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燃晚】栖迟(二十七)
◾️拔指甲水牢后/追妻火葬场/BE/虐向
◾️踏仙君×前世楚晚宁/猫猫死而复生身体不好
◾️有私设
漂泊半生,原来世间没有他的归宿。
贰拾柒.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什么意思?”
墨微雨确实茫然,这话读出来文绉绉的,可又偏偏不晓得什么意思。楚晚宁闻言很是惊讶的,他看向墨微雨,却见得他眼中的疑惑不像是特意装出来的,心里的疑团愈发涨大。
不错,墨燃的...
◾️拔指甲水牢后/追妻火葬场/BE/虐向
◾️踏仙君×前世楚晚宁/猫猫死而复生身体不好
◾️有私设
漂泊半生,原来世间没有他的归宿。
贰拾柒.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什么意思?”
墨微雨确实茫然,这话读出来文绉绉的,可又偏偏不晓得什么意思。楚晚宁闻言很是惊讶的,他看向墨微雨,却见得他眼中的疑惑不像是特意装出来的,心里的疑团愈发涨大。
不错,墨燃的文化水平不高,可这些耳熟能详的句子,怎么突然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更何况当年墨微雨缠着他学了这个句子,当时教了几十来遍,墨微雨写的信开篇就是这句话,不说熟稔于心间,至少是不该被岁月抹去的。
“你……不记得了?”
“本座该记得什么?”
“那你还记得什么。”
“本座说了,本座不知道该记得什么!”
墨微雨只觉得自己心间烦躁更甚,楚晚宁的话语步步紧逼,可又问的他摸不着头脑,那样子似乎他忘了很多,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因而才会焦虑才会不安。
楚晚宁头一次对于他的怒吼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低着头思索他的话,总觉得在他们背后……有个他不知道的阴谋在悄然生长,不知不觉填满他们的生活……毁了、他们的生活。
他愕然。
这才记起这些年间墨微雨的表现确实极为反常。他常常暴怒,囚禁楚晚宁,早些时候二话不说就要掀了整个死生之巅,他说他恨,说他恨修真界所有人,却独独对于一个人闭口不谈恨意。
那是……师明净。
他好像忘了很多东西——楚晚宁想——他不记得自己写给阿娘的信,也不记得他的少年过往,对于那些小时候少年时欺辱他的人却记得尤为深刻。
为什么?
是什么将他的笑容抹去让他的恨意滋生。楚晚宁不敢说他对于墨微雨了如指掌,可他却明白这种事放在当年那个墨微雨身上他是做不出的。冤有头债有主,他说他最恨自己,却又偏偏留下自己。他说他对于楚晚宁一点情意也没有,却又在他生死一线时拼了命去唤他的魂。
这又是为什么。
他知道墨燃的母亲曾经教过他什么,墨燃从前告诉他,阿娘说,要记恩不要记仇,她让他不要报仇,他让他好好活下去。可如今的墨微雨将这些抛之脑后,因为一个师明净要整个修真界做陪葬。
这与他最为敬爱的娘亲教的分明是背道而驰。
“你还记得……你娘吗?”
“当然记得……”踏仙君突然困惑起来,手中捏着那张纸,手很用力,看着上面的“阿娘”两个字只觉得陌生,好陌生。娘是什么样来着?
“本座的娘,是怎样的?”
“你当真没有一点印象?”
墨微雨疑惑地看他,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楚晚宁的眉头皱的更深,直觉告诉他不对,这不正常。刚想开口说什么脑中却传来一阵眩晕,他伸手扶了一下桌子稳住身形,另一手探了探自己的脉搏,嘴角勾起一丝称得上嘲讽的笑。
笑这具身子孱弱到这种地步,稍稍费些脑子就撑不住。
他大限将至,如今更是要拼尽全力地查出真相。
他看向踏仙君,踏仙君想要来扶他,又忌惮于他抵触与自己的接触,手尴尬地伸在半空,那张因为长期呆在屋内研制珍珑棋局而略显苍白的脸落入楚晚宁眼中让他的心口蓦地一疼,攥紧了拳头将之前得过且过的想法抛之脑后。
踏仙君总说他渡尽众生不渡他,楚晚宁想,这一次他一定要救回墨微雨。
清晨的阳光伴着啾啾的鸟鸣来到红莲水榭,踏仙君一大早便赶来水榭为今日的看诊做准备。楚晚宁还在睡着,墨微雨压低脚步声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看着他。他替他将遮在面前的墨发轻轻挑向一边,然后撑着脑袋看他。
五味杂陈的。
其实自从楚晚宁水牢后醒过来这种感觉便盘踞于他的心中,那点恨意被一次生离死别抹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缕缕没头脑的……爱意。
身子似乎也比从前好了不少,之前偶尔会觉得脑子昏昏涨涨的,一天过去有时候连当天做了什么都记不太清,往往清醒时便只能看见横尸遍野,自己手沾鲜血像来自地狱的撒旦笑得狰狞可怖。
映入眼帘的是幸存者恐惧的目光,踏仙君这时候往往一怔,而后心口说不上来的难受,然后就之后一个念头——他的内心在嘶吼着,指示他杀了这些人,而未泯的良心却告诉他放下手中的陌刀别再去做。
他挣扎着,被溺于深海之中找不着出口。口鼻被无穷无尽的水堵住一般,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他逃也似的回到红莲水榭,用表面那副凶神恶煞地模样对着楚晚宁恶言相对,眸中却流露出丝丝害怕,压在眼底看不太出来。
他躲在阴影之中小心翼翼冲着楚晚宁伸手,却怕阳光之下的他厌恶自己的肮脏。于是疯魔一般拉住他的衣角,拼尽全力想把他也拖入黑暗之中,叫他一辈子离不得自己。
直到看见水牢之中狼狈不堪的楚晚宁他蓦地开始后悔。
是他让楚晚宁沦落至此。
他的师尊……晚夜玉衡……北斗仙尊……
怕是恨极了他。
“你今日定要将身体情况好好告诉那寒鳞圣手。”踏仙君悄悄攥住他的指尖,另一手抓着被子替他掖被角,“他医术不差,或许可以治好你。”
“本座知你恨。”墨微雨轻轻叹了一口气,拧着被角的那只手突然攥的很紧,他的声音像是拼命挤出来的,一字一顿之中掩不住的落寞难过,“不要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他的额头轻轻靠上楚晚宁的额头,声音很低:“本座应你,等你好了……”
“……本座便放你走。”
他泄了气一般眨了眨眼睛,眼睫簌簌地抖动着,悄悄隐住喉头的哽咽:“让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不拦着你了。”
“缠了你大半辈子。”他嘲讽般笑着,“总归留不住你。”他抬起身偏过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你看,本座其实挺希望你好好的,可你一好,就该离开本座了。”
“到那时巫山殿徒留本座一人,都走了。”
“都该走了。”
他摊了摊手,好像很不在意地往外走,在门口时又突然停住脚步:“你们却也忍心只留我一人。”
——他不称本座,只说“我”。半醒的楚晚宁好像在他的话语之中又看见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褪去了所有狠厉的伪装,原来踏仙君也只是墨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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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晚】:千山雪02
前世,追妻火葬场,有.生.子
“荒唐!哪有嫔妃见到皇后不行跪拜之礼?”女人原本顾盼生姿的眉眼闪过阴戾,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踹开红莲水榭的大门。
“楚晚宁!你好大的胆子!”
汤面有些冷了,楚晚宁坐在桌前微微皱着眉搁下筷子,偏过视线静静看着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宋秋桐,又静悄悄转回视线,修长两指捻起茶杯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皇后这个头衔自从落了下来又何曾有人胆敢这般怠慢她,宋秋桐提起裙摆快步走到那气定神闲之人面前,想把他桌上的吃.食给一道打翻了,却又觉得这般太失皇后礼数,免不了还要把袖子弄脏。
于是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楚晚宁:“不许吃!”...
前世,追妻火葬场,有.生.子
“荒唐!哪有嫔妃见到皇后不行跪拜之礼?”女人原本顾盼生姿的眉眼闪过阴戾,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踹开红莲水榭的大门。
“楚晚宁!你好大的胆子!”
汤面有些冷了,楚晚宁坐在桌前微微皱着眉搁下筷子,偏过视线静静看着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宋秋桐,又静悄悄转回视线,修长两指捻起茶杯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皇后这个头衔自从落了下来又何曾有人胆敢这般怠慢她,宋秋桐提起裙摆快步走到那气定神闲之人面前,想把他桌上的吃.食给一道打翻了,却又觉得这般太失皇后礼数,免不了还要把袖子弄脏。
于是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楚晚宁:“不许吃!”
楚晚宁坐在凳子上抬眼望她,心中好笑,也是觉得墨燃怎会找这般女子成婚,却在两人视线相撞时愣住了。
一双和师昧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顾盼生姿,秋波荡漾。
“皇后娘娘,别动了气,我们走吧,等陛下回来了再说……”身边的丫鬟低眉顺眼走到宋秋桐身边细声劝道,却被那人一挥袖推开。
她们懂什么!
宋秋桐望着面前人毫无畏惧的神色,剑眉凌厉,挑起的眼尾像是天生倨傲,凤眸淡淡一撇威严如千年寒潭,可他明明连发冠都不配佩戴,他只有一只下等银簪子束着满头青丝,他在如此天寒地冻的季节却只有单薄一件纯白衣衫御寒。他明明眼下乌青唇色惨白,却偏偏端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晚夜玉衡北斗仙尊,楚宗师这般善于伪装这般像个狐狸精一样会勾.搭男人。垂.下.殷.红凤眸好似装作不悲不痛,却恰恰讨得男人怜爱之心。
她之前不知道,今日一见才知晓原来楚晚宁就是这般勾的陛下夜.夜.流.连忘返。
宋秋桐气的浑身颤抖,手指用力攥紧了衣袖。
竟然他这般喜欢装作惨淡的样子惹人疼爱,她就让他真的痛苦加身跪地求饶,看他还如何装得!
“来人!楚妃目无尊法,对本宫大不敬,把他拿下!”
皇后身边侍卫立马利剑出鞘向静坐在桌前手无寸铁之人袭来。
楚晚宁神色一凝,脚跺地起身往后倒退一步,茶杯在桌沿滚两圈跌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他从来不把这个时不时要来向她示威的女人放在眼中,小打小闹都随她去,今天少一餐还是明天来冷言冷语他也不关心。
只是觉得她的话好笑,什么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只有她那种脑子想的出来。
如今却是不同,刀剑相向之时楚晚宁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就算一身灵力散尽沦为废人,他也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身.子被消磨的越来越孱弱,却还是有身手的,对付几个宫廷侍卫绰绰有余。
却在想要抬脚之时被绊住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他难堪地扶着桌椅稳住平衡,在电光火石之间失了自保时机,两边各一个侍卫架着他的胳膊用力向下按着他的肩膀,冰冷坚硬的铠甲撞上他的手臂,膝盖砸到地上时发出沉重的响声。
楚晚宁缓缓阖上了眼,指甲刺入掌心,浑身颤抖。
墨燃半个月前下山去平暴乱,临走前用铁圈拷.住了他的脚踝,连接两脚的铁链让他跨不出半步远,还把他所有鞋袜都扔了出去,让他只要下.床便只能赤.着脚。
原因只是他未经允许下了趟山。
戴的太久了,刚刚他竟然忘了。
宋秋桐略微有些讶异地望着他纤细脚踝上的铁链,回过神来却也只是幸灾乐祸,像是庆幸那人自食其果 ,楚晚宁屈辱的模样让她新奇,他跪下来的时候,她就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把他踩在脚下。
她蹲下来与楚晚宁持平,掐住他细瘦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却马上被楚晚宁偏过头避开,那双凤眸里有着厌恶与不屑。
“好啊,好啊……”宋秋桐笑的花枝乱.颤,转头对着侍卫缓缓眯起桃花眼:“我不要他在这跪,把他带出去,外面下着雪,让他跪在雪地里,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巫山殿的牌匾蒙上了一层雪,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山上积寒,前夜下的雪还没融化,今天还会再铺一层。
殿前的雪好厚,覆盖住了膝盖,下半条腿都埋在了雪里,纤尘不染的白衣与雪色倒是相衬,白瓷般的纤细脚踝.露.了出来,乌黑的铁链显得格外突兀。
可那脚踝上其实早就布.满.青紫勒.痕了,那是楚晚宁最开始戴上时,走路总是忘,便总是勒着,粗.糙的铁环磨破了细嫩的肌肤,跌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总是会愣很久,等到终于反应过来他已经像个畜牲一样被.圈.着养,不听话还会被主人戴上铁环限制自由。
然后他才会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摸.着那铁链,用力拉.扯,直到掌心被勒红也无法改变分毫。
但他每次都会尝试着把那铁链斩断,虽然等见到了墨燃,也许那人会再次给他拷上,或许想出什么更加新鲜的法子折磨人。
光洁的脚底板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上面有血,那是他被拽着出房门时踩到了摔碎的茶杯碎片,瓷片现在还深深埋在血肉里,好在天太冷,已经凝固了。
只是一路走过来染红了一片白雪。
宋秋桐坐在殿内,檀木椅子上垫着软垫子,貂裘盖在身上却还是觉得有些冷,命下人把身旁的炭火再填多些,驱散殿内的寒气。
搓着有点冰凉的手端起温热的瓷碗,那里面是红糖姜茶,一口下去胃里暖了个舒服,说实话要不是她想看着楚晚宁崩溃时的模样,他才不愿坐在这大殿内吹冷风。
可那人只是静静低着头跪在那,半条腿都被雪覆盖了,却还是背挺的僵直,怎么也不愿折了傲骨。
他最开始当然是不跪的,侍卫把他按着跪在了雪里,可只要一离开他又站起来想走,宋秋桐实在无法只好让侍卫看着,只要他还有力气站起来,便把他重重按进雪地里。
他总有跪到受不了的时候。
可事情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足足三个时辰那人硬是一声不吭,像是跪的不是他冻的不是他,受屈.辱的也不是他,硬气又固执的只会让人更加恼火更加想让他屈.服。
宋秋桐不禁有些疑惑,楚晚宁在墨燃面前也是这副德性?可这半分不退让的性子又怎么讨的到好。
雪花飘落在一头青丝上如漫天星辰,楚晚宁想起身可是他的双腿却好像失去了知觉,坚硬如冰,眉间落下了苍白雪色,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没有看宋秋桐也没有看巫山殿,凤眸失焦,天地一片银白,冷的浑身打颤,薄唇干裂,消瘦的肩膀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的雪,他颤栗的手无力地抚上了腹部,做着聊胜于无的保护。
恍惚间有雪被踩碎的声音,纯黑的一对精致鞋尖出现在视线,他眯着眼抬起头。
墨燃的黑金华袍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九旒珠冕风中摇晃,黑色貂裘沾染上白雪,蹙眉淡淡撇过脚旁的楚晚宁,没有说话。
他在等。
楚晚宁护在腹.部的手用力攥紧.薄薄一层衣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能感受到腹部的疼痛是厄运的征兆,深呼一口气,热气化为雾水又立马消散。
墨燃让他求他。
楚晚宁缓缓抬起冻的僵硬的手,揪住了那人乌黑的衣袍,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拿什么眼神望着那人,晚夜玉衡何曾祈求过旁人的怜悯,可他却不能为着面子拿肚子里的生命开玩笑。
他不会说,不会讨欢心,他不是后宫争宠的嫔妃,再如何他也不会那样去做,他只是咬着下唇抬头望,轻轻往下扯着那人尊贵的衣袍。
宋秋桐见踏仙君终于回来了,又见两人僵持着怕被怪罪,连忙提着裙摆出了殿门,呼啸的风立马把她吹的睁不开眼,他跑过去像是夫妻一般揽住墨燃的手臂,想要把他拉回温暖的殿内。
“阿燃终于回来了!累了吧饿了吧?这天真冷,里面烧着炭火呢,快进去暖一下。臣妾这些日子都好想阿燃。”
宋秋桐笑起来的样子和师昧好像,都是一双桃花眼秋水荡漾,眉眼间都是温柔,她笑着把墨燃拉入殿内,纤细的身.子有意无意往墨燃怀里靠,小巧玲珑般,寻求着保护。
墨燃也喜欢这种温柔又体贴的,会笑会关心他照顾他,眉目间流淌的都是温柔,这总如冰雪一般凌厉寒冷的要好得多。
墨燃被拉走了,他把宋秋桐揽进怀里,一步步踏着雪没有回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身后满身是雪的人儿,宋秋桐回头给了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楚晚宁一个挑衅的笑容,却发现楚晚宁其实没有在看她。
他只是看着丝绸从指尖被抽走,谁让他本来就没有抓的多用力。
然后他只握住了一团空气,凄寒雪花飘飘扬扬,停在了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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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章打赏的小可爱~
【羡忘】断残局48
羡忘。ABO。双胞胎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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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并没有带着蓝忘机直接御剑回了云深不知处,而是在兰陵的一家客栈里投了宿。魏无羡给蓝忘机倒了一杯茶,见蓝忘机盯着那杯茶水似有抗拒,心里一紧,想来蓝湛是想起了金陵台那杯掺了酒的茶水。
他记得蓝湛曾与他说过这些年来他从未喝过酒,应当无人知晓蓝湛其实不甚酒力,唯一知他一杯即醉的便只有他魏无羡一人而已……魏无羡微眯着双眼,脑袋里突然闪过一抹红色身影。魏无羡真想扇自己,终究是自己的不够谨慎以至于今时今日让人有机可乘。身边多少豺狼虎豹,他们的一言一行根本不能大意,不...
羡忘。ABO。双胞胎设定。
同文视频链接: https://b23.tv/0WMg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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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并没有带着蓝忘机直接御剑回了云深不知处,而是在兰陵的一家客栈里投了宿。魏无羡给蓝忘机倒了一杯茶,见蓝忘机盯着那杯茶水似有抗拒,心里一紧,想来蓝湛是想起了金陵台那杯掺了酒的茶水。
他记得蓝湛曾与他说过这些年来他从未喝过酒,应当无人知晓蓝湛其实不甚酒力,唯一知他一杯即醉的便只有他魏无羡一人而已……魏无羡微眯着双眼,脑袋里突然闪过一抹红色身影。魏无羡真想扇自己,终究是自己的不够谨慎以至于今时今日让人有机可乘。身边多少豺狼虎豹,他们的一言一行根本不能大意,不能有任何疏漏,周围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随便一下子便能入了他人的圈套和算计。
可蓝湛又何其无辜,要被无休无止地卷入到这场看不见阴谋的漩涡当中,无法独善其身。
云深不知处的九幽之毒,江厌离的天子笑,金陵台的醉酒,一桩桩一件件,总让人防不胜防。还有五年前金子轩之死,导致他被无故追杀,以及之后蓝氏与魏氏的突然联姻,让人不禁怀疑这些事情之间是否亦都是有所关联的。
原以为五年前是被命运左右,终不过是事在人为罢了。
现在回头想想,五年前他到底是如何一步步将蓝湛推到别人怀里的,在蓝湛被标记之时,在蓝湛决定嫁于他兄长之时,他竟从未问过蓝湛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以蓝湛的修为,若非他自愿,若非他主动,魏婴又岂会舍弃青梅竹马受其蛊惑。虽然他相信蓝湛,事实一定不是外人说的那般,可连他亦是想不明白,当年的百凤山围猎到底因何缘故,才让原本这清冷自持的人儿放下身段委身他人。
魏无羡看着眼神略有清明的蓝忘机,知他此时定是比刚才清醒了许多,忍不住问道,“蓝湛,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时认出我的?”
蓝湛抬眼看向魏无羡,浅色的眼眸微闪,似乎在回想着十分久远的往事,忽而神色一黯,低声道,“狐狸……”
“狐狸?”
“你说……你怕狐狸。”
魏无羡心里一咯噔,他怕狐狸,魏婴不怕。“百凤山之行,你和魏婴遇到了狐狸是吗?”
蓝忘机点了点头。
魏无羡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让他难受至极。
他记得那一天,他带着兔子送与蓝湛的那一天,他与蓝湛一同走在山间的林子里,听到了几声狗叫,蓝湛突然问他是否害怕狐狸,他只觉得蓝湛脸色不好,却不知蓝湛究竟是为何。原来那时蓝湛便已认出了他。
他难以想象当时蓝湛知道真相时的心境,是否犹如尖刀刮过骨头那钻心刺骨般疼痛。可蓝湛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知痛而不言是当痛极。原来至始至终伤蓝湛最深的一个,竟是他自己。
“所以在百凤山围猎时,你并未认出我们,你是不是把魏婴当成了我,所以才……”
蓝忘机低垂着的眼眸里满是掩藏不住的痛楚之色,抿着嘴唇,似乎不愿再提起当日之事。
魏无羡心下一痛,也知那定是蓝湛不愿记起的回忆,本不打算再多问,谁知没多久蓝湛突然开了口,“灵狐幻术……”
“灵狐幻术?”
“我们猎到了灵狐,被狐群围困至玄武洞里,灵狐施以幻术,我们……”蓝忘机终究没能往下说,而魏无羡已然猜到了答案。这答案让他心如刀绞。
灵狐幻术。原来如此。
一场百凤山围猎成了两人阴差阳错的开始。如果当时他赶到姑苏得知蓝湛去那百凤山后,他亦跟着过去,而不是傻傻地等在原地那么多天,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渐行渐远,直至分隔了五年。
可世上又哪有那么多如果。
不过……魏无羡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虽然他不清楚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百凤山围猎中遇到灵狐,以魏婴的性子定然是要猎了来,中间必然有一番打斗,以至于蓝湛与魏婴被狐群围困,可灵狐使用幻术,只为催情,并未趁机伤人,是当为何?灵狐这般轻易就放过他们?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这些东西他想不清楚,恐也问不出什么来,也许连蓝湛自己都未曾想过。
魏无羡看着眼前还不甚清醒的人儿,无奈地笑了笑,蓝湛还是如同当年一样,醉了酒便什么都瞒不住了。究竟是只对他这样,还是对别人都这样?
罢了,他是不会再让蓝湛在别人跟前饮酒了。
“蓝湛,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听学结束之时我得知你下山除祟,便整整跟了你一路,从姑苏到清河,还把你随行的弟子通通都赶了回去,”魏无羡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思绪飘到了好久以前,“虽然你总对我冷冷的,可我却喜欢极了你那清冷的性子。”
“那时谁也没曾想过,我们今后竟会有那么多的牵绊,遭受那么多的算计,经历那样多的坎坷。”
“那些躲在暗处不断算计,将我们一步步逼近深渊之人,终有一天会将他们一一揪出,让他们自食恶果,现今,我只希望你和阿苑都能够安好……”
阿苑?!!
魏无羡猛然一惊,如同当头被浇了冷水,一股凉意渗透到了心底,他的心突突直跳,“蓝湛,你还记得将阿苑安置在何处吗??”
魏无羡隐约觉得这一天总是会来的,却不料来得这般快,这一天改写了多少人的命运,以至于许多年以后,魏无羡都不敢回忆起那一天,那俨然如同修罗场的一天。
也不知是否心中挂念阿苑,蓝忘机此次很快便从醉酒中醒了过来,魏无羡看出蓝忘机眼里那难掩的慌乱,他未来得及过问金陵台上事情发生的经过,便匆匆赶往安置阿苑的那家并不太起眼的客栈,可终究还是迟了。那被破坏了的结界,那空无一人的房间,无一不宣示这场鸿门宴的最终目的,是那才不过五岁的小小人儿。魏无羡从未见过蓝湛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看着蓝湛拾起地上那串被遗落的串珠,将其紧紧的握在手心,整个人不断地颤抖,他们甚至能看到阿苑被强行带走时那抗拒挣扎害怕的模样。
在所有矛头都指向阿苑时,蓝忘机本以为自己已经做了足够好的防备,可无论怎样小心翼翼,仔细谨慎,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他人那一而再再而三不断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
当"岐山"二字从蓝忘机口中说出时,那空洞的眼神以及悲戚的神色,让魏无羡心头上瞬间断了一根弦。
那枚丢失的阴铁,他还未找回。
所有的因果循环在蓝忘机的一声惊呼中落下帷幕。那一声凄厉而又绝望的“魏婴,不要!!!”终究未能来得及阻止魏婴扎破阿苑的手指,将血一滴一滴滴于阴铁之上。那得了鲜血的阴铁好似焕然重生一般瞬间光芒四射,将魏婴直接弹开了好几步。那如同千万人同时绝望而又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不断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这个声音这般耳熟,待魏婴反应过来要将阿苑抱离阴铁时,已然来不及了。
阴铁里的怨灵爬满阿苑的全身,犹如来自地狱里前来索命的使者,不曾理会阿苑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只是冷漠无情而又贪婪地啃食着那小人儿的身体。
蓝忘机一遍一遍地想要上前去将阿苑抱离那些怨灵,可却连靠近半分都不得。唯有阿苑在怨灵的啃食下那撕心与无助的哭喊声回响在这空旷的炎阳殿里,一声又一声不断地穿刺着蓝忘机那已然饱受凌迟,千疮百孔的心。
魏无羡亦是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惊诧不已。他不知魏婴为了江晚吟竟是做到了这一步。来不及多想,魏无羡立刻提起陈情吹了起来,想要控制从阴铁里不断散出的怨灵,可那尖锐刺耳的笛声绕是注入多少灵力,都丝毫未能阻止那些怨灵不断侵入到小人儿的身体。这些怨灵,不过是阴铁反噬的幻象,并非真正的鬼魂,他根本无法操控。
魏无羡停止了吹奏,无力地垂下了握着陈情的手。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绝望,在生命面前的无能为力。
他仿佛看到当初蓝湛与阴铁结契解契之时,亦是如此这般置身炼狱的景象,那绞心般的疼痛,难以言喻。
蓝忘机反反复复被弹开了许多次,再欲上前时被魏无羡紧紧拉住抱在怀里,声音颤抖不止,“蓝湛,这是阴铁反噬宿主,没有用的,没有用的……”蓝忘机自然知道,没有用,是没有用,谁都没有办法,阴铁一旦被唤醒,只有生生硬扛,谁都无法阻止,谁都帮不了。他只能听着阿苑一遍一遍绝望而又痛苦地唤着“爹爹”,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看不清阿苑他现在的样子,是否是满脸泪痕,可他终究是擦不到了。
不知什么时候,阿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蓝忘机无论怎么聚精凝神都根本听不到半分,蓝忘机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哪怕能听到一点点亦是好的。没有了,完全没有了,耳旁只余那稀稀落落的怨灵的哀嚎声,没多久,连那哀嚎声都消失殆尽了。
一切结束了。
魏婴看着不远处那已然一动不动的小人儿,脸上早已失了血色。
明明温情与他说过只取阿苑两滴血即可,他以为不过是简单唤醒阴铁而已,可他为什么就没有想到,他为什么就没曾想到过,唤醒阴铁必然会放出怨灵。
明明他是知道的。他知道阴铁里有怨灵。
他不是没有见过。
他见过的。他亲眼见到过怨灵亦是这般折磨着忘机……整整三天。
可他又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迷了眼,竟是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送入炼狱。
他看着一步一步缓缓朝那小人儿走去的蓝忘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看去是那般沉重。
那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却深深地凌迟着他的心。
蓝忘机在阿苑的身旁停住了脚,缓缓蹲下将阿苑轻轻抱起,好似那小人儿只是睡着了一般。他将脸贴在了他小小的额头上,想要感受那小人儿像往常一样给他传来温度。
却是一片冰凉。刺骨般的冰凉。
“爹爹,羡叔叔今天把阿苑埋在土里,说这样能种出许多小朋友,那明日我们也把绿豆糕埋在土里,种出许多许多的绿豆糕好不好?”
“好。”
“爹爹,阿苑看到羡叔叔的那只小苹果总是欺负后山上的兔子,我们将它送走好不好?”
“好。”
“爹爹,景仪说上元节山下的镇上有花灯会,带阿苑去看看好不好?”
“好。”
“那……我们叫上父亲一起去好不好?”
“……好。”
他终究是失了往日的刚强,泪水从他失了神韵的眼眸里流出,顺着他的脸颊淌下,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他将阿苑紧紧地抱在怀里,在阿苑的耳旁,低低地一声又一声地唤着“阿苑”,可那小人儿已再也不能回应。
“忘机……”魏婴看着抱着阿苑痛苦不已的蓝忘机,他亦犹如万剑穿心一般,疼痛不止。他没想到一切竟是变成了这般难以挽回的境地。他甚至连上前看一看那小人儿的勇气都没有。
蓝忘机轻轻的放下了阿苑,那动作是那般的轻柔,似是怕惊醒了眼前沉睡着的小人儿。他缓缓起身看向魏婴,那冷若冰霜的眼眸里伴着撕心的痛苦,让人看一眼都能感受到那渗透入心的悲戚。忽而他提起避尘猛然朝魏婴刺去,那剑势带起春日里的寒风,抵在了他的喉咙停住了手。
这一剑下去,是不是便了了此生的恩怨情仇。
这么多年,他从不愿去想,眼前之人究竟是如何将他一步一步拖入地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本以为此生便是如此了,在他决定嫁给魏婴的那一刻起,他知他自己便没了退路。
没曾想命运始终不愿放过他。他蓝忘机终究是败了,败给了魏婴,败给了命运,败给了他自己所选择的一生。
他能听到自己苍凉暗哑的嗓音,“魏婴,你没有心……”那嘶哑的声音里混着难以言喻的哀戚与凄凉,“为什么此生要让我遇见你……”
如若没有遇见,是不是就不会卷入他人的恩怨家仇,是不是就不会让自己有了那么多割舍不了的牵绊,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般痛苦的生离死别,是不是,就不会搭进自己这可笑的一生。
纷纷扰扰兜兜转转到今日,他感觉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蓝忘机嘴角泛起一抹凄苦的笑容,收回了指向魏婴的剑尖,调转了剑身,在其手中化为一柄短刃,径直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刺入,穿心而过。殷红的鲜血瞬间浸染了胸前那一片白衣,犹如绽放的彼岸花,红得那般妖艳刺眼。
那一瞬间,蓝忘机好似被卸了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缓缓倒下。
“蓝湛!!!”
这突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魏无羡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绕是他再快,也只来得及看到蓝忘机缓缓倒下的身影。他冲上前将蓝忘机扶起抱在怀里,一只手惊慌失措地想要捂住其胸前的伤口,拼命地想要阻止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可终究是徒劳无功。他惊恐地一声一声唤着蓝湛,却终究未能听到一丝回应。
魏婴惊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在想他是不是看错了。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人一定不是蓝忘机。蓝忘机从来都是不染纤尘的,怎么可能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这般狼狈。
对,一定不是。阿苑死了,蓝忘机一定是恨死他的,他一定会找他报仇的,他怎么可能会比他先倒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他感觉自己好似只是做了一场梦。
在这场梦里,他依稀记得他第一次遇到蓝忘机时的样子,是在那百凤山,那一席清爽干练的蓝衣,美得不似凡人。
他帮他一起对抗灵狐,一起对抗妖兽,为他取玄武内丹。
他的一言一行总是能牵动着他的心。
他原本该是谪仙般的人儿,却在他的一念之下,从天堂落入了地狱。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当初他标记他之时,到底是因为家仇,还是,单纯的想让他此生都与他有了牵绊。
可现在,一切都成往事如烟,他失去了阿苑,失去了忘机,失去了所有他想挽留的一切。
他无力地跪倒在蓝忘机身旁,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想要抚上他苍白的脸,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终是艰难地唤出了自己已然唤过无数次的名字,“忘机……”
半年后,茶馆里时不时还能听到关于世家的一些杂谈。有人说半年前蓝氏的小公子死于一场祭祀,那场祭祀鬼怪横生,不断啃食着蓝小公子的身体,竟是将那小公子活活疼死。而在那蓝小公子死后,含光君,魏教主以及那魏无羡便都没了踪影,含光君不再出现在云深,魏教主亦不再出现在岐山,而那魏无羡更是无人知其去向。但也有人说他们曾几次在酒馆里看到过那魏教主,见到时总是喝得酩汀大醉。可即便喝到不省人事,嘴里却总还记得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含含糊糊的使人听不清。更有人说魏教主一直以来疯了魔似地到处寻那含光君,却怎么都寻不到,世人猜测,那含光君估摸着早已不在人世。
岐山的许多弟子看到,那日魏无羡抱着含光君出来时,那血迹染红了一大片白衣,犹如深秋里的枫叶,红得刺眼。那倾世的面容苍白如纸,了无生气。人人都说,含光君也许在那时便已经死了。他死在了蓝氏小公子死的那一刻,死在了,江氏二公子苏醒的那一天。
那一天,沉睡了五年的江晚吟睁开了双眼。阴铁果然发挥了它该发挥的作用,用一个人的命,换了另外一个人的命。
三个月前,姑苏蓝氏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那场婚宴邀请了几乎所有的世家宗门,那是整个姑苏蓝氏从未有过的热闹非凡,而这般热闹非凡的景象硬生生地持续了几天几夜。蓝氏宗主大婚何等重大,人人都想知道到底哪家的仙门修士能入这在世家公子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蓝氏宗主的法眼,后来得知,原来蓝宗主娶的竟是那从鬼门关里爬起来没多久的江氏二公子江晚吟。外人终是不明白,所有人都以为江晚吟始终是要嫁给那魏教主的,多少年的青梅竹马之谊,再加上这含光君不知所踪,这续弦之事也算是无可厚非,却不料到头来竟是与那蓝氏宗主结成了道侣。
可这大世家里究竟藏着多少故事又岂是他们这些外人看得清的。就好比当年魏蓝的那场联姻,亦是轰动了整个仙门,可这场联姻该是让人惊叹还是让人惋惜始终是无人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又好比兰陵金氏宗主近几个月来纳了许多的妾室,有好事者曾听闻金氏里那些待的久的侍从和弟子说起,那些妾室或是眉眼,或是五官,或是身姿,或是性情,总那么让人感觉隐约像一个人,只是时间过于久远,让人实在想不起那人的长相。可奇怪的是,这些妾室却无一人能活过七日。
再好比那曾经在世家排行榜上也排得上名次的云梦江氏,有人听江氏内门弟子说,那江宗主好似在修习什么秘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然不大管那宗门大事,每每到深夜,总能听得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宗主房里传出,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江氏已有不少弟子陆陆续续脱离了宗门,这江氏恐怕要愈发没落了,也不知江二公子与蓝氏结了亲,对这江氏能否帮上一把。
蓝曦臣在院子里找到了正在练剑的江晚吟。那刚柔并济的剑术,让他好似又看到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知这是他最喜欢的。他告诉过江晚吟,虽然他没有金丹,但他体内的玄武内丹亦能让他提剑舞剑,所以每每入夜,稍显凉意之时,江晚吟总是会在院子里练上一回两回。
“晚吟。”蓝曦臣那温润的声音里聚满了柔情。
江晚吟听到了声音便立刻停了下来。转身看到来人时眼里满是笑意,“曦臣。”
“莫要让自己太过疲累。”蓝曦臣那满是关心的语气让江晚吟倍觉暖意。脸上浮起的笑容亦如同当年那般让人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江晚吟犹疑了片刻,对蓝曦臣缓缓说道:“曦臣,我今日路经静室的后山处看到静室院子里立着一个人。他虽看到了我但却并未急于离开。我走上前去,他唤我阿澄。”江晚吟皱了皱眉,“他好像认识我,可我却对他一点印象也无。”江晚吟低眉思忖片刻,又继续道,“他似乎在寻着什么东西,又或是……在等什么人。曦臣,你可认识他?”
江晚吟没说的是,其实这个人他见了不只一次,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他出现在静室的院子里。云深戒备森严,能够无声无息进来的定是修为极高的,可是他并未伤及云深的弟子,亦未动云深的任何一样东西,只是静静地站在静室门前,望着静室那许久未曾打开的门,就如同他说的,似乎在等着什么人。那人常常满身酒气,看向那人的眼睛时,总觉得那漆黑幽深的眼眸里浸透着一阵又一阵的悲凉与悔意。他也曾听说那静室以前原是蓝二公子的寝室,半年前蓝二公子失踪,便再也未曾回来了。此人又是否是在等那迟迟未归的蓝二公子?
蓝曦臣沉默了许久,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那笑容里藏尽了多少辛酸苦楚,只有蓝曦臣自己知道,“静室门前,总有那么一个人,等着另外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江晚吟当然听不明白蓝曦臣话里的意思。蓝曦臣转头看着还是蹙眉思索的江晚吟,脸上又重新浮起那温如暖玉的笑容,“晚吟,入秋了,夜里寒凉,早些回屋吧。”正待他欲牵起江晚吟的手与他一同离开院子时,一阵幽深的笛声响起,让他不由地止住的脚步。他仔细听着笛声,复又抬头望向云深四处,那笛声凄苦幽怨如鬼魅般环绕在耳旁,却未能确定究竟从何处传来。
蓝曦臣对江晚吟问道,“晚吟,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江晚吟侧耳细听片刻,摇了摇头,“并未。”
待江晚吟睡下后,蓝曦臣来到了雅室的大厅里。蓝曦臣坐于茶几后,等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雨刮起了狂风,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却挡不住那越来越近越发凄厉尖锐的笛声,挡不住那好似唤着万千厉鬼前来索命的人。
“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吧。”
话落,笛音骤停,原本紧闭的大门瞬间大敞,蓝曦臣终于见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人。
“好久不见,阿羡。”
“原本想讨杯喜酒喝喝,没曾想竟是错过了蓝宗主的大婚,着实遗憾。”
“云深早已不禁酒,如若阿羡想的话,曦臣自当是愿意奉陪的。”
“那可不同,酒自然随处都喝得,可这蓝宗主的喜酒却是用蓝湛的清白和你蓝宗主亲侄儿的性命换来的,岂是其他酒可相提并论的。”
魏无羡不理会蓝曦臣那难看的脸色,继续道,“当年百凤山的玄武洞里蓝宗主也着实下得去手,为一己私欲,毁了蓝湛的一生,你说,蓝湛如果泉下有知的话,是该祝福你呢?还是该恨你呢?”
蓝曦臣满眼不可置信,“你如何知晓?!”
只见眼前人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声飘荡在雅室的大厅里,是那般凄厉森然,“蓝曦臣,就你们做的那些破事,还真想一辈子瞒天过海吗?”说完眼前人变得愈发模糊,直至消失不见,只余声音还在大厅里不断回旋,“娶了心心念念之人又如何,蓝曦臣,你就真的过得舒心恣意吗?”
“会不会时不时想起阿苑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蓝湛满是泪痕的脸?”
蓝曦臣的耳旁不断回响魏无羡那凄厉阴狠的笑声,那笑声里渐渐混杂着阿苑的哭声,笑声和哭声同时充斥的他的大脑,让他头痛欲裂,他闭上眼睛想要静心凝神,可眼前却又浮现出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背着琴,每每看到他时,永远都会恭敬而又端正地行之以礼,并唤一声“兄长。”
这一生他只对不起忘机一人,而这个人却将折磨着他的一生。
他伸手抚上自己就要炸开的脑袋,想要甩开脑袋里那些令人痛苦的画面,殊而一道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传到他的耳边,那些画面犹如崩坏的镜面,一下子破碎开来。
蓝曦臣猛然从床上坐起,大汗淋漓。
原来是梦。
江晚吟在一旁,看着刚刚陷入梦魇痛苦不已的蓝曦臣,面露忧色道,“曦臣,你……近几日你夜夜不能安睡,究竟发生了何事?”
蓝曦臣缓了缓心神,对着身旁的江晚吟柔声一笑,“无事。”
江晚吟始终不放心,“我听闻江氏……阿姐那边和兰陵金氏里近段时间以来十分不太平,弄得人心惶惶,虽然云深现今一直安好,可曦臣你总是这般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亦不是个办法,究竟发生何事,难道都不能与我言说吗?”
蓝曦臣看着江晚吟那满脸忧容,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让他宽心,却在此时又听到了几声尖锐刺耳的笛声,让他瞬间紧绷了起来。“晚吟,你可有听到笛声?”
“笛声?”江晚吟莫名奇妙,“并未。何况此时已是深夜,怎么可能有人吹笛?”
蓝曦觉得这笛声离他们十分近,好似就在屋外,他猛地往那紧闭的窗口扫去,借着屋外的月光,看到那随着夜风轻轻晃动的梧桐树影旁,那一闪而过的好似发带飘扬的影子,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凌厉和惊惶。
果然,还是回来了。
【羡忘】断残局49
羡忘。ABO。双胞胎设定。
同文视频链接: https://b23.tv/0WMgit
_____________
因后期更新较慢,估计大家都有点忘了前情,这边大体交代下背景设定。
蓝氏宗主——蓝曦臣A
江氏宗主——江厌离A
金氏宗主——金光瑶B
魏氏宗主——魏婴A(因灭了温氏接管了岐山,在岐山上养傀儡,文章改称魏教主。)
魏无羡A与魏婴为双胞胎兄弟。
蓝忘机O与魏婴结为道侣五年。
江晚吟O与魏婴青梅竹马,死了五年后复活,失了记忆,与蓝曦臣结为道侣。
金子轩O与江厌离有婚约,后被江厌离通过蓝曦臣之手,借着魏婴这个媒介,...
羡忘。ABO。双胞胎设定。
同文视频链接: https://b23.tv/0WMg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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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后期更新较慢,估计大家都有点忘了前情,这边大体交代下背景设定。
蓝氏宗主——蓝曦臣A
江氏宗主——江厌离A
金氏宗主——金光瑶B
魏氏宗主——魏婴A(因灭了温氏接管了岐山,在岐山上养傀儡,文章改称魏教主。)
魏无羡A与魏婴为双胞胎兄弟。
蓝忘机O与魏婴结为道侣五年。
江晚吟O与魏婴青梅竹马,死了五年后复活,失了记忆,与蓝曦臣结为道侣。
金子轩O与江厌离有婚约,后被江厌离通过蓝曦臣之手,借着魏婴这个媒介,由温宁直接杀死于穷奇道。(整篇文章因此一事而引发后面一系列的恩怨情仇。突然发现我文章里的O竟然都要死一遍😂)
阿苑——蓝忘机与魏婴之子。
温情,温宁——魏婴手下。(温宁因杀金子轩而被前金氏宗主抓去金陵台准备挫骨扬灰时,被金光瑶救下。)
此文没有仙督。
感情纠葛:
魏无羡—蓝忘机—魏婴
江厌离—魏婴—江晚吟
魏婴—江晚吟—蓝曦臣
江厌离—金子轩—金光瑶(江厌离和金子轩主要是婚约,并无感情。)
以上这些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很难用几句话来概括,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都有自己想要守护或者想要得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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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离站着铜镜前,看着铜镜里那张满目疮痍的脸,那双原本漂亮的好似会说话的眼眸里充满着惊惧,不甘,与怨恨。她伸手颤抖地抚过脸上那一道道利甲刺过的伤痕,新的旧的叠加一起,触目惊心,难看至极。
耳旁又响起了那幽怨而又尖锐的笛声。
她一把将铜镜扫到了地上,深夜了,又到深夜了。
她看着一团团阴气从房间各处聚拢而起,慢慢凝成一个又个妖媚艳丽的红衣女鬼,皆是伸长了那再熟悉不过的血红色指甲,朝她慢慢扑过来。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江厌离看着眼前不断靠近的红衣鬼魂,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容极其惨淡。
“阁下日日如此,难道不累吗?”
“不就是想给蓝忘机和他那短命的孩子报仇吗?那干脆直接杀了我啊,反正凭你们的修为对付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简直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杀了你?江厌离,你做这么多事难道只为求得一死吗?”
江厌离面如死灰,“呵,谁又想死,想要得到的未曾得到,谁又想死……”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非要至他们于死地!!”
江厌离当然知道这个他们是指谁,她突然目光阴冷,几乎是咬牙切齿,“因为我讨厌蓝忘机,我讨厌他,讨厌他的孩子,讨厌他的一切。”
那不甘的神色,那阴狠的表情让江厌离整个人看起来都甚为可怖,“不,我不止讨厌他,我也讨厌江澄,讨厌一切跟魏婴牵扯不清的人……”
“原本我的修为远高于江澄的,原本我跟魏婴才是天生一对的,只因我的预香是乾元……”
江厌离的语气突然悲戚了起来,泪水从眼中不断落下,滑过脸颊,浸透着伤口钻心的疼,可她却觉得那疼痛远不及她曾经所受过的苦,“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想着只要能分化成坤泽,便可以光明正大跟魏婴在一起了,所以我不断不断地服用化坤药,受尽了苦楚,废了一身的修为,连金丹都修不出了,可终究还是分化成了乾元,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千辛万苦费尽心思却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他们竟是那么轻松容易就得到了……”江厌离捂着那张早已哭花了的脸,缓缓蹲了下来,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那般脆弱,楚楚可怜。
周围笛声骤停,空气中一片死寂,只留江厌离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在这房间中显得这般支离破碎。
突然整个莲花坞里荡起了笑声,那人像是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般,笑了许久许久,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奈,愤恨,痛心,悲戚,各种情绪凝成那颤抖不止的声声字字,“江厌离,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怎么能说得出口!什么叫做轻松容易就得到了,这是他想得到的吗?这是他想要的吗?这是你们强塞给他的,这是你们逼他的!逼着他接受他不想要的一切,生生地将他拖入地狱!”
江厌离空洞的眼神里仿佛丢失了所有生命的意义,“他不想又如何,他终归是拥有了,有了魏婴,还有了魏婴的孩子,有了一切我所求而不得的东西……”
“想当初我给江澄和蓝曦臣制造机会,将江澄引到那玄武洞里,本以为就可以将江澄从魏婴身边送走,可谁知……”江厌离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阴狠,“可谁知蓝曦臣那厮不知究竟搞了什么名堂,竟让魏婴在那玄武洞里标记了蓝忘机!!”那一天,她永远都忘不了,她恨,为什么命运总是这般与她过不去,本以为她可以送走一匹狼,却反而迎来了一只虎,而这只虎比那匹狼让她更有危机感。
“即便不是蓝曦臣,此事也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呵呵,该死,统统都该死!一个都跑不掉!等江晚吟恢复了记忆,看他还能逍遥多久!是他五年前撮合了魏婴和蓝忘机,是他害得他跳了崖死了五年,是他让他舍了他最爱的人嫁给了他最该痛恨的人,江澄如果知道真相会当如何?真好,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一天,你说江澄是会一剑捅了蓝曦臣,还是跟蓝忘机一样,一刀捅了自已呢?哈哈!”江厌离那诡异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莲花坞里,那般骇人恐怖。
————————
云深不知处还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好似并未同其他世家一样,受到任何影响。可江晚吟心里却总是隐隐感到不安。有些东西表面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感觉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他也曾问过蓝曦臣许多次,是否是有什么人与这些世家结着什么深仇大怨,才这般弄得大家人心惶惶,他甚至能感觉到蓝曦臣与这些人这些事之间亦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可蓝曦臣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些话题,只堪堪回了一句,“晚吟,莫要担心。”
在他仅有的几个月的记忆里,蓝曦臣对他确实是极好的,事事皆以他为先,看他的眼神里亦是聚满了柔情,那般真心实意他能感受得到,假不了。蓝曦臣告诉他,他是云梦江氏的二公子,是江氏现任宗主江厌离的胞弟,除此之外,他并未多说,他也一无所知。
云深的弟子受三千条家规管束,在他面前亦是恭敬有加,谦卑有礼,从不敢有过多言语,但是他总感觉那些弟子看他的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最早的一次下山,是去为蓝曦臣选生辰之礼。他进了一家名叫聚宝阁的店铺,里面的东西虽然琳琅满目,倒是未见几件合意的。正待他仔细挑选想着能否有幸能从中挑出一两件极品时,听到身旁有几人聚在一起绘声绘色地讨论世家宗门里的一些事,里面隐隐约约跟自己好似有着些许关系,倒是停了手中的动作,仔细听了起来。
“你说,那江二公子怎么就嫁给了蓝氏宗主呢?他不是与那魏教主青梅竹马吗?”
“可不吗?原以为江二公子对那魏教主痴心一片,想当初不就是因魏教主娶了那含光君才跳的崖吗?怎么死了五年,倒把这旧情人给忘了……”
“说来也奇怪,我还听说魏教主将自己的孩子献祭给了阴铁才复活的这江氏二公子,该说这魏教主究竟是过于痴情还是过于狠心呢!”
“可我怎么听说魏教主疯了魔似的寻那含光君,你说这魏教主究竟喜欢谁啊?”
“谁知道呢,管他喜欢谁,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了。”
“只是可怜了那蓝氏小公子,才那么小的年纪,就这样没了。”
……
他们说了多久,江晚吟便听了多久,脑袋里那空缺了的记忆,好似并不十分美好。
不管那些记忆如何,他总归是想知道的。谁也不想这般不明不白的活着。
回来时他在寒室里找到了正在处理宗门事物的蓝曦臣。由于迫切想要知道他所丢失的那些过往,他也不隐瞒今日所听到之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讲述给了蓝曦臣,他确实很好奇他与那魏教主究竟是何干系,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之间他能感觉他与此人的牵绊并不浅。
他总感觉自己好似错过了什么人,又或是做错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蓝曦臣还是那般一成不变地温润,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对着江晚吟柔声道,“晚吟,世家之间的事总是容易成为百姓闲余饭后的谈资,听听便罢,岂能全信?”
江晚吟也知有些话当然不能全信,但总不至于空穴来风。江晚吟多少还想再问出些什么,倒是被蓝曦臣打断了来,“兰陵金氏几日后要举办一场围猎大会,据说是得了许多极为稀有的猎物,拜帖已送至云深,晚吟可是要去? ”
听到围猎,江晚吟确实来了兴致,也便忘了刚才的所想所问,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蓝曦臣真的很懂他的喜好,竟是半点都错不了。
此事之后,江晚吟也曾多次下过山,却再也没能听到关于他的一些传闻。好似那些人都非常有默契般都同时闭了嘴。
直到今日,因着蓝曦臣近几日来夜夜不能安睡,本想去往镇上的医馆里开些安心宁神的药方,虽说云深里上好的药草不尽其数,可有时却也不及民间的土方子来得管用。那医馆并不在姑苏地界,而是在夷陵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上。夷陵多山,不知是否是山里的灵气特殊,那山上生长的各式各样极为不同寻常的药草,为在这边行医治病之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故而夷陵镇上的医馆在各个地方亦是出了名的。
江晚吟随便进了一家医馆,开了处方,拿了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倒是被一人撞了个满怀,险些丢了手里的药材。那人原本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扶他一扶,待仔细看清他时,那人的手如同碰到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般,嫌恶地收了回去。
那人脸上带着半块黑灰色的面具,虽然看不到完整的面容,但那眼底的不屑,鄙夷与厌恶却是显而易见。
他掠过江晚吟,径直走到大夫跟前,手指有一遭没一遭地轻叩着台面,似乎已是医馆的常客,与这大夫倒是十分相熟,那大夫见到来人,转身便取了药材,递给了那人,“情姐交代,这药最多再喝三天便可停了。”
来人并未出声,只稍稍地点了点头,拿了药便直接离开了医馆。
江晚吟出夷陵不久在半路上经过一家茶寮,便在里面歇了脚。隐约听到边上那桌人还在窃窃私聊着些什么事,忽而听到“江二公子”这四个字让江晚吟不禁又竖起了耳朵。
谁料刚一提到他,那茶寮的老板便立刻走上前去,紧张道,“哎呦,你们可别在我的茶寮里谈论这个了,你们还不知吗,之前在姑苏地界,但凡有人提起关于这江二公子的事,那些人都……都……”那老板突然皱紧了眉头,眼里满是恐慌,吞吞吐吐不知当如何往下说。
“都怎么样?”那些人不明所以。
那茶寮老板一甩毛巾置于肩头上,无奈叹道道,“通通都被拔了舌头!!”
只听“哐当”一声茶杯落于桌面的声音。待众人转头,刚刚坐于边上那桌人已然不见,只余桌上几个铜板和那茶杯在桌上转了几圈后落于地面上碎成了几瓣。
江晚吟踉踉跄跄地回到了云深。那突如其来的恐惧不断地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终于明白后面那段时间里为何再也听不到关于他的传闻。
蓝曦臣不告诉他的事,亦不让他人告知于他。
他感觉自己好似孤身一人被囚禁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他身旁什么人都没有,唯一一个他觉得他所熟知的人却突然之间让他感到如此害怕。
还有谁,还有谁,对!他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江氏宗主江厌离?他去找她,她一定会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江晚吟慌里慌张地打开房门时,便见到了站在门前的蓝曦臣。虽然还是同往常一般温如暖玉般的笑容,但此刻,他只觉得这个笑容充满了寒意,让他感觉一阵阵发冷。
“晚吟,你要去哪里?”
宠 九
薛蒙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好久没见师尊了,也不管两人要去哪里?只歪缠着要跟着。
楚晚宁道:“罢了,他也大了,叫他跟着吧。”便与薛正雍一人揽着一个,御剑远去。
不到一刻,两道剑光便落于湘潭府衙前。
守门的衙役倒有些见识,一个忙进里通报,另一人上前见礼,只是看到墨燃,神色有些古怪。
...
薛蒙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好久没见师尊了,也不管两人要去哪里?只歪缠着要跟着。
楚晚宁道:“罢了,他也大了,叫他跟着吧。”便与薛正雍一人揽着一个,御剑远去。
不到一刻,两道剑光便落于湘潭府衙前。
守门的衙役倒有些见识,一个忙进里通报,另一人上前见礼,只是看到墨燃,神色有些古怪。
墨燃见了,抓紧时间趴在晚宁怀里嘤嘤嘤。薛蒙见状要冲过去,薛正雍忙把他揽在怀里,道:“蒙儿怕了,过来爹抱着。”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薛蒙:我不是!我没怕!不过见父亲笑容并不如先前洒脱,反有苦涩之意,便乖乖跟在其身边。
当地的知府姓赵,最近也是烦恼,论理,这一起案子说不上小,但与其他大案比起,有算不上严重,只是内里诡谲可怖之处,又非寻常可比。兼有仙人参杂其中,以致到如今尚且不敢定案。
此时听得又有仙人来此,倒吸了一口冷气,忙整理衣冠,出门相迎。走到门口,见到两位仙长仙风道骨,并不似先前遮遮掩掩,先放下半颗心来,待见过礼后,听得是死生之巅的修士,方长叹一口气,迎了两人入内。
进了客厅,几人分宾主坐定,几句寒暄。薛正雍先道:“本不该来打扰大人,实是最近听闻有意一桩案子涉及到本门刚刚入门的一位小弟子。”那赵知府看了墨燃样貌,心下了然,方道:“此事的确惭愧,是赵某断案不利,方遭如此恶果。”
随即说了此案细节,原是一豆坊老板来报案,言道自己独女遭人玷污,随后醉香楼便送来一个小厮,说是犯人。楚晚宁插言道:“可曾验证?”
赵知府擦擦额上虚汗,小声道:“当日本官政务繁忙,并不曾问询,只教先收押起来。”楚晚宁想到墨燃身上伤痕,冷哼一声,摸了摸身侧墨燃的头发。墨燃大概知晓是说自己的事情,神色恹恹的,去捉楚晚宁的手指,楚晚宁心疼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大委屈,也就任他握着。
薛正雍问道:“那豆坊之女如何了?可曾出面指正?”
赵知府叹道:“正要向两位仙师回禀这件事,那位姑娘本是咽了气的,并不能指正,谁知第二日却又活转过来,他家父母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是要借此向醉仙楼敲得一笔钱,见女儿活转过来,非但不欢喜,反而惊怒。言道她乃妖孽附体,便要烧死。我见那女子可怜,便暂留她与府衙,现下此女跟着我夫人奶母住着。”
楚晚宁见他倒也有一丝善念,面色微微和缓,那知府惯会看人脸色,心内微安,倘若玉衡长老心有不满,哪怕不说话,自有底下人察颜观色,若是在自己管辖之内略动一二手脚,管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赵知府接着道:“若是此女第二日指正了犯人便也罢了,谁料当天醉香楼着了大火,这位小仙长也失踪了。我也曾查问了谁人放火?可醉仙楼的人虽无死伤,言语间却是荒诞不经,或说自己已死,不知为何又还魂了;或说是冤魂索命。唯有两人,乃醉香楼鸨母与他儿子失踪,至今未有下落。”
他略略沉吟,又道:“最近城中也有几位纨绔,像是中了邪,一直昏迷不醒,呓语不断,怕是也与此事有关。”
楚晚宁冷声道:“过一时我自会去看,若是与此案有关,也请知府大人…。”他看了看薛正雍,忽的闭口不言。
赵知府忙道:“是是,在下当会秉公处理。此案线索就此中断。论理说这便是桩悬案,可第二日晚间,有一位仙长来我府衙,言道…”他用手指了指墨燃“这位小仙长便是凶手,且留下了画像及一千两的悬赏。”
楚晚宁和薛正雍算了算,这正是墨燃初醒的那日,不知此人与墨燃有何深仇大恨,竟要置他于死地。
楚晚宁问:“你可知此人相貌姓名?”
赵知府道:“那人身量甚伟,用黑色斗篷遮住身影,并不知面貌如何,自称…踏仙君。”
三世宁(二百零八)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义父……”
时光回溯到楚晚宁师徒几人还在羽民仙境,楚晚宁刚将被人掳去的墨燃等人救出,又被羽民傀儡关押看守之时。当夜师昧高烧昏迷,小阿宁又惊又怕,便将自己一直隐瞒的身世与记得的全部都告诉了楚晚宁。由于此事与儒风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楚晚宁在说事之前只留下了南宫驷与叶忘昔,而把薛蒙和墨燃二人赶出了门外,还抬手封下了好几道隔音结界。
屋外的薛蒙和墨燃郁闷蹲守,屋内的南宫驷与叶忘昔听完小阿宁的叙述,皆是满脸难以置信地艰难摇头,“豢养蝶骨美人席……炼药制器……怎么可能!徐长老一向为人和善,都很少踏出三生别院,他怎么会……你……你是不是看错了?也听错了?”
叶忘昔见南宫...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义父……”
时光回溯到楚晚宁师徒几人还在羽民仙境,楚晚宁刚将被人掳去的墨燃等人救出,又被羽民傀儡关押看守之时。当夜师昧高烧昏迷,小阿宁又惊又怕,便将自己一直隐瞒的身世与记得的全部都告诉了楚晚宁。由于此事与儒风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楚晚宁在说事之前只留下了南宫驷与叶忘昔,而把薛蒙和墨燃二人赶出了门外,还抬手封下了好几道隔音结界。
屋外的薛蒙和墨燃郁闷蹲守,屋内的南宫驷与叶忘昔听完小阿宁的叙述,皆是满脸难以置信地艰难摇头,“豢养蝶骨美人席……炼药制器……怎么可能!徐长老一向为人和善,都很少踏出三生别院,他怎么会……你……你是不是看错了?也听错了?”
叶忘昔见南宫驷的情绪有些激动,便赶紧拉住了他,可小阿宁那日已被吓得不轻,只是浑身颤抖地缩在楚晚宁身后,不住地摇着头,“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一直记得,那人每次来看我们时,脚上的鞋子总是穿不好,有时甚至没穿鞋……而且今日我与楚仙尊都看到了……”
回忆到此,时隔数月。当亲眼所见南宫兄弟被那不知为何物的骷髅怪手抓入鬼界入口之后,楚晚宁再次将南宫驷与叶忘昔召至身前,将那晚之事向两人尽数详述,看着两人面色惨白的颓然之貌,楚晚宁只能心疼叹息。
“事已至此,再论是非对错已毫无意义。当下最为主要的是阿驷你必须立即赶回儒风门,主持大局,稳固人心,毕竟你才是儒风门真正的少主。”
“师……师尊,我……”南宫驷的头深深地埋着,看不见神情,倏而却有两滴清澈液体滴落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师尊,自打阿驷与您再次相遇之时起,我们所见所闻的所有真相都大大超乎了我们以往对儒风门的认知。我……从前虽然知晓儒风门中定是藏着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义父……他从不让我过问。如今想来,若是我当时能再强硬一点,再向前走上一步,或许就能早些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或许就能阻止义父……”
看着叶忘昔同样满心愧疚地站在南宫驷身旁,低头喃喃,楚晚宁心中不忍,抬手抚上二人的肩膀,温言劝慰道:“此乃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本就与你二人无关。那徐霜林一直不愿让你插手此事,只怕就是不愿让你们也卷入上一辈的纷争,想让你活得更自在一些。”
听了楚晚宁此话,叶忘昔却蓦然惊觉,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乾坤袋里翻出一把黑色的钥匙,有些语无伦次道:“这是阿驷要带我离开儒风门的那天夜里,我义父亲手交给我的!那时我本就心存犹豫,可义父却异常赞成让我离开儒风门,还将这把钥匙交给了我,说当我再次回到儒风门时,定会派上用场……难道他早已料到……”
楚晚宁接过叶忘昔递来的钥匙仔细查看,竟发现这把钥匙并不是普通的金属打造,触手之感竟像是一截婴孩的臂骨。但除了形状奇异之外,这把钥匙上也并无其他文字线索,于是楚晚宁在翻看了一阵后,便将钥匙递还给了叶忘昔。
“一切谜底还是得待我们明日前往儒风门,仔细调查一番再做定夺。今日时辰不早,你二人先回去好生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赶往儒风门。”
虽说楚晚宁让二人回去歇息,可纷杂的乱事积攒心头,又如何能睡着。于是翌日一早,当南宫驷与叶忘昔两人顶着一双浓重的熊猫眼出现在死生之巅长阶前时,看到的却是表情怪异的师昧和墨燃,以及满脸茫然的师宁,还有一脸阴郁的……夏思宁。
没错,楚晚宁由于连补两道天裂,加之上次所服恢复身形的药效到期,再加这几日几乎是铺张浪费地四处乱丢愈伤结界,终于导致摘心柳的余毒再次发作。但不知是不是师昧一直施针为他缓慢拔毒的功效,这次的“夏思宁”竟较前次长了几岁,约莫十岁左右的少年相貌乍看之下更是与师宁相似,肩上还蹲着一只可爱的纯白小狐。
“嘎呜~”楚晚宁肩上的小狐发出一声可爱的哼叫,像是在提醒着这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徒弟,要是再看下去,保不齐你们的可爱小师尊就要恼羞成怒地让你们尝尝天问的滋味啦!
几位孽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他们那冒着金光的猥琐眼神,但楚晚宁还是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冷声斥道:“看够了就赶紧出发!为师平时是怎么教你们处变不惊的!”
“师尊教训的是。”最后还是师昧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认了错,又轻声安排道:“既然阿驷与忘昔也已经到了,那我们便就此出发,御剑前往儒风门吧。咱们还是老样子,我带着阿宁,师尊现在不宜动用灵力,还是让阿燃带着你吧。”
楚晚宁先是不置可否地瞪了墨燃一眼,又缓步踱到他跟前,见这傻狗依然没有反应过来,着实生气的楚晚宁抬脚踢上墨燃的小腿,凝眸怒道:“墨微雨,你又发什么疯,还不快走!”
“啊……好好好,师尊你别急,我这就召佩剑……”傻狗终于在一声卡了一半的痛呼,和小白狐嘲笑的眼神中泪流满面地召出他的君归,载着楚晚宁御剑飞远。
三世宁(一百六十四)
亲,还是不亲?
这是个要命又要脸的问题。
亲,不就等于他惜脸如金的北斗仙尊、晚夜玉衡终于承认他喜欢上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了?倏而又想起不久前的除夕夜,两人在红莲水榭中一夜荒唐,早已把想法付诸了行动,承不承认都成定局,这个孽徒干嘛就非要来较这个真呢?
可不亲,天知道这个孽徒还会闹出什么天大的别扭来。毕竟此地不比死生之巅,他玉衡长老能独占着整个南峰,无论是害羞还是生气,都能缩在红莲水榭里不出来,任谁都不敢踏进他的地盘。可自从墨燃这个孽徒来了死生之巅,他那原本安静祥和的红莲水榭也跟着热闹起来,虽然还是没有他人敢随意进出,却也逃不过这个孽徒把那当了自己家,有事没事的总要过来赖着不走。而如今自己身体...
亲,还是不亲?
这是个要命又要脸的问题。
亲,不就等于他惜脸如金的北斗仙尊、晚夜玉衡终于承认他喜欢上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了?倏而又想起不久前的除夕夜,两人在红莲水榭中一夜荒唐,早已把想法付诸了行动,承不承认都成定局,这个孽徒干嘛就非要来较这个真呢?
可不亲,天知道这个孽徒还会闹出什么天大的别扭来。毕竟此地不比死生之巅,他玉衡长老能独占着整个南峰,无论是害羞还是生气,都能缩在红莲水榭里不出来,任谁都不敢踏进他的地盘。可自从墨燃这个孽徒来了死生之巅,他那原本安静祥和的红莲水榭也跟着热闹起来,虽然还是没有他人敢随意进出,却也逃不过这个孽徒把那当了自己家,有事没事的总要过来赖着不走。而如今自己身体缩小,还被他连哄带骗地问了出来,这本就够丢面子的了,若是再让其他徒弟也知晓了这个每天脆生生地喊着他们“师兄师姐”的“夏师弟”其实是他们的师尊,那自己这精贵的脸面可就真没地方搁了。
于是,六分气恼以及三分不甘外加一分心动(自认为)的小白猫,像是靠近什么危险物品一般,小心翼翼地小步挪向缩成一团哼哼唧唧的傻狗,又试探性地抚上了他的面颊,却始终不敢抬眼去望他那一对浸着无限深情的暗紫瞳眸,仿佛那里就是一潭不见底的深渊,只要望上一眼就会深陷其中,再也挣脱不出。
缩成一团演戏耍赖的墨燃也没有想到,小白猫居然这么容易就会妥协地靠过来,看着他羞赧别扭却又温柔深情地抚上自己的面颊,墨燃心中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若是自己初次与楚晚宁相遇时,就知道他是当年喂过自己一捧米粥的恩公哥哥,那该多好。
若是自己第一世时就明白楚晚宁的所有用心,如此世这般一直缠着他,暖着他,他也定然不会再那么生硬冰冷,定然也会像如今这样让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心意,懂得他的好,那该多……不,这样也不好!
墨燃想到这里乍然惊醒,望着楚晚宁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埋怨与委屈,就是因为此世的楚晚宁太过温柔,太好说话,才会让师昧这种狼子野心的狐狸精占了那么多便宜!
瞬间又切换到撒娇模式的墨燃趁着楚晚宁犹豫不决时一把将他揽进怀里,凑到几乎贴近他鼻尖的位置,带着委屈的鼻音,轻声低喃:“晚宁,你喜欢我吗?喜欢就亲我一下好不好,给我吃一颗定心丸,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若……若是不喜欢……”
墨燃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像是堵上了自己全部身家的赌徒一般,蕴满款款深情的暗紫杏眸前所未有的笃定认真。他抬手覆上楚晚宁微凉的小手,继续轻声道:“若是晚宁不喜欢我,就将我逐出师门,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楚晚宁听了这句,只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凝滞了片刻,一双精巧凤眸因吃惊而略略张大,继而又转成滔天的恼怒,一把揪住墨燃的耳朵,低声怒斥道:“墨微雨!你如今长本事了是吧,都敢威胁我了?”
墨燃不躲不闪,只是牵起楚晚宁的另一只小手覆上自己胸口,“我怎么敢威胁师尊,我一直以来对师尊所说句句真心,师尊若是不喜欢我,我这里便会如利刃剜搅般的疼,要是再让我看着师尊待别人深情款款,柔情似水,我一定会嫉妒得发疯,也定然会想将那人生吞活剥的……到时必然会惹师尊生气,会让师尊生厌的……与其看着师尊讨厌我,倒不如……”
一阵迎面侵袭的海棠香韵猛然截断了墨燃的委屈言语,而将他揽进怀中的楚晚宁也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墨发,柔声轻叹:“傻子,你何时见我待别人深情款款柔情似水了?又何时见我是真的厌你弃你,不喜欢你了?事到如今,你怎的还不明白,非要我说出来?”
“唔……我就是笨嘛!晚宁若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就是不安心嘛~而且见晚宁每次都对师昧那么好,我就是讨厌他,就是吃醋,就是……”
此时的墨燃赖坐在榻边的地上,正好比站在他身前的楚晚宁矮上一截,于是在他哼哼唧唧继续闹别扭时,楚晚宁却轻叹着捧起了他的面颊,欺身在他那低垂的眼睑上蜻蜓点水,但接着又迅速地将他按回怀中。
“好啦!不许胡闹!师昧他是蝶骨美人席,修行本就不易,我只不过是多用心了一些。你小时候有段时间不也觉得他好看,总盯着他看吗?”
墨燃本就沉浸在楚晚宁亲了他的兴奋中无法自拔,听了这话又是一怔,却蓦地笑了出来,伸手环住楚晚宁的腰身,缱绻呢喃:“晚宁果然又误会我了,我那哪里是在看他,我那是嫌他太靠近我的大宝贝了呀!~”
三世宁(十八)
师徒四人于红莲水榭的院中温馨地享用完了早餐,三只小狗崽儿便收拾了碗盘食盒,拿去孟婆堂归还,楚晚宁则回屋盥洗束发,再按照先前的计划,移步藏书阁继续教导墨燃识字念书。
可今日刚教了一会儿,楚晚宁的心头便浮出了些许讶然,因为墨燃的进步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也不会像昨日那般一个字要他教上很多遍,甚至有些复杂的字还要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书写。
“这孩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聪明了?”楚晚宁望着一脸认真地书写生字的墨燃,有些纳闷的想着。
“师尊……师尊?”蓦然抬头的墨燃见楚晚宁正眉头微蹙地望着自己出神,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方才书写的那段文字,有些小心的轻声问道:“是我哪里写的不对么?”
楚晚宁顿时仿佛看到了墨...
师徒四人于红莲水榭的院中温馨地享用完了早餐,三只小狗崽儿便收拾了碗盘食盒,拿去孟婆堂归还,楚晚宁则回屋盥洗束发,再按照先前的计划,移步藏书阁继续教导墨燃识字念书。
可今日刚教了一会儿,楚晚宁的心头便浮出了些许讶然,因为墨燃的进步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也不会像昨日那般一个字要他教上很多遍,甚至有些复杂的字还要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书写。
“这孩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聪明了?”楚晚宁望着一脸认真地书写生字的墨燃,有些纳闷的想着。
“师尊……师尊?”蓦然抬头的墨燃见楚晚宁正眉头微蹙地望着自己出神,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方才书写的那段文字,有些小心的轻声问道:“是我哪里写的不对么?”
楚晚宁顿时仿佛看到了墨燃头上生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身后还有一条卷成圈儿的狗尾巴在那摇啊摇,当即有些赧然地扫了一眼桌上墨燃书写的文字,微红的眼尾又染上了几丝惊讶,“没有什么不对,不过你这是在仿我的字体?”
“嗯!我觉得师尊的字体最好看!”看着小奶狗面颊上的梨涡深深地蕴满了甜蜜,朝自己开心一笑后,又埋头腼腆道:“只是我刚学,仿的还很不好……”
“已有几分相似,不错。但,不可骄傲,不可懈怠。”
与楚晚宁相处两世的墨燃自是明白,对于面皮极薄的楚晚宁来说,这样轻描淡写的夸赞已经实属难得,更何况他那只微凉的手掌还轻柔地覆上了墨燃的头顶,唇角也挂上了一抹轻如薄云的笑意,这更使得墨燃的心融成一潭旖旎的春水,荡开层层缱绻涟漪。
三世重生的墨燃本是想着再以识字念书的理由多缠着楚晚宁几日,贪婪地享受这蒙神恩赐的幸福时光,可就在昨晚,师昧按楚晚宁的吩咐把他带回自己的弟子房,而他又想偷偷溜回红莲水榭时,那个神出鬼没的白衣少女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觉得,你与其现在就天天缠着你的宝贝师尊,还不如多多留意一下你那个重重心事压身的温柔师哥,再好好让现在的这具身体适应一下你前世的强大灵核,这样才不枉费我刚才帮你吓走想要使坏的华碧楠了。”
一句慵懒随意的话语中,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墨小狗由于刚才忽然看见这个白色身影凭空出现时受到的惊吓还未过去,本就不太好使的头脑瞬间更加迷糊,好半天后才终于憋出一声惊叫。
“这不对啊!神仙姐姐!你不是让我重生在了我刚来到死生之巅的时候了吗?而且还比第一世时早了一年……我的身体里,应该还没有那朵破花,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华碧楠?那踏仙君呢?晚宁是不是也……”
看着眼前的小奶狗瞬间就发生了混乱,神仙姐姐颇有几分不耐烦地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拳,“小声点!你再把狼召回来!”
小奶狗吃痛,抱头蹲下,颇有一番受了委屈的样子,“神仙姐姐你骗我!不是说好一切重来的吗?怎么还会有华碧楠和踏仙君啊?那我那边的师尊该怎么办……”
瞧着小奶狗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少女却答非所问的道:“你的师尊教过你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吧?”
小奶狗被问得茫然,抬头微微颔首,恍然间却猛然察觉到少女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与他们在幽冥地府初次相见时大有不同,正待相询时,少女却再次似笑非笑地开口。
“给你说太多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你们这两个红尘已经连为一体,想要改变你们最终的结局,就要两个红尘一起改变。”
“一起改变?”小奶狗听得似懂非懂,“那是不是那边的红尘也回到了最初的时刻?只要让踏仙君知晓晚宁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就不会……”
“事情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小奶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挥手打断,“正是有了踏仙君,才会有你现在所处的这个红尘,而这个红尘的开端,本该是在你师尊开启时空生死门回到你刚被种了八苦长恨花的那一年。但是很明显,这样的改变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才在这个红尘中,给你们生生拉出了一段时空当做一切回转的余地。”
见小奶狗听得似懂非懂,少女也没有急于让他彻底了然的意思,只是继续神色悠然道:“反正想要扭转这两个红尘的最终结局,有两个最为关键的人物,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从前的华碧楠,也就是现在的师昧师明净。据我这些时日的观察,这孩子心里目前还是存善居多的,但八苦长恨乃魔种,即使是拥有着亦会受其侵蚀,再加之某些因素的刺激,亦会消去人心本性。八苦长恨花,被植者疯癫狂戾,植者亦然。”
少女说到这里,微阖银瞳伸了个懒腰,嘴角上扬地总结道:“总而言之呢,你要是不想再被那朵八苦降智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就该先耐下性子来看清楚,它到底为什么会被种在了你身上。”
少女一番高深莫测的言论,小奶狗墨燃都听得似懂非懂,可这最后的一句总结却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回味了半晌,才犹豫着重复道:“八苦……降智花?”
少女却银瞳斜瞟,“哎呀,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小剧场:
墨燃:神仙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神仙姐姐:说。
墨燃:我的灵核一开始不在我身体里吧?你是什么时候给我放回来的呢?
神仙姐姐:第七章开头啊。
墨燃:???
神仙姐姐:敲了你一下的时候。
墨燃(忽然期待状):那你刚才敲我是不是也给了我什么好东西啊?
神仙姐姐:少年,你想多了,我刚才只是单纯的想揍你而已,要是你实在想要什么,我也可以给你一朵八苦降智花0.0
墨燃:T.T那还是不要了……
-。-……这章主要是交代下时空设定,不然后面的剧情就不好走(飘)了,后期预计会飘出两个晚宁0.0所以狗子你等着尝天问吧!吼吼吼吼~~~
【羡忘】断残局45
羡忘。ABO。双胞胎设定。
同文视频链接: https://b23.tv/YXR9AB
______________
阿苑蹲在一旁,看着魏无羡鼓捣着手里黑黢黢的东西,忍不住问道,“羡叔叔,你在干嘛?”
魏无羡拿起即将雕好的那一串珠子在阿苑面前晃了晃,“给你刻串护身符。”
阿苑伸手接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个东西真是过分难看,“羡叔叔,你刻得可真丑。”
魏无羡一把抢了过来,瞥了瞥嘴道,“小屁孩,懂什么。别看它不起眼,带上它,所有妖魔鬼怪可都近不了你的身。”
魏无羡将那串珠子对着阳光一照,觉得甚为满意。
阿苑想了想道,“羡叔叔,那你可知...
羡忘。ABO。双胞胎设定。
同文视频链接: https://b23.tv/YXR9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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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苑蹲在一旁,看着魏无羡鼓捣着手里黑黢黢的东西,忍不住问道,“羡叔叔,你在干嘛?”
魏无羡拿起即将雕好的那一串珠子在阿苑面前晃了晃,“给你刻串护身符。”
阿苑伸手接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个东西真是过分难看,“羡叔叔,你刻得可真丑。”
魏无羡一把抢了过来,瞥了瞥嘴道,“小屁孩,懂什么。别看它不起眼,带上它,所有妖魔鬼怪可都近不了你的身。”
魏无羡将那串珠子对着阳光一照,觉得甚为满意。
阿苑想了想道,“羡叔叔,那你可知爹爹喜欢什么?”
魏无羡狡黠一笑,“这你倒是问对人了……”魏无羡拍了拍珠子表面残留的木灰,仔细端详着哪里还需要再刻上一笔,“你爹爹啊……喜欢兔子。”
阿苑撅了撅嘴,用手指转了转自己的耳旁的一撮头发,似乎有点不太明白,“兔子?爹爹喜欢兔子,那羡叔叔为什么还要烤了爹爹的兔子?”
魏无羡勾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小孩子懂什么。”
阿苑挠了挠头,他确实不懂。应该说,有很多东西真的让人很难懂。就像他不懂为什么羡叔叔来了以后,爹爹就多了很多情绪。就像他不懂羡叔叔烤了爹爹的兔子明明爹爹好像很生气,但又好像并不是真的生气。就像是不懂为什么他更喜欢跟羡叔叔待一块儿,而不是他父亲,明明他们长得都一样。总而言之,奇奇怪怪。“那我们就为爹爹刻一只小兔子吧!”
魏无羡也不看阿苑,将那束串珠又仔细地刻上一道符,“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孝心了,还想着给你爹爹送东西?”
阿苑黯了黯眼眸,“因为爹爹不开心……”
魏无羡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瞥一眼身旁的小人,“你这小鬼也能看出你爹爹开不开心啊……”
“嗯,昨晚我看到爹爹哭了……”
魏无羡刻着串珠的手一滞。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爹爹哭。爹爹一定伤心极了,抱着我哭了好久,我肩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_________
“师姐。”当魏婴那低沉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江厌离执笔练字的手一颤。微风拂过凉亭,吹零了莲塘里已然长出的稀稀落落的新叶。江厌离连忙站起转过了身,看着眼前朝她缓缓走来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满眼皆是难以置信的喜悦。她有多久没有见到魏婴了,才不过几载,却仿佛隔了大半辈子。有时她也在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她心心念念这般久,可当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时,所有的不解都自行化成了答案。
“魏婴,”江厌离伸手轻抚上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所有的心酸思念皆涌上了心头,“你来了……”
魏婴握住江厌离的手,带其一起坐于凉亭里的石凳上,神情落寞,未置一言。
江厌离见其如此,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问到,“魏婴,自你成婚以来,便许久未来这莲花坞了,怎么今日却想着过来?”见魏婴满脸皆是黯然疲惫之色,不免关切道,“魏婴,怎么了?”
“师姐,阿羡回来了。”
江厌离浅浅一笑,“我知道,几日前途经姑苏时遇到下山除祟的忘机,便一同去到云深坐了坐,见到了阿羡。”复又垂眸想了想,不减笑意,“这么多年了阿羡和忘机好似未曾生分,与阿苑的关系亦是极好。”
闻言魏婴面上愈发阴沉不快,“我以为这么多年忘机终是会忘了阿羡,本未作过多在意,只想着赶往岐山看望阿澄,可回去时看到阿羡与忘机走得那般近……”
江厌离仔细端详着魏婴脸上的神色,“魏婴,你莫不是和忘机吵架了?”
魏婴眼眸微抬,面色黯然,“听到忘机与我说和离,我……”魏婴难以解释自己当时那突如其来莫名奇妙的复杂情绪,“说话自是重了些。”
江厌离一愣,“和离?为何?”
魏婴蹙着眉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不确定忘机与他提和离究竟是因为阿苑还是因为阿澄,又或是因为阿羡,各种难以言喻郁结于心。
江厌离的眼里隐隐闪过一丝光彩,那渗透入心的笑意又重新挂回到了脸上,“魏婴,如若是忘机提出的,那你便不算违背了当初对蓝氏立下的誓言,届时娶阿澄便更加名正言顺了,你又有何顾虑?”
“可是师姐,我……”
见魏婴如此犹疑的神色,一思忖便明白几许,那一瞬间心里好似被插了一把尖刀,把自己捅得鲜血淋漓。江厌离收起了笑容,冷冷道,“魏婴,你莫不是真的爱上了那蓝二公子?”也不待魏婴作答,便接着道,“如此这般你将阿澄至于何地?”
魏婴没想到平时温婉的师姐会突然如此激动,知她是心疼江澄,嘴唇动了动,终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不知他对忘机究竟是什么感觉,他只是不希望忘机离开罢了。
江厌离忽而面露凄色,我见犹怜,“魏婴,你可想过阿澄?你可是忘了答应过阿澄什么,答应过阿爹阿娘什么?难道你要弃阿澄于不顾,难道你不愿救阿澄了吗?”
魏婴见江厌离如此,不由得急道,“师姐,我没忘,可是……”魏婴眉头紧蹙,“可是要救阿澄,还需要唤醒阴铁,而唤醒阴铁,则需要……”魏婴顿了顿,“虽然温情与我说只取阿苑两滴血即可,可我心里却总是莫名感到不安……”
提到温情,江厌离的嘴角复又挂起一抹浅笑,眉眼弯弯,甚是温柔,“魏婴,温情说只取两滴血,那便是只取两滴血,温情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是啊,温情的医术有目共睹。五年前的妙手回春终是惊叹了众人。如此他又有何顾虑。可想起五年前,魏婴的心愈发隐隐作痛,有些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让人万劫不复。
“魏婴,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谁都莫要弃了谁。只是不知时间竟是过得这般快。想当初阿爹将你带来时,你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楚楚可怜。你谁都怕,唯独只愿跟于我身后,那个时候……”江厌离的思绪不禁飘远,那些原本早已时过境迁的记忆却如同刻在了她的心头上,永生不忘。
见江厌离提起了往事,魏婴不由得笑了笑,“是,那时候江叔叔带着我与阿羡来到了莲花坞,阿羡最是怕狗,而整个莲花坞又到处都是阿澄养的狗,还有阿澄时不时猎来的猎物,没住多久,他便扛不住兀自跑回了夷陵,这边只剩我一人,”魏婴摇了摇头,甩开脑袋里那被灭门时的恐惧,“那时候师姐彻夜照顾我,不眠不休。”
我照顾你,可你却化了我的心。
江厌离让丫鬟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上来,对着魏婴道,“魏婴,难得来一趟,尝尝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
魏婴浅尝了一口,笑道,“师姐的手艺还是这般好。如若师姐是个坤泽,想必是世界上最温柔贤惠的坤泽。”
江厌离神色一黯,幽幽道,“坤泽……”
“不过师姐终究还是分化成乾元。”魏婴并未发现江厌离的神色已经变了几变,“十岁那年我和阿澄便出了预香,我的预香是乾元,而阿澄的预香是坤泽。师姐虽比我们年长两岁,可预香却是出得比我们晚,后来出了预香是乾元,倒是把江叔叔和虞夫人高兴坏了。毕竟师姐当时天赋极高,无论是修为还是箭术,都比阿澄高出了一截,想来就该是要分化成乾元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自从出了预香以后,师姐在修行上反而愈发不顺利了,一直到分化那年都未能结丹,连箭术也荒废了……”
“魏婴……”江厌离打断了魏婴的话,眼里布满了凄苦,“孩子……对你重要吗?”
魏婴一愣,不知江厌离突然提到孩子是为何意,蹙眉问道,“师姐指的是阿苑?”
江厌离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眼眸,敛了自己的情绪。
“阿苑……是我跟忘机的孩子,有阿苑在,想必忘机还是能在我身边吧……”
江厌离眼眸微微一动。
“魏婴,几日后的兰陵金氏清谈会,你与我一同前去吧。”
“我去为何?”魏婴不解。
江厌离眯起眼睛,勾起了唇角,“自然是去……看一出好戏了。”
【渣反】冰九ABO 无处可逃(十)
章节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番外)
乾元:Alpha
中庸:Beta
坤泽:Omega
*送给亲友的文
*洛冰河X沈九
熊熊烈焰铺天盖地而来,华美楼宇瞬间陷入火海,人群伴随着哭喊声四处逃窜,他们慌不择路踩踏在倒卧血泊中的尸体上,肮脏卑劣的人性赤裸裸被直接摊开,骨子里的私欲显露无疑,暗红色火光照映着沈九那张苍白的惊恐小脸,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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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泽:Omega
*送给亲友的文
*洛冰河X沈九
熊熊烈焰铺天盖地而来,华美楼宇瞬间陷入火海,人群伴随着哭喊声四处逃窜,他们慌不择路踩踏在倒卧血泊中的尸体上,肮脏卑劣的人性赤裸裸被直接摊开,骨子里的私欲显露无疑,暗红色火光照映着沈九那张苍白的惊恐小脸,火舌彷佛一头猛兽疯狂肆虐,贪婪渴望的要吞噬掉这个世界,空气逐渐变得稀薄,高温热浪向他身上猛烈扑来,一寸寸侵袭自己的神经、肌肤、内脏,压迫的自己几乎喘不过气,脑袋陷入一片短暂晕眩。
人间炼狱大概也不过如此。
身形瘦弱单薄的沈九虚弱趴在地面,晶亮眸子蓄满泪水,害怕的颤巍巍抬起手,试图呼喊着谁可以来拯救自己:「救、救命……」自己就像世间卑微的蝼蚁,身不由己地遭受宿命无情摆布,无人可救赎只能慢慢地堕落沉沦。
冷汗涔涔湿透被褥,沈清秋倒抽一口气硬生生被疼醒,半梦半醒间的噩梦令他不由得蜷曲起身体微微颤抖,有如回到多年前弱小无能的自己,沈清秋痛恨这种狼狈的滋味,这会时刻提醒着自己清高孤傲的皮囊下,藏着多么卑贱不堪的灵魂,他无法忍受过去如此懦弱的自己。
由于沈清秋伤势过重,木清芳一刻也不敢怠慢,好不容易将人从鬼门关抢回后,更是片刻不离他身的守候在旁仔细照料,知道这几天是关键,却也只能听天由命,若是人迟迟未醒,即使自己医术精湛依旧束手无策,如今见到对方转醒,木清芳胸口沉甸甸的大石方能安心落下。
他连忙小心翼翼将人扶起,端过一碗泛着苦涩的药汁,语气难掩一丝欣喜的道:「苍天好德,沈师兄你可醒来了!」渡过危险期后,接下来只需要好生调养,别再胡乱折腾便成。
沈清秋脑子尚未完全清醒,难受的低喘几声,瞅向这位多年未见的木师弟一眼,无名怒火霎时窜上胸口,不分青红皂白的用力将汤药拨开,戒备且愤怒的冷笑几声:「少装模作样!都是一群恶心的东西!」帮着洛冰河助纣为虐的无耻东西,又想变着法子羞辱自己!
仍冒着热气的药汁被沈清秋这用力推开,瞬间洒落一地,瓷碗也跟着应声碎落,木清芳向来和善的眉眼,顿时也不禁微微皱起,自己亲手煎上好几个时辰的汤药就被这人轻易糟蹋,饶是自己脾气温和,也不免被这人不识好歹的模样给弄得心头不悦。
「师兄这是何意?」顾忌着对方身体虚弱,不宜继续动怒,木清芳勉强压下怒气,盯着沈清秋沉声问道。
拢紧身上的被褥,沈清秋此刻觉得心底一阵羞耻难堪,木清芳是医者肯定清楚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那些屈辱的伤疤,以及腹中这个孽种都是自己心中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如今被人瞧得一清二楚,这种愤怒不亚于受到洛冰河侵犯,令他瞬间被挑起最敏感的神经,面容阴骘的凝视着眼前青年:「你无须救我!见我这般你很得意是吧?」他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意思,不禁恶劣的将昔日同门当作卑鄙小人,与洛冰河相差不了多少,同样喜欢趁人之危,如今又想对自己落井下石。
木清芳被他这态度给瞬间点燃胸口怒火,勾起那些深藏心底的些许恨意,倏然起身拂袖怒道:「沈清秋,你别以为自己全然无辜!」若非是这人凌虐徒弟,是个不配为人师表的师父,洛冰河也不会对他恨之入骨,苍穹山派更不必因此遭受无殃之灾!
人非圣贤,即便木清芳为人温润,看似对医术、炼丹外的事不感兴趣,但依旧无法原谅让师门受灭顶之祸的根本源头。至少在当年,自己对师徒二人都是恨上的,他们之间的恩怨何苦他人来承担!
这是沈清秋首次见到这位向来谦和的师弟发怒,印象中木清芳鲜少有过多情绪波动,待师门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许多弟子也极喜欢这位性子好的峰主,所以当沈清秋赫然发觉这人居然对自己怀恨在心时,不禁也是一愣,看着他沉默半晌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救我?」对方眸中那难以掩饰的埋怨,令沈清秋心情一阵复杂。
没有心力与他虚与委蛇,木清芳淡淡瞟过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指责道:「沈师兄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我并非什么善人,若非你那好徒弟挟持我千草峰上百条性命威胁,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插手。」昔日同门情谊早已不复,木清芳直接捅破这层窗,彻底与沈清秋撕破脸。
果不其然沈清秋面容又是难看几分,握紧拳头冷声道:「别足的借口!只是这种原因,就让你放下过去仇恨救我,不觉太过可笑了吗?」他用着尖酸刻薄的言语,继续折磨着内心煎熬的木清芳。
「够了!」木清芳忍耐到达极限,忍不住大声斥喝出声,仇恨遮蔽他的心,难得出言讥讽道:「那又如何?你不就想寻死!看到沈师兄如今活得生不如死,我也便能安心了!」泪水顿时夺眶而出,矛盾的情感纠缠着他。
沈清秋冷漠望着他,心中一片冰冷,讥诮的勾起唇。不论是谁都是相同的,懦弱且无能,就如同当年无人可听闻自己的哭喊,谁也不会来!
胡乱宣泄过后,木清芳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收拾起方才失控的状态,刻意板起脸说道:「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师兄就别白费心思了。」他也不是傻子,清楚沈清秋之所以会如此刺激自己,不外乎就是想让自己直接杀了他,藉由自己的手获得解脱。
「千草峰尚有多位弟子的性命,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木清芳淡淡地解释着,像是说服沈清秋认命,也像替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理由,好让心中恨意能藉此粉饰太平。
心中的计划落空,沈清秋沉下眸色,指尖忽然温柔摩娑着自己平坦地小腹,口吻却异常残忍的问道:「弄死这个小畜生的又会如何?」两人本来就不是因爱而结合,横在他们之间是浓烈仇恨与污辱,不符期待而出生的孽种,又有什么理由可让自己留下?
医者父母心,孩子是无辜的。当木清芳听闻对方以如此毫不在乎的口气,想扼杀那努力存活下来的孩子时,心头一阵抽痛与不忍,沈清秋果真是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是毫不留情!
深吸口气,木清芳也不做隐瞒的说道:「可以,但坤泽小产对身体十分负担,若是因此落下病根,往后也会影响修为与本体。」稍微停顿下,木清芳沉默一会终究劝道:「我不建议师兄如此做,这些年你受过严重伤害,加上又欠缺休养,已是掏空身体根基,若是这次孩子保不住,往后怕是再难受孕。修为也可能从此滞留原地,难以继续增进。」
沈清秋听闻后顿时沉默,心中权衡下利弊后,于是微微垂下眸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木清芳痛恨着自己,实在没理由出手帮忙。
……
……
思绪逐渐飘远,木清芳视线落向窗外景色,有些远目的惆怅说道:「多年前掌门曾亲自托付过我,若有天沈师兄需要协助时,务必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我只是不想食言而已……
又是岳清源……还真是用心良苦。沈清秋自嘲的笑了笑,瞇起眸沉稳说道:「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哦?」交易?沈清秋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岳清源并没有死,我可以救回他,但前提是你必须让我诈死离开这里。」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与那头畜生朝夕相处,而坐以待毙实在非沈清秋的作风,不如自己利用眼下这个好机会逃离。
心脏顿时猛然一跳,木清芳错愕的抬眸,未料对方竟是打这个主意,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无耻!」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打从心底厌恶起连掌门都可当筹码利用,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
枉费掌门一片澄心,用在这白眼狼身上倒是良心都掏去喂狗吃了!和洛冰河倒真是一对极品的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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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好忙好久没更新了。啊!顺便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17 乌合之众
简介:假如前世师昧归来!怀罪现世!
踏娇娇:被猪油蒙蔽双眼的傻狗
师昧:跟徒弟抢师尊 晚宁宝贝儿:跟徒弟抢徒弟
怀罪:跟徒弟的徒弟抢徒弟
薛蒙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他揉了揉鼻子,想是最近太冷了些,又悄悄裹紧了衣服,继续听着面前两人的对话。
“我听闻踏仙君最近有些异样……”
“可...
简介:假如前世师昧归来!怀罪现世!
踏娇娇:被猪油蒙蔽双眼的傻狗
师昧:跟徒弟抢师尊 晚宁宝贝儿:跟徒弟抢徒弟
怀罪:跟徒弟的徒弟抢徒弟
薛蒙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他揉了揉鼻子,想是最近太冷了些,又悄悄裹紧了衣服,继续听着面前两人的对话。
“我听闻踏仙君最近有些异样……”
“可不是,人不杀了,面也不露了……更奇怪的是巫山殿终日白布所饰,好像什么丧……”梅含雪对此颇有些疑问,然而薛蒙打断了他,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管他!——我师尊!我师尊都被抓进天音阁了!他怎么……”
“‘他怎么可能是掏心贼啊?!’,我说,你能不能换句台词,我耳朵烦。”说罢双梅都撇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知道现在事况危急,但天音阁实在不好潜入,而且,我总觉得这事也跟踏仙君有关系。”梅寒雪细细想来,终是查出些端倪,“先是墨微雨异常,再是楚宗师被捉,最后是现在的巫山殿……这其中说没关系恐怕难以信服。”
“那现在怎么办?我绝不会让天音阁的人动师尊一根汗毛!那掏心贼,我之前接触过,根本就不像师尊这般弄刀舞剑,分明……”,他顿了顿,又实在想不起来什么,“分明就不像是杀人会有的灵力……”
“报告少主,门外有人请见!”一家仆急匆匆地跑进来,冲破了刚刚些许紧张的气氛。
“何人至此?”
“那人说他是死生之巅弟子——师明净!”
薛蒙只觉得脑子里依然乱的一团麻。他听闻了探子的消息,知道了师昧复活,但那一日茶楼相会他并未注意到,如今这逝去之人活生生地重新站在眼前,他却依然觉得不真实,如果师昧活过来了,这过去的债,怎么算?
“少主……”师昧见薛蒙久久回不过神,便出声示意,然而这一声“少主”更是将薛蒙震慑地无法冷静。
一模一样……真的是他……师昧!
待薛蒙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给面前的人来了个熊抱,眼泪鼻涕到处都是,
“师昧!你……你真的回来了啊?!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喜极而泣,又有些不知所措,在昆仑踏雪宫的这些年,他每天都觉得过去是在做梦,如同现在,一切虚幻地都让人不敢相信。
“少主,你先放开……有点紧……”师昧似是真的被圈地透不过气,有些委婉地将手推了推。
这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薛蒙却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便只想着是自己紧张多虑。
“阁下深夜前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吧?不出我所料,前些日子你还在死生之巅与踏仙君同路呢……”梅含雪不知怎的,看不得这般腻歪的场景,率先打破了这温情的氛围。
“是,我的确是有事情相告……”师昧低下头,眼中泪光闪动,
“少主,师尊他……不在了……”
明明是寒冬,天空却响起惊天霹雳,只听得“咔支”一声,外面又是什么被雪压折了腰,良久,再无回应。夜色,人心,陡然间寒了一个冬季的温度,在这世上无情砸出数万个窟窿……
原来每一次见面都有成为最后一面的风险,每一个期盼可能都会功亏一篑,每一个想要再见的人,也许明天,就真的见不到了……
最单纯的那个孩子,又一次泪如泉涌,他喊着他的名字,却知道没人能再来拍拍他的肩,说一句“没事了。”……
天音阁
审判台下,已聚集了许多群众。他们闻风而来,却发现无法驾风而去。
这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宗师楚晚宁——竟是个杀人狂!
“哎哎哎,你们知道吗,当年和他徒弟一战后,他就再没有了踪迹,我看他和他徒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晚夜玉衡北斗仙尊,说的好听!当年纵容他徒弟杀虐,如今自己也是个杀人的货色——人间有正道!不会放过他们!”
“不是说当初是薛蒙亲自擒住了掏心贼吗?我看也假,要么就是为自己师尊袒护,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天音阁为我们做主!为那些死去的修士做主!”
“替天行道!为死去的修士平冤!”
……
阳光不太强烈,却照在那通体流金的天秤上格外刺眼。它是公平的象征,也是血的代价,是命运最不堪的束缚——它也在等待着。
可惜,已过了时辰,却依旧没见天音阁有人出来。台下的人们不禁疑惑,说好今天审判楚晚宁,怎的没有动静?
正当嘈杂四起,木烟离带着佩剑走了出来。
“诸位——天音阁一向以公平行事,楚晚宁罪大恶极,万不可逃离神的制裁。只是在下看管不力,如今——楚晚宁已被他的徒弟墨燃劫走……”
听闻此句,台下嘈杂瞬间爆发!
“看!我说什么来着!两人一定是一伙的!”
“死生之巅真是够毒,连出两个祸害!我为死去的薛正雍感到不值得啊……”
“什么狗屁踏仙君狗屁宗师,我呸!天音阁一定要主持公道,缉回恶人楚晚宁!”
……
这些曾经楚晚宁想要用心守护的苍生,都将短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了他,他只是期盼一个春天,却仍旧无法改变寒冬的夜长,改变不了冰冷的人心,唯有无休无止的践踏,依旧吵得他睡不安好。
台下的人越聚越多,木烟离看着越来越膨胀的情绪,似很是满意,便继续说道“天音阁自然不会任他二人自在,如今已在追捕中,大家静待后续。”楚晚宁死在天音阁?尸体都不在此,谁会信?说是被踏仙君劫走,也不是胡乱编的借口……顺水推舟而已。
天音阁阁主的话很有信服力,人群渐渐平息。
“楚晚宁修炼邪术,虐杀成性,挖人灵核,此乃大罪,不容放过。天音阁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神的脚下,不容放过任何定罪之人!”
她的话铿将有力,台下的人都渐渐被她带入情绪,心中愈发愤激。正当他们交头接耳谈论时,一个成熟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格外刺耳:
“好一个天音阁!你且与大家说说,楚晚宁怎的是掏心贼?!”
语毕,众人皆回头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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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噜!昨晚打着打着居然睡着了……还好凭着一丝意志保存了🌝
我觉得可能没人能猜出最后那是谁👻👻👻
我脑洞真挺大的,下周揭晓!
01 消失的海棠
简介:一世大乱斗!
晚宁宝贝儿VS踏娇娇VS花臂男VS怀罪大师
第一篇――
人物属于肉包,ooc属于我――
主要是前世的晚宁和狗子,不会有多甜,没有生子,没有后宫争斗
但是我会依照自己的一点想法加入师昧和怀罪大师,所以可能有点出入。至于结局,顺其自然...
简介:一世大乱斗!
晚宁宝贝儿VS踏娇娇VS花臂男VS怀罪大师
第一篇――
人物属于肉包,ooc属于我――
主要是前世的晚宁和狗子,不会有多甜,没有生子,没有后宫争斗
但是我会依照自己的一点想法加入师昧和怀罪大师,所以可能有点出入。至于结局,顺其自然啦,但我还是会让结局贴近故事走向,he还是be不好说
再次声明第一次,很多雷区不太懂,写小说手感也还不是很好,可能有时候人物设定和我的描述风格不太吻合?我只有尽量了,毕竟我也是爱着他们哒!
有意见有批评都接受~感谢指正!
――――――――――――――
墨燃又做了个梦:他梦到楚晚宁在手把手教他写字――见信如晤,展信舒颜,他转过头,发现那凌厉的脸上竟现出几分岁月温柔,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师尊……”,然而下一刻,他又看见师昧,看见师昧倒在自己怀里说好痛,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面前飘过……
又是一身汗,又从这个梦里醒来,每当梦中的场景再次浮现,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焦躁,他说不清那是种怎样的感情,最开始这是一场噩梦,总把他拉向那仇恨的深渊,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好像有些情绪微微变了,
他不再过于关注梦中怀里的那个人,而是着急在回头看楚晚宁时捕捉那份温柔,好像看到了就让人觉得安心,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个死生之巅的弟子,师昧依然在身旁关心着自己,而楚晚宁……算了,他随便怎样都无所谓……
这样想着,旁边的人也微微睁开了眼,一双凤眼凌厉甚为好看,然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不自知,霸占着这双眼睛的人也没有过多关注,只会在它们染着微微红潮之时才会报复般地吻下去,感受着这双眼睛的主人在自己身下控制不住的发抖。
“醒了?”踏仙君用假意慵懒的语气对着楚晚宁吹了口气,似是挑衅又似是安慰,“醒了就去给本座煮碗瘦肉粥,别赖床了”,如此平常的话语,从这个残暴杀戮的踏仙帝君口中说出,总少了几分生活气息,让楚晚宁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下一刻就要被什么方式折磨得死去活来。
他照常没有说话,在两个人的沉默中穿上了件单薄的袍衣,便缓缓地起身推开门――
是雪,突如其来的冷风钻的他打了个哆嗦,下一刻立马感受到身上来的沉重,是一件大氂,身后那人不经意地开口:
“生病了本座可养不起……”楚晚宁的身子,他知道的,怕冷,畏寒,稍微一点小感冒也要养个半把月,他习惯地对他好,哦不,他不认为这是在关心他,只是……只是……对!只是看到那人病怏怏的样子就坏他的好心情,本座的楚妃,自然是给本座玩儿,坏了还怎么玩儿……
楚晚宁没有拒绝,披着大氂就稳步走了出去,他稍微侧头看了看那凋零的海棠树,此刻尽是雪花的风尘,就像他的心里――他一直期待着春天能早点到来,海棠再绽放,而那……深处的八苦长恨花,能彻底枯萎。尽管,这已过了苍茫许久,他依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说他伪善也好,圣父也罢,他只想在如今这没有丝毫灵力的凡人之躯下再做些事情,不要再在海棠凋零的时候满怀遗憾……
不久就到了孟婆堂,其实时辰还早,屋里的人不多,见到楚晚宁也只是微微行礼并不过分干涉,仿佛在这儿看到他已是常态。多年以前这是好闻的烟火气,如今却像是死人沉沉之气,人们脸上的表情都不敢有太大的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放肆就莫名其妙地触到了那位帝君的尾巴,招来横祸。
楚晚宁并不擅长煮粥,他唯一稍微擅长的便是龙抄手,只是那抄手包含了太多过去,他不敢做,不敢给自己掀开曾经的伤痛――墨微雨也不会让他做,那一句东施效颦,让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这边等的着急的踏仙君先过来了,却不进里堂,他挥了挥手把人都赶出去,然后在外面大厅坐着,等着自己的楚妃亲自为自己端上热腾的粥。这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再寻常不过的做法,今日,此刻,踏仙君心里突然泛起点异样的波动,他往心口揉了揉,突然想到刚刚出门时不小心瞥到的那一枝断掉的海棠木,可怜的悬在空中,白雪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彻底被折断掉下来埋在地里,隐藏着幽暗。
他等的有些心急了。楚晚宁怎么还不来?熬一碗粥要这么久嘛?他大步迈向里厅,却没看到那个披着大氂的身影,空气中却还残有一丝花草气味,久散不去。
“楚晚宁?楚晚宁!给本座出来!玩什么躲猫猫?!”他开始在厨房踱步,进而像失心疯一样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能找到那个人。“你想逃吗?我看你逃得到哪儿去?!”他有些生气,又有些慌,活生生一个人凭空消失?这是他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又如何完成?
他稍加思索,便用灵力加大了孟婆堂的结界,行,楚晚宁,你会玩,那我就陪你耗!加大了结界,他又召来几十个身强的棋子,把孟婆堂层层地围住。身后的人们不敢喘大气,但他们心里也疑惑,自刚才他们就一直守在门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楚……楚宗师,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
:晚宁宝贝儿可能念了灰太狼的咒语灰粗去 了💪💪💪
酸甜可口踏娇娇17 奶宁和帝君吵架谁会赢?
前世踏仙君x全记忆晚宁
ooc预警
不好意思,又甜了一章,嘻嘻
下章是车
下下章发刀?(小声)
第17章
回到红莲水榭,墨燃还是叫了医官给楚晚宁看诊。
医官十分惶恐,他发现这个小孩子的脉相和楚宗师特别像,语气也像,长的也像……
该不会……
楚宗师真的给陛下生了个儿子?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如何?”踏仙君问道。
“回陛下,小皇子天生体弱,五脏气血亏空难以聚气,不宜过早修练,若常常以药品好生将养,仔细照料,过个十年八年……”
“我就是一时吃撑了,怎么看出来这么多毛病?”
楚晚宁听不下去了,吃十年药,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那个“小皇子”的称呼是怎么...
前世踏仙君x全记忆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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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又甜了一章,嘻嘻
下章是车
下下章发刀?(小声)
第17章
回到红莲水榭,墨燃还是叫了医官给楚晚宁看诊。
医官十分惶恐,他发现这个小孩子的脉相和楚宗师特别像,语气也像,长的也像……
该不会……
楚宗师真的给陛下生了个儿子?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如何?”踏仙君问道。
“回陛下,小皇子天生体弱,五脏气血亏空难以聚气,不宜过早修练,若常常以药品好生将养,仔细照料,过个十年八年……”
“我就是一时吃撑了,怎么看出来这么多毛病?”
楚晚宁听不下去了,吃十年药,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那个“小皇子”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啊?哦,吃撑了?这会儿看不出吃撑了啊……”医官诚惶诚恐,诚惶诚恐……没人告诉他是来看撑不撑的啊……吃撑了也需要找大夫看?
“无妨,你继续说,过个十年,然后呢?”
楚晚宁意外地看了一眼墨燃,这傻子还真把医官的话听进去了?“你别听他的,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踏仙君打断他:“不听他的,难道听你的?真听你的今天就把自己撑坏了!”
楚晚宁据理力争:“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抱着我不让我活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踏仙君比他还大声:“你有我清楚!?这么多年哪次生病不是我照顾你?!”
楚晚宁不屑一顾:“真好意思说啊?!还不是你让我生病的?!”
“……”踏仙君无言以对。
“息怒息怒!陛下息怒……宗师息怒……”眼见两个人越吵越凶,踏仙君竟然还处于下风,医官赶紧劝架。
踏仙君睨他,“看出来了?不叫小皇子了?”
医官冒着冷汗点头哈腰,“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息怒息怒……老臣言错,楚宗师竟然变为孩童了,老臣眼拙一时没认出来……陛下恕罪,宗师恕罪……”
敢这么跟踏仙君吵架的,绝对是楚宗师!踏仙君的儿子肯定没这胆子!
“既然认出来了,就好好看吧,这十年该吃什么药,怎么养,说吧。”
“墨燃!!”你才要吃十年药啊啊啊啊!!!
踏仙君看了一眼怀里气呼呼的奶团子,那么小,那么软,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然后踏仙君使用了无耻压制:“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楚晚宁:“……”
楚晚宁从墨燃怀里挣出来,拉着被子把自己一盖,送墨燃一个字:“滚!”
他才不要跟这个狗东西讲道理!
踏仙君带着医官滚到了屋外,楚晚宁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踏仙君高深莫测地问道:“你说他五脏气血虚弱?”
医官低头擦了擦脑门的汗,心说楚宗师身上这些病痛啥的不都是您折腾出来的吗?虚不虚弱还用我说吗?!但是也不敢说的太直接……只好斟酌着道:“陛下,宗师向来体弱,前两天一病又是昏迷多日,身体亏空,脏气未定,此番变为孩童,脏腑更加娇嫩,要比往常更加小心调养,饮食起居都需要精心调摄。”
听明白了吗?!帝君?!明白了吗?好好照顾他!!别气他也别乱喂东西!!
“嗯……”踏仙君沉吟片刻,又问,“你可知他为何变为孩童?怎样才能恢复?”
医官的头便更低了几分,“回陛下,老臣不知,成年之人重返幼年这可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踏仙君冷哼一声,“上次补灵核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这……”医官心里苦啊,这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好在踏仙君最近性格温和很多,也知道这事确实世上罕见,没打算难为他,“你的意思是他现在不如成年时好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来,要好好照顾。”
“是是是……”其实每次给楚宗师看病都是这个意思啊!!陛下您终于知道了!!好好照顾宗师啊!!
除了宗师就没人劝得住这位帝君了啊!万一楚宗师有个好歹世界早晚生灵涂炭啊啊啊!!
踏仙君又沉思一瞬,这才对医官挥了挥手,“行了,去吧。”
墨燃负手站在海棠花树下,高大英挺的身躯被月光描出颀长的影子,他沉思着,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亭子里的纸张被镇纸压着,墨燃走进去翻了翻,趁着没人,把最上面那张写着大笨蛋的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
顺便摸到了白天刚买来的衣服,随手拿出来一件,展开不到他一半的身高,雪白的缎子上用金红的线绣着两尾锦鲤,当时没有海棠图案的,但是看这绣线像天问的颜色就顺手买了。
他穿上后会是什么样呢?
……
还没等他想象出楚晚宁套上这件衣服是怎样的可爱软糯,远远传来的啸叫就让他褪尽柔情。
举目遥望,天边一个几乎融进夜色的黑点正迅速地接近。
踏仙君接了信笺,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显然执笔者一个字都不愿与他多说,他们之间,交易而已。
“时空生死门法术残留……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墨燃挥手将信纸燃尽,想着既然明日要出门,今晚多抱一会儿他的宝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