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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山居

【瓶邪】盗墓王06

更新啦!!!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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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一个没憋住,笑了起来,不过忽然也有些好奇:张海客也是个话痨来着,但每次他哔哔,闷油瓶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怎么小张哥每次说什么,闷油瓶都会有反感的情绪呢,而且还会发作出来。难不成小张哥编排过闷油瓶什么故事?改天可以好好问问,这小张哥虽然话多,但是也算有趣,是我认识的张家人里更有烟火气的。心说就给他个机会,我就对闷油瓶道:“小哥,让他说,我听听他能编出什么故事。”

小张哥啧了声:“怎么就是编故事呢?你们还没听呢,我原先在南疆的时候,就听说过,也差点见到过,我说的鬼市,跟你们想的绝对...

更新啦!!!新年好!!!

01 02 03 04 05

06

我一个没憋住,笑了起来,不过忽然也有些好奇:张海客也是个话痨来着,但每次他哔哔,闷油瓶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怎么小张哥每次说什么,闷油瓶都会有反感的情绪呢,而且还会发作出来。难不成小张哥编排过闷油瓶什么故事?改天可以好好问问,这小张哥虽然话多,但是也算有趣,是我认识的张家人里更有烟火气的。心说就给他个机会,我就对闷油瓶道:“小哥,让他说,我听听他能编出什么故事。”

小张哥啧了声:“怎么就是编故事呢?你们还没听呢,我原先在南疆的时候,就听说过,也差点见到过,我说的鬼市,跟你们想的绝对不是一回事。”

鬼市我确实是知道的,而且也去过,说起来还是有历史传统的,据说早在宋代就有。正常的集市都是在白天,这鬼市则不同,是在夜里,五更天开市,天亮闭市。因为是在黑夜中,整条集市都点着灯,人流涌动,远远看去,灯影人影参差交错,确实鬼气森森。另外就是传说鬼市上买卖什么东西的都有,那些不能放到台面上的买卖,鬼市中都来者不拒,而且买家和卖家常常是行踪诡异,前脚买了鬼市上的东西,你再回头,那卖家可能就不见了。

小张哥却道:“我说的这个鬼市,并不是坊间流传的买卖交易市场,而是一种灵异的现象。”

灵异现象?我这些年经历的事情比起普通人已经非常的灵异离奇了,但张家人漫长的历史中,有更多的秘密和谜题。张起灵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张家一个神秘的符号,代表了那些普通人在他们平静的一生中,想都想不到的秘密。小张哥其实也有他的神秘,但他更生动,更有趣一些,这种神秘与生动的反差,客观上就对我产生吸引。

想到反正这也没别人,看了眼闷油瓶,他也没有要打断的意思,我便问道:“什么灵异现象?”

小张哥好似就在等我问,他清了清嗓子,还特意瞥了闷油瓶一眼,闷油瓶没再让他闭嘴,他就来劲了。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不知道是不是编的,小张哥口中的鬼市,确实有些灵异色彩了。

 

南疆的深山之中,终年有雾气缭绕,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朔月夜,人们会在浓雾之中,看到点点灯火。那灯火飘忽不定,不明也不暗,隐约连成一串,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就好像集市一样,这就是当地人口耳相传的鬼市了。

这鬼市确实不同于我所想的鬼市,我前面提到的鬼市,只是看起来气氛诡异,实际上可能还很热闹,也是有实实在在的人在交易。而小张哥提到的这个鬼市,但凡进入其中的人,那必定是有异于常人的勇气的。

传说那雾中的鬼市,要的可不是金钱或什么财宝,而是人的“生气”,进去的人,几乎没有可以活着出来的,一旦鬼市出现,只要进入到雾中的人,都再也没有出来过。当地的传说中,也只有一两个人闯了鬼市还逃了出来的,但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人是活着,可神志不清,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而且他们也会较常人更快速的老去,最终油尽灯枯。

这又提到个很模糊的概念,什么叫生气?我道:“我现在就很生气,我感觉你在讲鬼故事。既然出不来,为什么还要进去?”

小张哥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继续说:“那鬼市,可以实现人们心中的愿望,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他说着笑了笑。

“你这又是神话故事了。”我道,“是阿拉丁鬼市吗。”

小张哥似乎没有听说过外国神话故事,皱了皱眉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打岔?我还没说完。”

我忽然get了治小张哥的法子,比起不让他说话,不让他把话说完好像让他更难受。

可仔细一想,我竟然能够理解他所说的。但凡是个人,内心深处就会有个什么念想,这念想一日不能实现,人就一日不能甘心,日复一日,长年累月下来,总是会想去实现它。这种执念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心魔。

在这方面,在座的各位,想必我最专业。

小张哥道:“如果那鬼市有能力帮助这些心有执念的人达成心中所想,付出躯体的生命又何妨呢?”

 

我端详着小张哥的表情,忽然觉得他讲出这样的话,改变了我对他的固有印象,这也是个有执念的人,只是他更善于隐藏。

但这时候并不想和他抒情,我问:“那请问跟我们眼前所看到的石头城,又有什么关系!”

小张哥道:“都说了要你别打岔,我正要说到。”

我暂且按捺住,听他继续说到,那片浓雾终年不散,即使没有鬼市的时候,人走进其中,也常常迷路转向,所以是一块禁地。但离奇的是,某一年山中忽然连降七日暴雨,暴雨过后晴空万里,积云散去,那片浓雾竟然也跟着散去了,人们第一次看到原本浓雾下的山林。

山林中除了树木,还有数不清的石像。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建造了这些石像,又或者是从何处搬运过来的,可它们浑然天成,就像是从地上长出来的。石像造型各异,身形不是非常分明,但面目却十分传神。人们看到,这些石像的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各异,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有人认出了某些石像,似乎正是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同伴。

“所以,是那些走进鬼市中的人,都变成了石头?”我问道。

小张哥摊摊手,道:“传说是这样的。”

张海客道:“你这传说靠谱吗,真不是你临时编的?”

小张哥道:“如假包换,你不觉得和我们当下看到的很像吗?”

我心说换什么换,再换个故事?我内心里并不是很相信这个传说,转身去看我们附近的石头,和小张哥讲的故事太像了。石头一个个立在那,就好似一个个化作石头的人,它们也形态各异,衣着动作并不是很容易区分,但每张石头脸都面目清晰可辨。

我一连看了几个,也忽然感到有些头皮发麻,这些石头脸的表情虽然都不同,但仔细看却觉得有着某种共通的情绪。

无论是笑,是哭,是怒,是呆,不知道我是不是着了小张哥的道,我感到这些表情的背后,都有同样的一种基调,是悲伤。

我指着一个距离我们很近的看上去是笑着的石头脸,问他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张脸虽然在笑,但下一秒就要哭了?”

等了半天,三个人都没有反应,我一回头,就发现不对。

闷油瓶他们的状态突然切换了,小张哥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转而朝我低声道:“哭?怕是要哭,还要哭给你看。”

我一时没搞懂,再一看石像,忽然发现了问题,这石头脸的角度,怎么好像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张脸,刚刚明明是面向站在我左侧的张海客的,怎么我回头说了句话的工夫,此刻却直直地面向我了?

我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又向右迈了一步,挪到闷油瓶身边,接着,我便看到那张脸,也极其缓慢地,但非常坚定地转向了我。

小张哥道:“不得了不得了,石头活了。”

张海客也慢慢靠过来:“是不是机关。”

我拉了拉闷油瓶,挡住自己,想看石头脸是否还转,果然就转了。

于是我在闷油瓶身后道:“怎么回事,你管管,它老看我。”


繁星如海

【继国炭】他是龙|一发完

合志解禁咯。1.3w一发完。


《他是龙》


倘若我能。

扬起头颅,

张开双翼,

带你自由的飞翔于这天地。

请让我。


让我捧着你,

而你捧着我的心。


1

渔夫继国缘一最近经历了很一场恶作剧。


他是村里仅有的年纪大还没成家的单身汉,因为性格寡言到有些古怪,又是外来户,平日里除了打打鱼,织织鱼网跟坐在房顶上发呆,没什么积蓄。所以那些有女儿的人家都不肯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他。一来二去,村口的寡妇不知跟谁打听的,说他已经三十有六了。


无事时候女人们总喜欢几几坐在一起,一边掰着手中的...

合志解禁咯。1.3w一发完。



《他是龙》

 

倘若我能。

扬起头颅,

张开双翼,

带你自由的飞翔于这天地。

请让我。

 

让我捧着你,

而你捧着我的心。

 

 

1

渔夫继国缘一最近经历了很一场恶作剧。

 

他是村里仅有的年纪大还没成家的单身汉,因为性格寡言到有些古怪,又是外来户,平日里除了打打鱼,织织鱼网跟坐在房顶上发呆,没什么积蓄。所以那些有女儿的人家都不肯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他。一来二去,村口的寡妇不知跟谁打听的,说他已经三十有六了。

 

无事时候女人们总喜欢几几坐在一起,一边掰着手中的玉米一边絮絮叨叨神神秘秘的说着村里人们的家长里短。

 

“那日我问过他,”寡妇她拍了拍胸口:“缘一亲口说他三十六岁了,没有娶亲。”

 

一位大娘给自己丈夫纳鞋底,头没抬地回道:“这把年纪以后怕是也只能找寡妇了。”

 

被说中心事的寡妇的脸一下子红了,大家哄笑成一团。

 

 

 

 

恶作剧很简单。连续五六天总是有人潜入他的厨房,留下一锅黑乎乎味道难以言说的汤汁跟硬的像石块的干粮。

 

他的粮食都被糟蹋了,这对口粮不多的渔夫缘一来说意味着他只能吃他不爱吃的鱼,所以他得给对他恶作剧的人一点教训。

 

 

首先想到的是总对他指指点点的不良少年们。缘一是个行动派,说今天拆了人家门绝不拖到第二天凌晨。他端着锅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们掰开嘴挨个儿喂了汤。

 

好几天那几个孩子见到他就跑。因为打不过高的快要顶到自己家顶棚的缘一,村里老人们只能背后啐一口:“呸,断子绝孙!”,谁也不敢怎么样。

 

但是令人困惑的是做饭还在继续。依然难闻难吃的令天地失色,闻者落泪。

 

 

‘这是海水煮渔网吧。’缘一用抹布捂住自己鼻子,失魂落魄地把汤泼进海里。没一会儿一群小鱼小虾翻着白眼漂浮了上来。想到它们因吃这些菜而死,缘一伤心的无法撒下网再把它们捕回来吃掉。

 

因为那样做他也会死的。

 

狡猾的坏人连个脚步都没有留下,他房屋附近只有两条细细的线一样的拖行痕迹让人没头没脑。

 

可再这样下去他最后一点面粉也要被浪费光了。被逼得没办法,老实人缘一决定为自己的口粮做点什么,所以他摸着黑,绕着他厨房那间屋子,刨了一个巨大的坑。

 

 

2

 

坏人没逮到,倒是坑里进了一个大贝壳。准确来说是一个在明亮月色下,抱在怀里会反射盈盈白光的砗磲。

 

“这东西做手串能卖不少钱吧。”深夜里,缘一一个人站在月光下,怀里抱着巨大的贝壳摸来摸去。贝壳光溜溜的,上面一根海带都没有。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坑里的。按理说自己家到海边还有段脚程。

 

贝壳本来闭的紧紧的,听了他的话张开了口夹住了他的手臂。被这种东西夹一下手会断掉的吧……但是没有,它只是轻轻夹住缘一的衣服,用孩子拉扯手臂的力气,然后松开了口儿又闭回。

 

有一点点可爱。

 

渔夫缘一趁着夜将贝壳抱到了浅滩,希望没有村民把这个傻贝壳抓走卖掉。他站在岸边挥了挥手,然后说道:“你回去吧。”

 

贝壳沉没在浮着浪花,漆黑的海水里。

 

 

3

 

有钱人总那么有钱,穷人却只能越来越穷。村长每天在自家里喝酒烹肉,渔夫继国缘一却深深陷入粮食危机中。

 

“所以…”他看着光溜溜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努力盛水做饭的男孩子强忍住吐血的冲动艰涩开口:“最近都是你来给我做的饭?”他看着蒸屉,还好对方没有再搓奇怪的馒头,今天的面粉算是保住了。

 

被发现了的男孩儿身高只足他胸口位置,皮肉圆润,骨架纤细。拿着锅铲看他的时候有些羞涩,但是从他的角度自上而下看去还是很可爱。有种介乎少年与男孩儿之间的美。像七月的海风,柔柔的带着暖意一直吹到缘一心上。

 

对方有些怕他,又很期待,因为男孩儿圆而大的猫儿眼像红宝石那般闪着光。

 

“为什么给我做饭?”他忍不住问道。

 

对方的回答不假思索:“因为这里人都有人给做饭,就你没有。我想让你吃上热乎的饭。”

 

可是自从好心的男孩儿来做饭后,缘一就只有残汤冷炊能入肚。

 

两人对视了一小会儿,对方天真的眼瞳一直不知道闪避。缘一尴尬的低下头用手捂住脸:“把衣服穿上吧。”他没想到有一天看男人还能给他带来长针眼的感觉。

 

男孩一瞬间身体裹上一层深绿色的海带。缘一震惊了。

 

“你就是那天的贝壳?”冥冥中自有天意。

 

“是砗磲。”男孩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月光下在海水里摇晃珍珠:“我叫炭治郎。”

 

老实人缘一开始为找村口不良少年算错账的事感到羞愧。

 

 

这份珍惜的愧疚没保持几秒钟。他很快捧来自己夏天的短衫给炭治郎穿。刚穿上衣服的炭治郎前后转了好几圈,把他的衣服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所以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捡了个不能用海水煮来吃的贝壳。

 

精。

 

 

从那以后缘一过上了只要不出海,走到哪儿,炭治郎跟到哪儿的日子。

 

他带着炭治郎采野菜晚上回去做饼,炭治郎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他扛着锄头,炭治郎拿着个小铲子和筐。刚化出来的脚走路不是很方便,歪歪扭扭的跟着他走在田梗处。

 

“你晚上不回海里睡觉没事吗?”他问炭治郎。

 

“啊,没事。我一个月回去一次就可以了。”炭治郎回答。

 

“补充海水?”那么嫩的蚌肉,不补充海水会变贝壳干吧。

 

“是去看看祢豆子和朋友。”

 

“……”

 

看着他疑惑不解的表情炭治郎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挠了挠头:“巡海夜叉无惨老是找他们麻烦。”

 

“无惨?”

 

“他专门吃海精啦!而且超喜欢吃贝壳…但是还好,主公他们很厉害,无惨不能伤害我们。”

 

缘一更不解了:“主公?”

 

路不好走,炭治郎抓住他的衣袖:“对啊。他保护我们,听说他有龙血。无惨最怕那个。”

 

毕竟蚌壳都能成精。龙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缘一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多话的人,炭治郎揪着他衣袖,他干脆握着对方的手好让对方走的更稳些。

 

“龙管下雨吗?”村里求雨时候都说求求龙王降雨。但是真有龙王还能有炭治郎说的巡海夜叉无惨么,自有龙来为他们主持公道了。

 

说起龙,炭治郎明显回答很认真:“没有,主公说它们已经回天上了,不问海族的事。”

 

所以龙,再神奇,也无非是背叛了海族的一员。

 

 

4

 

路过村头时候那些聚在一起的妇女那里,她门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头看到缘一带了个少年。村子里很少有外来户。

 

“缘一啊!你亲戚哩?!”

 

缘一头也没回:“是表弟!”

 

 

表弟炭治郎过了几天在大家口中变成了:“表妹。”

 

“这缘一真是怪,明明是个大闺女,非骗人说是表弟。”大娘说着,比划划。

 

寡妇心里酸酸的:“你咋知道是表妹了。”明明头发短的不能编辫子,前平后也平,一看就不能生养。

 

“你死了那条心吧!我亲眼看见他往女厕所去呢!”

 

像是怕寡妇不够伤心,旁的人开始添油加醋:“是呢,我看就是看在村里讨不到老婆了,从外边儿买的媳妇。”

 

“他有钱吗?”凑来八卦的人越来越多。

 

“嗨,他又没什么用钱地方,在咱们村儿也有五年多了,攒个买媳妇钱还难。我听说有个地方买媳妇便宜着呢……”

 

话题又转到了哪个地方娶媳妇便宜上了,寡妇眼眶红红的,扔了手里的针线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天黑以后炭治郎躺在被褥那里嚼缘一白天在灶台那里烘的脆脆的海带。

 

因为只有一间卧室,两人自然住到了一处。为了不浪费粮食,缘一接过炭治郎做饭的工作,负责给俩人做饭。一开始让炭治郎洗洗衣服,但是贝壳可能在海里习惯了,端着衣服盆到海边一通浆洗,阳光下晒干后的衣服硬的一刮就扑簌簌的往下掉盐晶。

 

后来缘一只好再接下给两个人洗衣服的活。

 

 

临近吹灭蜡烛前缘一有些扭捏。因为热,炭治郎没盖被子,衣服带子松松的系着,白嫩的胸脯好像嫩豆腐。

 

天人交战半天,连炭治郎都看出了他的别扭,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往近前凑凑。缘一俊脸在烛火照映中扭曲的好像喝了他亲手做的海带汤。

 

“你还好吗?”天真的贝壳伸手摸了摸他布了一层汗水的额头,给他拨开黏在白净额头上的流海。

 

哎呀。近距离看继国缘一……真的好俊……

 

炭治郎不容易见闻下悄悄的红了耳尖。

 

 

但总归得知道的。如果炭治郎真的是女孩儿,他就不能再跟自己一个屋子住了。

 

可是一起擦身子洗脚的时候明明是男孩子啊。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缘一问道。

 

炭治郎很不解:“男孩女孩?”

 

 

被问住的男人很慌乱,感觉自己的汗更多了。

 

“就是……”缘一开始搜刮自己并不多的知识跟语言:“男贝壳跟女贝壳在一起能生出小贝壳。”

 

这么说总能懂了吧。

 

但是炭治郎更疑惑了:“贝壳只要跟贝壳在一起就是能生贝壳的啊!”

 

这句话的发音几乎余音绕梁,缘一震惊了——砗磲难道不分公母吗?

 

 

半晌找回理智的缘一觉得不能用海里那套解决地上这些,炭治郎凑过来的时候能闻到清新的海水的广阔气味,一点点甜,如同咽进甘蔗汁的最后一口。大猫眼里装满了疑惑。

 

“男孩子就是。”也许有些下流,所以手不自觉地僵硬,他在自己两腿中间比了比。

 

“会鼓起来一个东西。”

 

 

听闻缘一艰难地从嗓子眼儿中蹦出的词儿,贝壳舒了一口气。原来缘一说的是这个。

 

他手脚麻利的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带,空气猛地凝固,缘一来咽下喉咙里的惨叫,捂住眼睛。

 

 

“我两腿中间有鼓起来的那个哦。”炭治郎说了这句话时候继国缘一觉得天地间的空气仿佛重新开始流淌了。他擦了擦滑落到自己下颌处的汗,一瞬间竟然想感激的笑出来。

 

男孩子褪下长裤,露出自己的兜裆布。果然,腿间鼓起来软软的一块儿。不知道为什么,缘一盯着那里的阴影,竟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有一股热气往上翻涌。

 

“好了。”他打住。自己保住了清白,他心情很好,决定吹灯睡觉。

 

“是跟在林子里的人们学的,他们总是一个压在另一个人身上,然后咿咿呀呀的叫。”

 

 

这次凝固的是继国缘一的血液。他长发倒竖。

 

炭治郎他……他看到的是……

 

他开始思索自己跟炭治郎被撞破野合的人灭口的可能性。

 

 

不死心的寡妇趁着黑偷偷跑到了缘一草房后边,悄悄地趴在那里看落在纸窗里的两个影子。炭治郎敞着腿,缘一捂住了眼睛。应该是高兴的吧。她想着。缘一自从来村子里以后从来没流露出任何情绪,总是淡淡的样子。她的心碎了一地。

 

 

他已经没力气再想别的了,也不准备给炭治郎科普人的那些事。反正说了这个海里的大贝壳也不会懂的。他揉了揉炭治郎头发,手指很轻。

 

“睡吧。”

 

只是贝壳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不该说,贝壳的皮肤也跟自己的本体蚌肉那般柔软。他掀开自己的兜裆布,腿芯儿中间那里。

 

幽暗的蜜洞朝缘一敞开口,只一眼。继国缘一就眼前一黑。

 

“但是两个人的东西我都变了,也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的。”

 

“诶?缘一先生,你怎么晕过去了?!”

 

 

不知情的贝壳攀援到他健壮的躯体,缘一僵硬的像块岩石,他猛地转过身,任凭炭治郎怎么弄都不回头。

 

几乎是咬着牙根,一晚上连遭受几个霹雳的可怜渔夫从牙缝儿中挤出怒吼——

 

“把腿中间的给我变回去啊!!!”

 

 

第二天继国缘一出海前,寡妇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将一个编织篮子交给他,丢下一句‘给你吃的’后就捂着脸跑了,背影怎么看也不像是高兴,反而难过的要哭。

 

他有点疑惑,掀开盖在上头的布。

 

那里面是一根硕长无比已经炖熟盘的规规整整的:牛鞭。

 

 

今天的继国缘一站在那里被海风吹的有些茫然,也有些悲怆。

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清白大概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

 

 

5

 

跟炭治郎相伴的日子哪里都好。就是贝壳对阴天出海有种超乎寻常的拒绝。

 

事情的起源是缘一某天出海捕鱼。先前还风和日丽,待他走远了,没多时就变了天。

 

这很常见,海中心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一般渔夫们见情况不对就早早收了网,他们都是靠天吃饭的。但是缘一格外喜欢阴天的感觉。不同于旷日灼炎的烈日,天气阴沉下来,浓云或洁白如纱或浓黑如墨交织着滚滚翻腾,海风也会变得比平时更潮湿,吹拂在身上冷冰冰的几乎舒开他所有毛孔。他静静伫立在船头放下浆,垂手,烈烈的风将他的衣角吹成不落的旗子,任凭渔船在海浪中被激荡如一叶浮萍。

 

惊雷乍现。一滴雨水滴落在他睁着的眼里。整片天地不可思议的震颤起来,嘶吼着的风隐约如同龙啸。

 

他睁着眼睛,眼里一片猩红,往日里他眼中平和而凝固的东西此时此刻碎裂开来。越来越多的雨水滴落在那里面,他毫不畏惧的睁着双眼。

 

浓烈的土腥味让人怀疑似乎海底被翻了个底朝天。有黑暗而缓慢的影子在他船下缓缓游动,长而盘旋。继国缘一的双眼却紧紧盯着天边一片黑暗中裂开的光的地方,仿佛那里将有什么坠落。他的目光无比锐利,洁白修长的脖颈,斑斓的鳞片纹路显现。

 

越来越多雷鸣轰响震彻天地,他的船摇晃的几乎要碎开。

 

游荡,巨大,指爪尖利而无情。自由自在的翻腾在天边云海,随着波浪起起沉沉。只甩甩自己漆黑的尾巴尖,人间就被搅乱的不成样子。

 

是龙。

 

 

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蚌壳跃出海面,一口咬住了他,将他吞进自己的壳儿里和软肉作伴。

 

 

6

 

热水清洗好几遍身体缘一都觉得自己身上还有炭治郎那种清淡的腥甜气息,带着呼气之时隐隐的海水味道。

 

他在浴桶里给炭治郎用皂角搓头发,少年带他回到岸边时情绪就不太高昂。炭治郎很干净,他在壳子里边儿除了一开始冷不丁舔了几口蚌肉也没吃到什么奇怪的海菜。

 

比起炭治郎,缘一更擅长沉默一些,到底还是小孩子,炭治郎趴在桶边儿眼眶熏的红红的:“你别再冒雨出海了。”

 

年长也更高大的人在他身后,一伸手就能把对方圈紧怀里。但他没这么做,他只是不露声色的问道:“怎么了?”

 

少年转身主动扑进他怀里,两个人胸膛相撞,一个结实一个柔软。炭治郎暗红色的头发揉乱在他颈边,刺的人心里痒痒的,说话声音闷而低沉:“我害怕。”

 

缘一伸手把人圈住,宽阔的胸膛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港湾。他很喜欢下雨天气,也从不说谎。也许他可以为了对方尝试不在下雨天出门。

 

“好。”他保证。心跳声沉稳而可靠。炭治郎把头埋进他脖颈间,忘了呼吸。

 

 

 

这场雨整整下了两天两夜,村里家家户户都闭了门,除非真有事,否则小路上一个人影儿也见不到。

 

他们厨房屯了很多稻草、豆腐干和鱼干,也有炭治郎喜欢吃的放进盒子里收好烤的脆脆的海带。缘一起的很早,外面天阴沉着根本看不出时间。他坐在灶台边儿的板凳上握着手中的棍子往燃烧的噼啪火烛坑里添柴,好让一会儿炭治郎醒了后能喝到热气腾腾的海带豆腐汤。

 

因为下雨为了防止雨水流进来,窗户已经用木板蔽上了,只有最上面靠着伸出来的屋檐那一片遗留出来能看到外面天色。冷气呼呼地往里面灌着,深沉的雨滴声仿佛也敲打在他心脏。

 

也许出去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可以,不出海,只是走一走。缘一这么想着。先前他穿蓑衣往外走时炭治郎裹在被子里睡的沉沉的,畏惧寒冷,半张脸埋进了被角。

 

 

这么想的缘一推开厨房的木门,没有穿蓑衣,推开门潮湿的雨水淋到他身上,格外的畅快。他脚步略显急匆的向外走着。

 

只是没走几步路,他就跌进了一个坑里。

 

 

坑不深,里面蓄满了泥和水。正好到他肚子位置,也就是炭治郎肩膀的地方,应该是炭治郎干的。他当时为了抓炭治郎挖的那个早就埋平了。

 

 

早晨炭治郎喝着海带豆腐汤吃米饭,缘一坐在一旁板凳上用布擦干自己的头发。看来炭治郎还不知道自己掉进他挖的坑里。

 

“你为什么讨厌阴天出海。”他好像从来没问过炭治郎这个问题,只是对炭治郎一开始的要求直接点头同意。

 

“如果你的朋友很多,按理来说我该很安全啊。”

 

不是吗,古老的本子里渔夫总能被海里的精怪所救,他不就是被炭治郎带回岸边了吗。

 

闻言正吃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的少年有点不开心,他用筷子戳了戳豆腐,一晃一晃的。

 

“不想你被其它朋友看见。”炭治郎回答。

 

“你这么好,他们肯定想把你抢走。”

 

“我又打不过。我只是个被人抓住就会做手串的砗磲。”

 

 

缘一笑了出来。

 

但不得不说,炭治郎挖坑的本领,实在不怎么样。

 

 

学聪明了的继国缘一再在雨天出门时学会了翻窗户,毕竟炭治郎的坑都挖在门前。住在一起经过不短的一段时光他对炭治郎已经了解了,这个小贝壳,满脑子都是吃东西跟他。只有有这两样,保管每天乖乖的。

 

撑着窗户跳出去的缘一怎么也没想到,他栽进了炭治郎绕着后厨窗挖的坑里,以头朝下的姿势。

 

 

因为担心听到动静就窜起来,冒着雨赶出来的炭治郎只来得及穿着兜裆布。两人面面相觑,坑底的缘一无话可说,只能无助的仰着头看着天色里少年白莹莹细而长的两条腿。

 

“炭治郎,兜裆布穿反了。”他捂着鼻子说。

 

 

 

过了几天天气晴了以后缘一遭到了村长的严厉批评:“真是的,娶了媳妇以后越来越自私!从你家旁边路过咋还能栽进坑里呢,太不地道了!”

 

缘一点头应承,心里没有一丁点儿感到抱歉。

 

 

7

 

日子平静的过着。炭治郎每个月会回海里几次,颇像是村里的女人回娘家住几天。每次炭治郎回来的时候会带一些海产,也有漂亮的珊瑚与珍珠。

 

“都是自己家的。”想着见多识广的蝴蝶忍说他跟缘一在地面上过日子用得着,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说着,塞给缘一一大把,就好像它不过是沙子而已。

 

 

但是为了阻止他雨天出海,挖坑的习惯还是没改,缘一冷不丁栽了几次后也放弃挣扎了,他开始学会为了贝壳精不在阴天的时候非要出门。等炭治郎醒来以后吃过他做的早饭,两个人一起打开一扇窗户,静静的在那里坐一会儿听着雨水敲击路面发出琳琅而响的声音。炭治郎有时候会听着听着就犯困,然后倚在自己肩头。

 

这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受也不错。

 

如果他们可以一起过冬,那么他准备找村里的大娘纳一床厚厚实实的被子跟褥子,他跟炭治郎都能肩并着肩盖在一起那种。秋天开始他就去林子里打柴,足足把柴房堆得满满当当。贝壳对海水温度很敏感,所以他要把屋子烧的足够热才可以。

 

 

只是不速之客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他以为自己平静生活那么多年,依然可以继续被忘却。

 

 

 

入秋之前最后一个雨天,又有一个人栽进了坑里。

 

那天他正和炭治郎一起肩并肩手拉着手,穿着蓑衣背着食物从外边儿回来,他们用炭治郎的珍珠换了一些平常不怎么能吃到的新鲜的东西,还买许多珍贵的井盐。两人商量着晚上开点好的餐。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头朝下在坑里,从继国缘一的视线里看起来,交叉朝上的两条腿就像一颗葱。

 

站在坑外边儿的炭治郎看着对方颤动的长腿感慨道——

 

“真的好像一个蛏子啊。”

 

继国缘一看着对方同样差不多的身量与长发微微屏息。

 

 

来人黑着脸从坑里跳了出来,手很快,揪住炭治郎的脖颈几乎将少年拎离了地面,缘一伸手去抢挨了一拳头,还好炭治郎被扔回他身上了。他赶忙看看炭治郎有没有被摔坏。

 

 

“这是谁?”对方声音震怒,带着碾压性的力量。

 

炭治郎有些呆滞的看着他们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轮廓。应该是一家人,只是一家人都相处的那么不好吗?他开始想到同样站在一起就让周边小鱼小虾恨不得纷纷逃离的不死川兄弟,感到疑惑。

 

不等缘一回答,对方又问道:“真的想不到才这么点时间,你就在人间找了个人,生了个孩子。”

 

 

还是那么强硬的堵住别人的对话。缘一不想和对方做争辩,只要他不伤害炭治郎就可以。

 

谁知站在一旁的少年突然开口反驳。

 

“不是他孩子。”炭治郎噘着嘴,眉头微蹙,绛红色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神色一顶一的认真。

 

“是他媳妇。”

 

“噗。”缘一没忍住,笑了出来。

 

 

无形的暗流在他们之间涌动,连一向迟钝的炭治郎也能感觉到这两个人的波涛汹涌。

 

将人拦在身后,缘一与比他还高一块儿的人面对面而站,谁也没有退缩。

 

但是语气还是恭敬而压抑,他说:“兄长。”

 

 

很轻易的就辨认出来炭治郎是什么,但他对伤害弱小没有兴趣。所以这个面色严峻许多的人对缘一说:“父亲让我过来告诉你,流放提前结束了,让你回去。”

 

他看着缘一此时此刻身后的弱点,不伤害,可是不代表不利用。

 

“他也早点处理了吧,你清楚如果你不动手也有别人动手。”

 

末了补充:“一个贝壳而已。”

 

 

 

甩甩衣袖,人便没了身影。

 

从细雨而言有越变越大的趋势。天空更加乌沉,远处雷鸣海啸。

 

炭治郎不解的抬头看他:“什么是处理?”

 

他发现自己的心和天气差不多,往日里给他带来快慰的风雨,此时此刻沉在心头,只觉得无比压抑和窒息。这就是,‘人’吗?

 

 

“处理就是…”他尽量说的轻松一些:“把你的肉做汤,壳敲碎做手串。”

 

炭治郎看着他也笑不出来了。

 

 

缘一拉着他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来总会来,如同一年四季不变的春风夏雨秋霜冬雪。徘徊而循环,他避不开的。但是他不想使无辜的炭治郎受到伤害。

 

所以隐瞒许久的话,不得不说出口。

 

“我和他一样。”天边黑尾垂悬,龙翼翻腾。

 

 

只是曾经生活在海底的龙,背叛了海洋,从此只生活在云端天际过起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对于继国缘一而言,离开海以后他便不再是龙族的一员了。

 

因为没有海,所以也没有家。

 

 

8

 

晚上两人没了心思吃饭,草草煮了一些东西,食不知味的面对着面吃完了。

 

天全黑下来后缘一去烧炕,不同于以往得过且过,炭治郎住进来后他总是把炕烧的烫烫的,希望让那个皮嫩肉细的贝壳住的舒服一些。想必达到了效果,不然炭治郎也不能从初春住到了快要白雪。

 

炭治郎不想动,他就端着热水洗手巾给少年擦身上。屋里热的几乎能看到顺着窗沿往下滴着的潮湿的水汽,炭治郎敞着怀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副不想活的样子,任凭他用热水把他身上搓的粉红粉红。

 

就像那天把自己吞进贝壳里他冷不丁舔到的甜美蚌肉。

 

 

“非走不可吗。”炭治郎声音闷闷的,烫进他心里如同煮熟烧滚的开水。

 

缘一给他擦脚,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炭治郎想把脚往回抽,他执拗的抓着少年的脚掌,直到上面有一层红色的指印。

 

孩子闹了别扭,年纪小的贝壳还不知道心底闷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缘一,但不清楚该做些什么才能挽留这个要重回天际的龙。

 

所以他把责任都推到好友身上,无赖的蹬着缘一的手心:“都怪善逸!没事儿老给我看什么《海的女儿》!现在好了!我要变成泡沫了!”

 

说着脸伏了下去,埋进被褥里,试图阻挡漫进眼底的水汽。

 

 

“你怎么会变成泡沫。”缘一耐心的扳着他的身体,炭治郎不肯,他就硬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炭治郎抓着他的头发毫不留情,对着他脖颈又啃又咬,偏偏没什么力气,比起泄恨更像是表达喜爱。

 

“心要变成泡沫了。”

 

 

往常他们也会互相拥抱对方,以炭治郎主动更多,缘一很少会明确的表露自己的情绪。但是炭治郎清楚,只要他想得到什么,缘一总会想方设法的给他,即使是他的全部的心。

 

“我的哥哥,继国严胜说的不错。”他们父亲一向是不择手段的人,能流放他而不是狠心处理掉他这个儿子已经是天大的大度了:“我不怕自己,我怕他们伤害你。”

 

可是幼稚的贝壳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想留下缘一,他揪着缘一的袖子:“我不怕,主公他们会保护我们的。”

 

深知龙的禀性的缘一摇了摇头:“你说过的巡海夜叉鬼舞辻无惨,四百年前我曾与他有一战。后来我饶了他。”一个无惨,他们都抵挡不住,更何况他都无法挑战的群龙。

 

“除非哥哥成为下任家主,父亲重入轮回。”

 

炭治郎眼里希望破灭又点燃:“那要等多久。”

 

“也许一年,也许一万年。”龙活的太久,太久了。作为远古时期就存在的动物,他们几乎与天地齐寿。

 

少年坦然的放弃了,为他和缘一之间的距离,也许缘一一开始还不如做一个普通村夫,这样有千年寿命的他起码能一直看着缘一直到对方老死。而他也可以安然回到海里度过余生。

 

“那我等不了了,砗磲连活过一场海啸都异常艰难。”他耸了耸肩。

 

 

而后双眼格外明亮,他眼光灼灼地盯着继国缘一的眼瞳,眼底仿佛窜起了火苗儿。

 

“来生小贝壳吧。”炭治郎说。他一阵窒息。紧接着炭治郎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带。

 

“等等。”龙跟贝壳……?他不确定炭治郎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炭治郎搂着他的臂膀躺了下去,缘一不得不覆在他身上,他自上而下就着烛光,深深地看着这个男孩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能生出什么。”或者什么也生不出。但无所谓了,炭治郎只知道目前为止他就想要继国缘一而已。他不是擅长思考的人,说话也从不弯弯绕,想要照顾缘一,就来到了他的家。想和缘一一起生活,就死皮赖脸住下来坦然接受对方的照顾。

 

 

在炭治郎的努力下没几下扑腾,两人就赤身裸体的面对着对方了。一直大胆的贝壳抓着缘一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活了几千年没有尝过肉味儿的龙觉得自己鼻子既热又痒,有什么温温的液体要往头顶窜。

 

“感觉怪怪的,要不要我变回原形?”炭治郎问他。他连忙制止。

 

虽然他也想摸一摸柔软湿润的蚌肉。

 

但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某些可怕的画面。

打住。

 

 

 

村子里的长舌妇们都说继国缘一那个冷面的渔夫从外边儿买了媳妇,每日一同进一同出的。但是村长不太相信,他老觉得这个少女凭空出现的古怪。从不干家务活儿,也不跟别人学着怎么伺候丈夫。作为村里见多识广德高望重的人他决定一探究竟。虽然缘一不讨喜也从不送礼,但是让人骗了积蓄也不太好,到底是村里的人又相处那么多年。

 

还好坑都已经填平了。

他趁着夜色摸到了缘一的窗户边儿。

 

 

疼的变回原形的砗磲巨大无比,壳儿闭的紧紧的。缘一不上不下,卡在那里一头热汗。不禁软言相劝。

 

“别害怕,我会轻点的。”

 

说要做的是炭治郎,关键时刻突然变回原形差点把他夹住的也是炭治郎。他真的很拿这个娇气的贝壳无奈。

 

伸手摸了摸砗磲在夜色下发着光滑的贝壳表面,缘一有些想笑,心里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温柔。

 

“如果你害怕,我们就不做了。”

 

炭治郎怎么肯,明天缘一就要走了,它着急的一下子打开了贝壳。

 

 

 

风雨中凌乱的村长看着映在窗纸那里的身影,差点儿摔倒在地再起不能。

 

缘一……

 

贝壳……

 

继国缘一对贝壳……

 

上天啊。难道一个人独身久了真的会变成变态吗。但是再变态也不至于对贝壳…做出这种事啊。

经受前所未有精神洗礼的村长跑的跌跌撞撞。他准备给苍天烧纸控诉继国缘一的罪行。

 

 

 

9

 

尔时缘一还不知道村长烧去的纸被他哥哥在天上收到了。

 

分别时候都有些沉默。炭治郎不想太伤感。这一切有些突如其来,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好歹他们也算开心相处过一段时间,彼此保留一些美好的念想。

 

这么想的炭治郎虽然心里难受,也释怀许多。他努力摆出一副高兴的模样:“你等等我。”

 

贝壳消失在海里。

 

等再上岸后从壳里倒出了许许多多的海产跟珍珠珊瑚等物件。

 

“吃的是给你路上留着慢慢吃的,别的留着当盘缠。”

 

少年给缘一脖子上挂上了一串洁白的碎片。

 

“这是我的壳,给你串了108片当护身符。如果你哥也要的话,告诉我一声儿。”

 

不知道炭治郎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缘一心里酸酸的。他收下了这些东西,没告诉对方自己其实只要变成龙的模样,腾摇直上,回到族里花不了多长时间。

 

临走前缘一和他拥抱住了对方。炭治郎还是不舍,从后背抓住了缘一的长发。缘一有一种冲动,他想问炭治郎愿不愿意和他到天上去。

 

可他们到底都不是上曾空间生存的动物,更何况他也憎恶着离开海的龙的生活。龙的等级森严,听从天帝的他们生活的充满压迫。如果追求令人仰望渴求的生活必须付出自由的代价,他想龙之一族已经做到了。

 

起码现在的人们想到龙,总会抬起头仰望天空。

 

 

“你多久会回来?”炭治郎问他,暗红色宝石的眼睛闪烁着缘一不愿去想的光芒。

 

“很快,我保证。我喜欢海。如果我回来,我就去海里找你。”缘一吻了吻他的额头。

 

“痛扁一顿无惨,给你出气,好不好?”这么说的缘一终于令炭治郎笑了出来。

 

 

天色阴沉,滚滚浓云低垂翻滚,一瞬间海风大作,整片天地潮湿。缘一和他面对面地站着,握着他手背上斑斓的龙纹乍现,节次鳞比的反卷,似乎在努力打开自己呼吸新鲜冰冷的空气。

 

他们两人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风越来越大,炭治郎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让缘一听见他哽咽着的话:“你快点儿回来啊!如果你喜欢海,入赘我家就行,这样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我只是一个贝壳,等不了你太多年的!”

 

一万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他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像那些珊瑚一样,为了等待,放弃思想,最终默默凝固成一块儿,再也睁不开眼睛。

 

“我会的,炭治郎。我向你保证。赌上我身为龙的荣耀。”缘一说,眼中的承诺比天还要壮阔。

 

“请你等我,继国缘一说到做到。”

 

倘若连作为普通人生活在人间也做不到,他心甘情愿剔去龙骨褪去龙鳞,不看天上一眼。只安心停留在炭治郎身边。

 

因为这短短的时间相处他已经想明白了。他想要的幸福很简单。

 

白天他先起床,烧起柴火将锅煮热。待早饭做好后他会叫炭治郎起床。然后看着对方困蔫蔫的洗净脸颊跟自己面对面吃早饭。

 

中午如果不出海,他带着炭治郎出门挖野菜,他干活儿就好,炭治郎坐在草垛那边儿荫凉里,等着给他递水,给他擦汗。村妇们会取笑炭治郎,笑他生不出孩子,笑他不会做家务。但都没关系。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就好。

 

夜晚不大的屋子里,铺席面对面铺开,他跟炭治郎离的很近,两个人脸贴着脸。

 

幸福就是简单而伸手便能触及。

 

 

 

10

 

回海里后炭治郎改变了作息,天天从月亮升起后就坐在岸边的礁石那里,傻傻的一直坐到天亮。白天再回海里睡觉。

 

一开始他们以为和缘一分开后炭治郎只是心情不好走不开,后来蝴蝶忍还是眼尖的发现了炭治郎的不同。

 

“这是……”众人聚在蝶屋,有些窒息。

 

善逸先喊了出来:“继国缘一!你是不是人啊!!!”

 

 

吼声震的上层小鱼小虾们纷纷逃窜。炭治郎无语的蜷缩起来保护住肚子。不是他非要为缘一护短。但是缘一确实不是人。

 

“走!我们去告状去!”善逸哭着就差把‘狠心渣龙,始乱终弃’这个条幅举起来了。

 

他很想见到缘一……他脸冲着床里边,背对着众人。脸上有些安然,也有些不易察觉的酸涩与甜蜜。

 

龙跟贝壳会生出什么呢?他不知道那晚缘一想没想过这个问题。果然是自己太幼稚了。

 

他想着想着,慢慢变回一个洁白而巨大的砗磲。壳儿闭的紧紧地。只有这样,足够强硬的壳能保护他柔软的内里,让他与缘一短暂相聚。他用蚌肉簇拥着微微硬起的一小块儿,那会成为一个心脏。他握着他安然入睡,就像握着一个心脏。

 

 

 

身上载满海产项链珍珠宝物回去后缘一面对着握着一张纸,怒气冲冲的严胜。

 

他兄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恨不得把他弟弟跟手里接到的状纸一起撕碎。

 

几次深呼吸,才忍住没有痛殴上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庞的冲动。严胜把纸扔了过去:“行啊。学会了……贝壳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难开口。家门不幸,龙族的尊严全在继国缘一手里毁的稀碎。

 

 

作为天庭第一战将,背叛龙族,选择成为人类在孤岛里终老。

 

放弃娶同族女儿。跟一个贝壳不清不楚还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严胜讨厌他弟弟,但是没想到如此讨厌。

 

“诏书下来了,我是下一任族长。”严胜说着。他上次只是不想给许久未见的弟弟好脸色而已。父亲与帝君说的没错,缘一确实不堪继承大业。

 

“把人带回来看看吧。”扔下这句话,他转身,衣袂飘然,如山如河。

 

 

11

 

这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夜晚。

 

月光遍洒大地,波光粼粼铺就到海面上,如同掰碎一个洁白的贝壳洒下去,平整而皎皎。

 

炭治郎百无聊赖的过着日子不知道春秋,他无聊的从礁石边缘抠起碎石。砗磲要硬的许多,力气也很大,跟缘一在一起他什么也不干,只是因为懒和依赖。石头被他手腕甩出,一阵一阵扔出去打着水漂。看那些石子给平整的海面带来涟漪,最终无疾而终。

 

他壳儿里的龙蛋越来越大了。大到他必须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才能跟孩子好好睡在壳里。

 

平整的海面忽然卷起飓风。天边隐隐有惊雷乍响。他很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站了起来去仰望天空。

 

还是什么也没有。

炭治郎坐回原来的位置,不再等风起等雨落,而是耐心的等待着一个日出。

 

 

缘一停留在炭治郎身后的海岸上,他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月光中能看到对方毛茸茸的发顶。以前炭治郎很喜欢把自己的头塞进他手心里蹭啊蹭。柔软的发丝像鸟类初羽。

 

他盯着那个落寞的身影,看他无聊的朝海面扔去一片又一片的石子,听着他们与海浪碰撞的琳琅响声,一如两人肩并肩坐在窗前看着雨落。

 

所以想回到海里,到底还要入赘到灶门家吗。缘一失笑出声。紧接着发现自己已经没出息的喉咙哽住,他想呼唤对方转过头来,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挨蹭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结果没走两步,他伸着手栽进了坑里。听见扑通响声的炭治郎猛然回头,地面上什么也没有。但是一双手从里面攀援出来,紧接着英俊的面容,乌黑的长发。

 

他握着石子的手几乎把石头捏碎,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坑底慢慢爬出来的龙。

 

 

二人面对面,谁也没有言语。只是用无法分割的目光胶着对方,似乎这样就能跨越时间与思念。炭治郎的手有些抖,脚也在抖。他该飞奔的,可他依然傻里傻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不对,他们二人之间本来就是他先迈出的第一步。

 

可这次没有,他眼睁睁的看缘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如履平原,也磕磕绊绊。对方欣长的身躯在沙地上拖行出痕迹,沾到他脚背的海水自动涌向两边,分出了陆地。

 

 

不善言辞的人终于看到了他月光下散发着光华的珍宝。

 

“穿上衣服吧。”缘一说。温柔而无奈。

 

墨长的海带缠上炭治郎裸露着的身体。像是怕他突然消失,贝壳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道:“还是那么会挖坑。”

 

炭治郎终于反应过来飞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把他撞了个趔趄。而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双手的力道,紧紧钳住对方。

 

“不怕和我在一起被做成手串吗?”缘一问他。拥抱住他的少年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用尽全力的摇头。

 

 

他已经彻头彻尾栽进贝壳挖出的无数个坑里了,并甘之如饴,不愿爬起。不回天上没关系,不去海里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两人可以肩并着肩,手拉着手。怎么都好。

 

他们可以一起走。

 

走过阳春白雪。

 

走过日升日落。

 

 

一直走到山的尽头、海的尽头。

 

天边的尽头。

 

 

 

 

 

 

 

 


孤舟闲行

【瓶邪】记某次并不彻底的格盘(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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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所预想的那么顺利。

先前,他失忆了,记忆只停留在蛇沼,吴邪怕他不能接受他们现在的关系,有意与他拉开距离,张起灵并不愿意;后来,在那个晚上的深谈后,吴邪果然改变了与他的相处模式,第二天就抱着枕头回来和他同【瓶邪】床【瓶邪】共【瓶邪】枕了。

于是晨起的拥抱有了,入眠的晚安吻有了,日常的默契和不经意看见对方的眼神都有,唯独张起灵的记忆没有如医生所说的很快恢复。身体记忆倒没有丢失,夜里相拥而眠时俨然是老夫老夫过日子的习惯,吴邪对他的亲昵也顺其自然,但是对失忆了的张起灵来说,这就像是从暗恋快进到养老模式,每每与吴邪交流、接触、对视都不能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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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所预想的那么顺利。

先前,他失忆了,记忆只停留在蛇沼,吴邪怕他不能接受他们现在的关系,有意与他拉开距离,张起灵并不愿意;后来,在那个晚上的深谈后,吴邪果然改变了与他的相处模式,第二天就抱着枕头回来和他同【瓶邪】床【瓶邪】共【瓶邪】枕了。

于是晨起的拥抱有了,入眠的晚安吻有了,日常的默契和不经意看见对方的眼神都有,唯独张起灵的记忆没有如医生所说的很快恢复。身体记忆倒没有丢失,夜里相拥而眠时俨然是老夫老夫过日子的习惯,吴邪对他的亲昵也顺其自然,但是对失忆了的张起灵来说,这就像是从暗恋快进到养老模式,每每与吴邪交流、接触、对视都不能细想,只能发挥演技才能维持表面平淡这样子。


就像现在,吴邪又在看他。

张起灵停下手里的事,抬头就见吴邪拎着塑料水管迎着阳光走过来,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手里的水壶添满了,还朝他笑了笑。

没失忆之前,他应该对此习以为常,但是现在,张起灵感受到的,分明是来自暗恋许久又刚刚表明心际的恋人对他巨大的吸引力。

吴邪显然也注意到了张起灵滚动的喉结,他的眼角和眉梢忽地再一次染上轻而小的笑意,探过身来往张起灵嘴边啾了一下,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问:“怎么?”

张起灵凝视他两秒钟,终于低头去浇花。

吴邪本来就是他的,吻也本该是他的。

张起灵默默地想,如果自己没有失忆,一定会有和吴邪有过无数次亲吻和拥抱的经历,也就不会如他现在这样,强烈而迫切地想要靠近,想要占【瓶邪】据,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哪里够?他恨不得……

张起灵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吴邪,才看到花盆里聚集的水已经漫出来,淌了一地了。


这样的情绪几乎占了张起灵所有时间,不论吴邪在他身边或者不在他身边。

十多年前在蛇沼就有的悸【瓶邪】动放到如今,那时候尚未成熟的模糊情愫已经变得十分明晰,有很多事,张起灵知道现在可以做,可以靠近他,拥抱或者吻他,可以爱他。但同时,他又很清楚自己一夜之间忘记的十余年时间,其中有凝聚出深邃厚度的等待和爱意,那本该是他和吴邪共同守护的东西,但他却丢失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


那天张起灵指着吴邪第八本笔记的末页问:“在这之后呢?”

吴邪躺在床上玩游戏,扫了一眼自己的笔记,他当然知道书架上能找到的是哪些内容,漫不经心地答:“没了,后面太忙,不写日记。”

张起灵便紧盯着他不放。

吴邪与他僵持一会儿,深觉失忆到蛇沼的闷油瓶也不好应付,只得妥协道:“抽屉里还有一本2015年的。”

张起灵不动声色:“少了十年。”

“没有必要。”吴邪有些烦躁地站起来,干脆把张起灵手里的也合上了,有些强硬的把那摞日记重新塞回书架上,“那十年本来就……”

吴邪突兀地止住声音,半句话压在嗓子里。

张起灵沉静地望着他,默默地说:“本来就没有我的参与。”

吴邪怔了一下,脸色都白了,讷讷地否定:“不是……”

张起灵看着他,语气到底缓和下来:“失忆之前,我知道吗?”

吴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当然……”


在吴邪不知道的时候,张起灵动用他可以利用的一切去探寻他遗忘的这部分秘密,查探吴邪身上的伤疤和病痛,在胖子欲言又止的语气里,在张家人支支吾吾的隐藏里,在旁人支离破碎的叙述,他最终找到了吴邪藏起来的那几本笔记,知道了他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那天夜里,他看到吴邪漂亮的瘦金体书写的日记标题,“玲珑骰子安红豆”,这个漫漫黄沙里的故事戛然而止。

与先前得知这些秘密时一样的疼痛袭击了他,损失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往他脑海里灌注,张起灵放下笔记,夜已经很深了,吴邪在他身后的床上安稳地睡着,他在书桌前静坐许久,看着窗外的雨和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张起灵想起来所有的事情,蛇沼出来时的虚弱,吴邪的脊背、巴乃水下的浴血奋战、张家楼里吴邪通红的眼睛、长白送别的十年之约,以及青铜门后的黑暗里,他所感受到那一瞬间心脏的疼痛……

张起灵再抬头去看窗户上自己的倒影,企图从中寻找这十余年留下的痕迹,但是没有,他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确实拥有过这一切。

时间遗忘了他。

在这样的虚无之中,他仿佛又看到篝火的光芒在吴邪侧脸上跳动,这是张起灵从未遗忘的记忆,便成为此时的混沌黑暗中,他能见到唯一的微光。

他站起来,将那本笔记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轻手轻脚地重新躺下来,吴邪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稍稍往他身边挪了挪,像在等待他的拥抱。

失忆以后,只要是清醒的状态下,张起灵没有回应过吴邪的吻,但现在,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抱紧他。

他咬【瓶邪】住吴邪的唇,听着吴邪的呼吸声变得急【瓶邪】促起来,柔【瓶邪】软的唇【瓶邪】舌小心翼翼地回【瓶邪】应他。

这样吻了很久,吴邪抬起手来拥住他,睁开的眼眸里毫无睡意,显然是早就醒了,吴邪小小地咬了一下嘴唇,轻声在他耳边道:“看完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张起灵明白了,这段时间他半夜起来看日记的事,吴邪分明一清二楚。

“我想起来了。”他说。

但吴邪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我有没有让你别去翻那些笔记?”吴邪靠在他胸口,抬着头问他,“你怎么就不听?”

张起灵道:“我想知道。”

“你只是失忆了,医生说你很快就好,以前你看过一遍,”吴邪看起来也并不生气,只是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藏起来是怕你再看一次也要难受……即使如你所担心的,一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张起灵闭上眼睛,抱紧他,“这段时间我看着镜子,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我的幻觉,也许这里只是我在陨石里做的一个梦。”

至此,吴邪才明白他仍有未解开的心结,吴邪有些心疼了:“你一直担心雨村是假的,怕自己醒来还要再等我十年?”

张起灵看着他,然后微微摇头,他说,我怕醒来后,发现你还有一个十年要走。


大胜
后续的后续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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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
灵魂互换6⃣️ 东方曜,你是否...

灵魂互换6⃣️

东方曜,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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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咸

突发ABO脑洞【。】后续有无未知

以防再被传错漫画名字搞了个丑丑的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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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姓冷淡

峡谷未解之谜(?

上篇评论被韩信大马尾戳到笑点 突然蹦出来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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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韩信两百斤,  重点  在哪

-

是个沙雕脑洞而已别当真摸着摸着都被自己蠢笑了太中二了(。

大概是最近脱发太严重了导致我画头发这方面特别……嗯

p5脑洞来源(?
聊天背景是JTEI太太画的快新!吹爆!侵删(狗头保命)

其实我觉得挺合理的(小声辩解)

峡谷未解之谜(?

上篇评论被韩信大马尾戳到笑点 突然蹦出来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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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韩信两百斤,  重点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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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最近脱发太严重了导致我画头发这方面特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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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挺合理的(小声辩解)

人如其A
好奇心驱使我点进去,求生欲又使...

好奇心驱使我点进去,求生欲又使我退出来

好奇心驱使我点进去,求生欲又使我退出来

五分甜豆乳

【德哈】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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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马尔福昂首阔步走出草药学教室。

他的左手悬空,手掌向上,就这么抬着手穿过走廊。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共同上课的草药学教室发生了一起小小的意外,斯普劳特教授刚刚百般叮嘱学生们小心蜘蛛草,它受到刺激会喷射出某种吸附力惊人的粘液,话音刚落,斯莱特林区域发出几声惊呼。

众人回头一看,德拉科·马尔福反复打量着自己的左手,掌心一片淡黄色的粘液,而右手握着那株刚刚发作过此时卷缩成一团的蜘蛛草。

斯普劳特教授大步走向他,一手制服那支蜘蛛草丢进土壤基座中,然后示意德拉科身旁的学生退开。

“你该去校医院,马尔福先生。”她冲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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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马尔福昂首阔步走出草药学教室。

他的左手悬空,手掌向上,就这么抬着手穿过走廊。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共同上课的草药学教室发生了一起小小的意外,斯普劳特教授刚刚百般叮嘱学生们小心蜘蛛草,它受到刺激会喷射出某种吸附力惊人的粘液,话音刚落,斯莱特林区域发出几声惊呼。

众人回头一看,德拉科·马尔福反复打量着自己的左手,掌心一片淡黄色的粘液,而右手握着那株刚刚发作过此时卷缩成一团的蜘蛛草。

斯普劳特教授大步走向他,一手制服那支蜘蛛草丢进土壤基座中,然后示意德拉科身旁的学生退开。

“你该去校医院,马尔福先生。”她冲德拉科点点头,“让庞弗雷夫人找点东西把你的手裹起来,免得你误触什么东西,那样的话,就像我刚才说的,在粘性慢慢消失之前它就会像施了永久粘贴咒一样牢牢粘在你手上。”

德拉科皱眉。“裹起来?为何不是直接消除这个——”他傲慢地瞥了一眼左手“——玩意。”

“显然你刚才没有听讲,马尔福先生,我说过这种粘液霸道且敏感,用咒语或魔药去刺激它都是不明智的,除非你愿意让我试试用土铲将它和你的皮肤一起刮下来。”

德拉科和她对视一会,将左手保持在一个安全的高度,然后问道:“那么我假设它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斯普劳特教授耸耸肩:“不同培育阶段的蜘蛛草粘液持久度也不同,这正是我们这堂课的重点,哦,太好了,今天每个人都要观察记录刚才马尔福先生的那株草,然后对他的手做一个后续观测报告……”

德拉科悬着他的强力胶手昂首阔步离开了草药学教室。

 

狭路相逢。

意思就是德拉科在下午两点的长廊上偶遇了死对头哈利·波特,身旁是他的红毛哥们。

死对头之所以是死对头,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无事发生。

“嚯,”德拉科率先开腔,“看看这个时间,被哪位明智的教授轰出教室了,波特?”

哈利还没搭腔,罗恩就翻起白眼:“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呢,马尔福?托着一手——鼻涕?这是你新的小癖好吗,很适合你。”

哈利则花了两秒钟思考是哪里显得不对劲。

此刻马尔福孤身一人,他们有两人,尽人皆知马尔福的特长不是单挑硬刚,而是吆五喝六仗势欺人,在明显弱势的情况下马尔福还这样上赶着烦人而不是丢个白眼就走,这很稀奇。

这个金发白痴疯得更厉害了,哈利在心里断定。

排除结论,他的关注点很准确,事实上,此时德拉科心中正不爽得很。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那场小意外还没发生。潘西趁斯普劳特教授滔滔不绝的时候凑到德拉科和布雷斯旁边,小声说:“嘿,有个猛料。”

潘西·帕金森,资深八卦学家,长期活跃于各个学院的听壁脚活动中,单枪匹马掌握一切资讯,被誉为20世纪最后的丽塔·斯基特。

德拉科和布雷斯都看向她。

她带来的最新消息是,据她监测到的拉文克劳最新动向,他们执掌的霍格沃茨人文特刊下期恰逢建刊226周年,他们为此殚精竭虑研究了一个绝妙选题——

世纪对立: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激烈冲突背后的深层欲望心理探究。

说人话?

说你想泡他,德拉科。

操。

谁?

滚。

这是什么鬼话,世风日下,20世纪已经没有纯洁的仇恨了吗?德拉科又惊又怒,说让他们直说吧,给多少钱愿意撤选题?这关系到一位马尔福的名誉。

潘西摇头,说你不懂,这是一个全新的角度,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想过你们俩,包括你们自己,他们要做开山立派第一人,叫全校跌破眼镜,金山银山他们都不会放手的。

靠。德拉科咬牙切齿,手上一用力,他的蜘蛛草尖叫一声。

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德拉科看到波特的时候更加火大了。

就是这个绿眼睛的小混蛋害他,他要怎么才能让大家明白他们之间只有明明白白的敌对?也许他应该在走廊上将波特暴打一顿,打肿他的眼睛,让他根本睁不开那双该死的漂亮的绿眼睛。

等等,他发誓自己刚才没有想过“漂亮”这个词,那是一个幻觉,是意识口误。

他们的距离在缩短,波特正在皱眉,满脸都是在生日蛋糕里发现一只鼻涕虫时的那种表情。

看看,这个表情,这可不是你愿意被某人操的时候会有的表情。

他们马上就要擦肩而过了。

但他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德拉科猛然意识到,看波特这副表情,那篇哗众取宠的鬼话发表之后他绝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波特也势必会气得跳脚!

统一阵线!

德拉科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举着手是为了什么,在走廊上是要去向何处,他激动地一伸手想要拦住波特——

本就精神紧绷高度戒备的哈利立刻抬手格挡——

啪。

时间静止了一秒。

三双眼睛慢慢地滑向同一个方向,同时聚焦在半空中的两只手上。

德拉科的左手手掌,哈利的右手手腕。

粘。

住。

了。

 

庞弗雷夫人摇头。

“为什么不行?”哈利一脸难以置信的绝望。

“你贫瘠的草药学知识,波特。”德拉科轻蔑地斜他一眼,“这是蜘蛛草的粘液,它霸道且敏感,用咒语或魔药去刺激它都是不明智的,除非你愿意让我试试用土铲将它和你的皮肤一起刮下来。”他用唱歌般的语气飞快地将他的新知识背诵了一遍。

“哦,真了不起啊,马尔福。”哈利讽刺地嘟囔着,随即怒容满面,“你明明知道是这么个玩意,你故意的?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听!这就是我不爱和格兰芬多打交道的原因,永远怒发冲冠,以最大恶意揣测无辜善良的普通同学。”

“你根本——”

“安静!男孩们,别浪费精力了,把这杯安神药喝掉你们就可以走了。”庞弗雷夫人塞给他们一人一个杯子,“波特先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粘液没有毒性,长则三两天短则几小时它就会自己消褪。”

“三两天。”哈利仿佛被鼻涕虫咬了一口。

“乐观一点,”德拉科翻个白眼,“也许你会在一小时内就想通然后砍掉右手解放我,我看不出你有多大必要拥有两只手。”

哈利发誓他解放双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扼断马尔福的气管。

 

他们沿着校医院外的走廊一路走出去,谁也不看谁。

阳光从雕花玻璃窗外洒进来,德拉科低头就能看见地上他和波特的影子。

这见鬼的好像他们手牵着手。

“噢!”哈利痛呼一声,“你有什么毛病,为什么突然使劲?”

“别这么大惊小怪,波特,你吵得我头痛。”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说。

他发现波特的手腕非常纤细,当然,波特一直不是个健壮的男孩,但就德拉科刚刚体会到的手感而言,他的骨架比他以为的还要纤细。

这很容易引起施虐欲,比如捏紧他,听他痛呼,之类的。

不是说这可以被联系到某种欲望层面,德拉科用他的姓氏起誓没这回事,他只是想给波特找不痛快。

“很痛。”哈利瞪着他,“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

“是的,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德拉科依旧心不在焉。

波特的手腕皮肤很……他会用细腻这个词来描述,他的五根手指此刻都紧紧贴在波特的手腕皮肤上,感受着他的肌理和其下的骨骼。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感知力被无限放大,所有的神经都张开与他的左手相连,他完全是靠下意识地迈步在保持移动。

然后他意识到哈利停下来,他也被迫停下,他转头,看见哈利眼神锐利不客气地盯着他。

“干什么?”他皱眉。

“我得先弄清楚一点,”哈利也皱眉,“马尔福,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德拉科一阵心烦:“我该死的说我不是你也不会相信。”

“我会,”哈利回答,“我的特长就是相信别人,不是吗?别绕弯子,回答我,说谎对眼下的状况不会有帮助。”

“不是,行了吗?”

“哦。”哈利点点头,开始仔细打量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德拉科挑起眉毛。

“你真的相信我?”他怀疑地问。

“嗯。”

“为什么?”

哈利瞥他一眼。

“看看现在是谁不相信别人。”

“我没有不相信,”德拉科又心烦起来,“我只是……”

波特该死的圣人,他不应该相信德拉科,尽管德拉科说的是真的,但这态度很令人心烦,他应该冥顽不灵,血口喷人,然后他们滚在地板上打一架头破血流——波特单方面头破血流——并被马上下课的全校同学看见,那帮拉文克劳就会知道自己的异想天开有多可笑,他和波特可能想捶、揍、踹、咒、杀对方,随你用哪个动词,但永远不会是泡这个词。

“现在我们弄明白了这一点,那么这就是一个意外,”哈利点点头,“接下来我们——”

下课铃声响起,走廊上开始涌入第一批冲出教室的学生。

“噢,糟了。”德拉科自言自语。

很明显的,作为全校最著名的死对头,他们奇特的姿势引起了百分百的回头率和一部分十分失礼的驻足观看。

“都怪你,波特,”德拉科小声抱怨,“都怪你停在走廊里,否则此时我们应该已经找到地方杀死对方并掩埋尸体也就不用受这种注目礼了。”

“我不知道你讨厌注目礼,马尔福,”哈利回敬,“据我所知你从出生起的全部努力都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

“那是你,波特,本世纪最爱出风头大师。”

“很遗憾,我在出风头一事上向来不劳而获。”

他们僵硬地在走廊上穿行,这该死的走廊仿佛有十公里长,与此同时那些交头接耳的内容越来越肆无忌惮。

“梅林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牵着手吗?”

“噢天啊我以为他们恨对方?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他们真的牵着手吗?!”

德拉科猛地抬起左手,拽得哈利差点踉跄一下。

“草药学事故!明白了吗?回去翻到你们的高级草药学课本103页蜘蛛草部分好好学习,并请在引用本次观测实例时隐去我的名字,记住!”

“也隐去我的,谢谢。”哈利闷声提醒。

 

到晚餐时间,关于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被粘液锁在一起的新闻已经传遍全校。

他们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吃晚餐,即使他们想去,他们也无法就坐到斯莱特林长桌还是格兰芬多长桌吃饭这个问题达成共识。

于是两人坐在礼堂外不远处的台阶上,听到里面一片热闹,相顾无言。

终于德拉科开口:“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想都别想。”哈利毫不犹豫地说。

“你也别想让我踏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不会的,我相信那儿没人想看见你。”

“你今天分外的牙尖嘴利啊,波特。”

“你今天有失水准啊,马尔福。”

“你不该总装成一副圣人模样让韦斯莱和格兰杰替你发言,要我说这样还更顺眼些。”

“让你顺眼一定不是我的人生追求,你明白的吧?”

“我用一只手就能揍得你满地找牙,你明白的吧?”

“鉴于你是我们之中更爱哭的那一个,这话毫无说服力。”

德拉科忍无可忍地翻身一把揪住哈利的领口,而另一只手还和哈利粘在一起,哈利反射性地伸出另一只手想推开他,仓促之间只见天旋地转,再看时德拉科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他压在地板上,他的领带被扯开。

“操。”德拉科骂道。

“操。”哈利骂道。

“操?”

第三声响起时他俩都猛地转头向礼堂处望去,只见他们的朋友:布雷斯、潘西、罗恩、赫敏正在门口站成泾渭分明的两边,手里抓着带给他们的晚餐面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布雷斯最快反应过来,走来饶有兴致地端详这个画面。

“所以说那个是真的咯?”

“什么真的?”德拉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手指上还残留着刚才误触波特胸口皮肤的触感。

“那个选题,你和波特的。”

“什么选题?”哈利和刚走过来的赫敏一起问道。

德拉科想起来这才是正事。

“拉文克劳,”他皱眉说道,“为霍格沃茨人文特刊的周年庆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令人愤怒的、不可原谅的选题。”

“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说,你们两人的冲突来自于,”潘西接过话茬,瞟一眼他们的手,“想泡对方。”

“什么?!”哈利惊呼一声。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德拉科冲他一点头。

“胡说八道!”罗恩大怒。

“这也是。”德拉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也对他点了点头。

“但就我刚才看到的画面而言,不是完全没有说服力。”布雷斯插嘴。

“这不是!”德拉科怒瞪他。

哈利依旧目瞪口呆。

“你是故意的!”罗恩转向德拉科。

“你和波特长了同一个脑袋,而你比他反应还要慢些。”德拉科看也不看他。

“他是故意的!”罗恩转向赫敏,“我就知道,这就说得通了,他想添油加醋,毁掉哈利的名誉!”

“我认为——”赫敏审视德拉科。

“他不是故意的。”

罗恩茫然地看向开口的哈利。

哈利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过还是晃了晃德拉科的手:“这是个意外。”

罗恩仍旧满脸怀疑。

“你有时候脑子几乎可以说是灵光的,波特。”德拉科赞许地说道,“那么,既然我们都知道几天后发刊日将有一场针对我们的,精心谋划的谣言攻击,为的是让我们难堪、损坏我们的名誉……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应对方式?既然我们在一条船上了,各种意义上的。”他也看了一眼他们的手。

“我认为应该先想办法解决你们的手。”潘西说道,“否则你们今晚打算睡哪里?”

场面短暂地陷入沉默。

“可是,”赫敏开口,“蜘蛛草的粘液确实无法可解,我在晚餐前抽空去了趟图书馆,可以找到的全部先例都是等它自动消退。”

德拉科抬起手,哈利的手腕跟着被抬起,德拉科评判地看着他们的手说:“现在已经过去近五个小时了,也许我们可以期待它在入夜前消退?我是说,我感觉那株破草年纪不大,我听说越嫩的越暴躁。”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哈利跟着思考着说,“我想庞弗雷夫人会允许我们在校医院过夜。”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

和波特过夜,这个设想过于惊人。

更惊人的是,他的手贴在那截手腕上五个小时之后,他对于这个设想竟然有了一丝期待。

 

等德拉科啃完他的羊角面包时,罗恩和赫敏已经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去做魔咒课作业了,布雷斯和潘西也一样。

于是德拉科和哈利被留下来,依然坐在台阶上,面对着他们的朋友带给他们的作业。

“我做不到。”哈利第一百次尝试用左手写魔咒课作业失败之后沮丧地说道。

德拉科的右手正行云流水地书写自己的羊皮纸,斜了他一眼:“需要帮忙吗?”

“你会这么好心吗?”哈利怀疑地问。

“确实不会。”他点头赞同。

哈利无言以对。

等德拉科写完自己的作业,看到哈利仍然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他转了转羽毛笔,把笔塞进哈利的右手。

哈利疑惑地看向他。

“写啊。”他若无其事地翻开自己的魔药课本,开始预习明天的部分。

半晌,哈利的右手动起来,在羊皮纸上沙沙地书写,德拉科的左手仍握在他手腕上,在他右手挪动时不舒服地硌着桌子。

于是德拉科尽量舒展开手掌,让自己的手平展地覆盖在哈利的右手上,减小一点阻力。

再黏腻的情侣也不会在写作业时摆出这种姿势。

哈利匆匆书写着昏迷咒的演变过程,努力忽略右手逐渐飙高的温度。

而德拉科的魔药课本始终停在同一页。

 

“我没吃饱。”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

这时离他们被“铐”在一起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他们站在通往厨房的画像门口,德拉科伸手挠了挠那颗梨。

画像打开,他们进入厨房,里头的家养小精灵正热火朝天地工作着,看见他们纷纷低头问好。

“你是猪。”哈利瞪着德拉科要求家养小精灵端给他的大份樱桃布丁说道。

“晚餐吃了一个火鸡三明治和两个炸鸡腿还有一块巧克力蛋糕的人没资格说我。”

“我不能拂了我的朋友们的好意,吃完他们带的食物,这是礼仪。”

“而我的朋友们只给我带了两个羊角面包就急着赶来看热闹。”

“怎么说呢,这符合我们一贯对斯莱特林式友谊的认知。”

“相信我,这只是冰山一角。”

“我相信。”

德拉科就着樱桃布丁的味道瞥了波特一眼。

厨房里的暖调灯光,樱桃布丁清甜带酸,波特的绿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喝了一口家养小精灵送给他的热牛奶,舌尖飞快地扫过唇边的牛奶渍。

德拉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好像喉咙口有蝴蝶在扑腾。

痒得厉害。

哈利的牛奶滑下食道,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德拉科在盯着他看,用一种他不熟悉的方式。他的眼睛不经意地划过德拉科滚动的喉结,顿了一秒,飞快闪开目光。

 

“这都怪你!”哈利再三确认过校医院的门确实锁上了之后低声怒吼,“如果不是你非要在厨房吃到半夜三更我们完全赶得上!”

“我怎么知道校医院十一点就上锁!”德拉科气势汹汹地反驳,“鉴于你才是我们中常来校医院的那一个,这是你的失职!”

“为什么蜘蛛草粘住的不是你的嘴!”哈利怒气冲冲但还是压着音量,“你这个金毛白痴,饭桶。”

“蠢货,绿眼怪。”

哈利猛地一抽手,德拉科痛得惊叫一声。

“你疯了吗!波特!”他们手上的粘液纹丝不动,刚才那一下牵扯让德拉科痛得够呛。

“如果这样能让你闭嘴的话。”

“想都别想。”说着德拉科有样学样猛地一抽手,这次换成哈利痛得惊呼。

“我真的恨你,马尔福。”哈利仰头看他,绿眼睛里怒火中烧。

“我恨你恨得牙痒痒,波特。”德拉科毫不示弱地瞪着他,波特那双眼睛在一片黑暗里亮得惊人。

他没说谎,他真的恨得牙痒痒,波特这副怒发冲冠斗志高昂的样子,真的太令人想要揍他,想要逼他求饶,想要把他的手腕攥在手里直到他掉眼泪。

他又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哈利眼神随即躲闪了一秒。

 

最终他们摸进了黑魔法防御术教室。

至于为什么是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波特嘟嚷着说这里有一些练习时防护用的软垫,也许可以凑合着睡。

德拉科被他拽着去铺软垫,哈利的手上上下下地忙活着,德拉科的手也被扯得晃来晃去。

九个小时过去,他感觉粘度已经不如早些时候了,他的手指自由度变大了些,这让他的左手不仅仅是紧贴波特的手腕不得动弹,而是在晃动中可以触及更多的皮肤,这让他有点心烦意乱。

同时他又下意识地想要拽紧波特的手腕,不让它溜走。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练?你来过吗?”德拉科看着哈利利索地铺好软垫,把它们变成不可思议的舒服模样,他不禁开始怀疑黄金男孩是否早有过夜游此地铺床叠被的经验,而那听起来很像是某种偷情事件。

不是说眼下他们也很适合开始偷情的意思。

“来这里?没有。”哈利摇摇头,“只不过我对于睡地板这件事确实颇有心得。”他脑海中飘过那间没有床垫的碗柜。

德拉科看起来十分惊奇:“我以为当我们取笑格兰芬多塔楼像个马厩的时候是在恶意攻击,其实是真实情况吗?所以说邓布利多真的私吞公款了?包括你们的住宿费?”

“……”

哈利在他的软垫上坐下,将腿舒服地伸展开,不准备再搭理马尔福一句,千万次事实已经证明了这种蠢事不值得做。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好吧,从头来过,你为什么会睡地板,告诉我吧,现在是巫师深夜电台,我是你们忠实风趣又高雅的德拉科·万人迷·马尔福。”

哈利嗤笑一声,然后那个笑容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

“这就是一个很长,还不怎么有趣的故事了,”他决定忘记半分钟前他发誓不再搭理马尔福这件事,“并且我在这个故事里很惨,我不会把它讲给你听让你从中获得大量愉悦的。”

“我以为给人间播撒快乐也是你的本职工作之一,然后出版一本《波特福音》之类的,我猜。”

“而你就是无法被教化,最后在地狱里跳踢踏舞的那类人。”

“现在看看谁才是圣人,我好心敞开怀抱允许你向我倾诉,你却反咬一口想送我下地狱,黑夜剥下了你伪善的面具,波特,愿梅林宽恕你。”

哈利实在忍不住被逗乐了,他咬着嘴唇不想笑得太畅快令德拉科得意,于是那笑声闷在喉咙口变成小动物呼噜似的声音。

“噢,你像只小猫似的。”德拉科嫌弃地说着,手指自然地捏了捏他的手腕。

他们都顿住了,交换了一秒错愕的目光,然后各自盯着眼前的地板。

这很荒谬。他们同时想着。

但这感觉该死的还不坏,甚至,很正确。他们再次同时想着。

隔了大概有整整十分钟他们没有看向彼此,最后是哈利先开口了,他尽量用一种晒着月亮纯聊天的轻松语气说道:“我在我的姨父姨妈家长大,楼梯下有一间碗柜,就是用来放抹布、旧报纸,养蜘蛛和我,的一块小空地……”

对马尔福讲起这事不像它在24小时前会被以为的那么疯狂,事实上,马尔福可以充当一个好听众,他将右手支在曲起的膝盖上,左腿伸直,那姿势惊人的性感,令哈利在讲述过程中一直没办法完全专心。

在他讲完之后,马尔福经过几秒的沉默,对他的姨父和表哥发表了一长串生动流畅的刁钻嘲讽,刻薄得恰到好处又幽默得令人拍手叫好,哈利永远不会否认马尔福在说刻薄话一事上的绝佳天赋,而他此时很愿意为这项天赋颁奖。

接着,德拉科转头看他,似乎想确定他是否喜欢那番值得普利策奖的刻薄话,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仿佛是想和世上所有刚听完同伴深夜心事的人一样,拍拍对方或是碰碰对方之类的。

他抬起的是左手。

粘液在刚才的某一个无人察觉的瞬间,失效了。

哈利的手腕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冷。

他下意识地反手抓了一下。

德拉科同时也下意识地往下捞了一下。

毫无预警地十指紧扣,严丝合缝,手指一下子烫得令人心惊。

几乎在一秒之间他们就甩开了对方的手,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那张此刻显得一点都不惹人厌烦只叫人心慌意乱的脸。

操。

德拉科心一横。

他猛地压过去吻住波特,嘴唇狠狠地碾压过去,在触碰到的瞬间无法抑制地发抖,然而他确信波特也在颤抖,并且由于他用力过猛,他直接撞得哈利往后倒去,而德拉科绝不会在此时放过他的嘴唇,于是他们顺着这股力重重摔在身后软垫上,德拉科唯一来得及的就是伸手垫住了哈利的后脑勺。

他用舌尖顶开哈利来不及反抗的牙齿,蛮横无理地扫荡过他的口腔,吮吸他的舌头,再由内而外地舔吻他毫无防备的柔软嘴唇。

哈利的身体还是僵硬的,一只手半推不就地挡在德拉科胸口,但舌尖的回应和鼻腔深处的闷哼都显示了他此刻的真实意愿。

比这些更加铁证如山的是,德拉科的胯部没有放过紧贴的另一个人的变化。

“你知道吗。”德拉科在亲吻间隙抬起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关于那个选题,我想,拉文克劳们是对的。”

“嗯?”哈利半睁着眼,牢牢盯着德拉科一张一合的嘴唇,全副心神都在那上面,根本无法理解它不在亲吻他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今天早些时候一直在想怎样粉碎他们的谣言,”他的手指游走在哈利的黑发里,将它们弄得更乱,“我现在明白了。”

他又低下头去快速啄吻几下哈利的嘴唇,他也做不到离开它太久。

“你想想,波特,一旦他们发刊,人们被洗脑,到时候每个人都会认为我们想干对方,甚至已经干过。据我所知,你最恨别人冤枉你。”

哈利盯着他的嘴唇,模糊地表示了肯定。

“你知道破解冤枉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哈利摇头。

“坐实它。”

哈利思考两秒,将德拉科拉下来用力亲吻。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在大礼堂吃早餐,有部分人注意到昨天据说发生了一些小意外的波特和马尔福再次缺席了早餐。

直到早餐过半,礼堂的大门打开,许多人扭头去看,私语声再度响起。

“可怜的哈利,他们的手还被粘在一起呢。”

“蜘蛛草的粘液无法可解,这太惨了。”

“不,不,等等,你们看清楚了吗,我觉得这不像……”

“这像是……”

“他们手牵着手吗——???!!!”

 

当谣言即将席卷你的生活,令你百口莫辩之时,使它不攻自破的最好方法就是——

坐实它。

 

 

Fin



新年快乐 谢谢大家


jimmyseeu

来自雨村的便签2

胖子打电话来说“你知不知道那个你骑马啊,听说要往咱们那儿漂移了,你盯紧点别把我屋淹了,枕头底下还有上次打牌时问小哥拿的一千块钱。”


他的口音现在比我还严重了,给人打电话时经常被挂断,有次我用别人的手机打给他,发现他的号已经被标记成诈骗骚扰电话。


台风天对村子造成了一些影响,一连下了几天暴雨,水位升高,瀑布的水声比往常大了许多,悬河坠地奔流不息,到了夜里尤其轰鸣,吵得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待在这里早就习惯了连绵的雨水,倒也并不烦躁,只是近来的都是特大暴雨,来势迅猛,当地人也多半关门闭户,路上见不到几条人影。我猜他们也躲在家里睡觉,这种天气人都懒洋洋的,我也一样。


白天觉也睡不安稳,天气...

胖子打电话来说“你知不知道那个你骑马啊,听说要往咱们那儿漂移了,你盯紧点别把我屋淹了,枕头底下还有上次打牌时问小哥拿的一千块钱。”


他的口音现在比我还严重了,给人打电话时经常被挂断,有次我用别人的手机打给他,发现他的号已经被标记成诈骗骚扰电话。


台风天对村子造成了一些影响,一连下了几天暴雨,水位升高,瀑布的水声比往常大了许多,悬河坠地奔流不息,到了夜里尤其轰鸣,吵得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待在这里早就习惯了连绵的雨水,倒也并不烦躁,只是近来的都是特大暴雨,来势迅猛,当地人也多半关门闭户,路上见不到几条人影。我猜他们也躲在家里睡觉,这种天气人都懒洋洋的,我也一样。


白天觉也睡不安稳,天气潮得发霉,蚊虫更加横行。赶上小哥不在,这些蚊子逮着机会变本加厉,如今我待在屋子里也不敢穿短裤了。


这天气里没有游客,有时闲得发闷,我一个人坐在屋檐底下挖西瓜吃,一次能吃半个,这里的西瓜特别甜,城里很难买到这么好吃的。可能西瓜吃多了,白天不容易饿,自己一个人懒得开伙,对付随便吃点。不过这两天想吃清蒸鲈鱼了,不知道小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是一个月前出门的,这次着实久了点,隔壁的大妈和我打听他在老家是不是有老婆孩子,我告诉她小哥家里太穷了,欠了一屁股债,出门躲债去了,她立刻打消了把外甥女介绍过来的念头,哼。

 

你之前说秀秀要来看我,过几天我兴许外出不在村里,月底前可以回来,你们晚些时候来。

 

吴邪

 

PS:随信附带了几个西瓜,叫了速递,到了付下运费。

 

吴邪把快递员送出门外,抬眼望了望天色,虽还下着小雨,云层后已经隐约露出阳光的晕影,看样子台风已经去别处施展威风了。他打了个哈欠,转头瞧见挂在门后的钓竿和鱼篓,想起张起灵来,心中有些烦闷。这人走了一个多月,期间联系了三两次,他不说什么时候回来吴邪也不问,只是随口提到雨太大院子里种的野菜快泡烂了,几只鸡食欲不振,连蛋也不下,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张起灵沉默地听完,问:“中午吃了什么?”吴邪打个哈哈含糊过去了。

 

他回屋吃方才剩下的半块西瓜,过会儿听到大门被推开,紧接着院子里传来欢快的狗叫。吴邪放下西瓜拔腿向外跑,迈下台阶刚看到张起灵屈膝半蹲在地上,正抚摸小狗的头。他转头对上吴邪的视线,立刻起身走过来,吴邪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生他逾期不归的气,可惜双脚和嘴巴快他一步,迎面上前脱口道:“小哥,你回来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张起灵身上半湿不干的,准是刚才淋了雨,吴邪推他进去换衣服,这才留意到他手上拎着两条鱼,用草线随意地勾在一起,嘀嗒嘀嗒地淌水。他接过提到眼前一看,发现鱼儿还没死透,不过也只剩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估计路上被张起灵给敲晕了。

 

“你刚才到瀑布那儿钓鱼了?”

 

他摇头,“河里捉的,等会蒸了吃。”

 

瀑布下面水流湍急,鱼鲜狡猾,纵然是张起灵也很难徒手抓到鱼,二十里外的邻村却是有条河,难不成他是在那儿抓的?

 

吴邪心里纳闷,手上提着鱼进厨房清理,张起灵换过衣服也走进来。他扭头见人站在背后,侧身让出案板,既然早晚要挨刀,不如助这两条鱼早登极乐,交给张起灵。

 

他却垂下目光打量吴邪,大约过去十几秒,吴邪见他握着菜刀一动不动,忍不住问:“小哥,怎么了?”

 

张起灵没应声,突然凑近他的脸颊嗅了嗅,这反常的举动令他更为不解,扬了扬眉:“你做什么?”

 

“你刚吃过西瓜。”

 

他一愣 ,随即失笑,无奈道“是是,你鼻子真厉害”云云,张起灵这才转身专心处置那两条鱼,吴邪站在一旁观摩,边和他念起家里的琐事,又询问他外出时的见闻。

 

张起灵间或回应,片刻后感到腰间缠上一双手臂,吴邪埋在他颈上蹭蹭,接着笑嘻嘻地将脸递过来:“那么厉害,再闻闻我早上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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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北京的便签


以后不用写信了。

解雨臣

 


Raiii
还是个无脑小日常2333 含一...

还是个无脑小日常2333

含一点信白


还是个无脑小日常2333

含一点信白


颂之

【藕饼】嫁给混世魔王的男人(中)

之前的被屏了,再发一遍好了。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敖丙看着面前这个金光灿灿的美少年,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把话到嘴边的“你又是谁”给咽下去了,鬼使神差地顺着他的问句乖乖作答。

“我是……李府上新来的一位客人。”

他确实没有说谎,好听点是三少奶奶,其实不过是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客。

“哦,”少年皱了皱眉,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他上下左右又打了个转,他似乎对面前这位不速之客颇有好奇心,衔起一根草叼在嘴上,懒散散地靠他附近坐了下来,“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敖丙。”

“敖丙?这名字挺耳熟的……”少年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扭过头,“你就是敖丙?”

敖丙脸微微发红了,这样大的事情,想必在李府内...

之前的被屏了,再发一遍好了。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敖丙看着面前这个金光灿灿的美少年,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把话到嘴边的“你又是谁”给咽下去了,鬼使神差地顺着他的问句乖乖作答。

“我是……李府上新来的一位客人。”

他确实没有说谎,好听点是三少奶奶,其实不过是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客。

“哦,”少年皱了皱眉,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他上下左右又打了个转,他似乎对面前这位不速之客颇有好奇心,衔起一根草叼在嘴上,懒散散地靠他附近坐了下来,“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敖丙。”

“敖丙?这名字挺耳熟的……”少年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扭过头,“你就是敖丙?”

敖丙脸微微发红了,这样大的事情,想必在李府内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连偶遇不相干的人,也全都知道了他的姓名。

少年这时把嘴上的草放下了,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敖丙,敖丙原来长这样啊。那你前几天结婚……”

还未等他说完,敖丙便匆匆做了打断:“先不谈李家三少爷如何?我与他,也并不认识。”

“……”少年沉默一会,“你嫁给他,是不是挺不情愿的?”

敖丙想了想道,“倒也不是多大不情愿,人总是要结婚的。我和三少爷既然是命盘上就写好的定数,那也没有我情愿与否的余地。”

少年黑了黑脸,哼了一声,“你还真信这种东西。”

命盘里魔丸天生带着戾气下凡,是为大凶之相,横竖都是活不过二十岁的。能破这一命局的只有灵珠,二者结合,阴阳调和,不但可以转危为安,还能福寿绵延。李靖夫妇自从在自己的儿子三岁那年知道他命犯煞星,是魔丸降世,就一直没有停止寻找灵珠转世的步伐。

无论是对是错,总要抓住一切机会试上一试。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就当快要心灰意冷之际,终于在哪吒十七岁那年求得了真正灵珠的消息。

敖丙叹了一口气:“信不信,好歹是有个盼头。我和他的婚事,虽然在世人看来荒唐,但是总归是各取所需,于人于己都有助益,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各取所需,各取所需。少年咬着牙把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胸膛里涌上股不甘不愿的愤懑。

“还未请教小哥呢,你尊姓大名?”

“我?”少年舔了舔牙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叫藕霸。”

 

藕霸这个名字虽然怪了些,但是人倒是极为善良热情的。

敖丙与他在图景中嬉戏了好半天,几乎把图景都逛了个遍。他知道哪里的果子最香甜,哪里的泉水最清澈,哪里的小鱼最集中。敖丙从小便是家族中最小的孩子,兄弟姐妹们都大他好些年岁,又兼管教甚严,在没有发现他的灵珠身份前,敖广是盼望着儿子哪一天可以科考及第、光宗耀祖的。故而也将最终的期盼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肩上,他鲜少有像同龄人一样出去玩耍的机会。

这一天可谓是敖丙这十七年中最无忧无虑、快活放肆的时刻了。

“对了,你会踢毽子吗?”

藕霸说着,一面不知从何掏出一个鸡毛毽子来,向敖丙挑了挑眉。

敖丙眨了眨眼,抿嘴笑起来,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向他摊开,轻轻勾了勾,“那来试试看。”

藕霸被那低垂含蓄的笑容勾得心念一动,痒痒地好像有小虫子爬过。他用舌头抵住了尖锐的前齿,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太奇怪。

“那你可得接住了。”

 

暮色将近之时,敖丙才从千里江山图中出来。

藕霸拿出一支笔,在凌空中画了一个圈,仿佛另有洞天。他拉着敖丙的手,催促他往洞里跳。

敖丙的手凉丝丝的,五指盈润细腻,一牵住了还真的不舍得放手。藕霸看着他扭过头来,脸上露出茫然焦急的神色:“那你呢?你不一起出来吗?”

藕霸又露牙笑了,尖尖的牙齿仿佛是肉食动物看见猎物时的势在必得:“我到时候再出来,那时候你可千万别装作不认识我啊。”

敖丙也笑了,如春风拂面,细雨润物:“怎么会呢,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你若来了,我定热烈欢迎。“

 

敖丙整顿饭都吃得有些心神不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想起藕霸,心里就是忍不住地甜滋滋地冒泡。

交朋友原来是件这样的快乐事!

“丙儿是身体不舒服吗?看你脸怎么红红的?”殷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将菜夹到了敖丙碗里,关切地问道,“要不待会叫大夫过来看看?”

“啊?”敖丙也茫然了,他摸摸自己的脸,果然发烫得厉害,也疑心自己会不会是玩耍的时候着凉,但是细想又无根据。

“啊呀,看这迷糊劲,全然还是孩子呢,和吒儿一样,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殷夫人嗔怪道,“吃完饭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叫大夫过来帮你看看。”

敖丙听见“吒儿”两字的时候,突然便冷静了下来,血一下子退了去,面色恢复成往常玉底透着白,倒是一点都不像生病了的样子了。

“好的,谢谢母亲。”

用完膳后,殷夫人还是放心不下,叫婢女把同仁堂的李大夫请来,为敖丙把脉。敖丙推辞不得,只得顺着她安排。夜晚高月悬挂,敖丙在屋内等大夫,呆呆痴坐着,不自觉地思绪便又飘到那个少年身上去,想他在阳光底下英姿勃发的面容,一把抓住了躲在花丛里的自己。

“小爷抓住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过来端银耳红枣汤的婢女看见了三少奶奶这副眉眼柔顺、笑意盈盈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调笑一句:“三少奶奶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敖丙大梦初醒似的,茫然眨了眨眼睛:“我看起来很开心么?”

“您可照照镜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婢女本想再说些俏皮话,但是心里突然一紧,便打住不说了。

镜子里的人颊如艳桃,眼似流水,分明就是一副春情勃发的样子。敖丙几乎认不出这是自己,赶紧撇过了头。心跳如擂鼓。


后半部分请见评论。

废纸扎堆

……  @东海之畔捉龙回床 看了哪吒之后就发疯了打鸡血到现在,然后要七夕礼物也是要藕饼的条漫,好吧,正好有个沙雕脑洞。


七夕快乐LP[笔芯]

……  @东海之畔捉龙回床 看了哪吒之后就发疯了打鸡血到现在,然后要七夕礼物也是要藕饼的条漫,好吧,正好有个沙雕脑洞。


七夕快乐LP[笔芯]

人如其A
儿童节快乐~(画的圣兽皮可是还...

儿童节快乐~
(画的圣兽皮可是还是原皮设定噢

儿童节快乐~
(画的圣兽皮可是还是原皮设定噢

不成方圆

【瓶邪】天启(怀孕/生子)

一则怀孕生子。背景重启之后。一发完。

掉粉警告。


“你看这个方子怎么样?“张海楼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张海客。

满满的一张纸,全是鬼画符,张海客只是瞥了一眼,道:“我们这个月已经递了五张方子过去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见到吴邪吗?”

“这离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给不给见总得给个准话吧。“

“让谁给准话,族长吗,快省省吧,我们见族长还要吴邪批条子呢。“

张海楼捏着方子,恶向胆边生,“实在不行,我们偷偷闯进去。只要能见到人,什么都好说。”

张海客苦笑:“闯?你有几条命去闯?按身份讲吴邪现在是你老板,你是他员工,他不指名道姓要见你,你还要去闯杭州的地盘,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吴二白的...

一则怀孕生子。背景重启之后。一发完。

掉粉警告。



“你看这个方子怎么样?“张海楼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张海客。

满满的一张纸,全是鬼画符,张海客只是瞥了一眼,道:“我们这个月已经递了五张方子过去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见到吴邪吗?”

“这离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给不给见总得给个准话吧。“

“让谁给准话,族长吗,快省省吧,我们见族长还要吴邪批条子呢。“

张海楼捏着方子,恶向胆边生,“实在不行,我们偷偷闯进去。只要能见到人,什么都好说。”

张海客苦笑:“闯?你有几条命去闯?按身份讲吴邪现在是你老板,你是他员工,他不指名道姓要见你,你还要去闯杭州的地盘,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吴二白的手太软?”

“那怎么办?”张海楼有点急了,“总不能我们张家一个人都不到场吧,我们族长又不会说话,到时候生下来可真姓吴了。”

“你是巧舌如簧,可你去了又怎么样,你去了这孩子就能姓张?你要有这本事你就先去找吴二白,你要是能说得动他,你就让他给你批个条子,然后你再去找吴邪battle。”

“掰头?我为什么要掰吴邪的头?”张海楼问。

张海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我是现充我不跟你这个活在民国时期的单身狗计较,哦不对,张海楼甚至不算单身狗,他只是鳏居多年,在等待新生生命的焦虑中已经逐渐失智,“总之我先建议你喝口茶,冷静冷静,想一想现在张家是谁的张家。”

“什么意思?”

“无论你最后见不见得到吴邪,你最好都不要在他面前轻举妄动,牵一发则动全身,轻则回乡,重则全族自宫。”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王法,”张海客拍了拍他肩膀,“现在是吴法吴天的时代了,早点认清现实吧。”

张海楼愣在原地,感到弱小,可怜,且无助。

 

杭州城一处宅子里,“吴法吴天”正在和“花容月貌”一起下棋。

“你又输了。”解雨臣落下一子,盖棺定论。

“您又赢了,”吴邪百无聊赖地把棋子收回盒子里,“您这几个月就没输过一次。”

“一孕傻三年,接下来三年我都不会输了。”解雨臣帮他把盒子扣了起来。

“您太看得起我了,说得好像我以前赢过似的。”吴邪扶着软塌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困了?”解雨臣过去支起他的臂膀,比想象中还要沉。

“就没睡醒过。”吴邪半靠在他身上,两个人缓步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这个屋子里现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品,除了张家人送的燕窝虫草药酒,他们竟然还真的搞来了满满一盒子的脑满冰绿种正阳色翡翠,证明了在强权压迫下人类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

解雨臣和霍秀秀送的各类高档婴幼儿家居用品占满了整个墙面,打满了让吴邪感到头疼的奢侈品Logo。苏万送了各类孕期注意事项和幼教相关的科普书籍,这竟然是吴邪觉得最实用的东西。王胖子现在照着这些食谱改式改样地在厨房里折腾,吴邪这几个月几乎都没吃过重样的东西。

苏万还帮忙传达了黎簇的“祝福”,他说黎簇拒绝见你,他声称不愿看到吴邪“自甘堕落”。吴邪心想等我恢复了元气,我得亲自跑到你堂口来抓你,当着你伙计的面扒掉你的裤子把你屁股打开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堕落”。

解雨臣目光垂落在他隆起的腹部,那里活像塞了一个枕头,让他在惊吓之余仍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当年的确看出来吴邪是个不一般的男人,却没有料到他竟然能如此非同凡响,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这笔生意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

“你师傅待会儿来看你,他说他从斗里摸出个宝贝,得带给你瞧瞧。”

吴邪失笑,“什么宝贝非去斗里摸,这么大年纪也不嫌折腾。”

解雨臣想弹他脑壳,手挨到额头却变得轻柔,“都宠你,消停会儿吧。”

吴邪苦笑:“我有什么不消停的,他现在连书都不让我看。”

“你消停你还修张家的年谱?离预产期只有六天了,明天你就得进医院观察,少用点脑子是好事。”

“解老板说的是,解老板保佑我顺顺利利。”

解雨臣的手轻轻放到隆起的那一块上,感觉到手心的一点微动。

“有人迫不及待了……”他轻声说,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吴邪被推进去的时候,他想,来吧,来吧。

门被轰然关上,手术灯把他眼睛照得花白一片,蒙着面罩的一群人围住了他,来收割他腹中的财产和生命。

腹中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嚣张,吴邪心跳如擂鼓,他知道他生命中的连系都在这扇薄薄的门之外,但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对自己说,吴邪,你不要怕,冷静下来,你要冷静,这不是你第一次孤军奋战,这也不是你最艰难的一次背水之战,咬住牙,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过来人都是这么说的。这么多次你都大难不死,没道理这一次折在这个地方,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的人生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的腹部开始绞痛,他知道一切开始了。你可真能折腾,吴邪在心里讲,他觉得他肯定能听见,你折腾吧,你总不能比你爹还能折腾,我给你讲你爹第一次在我身上撒野的时候我——

第一次阵痛袭来,吴邪大脑瞬间空白一片,然后冷汗从额头直接下来了,他感觉下面可能流血了。

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回到他的脑子里。

吴邪对他讲,你狠,你可真狠啊,你他妈比我都狠,我这么多年刀山火海里过来,手里沾了这么多血,身上背了这么多债,都没人能弄死我,你要是今天弄死了我,你就是这世界一等一的狠人了,我拿这条命来给你加冕,你说你牛逼不牛逼。

第二次阵痛很快接上了第一次的空隙,吴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绑在大海中心的一根桅杆上,在无边的黑夜里风暴席卷而来,恶浪兜头拍下,咸辣的海水灌进七窍,最后全部化成冷汗从他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里渗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头发都在发抖,可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想起了武侠小说里写的什么鹤顶红,牵机毒,五毒散,含笑半步癫,这些东西一起发作都赶不上现在的万分之一。

这种毒,就像他曾经吸过的成百上千条黑毛蛇同时钻进了他的肚子,就像一万只尸蟞在他皮肉里钻孔,就像禁婆的无数根头发把他的所有内脏绞成了麻花似的一团,吴邪两只手胡乱地拧着床单,指节青白,汗如雨崩。他想,张起灵,你的血呢,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他妈去哪儿了。

他又想起,张起灵的血脉就在他肚子里,他们的骨中骨,血中血,肉中肉,他们和这个世界新的连系,现在正叫嚣着要从这具母体里撕裂出来。

碎片一样的记忆杂乱无章地涌进他脑海里,像是临死之前给他过走马灯似的。他想起吴三省呼在他后脑勺的每一个巴掌,它们几百个叠在一起,引发了他此刻宛如雪崩的头痛欲裂。吴邪想,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出现,你他妈给我玩消失,玩神秘,你玩的都是张起灵玩剩下的,你给我走着瞧,就算你回来了也别想见到你侄孙。

他又想起王胖子在斗里点燃的每一颗炸药,现在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就像墓室里的硝化烟一样刺鼻,熏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吴邪想,你干儿子这阵仗比你都大,他偷了你的炸药库全部搬进了我肚子里,你宠,你宠他,你就让他在我肚子里放烟花,从初一放到十五都不停,你这是周幽王点烽火台,拿我的命博美人一笑。

记忆几乎中断,汗水扎进眼睛,恍惚间他听到护士在拍他的脸,让他千万别昏过去。

他想,要是这是张起灵的手就好了,往脖子后面一放,他就能立马晕过去,然后生不生的出来都跟他没关系了。

他又想起白衣少年抹他脖子的那把刀,感觉无比的遗憾,你要是当时把我杀了多好,省得我活到此刻生不如死。或者我从悬崖掉下来摔死也行,想到这里他气的不打一处来,张起灵,你他妈当年为什么要救我。

解雨臣的脸从白色的浓雾里浮现,冷峻无比,连声音都像是在冰河里浸过似的:“吴邪,我警告过你,你以后千万别后悔。”

我警告过你……

他想,小花,我错了,我这次真的后悔了,你当年就不该管我,活该让我自生自灭,我就算在大街上被仇家打死也比现在来得痛快。或者直接让黑瞎子对着他脑门来两枪,这个办法最好,最合适,最得当,最痛快,黑瞎子下手他放心——他当年就该一手术刀捅他鼻子里捅死他最轻松。

他耳边又响起盘马十几年前说的那句话,他想,这是真的了,这下得是真的了,果然命就是命,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下你可真的把我害死了,尸检报告也不用写别的原因了,吴邪,男,42岁,生于1977年3月5日,死亡原因:张起灵。墓志铭上再写一句话:真的死了,凶手是张起灵。

他又想起了张起灵的那把凶器,那是他这辈子作的最大的死。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在他的默许之下,张起灵每天换着花样地行凶,夫夫搭配干活不累,一个主谋一个同谋,一个行凶者和一个教唆犯,一个百毒不侵和一个万恶之源,像是太极图里的两极,在自我世界里完成了对立统一的融合过程。屡试不爽,越试越爽,你爽我也爽,大家爽才是真的爽。

好,好,好,我这下是把自己给作死了。我这个人已经是罪孽深重了,但张起灵是被我拉下水的,我不无辜但他无辜,阎王爷你写生死簿的时候,记得给他判轻一点。

最后他回想起关于张起灵的第一个春梦,梦里他是一条蛇,张起灵提着黑金古刀剖开了他的肚子。

他想,你杀了我吧。还是你杀我最合适,我的命应该你来取,不然我死不瞑目。

意识渐渐消失,他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在“想”。

但如果他停止“想”了,他也许也会变成一颗石头。

神谕宛如天启降临——

酥油茶的味道飘进他鼻子里,熏香在空气中缓慢燃烧。

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柔软,温热,纤细的手,是一个少女的手。

吴邪的眼睛几乎不能聚焦,他看不清她的脸,绿松石和明黄色的玛瑙从黑发里垂落,叮当作响,沾上了草药的香味。

她轻轻拂去吴邪脸上的汗水,“还能坚持住吗?”她柔声问。

“疼。”吴邪说。

她的手从吴邪的脸上抚过,经过他狂跳的心脏,最后放在他的小腹上,吴邪感觉那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再忍忍,”她说,“再忍忍。”

“疼,”吴邪攥紧了她的手,两双手的汗融在一起,“忍不了。”

“我知道,”她俯下身,嘴唇落在他眉心上,像一片雪花融进额头,缓解了刀割一样的头痛,“我都明白的。”

她当然都知道。

因为她曾经经历过吴邪此刻正在经历的一切。

她听见吴邪在喊她,是一个她很陌生的称呼,她在活着的时候没能听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叫她,这个称呼几乎让她落泪。

她抚摸着吴邪的头,听着他濒死的呼吸,她说,好孩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好……我再坚持坚持……

吴邪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来,他太疲倦了。

他感觉自己沉进了墨脱的冰原里,长白山的雪床下,整个世界安静得就像张起灵黑色的眼睛。

他疲倦到差点让自己错过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

就像平原上的第一道惊雷,沙漠里的第一滴雨水,在降临的那一刻宣告自己即将改变世界的命运。

吴邪被人抱起来,靠在肩膀上,眼睛几乎无法聚焦,他看不清自己命运的样子。他抱着这团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同时感受到了命运轻巧和沉重,这是他生命里的不可承受之轻。

房间开始变得闹哄哄,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都聚集在这里。几小时之前他还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赏个面子把他直接做掉,现在他峰回路转又想通了,果然好死不如赖活着。

虽然他们现在都用看大熊猫的眼神在观察他,但这不妨碍他品味劫后余生的暗喜。

只是这种事万不可来第二遭,不然还是让黑瞎子直接枪毙他来的痛快。

“都离远点,”吴二白发话了,“他们需要氧气。”

吴二白这句话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道固有结界,霍秀秀缩回了自己探过来的一只手,挽着解雨臣出去了,其他人三三两两跟着离开,留下了一个更加核心和安静的世界。

“我看到她了……”吴邪轻声说,感觉到张起灵的手臂在他的背后收紧,“她一直在看着你,看着我们。”

他们都知道这个“她”是谁。

吴邪闭上眼睛,回想起白玛落在他额心的吻。

他想,他会平安长大,连带着我们的灵魂一起,再把它们都变成新的,从此旧的存在消失,你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他能做到这一切,也只有他能做到这一切,因为这是神明的祝福,这是天启,在此刻,在生命里,降临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