永夜之中,银月之下。月亮花散发着清冷如烟的芳香,萦绕着这缕不知来处不知归宿的孤独流魂。
良久,他动了。他慢慢地绕过父母的躯体,走向他们的墓碑。墓碑上都只有一个单词,“父亲”和“母亲”。
泪水不知何时充盈于眼眶,无知无觉地淌过他年轻而充满书卷气的脸庞。他细细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体,任由泪水肆意滑落打湿了自己的衣领,悄无声息地滴落在盛开的月亮花上。
他仿佛被卸掉全身力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将全身倚靠在墓碑上,目光寥落无神地凝望着夜空高悬的银白圆月,视线在泪水的洗涤下呈现出虚幻迷离的景象——他看到了自己一幕幕的过往,就像相机里长长的胶卷一样依次滑过他眼前。记忆中五彩缤纷的童年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少年时期苦苦挣扎的泛黄黑白。
02.
他至今记得父亲死讯传回家后的情景。一向刚强的母亲闻讯在一瞬间红了眼眶,在孩子们和传达者的注视下极力克制住不让泪水坠落,首先想着要安抚孩子们的情绪,只敢在孩子们入睡之后,一个人于房间里孤独地流泪,不停地流泪,压抑着哭声地流泪。如果不是他有一次半夜去盥洗室路过母亲的房间,他不会想到如山般可靠的母亲,根本不敢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如斯脆弱的模样。
向来朝气蓬勃的哥哥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为成熟的大人,跟母亲提出自己不想读书想要出去工作分担家庭的责任,被母亲狠狠骂了一顿,于是加速完成自己的学业提前毕业工作。年幼的妹妹尚不知道死亡代表的含义,却也明白自己永远见不到父亲了,窝在自己怀里像小猫一样微弱细小地抽泣。
那时,他眼角挂着泪珠,看着强装镇定的母亲和变得无比沉默的哥哥,心里既有失去亲人的悲痛,也有对未来前路未知的恐惧。他一边抚摸着妹妹小小的脑袋,一边想着:如果他能再大几岁,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帮助母亲支撑这个家了。
父亲牺牲换来的抚恤金被母亲和哥哥一致决定用来让他上私立文法学校。他对此提出了强烈反对,他觉得这笔钱应该用来改善家庭生活。然而哥哥的几句话将他堵了回去:“克莱恩,你要明白,只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有资格找到更好的工作。这笔钱虽然能让我们变得富裕一些,但这并不能长久。你现在是我们家里唯一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如果你能够考上大学,那么你就会容易找到一份好工作,得到更高的薪水,那样才能让我们家拥有更好的生活。”
他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什么,却看到哥哥眼底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母亲那双原本保养良好自父亲死后便日渐粗糙的双手,以及躲在母亲身后怯怯看着他的妹妹,反对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那一刻他确切的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唯有肩负他们的期望去努力的、拼命的学习,拼尽自己的全部考上大学,这才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对他们的回报。
于是他在进入私立学校就读后,自律得简直不像他这个年龄层爱玩爱闹的孩子。他在课堂上听老师传授的知识,目光凝视着黑板的板书和老师一张一合的嘴巴,全神贯注地一笔一划记下知识点,笔记写满了厚厚的好几本。放学了也不像其他同学那样跑去玩,而是在家里温习今天学下来的课程,再预习明天老师将要讲的内容。日复一日。
他就这样努力着,丝毫不敢放松的努力着,尤其是在霍伊大学入学考试之前的那段时期,他更是努力到极点,几乎是天天熬夜早起复习功课。蜡烛的光亮不足以让他在深夜苦读,哥哥为了让他有一个良好的复习环境,即使是花费掉大笔家庭积蓄也要安装煤气灯,只为让他能够在无光的深夜里有一片明亮的空间温书。
终于,他的努力得到了他想要的回报,他成功通过了霍伊大学的入学考试。当他拿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之时,他整个人如坠梦中,大脑晕乎乎的同时弥漫上无法言喻的喜悦。他兴冲冲地跑回家,想要告诉自己家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却看到本应在公司上班的哥哥神色凝重地站在母亲房门外,妹妹沉默地低头坐在沙发上,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眼眶红红的。
他喜悦的表情就那么僵硬在了脸上。
他成功通过入学考试的那年深秋,母亲病逝了。
03.
母亲下葬的那日下着雾蒙蒙的细雨,连绵的雨丝在灰白的天空下奏响哀的乐章,深秋的凉意如冰锥般狠狠刺进人的骨髓,冰冷的疼痛沿着碎骨源源不绝地缠绕上搏动的心脏,一顿一顿刻下扭曲的伤痕。
他和班森,还有两个雇佣的抬棺人,一起抬着母亲的棺材,放入早已挖好的墓坑。
妹妹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直无言地站在墓坑前方,神色木然,眼神无光。她早已不是不知事的天真孩童,懂得了死亡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当年她无法理解父亲的离去,而今却不得不面对母亲风烛残年的现实。
她还记得,母亲弥留时刻在床上紧紧抓住她的手。那只手粗糙、干枯、苍白,就像老树的皮一样布满深深浅浅的褶皱,凸起的青筋用力得像要猛烈炸开。母亲在一声一声急促而无力地喘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让她无法畅快地吐出气来。
她就静静的由着母亲抓着她的手,就像抓着最重要的宝物不放。悲伤的潮水蔓延上她的眼眶,她不敢眨眼,死死盯着母亲的手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然而在母亲松开手的那一刻,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伏倒在床,放声大哭。
牧师在说悼言,他们兄妹三人都安静地看着母亲的墓碑,沉默的祈祷。之后便是填埋棺材。一把一把泥土被铲进墓坑,堆积起来的围墙一点一点遮盖住黑色厚重的棺材。他看着棺材在累积的泥土下逐渐消失,一如他早已消逝斑驳褪色的童年。
葬礼结束后,前来吊唁的人依次离去。哥哥呼唤他和妹妹,两只手各自揽住他们肩膀,神情透着难言的憔悴。哥哥说,克莱恩,梅丽莎,现在这个家只有我们了,我们要带着爸爸妈妈的份,好好活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早已被人情世故打磨精致的哥哥,此刻完全不想维系所谓的体面。他看到滚滚泪珠从哥哥眼角滑落,顺着他的下颚滴在黑色的正装上,渲染出一片悲伤的深色。妹妹也仿佛受到感染,或者说是压抑了很久,她捂住自己的嘴巴,让泪水放肆地洗涤她的面颊,无声无息地哭泣。而他呢,他在透过一层层阻隔的朦胧水雾,看着自己仅剩的两个亲人,分别握着他们的手,紧紧握着。
失去母亲之后,无论如何悲痛,兄妹三人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只是家庭的重担全都由哥哥一人扛下。他提出要在大学找个兼职,却被哥哥严厉拒绝,就像母亲当初对哥哥那样。哥哥说克莱恩你还是太年轻了,大学的课程可不像文法学校那么简单,你的同学都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上流阶级,你必须要比以往更加专心于学业才行。
事实也正如哥哥所言,进入大学的他明白了自身的学识有多么浅薄。他那些衣着光鲜的同龄人们交流所用的语言他一个字都听不懂,而大学讲师传授的知识也是他从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新领域。他不得不拿出比备考时更多的精力来应付学业,熬夜早起变成了家常便饭,节假日更是经常泡在图书馆里一整天。即使如此努力,他还是比那些优渥家庭的同学们落后了一大截学习进度。
某一个深夜他偶然从课本上抬头,看到绯红的月光宁静攀爬在窗沿上。他默默地凝望红月与繁星,只觉连月光都在怜悯他无处安放的苦涩挣扎。但是他不能放弃。他想到今天哥哥回家时风尘仆仆的疲累,想到年少妹妹异于同龄人的早熟沉稳,他抿着唇,重新投入知识的海洋,他不能放弃。
04.
去年七月份,妹妹在他的辅导下成功通过廷根技术学校的入学考试。
他记得那一天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阳光灿烂,天朗气清,他陪着妹妹从邮差手中接过那一封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明明是那么轻薄的一页纸张,妹妹捧着它却像重若千钧,双手止不住颤抖,眼角隐含泪光。他轻轻揽着妹妹的肩膀,祝贺她考上自己的理想学校。
他本想去买一些肉菜来庆祝一下,犒劳一下这段时日因为苦读消瘦了不少的妹妹,却被她阻止了。她说克莱恩,不要增加不必要的开支,班森一个人已经够辛苦了,去买几磅黑麦面包就可以了。她捏了捏陈旧的裙角,低下头说,廷根技术学校的学费会很贵吧。
他无言以对。尚在读大学的他因为学业繁忙不能负担赚钱的责任,但也不能增加家庭的开支。他看着妹妹小心翼翼摸索出生活费,从那一捆并不多的钞票里抽出两张纸币,整齐折好再放进外套内侧的夹层里,再将剩下的钞票重新隐秘放好。
他跟着妹妹一起去他们常去的斯林面包房,店主温蒂太太依旧是那么和蔼亲切。她看着妹妹,笑容温和,语气爱怜:“小梅丽莎通过入学考试了吧,真是一个努力的好孩子,这块柠檬蛋糕就当作是我的贺礼吧。”她从橱柜里拿出一碟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小块蛋糕,摆上小叉子把它推到妹妹面前。
妹妹愣住了。她看着那块三角形的柠檬蛋糕,金黄绵软的蛋糕胚淋上洁白细腻的奶油,顶层镶嵌着一片淡黄微酸的柠檬片,几颗蓝莓点缀在旁,衬托得蛋糕鲜艳欲滴。蛋糕胚刚出炉的焦香、奶油的甜蜜和柠檬的清爽一起向她扑来,让她快要出口的拒绝话语停在舌尖,滴溜溜的就是转不出去。
他微笑着捏了捏妹妹的手,代她谢过了温蒂太太的好意,把那块蛋糕递给妹妹。妹妹涨红了脸接过蛋糕,一边不自然的用手肘轻撞了他一下,一边小声地对温蒂太太道谢。温蒂太太笑眯眯的再次祝贺她考入心仪的学校。
妹妹端着碟子站在一旁,用叉子轻轻切下蛋糕的小角,小口小口吃着蛋糕,每一口都反复咀嚼,像是要品尽蛋糕全部滋味。他看着妹妹难得孩子气的举动,刚想笑一笑,却猛然想起一件事——妹妹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是了,她的生日在入学考试之前。但是那一天,他忙着复习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学期考试,班森还在南大陆出差,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忘记了妹妹的生日。
隐隐的疼痛从心脏部位一抽一抽传到大脑。他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妹妹品味蛋糕时不自觉流露出的些许笑颜,他只得把道歉的话语吞咽下肚。至少现在,他的妹妹得偿所愿,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他静静微笑着看妹妹享用完最后一口蛋糕,看她恋恋不舍地把碟子还给温蒂太太,在心中暗下决心:等他工作了,他一定要买一个大蛋糕让梅丽莎尽情享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买点肉菜庆祝一下都是奢望。
05.
后来的记忆就很模糊了。他隐约记得毕业前夕韦尔奇来找他,说自己得到了一本第四纪元的笔记,请他帮忙解读,他决定毕业之后再好好研究那本笔记。等他顺利毕业后,他和韦尔奇以及娜娅一起分析那本笔记。然后,然后——关于笔记研究之后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就如泡沫消融在日光之下,不留一点余迹。
他依旧静静倚靠在墓碑上,泪水辗转的湿痕早已干枯。他仰望着夜空中逐渐出现的点点繁星,莫名觉得他的回忆都化作一颗颗星辰,带着他细微的思念升上夜空。
他早已明晰自己的死亡,不然他怎么会来到女神的神国,见到父母的遗体。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有意识,为何在这孤寂的永夜回忆自己的过往。他想躺下来闭上眼睛,与自己的父母一同安眠。
但他终究没有躺下去。无边无际的灰雾不知何处来,温柔而坚定的裹住他的灵体,带着他飞跃女神的国度,去往那无穷高的虚空之上。他在灰雾内昏昏欲睡,脑中莫名塞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他看到了“自己”,看到死于致命伤的“自己”正缓缓醒来。
不,那不是他。他看到“自己”苏醒后看着房间一阵茫然,随即便是无法掩饰的惊愕惶恐。很显然,有一个陌生的灵魂寄居在他早已失去生机的躯体上,代替他的人生苟活下去。
他现在就像一个坐在舞台前排的观众一样,清楚地观看演员套上他的壳子出演的一幕幕戏剧。他看着那个寄居者骗过了梅丽莎,骗过了上门探查的警察,骗过了班森。看着他加入值夜者小队,看着他参与解决一系列事件,看着他拯救了廷根,看着他被那个叛逃者偷袭而亡。
他看到班森和梅丽莎在葬礼上的无言悲痛,看到梅丽莎在班森离开后的无声流泪,却无法去抚慰他们悲戚的心,无法去擦拭梅丽莎奔涌不止的泪水。他只能看着,也只能看着。
那个寄居者的命运还没有结束,仿佛这次死亡只是一场盛大戏剧的开幕。他看到他从坟墓里爬出来,茫然四顾凄清的墓地,看着他贯穿心脏的伤口慢慢愈合,这荒诞怪异的一幕就好似他那荒谬绝伦的人生一样,透着命运的无情作弄。
他看到他来到队长的墓前喃喃自语到哽咽,看到他本能地走到他们兄妹的家对面自嘲苦笑,看到他无处可去在街上从深夜走到天明,看到他扮作小丑,为梅丽莎献上一束花。
之后,他看着他来到贝克兰德,扮作一个私家侦探,凭着一腔孤勇摧毁了极光会的神降仪式。他看着他来到五海之上,扮作一个疯狂冒险家,在大海上留下无可比拟的凶名。他看着他回到贝克兰德,扮作一个大富翁,成功杀死了廷根事件的凶手,为自己和同伴们报仇。然后,他看着他走上光门,看着他几近崩溃地跪在地上。
他以为他会就此颓废下去,就像被现实碾压的蝼蚁。但是他没有。他看到他再次振作起来,再次参与进一系列重大事件。他看着他被命运的洪流推动着往前,与他温馨的过去彻底背离。
最后,他看着他被迫登临神座,看着他赌上一切引爆了超新星,看着他为了守护地球的未来而陷入无法安宁的沉眠。
他完整的,清晰的,一点一滴的观看完他三年的人生。观看他从平凡的人类沦为疲倦的神明,观看他从平淡的日常卷入诡谲的风云。观看他躯壳从新生到毁灭,观看他心灵从希望到绝望,观看他精神从理智到疯狂。
他只是看着,看着。一滴水珠从他脸颊流下,又如蒸发一样消散无踪。
06.
他被灰雾带到那座巍峨恢弘的古老宫殿内。他的灵体踩在翻腾的灰雾上,竟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他看向正前方,记忆中无比熟悉的那个人正坐在一张高背椅上,怀抱着一面镜子沉睡。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个人似乎察觉到动静,睁开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眸漠然望向他。在看到他的脸时,他纯黑的瞳仁深处有什么在翻涌。他被一股吸力拉到他面前,几条触手牢牢捆紧他。那人在静静打量他,仿佛在打量一场不可多得的奇迹。
他的人性不剩多少了。他突然这么想到。看着不同于记忆中的双眼,他在一瞬间便明悟了他来到这里的意义。
于是他说道:“周明瑞。”
不是鲁恩语,不是弗萨克语,也不是赫密斯语,他说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他颠沛流离的旅程。就在这一刻,他的灵体与周明瑞的某处精神烙印同时发出共鸣,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他的母语。原来是这样。他想到,是他残留在尸骸中的灵魂碎片镶嵌进了周明瑞的灵魂,让他的一部分精神意识永远融进周明瑞的灵魂。他与他融合成新的克莱恩,他们完全不同的情感与记忆共同铸就了新的克莱恩。他们是命运道标选择的共同体,他们彼此的灵魂是平等而唯一的。
那人因为他念诵的名字而缓慢升起一点人类的情绪,犹如熄灭的干柴被一点火星引燃,一点一点升腾起耀眼的火光。他注视着他,到这一刻起才真正注视着他。他语气带点迟疑和不可置信,他问道:“你是……原来的克莱恩?”
他笑了,浅淡温和地笑了。他忽然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他伸手怀抱住这个流浪的旅人,感觉到他一瞬间的慌乱和强制镇定。他温柔地,平静地说道:“谢谢你。”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他似乎没感觉到自己在流泪,只是一遍遍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你让班森和梅丽莎过上好的生活。
谢谢你拯救了廷根的所有人。
谢谢你在战火中保护了我的亲人。
谢谢你,拼命守护我们的故乡……
他不停地道谢,不停地流泪,压抑的情感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放肆而热烈。那人漆黑无光的眼睛随着他的言语焕发了往昔的光彩。他牵了牵嘴角,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回抱了他。捆紧的触手松开对他的桎梏,乖巧地趴伏在那人脚边。
他们如一对多年未见的挚友一般紧密相拥。事实上,在神秘学联系上,他们的的确确是无可替代的挚友。
克莱恩·莫雷蒂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疯狂大胆的决定。纵使这个决定会让他彻底湮灭自身的存在,使自己万劫不复。他必须要这么做,他必须要让周明瑞获得诡秘之主的位格。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班森和梅丽莎好好活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不留遗憾地回望自己残缺的后半生。为此他可以自愿放下一切走入永暗的虚无,和周明瑞一同坠入诡秘命运的永恒中。
于是他微笑着,含着泪,向周明瑞伸出手,紧紧抓住他斗篷的一角,说,我把我的灵魂都献给你,周明瑞,你一定要赢得最后的胜利。
周明瑞猛地看向他,似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自我牺牲的话,眼神错愕之后便直白地流露出拒绝的含义——他并不想牺牲无辜的人。克莱恩没有气馁,直视他的双眼近乎质问地说,你应该明白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一切都是祂的安排不是吗?
周明瑞陷入沉默,克莱恩继续说,我快要消失了,连一点灵性都不会残留,毕竟我能存在这么久,都是为了此刻这出剧幕。请让我的死亡变得有价值一些,让我用我的灵魂填补你缺失的人性。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看着周明瑞眼瞳中倒映的自己,黑发褐瞳的自己,轻声说道,“答应我,请一定要守护好我的家人和故乡。”
周明瑞看着克莱恩,良久没有答话。即使他现在习惯于利益优先的思考,仅存的人性也在拼命阻止他答应这件事。克莱恩呢,则一直在坚定地看着他,丝毫没有退缩,他也不能退缩。直到克莱恩的灵体慢慢变得透明,像是气泡要消散一样,周明瑞才闭了闭眼,从牙缝中拼尽全力挤出一个字,艰涩地回答他,好。
听到周明瑞答允的话语,克莱恩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作为回应。他来不及告别了。他的灵体瞬间化作无数散发着星光的细小微尘在空中飞扬,争先恐后地融入进周明瑞灵体深处,飘浮的星屑如水蛇一般旋转萦绕在他身周,显现出异样瑰丽诡异的美感。周明瑞感觉到灵体的某处精神烙印因为星屑的涌入加深了不少,自己的人性幅度也随之逐渐加大。
不过片刻,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星尘都消失无踪,大殿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空荡寂静,之前那位客人存在的痕迹没有一点保留下来。
人性大增的神明坐在他的神座上,默默回想起克莱恩决绝的眼神和最后的笑容,沉寂很久,最终也只留下一缕无可奈何的叹息。
07.
克莱恩·莫雷蒂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仍然记得那天是个春光浪漫的好日子,天空蓝得像块蓝宝石,飘过的几朵白云软绵绵的就像棉花糖。父亲难得在家休息,便叫上母亲准备一些可口的食物,一家人到廷根郊外去踏青。父亲说这个天气踏青是最舒服的。父亲抱着妹妹,母亲提着竹篮,哥哥拉着他的手,一家人踩着一地的细碎阳光,一路欢声笑语地赶往郊外的春景。
他忘记是谁起的头了,可能是爸爸,也可能是妈妈,他忘记了。总之,他们开始讨论起他未来的人生会过得如何,开始畅想他将来会做些什么工作。
爸爸喝了一口啤酒,比划着说克莱恩肯定会找到一份薪水高的好工作,成为家庭最优秀的顶梁柱。
妈妈一边逗着妹妹一边说,克莱恩将来会娶到一个好妻子,不要求有多么出众,只要克莱恩喜欢就好。
哥哥一边嚼着饼干一边用饼干屑喂小鸟,笑眯眯地说,克莱恩这么聪明,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大人物呢。
妹妹还不会说话,窝在母亲怀里被逗得咯咯笑,甜蜜蜜的笑容像是在赞同所有人的答案,可爱极了。
而他听到家人们对他如此大的期许,忍不住羞赧地笑着说,不管我将来过得如何,我相信我们一家都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后爸爸妈妈和哥哥妹妹都齐声笑了,说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啦。笑声惊飞了来讨食的小鸟,小鸟在他们头顶盘旋几圈,又落回地上继续啄食饼干屑。
家人清脆的笑声曾经久久回荡在他童年的梦中,让他时常回味这美满的记忆图画。直到父亲去世,他才逐渐失去做梦的资格,逐渐直面现实的惨淡。
但他不会忘记,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家人其乐融融的陪伴下,年幼的他是如此深信着,他们一家人会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全文完******
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五一乌贼访谈提到的原克和小周的设定有一点重叠,我就在想,原克真的消失了吗?构成一个人的人格的是记忆和情感,小周在原克尸骸上复活,接收了他的记忆与情感,原克就不算彻底消失。
我倾向于原克已经回归女神的神国,但是他的一部分灵魂永远融进周明瑞的灵魂,他与小周融合成新的克莱恩,共同铸就了“愚者”这个神明,他们的命运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而不是重叠的。原克的过去,家人,与他人的感情,都不是虚幻的符号,他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独一无二的他。他不是随机的骰子,是和周明瑞迎接相同命运的思家人。
在乌贼没有给出最终答案之前,我也无法推断出周明瑞跟克莱恩的命运为何绑定在一起。坐等诡秘第二部揭秘,希望乌贼打脸轻一点。(捂脸)
【蒙克蒙无差】灵之时(11)
克莱恩最近发现阿蒙神出鬼没的,总是不知道躲在哪里找不到人。
神明没有在意,毕竟阿蒙顽劣的性格不是一天养成的,他仍然像以前那样热衷于恶作剧,只不过已经不再那么惊悚,最多就是小小地吓一跳,只要没有收到投诉,他也懒得去抓阿蒙回来。
神明指尖拈着一片鸦羽,这是阿蒙留下的。
神明想起,有一天,阿蒙问道:
“爱是什么?”
“爱是一种很难理解的东西。”神明说。
“爱是占有,是守护,是追逐,也是放手。”
阿蒙没有回应,但看起来正在思考着什么。
周六有一个晴朗的夜晚。
夏天的夜晚总是有风,挟着不知哪里带来的花香掀起了神明的衣角。克莱恩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显得格外惬意,再睁眼时却被层层叠叠的黑色羽...
克莱恩最近发现阿蒙神出鬼没的,总是不知道躲在哪里找不到人。
神明没有在意,毕竟阿蒙顽劣的性格不是一天养成的,他仍然像以前那样热衷于恶作剧,只不过已经不再那么惊悚,最多就是小小地吓一跳,只要没有收到投诉,他也懒得去抓阿蒙回来。
神明指尖拈着一片鸦羽,这是阿蒙留下的。
神明想起,有一天,阿蒙问道:
“爱是什么?”
“爱是一种很难理解的东西。”神明说。
“爱是占有,是守护,是追逐,也是放手。”
阿蒙没有回应,但看起来正在思考着什么。
周六有一个晴朗的夜晚。
夏天的夜晚总是有风,挟着不知哪里带来的花香掀起了神明的衣角。克莱恩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显得格外惬意,再睁眼时却被层层叠叠的黑色羽翼遮住了视线。
“阿蒙、不要胡闹。”神明的语气里带了些宠溺,伸出手把那些略微凌乱的羽毛理顺。
天使层叠的羽毛里带着浓烈的玫瑰香,神明正待说些什么,眼前的羽翼却猝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赤色的火焰。
克莱恩怔了片刻,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些红得灼目的,盛放的玫瑰。
天使笑嘻嘻地凑近,从身后趴在神明肩上。
“玫瑰园。”阿蒙说,“喜欢吗?”
神明忍不住扬起嘴角。
“喜欢。”克莱恩回答,“但是阿蒙,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花?”
阿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种的。”
神明似乎有点意外,他垂下眼,指尖拂过玫瑰轻薄的花瓣,又抚过花茎上尖锐的刺。夜风从两人身边穿过,于是神明的衣袂上也沾满的玫瑰热烈的香气。
“玫瑰过于耀眼,过于热烈…美丽的花总是有很多倾慕者,所以玫瑰长出尖刺用来保护自己脆弱的花朵。”神明说,“你也喜爱玫瑰么,阿蒙?”
“为什么不呢?”阿蒙说。
天使贴在神明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神明的鬓发。
“玫瑰是送你的,我的神明。”天使说,“我爱你。”
神明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告白,不同于鲁恩人习惯的优雅含蓄,阿蒙的告白足够直接,也足够热烈。于是一团火焰悄悄跃出,烧红了神明的耳尖,也晃花了天使的眼。
“我觉得你骗我跟你谈恋爱并不能帮你理解人性。”
阿蒙听见神明略带点羞恼的抱怨,于是忍不住地笑起来,一口咬住克莱恩滚烫的耳尖。
“你在害羞吗,克莱恩?”他说,“你明明也爱我,不是吗?”
克莱恩忍不住开始思考,思考情况到底是如何演变成现在这样的。
神明想不明白,于是忍不住有点恼怒,但更多是不知所措。
“…阿蒙。”神明曲起手臂,用肘尖轻轻磕了磕天使的侧肋。“不要胡闹。”
……
神明和他的天使在一起了。
于是周三轮到克莱恩与阿蒙一起享用早餐,格尔曼和乌鸦一同旅行,还有和梅林分享下午茶的白乌鸦。而道恩·唐泰斯和阿蒙一起参加今晚的慈善晚会,他们都是今夜的主角。
“不论是什么样的你都足够让我喜欢。”阿蒙说。
神明显然还没适应这样黏黏糊糊的生活。实际上,他一直都很难适应这样形影不离的相处模式,也许是因为他孤独太久了。
阿蒙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克莱恩,腼腆微笑着的,冷眼旁观着的,礼貌微笑着的,还有如同神明般垂下眼睛,沉默着的。
克莱恩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阿蒙,笨拙的,机敏的,迟钝的,顽劣的,还有以前从未见过的,温柔的,小心翼翼的。
跟阿蒙在一起,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神明蜷缩在软软的床铺里,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一头拱进阿蒙怀里继续赖床。
不用按时上班真好啊…
神明迷迷糊糊地想着,没有看到阿蒙无奈的表情。于是另一个阿蒙出现,为两人准备好了早餐。
美食家克莱恩总是不肯亏待自己的胃,每一餐不但要吃饱,而且要吃得满意——尽管他已经不需要进食。
“这能稳定人性。”克莱恩这样说。
睡了个回笼觉的克莱恩是被迪西馅饼的香味叫醒的,于是神明在睡懒觉和美食之间做了下权衡,并且很有行动力地把自己收拾干净放到桌子旁边。
“一直这样平静祥和就好了。”神明感叹着。
【克蒙】养成系时天使是储备粮-9
瑟瑟发抖地更新了
-第九章-
吐真剂,对于已经找回半数记忆的阿蒙来说一定不陌生。它的危险等级不高,却能给习惯用欺诈构建策略的人带来大麻烦,因为被影响者在一段时间内将无法说谎。
阿蒙的表情理所当然地不大好看,他微叹着,起身坐于床沿,重新戴好单片眼镜,嘴角只轻轻勾起不到平时二分之一的弧度。
“你逃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埋怨,克莱恩从他微颦的眉间看到不甘和失落。或许时天使重生前后几千年里,从未尝过被拒绝的滋味……
但这不能构成放纵他的理由。
“我还在等待你找回完整的自己的那一天。”
克莱恩说着,语气中带上了一些属于监护人的批评的态度。...
瑟瑟发抖地更新了
-第九章-
吐真剂,对于已经找回半数记忆的阿蒙来说一定不陌生。它的危险等级不高,却能给习惯用欺诈构建策略的人带来大麻烦,因为被影响者在一段时间内将无法说谎。
阿蒙的表情理所当然地不大好看,他微叹着,起身坐于床沿,重新戴好单片眼镜,嘴角只轻轻勾起不到平时二分之一的弧度。
“你逃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埋怨,克莱恩从他微颦的眉间看到不甘和失落。或许时天使重生前后几千年里,从未尝过被拒绝的滋味……
但这不能构成放纵他的理由。
“我还在等待你找回完整的自己的那一天。”
克莱恩说着,语气中带上了一些属于监护人的批评的态度。
“我说过,在那之前,我不会回应你。”
“你确实说过,”阿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而你真正要等的,其实是我对你不再有感情的那一天吧?”
“假如你清楚一切的前因后果,是否保留感情和人性取决于你的选择,”克莱恩纠正道,“我不想在你对我只有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做出不适合你、或者会让你后悔的决定。”
阿蒙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趣事似的,笑着按了按单片眼镜。
“我从不后悔。”
克莱恩莫名其妙地想起罗塞尔胡诌的那些话,既觉得好笑又感慨万分。对于顶级占卜家而言,这样的回想也代表一丝命运的涟漪。他默默评估它的走向,很快做出了决定。
这样耽搁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一件我们之间的往事吧。”
克莱恩转身离开这个梦。
“醒来后,到天文台来见我。”
霍格沃茨的天文台位于西北角的塔楼上,克莱恩很少带阿蒙去那儿。如今的星空并不是十年前那样危机四伏,银河系内一切和平,真正不死心的危险因子或许早就潜入地球,躲藏在人类的守护者身边。
克莱恩希望命运安分点,最好别跟他开这种玩笑。
他在天文台上默默地等待,在楼梯里的脚步声响起之前便预感到阿蒙微微紧张的情绪。不一会儿,那位打扮成古老的魔法师、或者说过去的时天使的少年就来到门前,他没有戴尖顶软帽,也许是为了享受夏夜难得的清凉。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询问我那个秘密是什么。”
阿蒙站在月光没有照耀到的阴影中说着,似是有些失望,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但你却想先跟我聊一会儿过去,你不担心吐真剂很快就失效了吗?”
“不着急,我毕竟不能太欺负学生。”
克莱恩呵呵笑道,戴着黑手套但的左手在空中轻轻一划,变魔术般抓来一个银色的精致沙漏。它漂浮在半空,其中流水似的细沙缓缓地向下坠落,看上去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流尽。
“这里显示着吐真剂有效的时间,我讲故事的时间不会超过范围。”
“我有预感你不会分享什么有趣的事,”阿蒙戏谑地笑了笑,“我想想,你要告诉我八年前的那场末日灾难,是吗?”
“对,但也不全对,我将要说的故事发生在末日来临之前。”克莱恩说着,对他摆出邀请的手势,“你不过来吗?”
阿蒙沉默了一会儿,微叹一声,最终还是缓缓走到月光之下,来到天文望远镜附近。他仰起头望向悬挂在天边的银色明月,明显是有点在意那处光源。
“今晚的月光亮得过分,”阿蒙喃喃道,“让我想起曾经的某个夜晚。”
克莱恩静静听着,稍微靠近阿蒙,一起望着那轮圆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轻声问。
“不记得了,”阿蒙不甚在意地回答,目光仍未从月亮上移开,“我只记得那时的我感到月亮特别古怪,因为有什么应当在那里的身影不见了。”
堕落母神。
克莱恩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顿时回想起那片扭曲的血海,疯狂的繁衍与演化,充斥着无尽怨憎的诅咒,以及……因种种污染陷入疯狂的阿蒙。
克莱恩又向阿蒙靠近一步,说道:“过去数千年里,月亮一直是血红色的。”
“没错,我记得一些。”
阿蒙收回目光,神色恢复如常,只是嘴角带着些微冷漠的笑意。
“属于祂的红色消失了,而我……相当厌恶那种红色。”
克莱恩没有立即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要说的过去,就与祂、也与你有关。”
阿蒙轻叹着问:“你不能换个话题吗?”
克莱恩挑了挑眉:“你真不想听?”
“不想。”
直截了当地拒绝后,阿蒙按按单片眼镜微笑,似乎想缓和气氛:“这是吐真剂的效果吧?让我对你的问题知无不言,有些话就不那么动听了。”
“没错,这是教学内容之一,”克莱恩颔首道,“不过,这个往事也与我有关,不再考虑一下?”
“我只想听一点,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的那一部分。”
阿蒙颇有些天真地说,随后自嘲似的摇头叹气。
“不过,按你之前的意思,你似乎只会讲出证明我们关系不好的故事。”
克莱恩闻言,思忖片刻,在阿蒙即将去查看望远镜前,开口道:“我的故事里,其实有能证明你的感情的部分。”
“是吗?”
阿蒙立即回身,双眼里闪动着好奇的色彩。克莱恩记得第一天去孤儿院接他时,他也露出过同样的表情。
“那就来讲讲吧。”
“但前情提要是少不了的,”克莱恩有些遗憾地说,“我还是会提到祂。”
“我相信你有能力分清主次。”
阿蒙笑着,有种莫名的他才是老师的气质。克莱恩想了想,没有教育学生的不礼貌,开始他的讲述。
愚者的神国是一座坐落于灵界的灰雾缭绕的古老城堡,在那空旷清冷的大堂里,有数人分两列坐于青铜长桌前,面色凝重,各有心事。这并非是每周例行的塔罗会,而是……
“一个新的计划?”
清冷的声音从黑色的面纱后传来,黑夜女神坐于长桌右侧,轻轻问道。
克莱恩点头:“你们应当知道,我与阿蒙之间有一道尚未完全损耗的联系,那就是偷盗者唯一性。”
“你想利用聚合定理吸引祂主动现身?”坐于黑夜女神身旁的风暴之主抢了话,“天真的想法,用唯一性做诱饵会让你也处在被污染的风险中,你本体的状态我们都看在眼里。”
克莱恩遗憾地笑了笑,不得不承认祂指出的风险确有其事,接着平静地说:“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仅依靠我的力量,你们坚持不了太久。”
长桌前的诸神陷入沉默,在诡秘之主的神国,祂们有足够的时间深思。
坐于长桌左侧第三位的知识与智慧之神缓缓开口了:
“我认为可以一试。如果放任祂继续污染我们的锚,我们不仅撑不起一道防线,还避免不了逐渐被同化的命运。何况,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在最初的屏障消失前,外神的真正力量无法渗透过来。”
“没错,”克莱恩说,“只要能将祂引出来,剩下的事情并不难。”
“祂的父亲呢?”坐于克莱恩手边的黑皇帝罗塞尔忽然问,“祂有什么意见吗?”
克莱恩答:“祂没有回音。”
“事关紧要,我们不必、也不能指望祂恢复正常。”
在罗塞尔再次出声之前,永恒烈阳说话了。
“迄今为止,成功祛除污染的只有去过一次月亮的你,但祂却在星空游荡数年,遭受的污染有可能超过所有先例。考虑到祂本就不避讳神明,那些旧日更不会放过祂这样一个趁手的工具。”
罗塞尔不再多言,祂看向克莱恩,而克莱恩则看向永恒烈阳,这位太阳神终于放缓语气,又说道:
“而且,祂恐怕还没有放弃争夺你的位格,即便祂恢复原状。”
“是的。”
克莱恩轻声嗟叹。
“所以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鉴于过去的你我有些私交,作为诱饵引来时天使的任务就到我身上了。”
克莱恩一边取下右手的手套,一边向阿蒙总结道。
在方才的叙述中,他以塔罗会中的多位成员替代了诸神的位子,描绘了一次普通的周一下午三点的讨论。这样一来,作为“恋人”的他去完成“愚者”的任务便显得顺理成章。
阿蒙在听到自己被污染的过去后,情绪没有很大的波动,那毕竟是可以推理出来的天使最终陨落的理由。他的目光被那手套吸引,有些好奇地问:“你最后用这个引来了我吗?”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克莱恩说着将手套揣进马甲的右边口袋。他心中默念着,位于源堡中的本体已为他占卜出下一个举动的结果。他悄声喟叹,表面上却是十分自然地走向阿蒙。
“但实际上,我采取了一个几乎不会被猜到的办法,那才是我真正的计划。”
“有点意思。”
阿蒙勾起嘴角,按了按单片眼镜。
“是什么办法?”
“我的精神中有属于你的一部分,你同样也有我的一部分,这是只有你我才知道的事。”
阿蒙愣住了,但克莱恩没有停下,他对阿蒙露出往常那样平和的微笑,以聊家常的语气道出了一个在非凡者耳里听来近乎可怕的事实:
“——我们是相连的。”
在阿蒙做出任何回应前,克莱恩上前半步,右手已抚上他的脸。
这个动作不同于过去一年里任何一次欺负小孩的动作,它极轻、极柔,指尖像羽毛、又像水流般滑落在阿蒙白皙的面颊上,触及他的鬓角和耳廓。
阿蒙的动作在刹那间停滞,就那样愣在原地,任由克莱恩的手心缓缓托住了他的下颔棱线。
一道道无形的机关轻轻纽合,有什么隶属于灵体、精神、甚至灵魂的东西活动着,层层叠叠地展开,卸下隐秘至今的枷锁,隐隐约约地向熟悉的那方伸出它的触角。
这便是在许多年前的那列火车上、傲慢的时天使对他提到的另一种聚合。
“这也是我确定你就是阿蒙的理由,而一切的根源,不过是一场意外的聚合,也就是你近来经常提起的那次——”
克莱恩柔声说着,脑海中浮现出数个梦中的画面:伪装成普通人接近他的阿蒙,跟他相熟交心的阿蒙,与他逐渐靠近、却是为了盗取唯一性的阿蒙……
如果祂能预料到祂会留下这样的弱点,祂还会这么做吗?
“如果不去刻意掩盖,序列6的你也能感受到这吸引力吧。”
月光与烛火映照下的天文台安静到只能听见阿蒙轻颤的呼吸声,计时的沙漏不知从何时起停止了流动。在诡秘之主的权柄下,这片空间像是飘在世界之上,没有什么可以打扰他们,也没有谁可以逃走了。
尽管最后一道封锁没有解开,那些渴望聚合的触角全被负隅顽抗的屏障阻挡,但这已经足够。尽管序列1的这个分身占尽优势,理论上只会吸引阿蒙靠近,但他手里轻握着的却有阿蒙的灵魂。
狡黠的、甜美的、诱人的,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或许会忍不住撕扯下来更多……
克莱恩的手心因阿蒙的温度变得微热,他指尖摩挲着阿蒙的脸颊,轻轻地、他左手扶住阿蒙的肩臂,右手指尖又没入那有些凌乱的卷发发根,拇指却一不小心托起他的耳垂拨动了一下。
“哈……先生、……”
阿蒙忽然轻笑一声,好像感到有些痒似的,他稍稍歪头,面庞泛起些红晕,黑溜溜的眼睛里有惊喜、有嘲弄、还有些许迷离。
“赫尔墨斯,你真狡猾。”
这样就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克莱恩在心里默念几遍,想要放下右手,却迟迟做不到。
真是一个糟糕的决定啊,克莱恩自嘲地想。
“那时的我放大了这个联系,足以撬动一个天使心里为数不多的感情。”
克莱恩轻声说着,过去的画面在他心里交织重叠。
“至少,它会让你想亲自见我一面,以原本的姿态来到我面前……”
——那我要抱抱他。
阿蒙望向云边遥不可及的“黑猫”说。
“……疯狂的你也有自己的计划,但那同样会给我留下足够的时间……”
——我就是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阿蒙毫不掩饰喜爱之情地笑着说。
“……让愚者得以趁机驱逐你……”
——我喜欢你。
阿蒙卧在他的后背边上迷迷糊糊地说。
“……我们成功了。”
在末日来临前夕,克莱恩还是想到了。
祂并非像祂表现得那样无可救药,如果能再多给祂一些时间,祂还有救。
“因为……”
如果祂仅仅只是被外神们抛弃的棋子,祂们的怨怒憎恨为什么要冲向祂呢?
“你总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我们忘了这点。”
地球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刻。灵性的预感使克莱恩的目光投向星空,看到那一处微小的光芒被红色的彗星刺穿。
“——”
有什么声音从灵界传来,但他听不清。在那光芒散去之后,他得到的只是数不清的连精神烙印都没有的特性,七零八落、落得满地都是。
而由此诞生的感情只会是一栋没有钢筋的高楼,轻轻一晃就该倒了吧。
天文台上寂静无声。
克莱恩回过神来,悄然退后一点,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阿蒙却得意地微笑着,他轻轻别过头,靠在他手心上,乖巧得像是一只无知地信任人类的雏鸟。
克莱恩无奈地摇头,他终于放开了手,后撤一步,重新隐秘他与阿蒙之间的联系。
“……你无法再回到地球上胡作非为,因而在末日来临时陨落在诸神的保护范围之外。你的牺牲为我们换来宝贵的机会,这就是我眼中的你最后的经历。”
克莱恩说着,重新给右手戴上手套。
“你我的故事到此结束。”
阿蒙仍在微笑,仿佛在故事中陨落的天使并不是过去的他。他将微长的鬓角别在有些红润的耳朵后边,似乎对方才的接触恋恋不舍。
“赫尔墨斯先生,你似乎并不擅长讲故事。”阿蒙轻快地说,“在这方面,我可以当你的老师。”
“是吗。”克莱恩随意地回应着,心里却有些疑惑。
且不说阿蒙应当对这件事有些许印象,以时天使的性格,他会毫不在乎过去的经历吗?
克莱恩观察着阿蒙,而阿蒙自信地抬了抬单片眼镜,似乎很满意自己凭一句话抢回话筒这件事。
“是的,我这就可以给你刚才的讲述提出一个建议。”
阿蒙伸出食指,在半空中左右晃了晃。
“——那就是悬念,你的讲述没有足够刺激的悬念,怎么能调动听众全部的兴趣呢?”
克莱恩只是笑了笑:“我看你挺感兴趣。”
“我以为你最后会亲我呢。”
阿蒙惋惜不已地感叹,那表情简直让克莱恩想戳一下他的脑门把他戳清醒点。
当然,克莱恩没那么做,他只是轻轻转动浮在空中的沙漏,让时间的流动恢复正常。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克莱恩对阿蒙说,“你想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唔,这个、……噗——”
阿蒙似乎有些惊讶,他说到一半,翘起嘴角,接着噗嗤地笑了出来。他连忙捂住嘴,又噗唔、噗唔两下,很快演变成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他笑了一会儿,在笑得眼泪都要出来时,他才停下来,稍稍正经地清了清嗓子。
而克莱恩一直平静地注视他。
“那个秘密是,”阿蒙说,“我不是真正的阿蒙。”
“不要试图在重要的事情上欺诈,”克莱恩淡淡地说道,“你想在永暗之河里再添一个烙印吗?”
“不想。”
阿蒙干巴巴地回答,还来回揉揉自己的额头,好像刚才克莱恩不是弹了他的脑门,而是直接正面打了他一拳,或者给他吃了一发空气炮。
“不过,你不能怪我,这回明明是吐真剂的错。”
阿蒙沉沉地笑了,颇为愉悦地说道:“对吧,亲爱的愚者先生?”
-TBC-
【蒙克】源堡出BUG了
·是以蒙克CP为前提的同人创作,Bug很多,请勿在意⚠️
1.
“好痛……”
“好痛……”
“好痛……”
周明瑞揉揉额角,立起身来环顾四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有偶尔的闪电划过。宛如置身于实景游戏里的真实感让他吓了一跳,唯有身周的马灯还在契而不舍地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他条件反射地靠近了那唯一的光源,然后梳理起现在的状况来。
昨天只是个普通的一天,他普通地上班、下班、回家。唯一不同的只是他又在某个地摊上淘了一本名为《秦汉方术纪要》的杂书,并且按照上面的做法进行了转运仪式……
转运仪式!难道这是那仪式的效果?可没听说做个转运仪式能把人也转走……周...
·是以蒙克CP为前提的同人创作,Bug很多,请勿在意⚠️
1.
“好痛……”
“好痛……”
“好痛……”
周明瑞揉揉额角,立起身来环顾四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有偶尔的闪电划过。宛如置身于实景游戏里的真实感让他吓了一跳,唯有身周的马灯还在契而不舍地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他条件反射地靠近了那唯一的光源,然后梳理起现在的状况来。
昨天只是个普通的一天,他普通地上班、下班、回家。唯一不同的只是他又在某个地摊上淘了一本名为《秦汉方术纪要》的杂书,并且按照上面的做法进行了转运仪式……
转运仪式!难道这是那仪式的效果?可没听说做个转运仪式能把人也转走……周明瑞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却触摸到了一片冰凉的物体。
那是一枚宛如水晶打磨制成的单片眼镜。
好像是无数的信号都争先恐后的涌入,如同数据传输般,数不胜数的记忆碎片都重新涌上了周明瑞的大脑表层,之前一度中断过的疼痛又一次地让他痛呼出声:“痛痛痛……”
廷根市某件狭小的出租屋内,一个黑发棕眼的男子顶着满头的血抬起头,他的眼中也满是疑惑,好像是迷惑于自己目前孱弱的状态。男子习惯性地摸向右眼的位置,想要调整不存在的单片眼镜,却只摸了一手的血。
本来就反应不慢的他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
“哎呀,真是出了大问题啊。”虽然是这样说着,他的眼底却未出现丝毫的慌乱,而是转了转眼珠子,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快速翕动嘴唇,默念起了一串尊名。
“拨弄时光的指针……这是在叫我吗?”被迫接受了不少的记忆,好不容易从头痛中恢复过来的周明瑞接到了一通意外来电。
“搞不好是这具身体的原主……阿蒙。”想到刚刚在脑海中粗粗掠过的那些片段,周明瑞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现在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阿蒙的人之一了,这位世界顶级的诈骗者能够念诵尊名,在自己面前暴露位置,一定是做好了相当的打算,准备了相应的后手。就算自己目前纸面实力要远远强于对方,也要做好被骗到连裤子都不剩的心理准备。
周明瑞叹了口气,还是准备去见见对方,他当然见到了对方记忆中切尔诺贝利的样子,但也许那只是平行时空呢?也许见一面能让自己找到回家的方法。他侥幸地想着。
“我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社畜而已,为什么会遇到这些,唉……”他摸摸肚子,疏于锻炼而形成的小肚腩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块形状分明的腹肌。
“阿蒙什么的根本不可怕!因为我也是阿蒙!”就这样给自己打着气,周明瑞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利用阿蒙的陵墓回到了贝克兰德郊外的某处,再数次窃走距离,很快就抵达了廷根,莫雷蒂家租住的小屋。
“到的比我想象中要快些。”在祈祷画面中见过的黑发棕眼男子端坐在书桌前,含着笑赞许着偷窃距离赶来的周明瑞。
周明瑞观察着对方,阿蒙对自己态度熟捻地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完全看不出来警惕和害怕,明明自己是占据了他身体的那个,对于他而言还是个未知的存在,结果怎么自己反而是更加害怕的那一个呢……
“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体里呢?”周明瑞流下滴冷汗,看不出对方的态度来,只能暗暗地提高了警惕。
“神秘学的世界可是非常深奥的,或许会有我也不知道方法能够促成此事。”阿蒙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这些的据我所知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就像只是单纯在探讨神秘学的学术问题一样,阿蒙温和地询问面前的人:“方便的话,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无法称呼名字会让我很困扰的。”
“克莱恩,你在吗?”少女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我要出门去了,你也别忘记买我和你说的东西,记得钱是放在班森抽屉里的夹层了。”
阿蒙远远地应答了那少女的话语,周明瑞能够从阿蒙的语句中得知那少女名叫梅丽莎,根据室内的陈设来看,那上下铺的床应该就是为了阿蒙现在身体的原主克莱恩和“班森”准备的。
室内的陈设……?周明瑞恍然大悟,仔细观察的话能够发现对方额头上隐约的血迹,尽管阿蒙身上穿着正装,但总有些宽大,好像是别人的衣服。房屋里的陈设也都简朴陈旧,透露着一股贫穷的气息。
那游刃有余的态度原来都是阿蒙的诈唬!
差点就把自己的老底交代干净了!周明瑞心有余悸地在内心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思索着能够利用的情报。
既然阿蒙占了克莱恩的身体,那么原本的克莱恩呢?电光火石之间,周明瑞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用于在不暴露自己异世来客身份的前提下来应对阿蒙的提问:“克莱恩,我就是克莱恩。”
2.
那天,阿蒙只是意味不明地对着周明瑞笑了笑就结束了对话。当时的周明瑞来不及思考这笑容背后的深意就被突然造访的警察打断了思路,他不熟练地运用非凡能力去欺诈这两个低序列非凡者的感官,让他们误以为房间内只有“克莱恩”一个人。
阿蒙随意地编造了几个谎言,假装十分害怕的样子应付过那几个上门调查的官方非凡者,等到确认他们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便状似不经意地抛起明显是刚刚从绿眼睛警官的口袋里顺来的金镑,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周明瑞。
这就是世界顶级的偷盗者,即使换了个身体,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我是克莱恩,我是克莱恩。周明瑞在内心给自己打了打气,心思流转间已经自如地做出了原主该有的反应:“你的行为要是被发现,会给我家里人带来麻烦的。”
“你偷了他们的东西,要是被发现肯定也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没有交换回来的办法。”
阿蒙眨了眨眼睛:“好吧,你得容许我偶尔做出这样的行为,像我这样的偷盗者,窃取已经不仅单纯是为了维持生活所需——”他指了指自己应饥饿开始发出干瘪叫声的肚子。
“也是为了维持扮演的需求。”他拖长了音调,向周明瑞说道:“像你这样友善的绅士,应该也不想见到我刚交换回身体,就濒临失控的样子吧,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周围的普通人可就要受累了。”
“普通的偷窃者可能还需要这样做,但是对你这样特殊的存在,可就未必需要了。”周明瑞不为所动。
“好吧,”阿蒙笑道:“我承认我只是想要那么做而已。”
3.
接下来,阿蒙的行为让周明瑞彻底后悔自称自己为克莱恩。
“不,请把钱包还给那位女士……”
“占卜?为什么要拿买黑面包的钱去占卜?”
“你不能就这样翘掉面试,这会给推荐我机会的老师们留下坏印象的!”
“工作,你当然得好好工作,不然梅丽莎和班森他们要怎么办……”
看管熊孩子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工作!早知道我就装作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了!周明瑞最近对于非凡能力的运用愈发地得心应手,主要是因为他需要时时窃走路人对阿蒙在克莱恩身体里面乱搞事的记忆。
而且,最近阿蒙看他的眼神也总是不太对头,总是用一种饶有趣味的古怪眼神看着他,搞得他心里总有些毛毛地,仿佛就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不是克莱恩。
但谢天谢地,最近阿蒙好像是转性了一般,答应了那位值夜者队长的邀请去黑荆棘安保公司老老实实地做起了文职人员,只是他的目光总停留在那个通往查尼斯门的走道,令周明瑞不敢放松对阿蒙的看管。
“你好像有股特别的气质。”黑发绿眼,有着诗人气质的年轻人对面前的新同事这么说道。
确实。制作了一只黑猫分身跟随在阿蒙身后的周明瑞点点头。
等等,怎么回事?
糟糕,是小甜饼的味道。这个伦纳德,看起来也不一般啊……黑猫如此评估道。
4.
“所以呢?你接近值夜者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周明瑞向阿蒙问出了和伦纳德一样的问题。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要回一个老朋友的东西呢?”阿蒙翘起嘴角,仿佛很是愉悦地做出了和面对伦纳德时不太一样的回答。
周明瑞略有些无奈地看着阿蒙:“你不会忘记现在我可以寄生你,知道你的所有想法吧?”据他所知,阿蒙并不至于为了安提哥努斯的笔记接近他忌惮的黑夜女神。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的,不是吗?”阿蒙无辜地眨眨眼睛看着周明瑞,趴在桌子上懒散地用手托着下巴:“让我想想是哪里出了差错……”
“抱歉,我忘了现在你才是阿蒙,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不是吗?所以才会一下子就猜出我是在说假话。”
在周明瑞审视和不赞同的目光下,阿蒙投降般地趴倒在桌子上:“我承认,我只是想玩一玩,我不是很喜欢黑夜女神,想给祂找点麻烦罢了。反正这也不是我自己的身体,而闹出点动静也是正和我意,恐怕真神的介入能帮助我们交换回身体来,这也正合你的意愿,不是吗?”
“在不给我身边的人带来困扰的情况下的话,是的。”沉默了许久,周明瑞回答道。
“而且……”阿蒙的视线落在那张黑夜教会内部刊发的通缉令上,上面印着独眼的因斯·赞格威尔的脸:“最近在这里发生的事件说不定还会牵扯上一个0级封印物,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周明瑞托着腮皱起了眉头,根据阿蒙的印象,这个封印物应该属于“观众”途径,这倒是和祂兄弟的途径相合,可是总觉得线索还缺了一角,无法联系到一起。
于是只能无力地嘱托阿蒙:“千万别给值夜者们带来麻烦。”
5.
一段被隐秘的对话。
阿蒙:我不想上班。
周明瑞推了推单片眼镜:不,你想。
阿蒙:好的,我爱上班。
“你不是还让分身打几份工养你嘛。”
“我是本体,打工是不会打工的,只能靠迫害分身活下去这样子。”
6.
阿蒙按部就班的打卡上下班,偶尔和同事们聚餐斗邪恶,并且不出老千,安分地简直不像一个阿蒙。
周明瑞:“?”
阿蒙只是无辜地看着周明瑞:“克莱恩,你可真是个难懂的家伙,我不安分守己的时候,你要质疑我,威胁我;当我老老实实地决定好好做克莱恩的时候,你却又要怀疑我不安好心。”
周明瑞被阿蒙看得居然生出了几丝负罪感,只得摇摇头告诫自己:这可是世界第一的欺诈师啊。
他定了定神,强行扯开话题:“你最近又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你在笑啊?”周明瑞指了指阿蒙的唇角。
阿蒙怔了怔,抬手想要抚摸自己的唇角,却又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他扬起头看向周明瑞,对方正占据着那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唯一性:“那当然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啦。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次独特的体验。我最喜欢这样的刺激了。”
周明瑞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喜欢刺激?我看你明明是怕的要死了吧。
“除了这些呢?”周明瑞问道:“最近你和班森还有梅丽莎相处的样子好像也越来越自然了,我能看的出来,你确实有想要改善他们生活的举动。”
“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还能取悦到你,这不是很好吗?”
“那些钱都是你上班挣来的,是你一边说着不想上班,一边从值夜者小队那边挣得的薪水。”周明瑞皱着眉头:“你又在说谎了,那根本不是你内心的想法。”
“你也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你改变了很多吧,阿蒙。”
阿蒙轻叹了一口气,明明自己曾经是世界上最擅于欺诈的生物,却唯独骗不过克莱恩。那人好像洞察了自己的一切,明明不依靠寄生,却仿佛能时时了解自己的想法。在实力上也有着对他的压倒性优势。
这样棘手的对象,阿蒙还是第一次遇见。
但是有的时候,那人却又意外地非常好骗,就比如现在。
阿蒙微笑着盯着周明瑞的脸,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久到连周明瑞都有些发毛,顶着阿蒙的脸作出了炸毛的表情,引得阿蒙噗嗤地嘲笑出声,得到对方气恼的回应。
7.
“我总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一个天生的神话生物,而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你的错觉。”
他们结束了对老尼尔家的拜访,周明瑞悄悄出手,偷走了老尼尔对于那些仪式魔法的记忆,和来自隐匿贤者的污染。
而阿蒙则在翻阅过老尼尔的手记之后陷入了沉默,抿紧嘴角不发一言。
“人类的感情都是由大脑分泌出的物质传递出来的,我作为欺诈规则之人,对世间的任何规律都有一些了解。”沉默了一会,阿蒙突然说了些听起来没头没尾的话。
“然而大脑的感受很容易被欺诈,有的时候我也会寄生在一些脑子有些问题的人身上,有些人看到的世界是黑白的,而有些人看到的世界颜色颠倒。看见的东西未必是真实,就像我此刻看起来是克莱恩,其实却是个不懂人性为何的生物,并且以此为傲。”阿蒙勾起了嘴角,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喃喃自语道。
真不像是阿蒙会说的话,周明瑞歪了歪脑袋,他却对阿蒙话中的一些比喻引起了兴趣:“那么你呢?在我的身体里的时候,你能看到平日里我所看到的世界吗?你能感知到寻常人类所感知的东西吗?”
阿蒙不再回答周明瑞的追问了。
8.
僵硬的气氛持续到了九月份,期间阿蒙又跟着值夜者小队出了好几次任务,但他与周明瑞之间的交流却逐渐变少,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少了很多来自阿蒙的试探倒是让周明瑞松了一口气,但那日未得到的答案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天生缺失人性的神子在得到人身之后会获得来自人类的情感吗?周明瑞不能断定阿蒙是否已经拥有了人性,但从一些细节中——如他冒着风险援护了队友科黎恩,又如他为了抓住那个可恶的诈骗犯兰尔乌斯取得赏金而奔走——可以发现他的行动模式较为以前相比已经作出了一些改变。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阿蒙,想必队友就算死在了他的面前也不会有过多的波动,而若是想要得到改善生活的金钱就会直接去偷吧。
“想起来有个词语很适合现在的你。”
“……”阿蒙仍然沉默以对,视线往周明瑞的方向移了移。
“但是我不告诉你!”周明瑞哈哈笑着正了正单片眼镜。
有个词语叫什么来着?潜移默化。
9.
他们的廷根生活终止与对兰尔乌斯的抓捕行动结束之后,并且他们成功地使一场邪神子嗣降临事件防患于未然。
起因是阿蒙和周明瑞研究着如何改善生活条件的时候偶然翻开了报纸,偶然地看到了兰尔乌斯的通缉令。然后,他们并不偶然的看到了悬赏令上的金额。
那可是100镑!
阿蒙不动声色地把报纸向周明瑞的方向推了推。祂并非是会为了金镑发愁的凡人,但这次的生活体验还是让阿蒙感受到了货币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
“我现在只是个序列8的非凡者,还无法在没有媒介的情形下占卜对方目前的下落,不过或许我们可以留意最近黑市的动向……能够无声无息完成这么一大笔骗局的多半与非凡者有关,虽然官方还没有察觉到……”阿蒙扶了扶不存在的单片眼镜。“那个人不是诈骗犯就是阴谋家吧。”
“可以去这事件的相关者家里走访一下,值夜者不都还有阿霍瓦郡警察厅的官方身份嘛,这次正好能有用上的机会。”周明瑞的手指划过悬赏令上落款的联系方式:“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阿蒙诧异地斜了一眼周明瑞:“你是罗塞尔粉丝?”
“?”
他们迷惑地对上了双眼。
事实证明罗塞尔,不,法国警官埃德蒙·罗卡说的很有道理,在经过几天的调查走访之后(主要是阿蒙负责抽调警方的数据,而周明瑞负责夜晚上门去那些受害者的家里翻找),他们发现受害人之一的亲属梅高欧斯居然已经和兰尔乌斯发展了超越友谊以上的感情。
“这就有点尴尬了。”周明瑞比划了一下那位女士肚子的大小,那绝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达到的尺寸:“而且我用灵视看了下,好家伙,这事真的大了。”
“就是,”周明瑞想了想该如何措辞:“那是你父亲,你其中一个父亲……给你生的弟弟。”
他移开视线不想去看阿蒙的表情。不知道阿蒙会怎么看待这个新多出来的家人……
真是尴尬,可能这就是大家庭带来的烦恼吧!
“打掉。”阿蒙硬邦邦地抛下两个字。“你是傻了吗,邪神子嗣的降生会给这座城市带来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祂一反常态地抿起嘴角收敛了笑意,克莱恩学生气的脸都因此显得深沉了起来。
周明瑞讪讪地扶了扶单片眼镜遮掩尴尬,却在心里暗自笑起来:之前的阿蒙根本就不会在乎区区一座城市,果然他还是变了啊……
10.
兰尔乌斯的抓捕行动十分顺利,作为同序列的天使之王,哪怕周明瑞只是稍微泄出一些呓语,引动一些位格,露出些许神话形态……兰尔乌斯的结局就只有走向疯狂。
这位狡诈的诈骗犯只是一照面就确认了自己毫无胜算,乖乖地向阿蒙和周明瑞表示了臣服,并表示自己愿意做任何事情以换得宽大处理。
阿蒙将兰尔乌斯带回了值夜者小队后,便有圣堂的人带走了这位先生。圣堂派来的人中还有一位光着脚,穿着简朴的女士,隐在旁边的周明瑞听别人唤她“阿里安娜殿下”。
这是位地上天使啊……周明瑞后知后觉道。然后他看着对方对自己这边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隐秘”一途上,黑夜途径有着天然的优势。周明瑞顿时汗毛倒立,好在直到最后,这位天使也没有揭破自己的存在。
圣堂的红手套们带着封印物严正以待,在两个天使一明一暗的协力下成功打胎,使得真实造物主的降临计划功亏一篑。
至此,廷根事件圆满完结。
11.
某个清晨。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周明瑞睁开眼睛,发现阿蒙躺在自己身边。
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昨晚是庆功宴,大家多少都有些喝高了,不应该出现在酒席上的他也被阿蒙偷偷塞了几杯酒。作为非人的存在他自然不会被区区一点酒精放倒,可为什么他却有种宿醉之后的头痛感?
还有一个刚刚就存在的问题,为什么自己能看到阿蒙的脸?我不再是阿蒙了吗?周明瑞冲去盥洗室,镜子里映出的果不其然是克莱恩的脸。
之前还在犹豫怎么和阿蒙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克莱恩,这下彻底不用解释了。周明瑞面无表情。
阿蒙出现在镜中的他的背后,神清气爽地眯起眼睛笑了:“我倒是觉得很对劲,克莱恩是还在想念我的身体吗?”
“不要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这样令人误会的话啊!”周明瑞,不,现在终于是克莱恩了,后知后觉地想起对面是个天使之王。我是不是应该害怕一下了?他有些困惑的想。
“既然已经交换回来了,那我也应该离开了。”阿蒙并未为难克莱恩,而是拉远了距离,后退了几步。
初秋的风把阿蒙的衣服上的小装饰吹得晃动起来,克莱恩看着阿蒙,意识到这因为身体交换的孽缘终于要到了结束的时刻。回忆起几个月来的相处,其实阿蒙并没有伤害过周围的人,也一直在好好扮演克莱恩,他们之间的氛围居然能算得上融洽。
和阿蒙的相处甚至冲淡了克莱恩刚来到这异世界时的不安,但当阿蒙提出离开时,克莱恩才发觉自己甚至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这一切,甚至只要阿蒙想的话,他们甚至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克莱恩几次张嘴又闭上,他居然说不出一句体面的道别。随后,他突然被阿蒙揉乱了头发。
“当然是骗你的,你这么有趣,我当然要多玩一会。”见到克莱恩发现上当变得气恼的表情,阿蒙笑着倒在了克莱恩的肩膀上:“嗯,你要不要做我的眷者——?”
·end
为了赶521匆忙地写完没怎么看就发了5555BUG和其他问题以后再修
黑皇帝不喜欢通识者
※罗塞尔中心,含破茧组友情向
※捏造有,请注意避雷
Summary:“通识者”能记起自己曾见过的所有事物,包括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罗塞尔都为自己选择了“通识者”这条途径而沾沾自喜。
他是时代的主角,从前世的记忆中窃取出无尽的财富,“提出”新思想,“发明”新事物,开启工业革命,改变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连真神都为此更改尊名。
他推翻了王国统治,当上了共和国执政官,后...
※罗塞尔中心,含破茧组友情向
※捏造有,请注意避雷
Summary:“通识者”能记起自己曾见过的所有事物,包括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罗塞尔都为自己选择了“通识者”这条途径而沾沾自喜。
他是时代的主角,从前世的记忆中窃取出无尽的财富,“提出”新思想,“发明”新事物,开启工业革命,改变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连真神都为此更改尊名。
他推翻了王国统治,当上了共和国执政官,后来又成为了帝国皇帝,家庭圆满,部下忠诚,情人无数,在神秘世界也是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
他毫无疑问是“人生赢家”,就如曾看过的那些热血小说里写的那样。
但有些时候,他又不怎么喜欢“通识者”。
“发明”蒸汽机的那天,罗塞尔十分雀跃,得意洋洋地想这是一个突破性的成就,时代都会因此而改变!
而当夜晚来临,心情平静稍许之后,他看着那架造型熟悉又陌生的机械,忽然想起它还印在课本上的样子。
中学的历史课枯燥乏味,授课老师还是个老头,讲起话来慢悠悠的,总喜欢拖着个调子,听得班上同学趴倒一片。
黄涛也不例外,他盯着书上的图片和文字哈欠连天,心里想的是“原来哈格里夫斯的女儿叫珍妮”“瓦特以前是做修理工的啊”“史蒂芬孙?那有没有史蒂芬爷?”诸如此类的无聊问题。
同桌的男生懒得记笔记,把笔转得像模型飞机的螺旋桨,前桌坐姿歪斜,还在抖腿。书本上的油墨味说不上好闻,也不算刺鼻。窗外阳光明媚,随风飘来叫不出名字的花香和清脆的鸟鸣声。
黄涛人还在课堂上,心已经飞到了篮球场上,飞到了电脑里的小说和游戏上,只想快点放学,叫上几个朋友去痛痛快快地玩一局。
那些朋友的名字他现在仍能毫不犹豫地喊出来,他们的样貌在他脑中也仍然清晰可辨,没有丝毫褪色,但当罗塞尔抬起头时,却只看到那架似是而非的蒸汽机和窗外洒落的绯红月光。
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罗塞尔·古斯塔夫。
罗塞尔一直把这个世界当作一个极度真实的全息游戏来玩,他过得潇洒肆意,连死亡都不怎么在乎,直到他的珍宝降临到这个世上。
贝尔纳黛,贝尔纳黛。他念着这个名字,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终于重新被系回地上。爸爸的小宝贝,因蒂斯的明珠,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小公主,爸爸会永远保护你。
幼童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奔跑、嬉戏,见他走来,欢快地扑进他怀里,将小小的脑袋窝在他的肩头,脆生脆气地喊他“爸爸”。
罗塞尔轻轻拍着爱女的后背,脑中突然跳出另一个片段,那是在一栋老式的居民楼下,一对中年夫妇正站在那儿,向对面拖着拉杆箱的青年说着什么。
“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和宿舍里同学都处好关系,不要随便和人闹矛盾,也不要被人欺负了……”那位中年女性絮絮叨叨地说着,“东西都带齐了吗?要是生活费不够记得跟妈说,妈再给你打过去。”
“老妈,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青年神色有些无奈。
边上面容严肃的中年男性赞同地说道:
“没错,儿子都已经成年了,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就别操心了。”
“怎么可能不操心啊,不管长到多少岁也还是我儿子……”
黄涛心想老头子可真逗,明明自己上了大学之后,他隔三差五就要给自己打个电话,打钱打得比老妈还勤快,但就是爱板着张脸,不肯跟儿子说半句软话。老妈也是的,总怕儿子在外面吃苦,觉得他缺这缺那,恨不得把整间屋子的东西都给他捎上。
现在他们就站在那里,向他慈爱地笑着,脸上表情似乎在问:儿子,你现在过得好吗?
他想回答说,我很好,你们儿子现在出息啦,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住豪宅,坐豪车,出行自带保镖司机。嗯对,我还结婚了,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惜不能把小孙女带去给你们看看……要是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们应该就能放心了吧?
……是吗?真的能放心吗?罗塞尔抱着心爱的长女,忽然抿紧了嘴唇。
爸爸。妈妈。
他默念着这两个称呼。
记忆中的那对夫妇静静地望着他,眉眼柔和,他甚至能数清那些鬓角的白发、测出额间那一条条皱纹的深度,可他无法走过去给他们一个拥抱。
他第一次如此厌恶“通识者”魔药带来的超凡能力。
后来他成为“知识皇帝”不久就遭受污染,强转“黑皇帝”后被刺杀,死而复生又陷入沉眠,兜兜转转终于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之时,发现很多东西都变得和他记忆中不一样了。
因蒂斯变回了共和国,查拉图死了,密修会没落了,心理炼金会内部大变动,“愚者”教会替代战神教会成为了正统信仰,而酒馆里开始流传一些他早年的花边新闻。
希望贝尔纳黛不要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罗塞尔略带心虚地嘀咕道。
他的小公主现在也已经是一位天使了,但还是爸爸的小宝贝,罗塞尔自然希望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永远高大伟岸,至于那些荒唐的事情,当然全部都是“原始月亮”的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得知“黑夜女神”也是穿越者之后,闲得无聊的罗塞尔曾去找祂聊过天。
“过去的那些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他问,“你还记得曾经的那个你是什么样子吗?”
黑夜面容隐在薄纱之下,嗓音轻柔地道:
“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只有在梦里才会偶尔想起。”
“黑夜女神”也会做梦吗?罗塞尔笑了笑,说:
“我全都记得,一刻都没有忘记。”
黑夜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建议道:
“你如果有需要,可以让诡秘帮忙,把那些记忆窃取出来。”
“……还是不要了。”“黑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虽然它们有时候挺烦人的,但要是突然不见了,我会不习惯的。现在这样就好,不需要再做别的什么了。”
“黑皇帝”不喜欢“通识者”,因为后者让他记起了许多本会被遗忘的东西,这曾让他很痛苦。
但现在他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那些记忆从来都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它们是他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如“黄涛”之于“罗塞尔·古斯塔夫”。
痛苦的根源来自思念,而对故乡的思念将伴随他到永远。
不过,至少还有人能和他一同仰望这轮明月。在皎洁的月光下,他们会谈起遥远的过去,说一个曾经流行的笑话,唱一首也许走调的歌曲。
他们的故乡将永远活在他们共同的记忆之中,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消亡。
【诡秘/克中心】Limbo 2
Summary:论开启二周目重生后却发现自己成了反派炮灰角色该如何是好。
预警:转生恶役梗魔改,掺杂我流向哨设定,邓戴锁死,All克倾向前提的伦克注意,魔改原作剧情注意,狗血有、ooc有、剧情离谱有、天雷滚滚有,无大纲逻辑死,注意避雷
(二)失去的祝福
糟了,疑点太多了……克莱恩爬到地下室门口已经耗尽了本来就可怜的体力,又被前同事们从阶梯上拖到地面上来后围住,听着他们的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他都...
Summary:论开启二周目重生后却发现自己成了反派炮灰角色该如何是好。
预警:转生恶役梗魔改,掺杂我流向哨设定,邓戴锁死,All克倾向前提的伦克注意,魔改原作剧情注意,狗血有、ooc有、剧情离谱有、天雷滚滚有,无大纲逻辑死,注意避雷
(二)失去的祝福
糟了,疑点太多了……克莱恩爬到地下室门口已经耗尽了本来就可怜的体力,又被前同事们从阶梯上拖到地面上来后围住,听着他们的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他都觉得吵得人头疼。
不过好像也不能怪他们。克莱恩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有人在试着用仪式魔法来治疗他的伤势。现在他是个普通人,同时又遇到了值夜者,几乎可以确定将自己回到了过去,将自己“当场抓获’的就是队长他们、给自己用仪式魔法治疗的应该是老尼尔……
“莫雷蒂先生,”他听见一个醇厚低沉的声音温和地询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克莱恩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如同耳语一般:“……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吗?”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不知道,”克莱恩也吃力地继续回答,“我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周围有四团怪物……他们好像失控了,到处都是血……”
那个声音没再继续问他。克莱恩听见有人朝着地下室走去了,脚步声也渐渐消失在地下室深处。
也许是仪式魔法起了作用,克莱恩感觉自己状态好了一些,只是头脑还有些昏沉,不再是刚才只能被值夜者拖出地下室那样了。虽然清楚前同事们大概率不会真的对自己做什么,但出于谨慎,他都应该赶紧离开。
老尼尔已经回了马车去取一-些材料用品,现在是伦纳德蹲在克莱恩身前三步的位置守着他,戴莉女士站得稍远一-些,半边身子侧向地下室门的方向,大概是在担心下去探路的队长。
既然担心、为什么不跟着去呢,克莱恩思维发散一般想着。 戴莉女士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序列七了,和序列七的队长一同下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是在防备自己、或者抓了身体原主的组织?
地下室里传来一声爆炸的闷响。
戴莉和伦纳德瞬间回过身去望向地下室门口——戴莉女士身体紧绷,身体前倾,伦纳德也站起身来侧过身去半转向地下室的方向。
而克莱恩在他们做出任何行动之前就起身试图冲向地下室。
他知道这个时候事实上应该是他最好的逃跑时机,但队长还在里面。或许是身体已经成了普通人的缘故,克莱恩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惊吓了——回到了过去,见到了还活得好好的朋友,然后就发现朋友遇到了危险。
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地下室的两个序列六两个序列七不会无缘无故地失控,那个地下室里必然有什么强大的、邪异的力量导致了他们的疯狂。而那个时候已经死去的“克莱恩•莫雷蒂”反而逃过一劫。
“你干什么!”伦纳德一把扯住 了他。
诗人同学这一扯的力气不小,本来就在试图奔跑、因而重心不稳的克莱恩被他直接拽倒在地。
“……危险,”普通人的身体确实有些脆弱,克莱恩嘶嘶地吸着气,试着再次从地上爬起来,“那里面很危险,我不能……”
梦境玻璃一般破碎。
熟悉的痛感和窒息感重新降临到他身上,克莱恩睁不开眼睛,也做不到挪动一下身体。他现在正平躺在冰凉的地板_上,听不见任何声音——或许是因为灵性之墙。
但现在周围的情况或许已经不再重要,克莱恩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一个让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他正在逐渐沉入冰凉的地底的事实——
他已经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梦境是否有被人为地操控了。
这意味着,女神没有给他梦境的祝福。
——————————————
老尼尔一面收拾着蜡烛和精油一面感叹着说,他从来没见过在仪式魔法的效果下恢复得这么快的人。
伦纳德皱了皱眉,一面帮着老尼尔拿东西,一面打量着面前这个似乎还在昏迷的青年。
在队长通过克莱恩•莫雷蒂的梦境确定了地下室的情况和莫雷蒂先生本人是否可疑之后,他就跟着队长一起去到了地下室,那里如同青年所讲的那样,有四位失控的非凡者,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变成几滩烂肉。非凡特性静静地漂浮在尸体上方。
但事实上地下室里血液的来源只有一个,位于房间正中靠里的位置——房间正中是一张翻倒的桌子,地上还散落着几根熄灭的蜡烛——暗红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涸,墙上的血液中四面墙上和墙边的地板上满是飞溅状的血迹。其中有一面墙上,正对阶梯的那面墙上还有撞击留下的血痕。
非凡者的失控除非身体直接彻底崩溃否则不会流血,而且地下这四滩烂肉四周也没有血液。伦纳德皱了皱眉,看向房间中间石质地板上的血迹。暗红的血一路延伸,拖到台阶上,一直拖到一楼的客厅中。
从现场来分析,血液的主人应该先是因为精神受到了什么冲击,从而开始发疯了一般撞墙——撞击的血迹是被飞溅的血迹覆盖住的,所以应该是先撞墙。随后血液的主人被人拉开,用类似枪击的方式击倒。
克莱恩•莫雷蒂的状态确实也符合他的推断——满身满脸都是鲜血,衣服上也有很多类似弹孔的破损。问题就在于,现场没有留下子弹、克莱恩没有死、身上也没有致命的伤。
而队长告诉他,克莱恩最多只是个灵感很高的普通人,并且不是个内心阴暗的人。
“我给他制造了一个逃跑的契机,”邓恩不紧不慢地收起了四个非凡特性,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他没有跑。梦境里他说这里很危险,甚至还想冲到地下室来。”
“可是这样的话,”伦纳德反驳道,“性格产生巨大变化也有可能是失控的前兆,或者是他已经不是克莱恩•莫雷蒂了,那个身体里的是个邪恶的存在。否则我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面对四个失控的、极度危险的非凡者,克莱恩•莫雷蒂作为一个普通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邓恩环视了一周后沉默了许久,一身深色风衣的值夜者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几乎完全融入黑暗。伦纳德能看到队长的雪狼在房间里仔仔细细地转来转去,耳朵时不时抖一抖。雪狼的尾巴在小幅度地甩着,喉咙中滚过低沉的呜声。
“还有一个事情,伦纳德,”值夜者队长语气有些沉重,“你还记得我和戴莉之前被塞西玛阁下叫去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准确地说是,我不能说,但这确实太反常了。”
雪狼一面时不时望着通往地面的那条阶梯,一面不停的踱步、蹲下、爬起来、再踱步。邓恩转回身看向伦纳德,黑暗并不能妨碍“不眠者”途径的非凡者,伦纳德能很清楚地看到队长紧锁的眉头。
“先带他回去吧,”邓恩叹息道,“回到小队之后,戴莉可以更安全地通灵,我去给圣堂拍一封电报……就算出了问题,我们在那里也有最强的战力。”
“天亮之后,就先暂时把他安置在查尼斯门后。”
——————————————
无边的漆黑荒原是梦境之中唯一的存在。克莱恩有一瞬间错误地认为自己还在天尊编织的梦境中,却又回忆起了自己已经再度死去的事实。
他已经记不太得末日之时的情景。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位格无法承受太多的隐秘知识,又或许是因为失控的情绪和锚点的缺失,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克莱恩有些茫然地站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一个穿着廉价正装的年轻人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几乎是这片荒原的尽头。克莱恩觉得对方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他看见对方在说话——虽然距离很远,但他的确看见了对方在说话。年轻人的嘴一张一合,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昏暗的天空中乌云翻滚,低低地压在荒原之上。一丝丝电光在云层里穿梭。
要下雨了。克莱恩愣愣地想着。
远处的那个年轻人似乎说完了,于是他转身向着荒原尽头走去。
……等一等!克莱恩喊出声来,却听不见自己到底喊了什么。数道雷电撕裂乌云、砸在荒原上,震得克莱恩脑中嗡嗡作响。
刺目的白光打破了梦境。
空有位格的诡秘之主被针扎般密集而尖锐的头痛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四周死一样的寂静,阴冷而沉闷的气息贴着地面缓缓散开又收拢。寂静与安眠的力量镇压着这里。
虽然他目前还没有灵性直觉,但位格高度带来的敏锐告诉他,这里是查尼斯门之后。
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关进查尼斯门之后,可能还是被队长亲自送进去的。克莱恩苦笑着缓缓起身,活动着自己僵硬的环节。用来临时关押恶人的石室里头充满了陈旧物品的气味,克莱恩现在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躺在一方石台上,身上的衣服没有换,但对血迹一类的痕迹做了一些简单的清理。石室的其他地方都隐匿在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见,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不夸张。
这一次的重来和上一次有太多不同了……现在信息不够,克莱恩不好下一个结论。
趁着队长还没有过来,他还是先梳理一下自己目前都有哪些疑点吧。克莱恩即使因为位格差距而不会在邓恩•史密斯这位序列七制造的梦境中完全丧失理智认知,也还是对于自己失去了在梦境中清醒的能力而感到不安。
而现在再深究女神为何没有赐予他祝福……克莱恩不敢多想。
首先是现场的问题。他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场,但有一个问题是很明显的——在四个失控的、理性毫无理智、疯狂破坏的非凡者面前,为什么克莱恩•莫雷蒂作为一个普通人却活了下来?
这个几乎无法解释……毕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位魔术师和两位无面人的失控似乎是被什么镇压住了……
魔术师和无面人。克莱恩猛然发现这四位都是“占卜家”途径的中低序列者,而自己正是这条途径尽头的存在。所以,这四位疑似密修会成员的非凡者失控的原因,是他们杀死原本的克莱恩•莫雷蒂后,自己带着位格降临到了那个地下室里,高位者的气息直接把他们刺激失控了?
是一个可以成立的推断,有机会可以去呃灰雾之上——他不记得那里叫什么名字了——占卜一下看看。不过这个推论属于绝对不能告知队长的类型,而且现场信息缺乏他也不知道队长会把这件事情理解为什么。就先不做定论。
第二件事情,他的伤势恢复的太快了。克莱恩记得地下室里的情景,那里几乎到处都是血,就算是有四位非凡者失控死亡,这个血量也太夸张了,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呈现出受了重伤的姿态。可是老尼尔给他用仪式魔法治疗之后,克莱恩敢肯定自己本来就已经恢复了许多的伤势此时定然完全好了,甚至有可能都没有留下伤疤。
……又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最后,克莱恩记得队长进了他的梦境,还因为想给自己制造一个暴露自己真实意图的“契机”而把自己吓得几乎心脏停跳。
而队长是序列七的“梦魇”。在惊吓了一位高位存在还全身而退之后,克莱恩敢用自己所有积蓄来打赌——队长的梦魇魔药已经完全消化了。
虽然是个好事情,后续因斯•赞格威尔的一系列阴谋都会因为队长的状态好转而破灭,但……克莱恩叹了口气。队长为什么会完全消化梦魇魔药又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这要怎么办啊,幸好队长这个时候应该还不知道扮演法吗。克莱恩默默地捂住了眼睛。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可疑啊!
死寂的地底响起了铁制重物在地面上摩擦的剐蹭声。
查尼斯门被打开了。
克莱恩思考了一下,选择了翻身坐起身来蜷缩在石台上,两手环抱住膝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思考着对策——一会儿如果太过配合可能会暴露身体里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灵魂了,毕竟这一次重来之后,原本的克莱恩是在一个疑似密修会聚会现场被杀死的。他大概可以推断原主大概是因为一些事情和密修会扯上了关系,这才因为利用价值的丧失或者别的类似背叛的因素被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主的命运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但可以推测的是原本就比较安静木讷的原主在这样的压力下只会更加沉默,甚至是有些阴沉。如果他表现得太过活泼或者热情,会引起怀疑。
几道敲击声之后关押室的房间门也缓缓挪开。来的不止是邓恩,伦纳德和戴莉也跟着走了进来。查尼斯门之后深邃的黑暗顿时涌动了起来,一根根雕刻着花纹的银色蜡烛在三人身后静静燃烧,幽蓝的火焰加深了死寂沉静的味道。
三人没有走进来,而且警惕地停留在了门口的位置。克莱恩保持着“自闭儿童”的姿态没有动,试图等前同事们先开口。
“……好吧,”最终邓恩•史密斯有些无奈地开口,“克莱恩•莫雷蒂先生,很抱歉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请你过来。或许现在我们需要一场谈话,你觉得呢?”
在他念出克莱恩•莫雷蒂这个名字时,邓恩并未看到预想中的眼前这个青年表现出被人知晓真名时应该出现的紧张。他只是抬起了一点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这让邓恩回忆起来先前通过梦境询问得到的克莱恩•莫雷蒂的相貌特征——黑色头发,褐色眼睛。
先前戴莉已经通灵过这位有些神秘的大学生,得到的都是破碎且模糊不清的画面,他本人的灵也显得极度沉默而有些恍惚,以至于他们除了一些零碎而不知真实性的信息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收获。圣堂那边的回复也下来了——
[将他招入小队,追查安提哥努斯笔记。需要严密监控,以免发生意外。]
[如果他想成为非凡者,需要圣堂批准。]
虽然有些不解,但出于对圣堂的尊重与对女神的虔诚信仰,邓恩放缓了语气。
“我想,你已经知道非凡者和非凡力量了,是吗?”
伦纳德站在邓恩身后静静地听着队长和那位满身都是疑点的幸存者交谈,讲明在他们没有得到明确的证据证明他是事件起因前,所以目前他们认为他是无罪的,可是他已经接触到了非凡世界,那么他们就只好请他务必要加入值夜者之类的话。
队长的雪狼和戴莉女士的鹰都蓄势待发,雪狼在黑暗中身体重心降低,摆出了随时可以进攻的起跑姿势,而戴莉女士的鹰立在了她的肩头,时不时拍打一下翅膀。
午夜诗人背在背后的双手动了动,用右手在左手上写起了字。
[老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一直到队长已经和那位沉默寡言的青年交流接近尾声、他以为老头可能不会再回答他时,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才终于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也有些奇怪……确实很可疑,”那个声音慢悠悠地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TBC
帕列斯:滴——好人卡
小克:……?
【诡秘/克中心】Limbo 1
Summary:论开启二周目重生后却发现自己成了反派炮灰角色该如何是好。
预警:转生恶役梗魔改,掺杂我流向哨设定,邓戴锁死,伦克倾向的克中心/克右向注意,魔改原作剧情注意,狗血有、ooc有、剧情离谱有、天雷滚滚有,无大纲逻辑死,注意避雷
(一)误会
1349年6月20日,被称为大学城的廷根入夜后恢复安静。铁十字街下街更是一片死寂。三位警官打扮的人站在其中一栋门前相视无言。三人低声交流一阵后,一位中年男子...
Summary:论开启二周目重生后却发现自己成了反派炮灰角色该如何是好。
预警:转生恶役梗魔改,掺杂我流向哨设定,邓戴锁死,伦克倾向的克中心/克右向注意,魔改原作剧情注意,狗血有、ooc有、剧情离谱有、天雷滚滚有,无大纲逻辑死,注意避雷
(一)误会
1349年6月20日,被称为大学城的廷根入夜后恢复安静。铁十字街下街更是一片死寂。三位警官打扮的人站在其中一栋门前相视无言。三人低声交流一阵后,一位中年男子抬手压了压帽沿,朝另外两位警官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去,在路灯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另外两位警官相视无言,仿佛是在等待着谁。灰眸警官沉默地站在原地,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闭目养神。一旁年轻些、黑鬓绿瞳的警官来回走了几步,不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灰眸警官。
终于灰眸警官睁开了眼,年轻警官立即上前去低声问道:“队长,怎么样了。”
被称作队长的警官神情平静,眉头却紧紧锁着:“放松,伦纳德。我已经通知老尼尔,把相关人员的样貌展现给他看了。今晚除了值守的黎科恩,还有西迦和洛耀在,我让她们去给戴莉拍电报了,你不用太担心。”
伦纳德摇了摇头:“不,队长,你知道我不是在紧张这个……这件事情本身就太可疑了。两位历史系大学生都到女神的教堂忏悔说后悔没能听同学的话,尽早把一本第四纪的笔记交给教堂,现在笔记被人偷走,与此同时失踪的还有那位提醒他们的同学。”
灰眸警官摇了摇头,从风衣中抽出一本笔记来,递给伦纳德:“你把这本日记给老尼尔送过去,除了占卜日记主人的下落之外,也请老尼尔把这本日记上的内容解读一下。”
年轻人接过来匆匆翻了一下,挑了挑眉:“用古弗萨克语写日记?”
队长先生再度摇头:“不止,他中间似乎还把古赫密斯语、赫密斯语和巨人语混杂起来用了,也并没有完全使用鲁恩语的语法规则。”
绯红的月光落在泛黄的纸张上,被称作伦纳德的年轻男子不由得感觉后背有些发亮,不敢再耽误时间,转身朝着街道另一头跑去。
而伦纳德的队长——邓恩•史密斯先生则站在原地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栋夜色与月光笼罩中的房子。这里的人们大多为了生活就已经疲惫不堪,很少有人会赞美他人,可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年轻人在这里的名声确实说不上多好。
孤儿、阴沉、像个死人一样、整天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要么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邓恩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是牺牲的陆军上士遗孤、能够考上大学并且以不差的成绩顺利毕业,他也想不明白是对方出于什么动机才会提醒买来了第四纪笔记的韦尔奇•麦格文让他上交教会,随后自己又莫名地失踪了……
更奇怪的是,他们之前从韦尔奇那里得到的有关这位先生的物品用来指向他的占卜全部失败。
这位一直在用假名生活的克莱恩•莫雷蒂先生身上似乎有着不小的秘密。邓恩•史密斯压低了帽沿,随后裹紧了风衣,走入黑暗中。
——————————————
头好痛……浑身上下都好痛……诡秘之主克莱恩•莫雷蒂先生此时只能感觉到自己正面朝下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满是黏黏糊糊的类似血液的东西。血液还温热,克莱恩甚至还能感觉到四周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在地板上抽搐。
耳畔仍旧是令人疯狂的声音,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这些话语不再有任何意义,比起呓语,更像是某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撕扯着他本就跌到谷底的精神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克莱恩咬着牙艰难地试图睁开眼睛。这就是被击杀的代价吗,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极致的痛苦了,克莱恩甚至怀疑自己的五感是不是有被刻意放大。
终于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颤抖着从满地的鲜血中爬了起来,勉强用手臂支起了上身,打量着四周。
这儿是一个昏暗无光的小房间,地板和墙壁都是灰白的石板。墙上没有窗户,也许是在地下室。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翻倒的桌子,围绕着这张桌子的除了他大概还有四团逐渐没了动静的血肉。一点点光芒开始从这一滩滩尸体上飘出。
看起来好像是两位无面人和两位魔术师……这是怎么回事。克莱恩一面嘶嘶地吸着凉气,一面感叹着不知道这是上哪儿找来了好几位占卜家途径的中低序列者,该不会是密修会吧……
等等,克莱恩忽然发现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记忆的最后是自己还在战场上,被杀死了,却还能清醒过来,看到这样一个疑似凶杀案的现场?
而且自己作为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这种情况下必然是最有嫌疑的人……克莱恩不由得苦笑两声,却被腹部传来的抽痛痛得发不出声音来。诡秘之主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开了不少枪眼一样的洞,最为严重的就是腹部那个近乎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贯穿伤,内脏都拖到地上。
此时那一块伤口四周的血肉蠕动着快速复原,脏器也仿佛自己活过来了一般往身体里缩,但或许是因为伤口太大了,克莱恩只觉得肚子“凉飕飕”的。
这就是被杀死的后果吧,克莱恩看了眼自己几乎可以说是漏风的身体,还有闲心开个玩笑:不愧是那位,死了也是在肚子上来了个口子,死于难产吗……
等等。诡秘之主终于意识到,他的思维似乎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些名词,他被谁杀死、战场在哪儿、那位又是谁为什么杀人会用让人难产的方式……?而且现在这个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好吧,克莱恩打了个响指,凭着直觉试着向自己许愿恢复伤势,同时试着占卜了一下基本情况——意料之中地都失败了。不过无论如何这样一个宛如恐怖故事现场的场景他最好还是早些离开才好。克莱恩缓了口气,等身上的伤都恢复到不会影响行动的地步之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往地下室的出口挪动。
这个地下室建在地下两层左右的位置,克莱恩费尽力气才终于爬上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
这就是地下室的坏处啊,只有一个出口,克莱恩累得几乎动不了了,只能一面听着自己如同一个漏风的风箱一般“荷荷”地低声喘气,一面吐槽着当下这个情况,只要他没能在有人来之前离开这里,一定会被直接抓包,连逃跑的方向都被堵住……遇到的说不定还是女神的值夜者们,就算他现在状态完好也不能动手,更别说他现在好像又重新变成了普通人,又受了伤,根本不是值夜者的对手……
还有九级台阶。地下室的门已经出现在了克莱恩模糊的视线中。
而那扇门上的门把手动了一下,随后缓缓打开。
——————————————
“占卜成功了。”一位花白头发,穿着古典黑色长袍的老者神情严肃地看向手杖倒下的方向。他正和伦纳德、邓恩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伦纳德坐在他旁边,邓恩则坐在对面,身旁是一位穿着带兜帽黑袍的女士。
“占卜突然成功了?”女士看了身旁的邓恩一眼,“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邓恩点点头,沉声道:“这很有可能意味着那位克莱恩先生身上的反占卜已经消失了,这种情况下要么是他背后的组织认为他已经没有用了,不再需要这个,要么……”
要么就说明有谁在引导他们。
而那位女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伦纳德,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手上的饰品叮当作响:“伦纳德,不要太紧张,你看看你把邓恩的小家伙都吓成什么样了,都抬不起来头了呢。”
伦纳德整个人都僵住了,几乎是要跳起来一般:“戴莉女士!我和队长都根本没有把精神体放出来啊!别因为老尼尔看不见精神体就、就……”
戴莉笑着打量了几眼经不起调戏的后辈,又看了眼一旁笑容有些无奈的邓恩,嘴角更加上扬几分。穿着古典黑色长袍的老尼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对面的两人,再转头看了眼身旁这个宛如炸了毛的猫的年轻人,笑着摇摇头叹气,念叨着年轻人就是好啊。
不过伦纳德的精神体不是猫。老尼尔没有觉醒哨兵或者向导的特征,他所在的“窥密人”序列本身就非常危险,这条途径也没有偏向的特征,据说绝大多数“窥密人”都不会觉醒哨兵或者向导,而觉醒了哨兵或向导的“窥密人”要么早早疯狂死去,要么成为了高序列强者。
而邓恩和伦纳德所在的“不眠者”序列则是一条偏向哨兵的序列,他们的五感远高于常人,又因为在女神亲赐的途径中从而有寂静与安眠的祝福,比起其他途径的哨兵安全很多。但也不是每一位成为“不眠者”并且觉醒了特征的非凡者都会成为哨兵,邓恩和伦纳德就是个例外。
邓恩和伦纳德都是值夜者中非常少见的向导——这样的非凡者在黑夜教会中通常被称为“晨星”,意为稀少,也意为黑夜最后的守卫。这样的非凡者通常只要能通过晋升序列六的考验,就能被调到圣堂去学习。而伦纳德比起邓恩又更加特殊——邓恩的精神体是一只身长近两米的雪狼,白色的皮毛到了毛发末端渐渐变为灰色,这让它没有那么显眼,得以融入夜色的保护。
伦纳德的精神体也是狼,只是他的精神体是狼的变种——当时不是老尼尔带他入门,据说他在觉醒向导特征后整个小队的非凡者都恐慌了一瞬间。后来圣堂前来查看情况,才知道伦纳德的精神体是极其少见的八足魔狼,而这几乎是成为高序列强者的天赋的象征。因为值夜者中向导极少,所以圣堂决定留他在同途径且同为向导的邓恩身边学习,等到他可以晋升序列七时,圣堂就会直接派人来接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伦纳德的精神体对“不眠者”途径的非凡者似乎自带一种震慑效果,这就导致了伦纳德在和队友战斗时几乎不能放出自己的精神体,否则就会达成“痛击我的队友”的成就。
不过向导的能力在涉及非凡者的战斗中确实非常好用。毕竟精神状态对于非凡者来说无比重要。
而他们这次遇上的非凡事件本来不需要他们两个向导同时出动,可是占卜失败的情况不得不让他们提高警惕——他们可能遇上了中序列的非凡者干扰他们的占卜,保险起见他们还叫来了身为哨兵的“通灵者”戴莉。
戴莉作为“收尸人”途径序列七的哨兵则是哨兵中能力较为诡异的存在,虽然“收尸人”途径本身确实就偏向于哨兵,但因为与死灵的亲近,这条途径的哨兵在精神力层面上、尤其是在涉及灵的领悟上会强于同序列其他途径哨兵。再加上老尼尔作为辅助,这几乎是廷根值夜者能够出动的最强阵容。
毕竟圣堂确实非常重视那本第四纪的笔记。
突然除开老尼尔外其余三人耳旁突然想起一声清脆的鹰唳,一只鹰形鸟类出现在戴莉肩头,长长的尾羽拖在背后,一身总体深色、尾端发红的羽毛有些凌乱。邓恩和戴莉曾经观察过很久戴莉的精神体到底属于什么鸟类,最后也只能认出大概是鹰类,具体是哪一种就看不出来了。
鹰类精神体的优势在于敏捷与敏锐。现在这只在侦查方面有独到优势的精神体颇有些狼狈地靠在戴莉肩头,仿佛很委屈一般蹭着主人的脸颊。雪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马车车厢里,在戴莉脚边安静地蹲下,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女士的膝盖。
……虽然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邓恩还是忍不住有些脸上发烫。尤其在戴莉笑着伸手摸了摸雪狼的头顶之后。
鲁恩民风一向保守,连带着非凡者之间的习惯也含蓄很多。虽然哨兵与向导都不多,但若是在非战斗时刻放出自己的精神体即是示好甚至示爱的暗示,触摸他人精神体则更是一种邀请。
邓恩看了眼脚边欢快地摇着尾巴的雪狼,有时不禁感慨自己分明是一个内敛含蓄的人,为什么精神体会如此……大胆。一开始戴莉面对他都还比较拘束,熟识后,自从某一次精神疏导中戴莉从雪狼看出来了他的意思,就大胆了不少,总是吓他一跳。再加上黑荆棘安保公司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队员,邓恩甚至怀疑,总有一天他打开公司大门的时候会看到他的队员们会伙同戴莉直接把他拽去圣赛琳娜教堂。
戴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精神体受伤的不适都好了很多,语气里满是笑意:“东南方向五百米左右的区域有非凡力量的存在。力量很强,但应该是在地下的位置,我看不到在哪儿,但闻到了血腥味。”
邓恩皱了皱眉,还不等他开口,车厢正中央用来占卜的手杖“砰”得一声炸成了粉末。
“提高警惕,对方应该很强。”可能是中序列的强者,所以才能反占卜。至于闻到了血腥味……邓恩的心情沉重了几分——他们搜查过克莱恩•莫雷蒂的住所,这位年轻人虽然因为学习历史专业而在古代文字等方面的掌握与使用上不比非凡者差,但仍能看出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比起说是克莱恩•莫雷蒂自己出于一些原因离开,邓恩更偏向于他是被丢失这本笔记的组织带走的。
而且这位莫雷蒂先生是陆军上士的孩子、知道遇到这类事情需要通知教会、并且常年使用假名。或许他清楚一些非凡者的事情,或者本身就和隐秘组织扯上了联系。
等他们跟随着戴莉的精神体终于锁定了一栋房屋时,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老尼尔折了根树枝绑上铁片临时做出来的占卜工具再次爆炸之后只能选择他们每到一个路口就通过占卜决定走哪边,再加上戴莉的精神体和她共享的视觉与记忆,他们才勉强找到了地方。
房屋的所有窗帘都紧紧拉着,不透出一丝光线。四周花园里但是满是一些被放任生长的花朵和杂草。戴莉一走出马车便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扶着她下马车的邓恩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
戴莉简洁道:“这里的灵都消失了。”
都消失了?
四人中老尼尔和驾车的布莱特留在马车上,剩下三人由邓恩带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房间,探查了一楼二楼之后最终来到地下室门口。
门没有上锁,邓恩看向戴莉。通灵者打扮的女士对他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
有一个活人……“梦魇”先生拿出手枪上膛,并示意实力稍微弱一些的伦纳德后退些许,自己则按下门把手,并且在开门的一瞬间迅速侧身离开了可能被攻击到的位置。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地下室的空间可能比较狭小。邓恩握紧了手中的枪,谨慎地侧身站到了门边。
看起来是个非常深的地下室,楼梯拐了一个弯,没办法直接看到地下室的内部情况,只能看到……台阶上趴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身后也拖出一道血痕,到处是口子的衣服宛如被血浸透一般贴着他的皮肤。他一头黑发凌乱,此时漆黑无光的眼睛如同没有聚焦一般茫然地望向门口,正对上邓恩的目光。
TBC
小克:哦豁。
就还是,有有关剧情的评论有几率解锁更新(?)
【克蒙520】旅行乌鸦会回源堡囤东西吗?.下
Summary:周明瑞发现自己的手机中病毒了,它会时不时把自己改名,自作主张地下了一个游戏……
源堡:愚者先生,有乌鸦试图偷偷溜进您的源堡,快来保护您的金币吧!
又来了。
有同事喜欢玩《旅游青蛙》,了解过那个游戏后,周明瑞觉得他的游戏该改名成《旅行乌鸦》:名为“阿蒙”的小乌鸦隔三岔五就要溜进他的源堡,在里面东看看西瞧瞧,被他抓了个现成以后又无所谓地留下一大堆在星空得到的纪念品,附带许许多多的故事。
“我的青蛙终于给我寄明信片了!不愧是妈妈的好儿子!”
每次听到这些,又看看仓库里数量迅速增加的各类星空纪念品,周明瑞觉得自己应该对这只小乌鸦……好一点。
“谢谢你送我这么...
Summary:周明瑞发现自己的手机中病毒了,它会时不时把自己改名,自作主张地下了一个游戏……
源堡:愚者先生,有乌鸦试图偷偷溜进您的源堡,快来保护您的金币吧!
又来了。
有同事喜欢玩《旅游青蛙》,了解过那个游戏后,周明瑞觉得他的游戏该改名成《旅行乌鸦》:名为“阿蒙”的小乌鸦隔三岔五就要溜进他的源堡,在里面东看看西瞧瞧,被他抓了个现成以后又无所谓地留下一大堆在星空得到的纪念品,附带许许多多的故事。
“我的青蛙终于给我寄明信片了!不愧是妈妈的好儿子!”
每次听到这些,又看看仓库里数量迅速增加的各类星空纪念品,周明瑞觉得自己应该对这只小乌鸦……好一点。
“谢谢你送我这么多东西。”
下次小乌鸦来的时候,周明瑞终于拖出对话框,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想要什么吗?我可以给你……”
“如果你喜欢的话。”
“真的吗?”小乌鸦歪着脑袋,像是隔着屏幕望向他,“愚者先生!我真爱你!你可以把你的源堡给我吗?“
“源堡不行。”周明瑞点了小乌鸦一下,成功把小乌鸦戳倒了。“我有的都在这儿了,如果你看得上,就拿去吧。”
源堡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地方,连神通广大的小乌鸦都想要抢;但是他也被困在源堡,里面所有的物资都是他之前存下的,或者后来他的信徒献祭的。小乌鸦去过那么多星球,见过那么多新鲜的东西,其实看不上他这里的东西吧?
但我只有这些了,周明瑞想。如果他想要,就都拿去吧。
只要他想要。
“那我想要我的单片眼镜!”小乌鸦如此宣称。
乌鸦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会反光的单片眼镜的确可能是小乌鸦的心爱藏品。他之前在源堡里面东看看西瞧瞧,是想要找他自己的单片眼镜吗?
但是很遗憾,周明瑞整理过很多遍源堡上的东西,从没有见过一个单片眼镜。但是这是小乌鸦唯一想要的东西了,源堡上面东西这么多,万一就是有一个单片眼镜自己没理到呢?
“我帮你找找。”
小乌鸦没回话,只是往屏幕的另一边蹦,周明瑞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屏幕里出现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接住了这只小乌鸦。小乌鸦在黑手套里窝成一团,闭着眼睛问他。
“愚者先生!什么是勇气和牺牲呢?我还是不明白。”
这已经是半夜。
明天他还要上班。
作为一个打工人,周明瑞如果还有半分理智就应该关闭手机去睡觉,但是他没有。他窝在被子里,腾出一只手戳着显示屏,就为了长篇大论地跟一个完全不可能真的理解这种情感的游戏NPC解释什么是勇气和牺牲。他翻出小乌鸦给他带回来的小东西,给他复述小乌鸦见证过的其他星球的历史。
俘虏选择自杀也不愿意说出族人的行踪,羸弱的老者用自己的血喂养初生的幼崽,周明瑞一边吐槽怎么都这么血腥,一边告诉小乌鸦这里面就有勇气和牺牲。
这些都讲完了,周明瑞又现场去搜古代英雄的资料,给他讲中国传统的义理观。周明瑞打着字,纳闷地想自己不是个理科生吗,为什么在这里做文本解读,但手指还是在敲屏幕,设法把这些内容说说清楚。
哦,对了,还有切尔诺贝利,周明瑞说无可说的时候想起来这一个。虽然前苏//联应对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事故的做法被骂了很多年,但是当时的消防员等人……
小乌鸦对切尔诺贝利很感兴趣,叫着要听这个。周明瑞被他缠得没办法,现场搜了相关资料,一个个念过去。
夜好像被无限延长,窗外投不进一点光,周明瑞揣着他的手机给一只小乌鸦念一个悲剧的前因后果影响。
“我不懂。”小乌鸦说,“我还是不懂,我没法理解。”
没关系,周明瑞在心里说。他戳了戳小乌鸦,屏幕里出现了另一只手,摸了摸小乌鸦的羽毛。
因为你只是个喜欢偷东西的小乌鸦。
天光乍亮,愚者短暂地苏醒了片刻。满源堡的灵之虫努力聚合,勉勉强强地拼凑出了个人形。
“……阿蒙。”
被放进来的时天使遗憾地松开捉着手套边角的手,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不安。祂张开手,说,帮我找找我的单片眼镜吧,愚者先生,您答应我的。
不知道是因为还在跟他拉锯的天尊还是因为眼前的阿蒙,总之克莱恩的脑袋更疼了。克莱恩拿戴着错误唯一性的手掐自己眉心,摸到的却是一堆不小心又散开的灵之虫。
“……要点其他的。”克莱恩按住灵之虫,把它往脸里面按,“其他的……”
“只要我有。”
只要你要。
End
*吊着的手机摔下来于是《源堡》游戏自己加载好了,这是合理的。
*作为陪睡的小镜子其实溜进来了,游戏啥的也是他搞的,只是阿蒙他拦不住啊,被阿蒙跑进来破坏他跟主人的二人世界hhh
*并没能写清楚的克蒙前情人设定。克低序列的时候是真爱阿蒙,后来源堡保卫战超新星怼脸也是真不留情。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拥有评论(´▽`)
【克蒙520】时间寄予的恶作剧
*含有第四纪末背景
阿蒙公爵出没,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蒙w
那一夜,祂从帝国的盛大游行中盗走了一具尸体。那是帝国的最后一次游行,夜色挟裹的人群沉默行走,身上披着巨幅刺绣,手捧的盅盏盛有各式形状的火焰,像一串串金铃花、一枝枝闪电。那位圣者有一副端正、书卷气的五官,他逆着人的潮水,眼眸失去神采。阿蒙抓住了他。
你不能将历史投影称作尸体。阿蒙猜,如果祂的意识还...
【克蒙520】时间寄予的恶作剧
*含有第四纪末背景
阿蒙公爵出没,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蒙w
那一夜,祂从帝国的盛大游行中盗走了一具尸体。那是帝国的最后一次游行,夜色挟裹的人群沉默行走,身上披着巨幅刺绣,手捧的盅盏盛有各式形状的火焰,像一串串金铃花、一枝枝闪电。那位圣者有一副端正、书卷气的五官,他逆着人的潮水,眼眸失去神采。阿蒙抓住了他。
你不能将历史投影称作尸体。阿蒙猜,如果祂的意识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那么你为何要把它留下,为了看看我会对你做什么吗?祂将双手搭在这个人肩上,直视着那双无光的褐色眼瞳。它们那虽死犹生的质感让祂喜欢。在无止息的人流里,阿蒙与他构成了两块礁石。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我亲爱的先生,阿蒙附耳向他讲,你来到这里也是一种盗窃,偷窥历史是偷的另一种形式。祂随手从附近的游行者肩上扯过一面人手权杖,将它罩在了克莱恩头顶。于是黑暗降临,人的影像全部都不见了。天使拥有足够的耐心,必能等到此人从死里复活。祂轻轻地敲响了单片眼镜的边缘。
簇拥在帝国宫廷的半神和圣者如此众多,阿蒙公爵并不会认真关注每一个,但是这一个不同,这一个很特殊。祂那时好笑地发现,这位不起眼的莫雷蒂先生总要绕着祂走。不少人都有点怕祂。这座宫殿有许多沉积已久的怪谈,泥淖般没过人的脚。阿蒙家族的坏名声也算其中之一。还有王座上的血色噩梦,死去的、活着的、死去后依然活着的。
陛下,我们的真理,时天使不胜其烦地听到虚伪的颂扬,这下好了,真理永存,噩梦也永存,而祂只靠捉弄无辜人在无情中制造欢乐。在一场不断有人溜走的宴会上,祂朝躲不过的占卜家脑后扔了一只橘子。克莱恩接住了它。
你能同时抛几只?三只?四只?阿蒙隔着几步远对他微笑,反手又丢过去一只。来吧,试试吧,祂对他说,或者我来换成鸡蛋如何?我们的宫廷不缺占卜家,倒是十分需要有一位宫廷小丑。阿蒙悄然嗅着他身上沾染的那股气息。祂说,我邀请你来做我们的小丑。年轻人低头看着手里黄澄澄的水果,听到左边炸起一声笑,右边炸起另一声。他将它们抛向半空。
那天,那个集会者散尽的夜晚,阿蒙在王宫幽深的游廊下拦住他。想到我的府邸去坐坐吗?祂提出了新的邀请。这多么难以掩饰,祂偏爱的口味与好奇心。阿蒙挽住他的左臂说,你看,我和我的夫人都希望你能来作客。伴随着这句话,第二双手挽上了他的右臂,柔软的手、女人的手。克莱恩向右看去,那活脱脱是一个女性阿蒙,有黑色卷发、戴着单片眼镜。祂们用一样的眼神看他,用同一个节奏讲话。
他选择和平回绝这个提议。克莱恩看着这个阿蒙,第四纪的阿蒙。祂和第五纪的阿蒙无疑是同一位天使,同一个恶作剧之神。阿蒙曾在源堡上告诉祂,我们早就认识,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见过你。然后呢,克莱恩引爆了超新星,在那种紧要关头上,祂没办法分心去思考那个句子的真实性。那句话许是有着神秘学上的含义,让祂虽然不明白,但是大受震撼。
源堡上最终决战的尘埃已落定。时之虫的本体粉碎之前,阿蒙却说,你不记得了,你还曾在神灵的封锁中救过我呢!祂的嘴角微微上翘,有一份捉摸不定的促狭,随后便化成了光。克莱恩摁住跳动的太阳穴,对着空荡荡的源堡说,撒谎!这是不可能的,祂坚决不接受。
但在心里,残留下一个幽影般的声音在低语,你没办法证明祂在说谎,除非你有本事去亲自看看,看祂说的是真是假。战败的时天使露出了惯有的笑容。在第四纪,祂重新将意识投下来。克莱恩掀掉了罩在投影上的布料,钳住阿蒙的手腕。
祂发现祂和阿蒙已不在王城里了,阿蒙带祂来到特里尔的郊外,祂们站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到处是嶙峋而裸露的岩石。这山寸草不生。在之前发生过的对话里,祂已经对阿蒙挑明:我不是来配合你的游戏,做你客人的,倒不如说我来就是为了不让这样的事发生。祂只想知道,在这个时代祂和阿蒙之间发生过的事。阿蒙仔细分辨出了那股气息,挥之不去的、阴冷的旧日气息。
你不清楚这里发生的事,阿蒙颇感兴趣地说,所以你想知道。这至少向我说明了一点,你还不是完整的旧日,顶多只能算作半个诡秘之主。因此你无法掌握所有的时间线。祂罕见地穿着华丽,扮演一位真正的贵族,长衣摆藏着光亮的水的质感。你甚至不敢用本体降临,不敢将大部分意识塞进这个投影里,只敢放进去一点点,阿蒙继续说,当然啦,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非常遗憾,乌鸦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未来的诡秘之主无法动手宰了祂,唯恐会在历史中引发难以估量的波动。时天使的灵性直觉敏锐,且总是会反复试探。祂隔着镜片转动乌黑的眼珠,观察着这不应当出现的高位格存在。透过那个投影而折射出的本质,让祂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个普通投影,这也是其本人的样子。
克莱恩对于祂的觉察并不感到意外。祂婉拒了宫廷职位,在另一个万事如常的夜里再次偶遇阿蒙公爵。彼时偌大的宫殿内空旷寂静,仿佛久无人居。克莱恩初次有了做贼的错觉,只听见脚下皮鞋敲打地面的声响。那声响像鼓点般沿着长道一路向前,最终消失。祂用余光瞥见高而狭窄的花格窗上落下一道黑影。
克莱恩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方砖地上。天使的影子投到祂脚前,对祂摆了摆手。祂顿住了步伐,抬起头。坐在高处的阿蒙抛出来一只纸乌鸦,欺诈规则让它飞过一段距离,落到克莱恩头上后掉在祂脚边。
你不把它捡起来吗?渎神者的声音自斜上方传来,语气听起来相当诙谐,你是从哪来的?祂悠然地说着,我们应该彼此认识一下,说不定能够成为好朋友。克莱恩捡起那只纸乌鸦,失笑道,说不定有机会成为敌人。祂听到阿蒙笑起来。而你,克莱恩拈着那件折纸作品。对上方的天使之王说,你都不了解我,就敢来接近我吗?阿蒙收敛起笑容,从花窗上一跃而下,从半空扑下来砸向祂身上。
克莱恩措手不及地被祂撞倒。天使在绯红的月光底下勒紧祂的脖子。祂们在一片死寂的夜里闯出巨大回声。祂知道阿蒙拆穿了祂,剥去了祂这份伪装的平庸。所以祂们都不再掩饰。但是,祂压低了声音,别在这里胡闹。祂怕祂们很快就要在这惹出乱子。阿蒙躺在祂下方,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没关系,在这里我们就是一人之下呀!克莱恩揪住祂衣领,阿蒙就从巫师袍里整个钻出来。你和你的两个朋友,难道你们还在这搞三权分立?克莱恩制止住祂,占卜家与偷盗者谁都不想比力气。同在这三条途径的人是很容易成为朋友的,你说不是吗?阿蒙笑着回答,对于立法、行政、司法等人类的游戏表现出寡淡的兴致。
既然我出现在这里,你该猜得到未来发生的事了。山坡上,克莱恩挑了块大石头坐下,吹着风眺望山下万家灯火。阿蒙点头,大约是我错过了成为诡秘之主的最佳时机。但祂随即补充:那只不过是未来的我。祂站在克莱恩身边,和祂眺望同一个方向。克莱恩想,你可以这么说,可以嘴硬,那不代表事实就会有所不同。你不能在这里杀了我,阿蒙又说。祂坦然承认,是的。
那样的话,迟早我都会找到你。天使迎风按住帽檐,半张侧脸神情冷淡:我会收回我的遗产。到了那时候,历史可能就要改变。克莱恩惊奇地望着祂,望着那张瘦削的脸。本来祂想问,你真这么想,真相信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灵性直觉却预感到祂一旦这样问就会遭遇嘲讽。祂想了想,遂改口问,你把我称作你的遗产?阿蒙没有作答,转而伸手指着山下说:你看看下方吧。你是命运道标,你能看清这座城里每一个人的命运吗?
突然之间祂生出一种怪异的感受。眼前正在发生或已经发生过的这一幕,简直就像经上所记载的,魔鬼站在山巅把地上列国指给人子看,并说出诱惑的言语。现在,魔鬼就站在祂身边。高山上天使伸手指向前方。这个时代就像是烟花,砰地一下就要烧光了,阿蒙说,砰。嘴唇开合模拟出气流。深黯的夜空原本是一块绒布,伴随祂声音落地,灿烂的流明像一道道陨星从中绽放。
阿蒙模拟的声音似乎犹在耳畔。天使说,砰。克莱恩的脸被映照的忽明忽暗。众神时代的谢幕是这样开始的,祂怔怔地坐在那,坐直了身体。阿蒙的衣袍被长风架起来,拂过祂的脸,温柔又可憎。克莱恩抓住那一缕布料,好像握住一束尾羽。不用想,这样一个神话生物所渴望的东西必定迥异于常人。我会比这个时代最有权力的神灵走的更远,阿蒙平静宣告。黎明仿佛提前来到,天边堆积起火烧云。克莱恩不免笑了,是啊,你都跑到星空去了,是有够远的。但祂没有讲出来,犹自看着天空。
这不是我喜欢看的景象,克莱恩慢慢地讲道,我喜欢看的是和平的节日,节日中升起的焰火,不需要用人来点燃,就没有那么多痛苦。阿蒙微微转过身,祂看上去既无喜也无悲,根本不在意场下的输赢。无论是谁死去、由谁统治,祂都不会难过或高兴。克莱恩知道祂说的许多话是笑话、是黑色幽默,包括朋友,包括尊重神灵。时天使安静地同祂坐近,卷翘的发梢擦过祂的脸。
我要走了,我要回到纷乱中去,阿蒙摸着祂的脸说,泛冷的手没有体温。克莱恩下意识皱起眉,说道,你去能做什么?阿蒙听后显得很愉快。祂故意说,要是你担心我在不经意间会死去,打破命运之河,那你就来陪我好了。克莱恩站起来走掉。祂解除历史投影,回到了源堡上。
当祂在青铜长桌前坐下,所有事件仿佛都在做布朗运动。祂意识到阿蒙交代的内容对祂仍旧是疑云重重。祂没有救过阿蒙。难道是祂救过阿蒙,祂们才得以在第五纪成为敌人的?如果我不帮助祂,祂就会死呢?祂感到一阵惊悚,那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成立了。祂想起了阿蒙脸上欢快的笑容,还有在欢快时辰敲响的时钟。祂想起了一些玩笑话,救命之恩当以命相抵。新上任的神灵落入困扰,终于在不安中做出决定,要再回去看看。
克莱恩试图精准地定位,返回到祂离开的那个时点去。效果不尽人意。时间的序列移动向前,祂降临在一片支离破碎的大地上。天空中落下一滴雨水,祂摊开手去接,祂的黑手套嘶嘶作响、冒烟。接下来有更多箭矢坠落。祂刚准备钻进废弃在一旁的农舍。有个身影突破高空的浓云跃出来,满身满脸血污。祂漆黑的羽翼拖在背后,缭绕一层灰烬。克莱恩没有被祂砸到,而是接住了祂。
我们总归要重逢的,我的诡秘先生。天使像只布袋子挂在祂身上,同时往祂的耳窝轻吹一口气。克莱恩想松开手,但是阿蒙不放弃。你不能去找你的、你的哥哥去吗?祂背着阿蒙往前走,直到把祂们两个塞进茅草房。我怎么会知道祂在哪里,不速之客装模做样。骗人呢,克莱恩想也不用想,不信祂会不知道亚当在哪里。阿蒙拽起祂的外套擦脸,摘下单片眼镜来拭干。克莱恩推开祂,祂再次靠过来。
祂才没有受伤,克莱恩瘫坐下来,心想假的,全是假的。阿蒙身上都是别人的血。祂把手贴上窗户,玻璃不够干净。天上阴翳中交织着闪电,还有头骨状的云朵。阿蒙的下巴硌着祂的肩。你知道的,克莱恩垂下手臂,等到我彻底离开了,你不会记得见过我。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信息,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阿蒙毫不气恼,祂趴在克莱恩肩上笑了几声。
这可未必啊,祂轻声说,张开双翼包裹住祂们。羽毛的触感温暖而干燥。祂们坐在一张破床垫上。虽然我不知道未来的事,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阿蒙闷声笑道,你不高兴了,要我来替你偷走这些情绪吗,还是你自己来?克莱恩甩开祂,起身一步跨出这段历史。这次祂回了第五纪的拜亚姆。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建议,离开之前阿蒙说,那我给出的建议是,想知道前因后果就去找第五纪的那个我。我在犯傻,克莱恩在一瞬间醒悟,只不过因为我不想直接敲开你的脑袋。第五纪的我此刻会在做什么,阿蒙向他追问。克莱恩两手揣在衣兜里,耸了下肩。我不知道,祂实话实说,你去了星空。不过大概快回来了。
克莱恩停在愚者教堂的正门前。灵感提示祂去看钟楼。这一纪的时天使坐在那圈栏杆上,悬空荡着双腿,神思散漫。克莱恩打开门上去找祂,默然停在阿蒙身后。阿蒙背对着祂说,你回来的很快,遇见哪些新鲜事了?祂想反驳,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日光底下没有新鲜事。阿蒙回头察看祂的脸色,轻盈地跳下来。两双皮鞋的鞋尖相对,祂们再一次面对面。
阿蒙拉过祂的围巾把玩。我好久感知不到你,特意到教堂来等你。祂边说边给围巾打结。克莱恩由着祂去,时天使看起来没变化,几百年上千年的本性不移。祂只觉得头疼。祂问,连我都不确定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在那个时间点回到过去,遇到你?祂走上前一步,阿蒙顺势后退,背抵在栏杆上。我怎么可能知道啊,祂举手坦白,我只是随便说的。
二者间横亘着令人生畏的沉寂。克莱恩重复祂的话,你只是随便说的?阿蒙端详着祂,凑近祂说,所以是因为我说的话,才让过去的变成现实?是这样吗?真的很有意思。克莱恩不想同祂生气,生气才会使坏人得意。你是真的欠揍,祂抬手去敲阿蒙的额头。天使仰起脸,飞快地奉上了一个冰凉的吻。
【蒙克】时天使人性培养计划 3.玩手机不是这么玩的!
依然是@沙雕制梗机 爹咪的约稿www
被榨掉下序列四体验人性蒙x人性接触不良旧日克
敲钟反向迫害
520适合表白(确信)
Summary:学习新思想,争做新半神,下岗天使再就业项目启动刻不容缓。
令克莱恩始料未及的是,阿蒙摸到手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戒掉了作弊。
而且,一如克莱恩之前判断的“要是把作弊的经历用在学习上,阿蒙现在大抵已经快回到天使了”,放弃了各种作弊手段后,阿蒙学习效率反而上升了不少。
这鸦作弊果然纯为捣乱吧!
克莱恩心累地看了祂一眼,刚迅速完成学习任务的小乌鸦正抱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并且还升级到了电脑。...
依然是@沙雕制梗机 爹咪的约稿www
被榨掉下序列四体验人性蒙x人性接触不良旧日克
敲钟反向迫害
520适合表白(确信)
Summary:学习新思想,争做新半神,下岗天使再就业项目启动刻不容缓。
令克莱恩始料未及的是,阿蒙摸到手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戒掉了作弊。
而且,一如克莱恩之前判断的“要是把作弊的经历用在学习上,阿蒙现在大抵已经快回到天使了”,放弃了各种作弊手段后,阿蒙学习效率反而上升了不少。
这鸦作弊果然纯为捣乱吧!
克莱恩心累地看了祂一眼,刚迅速完成学习任务的小乌鸦正抱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并且还升级到了电脑。
也是,有电子产品玩了谁还作死玩考官啊?
只是前期靠着阿蒙气人维持的血压渐渐平复后,克莱恩一时竟又开始担心自己人性不够稳固了。
……这算啥?靠熊孩子作出来的人性?
放下这点,阿蒙这段时间表现着实良好——每次放下手机,为了展现学习成果,争取下次时间奖励,他都会时刻保持理论与实践的紧密结合,用优良表现争取下次休闲时间的延长:“这的确很令人心动——尤其对于这台被称为‘电脑’的机械来说,它无愧于电子大脑之名,只是案件的简单组合就能完成丰富的事件……”
克莱恩正在思考差不多确定没问题后离开源堡该做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鼓励着阿蒙,将一沓资料扔给他,同时用嫁接权柄进一步促进阿蒙的工作热情。
带头007的愚者先生看着摆在阿蒙面前的赫密斯文手稿、被嫁接了文本内容的金山打字通小游戏、后台随着录入字数不断增加的电子版word文档,老怀甚慰。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堵不如疏。
毫不意外地,阿蒙迅速进化成了新一代网瘾少年。
当克莱恩确信他的心已经属于电子产品,此生对于外界不会再为那些脆弱经不起折腾的凡人产生悲喜,终于决定趁自己外出接触十几年没见的人类社会,将阿蒙拎出来放放风。
许久没有出来的小蒙崽子深吸一口外界没有灰雾的空气,在灿烂到刺眼的阳光中眯起眼睛。
黑色的衣袍被海风吹起,在身后拖出羽翼般辽阔的黑影。古代魔法师略显累赘的衣袖同样翻滚着往后扬去,露出掌心里的一线寒芒。
那是一部还在挂保卫萝卜的手机。
久违的自由气息中,阿蒙低下头,往路径拐角种了一朵太阳花。
阿蒙还在闷头打游戏,克莱恩倒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彻底怔住了——有着罗塞尔打下的工业基础,有了被自己放下去的300多名现代人,再加上非凡能力的加持,此刻的诡秘世界早已跑步进入信息时代。
以风暴途径非凡特性为生产工具的制品取代了早已枯竭的石油,与上万年前的灾变中、受非凡能力的影响迅速重新产生的丰富煤炭资源一起,将贝克兰德改造成了几乎相当于周明瑞记忆中二零零几年左右的国际大都市。
直到现在,克莱恩才有一种“十几年过去了”的真实感。
把阿蒙关在灰雾集中培训的这几天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个稳定过程,源堡里横竖除了自己就是阿蒙,不容易折腾出大问题,就是折腾出了大问题,出在小乌鸦身上也不会太愧疚。
也正是这段时间的稳定,让出来后陡然面对如此巨变的克莱恩心情格外复杂。
沧海桑田,沧海桑田啊。
克莱恩满心感慨被一声欢脱的通关音效毁了个彻底,难得的感慨让阿蒙暂时将注意力从手机上收了回来,往周围扫了一眼,歪头看向克莱恩:“怎么, 被震撼到了?”
“你是什么时候被我……被我弄上灰雾的?”
“我算算啊……您是诡秘之主,时空权柄边上我对时间感知不太真实,但怎么也好几年了。”
糟了。
克莱恩心里直呼失策,被非凡能力加持的穿越式发展都震撼不到这小崽子,看来还是对他的人性培养程度估计过于乐观了。
“震惊还是震惊的,不过手机这种东西都玩过了,这些东西实在有些不够味。”阿蒙很有先见之明地解说道:“相比之下,还是愚者先生也会震惊本身更令我震惊。”
“……”
克莱恩思考了一会,感觉好像是这个理。
“感觉这些东西大多在愚者先生给我的课本里见过啊……”阿蒙打完一盘,很是新鲜地收起手机:“从历史进程来看,大概还有几年就要发展到我学习的那个时代了吧……”
“用不了那么久。”深知网络时代的变化有多么迅速,克莱恩看着这些普遍已经是多层的建筑,似乎已经看到挖掘机铲开地基,再次将这些东西埋没在新一轮建设狂潮中,数十层的高楼拔地而起的景象:
“现在这个社会,就像一张作在已经擦除的底稿上的画,看起来还是白的,但铅笔印还在,之前的构图还在,记得曾经那张蓝图的人也还在。看起来是蓬勃发展着崭新的内容,其实只是顺着即成的轨迹在追及原先的进度……”
“追到之后呢?”
克莱恩想起自己穿越时正执行着的“十三五”计划,想起本该在不远的将来实现的、从小学就一直存在于教科书中的展望,一时有些恍惚:“……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像那位远古太阳神想庇佑人类却成了原初复活的容器,罗塞尔当初推进工业革命却制造了大批邪神温床。非凡的存在不会让画卷的重制只是简单的ctrl+c+v,但时间并不会等领头人完全辨明每一个选择的利弊才继续前进。
不过自己作为执掌时间权柄的支柱,讲不准还真能。
胡思乱想间克莱恩带着阿蒙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看着周围已经逐渐出现的翻盖手机,对这段时间的发展有了越发深刻的认识。
然后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还回去。”
在同途径旧日面前阿蒙没有做出无谓的努力,拿着一部翻盖机和克莱恩从历史孔隙里掏出来的智能手机放在一起煞有介事地对比着:“我就看看嘛。”
“你好奇我回去再给你拿个投影玩,现在还回去。”
“好,不过反正您已经把时间……”
“三。”克莱恩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屈起一根:“二……”
“一。”阿蒙自觉报出最后一个数,迅速将手机塞了回去,乖乖回到克莱恩身边。
“下次再拿别人的,就用自己的换。”
看着阿蒙认真的点头动作和莫名亮了一点的眼神,克莱恩默默掐了神性直觉无比配合的警报。
还是深度寄生了吧,对付熊孩子要有对付熊孩子的手段。
刚被当场抓获一次的阿蒙暂时老实了一会,忙着感慨周围变化的克莱恩也暂时没空管他。
两人来到位于拜亚姆的、已经具有相当规模的第一座愚者教堂,一人抱了一果实外壳不知道是不是受“奇迹师”权柄影响,糖分明显超标的“特亚纳”饮料,插了根麦秆吸管,坐在教堂边的高墙上,边喝边看着信徒们来来往往。
克莱恩很想多感受一会这个世界,但阿蒙正噼里啪啦玩着的手机让他没法进入状态。
玩手机(物理)。
阿蒙正毫无形象地——这孩子说是旧日之子,但在克莱恩印象里,除了还是传说中单纯名词的久远时代,就没见过他维持过什么形象——用膝盖夹住果实外壳,纯属跟进度地喝上一口,把克莱恩如约从历史孔隙里掏出来给他自己对比的大哥大、诺基亚和华为p30拆成一个个零件,十分好奇地研究内部构造。
克莱恩看看信徒,看看阿蒙,看看阿蒙手里惨遭肢解的手机,默默猜测他一会试着装回去的时候能多出来多少零件。
智能机已经是集成芯片了还好,大哥大那满地零件克莱恩自己也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动作随意得不忍直视,但阿蒙的眼神却亮得像个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孩子。
……不,不是他哥,不对,爹那种。
不过阿蒙折腾归折腾,动作倒是意外的不算生疏。联系这孩子的背景,克莱恩思考了一会,开口问道:“切尔诺贝利的电脑被你拆坏了多少台啊?”
阿蒙捏了捏单片眼镜,头也不抬地答道:“没,父亲不准我拆。我是用解密学者能力破解的。”
解密学者能力是这么用的?
克莱恩感觉自己大概是被痴愚权柄影响了,好在手机是历史投影拉出来的,孩子是老乡家里抓过来的,横竖玩不出什么问题,索性随他去了。
愚者先生给自己点播了一首《Let It Go》,继续在自己神生第一套房产上吹风。
渐沉的夕阳将一切的影子都拉到无限长,教堂彩窗的花纹被夕阳照得格外温暖。晚钟随着祷告声落下,敲碎了阿蒙短暂的安宁。
小乌鸦将装到一半的诺基亚放进按顺序放好的零件堆中,喝完最后几口饮料,又一次饶有兴味地看向克莱恩,手里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钟锤。
克莱恩很是淡定:“想敲就敲,敲完记得把锤子还回去。”
阿蒙挑眉:“真的?”
“真的。”克莱恩表情毫无波澜:“怎么,你现在是我座下时天使难道不是事实?”
“……”
“哦,不对,你现在不是天使,也不是我座下的,只能算是被抢来的人质。”
在阿蒙僵住的笑容中,克莱恩用“小丑”能力,一点点挑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原初,现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还是有机会再就业成我座下天使的——开心吗,阿蒙同学?”
“开心。”阿蒙稳住表情,十分配合地做出了一副好学生的模样:“那么,为了实现人性增长上的双赢共进……”
在克莱恩骤然响起的神性直觉中,阿蒙捏捏单片眼镜,笑眯眯地提议道:“来谈恋爱吧愚者先生,这消息一但公布,绝对会大大增进您的锚点数量——我保证。”
——tbc
【蒙克】午夜提灯(16)
第十六章
周六上午,艳阳高照的九点,夏洛克·莫里亚蒂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将脑袋从阿蒙怀里抬了起来。他懵了几秒,褐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半空。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又和阿蒙一起睡了!
习惯真是可怕……
打着哈欠,克莱恩把阿蒙推醒,慢吞吞地换衣服、洗漱,开始了新的一天。错误先生也从属于他的“窝”里抬头,梳理了一遍自己的翅膀。在如何安顿错误先生这件事上,克莱恩是考虑过的,他本想分错误先生一间客房,没想到尽职尽责的保镖表示贴身保护更好——于是克莱恩用床单和枕头为错误先生搭了一个小窝,乌鸦对此十分满意。
昨天晚上,他们去了勇敢者酒吧,再次参加了“智慧之眼”老先生召开的非凡者聚会,这次阿蒙成功加入了聚会,而上次自称是“错误先生”朋友的那位黑衣神秘人则没有出现。克莱恩合理怀疑那个朋友就是错误先生自己……
在聚会上,克莱恩发布了求购“欺诈者”配方的消息,才刚说完,“错误”先生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我有。”
我当然知道你有……这就是说给你听的。
克莱恩尴尬地笑了笑。
已经欠了错误先生八千镑的他实在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配方的事情,就选择了这样一个迂回的方式。
“400镑。”
一般序列八的魔药配方价值在400-500镑不等,这个价格非常公道……克莱恩当即应下,现在,他欠错误先生八千四百镑了。聚会上并没有人回应克莱恩的求购信息,这也让他略微松了一口气,不需要一份配方掏两份钱了。初次参加聚会的阿蒙十分安静地坐着,听聚会成员不断发布各种各样的求购、售卖信息,听他们讨论最近贝克兰德的非凡者局势。
克莱恩留到了最后才离开,这让他获得了集会召开的线索——刊登在《贝克兰德早报》第五版的恩斯特商行收购货物的广告。也正因如此,回到明斯克街时已经很晚了,这直接导致了大侦探第二天十分堕落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仔细想想,似乎堕落才是夏洛克侦探的生活常态,早起的天数反而寥寥无几。但大侦探显然不这么想。吃着阿蒙煎的面包片,克莱恩抽出了一份报纸阅读了起来。接下来他要去贝克兰德银行取出“正义”小姐提供的活动经费,支付给“错误”先生,作为分期付款的第一期,顺路去照相馆拿洗好的照片。至于后面的金额,克莱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本身的神秘学储备可以换取的金钱实际上远远不止八千镑,通过窥视永恒烈阳,他连序列4残缺配方都有,这可是至少价值一万镑的知识……但是,除了塔罗会,克莱恩想不到其他能够出手配方而不被盯上的聚会,需要购买序列4配方的至少也是序列6,以他现在的实力,那简直就是去送菜的。
除了配方,他还可以贩卖一些知识……比如,阉割版的扮演法。虽然这很对不起女神……
克莱恩在心里画了个绯红之月,相信仁慈的女神会原谅他的。
“正义”小姐的支付能力因为那一万镑的支出而大大减弱,唉,早知道错误先生这么能打,就不让正义小姐花那一万镑了……不过塔罗会还有倒吊人,还有小“太阳”,从塔罗会获取非凡物品,再到非凡者聚会上出手也是一个方法……
这种掉价的倒爷行为当然不能由愚者来做。在克莱恩得到那枚幽蓝之眼后他就有这种想法了:制造一个假人,用幽蓝之眼操纵假人,在塔罗会里作为“小号”里应外合……但由于错误先生在身边,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去到灰雾之上验证想法。好在雇佣很快就会结束,他只要找机会避开阿蒙,就能去灰雾之上验证想法,这件事成功的概率非常大,因为在现实中他就已经操纵过罗萨戈的尸体。
周一又要钻进盥洗室了。
克莱恩呲了呲牙,自己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疑。
临近中午,克莱恩做好午餐,刚准备招呼阿蒙一起吃饭,就听到门铃响了。阿蒙去开门,克莱恩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双锐利的蓝眼睛。
不是玛丽太太……
他往嘴里塞了一勺豌豆炖羊肉,咀嚼着来到会客厅,赶在委托人进来前将食物咽了下去。于是当米勒·卡特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就只有一个认真翻看资料的大侦探了。
米勒·卡特是一名外地来到贝克兰德的商人,在威廉姆斯街买了栋房屋,在装修地下室时却意外发现了一个连通着一片巨大地下建筑的暗门。出于安全和隐蔽考虑,卡特先生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雇佣侦探进行探索,如果没有额外的危险,他会考虑将地下建筑收为己用。
卡特先生愿意为这次雇佣付出50镑,并且承诺了会根据遭遇提供额外补偿。
五十镑!
现在还在错误先生的雇佣期限内……
背靠一个半神强者的克莱恩信心爆棚,借口上厕所,他抛起硬币,占卜了“是否应该接下这个委托”,满意地看到硬币正面朝上。
签完合同,收取了10镑的预付款,克莱恩和阿蒙一同坐在了饭菜已经冷掉的餐厅里,面面相觑。
阿蒙叉起一块冷掉的牛排塞进嘴里,表情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而豌豆炖羔羊的汤上已经浮起了一层凝固的油脂……错误先生落在专属于他的位置上,看着那块凉掉的牛排,乌鸦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克莱恩,盯得他心生愧疚。
克莱恩叹了口气,走进厨房,重新热了一遍午餐。
当他们差不多吃完的时候,玛丽·盖尔上门收取了“证据”。那是克莱恩精心挑选的一张最清晰、角度最好、最能看清两位主角脸的照片。玛丽·盖尔看着那激情的画面,沉默了许久,才咬牙切齿地开口:
“好,很好……非常好,莫里亚蒂侦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效率的侦探,这是你应得的报酬。”她从皮夹里数出7镑,没有再多停留,拎上挎包就离开了明斯克街。克莱恩拿着那七镑纸币,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已经瘪下去的皮夹。
不记名账户里有600镑存款尚未动用,克莱恩身边还有100镑现金和五镑十苏勒的零钱,刚刚他收入了的17镑纸币,周一他就可以去警察局取回20镑保证金。这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大财富了,但在7400镑债务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
嗯,那400镑应该算是阿蒙欠的,毕竟是购买“欺诈者”配方的钱。
遵纪守法好青年夏洛克·莫里亚蒂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让阿蒙去偷一圈回来的冲动。他觉得单凭打工,阿蒙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欠他的债务……
投资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伴,这是值得的!
大侦探如此安慰着自己,忍着肉痛,将阿蒙晋升计划加入了待完成清单。
-
稍作休息后,下午四点,他们准时赶到了威廉姆斯街8号。米勒·卡特对克莱恩只带了阿蒙一个助手这件事表达了疑惑,克莱恩用出色的口才打消了老先生的顾虑——谁都不知道他真正的依仗是站在他肩膀上,看上去只是一只普通乌鸦的错误先生。
穿过客厅,沿着盘旋的楼梯向下,在昏暗的烛光中,他们看到了一扇相当隐蔽的石门,它几乎与灰白的墙面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有些部分遭到了破坏,露出了原本的形状,几乎没有人能发现它。
拎着马灯,阿蒙赶在克莱恩之前推开了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和猛然吹来的阴风,漆黑的通道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很深,几乎看不到尽头……难怪卡特先生不敢自己探索……
拉拉礼帽,又摸了摸肩膀上的错误先生,克莱恩跟在阿蒙身后,走进了这条漫长的通道。他们沉默地前进着,一时间,通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沉默一直持续了两三分钟,阿蒙停在了一扇黑色的石门前,表情严肃。
“要开门吗?”
克莱恩从手腕里抖出黄水晶灵摆,以占卜家的身份作出了回答。
逆时针旋转……速度不快不慢……有危险,不算很大。
50镑的委托不是让他们在门口就折返的,克莱恩点点头,示意阿蒙开门。
吧嗒。
一条细长的物体从空中落了下来。那是一条有三角形脑袋和艳丽花纹的毒蛇!
吧嗒,吧嗒。
一条又一条蛇从门上方的黑暗中掉落,而在马灯的照耀下,克莱恩终于看清了门里的景象——那是一个宽阔、宏伟的大厅,在大厅中央,密密麻麻、根本无法数清的毒蛇抱团蠕动着,身体交叠,颜色各异,花纹各异的蛇连成一片,数量是让人看一眼就感到头晕的恐怖。
腥臭与滑腻的感觉扑面而来,克莱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阿蒙看着克莱恩。
克莱恩看着错误先生。
白眼圈黑乌鸦无辜地歪了歪脑袋。他展开翅膀,肢体延展,变回了戴着鸟嘴面具的黑袍人模样,轻巧地落在地面上。
马灯中的火苗跳跃了一下,猛地变大,像是有生命一般生长起来,火焰高高窜起,向蛇群扑去——高温和光芒一下子点燃了蛇群,它们疯了一样四散逃开,躲避着火焰。火焰绕着大厅盘旋了一圈,蛇群便消失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逃得慢了点的家伙被灼烧,散发出了一阵肉香。
就是完全勾不起人的食欲……
成片的火焰收缩,回到了马灯里。被炙烤过一轮的大厅连阴冷都少了几分,充满了光明与希望。克莱恩抽了抽嘴角,走进了宽阔的大厅。
偷盗者途径在之后的晋升里可以掌握火焰?以后阿蒙也可以使用这样的火焰魔法吗?这可以有效弥补他们输出不足的缺点……
克莱恩偷偷地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身边的偷盗者好像有点多……
tbc
520快乐=333=
蒙蒙的能力全靠瞎编,如果偷盗者不能用火的话就当他偷的五镑大使的能力拿来用好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