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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

【ABO】惩罚期·起落

【“请记住你正在接受惩罚。”】


—————————全文往下—————————


郁钦×颜霜

新人潜力监察官×地下黑街情报贩子


  “你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

  “对不起,先生。”


  

—————————分割线—————————

本篇为隐藏结局。

这天之后,颜霜搬进了监狱单间。


郁钦:原来Omega是这么容易害羞的生物。

郁珩:你骂谁呢(?)


郁钦家庭优渥,对地下街的黑暗程度完全没有概念,因此一开始确实会在无意间伤害颜霜。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请记住你正在接受惩罚。”】


—————————全文往下—————————


郁钦×颜霜

新人潜力监察官×地下黑街情报贩子


  “你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

  “对不起,先生。”


  

—————————分割线—————————

本篇为隐藏结局。

这天之后,颜霜搬进了监狱单间。


郁钦:原来Omega是这么容易害羞的生物。

郁珩:你骂谁呢(?)


郁钦家庭优渥,对地下街的黑暗程度完全没有概念,因此一开始确实会在无意间伤害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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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

【逢场作趣】103


【许景修头一回如此直观地体会到“吃醋”的威力。】


—————————正文分割—————————


  视线相撞得太过猝不及防,江赏来不及克制本能,眼中的情愫瞬间满溢。

  他神色微怔望着面前的人,有那么几秒眸光纯粹到近乎清冽,直白无遮拦。


  “里面有点吵,头疼。”

  但很快,理智归位的江赏便自觉移开目光,淡声说道:

  “出来吹吹风。”


  有灵性似的,一直平平淡淡吹着的夜风在江赏话音落下后忽地卷起,打配合一般掀起他宽松的衬衫下摆,和柔软的、稍微长长了些许的额前碎发。

  楼外有花有树,摇动着摩挲出沙沙声响。


  “今晚玩得开心吗?”

  最后一眼...


【许景修头一回如此直观地体会到“吃醋”的威力。】


—————————正文分割—————————


  视线相撞得太过猝不及防,江赏来不及克制本能,眼中的情愫瞬间满溢。

  他神色微怔望着面前的人,有那么几秒眸光纯粹到近乎清冽,直白无遮拦。


  “里面有点吵,头疼。”

  但很快,理智归位的江赏便自觉移开目光,淡声说道:

  “出来吹吹风。”


  有灵性似的,一直平平淡淡吹着的夜风在江赏话音落下后忽地卷起,打配合一般掀起他宽松的衬衫下摆,和柔软的、稍微长长了些许的额前碎发。

  楼外有花有树,摇动着摩挲出沙沙声响。


  “今晚玩得开心吗?”

  最后一眼看到的许景修好像是要开口,江赏无端心乱,欲盖弥彰同他抢着说话。

  映入眼底的青色地砖素简大气,他冷冷淡淡垂下眉眼,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被这应景的晚风一吹,立即变得空空荡荡。


  “不是来玩的。”

  然而许景修却没有给出江赏预想中的答案。

  “只是在表演区看了看绳艺。”


  “表演不好看?”

  江赏心不在焉“哦”了一声,胸口空荡的地方好像又多了点内容。

  于是他定了定神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

  这并不是多尖锐的问题,但是许景修见鬼一样被他问住了。

  因为与之对应的答案是“听到了太多关于你的议论,心乱得很,出来缓一缓”。


  不再亲近的关系使得每一句想要说出口的话都需要被斟酌,他僵硬笑笑,自认为不久前刚刚斩钉截铁说过拒绝的自己不该给出如此暧昧的答案,便走到距离江赏不远不近的栏杆边站定,没头没尾应了一句“表演结束了”。


  这话说得没什么不妥,零点已过,表演确实结束了。


  “这样。”

  男人的理由无功无过,合理中透着一丝避重就轻的圆融,江赏兴致缺缺默了片刻,突然偏头扯出一个落寞的笑。


  是啊,许景修已经不是那个总能给出他期待答案的许景修了。


  曾经的相处太愉快也太合拍,一度完美到让他失去警惕心和危机感,总觉得无论他想要什么、想听什么,许景修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会意,慷慨又精准地给到他所心仪的全部。

  这份纵容实在动人,养娇了他的性格也滋养了他的贪心,不知不觉就把他宠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可在清醒过后,江赏意识到这一切或许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解读。

  许景修不过是有钱有闲又恰巧热爱生活,遇到他这个晚辈一样的、挚友托付过来的年轻人刚好有得可发挥,就顺手宠一宠。

  而他之所以游刃有余从不失手,无非是因为这些东西信手就能拈来,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心思和成本。


  至于现在,当许景修发现他沉溺其中并因此失了控,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百依百顺一点就透,每句都捡他爱听的说。


  失落与自嘲的情绪一闪而过,有点锋利以至于在心头割开了一道口子。但江赏并没有觉得这是多么值得放大的情绪,只将它视为情伤疗愈过程中的固定关卡,横竖都要走一遭。

  甚至于在直面并自洽了自己的痛苦以后,原本郁结在心的绳结都松了几分,矛盾中透着轻快,促使他比之前坦荡。


  “你呢。”耳边传来男人喜怒难辨的问候。

  “听说玩得还不错。”


  “听说?”江赏尾音稍扬,笑意明显比方才自然。

  “我话题度这么高啊。”他顺着话题随口感叹,说话时眉眼很轻地弯了一瞬。

  “他们说我什么?”


  好端端的一句话愣是被问了出顽皮和迫不及待的味道,是许景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语调。

  从前相处时,每当江赏听到有关自己的传闻讨论,也都会像这样兴致勃勃凑过来听,像只高高翘起尾巴的、骄矜的猫。


  “说你长得好看,玩得大方,性格也好。”

  是以他愣了半秒,失笑说道:

  “是条件顶尖的被动。”


  醋意在话说出口的同时尽数涌上,来势汹汹不讲任何道理,许景修喉头微动,不受控地抬眸望向江赏:

  年轻人身高腿长,背靠栏杆倚在露台边缘,整个人刚好被暖黄光源所笼罩,看起来松弛又惬意。

  他眼尾飞红,鼻尖和双颊也现出被招惹后才会浮现的春色,唯有双唇干燥,左看右看都少些血色。


  许景修站得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脸上是否有泪痕,唇上是否有齿痕。

  可他能够百分之百地确定,这就是江赏狠狠疼哭后会有的模样。


  本就浓烈的酸涩感再一次失控地溢了出来,一并沸腾的还有暴涨的占有欲和一晃而过的戾气,许景修强压心神别过目光,在江赏不曾注意的地方无力闭了下眼。


  如果说连月来的魂不守舍侧面印证了江赏在他心中是特殊的存在,那么今晚,在亲耳听到江赏玩得如何肆意、并且亲眼看到江赏哭过的勾人模样后的现在,心中那滔天翻搅着的愤懑和难过已经足以证明,他就是放不下这个人。

  不仅放不下,他还疯了一样在意江赏与别人玩闹的每分每秒。


  欲望擅作主张蹭蹭上涨,混着火气与不甘,在酒精的作用下烧成无边无际的海。

  许景修活了三十二年,还是头一回如此直观地体会到“吃醋”的威力,只感觉骨节发僵脑袋发昏,恨不得一把拉过江赏将他仔细检查。


  但最终,他只是若无其事重新睁开眼,神情温润疏离地夸了一句“很耀眼”——江赏已经不是他的谁了,不久前坚决拒绝心意的人是他,他没有对江赏指手画脚的立场和资格。

  更何况在他眼里,“顶着Queen的代号重新回圈并加入游戏”,就是江赏决定告别过去的、最直观鲜明的信号。


  既然如此,他还是不要过多打扰为好。


  几分钟前主动打开话匣的冲动劲惶惶沉底,男人眉眼淡漠望向不知名的地方,任由狂乱心跳将耿耿于怀与无所适从一起锤捣,捣成数不清的锋利碎片。


  “你不也是条件顶尖的主动。”

  江赏没怎么看许景修,心绪混乱所以说话也不太过脑子:

  “来了不玩多可惜。”

  话音未落就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玩什么玩,许景修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辈子都不要招惹其他人。


  “……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他当然不能给自己一巴掌,所以他只是轻轻咬了咬口腔内壁,闷闷不乐给自己洗脑:

  “玩不玩是他的自由,我操什么心。”


  话题奇奇怪怪毫不美妙,更不美妙的是江赏发现他即便理智在线,情感上也慌乱得一塌糊涂,生怕许景修给他蹦出来一句“也对,那我回去玩玩”。


  所以他决定先下嘴为强,把让自己不痛快的可能从源头掐死:

  “当然,不玩也挺好的,我就当你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

  他抬眉,在灯光下冲许景修大方一笑:

  “照顾我这个…还没完全放下你的心情。”


  表述点到即止,是从容不迫的调笑语气,别说许景修,连江赏自己都险些分不清这究竟是他的心里话,还是一个用自己痛处大方开出来的玩笑。

  不过他了解这个人,知道以许景修的体面和周到,无论那句话是真心还是打趣,他都会依着他。


  “什么?”

  然而许景修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应答是反问。

  “你说你还没……”


  “嘶……许老师。”

  江赏牙疼地啧了一声,想都没想就把许景修的话打断了:

  “这种东西可不兴重复,我不要面子的?”

  他无可奈何拧眉看人,没觉得有多冒犯,只哭笑不得。


  “哦还有,今晚你还有一点做得不对。”

  一念松动的坦诚要靠很多补丁伪装,江赏无意向许景修展示自己的念念不忘,索性顺势拿自己的情根深种做调侃,无辜地歪了歪脑袋:

  “谁告诉你应该这样贸然出现在不久前刚拒绝过的人面前?”


  “万一我对你的心思还没断干净,你这不是明摆着闹我心吗。”

  他语重心长,边说边抬脚往离开的方向走:

  “你想想,你是不是不礼貌。”

  

  “我也就算了,万一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可别这么欺负别人……诶?”


  手腕被一股大力不由分说攥住,江赏脚都迈进露台连通的走廊了,被许景修毫无征兆这么一扯,生生后退了好几步。

  他重心不稳跌跌撞撞,慌乱中一把扶住身边栏杆,抬眼便同许景修咫尺相对。


  “对不起、我……”

  许景修在确认江赏已经站稳后迅速放开了手。

  “我想向你道个歉。”

  他礼貌又克制地后退半步,被江赏一句“还没断干净心思”闹得欣喜异常,直到现在脑子都是乱的。

  “那天,我是说…拒绝你的表白那天。”


  沉淀整晚的酒精终于识时务地上了头,许景修径直寻找江赏的眼,开口直奔主题:

  “那天是我太草率了,我应该仔细想过再给你答复的。”

  “很抱歉伤了你的心,你对我而言的确……跟别人不一样,是我迟钝,真的很抱歉。”


  男人嗓音微颤,尽管看上去仍是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心中曲折却被清亮的眸色出卖得干干净净,诚恳一览无余。


  江赏懵懂怔住,胸口登时烫了起来。

  

  

—————————分割线—————————

有彩蛋♡

是分开期间江赏跟清让聊许景修的小剧场。


许景修的心路历程be like:

看到人了,好想说话,没忍住打个招呼→后悔了,不该冲动打扰的→不过他都出来玩了,应该是放下了QAQ→什么他没放下?!→当场抓住.jpg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表情上新,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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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行空

【破光】20

  等到客人一个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姜家本家人了,姜时延依旧没有松开抱着姜玄的手。

  

  姜览带着父母妻儿离开之前还笑着看了姜时延一眼,竖起大拇指,说:“小盐牛的,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

  

  将视线转向姜玄,笑容更深了:“说得好,就要抱!”

  

  话落,一旁的姜时兴猛地抱住了姜览,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姜览诶呦一声,让儿子去抱妈妈,随后转头看向神色从姜时延挤到姜玄身旁时,就有些复杂的姜平川,上前用手臂揽住人的肩,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示意人回神,轻声说:“爸,走吧。”

  

  姜平川顿了顿,对着大儿子欲言又止,又看向小儿子,最后还是转了身,向茫茫夜色中走去。

  ...

  等到客人一个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姜家本家人了,姜时延依旧没有松开抱着姜玄的手。

  

  姜览带着父母妻儿离开之前还笑着看了姜时延一眼,竖起大拇指,说:“小盐牛的,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

  

  将视线转向姜玄,笑容更深了:“说得好,就要抱!”

  

  话落,一旁的姜时兴猛地抱住了姜览,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姜览诶呦一声,让儿子去抱妈妈,随后转头看向神色从姜时延挤到姜玄身旁时,就有些复杂的姜平川,上前用手臂揽住人的肩,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示意人回神,轻声说:“爸,走吧。”

  

  姜平川顿了顿,对着大儿子欲言又止,又看向小儿子,最后还是转了身,向茫茫夜色中走去。

  

  一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大院里。

  

  锁门,万籁俱寂。

  

  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了。

  

  热闹过后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在心中生出点冷清感,这是因为有了对比,所以姜玄不是很在意这种情绪,他轻拍了拍跟只小树袋熊一样扒着他的手臂不放的儿子,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放缓声音道:“松手了,该回房间休息了。”

  

  姜时延的酒还没醒,如愿抱上姜玄后就一直很安静,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别的动作也不做,姜玄动他就跟着动,姜玄停他也跟着停。

  

  但他看上去真的不像醉了。

  

  等人一开口,姜玄才有儿子和往常不一样的感觉,他听到他的儿子说:“不要,不许不让我抱。”

  

  或许姜时延的性格也是属于比较强势的那一种,很有自己的想法,不容别人的反驳,只是在姜玄的衬托下变得温顺了很多,一喝醉就原形毕露了。

  

  他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姜玄,直让人一点一点把他哄回房间。

  

  客人来之前姜时延就洗过澡换了新衣服,不算正式,也不是非常居家,很日常的款式,睡觉能穿,一屋子斯文人,也没弄脏哪里,喝的酒带着点清甜的果香,并不臭。

  

  于是姜玄好不容易哄着人松了手,帮姜时延脱了鞋,直接将人安置上床,坐在一旁,守着儿子入睡。

  

  姜时延不肯闭眼,一直看着姜玄。

  

  说什么都不肯闭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姜玄便问:“怎么了?”

  

  “您还没讲睡前故事。”声音中带着些委屈。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姜玄望着一醉还童的儿子,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有了变化,他哑然失笑,很轻很轻地勾了勾唇角,忽略掉莫名有些闷的胸口,耐心地找了一个适合睡前听的小故事,低声念了起来。

  

  不一会儿姜时延就闭上了眼,似乎是睡着了。

  

  姜玄等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前顺手关灯,下一秒,床头的小夜灯就跟着亮了起来。

  

  一回头,才发现姜时延根本没睡,半撑着手臂维持着开灯的姿势,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姜玄走了过去,问:“还有什么事吗?”

  

  姜时延望着门口没有回头,沉默着不说话。

  

  姜玄很轻地叹了一声,哄道:“我们早点睡,好不好?”

  

  替人关台灯。

  

  姜时延终于回头了——他又打开了灯。

  

  关一下,开一下,关一下,又开一下。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姜时延忽然发作,猛地拍开了姜玄的手,跟只护食的小狼崽一样,装得恶狠狠的,眼尾却陡然泛起了红。

  

  他看着姜玄,眼中几乎带着乞求,声音仔细听还有细碎的哭腔,明明是示弱,又要说得很气势:“不许关!”

  

  姜玄还没来得及发问,对面的哭腔变得浓了些许,似乎是有些着急,怕姜玄又关,哽咽着重复了一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许关……”

  

  他护着他的小夜灯,像是在护着什么珍宝。

  

  “我要等爸爸过来。”

  

  姜玄一怔。

  

  “关了就不来了。”

  

  心狠狠一颤,姜玄突然发现自己在过去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坐回到床头,才一开口便惊觉自己的声音也发起抖了,便轻声询问姜时延:“小盐,看看,我是谁?”

  

  听到称呼,姜时延原本又转去看门口的视线快速挪了过来,认真地看向姜玄。

  

  不多时,他猛地扑进姜玄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呜呜两声,将头一并埋进怀里,语气发闷地说:“爸爸,今晚不走好不好。”

  

  他的爸爸就像一个小夜灯精灵,灯在半夜开着的时候就会悄悄出现,而灯一灭又会静静离开,姜时延很珍惜开灯的时间,怕小精灵的出现有次数限制,自从发现这个秘密,每次都要等到很想很想了,才会偷偷打开这盏小夜灯。

  

  这是一盏,温暖的,小夜灯。

  

  在暗无天日的世界中,这一点温暖成了他在无数苦痛中支撑下来的那束光。

  

  他的小夜灯爸爸,没有他的无穷大,所以他从来不敢睁眼挽留。

  

  但是,他真的好想好想,再也忍不住了,今晚不走好不好。

  

  姜玄应他,好。

  

  醉酒的人最留不住话,姜时延抱着人,才充满安全感地闭上眼,小声又迷迷糊糊地说了很多很多话。

  

  -我一直觉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爸爸才会对我这么凶。

  -我以为爸爸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着我,才会变得不再温柔、不再关心我。

  ……

  -但前段时间我又突然发现,我的爸爸其实一直很爱很爱我。

  -只是我太笨了,才一直注意不到。

  

  姜玄轻轻拍着姜时延的背,像哄小时候的儿子一样哄着刚长大成人的儿子入睡,安静地听着儿子说每一句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一颗心却早已溃败得不成样子。

  

  仿佛被戳出了千百个窟窿,不停地流着鲜血,汇聚在一起,又成了一剂毒药,流淌之处,疯狂地啃噬着他的骨髓。

 

  生疼。

  

  姜玄在小夜灯的温和光照下,注视着儿子的睡颜,许久,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过去,到底在做什么?

  

  守了一夜。

  

  直至天蒙蒙亮,姜玄终于起身离开。

  

  房内的人浑然不觉。

  

  姜时延在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头晕,轻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不过片刻就完全清醒了,记忆缓慢复苏,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了眼门口,随后猛地扎进了枕头里,不肯接受现实,试图闷死自己。

  

  天呐,他昨晚喝醉后都在做些什么?!

  

  不是,他在跟姜玄说些什么?!

  

  呜呜呜,不敢面对姜玄了,这都是什么离谱事啊怎么还上赶着趟来。

  

  他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喝酒真的误事。




夏末00

第三十五章

     17: 30,夕阳西斜,方予今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标点,意味深长看了眼抿唇缩在墙角的边白,招手带人下班。

   

   17:55,屋门从外侧打开,外套挂在玄关,校门口打包的白粥小菜递给边白,遥遥一指客厅的沙发。

    

  18:08,卧室衣柜门前沉思5分钟,摇头,最里侧翻出两根拇指粗细的teng条,握在手里沉默1分钟,两端轻轻掰扯两下,想一想,转身出屋。

    

  18:14,浴室里找......

     17: 30,夕阳西斜,方予今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标点,意味深长看了眼抿唇缩在墙角的边白,招手带人下班。

   

   17:55,屋门从外侧打开,外套挂在玄关,校门口打包的白粥小菜递给边白,遥遥一指客厅的沙发。

    

  18:08,卧室衣柜门前沉思5分钟,摇头,最里侧翻出两根拇指粗细的teng条,握在手里沉默1分钟,两端轻轻掰扯两下,想一想,转身出屋。

    

  18:14,浴室里找出膝盖高的水桶,看着水流注入其中,盯着虚空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18:16,teng条两根并排码进水桶,水面涟漪泛开两圈。

    

  18:18,方予今自浴室走进客厅,新抽的纸巾慢条斯理ca着手指沾上的shui zi,撞上边白明显惶恐的目光先笑,“别绷,喝你的粥。”

    

  面前的人身子绷得笔直,咬唇不答。

    

  笑,手zhi 一根一根ca 干净,纸巾三折,整整齐齐码进垃圾桶,路过沙发时在人肩膀上轻拍两下,方老师温温和和,“现在就怕有点早了啊,再给你一个小时...”

    抬头瞄一眼挂钟,补充:“7点半,还是选2的话,带着泡好的teng条去书房找我?”

    

  18:20,书房门从内里拉上,客厅里寂静无声,边白慢半拍陷进沙发和不知什么时候蹭出来的蔡黄对视。

   

   夕阳又斜了十几厘米,晚饭后谁家的小孩从楼下跑过,嬉笑闹着,下班的人可能被堵在了小区某个拐角,车鸣声由远及近再渐渐停息...

   

   然后,边白笑了...

   

   他抿着嘴唇轻笑了一声,想一想,老老实实端起茶几上的粥,左手压着发抖的右手灌下去一大口,一边吞一边小声和蔡黄说:“看我做什么?会是很重的一顿da吧。”

    

  没人回他,蔡黄眨巴眨巴眼,朝书房歪了下头。

    

  “可我活该的啊...”又一大口粥吞进去,小菜因为手抖夹不起来,干脆用手指捏起来一小撮,边白声音更低了,说不好是说给蔡黄还是自己,“老师想我选1吧...为什么呢?怕生气了失手da shang我?或者真的气狠了,失望了,不想管我?”

   

   “好,别看我,我知道...不会是第二个原因,这个原因被老师听到了我只会更惨...”

   

   “可我真的选了2其实在老师看来就是明知故犯,错上加错吧—他不想动手我还逼他,搭着自己teng si也要让他教训我,或者说发泄情绪?”

    

  白粥彻底喝进去,没什么滋味,以至于有点泛恶心,边白捂嘴强压下去,笑得露出七颗小白牙,眼圈却有点红,他朝着蔡黄摇头,“但不能这么算啊,老师可以饶了我,这个事情也许真的可以就此翻篇,但情绪有了,扔在那里不管真的不会变成隔阂吗?就算不会,我凭什么让老师因为我的错压着火?”

    

  “做不到的,蔡黄,我...”  

  声音有点哽咽,抬手袖口抹一把眼泪,边白说:  “我挺害怕的,老师真的...我会很惨吧...可是,可是....”

   

   “可是就是活该的啊,连累老师,让老师生气,还要连该ai的teng 都要躲吗?”

   

   “其实...怎么选都是错的吧...其实,我可能最不应该做的是从一开始招惹老师呢?惹了这么多麻烦,也许...”

    

  最后这句没能说完,蔡黄鼻子里哼了下气,迈着小短腿起身,路过边白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毛茸茸的脑袋在边白裤腿处狠狠撞了下,然后就仰着脖子朝他呲了下牙,转身进了厨房。

    

  边白:“......”

       就很莫名,他觉得蔡黄一脸大写着:活该!

    

  19:30,秒针归向12的位置,边白敲门的手正好落在书房门上,与此同时,书房内里,方予今的声音温润如常,“进吧。”

    

  审判要开始了。

  

  dian~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九章这混账徒弟还是打一顿吧

ps:被毙了,前半部分发不出来,在彩蛋,解锁方式不变。

——————

前半部分在彩蛋

  ……

  叶檀的新住处是以林修静的名义置办,直接挂了林府的牌匾,从窃春居过去也就一盏茶功夫,林修静拎着从知道自己所做都是无用功之后便安静如鸡的魏某人直奔后院。

  叶檀已经不在此处,林修静扫了眼还在罚跪的云诛,眉梢微动,想起离开谢府时谢景戎的话。

  “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既是他认下的弟子,不管我再如何不愿,他也是我师弟,两个时辰,罚他两个时辰便让他起来吧。”

  林修静停住脚步,拎着手里的人跟拎个麻袋没什么区别,连气息都没喘一下,他看着院中的人,开口,“你二师兄让我给你带句话,言语如......

ps:被毙了,前半部分发不出来,在彩蛋,解锁方式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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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部分在彩蛋

  ……

  叶檀的新住处是以林修静的名义置办,直接挂了林府的牌匾,从窃春居过去也就一盏茶功夫,林修静拎着从知道自己所做都是无用功之后便安静如鸡的魏某人直奔后院。

  叶檀已经不在此处,林修静扫了眼还在罚跪的云诛,眉梢微动,想起离开谢府时谢景戎的话。

  “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既是他认下的弟子,不管我再如何不愿,他也是我师弟,两个时辰,罚他两个时辰便让他起来吧。”

  林修静停住脚步,拎着手里的人跟拎个麻袋没什么区别,连气息都没喘一下,他看着院中的人,开口,“你二师兄让我给你带句话,言语如刀,扎人扎己,让你跪完两个时辰自行思过。”

  云诛猛地抬头,唇瓣微动,竟然……分毫不差。

  挫败感像黏腻的蜘蛛网将他缠绕,叶檀对谢景戎的了解让他嫉妒,甚至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如果他成了谢景戎,是不是也能得此倾心相护?

  “是。”他眼眸半垂,眸底晦暗席卷,轻声回应。

  林修静没再管他,提着人转向书房,魏翎玉已经彻底放弃反抗,甚至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被拎得舒服点。

  “师父。”林修静进门,躬身,一脚行云流水地踹向魏翎玉的膝弯,“这小东西我给您带来了。”

  叶檀搁笔,看着即便身处异地也不惊不诧,悠闲得仿佛郊游的某只,和当年遇到拐卖时的表现简直一模一样,这小东西仿佛天生比别人多长了一颗胆。

  魏翎玉想要起身,却被林修静死死按住,挣扎几下无果,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改动作,他仰着脸看着叶檀,“你才是窃春居真正的主人?“

  他没见过叶檀的真容,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就是他念了多年的师父。而叶檀也没有立马戳穿的意思,没理会他的疑问,将写好的东西递给林修静,“你看看。”

  林修静双手接过,看了一眼,躬身行礼,“我马上去布置。”

  “嗯。”叶檀颔首。

  “喂,你把我抓来这儿有什么目的?”魏翎玉死要面子地坐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视线看似落在叶檀身上,余光却在四处乱瞟。

  “你打了我的人,欲占我的房,现在却问我有什么目的?”叶檀揶揄开口,拂了拂衣袖,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这点罕见的兴致让他突发的头疾都减轻不少。

  魏翎玉耳朵微动,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他眨了眨眼,“你是不是见过本公子?”

  叶檀双手拢在袖中,无言,“正常不是该问‘我是不是见过你’吗?”

  魏翎玉翻了个白眼,“本公子见过的人多了,哪能个个都记得住?旁人见本公子是三生有幸,合该铭记于心。”

  三生有幸的叶檀:“……”

  这混账徒弟还是抽一顿吧。

  “魏雁夕。”叶檀声音瞬间淡地没有任何情绪。

  魏小公子瞳孔地震,这字只有他和他师父知道,他僵硬转头,正儿八经地打量起眼前的人,迟疑开口,“九霄盖地鼠?”

  叶檀嘴角一抽,“……铁塔镇猪妖。”

  他当初真是疯了才答应这小东西用这个做暗号。

  “对上了,对上了。”魏翎玉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捆绑他双手的绳子散落在地,他直直地冲过去,二话不说地挂在了叶檀身上。

  “师父~”叫得是一波三折,魏翎玉控诉道,“两年了,两年没收到您的信,我以为您不搭理我了。”

  叶檀:“……不是,出了点事儿,没顾得上。”

  魏翎玉将人搂得更紧了点,熟悉的味道让他流连,“我不管,欠了我两年的信,您要补回来。”

  那是他这些年唯一的念想与盼头,衡阳再好也只有那一亩三分地,他就像那笼中鸟、檐下雀,所见所识,都早已被安排好了。

  叶檀面无表情地将他从身上拉下来,“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讨起债来了?”

  “我错了嘛,我也不知道窃春居是您的地儿。”魏翎玉跪着讨饶,“况且那个人不是已经教训过了吗?”

  叶檀睨了他一眼,“什么那个人?那是你大师兄。”

  “哦,大师兄已经教训过了,您就别计较了,行不?”魏小公子趁热打铁,一副不把这一茬揭过不罢休的姿态。

人间闲游客

陋规<205>

结果应该……还行吧?

郁少扬谨慎地觑了眼简殊,试图解读出未来几分钟后的局势走向,未遂。

他只好拖着脚步,磨磨蹭蹭地跟着往回走,边走边在脑中懊恼,但也不知道懊恼什么。

临到主任办门口,郁少扬终于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他鼓起勇气、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简殊也没听清,他只好跟进去又说了一遍:“我还很痛……”

伤还没好。

为了证明他这句话是真的,在简殊的死亡凝视下,郁少扬硬着头皮从手机里翻出了近期的伤口照片,就真的是青青紫紫、分外凄惨,目测距离好转还要不少时间。

他哆嗦着手给简殊看。

虽然很羞耻,但比起羞耻,还是小命和切肤之痛更要紧。

简殊看着他,他也看着简殊。

郁少扬戳在角落,声若蚊......

结果应该……还行吧?

郁少扬谨慎地觑了眼简殊,试图解读出未来几分钟后的局势走向,未遂。

他只好拖着脚步,磨磨蹭蹭地跟着往回走,边走边在脑中懊恼,但也不知道懊恼什么。

临到主任办门口,郁少扬终于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他鼓起勇气、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简殊也没听清,他只好跟进去又说了一遍:“我还很痛……”

伤还没好。

为了证明他这句话是真的,在简殊的死亡凝视下,郁少扬硬着头皮从手机里翻出了近期的伤口照片,就真的是青青紫紫、分外凄惨,目测距离好转还要不少时间。

他哆嗦着手给简殊看。

虽然很羞耻,但比起羞耻,还是小命和切肤之痛更要紧。

简殊看着他,他也看着简殊。

郁少扬戳在角落,声若蚊蝇:“明天还要上班的。”打坏了就上不了班了。他唯恐简殊不相信他的改正决心,只差指天立誓来一句“我以后肯定不会被扎了”。

简殊却一点也没有买账,甚至还为他的行为找到了判罚的依据:“所以,挨完一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

郁少扬:我……我是这个意思吗?

简殊显然觉得他是这个意思,却也没有即刻发作:“搬把椅子来,先谈正事。”

郁少扬很想说,沙发更软一点,但眼下局势很凄惨,他也不敢说了,很勉强地搬了把硬木椅子过来,再很不情愿地沾了沾,而后一沾即分,下意识护了下身后,艰难提议:“主任,我站着就好。”

这个机灵提议并没有被采纳,郁少扬最终还是挨着硬木椅子,哆哆嗦嗦地听完了全程。

说实话,效果很差。虽然疼痛会让人注意力集中,但太多的疼痛又会让人开始花大量精力忍痛,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就“嗯”完了全程。

直到简殊说出“那就这样吧,报个时间给我”,郁少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时间?什么时间?做什么的时间?简殊刚刚要他做什么来着?

除了自己满口的“嗯”,他居然什么也没听清,什么也没记住,就好像所有的中文都在他的脑子里逛马路,每个字都是他的熟人,但他就是记不住谁和谁走在一起。

天要亡他!

郁少扬不敢报时间了,他嗫喏了一阵,在说谎被简殊殴打和老实交代中摇摆了一瞬,天平瞬间有了倾倒的方向。

他盯着简殊小心地说:“我还很痛……”他很怕简殊当场抄东西砸他头上,几乎是下意识做了个躲闪的微小动作,而后毫无疑问地被自己蠢到,干巴巴地又把头回到了原位。

郁少扬有点懵:简殊不砸他吗?

简殊此刻自然还没有追上他的逻辑,他听了这毫无道理的一句,只觉得荒唐和不可理解:“痛和你做事有什么关系?”

有的。郁少扬很害怕地说:“因为太痛了,刚刚都没有听得很清楚。”

所以,是要做什么事来着。

简殊:……

与山

【折仙枝】以身为赎(中)


【晏舟的身体记得该怎样爱他。】


—————————全文往下—————————


晏舟×容霁

野生忠犬×骄矜美人

又名忠犬一生一次的逆反和美人一生一次的服软。


  “可以哭,不准躲,在获得我的允许之前,这就是你唯一能用的姿势。”

  

  在容霁的印象中,晏舟总是好脾气的待在他的俯视视角,百依百顺,极尽纵容,被他欺负得多狠也不会真的发火,反而每一次都笑着向他认错。

  而现在,当他以绝对臣服的姿态仰头看他,才发现他有脾气也有手腕,锋利夺目,分明不好招惹。

  

★  

  “不骂了?”

  嗯,不骂了。

  “闭上眼睛。”...


【晏舟的身体记得该怎样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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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舟×容霁

野生忠犬×骄矜美人

又名忠犬一生一次的逆反和美人一生一次的服软。


  “可以哭,不准躲,在获得我的允许之前,这就是你唯一能用的姿势。”

  

  在容霁的印象中,晏舟总是好脾气的待在他的俯视视角,百依百顺,极尽纵容,被他欺负得多狠也不会真的发火,反而每一次都笑着向他认错。

  而现在,当他以绝对臣服的姿态仰头看他,才发现他有脾气也有手腕,锋利夺目,分明不好招惹。

  

★  

  “不骂了?”

  嗯,不骂了。

  “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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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容霁在笼子里的半小时里跟晏舟还是有些互动的,来看看叭。


久等了,坑会一个个慢慢填,感谢大家的包容。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莫行空

【破光】16

  这是姜时延在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舒心的一晚,如果没有在半夜被疼醒的话。

  

  他缓了半天才松下一口气,开了床头的小夜灯,又闭上了眼。

  

  不料不到片刻,就听到了门把扭动的声音,很轻很轻,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清晰可闻。

  

  姜时延的眼皮微微一动,没有睁眼。

  

  他在想:今晚好像忘了锁门。

  

  又想:明明晚上已经亲自帮他上过药,怎么还在半夜来了?

  

  这不符合惯例。

  

  姜时延装睡的本事一流,放缓呼吸等着姜玄进来,感受到人在他边上停下,替他掖了掖被子,又走到不远处,听声音是在关窗。

  

  这几天风大,窗帘被吹得呼啦呼啦地乱飞...

  这是姜时延在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舒心的一晚,如果没有在半夜被疼醒的话。

  

  他缓了半天才松下一口气,开了床头的小夜灯,又闭上了眼。

  

  不料不到片刻,就听到了门把扭动的声音,很轻很轻,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清晰可闻。

  

  姜时延的眼皮微微一动,没有睁眼。

  

  他在想:今晚好像忘了锁门。

  

  又想:明明晚上已经亲自帮他上过药,怎么还在半夜来了?

  

  这不符合惯例。

  

  姜时延装睡的本事一流,放缓呼吸等着姜玄进来,感受到人在他边上停下,替他掖了掖被子,又走到不远处,听声音是在关窗。

  

  这几天风大,窗帘被吹得呼啦呼啦地乱飞,还很容易着凉,即使现在没什么风,姜时延还是被小小地暖了一下。

  

  姜玄做完这些并没有走,他又回到了床边,蹲下来看儿子。

  

  因为身后有伤所以是侧躺,因为小夜灯开了所以躺在了另一边,以姜玄的方向看不到姜时延的脸,所以姜时延的睫毛很轻地颤抖着,维持着平稳呼吸,很想睁眼看人。

  

  好着急,来房间看他的时候姜玄是在想什么呢?好想知道。

  

  呜,不能问,不能让人发现他发现了这个小秘密,以后不来了怎么办。

  

  可他真的真的好想知道,一定是个令人快乐的事情。

  

  姜时延强忍着翻身的冲动,闭紧了眼,感受到姜玄看了他许久许久,最后关了他的床头灯,离开了房间。

  

  人一走姜时延就睁开了眼,深呼吸,轻轻吐出一口气,爬了起来。

  

  今天的日记,他要提前写。

  

  2016年10月30日,星期日,晴,无大风。

  -嗨,没想到不到几个小时我们又见面了,我的老朋友。今天的天气是瞎编的,谁知道白天怎么样,反正今天又不出门,家里任何时候都是晴天,天气以我为准。大半夜的不知道为什么,罚完之后明明给我上过药,他依旧来看我了。很开心。你说,爸应该是心疼了吧?我可是最爱他的小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爱我爱谁?打那么重,心疼死他!

  -今天是最快乐最幸福的小盐!

  -必须记录,必须告诉你,虽然身为一本日记本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哼哼,无所谓我会给你上锁,但是,请你记住,跟你讲我爸爸有多好并不是让你喜欢上他,只是告诉你我有多喜欢。谁也抢不走我的爸爸。

  -以上,剩下的白天过完再写。

  

  快快乐乐地写下几段话,姜时延睡不着了,闲得没事做,又去翻以前的日记本。

  

  他很早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第一次写就已经在读中学了,当时刚上初一,老师要求每天一篇英文日记,他写了两天就觉得:这么记录自己每天的心情很不错欸!

  

  于是精心挑选了几本封皮超漂亮的系列本子,从此有了自己的专属日记本。

  

  这一记录,到现在,竟然快六年了。

  

  但姜时延还是感到有些遗憾,因为在这之前的事情,他并没有记录,只能靠回忆。

  

  印象中有许多美好的往事,回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淡忘了很多东西。

  

  只能清楚地记得一些实在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

  

  比如某一次爸爸和爷爷在书房发生争执,好像还是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就晕倒住院了,他跟了过去,爷爷还想赶他走,他哭着不肯走,后来爷爷没辙,好像还骂了他。

  

  那时的姜时延其实怕爷爷比怕爸爸更多,爸爸会抱着他,会给他讲睡前故事,爷爷却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虽然不骂他,但也没对他笑过。

  

  那一天他胆子超大,直接给瞪了回去:不许欺负我爸爸!

  

  然后,然后他成功了,爷爷在他的瞪视下沉默片刻,被奶奶拉走,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守了爸爸一夜,后头没撑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躺在爸爸边上的陪护床上。

  

  而没过两天,姜玄就带他搬出了姜家的大宅。

  

  这之后……姜时延思索了片刻,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一句话:再严厉也好,出发点都是因为爱。

  

  是他问姜玄怕不怕姜平川的时候,姜玄回答怕后,补充的一句回答。

  

  因为爱,所以姜玄不怨,所以姜时延不怨。

  

  因为爱……

  

  这是他的机会在给姜玄的时候无穷大的第二个原因。

  

  一晚没睡,早上起来却依旧很精神,姜时延想见姜玄,踩着人上班的点一起吃了早饭。

  

  姜玄有晨练的习惯,只要不是很忙,都会早起绕着附近的公园跑步,此时刚回来不久,换了衣服坐在餐厅看早报,见到儿子下来还有些惊讶,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今天又不用去上学,现在才六点多。

  

  “生物钟。”姜时延解释,小心翼翼地坐在餐椅上,疼到不想说话,但还是找了个话题往下聊,嘴唇有些发白,“这段时间您有什么重要活动吗?”


  姜玄将手边还没喝的热牛奶推给了姜时延,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又问:“怎么了?”

  

  “过段时间庄洛的成人礼是不是要到了?”姜时延说,“庄叔叔来找我问过庄洛的喜好,您肯定会被邀请过去,到时候我想跟您一个桌,在想我该穿什么。”

  

  姜玄放下报纸,手指轻敲着桌面,思索片刻,说:“我问问具体在哪天,成人礼是大事,得穿正式一点,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挑衣服。”

  

  顿了顿:“你……和庄洛就差了37天,礼物我已经挑好了,想要什么再跟我说,形式上依你,想要大办还是小范围?”

  

  等庄洛的生日过去再说吧,让他去观摩观摩。姜时延想着,应了声好,朝人乖巧一笑,说:“我想想,想好了再跟您说。”

  

  于是在他参加完庄洛的成人礼后,回到家就自闭了,告诉姜玄:“我不要大办!”

  

  无他,姜时延一直都知道庄洛是个很勇的人,否则过去和庄潜作对怎么能摆到明面上还闹这么大,但他不知道庄洛还可以这么勇。

  

  身为宴会主人公,迟到半小时在那就算了,庄洛,他!竟然,敢!直接在成人礼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庄潜?!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大,不是啥见不得人的家族秘辛,但是那些话,私下说说没什么,公开场合上——姜时延埋头,自卑,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呜呜,为什么他要坐得离庄家本家那一桌的人这么近,为什么要让他听到那些话,最重要的是,他和姜玄坐在一起,明明是人家父子的事情,姜玄听完,竟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意思?!

  

  但有一句话确实点到他们了,姜时延也很想问。

  

  庄洛当时红着眼质问庄潜:为什么你嘴里说着关心我在乎我,管教我的时候又那么不留情面?

  

  说到点了说到点了,明天他就去找庄洛探讨人生。




与山

【逢场作趣】102


【“记不住就给我好好疼一疼。”】


—————————全文往下—————————


  “我没做错。”

  江赏觉得,让道歉就道歉未免显得这个剧本太无趣了。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分割线—————————

有彩蛋♡

是换桌间隙江赏跟楚榕的互动小剧场。


多嘴说一句,江赏在第8桌,许景修在第79桌,两个人不仅不在同一片区域,甚至连同一层都不在。

所以不要问许景修能不能忍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江赏在玩什么。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表情上新,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感谢大家...


【“记不住就给我好好疼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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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做错。”

  江赏觉得,让道歉就道歉未免显得这个剧本太无趣了。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分割线—————————

有彩蛋♡

是换桌间隙江赏跟楚榕的互动小剧场。


多嘴说一句,江赏在第8桌,许景修在第79桌,两个人不仅不在同一片区域,甚至连同一层都不在。

所以不要问许景修能不能忍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江赏在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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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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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襙有主

《北国》第六十一章


    

  何硕挨了这下也没有退让,他侧身一步走到了任奕旁边,拍了拍任奕的肩膀:“你先出去。”

  

  王安煜沉声道:“你出去试试。”

  

  任奕用園力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男人,神情不屑:“你俩在这演什么呢?”

  

  这小孩,想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

  

  王安煜当即黑了脸,雪仗指了指大门:“何硕出去。”

  

  何硕:“……”这是我的房间。

  

  还没等何硕说话,脾气已经上来的王安煜就搡着何硕的肩膀把人推出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门在何硕面前关上了。

  

  接着房间里传出来两声雪仗挥舞起带起的风声,然后是两声沉闷的打击声。任奕咬着牙没......


    

  何硕挨了这下也没有退让,他侧身一步走到了任奕旁边,拍了拍任奕的肩膀:“你先出去。”

  

  王安煜沉声道:“你出去试试。”

  

  任奕用園力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男人,神情不屑:“你俩在这演什么呢?”

  

  这小孩,想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

  

  王安煜当即黑了脸,雪仗指了指大门:“何硕出去。”

  

  何硕:“……”这是我的房间。

  

  还没等何硕说话,脾气已经上来的王安煜就搡着何硕的肩膀把人推出了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门在何硕面前关上了。

  

  接着房间里传出来两声雪仗挥舞起带起的风声,然后是两声沉闷的打击声。任奕咬着牙没有吭声,右手掌心赫然是一条红園zhong到发青的痕迹。

  

  掌心本就稚嫩,又是雪仗这种是实心木棍,何况马上要比赛了别的地方打不得,王安煜的满腔怒意自然就发泄在了这双柔软的手上。

  

  抽完两下,用雪仗顶了顶任奕朝下的手背,王安煜冷声道:“站好,举好。”

  

  任奕站在原地,一双疼红了的眼睛瞪着王安煜:“凭什么da園我?你偏心眼!”

  

  王安煜抬手又是一下抽在任奕掌心,见小孩疼的蜷缩起了肩膀,手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才忍着没有继续zou他,训斥道:“别跟我扯你那些小情绪,我zou你是因为你俩吵架吗?你不给我带着情绪训练我能zou你吗?”

  

  任奕把手背在身后,倔强的仰着头;“我本来就在练新动作,不出活也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因为何硕回来了就把揍人的臭毛病捡起来了,不出活也打人,那你把全队打一遍去。”

  

  王安煜让任奕给气笑了,“你就仗着要比赛了我不能抽你是吧?来来来,给我趴这。反正你不在意积分也不想参加冬奥,下场别比了,我给你报病假!”

  

  任奕才不会乖乖ai園打,他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缩进了墙角,后背紧紧贴着墙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气的通红:“谁说我不想参加,我要比!”

  

  王安煜粗暴的握着任奕的肩膀把他翻了个身,直接面朝里按在了墙上,也不管趴不趴了,左手按着任奕脖子,右手挥舞起雪仗唰唰几下抽在了他屁園谷上。

  

  这几下揍的不轻,即使隔着ku園子也把人疼的弯了弯膝盖。任奕低吟了一声,跳着脚用红園肿的右手去蹭自己的屁園谷。但是又被一雪仗抽在了手心上,这下又气又疼又委屈,声音都带着哭音:“我要比赛呢!”

  

  王安煜唰唰又抽了两下,冷着脸:“比个屁你,上去摆脸色给评委看人家能把冠军给你是吧。训练有没有带情绪你自己知道,还给我大呼小叫的。今天跳1980的成功率还没之前高,我管不了你俩谈恋爱,但是你给我记着,耽误训练我就罚,要么给我分手,要么给我好好训练,没有其他选择,听懂没有?”

  

  压制着他肩膀的大手离开了,只剩下一根雪仗在他腰间杵着,任奕吸了吸鼻子,手和屁園谷都让王安煜给抽麻了,疼的不行。额头抵着冰凉的墙面思考着自己的种种行为是不是带着情绪,或许是。

  

  但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

  

  但是因为情绪耽误正事是不对的。

  

  但是也没耽误啊,哪有这么快出活的啊?又不是从0到360!

  

  王安煜沉声下了最后的宣判:“想想你到底是做不到,还是没有做到。”

  

  妈的,这这师徒俩连PUA人的话术都一模一样。

  

  任奕沉默了两秒,还是不能违心,只能轻哼了一句:“我错了,我以后训练不带情绪。但是我不跟何硕分手。”

  

  见王安煜没有说话,他扭过头偷偷看了王安煜一眼,然后见王安煜没有反应,快速给自己翻了个身,又背朝墙面缩了进去:“我说我错了!你不要板着个脸了行不行?本来我们队的颜值都要被你拉低了,你生气就更不帅了!你要是还生气,你打何硕去啊,他又不用比赛!”

  

  在外面听着的何硕哑然失笑。敲了敲门,主动送上门:“老王,开门。”

  

  这是他的房间,但是只有他进房间还需要敲门。

  

  王安煜最后警告的看了任奕一眼,才给何硕开了门。何硕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任奕已经一改刚刚紧张的姿态,靠墙松松垮垮的站着了。微微低着头,神色如常。

  

  依旧那副招惹人的帅气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刚刚才被教園训了一顿。见他进来,抬眼看了他一下,一双眼睛倒是可怜兮兮的红着。

  

  惹人心疼。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了,何硕觉得脑袋不可控制的疼了起来,拿起桌上王安煜的电脑塞进他手里,房间的主人第一次挺起了腰板下了逐客令:“下班了,不工作了,请回吧。”

  

  王安煜雪仗还没放下,看着手里的电脑又看了看面前两个混園蛋玩意,抬手就在何硕手臂上抽了一下。

  

  抽完在何硕疑惑的眼神中义正辞严:“不打你两下不成真的偏心了?”

  

  说完丢下了雪仗。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七章错了就给我抽,不服就给我打

      云诛低着头,不出声,也不辩驳。

  叶檀将目光转向谢景戎,手中牵机绞成的银鞭泛着刺骨的冷光,他一个回身,反手抽向已经跪地候罚的人。

  比落在云诛身上的更厉,更狠,谢景戎手臂在战栗,胸中气血翻滚,宛若万千擂鼓在敲击。

  这一次,他连让血涌上来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将大团的腥气封锁在了咽喉以下。

  他不该让叶檀再为他费心劳神的。

  “你动了杀意?”叶檀唇间像噙着幽冥的雪,“你想杀他?”

  谢景戎垂着眼,唇色如纸,身形却似青松劲竹,不曲不折,他抿着唇将跌落的匕首捡起,捧在手中,缓缓躬身。

  沉默已是最好的答...

      云诛低着头,不出声,也不辩驳。

  叶檀将目光转向谢景戎,手中牵机绞成的银鞭泛着刺骨的冷光,他一个回身,反手抽向已经跪地候罚的人。

  比落在云诛身上的更厉,更狠,谢景戎手臂在战栗,胸中气血翻滚,宛若万千擂鼓在敲击。

  这一次,他连让血涌上来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将大团的腥气封锁在了咽喉以下。

  他不该让叶檀再为他费心劳神的。

  “你动了杀意?”叶檀唇间像噙着幽冥的雪,“你想杀他?”

  谢景戎垂着眼,唇色如纸,身形却似青松劲竹,不曲不折,他抿着唇将跌落的匕首捡起,捧在手中,缓缓躬身。

  沉默已是最好的答案,他认罚,哪怕刀剑剜心。

  地面的青石板雕刻着龙凤呈祥的浮雕,然而现实却没有画作传递出来的吉祥暖意,风很轻,云很软,不大的四方庭院却像是蒙上了无形的寒罩,冷得人忍不住落荒而逃。

  林修静欲言又止,他感觉叶檀此时的状态有点不太对,额上已经青筋暴起,脸上却毫无表情。

  叶檀浅棕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人,他一手雕琢,一手打磨,将人从深渊拉入红尘,他承认,他对谢景戎比对所有人都要严厉,因为他知道,谢景戎今日的一切有多来之不易。

  声名,斐望,被誉为冠世明珠的谢家继承人,想要在世家吃人的争斗中周全己身,每一步都不容有失。

  他握住刀柄,眨眼间,刀身没入谢景戎心脏偏离一寸的地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谢景戎再也忍不住,滚烫的血从口中涌出,未等他回神,匕首已经抽离,与此同时,叶檀手指在他孔最穴和神门穴上连点两下,伤口出血减缓。

  “谢景戎,你记住,不管何时,只要你还叫我一声老师,就不许同门相残。”叶檀忍着左右搏动的神经,声音锐得像贴着骨头刮过,“他是你师弟,错了就给我抽,不服就给我打。

  “可你因一点口舌之争就动杀心,这一点,我不能饶你。”叶檀垂眸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匕首,这是他送给谢景戎的第一件礼物,本意是给他壮胆,让他护己护人,却不想今日却将刀刃对准了同门,“若再犯,逐门不赦。”

  他扬手,匕首深深扎进一旁的树身,树枝轻轻晃动,扬扬飞落几片枯叶,落在叶檀肩上,发丝,染了他一身秋意。

  “……好。”轻颤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谢景戎缓缓起身,一手按着伤口,即使叶檀已经及时给他止了血,黏腻的液体还是将他的手染红,他低着头,欠身,眸中哀痛和晦暗在强行收敛,“让您费心劳神是我之罪,今后,您之所期,便是我之所行。”

  没等叶檀回应,他转身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后院。

  林修静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叶檀,又看向已经惊得失声的云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朝叶檀行了一礼,抬脚跟上了谢景戎。

  “师父……”云诛嗓音有些哑,像是偿了一口青涩的果子,明明是自己期待的,最后却不那么如意。

  叶檀很疲惫,脑中像是有根锥子在搅动,自从夜探南郊别院后,他就整日不得安眠,多年不犯的头疾又猝不及防地找上门来。

  他手指蜷了蜷,克制住了想按压头部的冲动,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按耐下来,“是不是觉得心中不平?论家世,你们不相上下,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龙原城云家在身份上还要高谢家一等,可他万众瞩目,你却卑贱如尘。”

——————————

ps:脑仁儿疼,出来玩儿也挺累的……


今天的小谢依旧有点惨,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米酒蛋泥

5. 为什么

  


  顾千潮并不知道,当时向野反应剧烈缩进墙角的动作里、攥紧床单的五指里,不单单有惊惶和无措,还有忍耐。


  他忍住了凶狠地扑向顾千潮,扎进他双臂里,索要一个迟到四年的拥抱的冲动。


  向野的动作幅度过大,床旁的仪器陆续响起警报,才走开没几步的护士又赶忙回来,“哟,总算醒了啊小朋友,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向野没答,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千潮,眨眼都不敢,通红通红的。


  顾千潮皱起了眉,手指在床头桌的助听器边敲了两下。


  向野立刻出现条件反射般的机敏,本就僵直的身体狠狠抽搐一下,手忙脚乱将助听器塞进左耳。


  世界忽然清晰明了了。


 ......

  


  顾千潮并不知道,当时向野反应剧烈缩进墙角的动作里、攥紧床单的五指里,不单单有惊惶和无措,还有忍耐。


  他忍住了凶狠地扑向顾千潮,扎进他双臂里,索要一个迟到四年的拥抱的冲动。


  向野的动作幅度过大,床旁的仪器陆续响起警报,才走开没几步的护士又赶忙回来,“哟,总算醒了啊小朋友,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向野没答,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千潮,眨眼都不敢,通红通红的。


  顾千潮皱起了眉,手指在床头桌的助听器边敲了两下。


  向野立刻出现条件反射般的机敏,本就僵直的身体狠狠抽搐一下,手忙脚乱将助听器塞进左耳。


  世界忽然清晰明了了。


  不等护士重复,他便低声回答,“知道。在医院。”


  护士忍不住朝向野那双太圆太深的眼睛多看几眼,又注意到他蜷缩在墙角的姿势,弯着嘴安抚小孩似的道,“那就好,这都是监护仪器,你身上也没有针,不疼的,你别害怕。”


  向野说,“没有。”


  ……他当然不是怕疼。


  护士不太相信地笑了,“那你躺好,我和医生说一下你醒了。”


  医生来给向野做检查的全程,顾千潮和一尊佛像一般森冷地站在床侧,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缄默不语。


  盖着被子的时候他看不分明,医生掀开向野的被子,顾千潮才看清他的穿着:贴身是一件领口起毛边的灰色T恤,外面是宽大的黑色卫衣,经久水洗到有些微微泛白,不像是能御寒的样子,浅色牛仔裤上布满金属飞溅出的污渍,两条腿竹竿似的细。


  医生让抬手,向野就很面无表情地将双臂举起来。


  说要用手电筒看他的眼睛,光很刺眼,可向野就睁着眼一动不动,漠然地看向光源。


  医生说听护士提起他的手指有些问题,想要检查一下,向野却蓦然藏到背后,僵着一副阴鸷的冷脸死死盯住对方。


  整个人于静默和无声中透出锋芒来。


  直到医生善罢甘休。


  查体结束,顾千潮小跑追上前去询问结果,又用磁卡打印了下午做的CT报告拿回床旁。


  从隔壁床位扯了个椅子来坐,面色冷凝地低头读报告。


  “……左侧颞叶区域见大小约为 3.5cm x 2.0cm 的不规则形态低密度病灶,考虑脑膜瘤可能性较大。建议进一步行MRI检查……”


  他对医学知识了解甚少,专业的术语和概念如同擂鼓重击,沉闷的、酸涩的烦躁和不安缓慢而清晰地挤进心脏。


  一遍遍看名字,确认是他认识的那个向野。


  明明曾经颠沛流离的野孩子,在他还算精心的缝缝补补后,跌跌撞撞,也算能跑也能跳了。


  四年后的重逢,竟是这般境地。


  当年的分离仓皇凌乱,经不起推敲的细节太多,他有他二十出头的偏执和傲气,小孩儿也该受点教训。


  当下显然不是追究的时候。


  顾千潮想得认真,被床头传来的带着试探的话音突然打断思绪,抬头确认,“什么?”


  他看见向野用牙齿撕掉了嘴唇上干裂的一层皮,闪躲着目光又说了一遍,“恭喜。”


  “……”顾千潮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恭喜什么?”


  向野壮了胆子,对上顾千潮如炬的目光。他的教练很厉害,即便在地方队也带出了一届又一届优秀的运动员,向野天真而诚挚地替他高兴,“恭喜你,评上国家优秀教练。”


  顾千潮思绪顿了半拍,眼神中的迷茫继而被久经压抑的恼怒冲散。


  现在是什么状况不知道吗?!


  还在恭喜他一年前的表彰。


  审问的口气不遮不掩得严厉着,“你知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从惊讶和本能畏惧中缓过来的向野浅浅点了下头,目光平静地垂下眼,眼里毫无光亮,“知道。”


  顾千潮沉下脸,“医生有没有和你说过要坚持服药?”


  向野突然就很想戴上刚才护士撤去的氧气面罩,他张了张口,说有。


  “你为什么不吃药?”


  向野没有回答,也并不显露出被诘问的紧张。


  他就是低着头,面色死沉地盯着雪白的床单,眼睛一眨一眨的。

  

  仿佛置身事外的,吃不吃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向野。”报告单已经在他手里攥出了褶皱,顾千潮步步紧逼,残忍地揭穿,“你是不是没有钱买药?”


  少年轻轻点头,眨眼的速度变慢,“是。”


  顾千潮皱眉,“电焊工是义务劳动吗?”


  向野面色淡漠,不想骗他,也不觉得丢人,“工资500,我还要还债。”


  顾千潮忍着脾气,“你欠人家多少钱?”


  “七千五。”


  顾千潮:……


  他有些难以置信,“七千五什么?元?”


  向野沉默。


  顾千潮猝然炸了,手里的CT报告砸向向野垂落的脑袋,忿然训斥,“欠这点钱你他妈命也不要了!你怎么不想想你抢救一次多少钱吗?!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向野在心底笑,他的命怎么就值钱了。


  抢救室环境嘈杂混乱,身边不断有医护走过,人影灼灼。


  向野抬起头,眸心很黑,黑得湿湿的,他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喝水了,嗓音是哑的,“付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两束目光交汇在小小的抢救室隔间,像冰遇到火,像雷电劈在湖泊里,如同一场焦灼的拉锯,更似无声的对峙。


  顾千潮内心倏然平静,冷冷望着向野。

  

  想被打了一巴掌。骤然清醒。


  好像,是这样的。


  他沉溺于对向野如今生活状况的恼怒不休,险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有什么理由去责备,去纠正。



  “顾先生?”


  急诊医生突然出现在床尾,身侧跟随一位穿制服的年轻警官。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户籍警到了。


  迅速确认了向野的身份,单亲,母亲去世,找不到生父,继父也是名义上的。有个患有胎儿酒精综合征的妹妹在孤儿院,其他旁支亲属,不是吸毒就是在服刑,没有一个有稳定工作的。


  “精细排查后,确实也找到一个向野母亲姨夫家的小儿子,没有过吸毒和犯罪史,但智力不是很高,小学没毕业,现在在吃着低保,可能也没办法做这么大的决定,住院费用更是难以负担。”


  医生神色为难地看向顾千潮,“这……”


  顾千潮很快明白医生眼神里的含义,“抢救的欠费我已经补上了。”


  医生尴尬地笑了,“好……那行……那顾先生再考虑一下治疗方案,如果保守治疗的话,小朋友情况也稳定,我这边就开出院了。”


  顾千潮皱眉,“保守治疗治不好不是吗?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吃药只能控制癫痫发作的次数,肿瘤还是在的。”


  医生愣了一下,“是这么说没错。”


  顾千潮当机立断,轻轻一挑下巴,凌厉的眼神再次从乌黑的帽檐下露出一瞥,“那就手术,我签字,住院押金已经交过了,不会欠费的。”


  办理完入院手续,顾千潮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病床旁。


  他去车上取了烟,靠在抢救室外的花坛边,低头点起火,夜风把火光吹得摇曳,顾千潮就着橙黄色的火星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钻入大脑,渗透到每个被回忆遗忘的角落,往事便历历在目起来。


  那向死而生的孤勇。


  那立在被告席时冷漠决绝的神情。


  那一只白底黑字的判决书。


  薄款的冲锋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顾千潮将燃到一半的烟咬在唇边,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仲纬,帮我问下叔叔阿姨,脑膜瘤是个什么病?严重吗?”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讥嘲,“卧槽卧槽卧槽!顾千潮你不是吧你!你要被开瓢了啊!!”


  顾千潮:……


  仲纬的声音突然沉了,“小千澄?不能吧!人家才跟你呆了几年就被你这哥哥嚯嚯成这样了??顾千潮你是不是人!”


  顾千潮:…………


  好不容易被烟草的清香压下的烦躁,在仲纬两句话的挑逗中又熊熊燃起,顾千潮再次衔住指间的烟嘴,缓缓吸了一口。


  轻声道,“小野回来了。”


  电话那头顿然一片寂静。


  仲纬曾经是顾千潮的队友,年纪相当的时候进入省队,后来,顾千潮打进国家队,取得国际赛事的大满贯,因伤退役而回省队执教,仲纬变成了他的队员。


  严格意义上,仲纬也算向野的师兄了。外加他和顾千潮的关系,对当年的变故也不仅仅是略知一二。


  “不用问我爸妈,脑膜瘤小事儿。”仲纬收起他吊儿郎当的少爷样,他父母都是外科主任,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我爸他们科室多的时候一天能有十几台呢,算开颅的小手术了。”


  顾千潮不太信的样子,“那也是开颅了。”


  仲纬“啧”了一声,“脑膜懂不懂,什么叫膜?就是脑子外面包着的那层东西,那层膜长了个瘤,刀子都进不到脑子里。”


  顾千潮又问了几个问题,可对方在电话里咋呼的模样还是不够让人信服,他想让仲纬把手机交给仲叔叔的,余光却突然瞟见花坛侧手边,急诊楼墙面上的窗户开了一条缝。


  医院的窗户大多不能全开,可向野太瘦了,一个侧身就站到了窗台上。而后,他清晰地看见三米远处,双肘撑在栏杆上抽烟的顾千潮,即便立刻挪开目光,身体也免不住微微一怔。


  这也太倒霉了。


  顾千潮面无表情,挑眼扫了蹲在窗台上的向野一眼。


  语气不算凶,气场却很强,“回去。”


  少年充耳不闻,垂着眼帘将大半个身子翻出来,脚蹬在墙上准备落地。


  “少装聋,你带助听器了。”顾千潮神色阴沉,不怒自威,警告道,“现在滚回去,我当没发生过。”


  顾千潮身上散出的威严和气场,是整面墙都挂不下的冠军奖牌和八年间几乎绝对权威的执教生涯铸造起来的,无需眼神对视,都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向野仿佛真的压根就听不见,死死咬住嘴唇,目光坚定决绝,轻巧落地,撒开腿就往医院的正门全力跑去。


  顾千潮气定神闲地将烟缓缓吸进肺里,和电话那头的仲纬三言两语结束话题,踩灭烟头,无奈向向野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点彩蛋看下文,是放正文被p三次的下文】

  

  


  

西瓜脆啵啵

【ABO】算账(一)

  秦和絮摇摇晃晃走出卫生间,他对着镜子洗了两把脸,但脸上的潮红还没退下去,今晚上实在是喝得有点多,omega回到卡座上就有些想睡觉。


  他酒量一向算不得有多好,因此秦介江不许他在外多喝,但现在上大学在学校的时间多,秦介江也不可能事事管得住,秦和絮在外玩乐的机会倒是变多了些。


  “小絮,再喝两杯!”


  “不行了我真不行了,再喝就真的要吐了。”


  omega原本就长得白净精致,现在红着脸满眼醉态,倒头靠在沙发上就要睡过去,不由逗得几个好友笑了笑,好在都是有分寸的人,也不再劝秦和絮这个omega的酒。


  “诶,小絮,那是不是深哥。”


  秦和絮原本眯着...

  秦和絮摇摇晃晃走出卫生间,他对着镜子洗了两把脸,但脸上的潮红还没退下去,今晚上实在是喝得有点多,omega回到卡座上就有些想睡觉。


  他酒量一向算不得有多好,因此秦介江不许他在外多喝,但现在上大学在学校的时间多,秦介江也不可能事事管得住,秦和絮在外玩乐的机会倒是变多了些。


  “小絮,再喝两杯!”


  “不行了我真不行了,再喝就真的要吐了。”


  omega原本就长得白净精致,现在红着脸满眼醉态,倒头靠在沙发上就要睡过去,不由逗得几个好友笑了笑,好在都是有分寸的人,也不再劝秦和絮这个omega的酒。


  “诶,小絮,那是不是深哥。”


  秦和絮原本眯着眼要睡着了,听见朋友的话瞬间又睁大了双眼,他撑着胳膊就往酒吧门口看过去,alpha虽然被一群人团团围在中间,但他的相貌实在是惹眼得很。


  明明是众人里年纪最轻的,但所有人在他面前仿佛都要矮一截。


  秦和深扭头也正好瞧见了omega,他皱着眉大步流星朝秦和絮走了过来,“小絮?这么晚了还不回宿舍?”


  秦和絮闻言有点心虚,他自从上大学夜不归宿是常态,这学期住酒店都比住宿舍的频率高,但想着哥哥一向都很疼爱他,因此大着胆子抱住了秦和深的腰。


  “跟朋友在外面放松一下嘛。”omega因为喝醉酒有点犯困,讲话的时候软绵绵的,双眸瞧着只剩下迷离,拿脑袋在青年的腰上蹭了蹭。


  这家酒吧不是什么清吧,背后的肮脏事儿也不算少,不适合秦和絮这种还在上大学的omega,秦和深原本打算教育教育弟弟,让人下回跟朋友喝酒换个地方。


  但他瞧见弟弟这模样又心软了两分,没舍得说出什么教训人的话,只是拿手点了点弟弟的脑袋,说出口的话颇为宠溺,“不乖,在学校没听哥哥的话。”


  秦和深不动声色打量着卡座的人,基本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瞧着没什么不三不四的黄毛alpha,秦和深才稍微放心了下来,微微点头跟弟弟的朋友打了招呼。


  秦和深低头看了眼时间,伸手在omega脑袋上揉了一把,“哥哥现在有点事儿,你再跟朋友坐一会儿,我待会过来接你,听见没?”


  omega闻言乖乖点了点头,“好。”


  秦和深走前将这桌的账给结了,跟秦和絮的朋友打了招呼,说是让他们帮着照看下omega,自己半个小时以后过来接他。


  “深哥真帅啊。”旁人有人感叹了一句,秦和深在外一向很受欢迎,不知有多少人想将自家omega嫁给对方。


  秦和絮闻言还有点骄傲,恨不得尾巴都摇到天上去,他哥在他心里就是最帅的alpha,“我哥当然帅。”


  他谨记着待会秦和深要来接他,后半夜坐在卡座上没喝酒也没乱跑,差不多玩手机玩到了将近十二点,等来的却不是他哥而是他舅舅。


  虽然已经成年上大学了,但秦和絮在这种地方看到他舅舅的第一反应还是往桌子底下躲,他只看见一双皮鞋定在自己面前,下一秒就被人揪着耳朵给拎了起来。


  “干什么亏心事儿了?见着我躲得跟小老鼠似的?”许乐生眯着眼看向他这一向不让自己省心的大外甥。


  “哎哟,舅舅,疼、疼!”秦和絮拉着他舅舅的胳膊讨饶,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被人给揪下来了。


  许乐生伸手替人揉了揉耳朵,还是没忍住在人头上拍了下,“走吧,小少爷,放了暑假也不知道回家,整天在外头瞎野什么呢。”


  秦和絮一听到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因为连挂两科所以留下来补考了,不然上个礼拜就结束考试周回家了,要让他舅舅知道自己肯定得挨抽。


  “学校还有点事儿,这不是刚忙完嘛,明天回去嘛...”omega开口时声如细丝。


  许乐生没忍住冷笑一声,他原本没打算现在跟人提这事儿,但瞧omega这模样就知道又想瞒过去,“是吗?忙着补考呢。”


  秦和絮闻言瞬间僵在了原地,不知道他舅舅怎么知道这事儿,他回头跟几个朋友道了个别,就被许乐生揪着脖子给往外带了,踉跄着上车才发现他哥居然也在。


   秦和深瞧着脸色不怎么好,颇有些疲乏的靠在后座上,omega知道他哥最近总往医院跑,瞬间紧张得凑到了哥哥身边,“哥哥,你怎么啦。”


  明明刚才秦和深瞧着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不见就变得恹恹的。


  “没事儿。”秦和深强撑着扯了扯嘴角,结果不小心撕扯到唇上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omega眼神变得迟疑不定,似乎不知道怎么会伤到嘴巴,凑近了想去看他的伤口,“哥哥,你嘴巴...”


  许乐生闻言指尖动了动,有点想把这小孩儿扔下车,他扭头警告般看了omega一眼,“离你哥远点,没看见他不舒服吗,还有,信息素收收,别熏着人了。”


  秦和絮在亲近的人面前没怎么收着,从一上车信息素就有点控制不住,此时才稍微收敛了跟他哥保持点距离,但听见许乐生的话还有点不大高兴。


  “都没说你那股烟囱味儿熏人呢,还好意思说我熏人。”omega坐在后座只敢小声嘟囔,但还是一字不落传进了许乐生耳中。


  开车的许乐生没忍住呵了声,心想这小兔崽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要不是现在是在大马路上,他当场就要停车上后座收拾人去。


  “行,秦和絮,皮痒痒了是吧,咱们回去再说啊,正好给我交待交待你这个学期在学校干了些什么好事儿。”


  秦和絮闻言立马滑跪告饶,他本来就还有把柄在他舅舅手上,现在还跟男人顶嘴那不是罪加一等吗。


  “我错了,舅舅!”

        -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五章您要……劫人?

    “不碍您的眼,我一会儿就走。”谢景戎顺着他的话道,“如果您想见叶帅得抓紧时间,二叔最迟明日便回。”

  他得回去收拾残局,飞星塔的机关图他来不及临摹,拿的是原稿,只要谢琢一回来就会发现东西不见了。

  到时肯定能猜到与飞星塔上的人有关,以谢琢的谨慎,飞星塔的布防一定会增加,那时别说见人,恐怕连靠近都困难。

  叶檀看着他,眸中情绪不明,“你要怎么善后?”

  谢景戎越过他,目光投向隔壁那棵快要枯败的海棠,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垂下眼,平静道,“现在谁拿了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一定不能与叶家有关。”

  他声音轻缓,眸色却深得像冬日的......

    “不碍您的眼,我一会儿就走。”谢景戎顺着他的话道,“如果您想见叶帅得抓紧时间,二叔最迟明日便回。”

  他得回去收拾残局,飞星塔的机关图他来不及临摹,拿的是原稿,只要谢琢一回来就会发现东西不见了。

  到时肯定能猜到与飞星塔上的人有关,以谢琢的谨慎,飞星塔的布防一定会增加,那时别说见人,恐怕连靠近都困难。

  叶檀看着他,眸中情绪不明,“你要怎么善后?”

  谢景戎越过他,目光投向隔壁那棵快要枯败的海棠,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他垂下眼,平静道,“现在谁拿了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一定不能与叶家有关。”

  他声音轻缓,眸色却深得像冬日的夜,“飞星塔乃皇家藏宝阁,封存着不少宝物,都是萧氏当年得天下时从前朝贵族手中搜刮的,里面不乏一些手札孤本或者名器宝剑。”

  闻弦歌而知雅意,林修静眉梢微动,“你是说,让飞星塔的宝物失窃那么两件?”

  谢景戎颔首,“这样一来就可以混淆视听,图纸失窃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只要叶帅还在塔上,就不会有人怀疑与叶家有关,也不会有人知道老师人已在郢都。”

  云诛嗤笑一声,似是看不惯谢景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得容易,你当谢家大都督的密室和飞星塔是纸糊的,想攻破就能攻破?骗骗一般人还行,骗你家那位二叔,是不是差了点火候?”

  他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被叶檀押着了解了不少郢都贵族,其中重点关注对象之一就是这位谢家的大都督。

  这位可是创下过“一剑退群敌,十万甲兵闻声而避”的奇迹,只是他这些年太低调,让众人渐渐忘了他早年的功绩。

  谢景戎没反驳他的话,只是看着叶檀,“如果盗宝的是九御堂呢?”

  叶檀还没怎样,林修静眉心却轻轻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景戎。

  而谢景戎也恰好朝他看来,目光一触即收,他声音很淡,像是山间雨后的云雾,“九御堂行事莫测,手段奇诡,就算攻破不了飞星塔,但制造个入塔的机会还是绰绰有余。”

  龙原城与世隔绝,云诛对各国势力了解不深,只知大概,见叶檀和林修静都没反对,他默默闭了嘴。

  “不入飞星塔。”叶檀半垂着眼眸,隽永的眉峰间如聚着茫茫霜色,“塔要攻,而且声势要大,要让他们觉得那里已经不安全,主动转移,转移的路上才是我们行动之时。”

  谢景戎手猛然一紧,“您是要……劫人?”

  庭中一时有些寂静,不知名的树叶在空中飘落、盘璇,颤颤巍巍地落在人的肩头,似亲昵,似讨好。

  叶檀飞身落在屋顶上,看向隔壁那座曾经辉煌的府邸,演武场的木台已经破烂不堪,不过两年,石阶染青苔,荒草遍庭院,“我只是想让叶家人消失而已,只有叶帅‘死了’,叶家军才没了钳制,叶少帅要疯也有了理由。”

  谢景戎张了张嘴,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这个曾经发誓要‘荡天下尘垢,肃史政清明’的人,却在亲手毁去他曾经苦心孤诣经营的一切。

  是对这一切太失望了吗?

  叶家是君王手中的棋子,也是指向世家的尖刀,而如今战事稍平,而养虎之人却疑虎反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虎除去,甚至不惜引狼入室。

  王与世家共天下,听起来是个双赢的结局,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谁愿意将手上的权利分与他人?

  暗潮在积累,犹如薄冰行路,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也不知道该说萧氏太蠢还是太自负。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狼进了窝,又岂是那么轻易能赶走的?

————————

ps:过度章,小六终于出来了,徒弟全部集齐。

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

人间闲游客

陋规<201>

被丑橘哄开心了一下下的郁少扬心满意足地啃完了它,而后继续埋头刷手术视频。

但视频又长又多,怎么也看不完。郁少扬从炯炯有神看到了眼前发花,终于放过了自己,甚至在心底合理地自洽了。

嗯,今天显然是看不完,但早几天开始看也没有意义,因为会忘记。

我已经结束了。他像交班一样地想:其他的,就交给明天的自己吧!

十分钟后,办公室只剩下了小李。

小李狠狠松了口气,把挺直的腰板松懈下来,把狂打的病程录一键保存,整个人舒适地展开,并掏出了手机。

作为难兄难弟,小李和小王只认识了两天,就已经快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小李发消息——“卷王老师终于下班了!!他好能熬,我都要被他熬困了。”但碍于郁少扬还在......

被丑橘哄开心了一下下的郁少扬心满意足地啃完了它,而后继续埋头刷手术视频。

但视频又长又多,怎么也看不完。郁少扬从炯炯有神看到了眼前发花,终于放过了自己,甚至在心底合理地自洽了。

嗯,今天显然是看不完,但早几天开始看也没有意义,因为会忘记。

我已经结束了。他像交班一样地想:其他的,就交给明天的自己吧!

十分钟后,办公室只剩下了小李。

小李狠狠松了口气,把挺直的腰板松懈下来,把狂打的病程录一键保存,整个人舒适地展开,并掏出了手机。

作为难兄难弟,小李和小王只认识了两天,就已经快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小李发消息——“卷王老师终于下班了!!他好能熬,我都要被他熬困了。”但碍于郁少扬还在,他都不能忙里偷闲做点什么,只能全程都假装很忙地在工作。

小王给他回了个表情包:主动脉瘤的肯定.jpg

双方吐槽了医院一阵,小李手机打着字准备洗漱了,正巧经过主治老师刚坐的地方,在那里看到了几条长长的外科结。

小李:……

有的人他已经走了,但留下的伤害还在。

小李忏悔了下自己,觉得自己好废,好烂,好不上进。忏悔完,他就去洗漱了。

而同一时刻,郁少扬也在洗漱。他哼着小歌紧张地刷牙,心里都是明天的手术。按逻辑来说,只要能活过明天早上,他就又可以续命一天的好日子。好耶?

临睡前,他检查了下自己身后的伤,觉得他不可能再挨更多了。如果没有抱枕和垫子,他甚至连坐下还是很痛。

回忆一下,离开CCU只有一个月多两天,他却感觉自己已经过了好久了,具体体现在,他已经有点算不清挨了多少顿打了。

明明他都是正式职工了!

郁少扬趴在床上怨念地睡着了。

次日,他照旧匆匆忙忙地起来,匆匆忙忙地出门,并将将卡着点进了科室,包一甩,白大褂一抓,纽扣翻飞,就正经人一样地戳进了办公室。

此时除了常门诊的2个主治和当日去支援门诊的万主任,已经全员到齐。

简殊神色很不分明地发话:“交班吧。”

郁少扬给了小李一个眼色,示意他今早简单地交个大概,但小李好像没看懂这个眼色。

小李埋头看虚空,紧张地开始背交班。

郁少扬觑了眼简殊的脸色,嘴唇微动,极限压低声音,试图拯救一下局势:“简单交一下。”今早好几台手术,没那时间。

小李没听清,遂突然顿住,用一种慢半拍的“啊”的目光看向郁少扬。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郁少扬。

郁少扬:……

郁少扬沉默了下,在心里呐喊:笨蛋!

有一说一,他开始想念小赵了,小赵别的不提,这方面还怪灵的。

这个班最后交得有惊无险,昨晚的二线班程主任亲自带了笔交班,结束了这个环节。

交班一结束,郁少扬就麻利地跟上简殊,一出门稀里糊涂先跟进了主任办,被简殊卷起桌沿一本书,兜风抽在身后。

郁少扬没有防备,差点跳起来。

简殊训他:“你就每天卡点到!”

训完,他像是有些什么事,先敲了波电脑,才往外走:“去手术室。”

哦……

西瓜脆啵啵

【ABO】发Q期

许乐生×秦和深

-

  秦和深这段日子过得还算平和,虽然搬到了许乐生家里去,但两个人分别住在两间卧室里面,对方实际行为上并没有太过逾矩,甚至还包圆了家中的一日两餐。


  为什么是两餐,因为秦和深中午不会回去吃。


  或许是日常接触到对方的信息素,秦和深这个月的确没有出现过反常,但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生活恢复平静,准备搬回自己家时,那种持续高热状态就又来了。


  alpha感受到腺体的烧灼,他只能提前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将门关了起来,刚走两步就瘫软着倒在了沙发旁,秦和深再次体会到那种熟悉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现在或许需要许乐生的标记,但秦和深不可能打电话过...

许乐生×秦和深

-

  秦和深这段日子过得还算平和,虽然搬到了许乐生家里去,但两个人分别住在两间卧室里面,对方实际行为上并没有太过逾矩,甚至还包圆了家中的一日两餐。


  为什么是两餐,因为秦和深中午不会回去吃。


  或许是日常接触到对方的信息素,秦和深这个月的确没有出现过反常,但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生活恢复平静,准备搬回自己家时,那种持续高热状态就又来了。


  alpha感受到腺体的烧灼,他只能提前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将门关了起来,刚走两步就瘫软着倒在了沙发旁,秦和深再次体会到那种熟悉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现在或许需要许乐生的标记,但秦和深不可能打电话过去哀求对方,他强撑着起身走到办公桌的旁边,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抑制剂。


  眼前晕眩得看不清上面的字,秦和深颤着手五分钟才将袖子挽上去,然后拿抑制剂对准胳膊扎了进去,他撑在桌子上缓和了一会,这种状态似乎并没有变好。


  五分钟后alpha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烧到了三十八度,秦和深咬着牙给自己注射了第二针,从生理常识上来说这不可取,但他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十分钟以后,秦和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头上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息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秦和深瞬间就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醒了?”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杯温水被递到了秦和深嘴边。


  秦和深嘴皮干得有些开裂,他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两小口,感觉还没解渴水杯就被拿走了,“刚醒别喝太多,等医生看看再说。”


  alpha此时才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许乐生,“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许乐生闻言冷笑一声。


  秦介江带着许舒檀出国小住一段时间,路上接到公司下属的电话说是秦和深晕倒了,哪怕现在赶回来也要十几个小时,但在国内的小儿子又不是个靠得住的人,于是秦介江转头又将电话打到了他这来,拜托许乐生来医院帮着照顾一下。


  医生说是因为接连注射两支抑制剂导致X中毒,但好在被下属发现得及时送医也及时,才万幸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许乐生沉着脸将他的床往上调了调,尽量让秦和深卧着的姿势舒服一点,医生进来抽了他几管血出去检查,要根据结果才能看出alpha指标有没有恢复正常。


  两个人一时谁都没说话,安静得秦和深感到些许不适,他大抵明白到底为什么进了医院,可能跟自己注射的那两只抑制剂有关,但他搞不懂许乐生为什么脸臭到这种地步。


  “我爸跟许姨呢。”秦和深忍不住开口问,他现在实在不想跟对方单独待在一起。


  “可能在从国外回来的路上。”许乐生面无表情的开口。


  秦和深闻言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知道两人最近出国旅游去了,连忙拿起手机给许姨打了电话,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又折腾两人跑一趟。


  alpha对着再三保证自己身体没问题,并表示待会就把报告发给他们看,许舒檀在那边才彻底放心下来,说等报告出来了再看看。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舅舅说,听见没?”


  秦和深闻言说了句好,但没抬头看病房里的许乐生,他挂断电话仍觉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昏迷时可能是对方在医院为他操持一切。


  “辛苦了,舅舅。”他硬着头皮开口,紧接着又再次开口,“医生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吗。”


  许乐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由来让秦和深有些心慌,他移开视线不敢跟男人对视,可许乐生已经站起来三两步走了过来,右手捏着秦和深的下巴强迫他转了回来。


  “秦和深,你没上过生理课吗。”


  秦和深抿着唇不说话,两颊已经疼得他皱起了眉。


  但许乐生见状不旦没有松手,反而加重力道掐住他的颊肉,秦和深已经感受到对方释放出带着强烈压迫感的信息素,他那张本就没血色的脸又白上两分。


  “我说的话,要回答,我不会再教你第二遍。”


  “是、是...”秦和深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上过生理课吗。”


  “上、上过...”秦和深浑身似有千斤重,仿佛被压在五指山下难以动弹。


  “知道连续注射两次抑制剂有什么后果吗。”许乐生居高临下看着他。


  秦和深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感到两颊上的手指再次加重力道,疼得他瞬间闷哼了一声,有什么液体要从眼里溢出去了。


  大抵也是体谅他刚醒来,许乐生没再继续逼他,敛了信息素收回了手,对着秦和深冷冷开口,“行,明知故犯那就是在犯蠢,如果在学校没有学会这一课的话,那回去我就好好教教你。”


       .........


米酒蛋泥

4. 你是人不是梦


  顾千潮也曾想过,自己或许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细雨连绵的夜晚,于人烟稀少的街角偶遇向野。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场景假设,反正一定不是天高明媚的大晴天。


  落魄潦倒的痞气少年,眨着和顾千潮记忆里的弟弟几乎一模一样的圆眼,破烂的双肩包里却插了把斧头。


  被问及才指向训练馆背面绵延的苍山,说,他回家需要穿过那片山林,砍了灌木才有路。


  每次想到这里,顾千潮就会问自己,如果当时提前预知结果,还会捡孩子吗?


  可惜这样的如果从不存在。


  顾千潮将印有“教练“”二字的训练服换下,套了一件薄款修身的石墨色冲锋衣,鸭舌帽盖住小半张脸。


  气场严盛,步...


  顾千潮也曾想过,自己或许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细雨连绵的夜晚,于人烟稀少的街角偶遇向野。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场景假设,反正一定不是天高明媚的大晴天。


  落魄潦倒的痞气少年,眨着和顾千潮记忆里的弟弟几乎一模一样的圆眼,破烂的双肩包里却插了把斧头。


  被问及才指向训练馆背面绵延的苍山,说,他回家需要穿过那片山林,砍了灌木才有路。


  每次想到这里,顾千潮就会问自己,如果当时提前预知结果,还会捡孩子吗?


  可惜这样的如果从不存在。


  顾千潮将印有“教练“”二字的训练服换下,套了一件薄款修身的石墨色冲锋衣,鸭舌帽盖住小半张脸。


  气场严盛,步伐过于理所当然,侧身闪进抢救室也没被拦,昏昏欲睡的保安只道是敬业的主任下班后来查房。


  刺鼻的消毒剂混合血腥味迎面扑来,顾千潮不自觉地凝起眉往里走,越靠近目标,那股陌生的熟悉感越发显著,地面和鞋底的阻力变大,双脚像是被黏住了,越来越沉。


  最里侧的床位前,仪器围了半圈,小巧的银色助听器,静静躺在床头桌上。


  床尾立着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中举着一张影像胶片,对着头顶的白织光指指点点。


  病床上,向野毫无血色、灰暗的脸颊映衬在洁白的床单上,凌乱无序的长发被压在枕边,安静地闭着眼。


  瘦了很多,脸上就剩一层皮,几近透明的皮。氧气面罩松松垮垮地套在下颌,呼吸间,白雾打在面罩的内里,隐约遮住嘴唇上斑驳的咬痕。


  少见的温驯和乖顺。


  却也能闻到向野所到之处,那种独有的、弥漫着心死和阴郁的气味。


  其中一位医生先向顾千潮身边走了两步,“是顾先生吗?”


  顾千潮点头,问好。


  “刚好。”医生略带好奇的眼神在顾千潮身上扫了一个来回,介绍道,“这是神经外科的会诊医生。”


  神经外科?顾千潮的眼皮轻轻一跳。


  会诊医生收起影像胶片,语气轻松随意地表明,病情并不复杂,颅内占位引起的癫痫,大概率是脑膜瘤,需要做开颅手术。


  三言两语给出方案,“这个占位肯定不是两三个月内形成的,体积会不断变大,建议当机立断切了它,现在开颅骨窗还能小点。”


  肿瘤?


  开颅手术?


  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应该生的病吗?


  竞技体育运动员的气势凛人,顾千潮缄默不语思考时,眼神会不自主变得犀利,透出一股掩不住的杀气,刀锋亮剑。


  会诊医生大概是误会了。


  话音突然中断,再次打量起眼前的顾千潮。


  黑帽子、黑外套、黑色的休闲裤,帽檐压得很低,听说这个小患者从前还吸过毒,虽然如今的尿检阴性……


  怕不是什么黑帮老大。


  强势的语气变得柔软,医生迂回地给出其他方案,退让道,“实在想要保守治疗的话,就先吃抗癫痫的药,药不能断啊每天都要吃,这个小朋友的血清药物浓度一干二净,平时根本没在吃药的,这怎么行。”声音越来越小。


  顾千潮稍稍抬起脸,露出皱起的眉头,突兀问道,“这么小怎么会有肿瘤?”


  “年纪是小了点,不过脑膜瘤一般都是良性的,切掉就好,不影响以后生活。”医生看了一眼床上的向野,推断道,“可能和他的工作有关吧,电焊工会接触到很多有毒气体,电辐射之类的。”


  顾千潮不禁诧异,“电焊工?”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看了一眼,不答反问,“顾先生究竟和患者什么关系?”连他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


  什么关系。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关系。


  顾千潮有些不耐烦,又必须思量措辞,只能说,“我是他的教练。”


  医生:……


  “患者父母呢?”


  顾千潮不欲多言,“不在了。”


  “不在了?”神经外科的会诊医生显然没有从急诊得到可靠消息,惊讶地又看了一眼向野,“那他是孤儿吗?”


  顾千潮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脸色也冷了,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手起刀落的阎王。


  神外医生悄悄向后退一步,拉过身旁的急诊同事,放低声音抱怨,“怎么又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患者啊?这手术可不小,教练能做主吗?就算不说谁签字谁负责的问题,术后没人陪护肯定不行。没有其他亲属吗?旁支家庭的叔叔伯伯什么的?他才刚成年,之前都是谁照顾的呢?把照顾他的人找来啊!”


  没有。


  有也无济于事。


  顾千潮最清楚不过,向野至今十八岁,本应作为孩童、青少年被呵护的人生阶段里,从未出现过一个拥有基本社会功能的健全的正常人。


  除了自己。


  情况特殊,急诊和会诊医生商量后,说要等户籍警来确认,属实的话要上报医务科申请。


  顾千潮很理解。


  他脸臭,话少,举止像来闹事复仇的黑帮老大,但实际上是个配合的良好市民,第一时间去缴了住院押金,免得徒增猜忌和质疑。


  他只是有些烦,无所名状地觉得心烦。摸了口袋,发现没有带烟。


  电焊工,肿瘤,为什么不吃药,什么时候出狱的,怎么又瘦成饥荒儿童一样?


  四年了,从来都没有想过来找他吗?

  

  还是觉得曾经的教养不过是一场笑话?


  太多疑问。




  

  药物作用逐渐消退,顾千潮回到病床前,护士正试图按住向野张牙舞爪的手臂。


  顾千潮加快脚步,单手就把向野两只手手腕拽成一股,捏在半空,开口就训,“别动!”


  没再动了。


  久违的训话声传入耳道,少年的身躯蓦然僵硬,死尸般的一动不动。


  滚圆的眼珠在眼皮下面翻转了九九八十一圈,才颤颤巍巍睁开了一条缝。


  灰暗的眸子里探不出任何情绪,没有丝缕波澜。


  向野安安静静、怔愣看了顾千潮几秒,旋即闭上眼,嘴边不知在嘀咕什么,顾千潮没听清。


  他的注意力全被眼前这双手吸引了过去。


  双手小指的第二骨节,以畸形而骇人的角度向手背侧翻转,关节比其余手指骨节大出两倍。


  “他的手指是怎么回事?”顾千潮抓着护士就问。


  护士回头看了一眼,“哦,这是陈旧伤了,看着像是之前骨折了没复位吧。”


  那股烦躁的情绪再一次汹涌澎湃,顾千潮摔开了向野的手腕,两条没骨架似的胳膊砸在床边。


  细微的疼痛感是唤醒向野沉睡灵魂的导索,他骤然瞪开眼,眸心震颤,惊愕地看向立在床边的高大身影。


  五官更加锐利,气场更威严了,卸去几分竞技场上的凶悍和锋芒,多的是将领的气势。


  居然不是梦,也不是幻听。


  向野蓦地团坐而起,手脚并用,缩到了离开顾千潮最远的墙角,人都要融进墙缝里了。


  顾千潮:……


  四肢团在胸前,长短不一的头发没了头绳的束缚,却有静电的加持,凌乱炸开在脑后。眼神迷迷朦朦,又不乏警惕。


  像个受惊的松鼠。


  顾千潮垂着很黑的眸子看他,冷淡而凶,又有点无语,“……我吃人吗?”


  问话要答,才有礼貌。


  他教的。


  向野眨了眨眼睛,心砰砰的跳,紧张地攥住被角,手心都是汗。

  

  耳边嗡嗡的,都是抢救室的背景音。

  

  他为什么要问自己是不是人?

  

  向野不是很理解,但还是哑着嗓子很认真地答,“你是人。”


  “不是梦……”


  ----------


  向野:?不理解但尊重。


  助听器:没我戏我先走了。

  

  

  

  

无讳

【番外】小白兔的悲惨清明(三)

 

“他找你?”

 

能让江楚言生无可恋的神人一共就两位,林初之远在A市,本次肇事者显而易见。

 

气若游丝的江楚言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飘渺的“嗯”来。

 

“用不用我帮忙?”修试探着问。

 

江楚言想起上次因为太忙让修帮他写论文结果被孔怀发现差点变成兔皮围脖的惨痛经历,果断摇头。

 

“大可不必,我虽然不太想活,但死也不是这种死法。”

 

思及早晨不回消息惨遭电话催命的前车之鉴,江楚言再是抗拒也还是举起千斤重的手机,艰难打出“还没有”三个字。想想不妥,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学生尽快。”...

 

“他找你?”

 

能让江楚言生无可恋的神人一共就两位,林初之远在A市,本次肇事者显而易见。

 

气若游丝的江楚言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飘渺的“嗯”来。

 

“用不用我帮忙?”修试探着问。

 

江楚言想起上次因为太忙让修帮他写论文结果被孔怀发现差点变成兔皮围脖的惨痛经历,果断摇头。

 

“大可不必,我虽然不太想活,但死也不是这种死法。”

 

思及早晨不回消息惨遭电话催命的前车之鉴,江楚言再是抗拒也还是举起千斤重的手机,艰难打出“还没有”三个字。想想不妥,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学生尽快。”

 

然而多线程并行、抽午休时间计划帮江楚言改回复的孔教授实在没耐心等他的“尽快”,命令道:

 

“来我办公室,写多少算多少。”

 

写多少算多少——这语句通常只出现在孔怀很忙且任务紧急的时候,它意味着男人可以不计较学生的工作剩点儿尾巴,甚至愿意亲自帮人续上。实属百年难遇的宽容。

 

可问题是,江楚言的文档到现在一!笔!没!动!

 

苍天——少年仰天无声干吼——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他。倘若他没耍性子故意拖延,就能稳稳接住这泼天的富贵,而不是现在这样如鹌鹑般怕得冷汗直流。

 

少年不敢拖到孔怀亲自下楼逮人,只能眼泪汪汪地摘下塑料手套,把这些没享用完的断头饭交托给修:

 

“别扔,留着我养伤的时候接着吃。”

 

修皱眉,欲言又止,可江楚言却已慷慨赴死去了。

 

 

 

孔怀办公室的门开着,江楚言在走廊里就见到老板椅上正在闭目按揉太阳穴的男人——孔怀看上去有些疲倦。

 

“师伯。”江楚言在门口停顿喊人。不论从师多久,少年进门总会本能地征求允许,也难怪孔怀一直说他养不熟。

 

“进。”如今男人也懒得计较这份疏远。

 

孔怀盯着屏幕上的邮箱界面,并未分神抬头去看面色苍白的江楚言。

 

“文件发哪个邮箱了?我没找到。”

 

连一句客套也无,小鹌鹑缩着手脚把勇气聚集在中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流畅。

 

“没发。”

 

孔怀滑动鼠标滚轮的手停下来——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以至于他怀疑过网络延迟、怀疑过自己没刷新,甚至怀疑被当垃圾邮件拦截,到垃圾箱里都翻过一圈,也没怀疑过是他的得意门生压根儿没交。

 

这次,孔怀终于肯抬头看他本人了。那眼神,疑惑中孕育着愤怒,任谁见了都腿软。更别说长期被掠食者欺压的卑微兔子。

 

“我……我没写,一点都没写。”

 

“什么?!”孔怀仿佛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奇闻,质疑的瞳孔挑开眼眶,眼角的皱纹也跟着紧致起来。

 

“我想出去玩,写不进去。”江楚言尽量回避男人箭矢般锐利的双眼,以保留如实对答的勇气。

 

这可真是朴实无华的理由,质朴到孔怀竟然有一瞬间想要褒奖他的诚实。

 

他原本只是想从百忙之中尽快抽时间为自己得意门生把正事了结,但现在看来,需要了结的不是某项工作,而是人。

 

男人瞪着江楚言足有半分钟,确认对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后,沉默着靠向椅背,消化良久,才重新睁眼。

 

“我以为,你已经玩了一周了。”

 

孔怀的话讲得很慢,边拉着音调边紧盯着江楚言瑟缩的身子。像黑暗中蓄势待发的狼,猎物早已在他的注视中被解剖得清清楚楚。少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男人的眼睛。

 

那般狩猎姿态让江楚言清楚晓得——孔怀这句话是尖锐的审问,绝非平和叙述自己误会了某件事情。

 

江楚言脑中飞速回顾自己一周作为,他并没有哪天关掉电话躺在宿舍说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干活——甚至恰恰相反,他好几次在研究风筝结构时被一个电话叫去处理杂事。他也没有哪件活逾期未做,不论如何劣质,他总归都把那些破破烂烂的材料给糊上了。

 

这也能叫休假吗?

 

江楚言委屈,但长期受孔怀这种工作狂的卷王思想熏陶,他只要默认了自己没尽全力,就无法心安理得反抗孔怀的质问。

 

于是,默认不甘,反抗不敢的少年陷入思想斗争,迟迟没回应。这姿态落在孔怀眼中自是无声反抗。

 

“不服?”孔怀沉着脸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沓,甩在江楚言身上,“看看你自己交上来的垃圾!”

 

这种劈头盖脸的责骂也只在江楚言早期论文、报告写得一塌糊涂时经受过几次,至少近一年,男人都没再这般下他脸面。

 

少年挨这一下,疼倒不疼,但胆气与尊严都折损大半,狠狠一颤后缓缓蹲下,张张拾起散落的A4纸。边捡,边看。

 

这些文件有他给孔怀写的行政材料,也有他交上去的阅读笔记和试验报告。

 

基本每一张都有孔怀朱批。行政材料上还算少,只是有的地方他毛躁打错了信息,或者修改时删除原文不彻底导致句子不通这类问题。而笔记和报告上的批注就十分精彩了——

 

起初,孔怀会圈出一些引用格式的谬误,提醒“下次注意”;到中间,恰有一篇文献孔怀读过,他发现江楚言不仅写错了年份,更是直接复制了原文内容,强忍怒火在旁边写“小兔崽子,又敷衍我,活腻歪了”;最后,看到这篇几乎就是东拼西凑原话摘录的所谓“综述”连个总结式的结尾都没有,孔怀气得直批“你当自己是曹雪芹么?”。

 

江楚言没想到这篇半小时贴出来的读书笔记会被孔怀认真阅读,心虚得把这页翻过放在最下面,可惜下一页的内容让他更加羞赧。

 

试验报告,几乎没有一条幸免——客观描述部分被骂写得像“酒后供词”,猜想与计划部分则被嘲讽成“这是正常逻辑想出来的设计方案么?僵尸吃了你的脑子都怕中毒”。

 

最后,孔怀气不过,一句总结:“之前真是冤枉你了,你还真是当代曹雪芹,满纸荒唐言!”

 

这一行行的红字看得江楚言心惊肉跳。

 

好吧,他承认,因为孔怀早时认可了他科研地基已成,逐渐放手监管,好几次都没认真看这些材料,使他生了怠慢之心,想着文献看过记在脑子里,试验过程都盘算在心里,之上这些不过是形式主义,敷衍过去算了。

 

谁知道这老登搞抽查!

 

“这些……我回去重写。”这一沓纸此刻重若千钧,江楚言祈祷孔怀别发现他前两个月报告都是胡编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叫嚣。

 

孔怀见人服软,追问道:

 

“歇够了?”

 

莫名被放假却完全没开始享受就结束了假期的江楚言此刻真是哑巴吃黄连,眼泪汪汪地回:

 

“够,够的。”

 

够不了一点。

 

江楚言尚在委屈,那边的孔怀已经开始计划巩固教育效果了。

 

男人从老板椅中站起身,严肃地俯视着地上蹲着的狼狈少年,冷声道:

 

“门规。”

 

门规——此番势必无法善终了。江楚言认命闭眼,再张开,已是一片清明。

 

少年将手中材料整理对齐,放回桌上,然后在男人面前跪直,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门规第一条——勉事以勤,律己以严。勤为自强之必由,多用则灵,不用则废。驽愚者勤则有成,了了者堕而无名。是故勤有三戒:戒艾艾而自怨,戒佼佼而自负,戒碌碌而自满。违者如牛马,当策之以鞭。”

 

第一条背完,少年还要继续,却被孔怀抬手打断。江楚言也不意外,他每次挨打都只为这一条,又每年都得为这条挨好几次。亏得孔怀不像林初之有贰过翻倍的规矩,不然那天文数字得等他下辈子还了。

 

“去取。”

 

江楚言不敢耽搁,起身打开固定存放“教具”的柜子,看见里面斜竖着一根全新的树脂棍,一身汗毛都立住。经验告诉他,这东西绝对不比鞭子轻。

 

少年老老实实拿出来,捧给孔怀。

 

男人接过,却没立刻下手,而是不紧不慢地先用言语鞭笞一番:

 

“屡教不改。”

 

少年双颊灼得厉害,羞愧低头。

 

孔怀觉得为了“懒”之一字揍他,就像是论文没保存一样,每次都要从头来过,实在让人心累,于是语调中难免透出几分慵懒。

 

“这次多少能记住啊——小少爷?”


  

————————

  楚言邮箱开通后收到很多邮件🙂

  彩蛋里截取了楚言的部分回复,宝们可以猜测一下这些问题有多离谱🙁

  大家感兴趣的话后面可以多放一些楚言的回复。

  (为保护大家隐私,邮箱名称都打了码,并且没有截图收信,只截了楚言的回信,投过邮件的宝贝不必担心)

  

云川漫步

《家的味道》

✓ 珞凇 & 祝魁晔

【真烦人。又被师叔装到了。】


 

 

 

“叶哥,来啦。”

 

祝魁晔走进老街的这家米线店的时候,老板正在卖力地擦桌子,见他进门,立刻放下抹布,笑吟吟地说道:“老样子,马上来!”

 

“谢谢姜叔。”

姜路,这家米线店的老板,这家米线是夫妻店,凭借特别的独家秘方酱料,在整条街上屹立不倒十余年。

 

姜路管祝魁晔叫“叶哥”,祝魁晔管姜路叫“姜叔”。

 

叔代表年纪,而这一声“叶哥”,代表江湖地位。

 

北庐圈子的人都知道,“......

✓ 珞凇 & 祝魁晔

【真烦人。又被师叔装到了。】


 

 

 

“叶哥,来啦。”

 

祝魁晔走进老街的这家米线店的时候,老板正在卖力地擦桌子,见他进门,立刻放下抹布,笑吟吟地说道:“老样子,马上来!”

 

“谢谢姜叔。”

姜路,这家米线店的老板,这家米线是夫妻店,凭借特别的独家秘方酱料,在整条街上屹立不倒十余年。

 

姜路管祝魁晔叫“叶哥”,祝魁晔管姜路叫“姜叔”。

 

叔代表年纪,而这一声“叶哥”,代表江湖地位。

 

北庐圈子的人都知道,“叶哥”这两个字不可以随便叫,但凡祝魁晔允许你喊他“哥”,便是认可你,拿你当自己人。

 

祝魁晔熟门熟路地绕到店铺后方,掀起帘子,进入里间——米线店有且仅有一个包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接待且仅接待这一位客人。

 

姜路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米线,一边闲聊道:“哎,这股票天天跌、天天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祝魁晔打量着面前的碗,橘红汤底浮着厚厚一层油辣子,散发诱人的香气,任谁看了都想夹上满满一筷子,哪怕被辣得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淌也心甘情愿,偏偏切成指节长短的韭菜浮在最上层,像极了刚刚在股市里被割的那一茬——这红越是诱人深入,这绿越是要人涕泗横流。

 

祝魁晔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姜叔也炒股?”

 

姜路答道:“可不是嘛!这不凝凝快上小学了,我没钱买学区房给她上好学校,想着要是能炒股赚点小钱,把她送去好的民办小学也不错。谁知道,这股票越炒越亏,越炒钱越少!叶哥,你也是圈子里的人,你能不能悄悄给我透个底?”

 

祝魁晔淡笑:“什么底?”

 

姜路神秘一笑,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几下操作调出一个页面递给祝魁晔:“叶哥,你说这只股票,还能不能涨?”

 

祝魁晔不置可否,只问:“你买了?”

 

姜路痛心道:“买了!都快跌去一半了!哎,还好我本金不多,不然,非得被我老婆骂死不可!”

 

“叔啊,”祝魁晔停顿片刻,诚恳道,“你到底亏了多少?我给你补上,然后——都清了吧。股票不适合你。”

 

对于姜路所说的“本金不多”,祝魁晔只相信3/4——本金多。

 

“别开玩笑了,老板,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哪儿能再收你的钱?”

 

姜路摆摆手,知道祝魁晔不肯说,便也不再追问。

 

祝魁晔笑着搅动碗里的米线,把浮在上层的韭菜,都搅入那通红的辣椒海里:“这么多年了,姜叔米线的味道,还是那么好吃。”

 

一听自己的米线被夸,姜路笑得合不拢嘴:“叶哥喜欢吃,天天来!”

 

“是吗?”祝魁晔一抬眼皮,淡道,“要是我破产了,还能来你店里吃米线吗?”

 

姜路毫不犹豫:“要是叶哥破产了,别说米线,你一天三顿我都包了!”

 

“别看外面的人总是‘叶哥’、‘叶哥’地围着我转,不过是看在我坐的位置,要是哪一天我真的破产了,他们跑得比谁都快,”祝魁晔唇角勾着自嘲的不屑,“人这一辈子,得势的时候遍地是好兄弟;可若是不慎失势,留在身边的,恐怕只有你们这些老朋友。”

 



 

“老板,不好了!”

 

还未等姜路接话,包间外面匆匆忙忙跑进一个小工,神色紧张地到姜路身边附耳说几句。

 

“叶哥,不好意思,”姜路向祝魁晔解释道,“门口停了一辆车,恐怕来头不小,叶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要是上面的人来检查,那我可得招待好,你知道的,我们小本生意惹不起那些人!”

 

“不用紧张,是我约的客人。”

 

祝魁晔答得云淡风轻,在心里一边赞叹姜路招的人都和他一样好眼力,一边吐槽某些人的大牌作风。

 



 

不一会儿,那人来了。

 

祝魁晔坐在桌前,头也不抬地吸着米粉,听到脚步声,放下筷子,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净嘴,这才抬起头:“尝尝?”

 

来人坐下,淡道:“我吃过了。”

 

“怎么,堂堂珞秉寒,去惯了私房菜,看不上这满地油烟的小吃店环境?”祝魁晔的目光越过珞凇的肩膀,看向墙面,里间的墙面是聚氨酯石皮,米白色汉白玉设计,凹凸不平的墙面却没有沾上油灰,看得出店铺主人悉心打理,“当年我被老师赶出来,没房、没钱、没工作、没地方去,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谁也不愿意管我,在街头饿到低血糖,两眼发黑差点昏倒在路边的时候,是姜叔给我煮了一碗米线。我太饿了,所以我觉得,这碗小锅米线,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祝魁晔手一摊,指向面前吃掉半碗的米线:“那时候我就喊他一声‘姜叔’,现在,我还是叫他‘姜叔’。”

 

这小子提起当年被逐出师门的事,明面上说的是米线,暗地里,是在卖惨。

 

小叶子特地把他约来米线店“怀旧”,珞凇淡道:“找我来,什么事?”

 

“师叔这么爽快,我不跟你兜圈子,”祝魁晔说道,“你有闲置的房产和车吗?能不能借我用半年,最多一年,我一定还给你。要足够隐蔽,不能让别人知道。”

 

珞凇问他:“你自己的房子呢?”

 

“卖了,”祝魁晔讲得云淡风轻,“我的资产,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也都以各种形式,变成了钱,用作什么事,我不能说——但是以师叔智慧,我这样讲,你肯定已经猜到了。想来想去,这个世界上,能不问缘由地借给我,并且严格保密的,只有师叔你了。”

 

珞凇非但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淡道:“房子能卖多少?你要做的大事,差这一点钱?”

 

祝魁晔像小孩子一样嘟囔道:“背水一战嘛。”

 

珞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重复他刚才说的话:“没房、没钱、没工作、没地方去。”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不是嘛!”祝魁晔笑着摇头,“不成功——就破产。我以后要是吃不起饭,就来这米线店打工,到时候师叔可要来照顾我生意,多带点儿人,来我们店里团建。”

 

珞凇淡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在回来之前做?要是搞砸了,想过怎么跟你老师交待吗?”

 

“就是回来了,我才有底气放手一搏,况且——”祝魁晔自信勾起唇角,“我一定能赢。”

 

——仿佛刚刚卖惨说要破产的不是他本人。

 

珞凇静静看了他三秒,淡道:“一个星期后给你。”

 

“谢、谢、师、叔!”祝魁晔笑容灿烂,“至于租金——跟你谈钱太俗,要论人情,轮不到我一个晚辈来欠你。所以事成之后,我会给小乌总……”

 

珞凇打断他的话:“你是你,他是他。”

 

祝魁晔愣了一下,竟从平淡的语气里品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他做得可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而且他非常清楚,珞凇也知道他做事只赚不亏;他明明是想送些礼给乌恒璟,怎料珞凇非但不收,还警告他?

 

祝魁晔讪笑:“师叔对小乌总真是护得紧,哪怕万分之一的危险都不让他碰。”

 

“你知道就好,”珞凇眼神扫过那人,“先走了,下午有会。”

 

.

 

珞凇从里间出去的时候,正碰上姜路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线往里走,两人擦肩而过,姜路愣住:“诶?客人这么快走啦?这米线……”

 

“放着,我吃,”祝魁晔言简意赅,“姜叔,你平时做米线的酱料,有塑封的成品吗?”

 

“没有啊,我们小本生意,哪儿做过那玩意儿?”姜路说完,却立刻会意,问道,“叶哥需要多少?我今晚就坐。”

 

祝魁晔从桌上立着的菜单架上扯过一张菜单,在上面刷刷写下两排字:“替我送两瓶米线酱去北庐政法大学,学校地址和寝室号都写在纸条上了,把米线酱和文件夹,交给纸条上的学生。”

 

祝魁晔写完在末尾落下一点,盖上笔盖,将写好字的菜单推到姜路面前:“再替我带句话给他——”

 

祝魁晔唇角一弯:“家里的炒粉酱是很好,但是不妨试试外面的新品。”

 

姜路一拍胸脯:“没问题,叶哥,我保证完成任务。”

 



 

“走了,”祝魁晔吃完两份米线,一脸满足地从里间出来,姜路正在店里忙活着给客人端米线,祝魁晔扔下一句“饭钱我放在桌上了啊”,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路也不跟他客气说不要钱,只是热情地邀他下次再来,祝魁晔点点头潇洒离去。

 

老朋友,无需多言。

 

姜路给客人端完米线、又收完一张桌子,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额前的汗,这才有功夫走进包间准备收拾桌子,只见桌上赫然放着一个信封。

 

信封?

 

姜路疑惑地拆开信封,里面躺的不是钱,而是一封信——

 

“尊敬的 姜凝凝 家长:

我们很高兴通知您,您的孩子 姜凝凝 已录取进入我校,并已预缴六年学费。”

落款:北庐市和平实验小学

 




 

北庐市和平实验小学,是北庐最好的民办小学之一,替他预缴六年学费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叶哥?!”

 

姜路连抹布也顾不上抛下,拽着抹布立刻冲出店去追祝魁晔,可哪里还有祝魁晔的影子?

 



 

叮——

 

祝魁晔正双手插兜走过小巷,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模样,忽而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一声,他拿出手机,只见珞凇发来消息,六个字:“下周过来吃饭。”

 

珞秉寒一贯的惜字如金作风,祝魁晔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下周过来吃饭。

 

祝魁晔不屑地嗤笑——我?我祝魁晔会连饭都吃不起要去你家蹭饭?!

 

眼眶却不争气地热了——真烦人。又被师叔装到了。

 



 

世界很大,人情很凉。

 

但总有人,为你留着一盏灯、一封信,一碗,热腾腾的米线。

 

 

 

 



——————————————

 

祝魁晔对秋沐之,完全是老板看到潜在销冠的喜欢,不是看到意中人的喜欢。

 

最初,祝魁晔是找严青泽的,奈何严青泽不同意,于是祝魁晔直接去找秋沐之。

在祝魁晔三番五次绕开严青泽,单线联系秋沐之以后,终于被严青泽发现了。

严青泽气得一键告状给珞凇,珞凇转手发给柏雪风。

 

小叶子,卒。

 

 

彩蛋是秋沐之对祝魁晔邀约的回应。

 

 

 

 

 

 

 

 

 

 

 

 

 

 

 

 

 

 


莫行空

【破光】14

  姜时延的单方面比拼在成立不到一个小时就正式宣布结束。

  

  他到家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快到饭点,在客厅磨蹭了好一会儿送走了庄潜,就已经是平时晚饭的时间,又因为姜玄才刚出差回来,聘请的阿姨算老人了,对姜家很是熟悉,欢欢喜喜地丰盛了晚上的饮食,这便将饭点推迟了半个多小时,于是姜玄才上楼不久,就被阿姨叫下来吃饭。

  

  姜时延等姜玄落座才坐下,等姜玄动筷才开始吃起,他并不是很饿,所以很有闲心在夹菜的时候偷偷观察姜玄。

  

  出差的这一个星期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总感觉整个人都更削瘦了一点,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这是长期熬夜的印章,眼角微微下垂,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感,没有...

  姜时延的单方面比拼在成立不到一个小时就正式宣布结束。

  

  他到家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快到饭点,在客厅磨蹭了好一会儿送走了庄潜,就已经是平时晚饭的时间,又因为姜玄才刚出差回来,聘请的阿姨算老人了,对姜家很是熟悉,欢欢喜喜地丰盛了晚上的饮食,这便将饭点推迟了半个多小时,于是姜玄才上楼不久,就被阿姨叫下来吃饭。

  

  姜时延等姜玄落座才坐下,等姜玄动筷才开始吃起,他并不是很饿,所以很有闲心在夹菜的时候偷偷观察姜玄。

  

  出差的这一个星期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总感觉整个人都更削瘦了一点,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这是长期熬夜的印章,眼角微微下垂,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感,没有了往日的锐利。

  

  最重要的是,平时总是显得精明且不怒自威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看都带有几分温吞与和蔼。

 

  当然这都是姜时延变得更加深厚的滤镜。

  

  事实上姜玄只是在思考该怎么开口,乃至于压根没发现儿子暗自打量他的目光。

  

  家里是难得可以放松的地方,接下来几日都被刻意空出来了,少有的闲暇时光,可以好好处理历史残留问题,所以即使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事,姜玄的心情依旧还算不错,连眉眼都仿佛舒展了不少,确实要比往日看着亲切得多。

  

  虽然这副模样一到书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姜玄的认真存在于任何非休息时间。

  

  姜时延自觉去拿家法,还没来得及跪下请罚就被姜玄拦了下来,不容置疑地从他手中抽出戒尺,请他在书房的待客区落座。

  

  而在这之前,姜玄只说了一句话,是在两人都吃饱后,姜时延甫一放下碗筷,姜玄便道:“上次的事情并没有解决,如果你愿意,现在就跟我上来。”

  

  难得带着缓和的询问语气,并不强势,不再是命令,一听就是斟酌了很久才决定的开场白,说完就起身上了楼。

  

  姜时延靠在椅背上,盯着姜玄的背影若有所思。

  

  喜欢这样,请保持。

  

  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连忙起身跟了上去,他心想:没说的那句应该是“如果不愿意,过时不候”,这可不行。

  

  预料到姜玄的处理方式会比往日温和,但没料到会温和那么多,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姜时延还有些不自在。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他确实暂时不太适应这种交谈方式,但不能把握结果的情况他都抵触,所以姜时延什么都没说,让他坐就坐。

  

  应该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姜玄为他倒了半杯茶,没有说话。

  

  姜时延思考片刻,开口为那晚的话道歉,姜玄打断说不急,话语一转,问:“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跪吗?”

  

  “因为您觉得我不认同您的惩罚,在我的观念改变之前没有罚的必要……”姜时延回答得犹犹豫豫,他至今回想起那天晚上姜玄的突然爆发都有点心悸,虽然他接受这种教育方式最大的原因确实是为了让姜玄快点消气,但心里想着和被点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事实不出他所料,他这话才刚说完,姜玄就冷下了脸,勉强没有冷着语气,还算平静地说:“起来。”

  

  谈话势必会比训话的时间更长,跪久了伤膝盖,最重要的一点是,训话才需要营造地位差,谈话最需要平等。

  

  但姜时延说出的话很有问题,必须要罚,所以:“站好,军姿,面向我。”

  

  和那晚一样,都是直接下结论,姜玄决定掰一掰儿子这种习惯。

  

  他说:“你在那晚说我好像只会罚你,从不关心你?”

  

  姜时延沉默,不敢回答这句话。

  

  “我在问话。”姜玄的目光中已经染上了不悦。

  

  姜时延连忙回答:“是这么说的。”

  

  谈话的性质从他被罚站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姜时延忽然明白了姜玄开始时不让他跪的原因。

  

  “我需要确认一件事,你认罚,是因为认错,还是因为怕我?”

  

  那晚一句“我不该惹您更生气的,您罚吧”意思就很明确了,否则姜时延应该说“是我做得不对,请您责罚”,这才是请罚的话。

  

  姜玄不接蓦然扣下的“泄愤”大帽,不愿意罚存有这种观念的姜时延,又怕自己没控制住脾气因为这个罚了姜时延,所以让人滚。

  

  而姜时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真正所在,显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甚至在那一早迎上他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您可以罚我,但请不要生气……”

  

  当时的姜玄一夜未眠,身心俱疲,思绪本就很乱,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他拒绝姜时延的道歉,同时拒绝了和人交谈。

  

  越听越气,本就不想理人,更何况他那时的状态不适合处理这件事,也没足够的时间去处理,正值关键时期,怕处理不好耽误人的学业。

  

  不报备在半夜出门而险些遇害的大错都没罚完,再加个不认错,不是姜时延可以轻易承担的错。

  

  但今天很有时间,可以一点一点陪着人耗。

  

  姜玄打量着面前站得笔挺的姜时延,拿起放在一旁的戒尺,吹毛求疵般观察着站姿,最后轻敲了敲人的大腿,示意绷紧。

  

  现在还得加问而不答和屡犯的错。

  

  但还不到罚的时候。姜玄耐着心问:“除了那天晚上的几句话,还有什么想法吗?”

  

  还能有什么想法,最大的想法已经没了。

  

  姜时延不过站了片刻就出了一背的冷汗,他不再像刚才那样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答非所问:“对不起,那天我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那天晚上为什么出门?”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姜时延明白,不问出来,姜玄是不会罢休了。

  

  如果他那晚没有说那些话,罚过后,一直到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这件事姜玄都不会再提起,但他反应实在太大了,一下就让姜玄明白了根源所在,便会在真正解决这件事之前揪着不放。

  

  姜时延也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还是答非所问,好在不再是主观性强的判断,是个陈述句:“您那天没有来学校看比赛。”

  

  姜玄说:“上午来了,没找到你,下午三个会议,抽不开身。”

  

  他只知道儿子在前一天说了第二天有比赛,不知道具体时间,因为他下午很忙,所以默认了比赛在他有空闲的上午,否则他会先把下午第二个会议在前一晚去通知参会人提前进行,挪到上午——得知比赛具体时间后为时已晚,他来不了了。

  

  但这些姜玄都不会说,他好像隐隐知道了姜时延在晚上出门的原因,陷入沉思。

  

  而姜时延已经怔住了。

  

  那天他们班一整个上午都没有项目,所以全员在教室自习。

  

  不需要姜玄往下解释,姜时延这么多天下来的难过就这么简单地消散下去了。

  

  他其实根本不怨姜玄没有来,他只是失落对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姜玄的一句话:虽然来不了,但我记得你有比赛。

  

  原来他的爸爸不是没来,而是来得太早了。

  

  姜时延的眼眶微微红了,他平复着骤然加速的心跳,说不上来的激动,半天压不下去,只好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来了,那天非常……”失落。

  

  “所以晚上是为了找我?”姜玄问。

  

  姜时延轻点头,小声说是。

  

  几秒钟的停顿,姜玄收起一瞬间的感触,生生气笑了,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压抑着脾气,转移了话题,说:“最后一个问题。”

  

  “请罚是为了什么?”

  

  


宁亦

《染山河》第二十四章您自己做的孽自己还

       窃春居再好也不是久居之地,在林修静的安排下,叶檀一行人换了个住所,而好巧不巧,正在叶府隔壁。

  今日的叶檀脸上没有伪装,皮肤因长期易容而略显苍白,他透过院墙,看着隔壁的探出枝丫的海棠树,情绪不明地问,“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林修静一身白衣,风流不减,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似的,装傻道,“您什么身份?您不是叶回吗?一个武学先生。”

  叶檀回头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从过去到现在,叶家都危如累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告诉你身份,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林修静刷地打开折扇,象征性地摇了几下,“......

       窃春居再好也不是久居之地,在林修静的安排下,叶檀一行人换了个住所,而好巧不巧,正在叶府隔壁。

  今日的叶檀脸上没有伪装,皮肤因长期易容而略显苍白,他透过院墙,看着隔壁的探出枝丫的海棠树,情绪不明地问,“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林修静一身白衣,风流不减,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似的,装傻道,“您什么身份?您不是叶回吗?一个武学先生。”

  叶檀回头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从过去到现在,叶家都危如累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告诉你身份,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林修静刷地打开折扇,象征性地摇了几下,“瞧您说的,说不说是您的自由,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从头到尾只有被动接受,我的意愿有那么重要吗?”

  叶檀静静地看着他,从那晚夜探南郊别院后林修静对他的态度就有点不对劲,只是这种变化太过细微,若非非常了解的人,几乎察觉不出来。

  他的吩咐,林修静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水分地照办,日常也打理得妥帖,直到今日,他到了林修静替他准备的宅院。

  他从来不信什么巧合,在他看来,所有的巧合都是刻意而为。

  “还有什么不满,一并说了。”叶檀负着手,开口。

  林修静猛地收起折扇,不由分说地朝叶檀攻击而去,他知道,错过了今日,以后再也没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十八年了,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走到今天,他将他视作一切,也曾无数次猜测过他的身份,通过蛛丝马迹,他几乎可以确定一直暗中教他的人就是叶家那位元帅,不然完全无法解释对方的极高武学造诣,以及惊人的布局能力和财力。

  可两年前,叶帅进京时,他曾找机会暗中见了对方一面,那时的叶帅已经神志不清,可他对教他之人的身形极其熟悉,虽然他没见过他的脸,却见过他的手,很多细节都对不上。

  他彻底断了叶帅就是他师父的念头。

  他猜了无数个答案,却从未猜过在他眼里深不可测的人,不是叶帅,而是那个只比他大两岁的叶少帅。

  要知道,他六岁拜师,那时的叶檀也不过八岁,是什么让他做出要收他为徒的决定?

  是预料到了他未来的成就?还是仅仅因为他根骨奇绝?

  心思百转,但掌风不落,他不能对叶檀怎么样,甚至没有立场指责他的隐瞒,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积攒了十八年的怨气。

  叶檀叶没躲,游刃有余地闪避着,只是越躲,林修静越上头,招式越来越诡谲。

  云诛坐在院墙上,看着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杏仁儿,有一颗没一颗地往嘴里扔着。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两人都装作没发现他,他也装作不存在的样子,心安理得地听起了墙角。

  他嚼着杏仁儿,煽风点火,“大师兄,你不行啊,出掌绵软无力,是早上没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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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谢好像章章都在挨打……

解锁方式不变,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