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权翻译| HG】The Darkness Within/黑暗深处
本章中文字数1.6w+(含标题、标点符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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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ixty Two
“哈利!达米安!该进来了!”这是莉莉第四次喊他们了。两个男孩一打起魁地奇,根本没法儿再让他们从球场上下来。莉莉回去把午餐放上餐桌。过了好一会儿,两兄弟终于走进厨房,一路上还在大声争执。
“快点承认吧,达米,是你输了!”哈利边说边把他的光轮3000靠在门边。
“你没算上我最后两球!你这是耍赖!”年龄小的男孩脸色涨红地争辩。
哈利洗干净手,坐到餐桌旁。他的脸上露出惯常的坏...
本章中文字数1.6w+(含标题、标点符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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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ixty Two
“哈利!达米安!该进来了!”这是莉莉第四次喊他们了。两个男孩一打起魁地奇,根本没法儿再让他们从球场上下来。莉莉回去把午餐放上餐桌。过了好一会儿,两兄弟终于走进厨房,一路上还在大声争执。
“快点承认吧,达米,是你输了!”哈利边说边把他的光轮3000靠在门边。
“你没算上我最后两球!你这是耍赖!”年龄小的男孩脸色涨红地争辩。
哈利洗干净手,坐到餐桌旁。他的脸上露出惯常的坏笑。
“那也能算进球?也投得太惨不忍睹了吧!”哈利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你闭嘴吧,哈利!”达米安恼怒至极,气呼呼地回嘴。
莉莉听到了立刻转过头,神色严厉地看他。
“达米安·杰克·波特!我不希望再听见你那样和你哥哥说话。”她训斥道。
达米安对她怒目而视,然后转头瞪了眼明显心情愉快的哈利。
“他忍不住的,妈妈。被宠坏的小屁孩得不到满足的时候都这样。”哈利说。他笑眯眯地看着达米安通红的脸。
达米安在餐桌底下狠狠踢了哈利一脚,哈利吓了一跳,倒没弄出什么动静,只是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他。
“当心点儿,你之后还要跟我一起训练呢。”哈利警告他。
莉莉也坐到桌边。
“看吧,所以我才不喜欢魁地奇,总会引起各种各样的争吵。”她叹着气说。
达米安心里忍不住感到喜悦。他喜欢和哈利争吵的感觉,这样的生活很……平常。他们终于可以像真正的亲兄弟一样相处,总暗暗较着劲,时不时为一些蠢事吵架。不需要担心哈利的安全和健康问题。他朝哈利笑了笑,示意暂时休战,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他们打了三个小时的魁地奇,他现在饿坏了。
詹姆匆匆进厨房拿了点吃的,然后又回书房了。哈利心情沉重地望着他。他已经很努力想告诉爸爸别那么紧张了,可是他所有的尝试都不太成功。因为伏地魔弄的那个愚蠢的坟墓,他的爸爸一直忧心忡忡地忙碌。哈利希望他能尽快放弃。那座坟墓除了伏地魔本人,真的再不可能有任何办法毁掉了。他的魔法可不是什么很容易就能破除的玩意。
午餐后,就像哈利说的那样,两个孩子去了训练场地。哈利已经在给达米安教授高阶的街头格斗了。不得不说,十三岁男孩在很努力地跟上哈利的教学节奏。
“行行好,达米!你根本没用心学。要是像你那样踢人,只会把脚弄断的!你发力的角度全错了。”哈利告诉他。
“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一会儿!”达米安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
“你的问题就是这个。你休息时间也太多了。你的毅力呢!”哈利批评他。
达米安半真半假地瞪了哈利一眼。
“别说我了,你也过来休息休息吧。”达米安说着向后躺在地上,刺眼的阳光让他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哈利坐在了他旁边。沉默了片刻,达米安又坐起来。
“我能问你件事吗?”他小声说道。
“你已经问了。”哈利回他。
达米安装作没听见,继续问出了问题。
“你……能够接受……神秘人被消灭这种可能吗?”达米安问。
哈利的表情阴沉了一瞬。他注视着弟弟,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达米安不自在地动了动,似乎在很小心地组织语言。
“就是……我前几天在想,所有人都想要你帮他们解决掉他。他们都觉得,你毁掉他的魂器是因为你恨他。可是你不恨他,对不对?”
这个问题让哈利浑身一下子绷紧了。他已经说不清自己对伏地魔是什么感受了。
哈利没有回答,于是达米安继续说了下去。
“我记得你当时……在贝拉特里克斯被魔法部抓捕之后,你冒着自己可能被抓到的危险去救了她。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认为她和伏地魔一样背叛了你。然而,你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去救她了。所以我就有点好奇,如果伏地魔被捕了,你会不会也做什么类似的事。”
哈利明白达米安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了。他害怕哈利会为了伏地魔不顾自己的安危。他的表情柔和了些,达米安明显松了口气。
“那不一样。伏地魔选择了伤害我。是他本人做出了那样的决定。贝拉……贝拉只是执行了他的命令。”哈利想起贝拉,心里一阵熟悉的刺痛。
“她为我做了很多。我不知道那些事她是不是出自真心,但我关于她的记忆都是美好的。”他平静地补充道。
“我不知道我对伏地魔的看法。”哈利诚实地说。
“我觉得,我心里的某一部分是非常恨他的,但是想到他被杀死这样的事,我还是无法忍受。不管我有多恨他,我都没有办法对他出手。这很复杂。”哈利局促地说。
“哈利,之前那次你计划杀了爸爸,因为你认为他伤害过你。可是现在你也知道那些都不是爸爸做的了,是伏地魔。那为什么你不会想杀了他?”达米安问。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哈利看着达米安,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笑意。
“在我小时候,我会在心里期待爸爸爱我、关心我。我期望他能好好对我。他是我的父亲,他有责任照顾好我。而当我回想起曾经遭受过的那些虐待,我对詹姆·波特这个人感到憎恨,因为我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伤害我。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总会想,我哪里做错了,我怎么做才能让他爱我。达米,这就是我曾经那么恨他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他应该很爱我的,可是他却一直都在伤害我。他对我的伤害是没有任何的理由的。而对象换作伏地魔,他的理由就显而易见了。他对我从来没有爱,我不是他的儿子,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怎么会爱我呢?他做那些事情就是为了击垮我,为了由他来把我变得更强大,然后替他效力。他做了那些都是为了权力——他只在乎这个。伏地魔为了权力会不惜一切。”哈利目光已经从达米安身上移开,他逼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而对于爸爸,我并没有任何好的回忆,我的记忆里只有他对我的憎恶。憎恨他就变得容易了很多。但是伏地魔不一样,我对他的所有回忆都……都是他像一位父亲一般待我。我怎么也忘不了那些。这导致我很难对他产生憎恨。”
达米安后悔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他让哈利的好心情一扫而光。达米安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哈利抬起头看他。
“很抱歉提起这些。我就是太好奇了。”
哈利似乎不是很在意地耸耸肩。
“我们起来继续吧。”达米安说着站起来。哈利也站起来了,但看起来没什么心情完成训练。
达米安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哈利转过头,他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听声音肯定不是他们的母亲。哈利很快反应过来是谁了。兄弟两人走出训练场地,就看到那个喊他们名字的人在往这边跑。
赫敏用她最快的速度奔跑着,满脸喜气洋洋。她一路飞奔,一头棕发在她身后飞扬。哈利望见罗恩和金妮很平静地走在她后面,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
“哈利!达米安!你们听说了吗?天哪,真是太好了!你们说呢?”赫敏一过来就尖声叫道。她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达米安,然后转向了哈利。哈利和达米安完全不明白赫敏在说什么。
罗恩站在赫敏身后窃笑。金妮似乎也在强忍着不笑出声。
“敏,你怎么这么兴奋?发生什么了?”达米安问。赫敏简直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你们没听说吗?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的妈妈肯定比我们更先知道。噢,那都不重要了!”她又自己否定了刚说的话。
“这是最棒的新闻了!霍格沃茨要重新开学了!”她激动地尖叫。
哈利和达米安继续瞪着她。
“所以说,你是在庆祝我们又要上学又有考试喽?你等等,我在说些什么啊?你当然要庆祝了!你可是赫敏·格兰杰啊!”达米安说。棕发女孩用力拍了下他的胳膊。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知道你们都和我一样高兴。我的意思是,那可是霍格沃茨啊!”她兴奋地说。
她兴高采烈的样子让哈利微笑起来。他对于霍格沃茨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在那儿度过的时光实在谈不上愉快。他被迫待在那里,时刻处在傲罗的监视中,那种滋味并不好受。不过他为他们感到高兴,尤其是赫敏,毕竟这女孩的人生意义似乎就是作业和学习。他知道赫敏说的没错,即使达米安、罗恩和金妮表现得并不想回去上学,他们也都很高兴能回霍格沃茨。
“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收到信件了。我已经等不及想回去了。你们敢相信我们有多少课要补吗!”赫敏说,他们一起走回屋里。外面开始热起来了。
“等下,既然还没收到信,你们怎么知道霍格沃茨要重新开学了?”哈利问。他们都围着餐桌坐下来,喝着清凉的饮料。
“麦格教授告诉我的。她早晨来了陋居。”她说。
“哈利,那……你会去霍格沃茨吗?”罗恩不太高兴地开口。
哈利从杯子上方抬起头。
“不知怎么,我觉得我不会出现在学生名单上。”他说。
他可以很确定地说,他们不会邀请他回到霍格沃茨。不论在他的审讯中发生过什么,大多数公众依然对他非常警惕,霍格沃茨特快事件也会让他们有各种抵触情绪,他们才不会管审讯时给出的那些证词。哈利知道他肯定不可能再回到霍格沃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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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天就到哈利的生日了,虽说这场生日派对理应是个惊喜,但是哈利早知道了。不得不说这实在不难发现,毕竟他的父母还有西里斯和莱姆斯总会小声讨论个没完没了。哈利偶尔会想,他们是不是以为他聋了。他们会在哈利和他们待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小声计划生日惊喜。当然了,哈利会假装在做各种事,可他还没迟钝到那个地步,他知道他们的计划包括要在午夜十二点的时钟敲响那一刻开始派对。
不过哈利什么也没有说,他认为应该让大人们享受筹划派对的过程。这是唯一能让詹姆从书房里出来,让他真正感到高兴的事了。
詹姆和莉莉忙活着给哈利的十七岁生日制定最终方案,哈利和达米安坐在房间另一个角落下巫师棋。哈利听到妈妈和爸爸讨论着就起了分歧。
“不行、不行不行!这和主题不太搭配!我们得重新挑!”她小声说着。
“哎呀,拜托了,莉莉!这个太适合他了,也不用所有东西都一定要符合‘主题’吧。就听我的吧。”詹姆语气恳切。
哈利忍不住嘴角往上翘。他的父母为了筹备派对的主导权像小孩子一样争来争去的。达米安看到了他的表情,疑问地抬起一边眉毛。哈利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继续和他下棋。
哈利正准备移动棋子,他突然捂住伤疤,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叫出声。达米安警觉地盯着他,撑着地板就要起身喊人过来,这时哈利朝他摇了摇头。他的伤疤经常会疼。他猜这是因为伏地魔现在不会再为他考虑,克制自己情绪了。审讯回来那天是这些天疼得最厉害的一次,其他时候大多只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刺痛,然后疼痛会逐渐减弱。
哈利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因为他知道父母会想起邓布利多那套理论,什么伤疤的疼痛会逐渐加剧,最终会杀死他,他们会很难过。哈利之前一个人去了一趟妈妈的魔药实验室,熬制了一些止痛药剂,这是唯一能起到效果的药水了。
哈利背对着他的父母,把手慢慢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支药剂。他一直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达米安尖锐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后瞥了瞥父母。他们还在低声讨论,没有注意到这边。
哈利拔掉药瓶的软木塞一口喝光,没有弄出一点动静。疼痛几乎瞬间得到了缓解,最后一丝疼痛也很快消失殆尽。哈利舒了一口气。他意味深长地朝达米安笑笑,示意自己没事。达米安抱着双臂瞪他,以示不满。他讨厌哈利因伤疤而感到痛苦的样子,更讨厌他还要在这时候拒绝求助。哈利不看达米安了,他转向棋盘。达米安放弃了,不再瞪他,也将注意力放回棋盘上。
过了一会儿,莉莉从桌边站起来。
“好了,我要去做午餐了。也不知道大脚板和月亮脸哪里去了,他们只能吃剩饭了,不等他们了。”
她走向厨房,一声很响的爆裂声让她又停下脚步。所有人连忙转头去看怎么回事。房间中央响起噼啪一声,一团火光闪过,一根羽毛落下来。詹姆从桌旁飞奔过去,在羽毛落在地上前就攥住了它。哈利认出这是一根凤凰羽毛。
詹姆读了羽毛上留下的字迹,脸色变得苍白。莉莉下一刻走到他旁边。
她拿过詹姆手里的羽毛,然后轻声叫道:“天哪!”
两位父母抽出魔杖走向壁炉。哈利和达米安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哈利、达米安,你们两个待在这里!”莉莉忧心忡忡地说。
“妈妈,出什么事了?你们要去哪儿?”达米安担忧地看着父母,两人脸色都很苍白。
詹姆和莉莉没有回答他,他们抓起一罐飞路粉,准备出发了。
“待在家里!”詹姆告诉他们。
但在詹姆离开前,哈利伸手抓住了他拿着凤凰羽毛的那只手。哈利的绿眼睛惊愕地睁大了,他看到羽毛上只有一个词,“陋居”。
哈利推测这根羽毛是凤凰社的警报信号,它发出的信息就是说,陋居被袭击了!哈利胃里一沉,明白了他刚才伤疤的疼痛可能就和这次袭击有关。哈利放开爸爸的手,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
“我跟你一起去。”他简短地说。
“哈利……”詹姆很反对,但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哈利取了一撮飞路粉,朝壁炉走过去。
“我也要去。”他重复一遍,已经准备好了要离开。
“我也得去。”达米安飞快加入进来,怕被他们留在后头。詹姆和莉莉没有时间再争辩,只好带上两个儿子。
詹姆第一个走进壁炉,然后是哈利、达米安,莉莉走在最后。哈利刚到陋居,就感到胃里拧成了一团。这里有很多人,他们神情沮丧、身上留下了伤口,他们都围坐在小小的餐桌旁。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抽泣声,还有人在低声的安抚。
詹姆和莉莉跑到桌旁,哈利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望向两人,神情悲痛。他看到莱姆斯和西里斯站在浑身是血的亚瑟·韦斯莱身边。莱姆斯和西里斯的长袍上也沾染了血迹。莫丽·韦斯莱在哭,唐克斯蹲在她面前安慰她,手上拿着一杯水想递给她。还有一位红头发的男人,他的脸上有很深的伤疤,他也在安抚莫丽的情绪。哈利辨认出他是比尔·韦斯莱。
哈利感觉到达米安在拽他的胳膊。哈利转头看到达米安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罗恩和赫敏,他们垂着脑袋,泪水无声地淌下脸庞。一个很漂亮的金发女孩正在劝说他们起来坐到板凳上去,可是罗恩和赫敏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话。
哈利注视着达米安跑向他们,想从他们口中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哈利对此已经有了一种非常不详的感觉。他的心脏怦怦地撞击着胸口,金妮不在这里。他重新望了一大圈,拼命想要找出红发女孩,可是他找不到她。
他又朝餐桌边看过去,邓布利多蹲在两个神情挫败的人面前。弗兰克和艾丽斯一动不动地坐着,听着邓布利多低声说话默默流泪。
“出了什么事?”詹姆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问。
唐克斯看向他,她站起身,手里依然抓着那杯莫丽没有接过去的水。
“我们遭到了袭击。我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陋居周围的防护咒语不知道怎么就被打破了!他们太多人了!我从来没见过食死徒这种类型的袭击。他们的计划充分得可怕。他们就这么进来了,再然后,几分钟后战斗就结束了!我们连请求后援的时间都来不及。”唐克斯难过地说。
“你说几分钟后战斗就结束了的意思是?”莉莉问道,她的声音里的恐惧显而易见。
哈利的心脏跳得更剧烈了。来了,唐克斯就要告诉他们哪些人牺牲了。唐克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望向弗兰克和艾丽斯,情绪更加低落了。于是莱姆斯接过话头。
“食死徒来到陋居后并没有胡乱攻击。他们破除我们的防护咒是为了其他目的。他们过来是为了特定的目标。”莱姆斯颤抖地深吸一口气,也没能说下去。
“月亮脸?”詹姆疑问道,心底涌起一阵恐惧。
弗兰克抬起头望向詹姆,眼圈通红。他开口了,嗓音空洞又无力:“他们带走了尼杰尔。”
哈利还站在壁炉边上,但他听到了这句低声说出的话。他感觉好像一脚踏空了。‘尼杰尔,食死徒带走了尼杰尔!’
“那些人的目的是他。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这里,但他们的确对此了解得一清二楚。尼杰尔……尼杰尔跟金妮和赫敏在屋子外面玩。我们看到那些人幻影显形出现了,然后我们都跑出去战斗。食死徒拦着我们,不让我们接近尼杰尔。他们不停攻击我们,留了四个人试图带走尼杰尔。”西里斯开口讲述道。其余人看起来都难受得说不出话。
“金妮那时候抱着他。她不肯让他们靠近尼杰尔。她……她尽了全力,但是那四个食死徒一直在凶残地攻击她。”西里斯继续道。莫丽又发出一声抽泣,哈利听得心脏发痛,心里在想金妮当时面对着什么。
“她、金妮不肯松开他。她的手被那些混蛋的咒语弄得鲜血淋漓,但她还是不肯松手。那些食死徒想击昏她,她用了防护屏障保护自己还有尼杰尔,但她的咒语没有撑多久。其中一个人大声喊着说他们时间不多了。食死徒知道我们的支援快到了,所以他们……他们把两个人一起带走了。他们击碎了她的防护屏障,直接抓着她和尼杰尔用门钥匙跑了。”西里斯有气无力地说完了。
“天哪!”詹姆颤抖着手揉了揉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示安慰。
莫丽和亚瑟又痛哭起来,弗兰克和艾丽斯也在哭。詹姆和莉莉心里与其他人一样难受。没有哪位父母会比他们更明白这种感受了。莉莉拥抱了艾丽斯,安慰着她。达米安试图安抚罗恩和赫敏。哈利站在他们之间,心里痛得要命。尼杰尔和金妮,他们两个人都落在伏地魔手里了。他想到那人可能对他们做什么,顿时感到不寒而栗。哈利就是考虑到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才没有向任何人坦白过自己对金妮的感情,这也是他回到父母身边后便与她保持距离的原因。他知道她会因为自己而被人盯上。但现在这些似乎都没有意义了。她被伏地魔带走了,还有尼杰尔,梅林在上,他只是个小孩儿,他才两岁!哈利感觉膝盖发软。
他从壁炉边上走开,正好这时炉火变绿,弗雷德和乔治走出壁炉,匆匆跑到他们父母身边。他们迅速拥抱了父母,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的哥哥比尔告诉了他们。紧接着,珀西也通过飞路网过来了,神色非常惊恐。哈利挪到了房间角落里站着,祈祷自己能够原地消失,那样他就能好好思考一下。
很快,凤凰社的其他人也都来到了陋居,屋里变得拥挤不堪。金妮和尼杰尔的事被反复讲述,告诉新来的人。哈利始终站在房间的角落,他模模糊糊感受到周围发生的事。他大脑一片麻木,一想到尼杰尔就感觉心里一阵发紧。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哈利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翠绿色的火焰又跳动起来,哈利看着纳威从壁炉里大步走出来。他的眼睛和哈利对视了一瞬间,然后纳威移开了视线,他看到了他的父母。艾丽斯站起来,紧紧拥抱了纳威,她在纳威肩膀上抽泣。纳威的母亲哽咽着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纳威的脸色变得苍白。艾丽斯说完后跌坐在椅子上,弗兰克搂着她。
纳威惊恐万状。他的弟弟,巫师界有史以来最邪恶的巫师抓走了他年幼的弟弟。他的眼睛环顾四周,再次落在哈利身上。纳威朝着哈利眯起眼睛,但他又很快移开了目光。他径直走向邓布利多,直接站到了他面前。
“现在该做什么?”他勉强挤出声音。哈利看得出纳威正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悲伤地注视着他。
“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把他们救回来。”邓布利多神情严肃。
“把他们救回来!你怎么知道还救得回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还……?”纳威好像没有勇气说下去,他摇了摇脑袋,努力控制情绪。
“我们没有多少选择,我们只能假设伏地魔需要尼杰尔活着,他抓走尼杰尔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否则食死徒就会在这里直接杀死他了。”邓布利多向他解释道。
纳威侧过身,伸手指着哈利。
“问他!他肯定知道那个恶魔为什么要抓尼杰尔!你倒是问他啊!”纳威咆哮道。
哈利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没空在这种时候对付纳威。达米安却从罗恩身边站起来,威胁地朝纳威上前一步。
“你他妈的想说什么?你为什么把这些怪在哈利头上?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达米安对他大吼。
“他关系大着了!伏地魔做什么都一定跟他有关系。这就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问题!”纳威吼回去。
“纳威!”艾丽斯试图让纳威闭嘴。但是纳威已经愤怒到根本听不进他母亲的话了。
“问他啊,问啊,邓布利多。你不是很信任他吗!让他把尼杰尔带回来,只有他知道伏地魔在哪里!”纳威又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哈利。詹姆立刻站到了儿子身边,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
“纳威,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都很难过。我们所有人都会参与,把金妮和尼杰尔救回来。但你不能就把这些怪罪到哈利身上。我很确定哈利会尽全力帮助我们的。”他说到这里看向哈利,确保哈利是同意自己所说的。
哈利仍然一言不发。他往其余人那边挪动了一点。邓布利多将他的动作视为他会帮忙的信号。
“哈利,我想我已经知道我接下来的问题答案了,但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理解,我还是决定要问你,你能够告诉我们伏地魔在哪里吗?”邓布利多问。
哈利望着房间里所有人,他们都盯着他。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不能,他的住宅施了赤胆忠心咒,伏地魔是唯一的保密人。”他说道。
“所以说,你不能告诉我们,但是可以把我们带过去找他!”纳威再次高声说。这次,弗兰克伸手拽着纳威的胳膊,强制地让他坐了回去。
哈利注视着邓布利多,只对他说话。
“你们不可能跟着人找到他的家。那里布置了非常多魔咒,如果跟着别人走,最后只会迷路。假如在某个人身上放上跟踪的装置,也会被检测出来,因为在大门开启之前,会经过两个食死徒的搜查。”哈利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在这些人密切的注视下,他只能用这种语调才能让自己说出来。
哈利说完过后,没有人再发言了。随着哈利说出那个地方极度严密的防护措施,所有的希望都泯灭了。纳威的脑袋埋在双手中,情绪崩溃了,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邓布利多命令傲罗们去搜集更多的信息,寄希望于能发现让他们找到金妮和尼杰尔的线索。哈利注意到斯内普并没有在凤凰社的警报信号后露面。他或许是唯一能告诉大家金妮和尼杰尔情况的人了。
陋居的防护咒语还是不灵。修复防护咒语需要好几个小时。詹姆为韦斯莱一家提供了自己家作为他们的去处,他告诉他们现在待在那里会更安全。
很快,韦斯莱、波特和隆巴顿几家人,还有西里斯、莱姆斯、穆迪和邓布利多都转移到了波特家宅。客厅的空间更大,所以他们都在客厅里坐下了。罗恩和赫敏挨着哈利和达米安坐下,他们还是不说话。气氛很沉重,空气里混杂着忧虑和不安。纳威一个人待在一处,隔几分钟就会来来回回踱步。
“我不明白防护咒语怎么会失效。这根本说不通。还有,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们怎么知道隆巴顿一家今天要去陋居?”穆迪大声说。
房间里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然后他们都听到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哈利看向珀西。珀西睁大了眼睛,一只手捂住嘴巴。他的面色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惨白。他朝他的父母看过去,眼神飘忽不定。
“我……我想我知道他们是怎、怎么知道的了。”他小声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他身上。
“两、两个星期之前,部、部长让我、他让我写一份详细报告,让我把我家里具体有哪些防、防护咒语写成报告。他说需要用来、用来给所有民众家里制定新的保护方案。他说我、我或许可以把我家用的魔咒写几个。我想着要是我把我们布置的所有咒语都写上去,他一定会非、非常满意。我当时没、没想到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珀西的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你把所有防护咒语都告诉他了?珀西,你怎么敢?”莫丽火冒三丈。
“我当时没有多想。部长亲自来找我,要求我做一份报告,我还能说什么?他是我的上司,是魔法部的部长!我不能对他说‘不’!”珀西试图辩解。
“你这个白痴!你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任何人都有可能伪装成部长。你没有听说过复方汤剂吗!”弗雷德愤怒道。乔治扑向他的哥哥,想用拳头给他清醒清醒。
比尔把乔治拽回来,将他按回到椅子上,穆迪也制止了弗雷德去揍珀西。珀西低垂着脑袋。哈利同样是怒火沸腾,但克制着没有说话。怎么会有人为了讨上司欢心就把自己家里的防护咒语泄露出去?他决定不发表意见,现在对珀西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样就很显而易见了,珀西,伏地魔的间谍伪装成福吉骗过了你。不要自责,你被欺骗了,伏地魔很擅长这一点。”邓布利多用安抚的语气对他说。
“他们肯定一直在监视陋居,寻找合适的时机抓走尼杰尔。”穆迪顺着思路说下去,揭开了谜底。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忽然,他们都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声音是从房子外头传来的,他们都朝窗户望过去。詹姆和西里斯已经抽出魔杖,做好了准备,一旦有什么东西冲进来就动手。他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到窗户自动打开了,一只全身漆黑的大鸟俯冲进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只身形巨大的鸟径直飞到了哈利面前。它落在哈利面前的桌子上。哈利盯着这只鸟,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其余的人看着它的模样,禁不住想惊呼。这是一只老鹰,但是它的羽毛是纯黑色的,它的眼珠像血一般鲜红,用着一种近乎是憎恨的神情死死盯着哈利。达米安坐在椅子上一阵寒颤。所有人很容易就能猜出这只鹰的主人。哈利自己曾经见过它很多次。这只鹰是伏地魔的。
哈利缓慢地伸出手,取下它嘴里叼着的黑色信封。鹰片刻后就展翅飞走了。哈利注视着手里的黑色信封。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哈利把信封翻过来拆开。信封下一秒从他手里飞出去,和吼叫信一样地悬浮在他眼前。信封自动打开,变成了一团黑雾,从中显现出一个可怕的泛着绿光的骷髅,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是黑魔标记。
黑雾中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我想你已经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了。你不需要我告诉你,假如你违背我的意思,那个小毛孩和纯血叛徒会有什么后果。你很清楚我的行事风格。你也知道,我对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兴趣。如果想让他们活着,那就照我说的做。回到我身边来。如果在今天日落前,你没有回来,那么明天日出的时候,你会收到这个女孩和小孩破碎的尸体。选择权在你。记住,今天日落前!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迟到。”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等说完最后一个字,黑雾化作一团火球,接着消散了。哈利僵直地坐着,这些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播放。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这就是他们抓走尼杰尔的目的了。伏地魔带走了尼杰尔,因为他知道哈利会为了这个孩子,被逼着站出来投降。伏地魔或许认为尼杰尔是导致哈利最初的背叛的原因。哈利拒绝对弗兰克和艾丽斯下杀手,那是哈利第一次违背他的直接命令。
最后,邓布利多开口了。
“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两人都还活着,这一点对我们而言是好消息。我们需要想一个办法,把他们从伏地魔手里救出来。”
哈利抬起眼睛看了看这位巫师,翠绿色的眼睛继而望向窗户。现在离日落大约还有三四个小时。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救出金妮和尼杰尔?显然,穆迪也想到了。
“邓布利多,时间来不及。伏地魔给我们留的期限是今天日落。我们得想个能跟着哈利过去的办法。”穆迪急促地说。
詹姆瞬间抬起头,对穆迪怒目而视。
“什么!你说什么?跟着哈利?不行,穆迪,我觉得没有人会跟着哈利去别的地方,因为哈利哪儿都不会去!”詹姆怒声道。
穆迪看着詹姆,直接对他说话:“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们找不到伏地魔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把金妮和尼杰尔藏到哪里了。他想要哈利,我们只能顺着他妥协,利用这一点和他周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西里斯立刻气冲冲地跳起来:“嘿,你等下!谁给你权力做决定了?哈利哪儿都不去。我们不可能向那个恶魔妥协!”
达米安看了看哈利对这些的反应。哈利依旧坐在那里,两只手十指交叉放着,低垂着脑袋。他似乎在细细思索着什么,像是没听到周围的争吵似的。
“波特,布莱克,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在要求你们把哈利交给他们。我只是说,我们得让伏地魔相信他抓住哈利了。我们得让他对此深信不疑,才能把金妮和尼杰尔救出来。”穆迪解释说。
“你是说拿哈利当诱饵?想都别想!我们得再想想别的计划。”詹姆马上反驳道。
“波特,这是两个活生生的孩子,我们不能看着他们死掉!”穆迪失去了耐心,大吼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詹姆也吼道。他转向亚瑟和弗兰克。这两人都很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发言。
“亚瑟,弗兰克,我们会把金妮和尼杰尔救回来的!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的。可是,不能让我为此把我的儿子交出去。我不能让哈利涉险,伏地魔一旦看到他肯定会杀了他的,况且他很可能并不会放过金妮和尼杰尔。我们必须再想其他办法。拜托你们了,不要要求我让哈利去冒这个险。”
亚瑟和弗兰克都看着詹姆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绝不会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要求你赌上你的孩子的性命”亚瑟声音嘶哑地说。
邓布利多组织着他们开会,提出各种方案。哈利站起身,缓慢地朝自己的房间走。他似乎有些恍惚。从他回到波特家宅后,就没有再说过一个字。詹姆在他走出房间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哈利,我知道你可能感觉很愧疚,但不要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我,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会把金妮和尼杰尔带回来的,我保证。”
哈利注视着他的爸爸,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他的目光描摹着爸爸脸上的每一寸,像是要认真记住所有细节。
“哈利?”詹姆出声说。哈利眼睛里的神色有点吓到他了。
哈利移开了视线,然后看向了莫丽和艾丽斯,那两人都在哭泣。他的目光又慢慢转回来,看着詹姆,他微微点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
“呆在这里。”詹姆低声说道,哈利朝自己的房间走了。詹姆向达米安一点头,示意他跟着哈利,照看好他。达米安迅速起身离开。罗恩、赫敏跟着达米安一起走了,他们想离开这里的哭泣声去透透气。
达米安在哈利的房门上敲了敲,走进去。他本以为哈利可能会捂着脸坐在床上,或者坐在桌边。在他的预想中,并没有哈利往深色长袍外面套上黑色斗篷这一种可能。达米安站在门口,看着哈利系好斗篷,然后转过头看他。
罗恩和赫敏走进房间,大声关上门。
“你这是在做什么?”赫敏的语气很恼火。
哈利移开了目光,去捡他的魔杖。他没有看他房间里站着的三个孩子。
“哈利,伙计,你不会是想去那里吧。”罗恩小声地说。他说到最后的时候似乎说不下去了。
哈利看向他,看着罗恩沮丧的模样,眼神柔和了一些。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跟着我也去不了。他们不能跟着我过去,也帮不了忙。我必须一个人去。”他平静地说。
“我们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哈利。你不能这样牺牲掉自己。谁也说不准你投降了他就真的会放走金妮和尼杰尔。”赫敏想要说服他。
达米安伸手摸向房门。他不能让哈利就这么走了。他要下楼告诉爸爸妈妈。就算要把哈利锁在房间里保证他的安全,他也可以接受。他不能失去哈利。他知道如果哈利今天走了,他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伏地魔会杀了他。而这一点哈利也是很清楚的。
在达米安打开门前,咔哒一声,哈利用无杖魔法锁住了房门。达米安缓慢地转过身,看向哈利。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含着愧疚,魔杖指向了罗恩。
“我很抱歉。”他低声道,两道昏迷咒飞向罗恩和赫敏,击昏了他们。罗恩和赫敏倒在地上。
哈利的魔杖转向达米安。达米安注视着他,哈利在施咒的边缘挣扎着。最终,他垂下了魔杖。
“你不会对我施咒的,哈利。”达米安说,一边朝他走近一步。他希望可以说服哈利不要这么做。
“你不能把纳威和穆迪说的话当真,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你得让凤凰社介入进来。拜托了,哈利,不要走。”达米安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了哈利,最后站在了他的面前。
“哈利,如果你回到他身边,他会杀了你的。求你了,哈利,理智一点。”达米安恳求地说,他又走得更近了一点。
哈利看着达米安,笑了笑。
“我知道。我很清楚他会做什么,可是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看着尼杰尔死。我不能为了保命而牺牲金妮。伏地魔他不会就此停手的。假如我今天不过去,他只会再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这件事今天必须有个终结,”
达米安心底发寒。他不能让哈利这么做。
“你知道我不会看着你送死的 !”达米安气愤地说。
“我知道。”哈利又说道。
没有任何预警,哈利出手了,他一拳打在达米安脸上。达米安瞬间就昏了过去。哈利在达米安倒地前接住他,将他轻轻放到地板上。哈利轻柔地将达米安的刘海拨到一边,这样他就能好好地看一看他的弟弟。他仔细地注视着弟弟的脸,努力记下每一处细节。
“对不起,达米。”他轻声说。然后他站起身。
他最后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然后走向开着的窗户。哈利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他离开了波特家宅,返回里德尔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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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相信我会残忍地停在这儿了吧!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悬念。唔……还是不了!继续看吧!)①
哈利幻影显形到了里德尔庄园外,他感觉自己的双脚踩上了坚实的地面。距离日落还有半小时时间。哈利慢慢走向从小到大被他称作家的那座庄园。很奇怪,那座建筑似乎向周围散发着恐惧。以前,哈利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在那一天得知了关于自己童年的真相。
哈利走向那扇大门,他看到了守在庄园附近的食死徒,他们看到哈利后神色狂喜。哈利迈进大门时,有几个人甚至发出了窃笑声。两个脸上戴面具的食死徒站在他的面前,举起了他们的魔杖。他们一声不吭地开始了检查。他们拿走了哈利的魔杖,他知道他们肯定会这么做的。直到他们确认可以让他进去,其中一人在他抬腿往前走的时候开口低声道:
“欢迎回家,王子。”
哈利没理他,他尽量冷静地朝伏地魔的主厅走。身边有四个食死徒跟着他。他们暂时还不敢对哈利做什么,他们跟着只是为确保他这次不可能逃脱。哈利接近主厅的时候,他的伤疤开始刺痛起来。哈利都快忘记在伏地魔周围他的伤疤有多疼了。他咬紧牙关,竭力忽略那种疼痛。
通向主厅的大门在哈利靠近时打开。哈利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伏地魔站在他的宝座旁边。他看到金妮蜷缩在远处的角落里,尼杰尔仍然被她紧紧搂在怀里。主厅里站满了食死徒。但是哈利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个被他从小叫做“父亲”的红眼睛男巫。
哈利脚步平稳地走向他,每一步都感觉到伤疤愈发疼痛。但他不肯移开视线。哈利一直走到房间中间才停下脚步。伏地魔注视着眼前的男孩。他转头看了眼窗外。离日落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他朝哈利走过去,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假笑,红色的眼睛像宝石一般闪闪发光。他在哈利面前站定,俯视哈利。食死徒们急切地想亲眼见证黑暗王子的陨落。但所有人都吃惊至极地看到,伏地魔张开双臂,给了哈利一个拥抱。金妮看着这古怪的一幕,发出一声轻呼。她看到哈利的两只手依然放在身侧,他并没有回抱。
所有人都还没弄清楚情况,他们又看到伏地魔的手掌穿进哈利的发间,他猛地往后一拽,把哈利的脑袋扯得向后扬,然后盯着哈利的脸。哈利的头皮被扯得生疼,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现在应该直接割开你的喉咙!但那样就让你死得太容易了。背叛者在被处死前应该得到酷刑折磨。”伏地魔嘶嘶地对他说。哈利直直地望着伏地魔的眼睛。他没有说话。他很想问问,谁才是真正的背叛者,是自己还是伏地魔。
伏地魔放开哈利,向旁边走了几步。
“我一直跟你说,你对旁人毫无必要的保护欲最终会导致你的死亡。你那时应该听我的。”他向一个食死徒挥手示意,那人过去拽着金妮朝伏地魔走过来。
金妮的胳膊被那人用力拽着,她痛得尖叫一声。尼杰尔在她怀里呜咽,他也被连带着拖了过来。哈利无助地注视着。他想救金妮和尼杰尔,而他必须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再行动。
金妮被拖到了伏地魔脚边。她顿时想要站起来,最后却只能勉强坐直身体。哈利看到她衣服上血迹斑斑,她红色的长发也沾染了鲜血,还有她的手,天哪,她两只手简直都血肉模糊了!她手上还紧紧抱着身形瘦小的尼杰尔,不让他被任何人夺走。哈利看到小孩也紧攥着金妮,他好像被吓得恍惚了。
哈利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伏地魔。
“你说过会放他们走。”他竭力克制着语气。
伏地魔愣了一瞬间。这还是他六个月以来第一次听到哈利的声音。哈利说话的声音让他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平静。他的声音从前总会让他感觉内心平和。伏地魔抛开这些念头。这个哈利已经不是他的哈利了。他不能再想那些。哈利必须受到惩罚。
“我会放他们走的,让我的食死徒们先玩一会儿我就会放了他们。你看,你来之前我就对他们承诺这么过了。我想你会很乐意见识一下食死徒的能耐。”伏地魔在他的宝座上坐下,挥挥手示意食死徒动手。
很快就有四个食死徒向金妮走去。他们企图将尼杰尔从她身上拽走。金妮尖叫着又踢又踹,还想咬伸过来抓尼杰尔的几只手。她绝望地看向哈利,无声地乞求他帮忙。
哈利被三个食死徒用魔杖指着。只要他一有动作,这几个人就会对他施恶咒。哈利看准时机,在一个食死徒靠近过来的一瞬间出手了。哈利一脚踢中他的腹部,随即夺走他的魔杖,将人扯过来当盾牌。其他食死徒压根来不及出手。哈利朝他们丢出死咒,转眼间又把挡在身前的食死徒朝那些戴着面具的家伙扔过去。哈利在可能被咒语击中前只有短暂的几秒钟时间。他面对的食死徒数量太多了。伏地魔在他那张宝座上冷眼旁观。他知道哈利无路可逃。
哈利用蛇佬腔发出嘶嘶的声音,只有伏地魔使用过的一道活板门瞬间打开。伏地魔震惊地从宝座上坐直身子。他并不知情,哈利居然知道那道活板门的存在。哈利冲向被打开的门。他的魔咒屏障将扔向他的无数道咒语统统吸收掉了。他抓住已经搂着尼杰尔挣脱食死徒的金妮,三人一头冲进了活板门。哈利朝身后扔出一道火球,阻止那些人跟进来。哈利对里德尔庄园的每一条秘密通道都了如指掌。他将尼杰尔抱过来搂着,然后握住金妮伤痕累累的手,牵着她穿过昏暗的通道。他能听到食死徒在大声施咒扑火。额头上的伤疤剧痛着,但哈利脚下不停,摸索着向前。
终于,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哈利听得见身后那些人往这边追赶的动静。肯定是伏地魔出手熄灭了火,那些人才跟了过来。哈利关紧出口的门,把那些人困在了通道里。他在昏暗的走廊上飞奔。金妮分神回头看了眼背后,十分惊恐地发现哈利把她带到了似乎是用来监禁囚犯的地牢。这里一排排的全是黑暗的牢房,牢房墙上吊着锁链。
“哈利……”她跟着他飞奔,只勉强抽空发出声音。
“相信我。”哈利低声道,他竭力忍耐着伤疤的剧痛埋头狂奔,疼痛让他的视线几乎模糊一片。
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意味着食死徒们已经轰开墙壁出来了。哈利转过一个拐角,使劲推开一道小门。他冲进去,反手立刻上锁。金妮分辨出这个地方有一个小型壁炉,还有很多小小的家具。她意识到这里一定是家养小精灵住的地方。她被牵着来到了小型壁炉前面。
“进去!”哈利告诉她。
金妮迅速爬进壁炉里。这个壁炉小得可怜。她必须蹲下来夹紧胳膊才成功挤进去。她这段飞路旅行必然会相当艰难。哈利把尼杰尔交给她。尼杰尔依旧精神恍惚,只是被哈利放到金妮怀里的时候止不住地啜泣。
哈利打开装飞路粉的罐头时,金妮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壁炉很小,真的非常小。金妮体形瘦小,她和尼杰尔已经是很勉强地挤在壁炉里面。而哈利是绝对不可能挤得进来的。
“哈利,等一下!你要怎么出去?”她万分恐惧地问。
哈利往壁炉里扔了一撮飞路粉,绿色的火焰立刻跳跃起来。
“去波特家宅,大家都在那里。”哈利告诉她。
“哈利,不要!我不想丢下你!”金妮想从壁炉里钻出来,但是哈利把她拦住了。
“别犯傻!你现在必须赶紧走!在他们找过来之前快走。拜托了,金妮,走吧!”哈利将她推回绿色的火焰中,但是金妮不肯丢下他离开。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要走就一起走。”她固执道。
“金妮,想想尼杰尔。你不能拿他的性命作赌。拜托了,你走吧,快走啊!”哈利乞求地看着她。他已经听到有脚步声在朝房间门口这边过来了。食死徒们要不了多久就会破门而入了。
金妮注视着怀里抱着的小孩。尼杰尔在她的怀里呜咽。她神情绝望地回望着哈利。
“求你了,哈利,不要逼着我这样做!求你了,我不能丢下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我不能这么做!我做不到。”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哈利朝她伸出双手,动作温柔地捧着她的脸。
“你能做到的,金妮。就当是为了我!我从未向你要求过什么。拜托了,就当这是为了我吧。”哈利说完后,俯身吻住了金妮。
金妮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哈利的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嘴唇。哈利松开她,那双眼眸中的深刻爱意让金妮心如刀绞。
“去吧。”他催促着。
轰的一声,小房间的门被震得咯咯作响,食死徒们试图砸开门。
哈利从她跟前退开了。金妮又看了一眼尼杰尔,然后抬起棕色的眼睛,望着哈利。她轻声念道“波特家宅”。
绿色的火焰在她和尼杰尔周围旋转起来。金妮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哈利,直到绿色的火焰彻底吞没她,将她送出这个地方。她最后一眼瞥见房门炸开,一连串咒语径直飞向了哈利。
金妮摔出壁炉,倒在一块软垫上。她从头到脚抖个不停。下一秒,她感觉有一双手把她扶起来,视线清晰起来,面前浮现出她妈妈的脸。金妮手里还抱着尼杰尔,她抽泣着,用一只手臂紧紧抱住了妈妈,
莫丽哭着一遍又一遍亲吻她唯一的女儿。金妮感觉有人想把尼杰尔从她怀里拉开。她条件反射地抓紧了他,不肯放手。
“金妮,亲爱的,可以松手了。”她听到了爸爸的声音,于是放开了小男孩。
她看到弗兰克和艾丽斯抱住了他们的孩子,如释重负地痛哭着。尼杰尔似乎走出了惊恐,一双小胳膊环着妈妈大哭起来。
她被大家拉过去拥抱亲吻。她想要挣开他们,告诉他们去救哈利。她想告诉他们,是哈利救了他,而他现在需要救援。
她的目光注意到詹姆和莉莉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他们看着她的神情让金妮哭得更厉害了。
在一个多小时前,詹姆和莉莉发现哈利不见了。詹姆上楼找哈利和其他几人的时候看到了三个不省人事的孩子。唤醒他们之后,三人告诉所有人,哈利离开去救金妮和尼杰尔了。
他们一直期盼着、祈祷着,希望哈利能够与金妮还有尼杰尔一起回来。詹姆注视着金妮,看着她径直望着自己。她缓慢地摇了摇头,哭得更加伤心了。詹姆觉得有人用锋利的刀刃刺进了他的心。他明白金妮眼中的含义。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里的悲痛。哈利不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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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本章中间的分节符号和括号都是原文如此,保留了作者的小玩笑XD
[T/N]信息量很多呢,有第二部的伏笔,指哈利的心态和霍格沃茨
[初译于2023.04.16]
詹姆波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时空了?
◆假如詹姆穿越到哈利三年级的时候
◆和原著有一定出入请注意
◆cp随官配
◆犬鹿友情向有,并且很多
◆文笔幼稚,请多包涵
①
抱着满怀的糖果走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纳威一眼就看见了哈利。
他正侧身躺在玻璃窗前的地毯上,身体微微蜷缩,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安静地睡着。橙红色的晚霞暖洋洋地洒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祥和。
纳威悄悄走到他身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喊醒他。
今天哈利的心情很不好,他非常理解,霍格莫德周这样热闹快乐的时刻,无论是谁不能参加都会感到失落和伤心的,尤其是,哈利还是三年级生中唯一一个去不了的。或许,等哈利醒了,自己可以分一些糖果...
◆假如詹姆穿越到哈利三年级的时候
◆和原著有一定出入请注意
◆cp随官配
◆犬鹿友情向有,并且很多
◆文笔幼稚,请多包涵
①
抱着满怀的糖果走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纳威一眼就看见了哈利。
他正侧身躺在玻璃窗前的地毯上,身体微微蜷缩,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安静地睡着。橙红色的晚霞暖洋洋地洒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祥和。
纳威悄悄走到他身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喊醒他。
今天哈利的心情很不好,他非常理解,霍格莫德周这样热闹快乐的时刻,无论是谁不能参加都会感到失落和伤心的,尤其是,哈利还是三年级生中唯一一个去不了的。或许,等哈利醒了,自己可以分一些糖果给他,再加上罗恩和赫敏(他们应该也快要回来了)给他带回来的,梅林保佑,但愿这能让哈利开心一点。
“哈利,哈利,快醒醒,别睡在这儿了。”纳威蹲下来推推哈利的肩膀,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准备递给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哈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可具体是哪里呢?纳威说不上来。
“唔,嗯~”
哈利扭动身子哼唧了几声,似乎从美梦中被吵醒,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快速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人,又翻过身去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声音里充满了烦躁与不快 :
“嘿,弗兰克,别来烦我。”
纳威几乎是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声音。
他没有看错,那双眼睛,那双金褐色的眼睛,就在刚刚,它们在黄昏里闪闪发光。
那不是哈利的眼睛。
②
詹姆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糟糕透了。
霍格莫德周,一个为掠夺者采集装备的大好日子,他却不得不留在学校,写那该死的魔药课论文。本来他并不在乎,詹姆波特什么时候在乎过作业?他想,亲爱的斯拉格霍恩大概也不会追究。可惜,不知道老米妮从哪听说了这件事,身为格兰芬多的院长,她似乎不打算放过詹姆,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波特先生,我想,你聪明的头脑不会为格兰芬多扣掉30分的。”
梅林的三角裤!
是的,是的,最后,詹姆还是妥协了。
在霍格莫德周晴朗的早晨,他送别了莱姆斯和彼得,再三叮嘱他们不要只顾着糖果和巧克力,特别是莱姆斯,詹姆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在看到巧克力之后会忘记一切。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詹姆才恋恋不舍地和小天狼星一起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无精打采地写起了那该死的魔药课论文。
弗兰克把他吵醒的时候,他得承认,自己充满了烦躁和困惑。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当然不重要,努力学习的过程中偶尔休息一下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小天狼星跑哪去了?睡着之前他明明一直都在身边,他不会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
以及,最让詹姆感到困惑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停下!弗兰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詹姆实在受不了了,用力挣脱开弗兰克的手,十分确定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他一直都有点起床气,弗兰克不会不知道,可他还是吵醒了自己,声音聒噪,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暴力。詹姆揉揉自己发疼的肩膀,语气里的怒意丝毫没有压制:
“嘿!你今天有什么问题?把眼镜还给我!”
说着,詹姆没有在意弗兰克愣在那里的动作,直接从弗兰克手里抢回自己的眼镜,戴上的同时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我敢保证,霍格沃茨没有扰人清梦的校规吧?更不会在把人吵醒之后把人拉走!你到底想——”
詹姆说不出话了。
戴上眼镜后的世界明亮而清晰,足以让他看清——眼前这个穿着格兰芬多院服,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五官和身形都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男孩,不是弗兰克。
尽管他们很像很像,但是他确实不是弗兰克。没错,他应该意识到的,弗兰克温柔善良,不会不管不顾的吵醒詹姆;弗兰克沉着冷静,不会像眼前的男孩一样,在面对詹姆的时候满脸恐慌,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詹姆没有见过他,这就好办了。
整个霍格沃茨,包括让人讨厌的斯莱特林,没有詹姆不认识的学生。
詹姆彻底清醒了过来,头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朗,刚刚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好奇,还有几乎按捺不住的兴趣。他环着胳膊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弗兰克2号”,没有错过他脸上近乎僵硬的,在詹姆看来仿佛被戳破好事一样的表情。
没错,他猜对了。
詹姆翘起嘴角,兴奋的抓住“弗兰克”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语气是藏不住的激动。
③
在“哈利”向自己靠近的那一刻,纳威觉得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
本来,他是想趁着其他学生还没回来之前把这个“冒牌哈利”带去校长室的。
他相信邓布利多一定可以解决的,不管这个“冒牌哈利”是斯莱特林的恶作剧,还是……其他什么可怕的东西。纳威不禁想起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事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毫不犹豫的叫醒“哈利”,拉起他的手腕快速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哈利”醒来后一直在说些什么,纳威没有在意,也没有回头看,事实上,他的心脏都在颤抖,脚步都有些凌乱,除了风声完全听不到其他声音。
也许是他的沉默惹恼了这个“哈利”,刚走出公共休息室,“哈利”就甩开了他的手,力度很大,从自己手里抢过眼镜的时候,纳威肯定他的确不是哈利。
不过纳威没有想到他会愣住。
那一分钟很漫长——对于纳威来说,在那一分钟里,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的站着,一句话都没说,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但是也仅仅只有那一分钟,“哈利”很快反应了过来,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表情里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和兴奋,纳威看在眼里,只觉得害怕,不管他到底是谁,纳威肯定他下一秒就会对自己下手。
“哈利”当然没有下手。
他只是抓住纳威的肩膀,然后靠近他的耳朵,低声呢喃:
“嘿,小天狼星,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天狼星,神秘人的手下,那个阿兹卡班的在逃杀人犯。
纳威瞳孔地震,猛的推开“哈利”,比起害怕,气愤在此刻占据上风:
“马尔福?高尔!还,还是克拉布?不管你是谁,你的恶作剧都没有吓到我!你也不要想着用这种手段来欺负哈利,他不会怕你的!”
詹姆看着眼前气到发抖的“弗兰克”,眼睛里的兴奋几乎瞬间消失,清明的理智像薄雾一般飞快地涌上来。
错了,他不是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永远不会推开自己。
詹姆沉默着,下意识的往袖子里伸手。
该死……他的魔杖不在身上。
空气里只能听到两道呼吸声,一个急促,一个平稳。
“波特还有隆巴顿先生,我希望你们已经意识到了——你们挡住了休息室的入口!”
麦格远远地就看到哈利和纳威站在这儿,他们俩好像两个雕塑一样,站在这儿一动不动。格兰芬多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在往学校走来,她实在不明白这两个小家伙为什么挡在休息室入口前,只好过来问问。
“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麦格看看纳威,又转过头看看哈——
“詹姆?”
麦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下,空气里只能听到三道呼吸声了。
④
晚上的格兰芬多休息室非常热闹,小狮子们结束了愉快的霍格莫德周,凑在一起交流着今天快乐的所见所闻,互相交换着从蜂蜜公爵糖果店获得的糖果和点心。火炉滋滋地烧着,欢声笑语里弥漫着甜蜜的香气。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校长室里却是另一副完全不同的场景。
“所以,我来到了未来?”
詹姆惊讶的询问出声,不太礼貌的盯着面前的邓布利多。昨天早上詹姆还见过他,还笑着和他打了招呼,而现在……詹姆无比肯定,和昨天相比,邓布利多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好吧……看上去的确老了一些,但是,至少不算很明显!
此刻,这位伟大的校长也正看着詹姆,他依旧那样慈祥而和蔼,态度温和,语气平稳:
“是的,波特先生,一场有趣的时空旅行不是吗?你的确来到了未来。”
詹姆觉得自己从邓布利多的话里找到了几分微不可闻的激动,他有些疑惑,但是没有深究。毕竟比起这个,一觉醒来就穿越时空来到未来这件事才是最让人激动的好吗!
梅林的羊毛袜啊!
感谢格兰芬多!感谢公共休息室!感谢那该死的魔药课论文!
伟大的詹姆波特独身一人勇闯未来!
他已经可以想到回去之后该怎么向小天狼星他们描述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了。
当然,很明显的,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好在,这间屋子里除了一个温和不语的邓布利多,一个激动到疯狂的詹姆波特,一个围观全程被惊讶到说不出话的纳威隆巴顿之外,还有一个保持冷静的角色:
“邓布利多,詹姆该怎么回去?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
麦格终于看不下去了,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她承认,看到那双金褐色的眼睛时,她的确非常惊讶,甚至有些恍惚。
在她教过的学生里,只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眼睛。那是她从没有公开宣布但心里始终最喜爱的一个学生。他很聪明,聪明过人,在变形课方面有着让人惊叹的天赋;他身手敏捷,勇敢无畏,魁地奇赛场上的身影让她至今印象深刻;他很沉着,不惧死亡,面对神秘人时也没有凌乱退缩!
“死亡是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
多么慷慨的话啊。
但他实在牺牲太早……21岁啊,他就躺在了戈德里克山谷那片冰冷的土地下了。
麦格脑海里再次闪过戈德里克山谷的样子,初时的惊讶终于消失不见。
冷静下来后,趁着格兰芬多的学生还没回来,她立马把詹姆和纳威带到了校长室。这件事,她无法独自处理,必须和邓布利多商量。
可是……
麦格抛出问题后又转头看了看詹姆。
得知自己穿越时空之后,他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就一直捂着嘴巴笑个不停,笑得很厉害,肩膀都在颤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好像在思考什么有趣到极致的东西——这个样子的詹姆麦格非常熟悉,每次有了什么足以扣掉格兰芬多分数的想法的时候,他就会这个样子。
麦格转回头,觉得自己心里那些“重逢的感动”好像已经快要消失了。
邓布利多思考了一会,敲敲桌子示意詹姆先停一下。
詹姆止住笑声,因为有点急,还咳了几下。
“波特先生,我想,我们一时半会无法送你回去。”
“没关系教授,我非常理解!请不要担心,我并不着急。”
他才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好不容易来到未来,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呢?那可太不詹姆波特了。
邓布利多笑了笑,看穿了詹姆的心里所想,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可以达成一致了。我和麦格教授会想办法送你回去,在这段时间里,就在霍格沃茨里好好享受一下奇妙的旅程吧,当然,请不要太过,你的老校长恐怕无法承受更多惊奇的事了。”
“就在霍格沃茨?”詹姆有一点点失望。
“当然了波特先生”,麦格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不要去到霍格沃茨以外的地方,在你回去之前,我们应该尽量把影响降到最小。你的存在最好也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好了,隆巴顿先生,请你带詹姆先去你的宿舍吧,不要引起太多注意,明天,我会为他安排其他住的地方,如果他愿意的话。”
“隆巴顿?”
詹姆来了兴趣,急匆匆的跑到纳威面前,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可爱生物一样看着他。
“是的,我是隆巴顿,纳威隆巴顿。”
纳威怯怯地出声。进到校长室后,他一直在角落里呆呆的看着一切。
他以为,这会是斯莱特林的恶作剧,又或者更可怕一点,是神秘人的魔咒什么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长相和哈利如出一辙,但是性格明显不是哈利的人,竟然,竟然会是哈利的爸爸!
“我也认识一个隆巴顿,老实说,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我把你认成他了,你们实在长得太像了!”
詹姆近乎热情的捧住纳威的脸,仔细的打量着他,
“眼睛,鼻子,还有嘴巴,简直一模一样。只有脸型不太像,你的脸让我想起了我的另一个同学,只有她有着这样圆圆的脸,嘿!据我所知他们俩都没有兄弟姐妹,而这儿又是未来,那么你——”
“他是弗兰克和爱丽丝的孩子。”麦格回答了詹姆的想法,声音温柔得让人有点想不到。
“梅林啊——”
拉着纳威走出校长室的时候,詹姆想着自己今晚一定睡不着了。
“我们,什么都不说吗?”直到詹姆和纳威离开,麦格才沉沉地询问出声,眼睛始终盯着关上的门,好像透过门能看到詹姆的背影似的。
“米勒娃,他才三年级。”
他离背叛和死亡还很远很远,他不应该在那么快乐的时候一股脑的接受所有。
“让他自己慢慢了解吧,无论什么。”
【HP/亲世代】重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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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格里莫广场12号。
“——哈利不是詹姆,小天狼星!”莫丽·韦斯莱大声说,“你有时候谈起他的语气,就好像你以为最好的朋友又回来了似的!哈利不应该知道太多,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他需要被照看。”小天狼星反驳道,控制不住地手脚发抖,“我能……”
“是啊。”莫丽撇着嘴说,“问题是,你自己被关在阿兹卡班,根本就难以照顾他,是不是?小天狼星!”
屋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
刚刚吵...
·CP为鹿犬,含亲情向黑兄弟;重生梗,he
·读者群771602182,可以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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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格里莫广场12号。
“——哈利不是詹姆,小天狼星!”莫丽·韦斯莱大声说,“你有时候谈起他的语气,就好像你以为最好的朋友又回来了似的!哈利不应该知道太多,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他需要被照看。”小天狼星反驳道,控制不住地手脚发抖,“我能……”
“是啊。”莫丽撇着嘴说,“问题是,你自己被关在阿兹卡班,根本就难以照顾他,是不是?小天狼星!”
屋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
刚刚吵得面红耳赤的小天狼星沉默了,嗓子被什么东西猛地掐住,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吭声,攥着桌角的指关节发白。过了两秒,莱姆斯发话道:“这屋子里关心哈利的可不止你一个,莫丽。好了,坐下,小天狼星。”
对方照做了。之后小天狼星一直保持安静,会议很快结束,他自顾自上楼进了房间,没看其他人一眼。
莱姆斯觉得他眼里好容易出现的一点光在消失。
房门紧闭,小天狼星用最后的力气走到扶手椅里,瘫进去的时候相信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很难说此刻是个什么状态,哈利在楼梯间想和他说话——善良的孩子,跟那高尚的父亲一个样——他努力挤出微笑表示没事,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胸口闷得发疼,他几乎喘不过气,就像有摄魂怪在面前试图吸走魂魄。他很想把一切归因于这栋该死的房子,布莱克家族祖宅,陈旧、阴暗、邪恶,不利于任何孩子的身心健康。这个房间……没错,这个看起来豪华的地方是他的卧室,16岁那年他原以为能永远逃离,然而现在被囚禁回了这儿,不见天日。
掠夺者四人组的照片还在墙上,大片金红色装饰没有变,他指尖掠过其中一人的脑袋,那儿头发乱糟糟的总跟刚打完魁地奇一样,詹姆·波特正冲他眨眼睛。
“詹姆……”小天狼星一开口喉咙就疼到没法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
这话他默念过千万遍,终究压在舌底吞回去,每个音节都剜掉一片肉。
莫丽说得对。他劝詹姆将保密人换成虫尾巴,他让虫尾巴逃走了,他将自己活埋进阿兹卡班,导致哈利不得不住在德思礼家饱受虐待。都是他的错。他蜷缩在阿兹卡班冰冷的地板上,忍受摄魂怪经过时带来的痛楚,眼前全是和詹姆一块恶作剧的日子。
詹姆将他从黑暗里拉上来,说他很好……最终却被他害死。
小天狼星伸出手,阳光离他很远,他只配躲在终生厌恶的格里莫广场苟延残喘,连好好保护哈利都做不到。
“小天狼星?”莱姆斯小心翼翼地敲门,“你……”
他迟疑了一会儿。你还好吗,废话,当然不好了,被莫丽当面戳着阿兹卡班和詹姆这两个最大的痛点,小天狼星怎么可能好。
门没锁。
“哈利跟罗恩赫敏下棋去了。”莱姆斯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小天狼星,我真的理解。莫丽对孩子总是过度保护,事实上我也不赞同,你记得吧,哈利三年级学会守护神咒,那还是我教的……”
“你安慰人一向很差劲,月亮脸。”小天狼星说。
莱姆斯张了张嘴,最后叹气。“好吧。”
他走到好友身边,注视那张学生时代的照片。掠夺者们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詹姆两条胳膊揽着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虫尾巴在一边有点拘谨,总带着竟然与他们走到一起的难以置信。
耳边充斥的笑声潮水般褪下去,他们如同最耀眼的太阳,可惜转瞬即逝。虫尾巴背叛了,詹姆死了,小天狼星在阿兹卡班备受折磨十二年。
“如果重来一次。”小天狼星忽然说。
莱姆斯不想听到他后面的话。
“如果重来一次。”小天狼星盯着詹姆的笑脸,“我会去斯莱特林。我会离詹姆——离你们,远远的。”
别妄想挣脱出黑暗了,他本就是布莱克,这乱七八糟的人生宛如一个笑话。
莱姆斯很想说别这样,话到嘴边转来转去,化为一声叹息。“我很庆幸能跟你们做朋友。”他说,“你和詹姆毫无保留地接纳了我,这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跟你们到处玩的那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他走开了,因为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也要哽咽。
没过多久他们再见面时,小天狼星急得要命,凤凰社紧急召集一帮人赶去魔法部。哈利不会有事,莱姆斯告诉自己,小天狼星也不会有事;拜托,他们都这样了,怎么样也会好转一点吧。
他看到小天狼星和贝拉克里特斯酣战,但邓布利多很快赶来,他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小天狼星不会有事,他们还要跟哈利过以后所有圣诞节呢。
“阿瓦达索命!”
莱姆斯心跳骤停。
“不要”堵在嘴里,他和哈利都站在不远处,一秒钟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小天狼星的胸前毫无痕迹,绿光准确灌进身体,他向后倒进拱门的动作很优美,那道帷幔若有若无地托起他,像是在安抚。
莱姆斯没有看见小天狼星最后的眼神,不过他相信那一定是充满笑意的。至少,放荡不羁的大脚板先生战斗至死。
小天狼星确实这么想。眼前的画面模糊了,他躺在帷幔彼岸,哈利正奋力过来试图找他,这让他重新难过起来。他感觉有双手在背后抱住自己,很熟悉,可他不能相信。
“詹姆……”他嘀咕一下就失去意识了。对不起,还是没护好你儿子。
帷幔隔断了所有联系,小天狼星合上眼睛,迎接死亡。这滋味倒不坏,他想,久违的平静包裹着他,当年跪在戈德里克山谷废墟里时失掉的许多东西渐渐回来,他反而有种真正活着的错觉。只是会不会见到詹姆啊?见着的话该说什么?
小天狼星开始惊慌,与此同时鼻端扫过一阵暖洋洋的气味,像有阳光照耀下来。哐当哐当的声音响起,吵得人脑仁疼。
他忽地醒了,脑袋咚地磕到窗玻璃,推小车卖零食的女巫从身边经过。
“嗨。”对面坐了个头发乱糟糟、戴黑框眼镜的男孩,约莫十一岁,一看就是宠大的。棕色眼睛和灰色眼睛视线相撞,男孩笑了笑,“我叫詹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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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中篇吧,一共九章
·西里斯:啊啊啊詹姆qwq活生生的詹姆!
【詹莉】未寄出的信
背景:詹姆为保护母子去世,伏地魔真正消失
官配向
1982年7月31日
亲爱的詹姆:
今天是哈利的两岁生日,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一切安好,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很累,哈利每一天晚上都在哭闹着找爸爸,我只能不断解释你只是披上隐身衣在和哈利玩捉迷藏,真希望现实也是如此。
大脚板送给哈利一个新的玩具扫帚,他很喜欢,现在他可以自己的在扫帚上飞来飞去,不过还是要把东西收起来避免他被撞到,他可以自己从卧室走到客厅,他可以清楚的叫出爸爸妈妈,我真希望你可以看到这一切。
……
就到这里吧,巴希达夫人来看哈利了...
背景:詹姆为保护母子去世,伏地魔真正消失
官配向
1982年7月31日
亲爱的詹姆:
今天是哈利的两岁生日,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一切安好,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很累,哈利每一天晚上都在哭闹着找爸爸,我只能不断解释你只是披上隐身衣在和哈利玩捉迷藏,真希望现实也是如此。
大脚板送给哈利一个新的玩具扫帚,他很喜欢,现在他可以自己的在扫帚上飞来飞去,不过还是要把东西收起来避免他被撞到,他可以自己从卧室走到客厅,他可以清楚的叫出爸爸妈妈,我真希望你可以看到这一切。
……
就到这里吧,巴希达夫人来看哈利了,下一次再聊吧。
我很想你,
莉莉
…………
1991年7月31日
亲爱的詹姆:
今天是哈利11岁生日,哈利前天刚刚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大脚板为他买了一个新的扫帚-光轮两千,不过一年级新生不能私自带扫帚进校,所以我不得不在开学前找个时间将它藏起来。
哈利现在长得越来越像你了,每次看到他我都不由得想起你。他们说对一个人的思念会随着时间逐渐消逝,可我觉得这句话是假的,不然我怎么会越来越想你,同事们都劝我要走出来,可怎么能真的走出来,自你走后,我的心再也无法填满,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无限爱意,
莉莉
……
1997年7月31日
亲爱的詹姆:
哈利今天17岁了,很难想象他从那么一个小的婴儿长到现在这么大,这或许是生命的奇迹。
莱姆斯和唐克斯刚刚结婚,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孩,看到莱姆斯他们修成正果真的很高兴。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哈利和韦斯莱家的小姑娘金妮在谈恋爱,不过他们还没有公开,是莱姆斯偷偷告诉我的,年轻人的恋爱真是充满甜蜜我还记得你当年为了约我出去使出浑身解数,我真的应该在你第一次约我时就和你在一起,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
可能是年纪大了,总是爱追忆过去,如果你在一切该多么好。
无限爱意,
莉莉
……
2018年1月3日
亲爱的詹姆:
最近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可能时间剩的不多了,现在的我头发已经白了一多半,希望你再见到我时不要忘记我。
无限爱意,
莉莉
……
2018年3月21日,哈利在收拾母亲遗物时发现了这些信,当他打开阅读时,每一张都无不皱褶,他看了信很久,他知道这些年来母亲无不思念父亲,他把信件整理好收拾到一个木箱内,将它葬在父母亲墓中,愿这些信件在另一个时空可以寄出。
-完-
【亲世代】见面
佩妮从牛奶箱里拿出两瓶牛奶还有一篮新鲜的鸡蛋,浅粉色的信纸从中掉落。
寄件人是莉莉·伊万斯,佩妮看都没看,把那封信垫到鸡蛋篮子下,那封信的下场会是擦擦蛋壳上的鸡屎什么的。
她把桌子整理了四遍,不断调整小型绿萝的位置,随后绝望地发现桌角有一块顽固的污渍,碍眼得很,她正在反复擦拭,门铃突然响起。
弗农捧着一怀玫瑰,拘谨地站在门口。
“我来的……太早了?”
男人穿着亚麻色的西装,他找裁缝改过了版式,使得这套西服能够“装下”浑圆的腹部,暴露这点的是西装上的一粒格格不入的扣子。
是太早了!佩妮在心底尖叫,早饭还来得及没做呢!...
佩妮从牛奶箱里拿出两瓶牛奶还有一篮新鲜的鸡蛋,浅粉色的信纸从中掉落。
寄件人是莉莉·伊万斯,佩妮看都没看,把那封信垫到鸡蛋篮子下,那封信的下场会是擦擦蛋壳上的鸡屎什么的。
她把桌子整理了四遍,不断调整小型绿萝的位置,随后绝望地发现桌角有一块顽固的污渍,碍眼得很,她正在反复擦拭,门铃突然响起。
弗农捧着一怀玫瑰,拘谨地站在门口。
“我来的……太早了?”
男人穿着亚麻色的西装,他找裁缝改过了版式,使得这套西服能够“装下”浑圆的腹部,暴露这点的是西装上的一粒格格不入的扣子。
是太早了!佩妮在心底尖叫,早饭还来得及没做呢!
然而她把长发拢到身后,声音尖细地说:“怎么会!快进来。”
弗农进门的时候跘了一跤,险些摔倒。他尴尬地笑笑,脚趾蜷缩,他们不久前才订婚,关系的牢固竟然让这个男人更加紧张了,以往他见到女人,想的都是接下来的行程,要吃什么饭,哪里有好看的电影什么的,再深也不过在傍晚的时候偷偷接个吻。
然而现在,弗农把花放在桌上,偷偷打量准备系围裙的佩妮,他意识到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止不住地想到孩子,好多好多孩子,未来的早安吻,他们头发花白的样子,一起坐摇椅,到时候雇一个手脚麻利的佣人——
他拨弄着花束里的玫瑰,克制自己想揪下来一朵的欲望。
佩妮在洗草莓,弗农自告奋勇撸起袖子,想要帮忙,转了一圈,他发现他的未婚妻实在是太能干了,只能惺惺打包好厨余垃圾。
很不幸,街角的流浪狗撞翻了垃圾桶,弗农涨红了脸,在心底冲自己大吼大叫:佩妮正在烤面包,而你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他冲那条流浪狗挥舞着拳头,恨不得把它驱赶出整个小区。弗农狼狈地收拾散落的垃圾,就在那里,他看到了那封信,信的主人署名是莉莉·伊万斯,弗农懊恼,他差点把它当成垃圾扔掉了。
弗农拿着信回去的时候,佩妮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根本不用拆开来看,”她嘟哝,揉面的手更加用力:“准是要过来拜访的胡话!她交了男朋友……哈,女巫和男巫,两个神经病。干嘛要把时间浪费在和怪物们吃饭上?”
“你知道我不介意,和他们吃饭又不会中毒什么的。”弗农大方地说,如今这个男人正在把握任何一个使他显得更加“男子汉”的机会:“她是你的妹妹。玛姬也总是想让我带着你回家呢。”
他脸红了:“当然,如果你愿意那么做的话。”
他小心翼翼去看佩妮的脸色,女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开心起来。
佩妮心烦意乱,没注意到男人有点沮丧,她说:“她别指望我会像我们的母亲一样偏心,随时欢迎她!他们想跨过门槛,除非史密斯家的母鸡会飞。”
话音刚落,一阵震耳欲聋的狗叫声,邻居的母鸡们咯咯叫着,争先恐后地飞出栅栏,徒留史密斯困惑又愤怒地在原地张着手,上下挥舞,仿佛一只绝望的公鸡。
两人目瞪口呆。
弗农笑了,弹了弹手上的信件:“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信?”
佩妮尖锐地盯着他:“你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弗农在这种视线下退缩了:“呃,我……”
佩妮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信:“你觉得它是普通的一张纸,你想看我怎么回信的?是吗?你想看?”
她将信拆开,一根金色的羽毛从信纸中掉落,女人厉声说:“我同意了!”
那根羽毛兴奋地蹦起来,在它之前,已经有几十根羽毛被佩妮塞到垃圾桶里,它是完成使命的第一人——不,是第一羽!它兴奋地膨胀,随后爆裂,在空气中留下它主人想要传达的,金光闪闪的字句:“哦!佩妮,我爱你!”
弗农跌坐在地上,金粉呛得他连连咳嗽,部分落到佩妮浅金色的头发上,她瞪着他:“你看到了——我跟你说过,我有个怪物妹妹!——你现在看到了!”
她快要哭了:“如果你害怕了,那就从我的家里出去。”
弗农立刻跳了起来,一瞬间,他抛弃了昨晚在网上查的约会指南,用力地抱住了女人,不在乎西装是不是会因此裂开:“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害怕?我要和你一起见你的妹妹!”
佩妮倚在他的肩头,她没有哭,自从青春期过后,她就发誓不再哭了。她只是粗重地呼吸,过了好长一会儿,女人才平静下来。
*
这封信上预约的时间竟然在当天。
弗农在餐桌前紧张地等待,那对“不懂礼貌的家伙们”(按佩妮的说法)预计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到,他狐疑地瞅着炉灰,以为会有一个散着金发,满身纹身的叛逆女孩从里面爬出来,片刻后他为自己的想象发笑。
没过多久,他又起身打开窗户,盯着房檐看,觉得一个口袋里装满蟾蜍,长得像智障的男人随时都会从天而降。
老天,他就要见到“巫师”了,听起来好像他疯了一样。
佩妮盯着桌子上的草莓面包,干巴巴地说:“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离开。”
“啊,我没有在意这件事,我只是想……呃,看看灌木丛长得怎么样。”弗农立刻说,他关上了窗。
出乎意料,大概在一点半的时候,一个中规中矩的出租车停在路边,一对年轻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女人有一头浓密的,深红的头发,身着浅绿色的长裙,她身边的男人则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衬衫,以及商场中随处可见的靛蓝色长裤,弗农不免有些嫉妒,对方很年轻,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即使穿着简单也让人觉得青春活力。他不自觉又摸了摸肚子上那颗粗粝的纽扣,裁缝把他原来那颗弄丢了,他祈祷佩妮不要看出什么端倪。
弗农把这两位年轻人当成了游客,直到他们四处张望,向佩妮的房子走去。
佩妮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弗农惊讶地跟着站起。
“佩妮!这就像梦一样!”一开门,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就激动地去拥抱佩妮,她身边的男孩则冲他微笑(距离近了,弗农发现他长得还要更年轻一些,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对方似乎很擅长处理人际交往,自在地伸出手:“詹姆·波特。想必您就是弗农·德思礼啦,很高兴见到您。”
弗农狐疑地看着对方的笑脸,这和他想象的巫师形象大相径庭。
但是意外的,这两人很懂礼貌,气氛还不错。草莓面包放凉了,佩妮准备拿到厨房加热,他们先吃牛乳千层蛋糕,佩妮的手艺真的很棒。在饭桌上,莉莉欢天喜地地和佩妮分享她毕业后干的一些事,弗农多数都听不懂,只能机械地咀嚼,时不时喝口茶。
莉莉讲到她和詹姆也准备订婚,目前住在詹姆那儿时。弗农有些惊讶,看着那个一直微笑的男人:“你们有足够的钱生活吗?”
虽然他还不是佩妮正式的家人,但如果佩妮的妹妹有经济需要,他是很乐意帮忙的,毕竟目前看来,金钱问题唯一能让他插进去话的地方。
詹姆嘴里塞满蛋糕(“真的是太美味了!佩妮!”他不吝啬夸奖,就好像已经见过佩妮好多回一样,让人不舒服的自来熟,弗农不高兴地想。但或许他只是很忌惮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佩妮露出真诚的、充满魅力的笑容。),他眨眨眼睛:“这点您放心,我家里并不缺钱。”
“如果你们结婚了,可就不能继续依赖原来的家庭了。我很早就从家里独立出去了,工作的时候没花我父母一分钱。”
詹姆无意识揉着餐巾纸,解释道:“多谢关心,我父母的遗产可以支持我们现在的生活。”
“遗产?”弗农重复,从眼前的人的年龄推断,他的父母应该还很年轻才对。
詹姆平静地说:“他们不久前过世了。”
“是自然死亡吗?”弗农好奇地问:“你不能把他们变活?巫师们不能做一些类似长生不老药的东西吗?”
话一出口,弗农就后悔了,他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有那么一时半会儿,詹姆·波特动也没动,怔愣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并没有愤怒,事实上,他好像被这些问题吓到了,表情一片空白。弗农为此松了口气——他不是喜欢道歉的人,他希望这个失误能以男人之间常用的处理方式,那就是忘掉它,谈谈球赛和天气什么的。
但是事与愿违,莉莉轻声说:“德思礼先生,这实在太无礼了。”
她脸色苍白,衬得那双眸子绿得惊人,弗农有那么一瞬甚至想要爬进桌底,只为了逃避那双质问的眸子。
佩妮握住了他的手,“够啦,莉莉,弗农他不是故意的。”
血色渐渐涌上莉莉的脸,她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也更加让人畏惧,莉莉把叉子重重放下,在她要开口之前,詹姆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冲弗农和颜悦色地说:“不能,德思礼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那么做。”
弗农尴尬地咳嗽,他含糊地嗯嗯几声:“也对,如果能做到那些,你们这些巫师就该把世界挤爆了。”
佩妮在桌底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脚,弗农开始流冷汗——他又说错话了。他真的非常不擅长处理这类谈话,在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不会有人挥着魔杖变戏法。
他僵硬地找话题:“你们平常也是坐车到处走吗?像今天一样。”
“哦,不会。”詹姆说:“我觉得汽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通过烧汽油就可以运作起来,跑起来不会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去——这和骑士公交汽车一点儿也不样。”
这是个好机会,弗农马上弥补道:“你喜欢汽车?我新换了一个,旧的那辆还没卖,如果你喜欢,可以直接开走。”
詹姆笑了笑:“算了,我还是更适合骑着扫帚飞。”
弗农顿住,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厨房里传来“叮”得一声,佩妮站起:“面包好了,我去拿。”
“我来帮忙。”莉莉立刻说。
弗农想向佩妮求助,他忍了又忍,吞下那声“加我一个。”他鼓励自己和那个巫师詹姆呆在一块儿,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佩妮取面包的速度应该很快。
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两位女士离席后,詹姆似乎放松了,他自在地倚在木椅上,一改之前端正的坐姿。弗农望向对方的眼睛,心中一跳,詹姆正盯着他胸前的纽扣看,食指和拇指摩挲,好像想把它拽下来一样。
詹姆把餐巾纸叠成一只天鹅,低声说:“他们是自然死亡,生我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
“什么?”弗农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后来才反应过来:“……哦,你不用解释,都是过去的话题啦。”
“过去的话题?”詹姆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哈,我能理解。男人总爱在喜欢的人面前讲胡话,口不择言也正常。不过别用力过猛,就像你今天穿的衣服一样。”
弗农立刻捂住胸前的扣子,他的脸涨红了。
但是詹姆并没有接着嘲讽他,他开始叠莉莉的那份餐巾纸,表情非常微妙。弗农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
他又一次看了看厨房,希望佩妮赶紧出来。
*
草莓放久了有些软,佩妮切了一些新鲜的,装饰在上面。莉莉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发梢:“你的头发长了。”
佩妮一歪脑袋,没有回话。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别找话题了。”佩妮干巴巴地说:“我们也算见过面了,我希望别有下次。”
莉莉顿了顿。
佩妮调整了一下草莓的造型:“你能看出来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还有,弗农会觉得尴尬的。他从前没接触过巫师。”
“那是因为我们很久没见了,多多见面就好了。詹姆也没接触过麻瓜!他是纯血,就是被巫师养大的,他和德思礼先生可以多交流……我们是一家人……”
“莉莉。”佩妮打断她。
莉莉因为对方叫了自己的名字,显得有些高兴。
佩妮冷冰冰地看向她:“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实呢?难道一家人就得亲密无间吗,难道没有相互憎恨的兄弟姐妹吗?”
“我不恨你。”莉莉轻声说。
佩妮在看不见的地方攥紧手,想想弗农,她鼓励自己,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那你该明白谁恨谁。不要再往我家里寄信了,我每天扔掉也挺累。”
莉莉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和詹姆在为凤凰社工作……”
“——打住,也别跟我分享你的生活,我没兴趣。”
莉莉继续说:“我们在跟食死徒打交道,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组织,我想你都记得。”
佩妮咬住嘴唇,该死,她确实都记得。
“我们的很多朋友……”莉莉的眼神暗了暗,死亡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她说:“……都受伤了。”
“老实说,我也不确定下一个是不是自己。佩妮,别否认,我们总有一天会和好的,但我希望这个时机能提前一些。”莉莉温柔地牵住她的手:“我一直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姐姐而开心。有你在,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是孤身一人。”
“你瞧,尽管你觉得我那些信很烦,你不也答应见面了吗?”
佩妮把手抽出来:“那是为了给弗农展示你的把戏。”
莉莉脸上的笑容一滞。
“我没办法跟你待在一块,”佩妮克制住颤抖的肌肉,平静地说:“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家里搬出来,莉莉·伊万斯,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别让我想起你。”
她的手被用力握住,不容她挣脱,佩妮看着那双绿眼睛,脑袋一阵刺痛——又来了,当莉莉想要说服对方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不容置疑的表情,她无数次在这种神情下偃旗息鼓。
莉莉坚定地说:“佩妮,我们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因为小时候的事困扰。魔法就是一项技能,有的人会唱歌,有的人不会,就这么简单——”
“——我说过了,我恨你。这跟你会不会魔法没有关系。”佩妮不允许自己屈服,刻薄地说:“你为什么这么想跟我搞好关系?因为你那些受伤的朋友们,他们让你想家了?你的家不在我这儿,我告诉你,永远不在。你选择了呆在那个古怪的世界里,成为一个怪物!我可不想。即使你和那个詹姆·波特为了对付伏地魔,变成残废,你也休想从我这儿得到一滴眼泪。”
“别过来折磨我了。”佩妮说:“算我求你,别来打扰我和弗农,别破坏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属于我的。”
良久的沉默,莉莉转身走出厨房。佩妮捂着脸,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湿润,她深呼一口气,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好,她把草莓面包扔到垃圾桶里。
弗农看到佩妮出来,松了一口气。
莉莉什么都没多说,拍了拍詹姆的肩:“我们走吧。”
“现在?”詹姆惊讶地说,同时听话地站起。
佩妮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餐盘,她不想去看莉莉的表情。争吵过后,她总是这么做,这是她的新家,但是她依旧得像以前那样。这都是因为莉莉·伊万斯 。
桌子上的污渍突然更加碍眼了,佩妮神经质地擦拭它们,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叩了一下,那块脏东西立刻消失了。
佩妮猛地抬头,詹姆朝她笑笑。
一股无名的痛苦攥住了佩妮的心脏。
最后一点情绪压到她的肩膀上,她突然爆发了,佩妮把盘子扔到桌上:“不准在我们家使用——魔法!你们两个怪物,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詹姆脸上洋溢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弗农顿时理解了自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之前乖巧的举止似乎都是训练出来的,如今他眯起眼睛,让人觉得他张扬又不守规矩。
詹姆冷冷地说:“你说什么?”
佩妮畏缩地后退一步,弗农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拍,他直视那个年轻的男人:“你没听到吗?佩妮讨厌魔法,我们都讨厌!即便如此她还是让你们过来了,你们该守规矩,而不是像个怪物一样突然显摆自己的魔术!”
詹姆·波特困惑地瞅着他们,就像瞅着一对疯子,他沉下声音说:“你们怎么敢……”
莉莉却已经打开门:“詹姆,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詹姆看了一眼莉莉,又回头看了一眼佩妮和弗农,他追上莉莉,重重关上门。
弗农的肩膀松弛下来。
“又说错话了……我惹你妹妹生气了……”弗农抱紧头:“我是个蠢货!”
佩妮看着他,男人惊讶于自己爱的女人可以露出这么像石头的表情,此刻她凛然、近乎神圣。
“如果不捧着她,她就会生气。”她尖刻地说:“好像全世界必须围着她转。跟你没关系!”
突然,神像表面出现了裂痕。一滴眼泪从佩妮的眼角滑落,紧接着,她嚎啕大哭,把桌子上的盘子都扫了下去,四溅的陶瓷碎片沾到弗农的西装裤上。
弗农被吓到了,他不知道佩妮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没人能理解那些苦痛,除了佩妮自己,那是一种常年压抑后的爆发,是她的解脱,却令她本人感到不齿。
这只让她更痛苦。
纵然弗农什么都不明白,他还是紧紧抱住了佩妮,他总是这样做。
佩妮渐渐停止了抽搐。
“……一个孩子。”女人轻声呢喃。
“什么?”
佩妮满脸泪痕地说:“我们只要一个孩子,我受够了……!我的孩子不会有兄弟姐妹!”
弗农脸上发烫,天哪,这代表佩妮想和他……?虽然和他最初的想象不一样,但他依然高兴地说:“好,把所有爱都给那个宝贝。”
“喂的胖胖的。”
“嗯,喂的胖胖的。”
“再也不让任何一个姓波特的家伙踏进我的家门。”
“不会的,不会的。”弗农安慰着她:“嘿,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有一个叫波特的客户,明天我就把他删了。”
佩妮破涕为笑。
接着,他发现佩妮趴在他的胸膛,食指拨弄那个格格不入的纽扣。
“……你注意到了?”
“早就注意到了。从你进门那刻起。”佩妮懒懒地说:“如果是我来改的话,会做的天衣无缝。”
品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弗农觉得脸上烧的更厉害,他羞涩地笑了,真神奇,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竟然显得有点英俊。
弗农和佩妮决定把剩余的时间交给一场电影,他们的情绪显然平复了下来。
另一对情侣的运气就不是很好了。
詹姆坐在公园长椅上,他的拇指抵住魔杖,他当然不能冲两个麻瓜施咒,但他觉得非常愤怒。
“怪物?”詹姆压抑不住火气:“他们一直这么称呼巫师——称呼你?她是你姐姐!我的意思是,你和她住了那么多年,该不会她一直……如果我有个兄弟,他要是敢……”
他停住话头。
“哦,别哭。”詹姆僵硬地说:“对不起,我搞砸了。”
莉莉摇头,趴在他的身上小声啜泣。
詹姆向她保证,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会和弗农好好谈谈,增进感情的。他很认真,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最擅长交朋友。
“不。”莉莉摇头,重复说:“不。”
詹姆手足无措,慢慢抚摸莉莉的长发。
片刻后,他盯着拐角的垃圾桶,疑惑地说:“梅林,那条狗怎么那么像小天狼星?”
莉莉红肿着眼抬头,惊讶道:“天哪,一模一样。”
“它脖子上是不是还挂着个照相机?”
“嘴里叼着购物袋。”
两人对视一眼,惊恐地说:“那就是小天狼星!”
大狗转头想跑,詹姆和莉莉顿时跳了起来,大呼小叫,那硕大的动物灰溜溜地转进一条小巷,片刻后,一个高挑的男人走了出来,衣衫凌乱,手里拿着相机和买来的面包。
小天狼星的视线扫过莉莉红肿的眼睛,还有詹姆衬衫上的水渍,干巴巴地说:“我本来是想给你们拍点纪念照片什么的。詹姆昨天晚上一直在念叨今天的事,光是选衬衫就花了三小时。”
他搂住他们两人的肩:“但看来进展得不太好,心碎了?”
莉莉的眼眶再次湿润,两个青年手忙脚乱,詹姆瞪着好友,小天狼星一脸“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的表情,他还觉得自己安慰得不错呢。
莉莉脸上带着泪,扑上去亲吻詹姆,詹姆的身子僵住了,他显然很少享受这种待遇,同样僵住的还有小天狼星,他立刻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能看的地方——嘿,砖缝中间居然还藏着一朵小花。
莉莉说:“谢谢你,你这么用心准备。”
“嘿,没事,那毕竟是你姐姐。”詹姆的脖子全都红了:“下次我会表现的更好。”
“……不用了,”莉莉轻声说:“我想佩妮说得对,她该有一个自己的家。”
他们陷入一阵沉默。
小天狼星试探性地举起塑料袋,晃了晃:“虽然这是我的午饭——但你们要是愿意,可以一起吃?”
詹姆往旁边挤了挤,给小天狼星让出位置,他们三个坐在路边,分享一块面包。
可才咬了一口,莉莉就又哭了。
小天狼星瞪大眼睛,僵硬地问:“怎么了?”
詹姆把嘴里的面包吐了出去,无奈地说:“草莓馅的。”
【中篇/白哈穿黑哈】The Po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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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战后的哈利来到了一个他父母还活着的世界.在这里十五岁的哈利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家庭.但是这个世界的他竟然半个脚踏入了食死徒的队伍.与父母的关系如履薄冰.
在混乱的记忆中他发现一切都变了.但又似乎又同从前一样.那道褪色的闪电形伤疤重新泛起了红色.他仍然是伏地魔的第七个魂器.可巫师界从未有过救世主.
*私设大战中贝拉没有死而是重伤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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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须知:我不是考据党,可能会有许多纰漏,欢迎指出。只是想看哈利被父母和教父疼爱的故事,可能会ooc。
我并不喜欢斯内普,甚至有点讨厌…但是我尊重喜欢这个角色的小伙伴们。对我来说,波特一家,韦斯莱一家和小天狼星、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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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战后的哈利来到了一个他父母还活着的世界.在这里十五岁的哈利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家庭.但是这个世界的他竟然半个脚踏入了食死徒的队伍.与父母的关系如履薄冰.
在混乱的记忆中他发现一切都变了.但又似乎又同从前一样.那道褪色的闪电形伤疤重新泛起了红色.他仍然是伏地魔的第七个魂器.可巫师界从未有过救世主.
*私设大战中贝拉没有死而是重伤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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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须知:我不是考据党,可能会有许多纰漏,欢迎指出。只是想看哈利被父母和教父疼爱的故事,可能会ooc。
我并不喜欢斯内普,甚至有点讨厌…但是我尊重喜欢这个角色的小伙伴们。对我来说,波特一家,韦斯莱一家和小天狼星、莱姆斯都是我最喜爱的角色。我真的很心疼哈利这个年轻轻就穿承担了重任的孩子,希望他能找到幸福。
我磕一切原著cp,这篇无cp但有一丢丢哈金。
詹莉yyds呜呜呜呜我好喜欢詹姆斯和莉莉。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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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詹姆斯·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巫师界的救世主,格兰芬多的优秀毕业生。人们用名气和赞誉簇拥着他,在战争结束后的那年里歌颂着这位巫师的伟大事迹——打败那统治巫师界近几十年的可怖黑魔王,把巫师界从伏地魔的阴影中解放出来。多么了不起,多么值得尊敬。
可哈利并没有感到沉重的心离开它的枷锁,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死去的人们实在太多,多到霍格沃茨的地板上满是倒下的、残缺的身躯。当他的魔杖与伏地魔相连碰撞出红绿色的光线时,他想起墓地里逝去的年轻生命,想起海德薇倒在笼底一动不动的模样,想起经过家人们的尸体走向禁林时那异样的涌上胸口的肿胀感。最后他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晚上,他的父亲用嘶哑又悲痛的嗓音喊着“莉莉——快跑”,他的母亲亲吻着他的额头,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我爱你,哈利,我们爱你”。红发的年轻女巫挡在他的身前,请求道“求求你,放过哈利吧,杀了我,放过哈利”。
他回过神,看见对面的伏地魔被自己放出的杀戮咒给击得粉碎,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血与死亡的气味却迟迟不肯离开哈利的鼻腔。那不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是一片完全的空白。他在原地坐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失去了儿子的韦斯莱夫人和先生,甚至不愿再回到那片满是尸体的残垣断壁之下。他怎么能算得上是救世主?连累朋友和家人死亡的,让无数人为了救他而失去了性命的哈利·波特不过是尝尽了苦头后终于迎来一丝好运的失败者。
“哈利——!我们!我们赢了?”赫敏激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哈利觉得肿胀感变得更强了,连带着脑袋都嗡嗡作响,咽不下的悲伤仿佛要让他呕吐,化作疲惫的微笑。哈利不敢看罗恩的脸,在韦斯莱一家为他失去那么多之后,他有什么脸再期望罗恩和他关系如常?他咬着下唇,把铁锈的腥味吞进喉咙里,最终只是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是的…我们,赢了。”就连哈利自己都没想过他的声音如此颤抖,罗恩和赫敏想拉住他给他一个拥抱,可哈利只是轻轻放开他们的手,不负责任地逃跑了。
战争结束后的一个月,他参加了死去的人们的葬礼。弗雷德,莱姆斯,唐克斯…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是血羽毛笔刺进他心脏的伤痕,永远无法愈合。他疲惫地看着那些冰冷的墓碑,用魔杖变出几副花圈倚在上面。
以前在德斯礼家的时候,他并没有机会说自己没有胃口,毕竟能够吃到的东西寥寥无几。不过现在哈利嚼着面前的食物,仿佛在嚼一堆没有味道的塑料,苦涩感掠过他的喉咙,让他不由把视线从墙上那些照片上移开。詹姆斯和莉莉幸福地笑着,在照片里转着圈。另一张照片里是他和罗恩赫敏一起拍的,那时他们刚上二年级,赫敏那爆炸似的卷发和罗恩脸上的雀斑让哈利扬起了嘴角。
他打败了伏地魔,他的人生应该才刚刚开始。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就像被储存在了上锁的冰窖里,怎么求助都无法被解救。哈利感到一阵挫败感涌了上来,他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直到门被暴力踹开的声音响起。
他迅速抽出魔杖作出战斗姿态,心中警铃大作。从门外射进来的绿光让哈利几乎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俯身滚向一旁的桌子,身后的墙壁被杀戮咒砸出一道黑色的印记。哈利震惊地看着门外的人,食死徒?可是伏地魔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人追随他?他的大脑飞速运作着,脑中只能想起一个名字——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女人是伏地魔麾下最忠诚的信徒,对伏地魔的狂热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待烟雾散去后出现在哈利眼前的身影证实了他的猜想,贝拉特里克斯的模样比之前更狼狈疯癫了,她一边发出像尖叫一样的刺耳笑声一边朝哈利发射着杀戮咒,节奏越来越快,哈利只得使出一记盔甲护身后用缴械咒同她纠缠着,可这终究不是办法。他抓起一旁的椅子朝她扔去,魔力凝聚在杖尖发出一道「粉身碎骨」。
“波特!”贝拉恼羞成怒地叫出他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我要杀了你!波特!!我要杀了你!”哈利用冰冷的绿色眸子盯着她,思绪又回到了他的教父西里斯死去的时候,当初那股想要用钻心剜骨狠狠折磨她的愤怒此刻变了味儿,竟然生出一丝可笑的怜悯。
“莱斯特兰奇,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哈利趁着对方分心朝她发出一记「昏昏倒地」,贝拉惊叫一声向后倒去,撞到了门上,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咧起嘴嘲笑哈利。
“现在想做圣人了?波特,当初我杀掉你的教父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都忘了吗?”哈利紧紧握住了魔杖,不愿被她的话干预,“来啊,对我用钻心咒!反正不是你第一次做了。”
“西里斯·布莱克,到死都是家族的耻辱,他也够可怜的,深爱的教子竟然连为他报仇都不敢,也算符合他那下贱的胚子。”
“住口!”哈利以为自己在经历了这一切以后不会再轻易动怒了,但贝拉还是找到了他的软肋,不断敲击着他的底线,“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比你想象的更想杀你,不过你为什么不认清现实?伏地魔倒台了,死了。”
“是啊…死了……都是因为你!你让我失去了一切!”贝拉消瘦惨白的脸上两只深陷下去的黑色眼珠无神地怒视着哈利,然后哈利愣神的一刻,她突然抓起地上的魔杖向哈利施了一个无声咒。
他试图躲开,可已经太晚了,绿光在眼前闪过的时候一个莫名的想法在他脑中回荡——阿瓦达索命终于对他有用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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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不完全是?哈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浑身爆发出来的疼痛让他深刻感受到他还活着,堪比钻心剜骨般的感觉在哈利脑中炸裂开来,他知道自己骨折了,而且还是很多处。他睁开眼,发现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面前的房子内亮着暖黄的灯光,哈利几乎是马上认出了这里——戈德里克山谷,他的父母死去的地方。
所以他是真的死了?但死亡的感受原来是如此痛苦,仿佛得不到解脱。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他还在呼吸,至少骨折的感觉和风拂过脸颊的触感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哈利的身后突然有股外力抓住了他的胳膊,被抓住伤处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可当他想作出反应的时候,男人的声音让他震惊不已。
“哈利·詹姆斯·波特,你怎么敢偷跑出来!”太熟悉了,那个只出现在哈利回忆里的声音,蕴含着力量的声音,“无论如何你都不肯跟那帮食死徒断交吗!”哈利被迫转过身去面对那张和他几乎上一模一样的脸,此刻疼痛和不敢相信一并涌上他的大脑,他有些无法处理。
詹姆斯·波特,拽着他胳膊的人是他的父亲!但詹姆斯眼镜底下的目光严厉,冰冷,更像在审视一个犯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哈利不禁感到心脏被刺痛。
“爸爸…”哈利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沙哑,而詹姆斯的目光突然短暂地变了,他看见父亲棕褐色的眼睛里写满悲伤,痛苦和愤恨。詹姆斯没有说话,把哈利往房子里拉。哈利不明白,如果这是死后的世界,为什么詹姆斯对他会如此冷酷。
哈利已经顾不上身上到处的痛感了,他进到屋内,绿色的眸子对上另一双充满泪水的绿眼睛,他的母亲莉莉·波特比记忆里憔悴许多,用与詹姆斯类似却柔和几分的目光看着他。哈利现在只觉得痛苦极了,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的母亲流泪。
“妈妈…什么?怎么…”哈利的话支离破碎,他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状况,他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父母,可他们看起来都对哈利很失望。莉莉听见哈利的话的反应跟詹姆斯如出一辙,突然她抽出魔杖对着哈利,脸上的表情混合着不忍与悲伤。
“哈利·波特,回你的房间里去,这次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詹姆斯在后面推了一下哈利,把他拉进一个房间里,哈利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房间…他从未来过,却异常熟悉,实际上比他住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大。然后哈利惊恐地听见门锁上的声音,他转过头,莉莉和詹姆都在门口,詹姆斯朝他走来,突然向他伸出手——
哈利吓了一跳,用没有骨折的那只胳膊高举过头顶,摆出防御姿态,他在被弗农打的时候也是这副状态。然后他闭上了眼,眼泪像是开阀了一样没完没了地往下滴,他早就习惯了挨打,可是他不能接受他日思夜想的父亲竟然是动手的那个。
不过拳头没有落到哈利身上,他缩在墙角,感觉空气都安静了。
“哈利。”他听见詹姆震惊的声音,“你…你以为我要打你?”门旁边的莉莉也用心碎的目光望着他。
什么?难道不是…哈利猛地睁眼,绿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他看见詹姆只是伸了手,好像是想向他要什么东西。
“总…总之把你的魔杖给我。”詹姆似乎受到了打击,语气完全失去了刚刚在屋子外面的严厉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相信和自责。
哈利在身上找了一下,拿出那根冬青木魔杖递给詹姆。
“不要再逃跑了,哈利。”
詹姆留下一句话,然后带着复杂的神情看了看哈利,轻轻搂过莉莉的肩部走了出去。
哈利坐下来看着自己骨折变形的手和脚,那阵疼痛感又重新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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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和莉莉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儿子哈利,本来应是格兰芬多的天之骄子,本来应该子承父业成为第二代热衷于恶作剧的掠夺者。至少在十五岁之前都是这样的,哈利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优秀的找球手,继承了詹姆爱惹麻烦的毛病和莉莉的正义与智慧。詹姆和莉莉很爱他们的儿子,在伏地魔阴影笼罩下的时期,他们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哈利作为独生子受着宠爱长大。可是哈利十五岁的那一年,他突然失踪了一个星期,再回来时就像变了个人,与斯莱特林那些食死徒预备军玩到了一起,甚至更糟——哈利加入了食死徒。
詹姆在执行凤凰社任务的时候恐惧地看着他的儿子站在了食死徒的队伍里,对着他和其他熬罗们使出一个个恶咒。自责,愤怒,悲伤在一瞬间笼罩了他,他没有办法接受哈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是哈利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存在。
他还记得莉莉哭着问他哈利怎么了,不断说着是她没能保护好哈利,可詹姆明白,他才是那个失败的父亲,哈利失踪的那个星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办法想象。
他以为哈利被施了夺魂咒,拼了命地把他从食死徒堆里捞出来,让邓布利多检查,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的儿子没有被施夺魂咒,他是自愿加入了食死徒。詹姆不知道如何描述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像是心脏被挖走了一块。
更过分的是,哈利曾利用莉莉的爱偷偷跑回了食死徒那里。詹姆赶到时,莉莉抱着受伤的手臂悲伤地望着他,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莉莉破碎的眼神。
他开始质疑自己对儿子的情感,哈利的教父西里斯是最自责的那个,因为是他带着哈利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哈利失踪的。詹姆很困惑,他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他的儿子,哈利伤透了包括詹姆在内所有人的心。
所以今天他看见哈利站在房外的时候,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又逃跑去找其他食死徒了,愤怒胜过了理智,他上去粗暴地抓住哈利的胳膊,可哈利竟然叫了他一声爸爸。
他愣住了,有那么一会儿他看着哈利那和莉莉极为相似的眼睛,以为自己在看一个受伤和困惑的青少年。好演技,差点骗到他。詹姆感觉更生气了,把哈利拉进了房里。莉莉正站在客厅等着他们,詹姆已经受够了哈利给这个家庭带来的痛苦,他不想再看见妻子那憔悴悲伤的模样,可是哈利喊着莉莉“妈妈”,眼里的躲闪让詹姆心痛极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哈利是多么可爱的孩子。
上楼的时候,他没想到哈利会作出那样的举动,就像害怕詹姆对他动粗一样。是的,詹姆不是没想过狠狠揍他的混蛋儿子一顿,可他做不到,无论哈利怎么过分,他都没有办法对哈利动手。他永远不会,动他儿子一根手指。哈利表现得太过熟练,就像是无意识地训练出来的动作,让詹姆和莉莉都措手不及。
莉莉从来没见过她的儿子这副模样,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缩在墙角。她作为母亲的本能警告着她,让她开始回忆每一处细节。戈德里克山谷的夜晚寂静无比,莉莉那双翠绿色双眸在抬头的一瞬对上詹姆斯染上一层阴霾的棕褐色眼睛,似乎想开口说话。
“莉莉…我最近是不是对他太过了……?”詹姆斯轻声叹道,这几个星期来他都忙着在外处理频繁发生的食死徒袭击,回到家后哈利恶劣的态度让詹姆斯更是恼火,气得不愿再跟他的儿子讲话。当然,他也为哈利感到痛心和束手无策,他很害怕哈利会借机逃跑,去到那个罪孽深重的黑魔王身边。
哈利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失去他。
“詹姆…你没有错…”莉莉的声音总是有奇迹般的安抚作用,让詹姆悬着的心稍微松懈了一些,“我们待会再谈这个,哈利他…刚刚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我想他可能受伤了。”作为圣芒戈治疗师的观察力让莉莉很轻易地注意到哈利的胳膊似乎使不上力,但她明白醒着的哈利不会让她进行治疗。她想起那天哈利是怎样面不改色地朝她使出「神锋无影」。当魔法擦着她的胳膊射向墙壁时,她意识到这是她曾经的好友西弗勒斯·斯内普创造的咒语。
她忍下泪水,回过神想留住哈利,可哈利已经和另一个食死徒移形换影走了。被自己儿子攻击的震惊和难过让莉莉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怪过哈利,她只恨把她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的人——伏地魔。
听到哈利受伤,詹姆斯的表情变得担忧起来“…莉莉…如果他不肯让你治疗,我们只能给他下睡眠药水了。”
“不过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肯开口叫我们了?”詹姆心里隐隐有些期望,上一次听见哈利叫他爸爸已经是哈利失踪那个星期之前的事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惊讶地发现哈利平躺在床上,闭上的眼睛微微颤动着,胸部不太平稳地上下起伏。莉莉和詹姆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哈利睡着的模样——以前哈利睡觉时莉莉总喜欢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晚安吻,幸福地看着她的儿子进入梦乡。不过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哈利几乎没有一个晚上老实待在家里。莉莉和詹姆每个夜晚都辗转难眠,迫切地想知道哈利究竟去了哪里过夜,食死徒会不会在夜晚袭击戈德里克山谷或是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藏身处。
詹姆看着睡着的儿子,感到心里一紧。睡着的哈利看起来并不舒服,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乱糟糟的黑发,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以前他怎么没发觉哈利看起来这么瘦小?他看见哈利被遮挡的额头下有道红色的印子,轻轻拨开了那几缕头发。
鲜红的闪电伤疤映入詹姆的眼帘,他的胃不舒服地抽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莉莉碰了碰伤疤,生怕弄疼哈利,“梅林啊…詹姆!他的额头好烫。”
她赶紧施了一个诊断咒,希望找到哈利其他的伤处。但当她掀开哈利的上衣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
哈利的腹部有片大面积的紫红色淤青,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他的手臂和一只脚踝都以诡异的方式扭曲着,莉莉很快得出了粉碎性骨折的结论,除此之外身上大大小小的撕裂伤有些遭到了感染。她不忍再看哈利伤痕累累的身躯,当她移开视线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詹姆在看到淤青的第一眼就难以保持冷静,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恐惧,愤怒和自责让他大叫出声。他的儿子被人伤害的时候,他在哪里?
莉莉花了大半个晚上治疗哈利身上的皮外伤,在给哈利灌生骨灵的时候,哈利痛苦的哭喊和呻吟几乎让莉莉崩溃了,而詹姆只能咬着牙,抚着妻子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受苦。
这一夜,似乎有许多关系修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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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rry】他比晚风温柔15
15
幼稚!
哈利气呼呼地想,他不用脑子都知道是哪个斯莱特林会去举报一场赌局,况且还是其他学院的赌局。
回到的霍格沃茨德拉科·马尔福又变成了那个讨嫌的、爱挑事儿的、小肚鸡肠的男人。而斯内普竟然还能大晚上的跨学院扣分!梅林保佑斯莱特林们!
哈利越想越气,决定再去和他的伴侣吵一架。
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在有求必应屋,如果他不在,他就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和他吵架。反正全校都是他的地盘。
哈利捂住了嘴——刚刚这个念头可不像他的。
以前的哈利即使再愤怒也不会冲到别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去——即使他有隐形衣。
但这个哈利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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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哈利气呼呼地想,他不用脑子都知道是哪个斯莱特林会去举报一场赌局,况且还是其他学院的赌局。
回到的霍格沃茨德拉科·马尔福又变成了那个讨嫌的、爱挑事儿的、小肚鸡肠的男人。而斯内普竟然还能大晚上的跨学院扣分!梅林保佑斯莱特林们!
哈利越想越气,决定再去和他的伴侣吵一架。
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在有求必应屋,如果他不在,他就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和他吵架。反正全校都是他的地盘。
哈利捂住了嘴——刚刚这个念头可不像他的。
以前的哈利即使再愤怒也不会冲到别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去——即使他有隐形衣。
但这个哈利似乎完全能干得出来,而且他觉得身体里有个陌生的灵魂在跃跃欲试,渴望刺激、冒险、光明的前途,拥有一颗永不后退的赤子之心。
哈利拍了拍胸膛,似在安抚那颗怦怦跳动的心脏。
他带上了明天要用的课本和隐形衣,将它们收纳进自己的书包里,然后拿着魔杖来到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室。
令他有些讶异的是,德拉科果然在这里。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正躺在床上看书。
见他出现,斯莱特林也有些惊讶,甚至警惕地坐直了身子。他把书本放好了,仿佛哈利会在一气之下冲上来撕他的书: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
他慢条斯理地说,似乎在维持先前的淡定。
哈利觉得有些好笑。
德拉科和他一样,都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人格的影响。
原本的哈利和德拉科在经历了那场疯狂的决战后,性情都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他们隐忍,内敛,独自承伤,哈利知道德拉科容易在噩梦中惊醒,而他自己也一样。他们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就会一次又一次与对方保持距离。
他们似乎把感情都收纳于面具之下,仿佛只有通过孩子才能正常的交流。
但这个世界的德拉科和哈利从某种程度上解放了他们,他们再次拥有了那些已经失去的亲情和友情,重新变得任性且无所顾忌,变得幼稚、暴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宣泄自己的情绪。
但有效。
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哈利从没成功地在一天之内和德拉科缔造矛盾又解决矛盾,他们只会冷战,拖时间,然后耗到他们不得不再次交流。
但现在,他竟然会想冲去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抓德拉科,而德拉科看上去也为即将到来的吵架做好了准备。
“你去向斯内普举报了弗雷德和乔治设的赌局?”
哈利抵着房门,问得咬牙切齿。
“我没有。”德拉科哼了一声。
“就是你!”哈利骂道。
“你有证据吗?”
德拉科头也不抬,见哈利没有要打架的意思,他把书从枕头下重新拿了出来。
“你就是怕你们学院杯的分数会输给格兰芬多,有本事正面刚啊,孬蛇。”
哈利丢了书包,朝床逼近。
德拉科明显不知死活,还在挑衅:
“呵,我好心提醒你。这几年格兰芬多从没拿过学院杯。你入学以后,狮子们就和荣誉绝缘了。毕竟学校不可能嘉奖一个生存全靠莽的学院。”
哈利给气笑了。
他觉得现在的德拉科·马尔福看起来像个双重人格又怂又坏还叭叭叭个不停的小学鸡。
他猛地扑上床,把德拉科按在了床头。
十四岁的斯莱特林是真正意义上的细皮嫩肉,和哈利这种从小在野外摸爬滚打的孩子不同,胸膛白得像能反光,哈利一口咬在了德拉科的脖子上。
德拉科哼了一声,但竟意外地没有挣扎。这就让哈利这充满报复性的一口看上去特别暧昧,像在和斯莱特林调情撒娇一样。
哈利红了红脸,打算退开,却被德拉科按着腰又坐回了他身上。
老夫老妻的日常也不是没这么互动过,但现在的气氛过于旖旎,让哈利警钟大作:
“十四岁呢,冷静点。”
“带迪戈里去看第一个项目?”
德拉科仰着脖子看他:
“你对他是真的上心。”
“为了霍格沃茨的荣誉,而且这是詹…我爸给我的线索,我觉得詹姆希望我能向迪戈里透露这个消息。”
哈利抿了抿唇。
“三强争霸赛也没表面上看着那么刺激,是不是?勇士们都知道了考题。”
德拉科嘲讽道。
“我不知道。”
哈利说:
“我觉得魔法部在试图降低比赛的难度。他们好像很担心月势有异,特别是我爸。虽然他的部门和比赛无关,但他觉得在这样的月势下比赛有危险。”
“很警惕。”
德拉科说:
“我觉得他的担心是对的,毕竟连人格互换这样的事情都出现了。格兰杰的意外也和时空有关,谨慎一些是必要的。”
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姿势下和德拉科聊正事,一抬腿就挪开了,打算去冲个澡:
“你不会一直都住在这里吧?你没有回过斯特莱特宿舍吗?”
“没有,”
德拉科说:
“我不太习惯住宿舍了,这里挺好的。”
“可是万一有教授或者其他人员要使用……”
“我在门口下了阻断咒。哪天被人发现了我再去给邓布利多提申请。”
哈利迟疑了一下。
他知道德拉科曾经有段时间对地点的转换特别敏感,所以他没法在除了马尔福庄园以外的地方入睡。
“你来这里以后还会做噩梦吗?休息的还好吗?”
哈利突然有些担心。
德拉科说他不想成为哈利在这世界唯一糟心的存在,他也很努力去这么做了。但哈利却不能确定德拉科的状态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好。
“挺好的,应该说,我很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德拉科似乎察觉出了哈利的忧虑,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除了担心斯科皮和阿不思以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烦恼了。”
哈利抿紧了唇。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避免去思考这个令他焦虑难安的问题。
斯科皮和阿不思是他在原世界最深的牵挂。他不知道如果他和德拉科都回不去了,那两个孩子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
他突然又有些自责,他的两个孩子一个才五岁,一个才三岁。而他竟想因为自己的情感需求而滞留在这个世界里。
阿不思的胆子一直都不大,斯科皮的调皮也仅仅存在于表面。因为他和德拉科微妙的关系,这两个孩子其实比同龄人要来得敏感。
“别怕,”
德拉科揉了揉哈利的头发:
“家养小精灵会照料妈妈和他们的日常生活,格兰杰和韦斯莱也不会放任他们无人监管的。如果我们都出了事,格兰杰肯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是不是?”
哈利心头一暖,鼻尖泛酸。好在他还有那个时代的罗恩和赫敏。他永远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他们:
“我会尽快去找邓布利多,请求他的帮助。还有……”
哈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那些屡次在脑海里浮现出的记忆和画面,可能根本就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原本的那个哈利。他和德拉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他没必要再提供新的焦虑让那个斯莱特林陪他一起操心。
哈利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他可以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挡在最前面,也有应付世间一切苦难的勇气和决心——而这一切力量的来源,可能只需要在每晚入睡前的一个温暖怀抱。
哈利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行动派。
他在第二天一早就奔赴校长室,清晨的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吱吱作响,脚步产生了不小的回音,让走廊上的依旧沉睡的挂画们发出了不满的呢喃声。他对滴水怪兽每一阶段的口令无比熟悉,但还是礼貌地选择了等在门口。
开门的人让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知道这个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在他的世界里,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是魔法界有史记载以来的第一黑巫师。在伏地魔出现之前,他确实给巫师界惹了很多麻烦,但他并不像伏地魔那般纯粹制造恐惧,他的理念还算有迹可循,所以,他和邓布利多曾有一段……渊源很深的过去。
哈利曾在和邓布利多最后交流的时光中,见证了一段跨越世纪的隐秘羁绊。
但现在,这个男人却穿着不那么规整的睡衣,面色不善地看着一大早就来敲门的哈利。
“哈,格兰芬多的小惹祸精。”
他似乎对哈利非常熟悉:
“你这次又给阿不思带来了什么麻烦?”
哈利瓢了嘴,他太过于震惊,所以张张合合了半天嘴都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这么说来,魔法史的课本确实有改动过的地方。
哈利深深呼吸。
比如1945年那场巫师大战的章节消失了,比如魔法部的上上上届部长是谁?好像就是格林德沃吧?!
哈利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校长不在这,波特小子。”
格林德沃似乎因为一大早被叫起床而显得有些不满:
“他去开会了,现在,回你的塔楼去上课。”
哈利转身就跑,他甚至没有问候格林德沃,也忘记多问一句邓布利多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的脚步飞快,心情却被逐渐膨胀的欢欣雀跃填满。
这个世界从不会让人失望——哈利热泪盈眶。如果这里的每个人都能迎来更好的人生,哈利觉得自己记忆中的那些苦难也不再令人难以回望。
至少他们在平行的世界中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他们曾难以企及的幸福在另一个时空里得到了见证。
他奔回了格兰芬多塔楼,摇醒了仍在沉睡中的罗恩,在罗恩“我觉得你在发神经但是我不敢说你果然还是那个爱欺负人的哈利·波特”的眼神下,逼他掏出了他所有的巧克力蛙卡片收藏。
哈利抽出了邓布利多的人物卡,然后一下脱了力,坐在了寝室的地板上。
“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
这句话从人物的生平简介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一九二五年,与前魔法部部长格林德沃结为终身伴侣。”
【Drarry】他比晚风温柔3
3.
哈利盯着面前的盘子发呆。
盘子里中规中矩地躺着两块培根和一个煎鸡蛋,烤熟的面包片裹夹着生菜、开始融化的芝士和牛肉饼,一杯在哈利看起来过于巨大的南瓜汁里加了些冰块。
“我没在里面加牛奶了!”
莉莉看哈利一直盯着杯子,举起手强调:
“我知道你不喜欢牛奶,好吗?没加了,纯南瓜汁。”
哈利有些茫然,他又抬起头看了看餐桌——他和西里斯坐在同一侧,而他的父母坐在他的对面。
西里斯在被詹姆拖开以后再次幻化为人型,他看上去还是很英俊,而且比哈利那个世界的他要年轻得多——再也不是一副胡子拉碴,历经风霜的模样了。
哈利再次低下头,把煎蛋往嘴里塞——味道很...
3.
哈利盯着面前的盘子发呆。
盘子里中规中矩地躺着两块培根和一个煎鸡蛋,烤熟的面包片裹夹着生菜、开始融化的芝士和牛肉饼,一杯在哈利看起来过于巨大的南瓜汁里加了些冰块。
“我没在里面加牛奶了!”
莉莉看哈利一直盯着杯子,举起手强调:
“我知道你不喜欢牛奶,好吗?没加了,纯南瓜汁。”
哈利有些茫然,他又抬起头看了看餐桌——他和西里斯坐在同一侧,而他的父母坐在他的对面。
西里斯在被詹姆拖开以后再次幻化为人型,他看上去还是很英俊,而且比哈利那个世界的他要年轻得多——再也不是一副胡子拉碴,历经风霜的模样了。
哈利再次低下头,把煎蛋往嘴里塞——味道很好,比佩妮姨妈做得好吃多了。
“你把他弄傻了。”
詹姆看着一言不发拼命吃饭的儿子:
“他竟然没有抱怨就开始吃饭了。西里斯,我让你别动他的头。”
“他一般都能避开的。”
西里斯毫不以为意,他伸出手,在哈利的脑袋上又薅了一把:
“是不是,小子?你有出色的反应神经。”
哈利根本没料到这一下,被西里斯薅了个正着,一脸栽进了盘子里。
莉莉一声惊呼,用魔杖抽了客厅茶几上的纸巾,轻轻柔柔地落在哈利的脸上,哈利拿它擦掉了脸上的酱汁,咕哝地道了声谢。
而这一声谢谢让在场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虐待他了。”
西里斯突然说道:
“你们做父母的在这个暑假里干了什么?!把我的教子还给我。”
“他从今天早上起来就愣怔怔的,还因为一条蠢狗撞到了头。”
詹姆说:
“嘿,儿子。”
哈利还在擦脸,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对这个称呼很是陌生。
“你听到你妈妈说的了,”
詹姆的面色很严肃:
“虽然我让月亮脸带上了泰迪一起来(毕竟我们所有人每年都会因为你的生日派对聚集在一起),而且我们今年还要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但是,你今年暑假必须好好完成你的作业。我不想再被麦格猫头鹰了,好吗?”
“麦格教授。”
莉莉出言纠正,她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对,麦格教授。”
詹姆继续道:
“我读书的时候她就已经看我不顺眼了,但我也没让你的爷爷奶奶一年收到三十封投诉信。”
哈利被南瓜汁狠狠呛了一口,一年三十封投诉信?
“别听你爸爸说的,他总是喜欢夸大你的错误。”
西里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当父亲的总有这个臭毛病,是不是?自以为是。我算过你去年的投诉信了,只有27封。”
谢谢,这并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好。
哈利放下了南瓜汁。
“但是你爸爸说得对,哈利。我和你爸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虽然经常闯祸,但是成绩不差。否则你爸在七年级的时候也不能当上学生会主席,现在还在魔法部工作——况且他先前还有那么多处分。”
西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能在生日前完成你的暑假作业,我会为你准备一份非常棒的生日礼物,毕竟我们的男孩14岁了。”
“不,西里斯,你没有。”
莉莉突然插嘴道。
“我有,莉莉,而且你无法阻止一个教父履行他的职责。”
“那太贵重了,你和詹姆要把他惯坏了!”
莉莉反对道:
“而且那不适合在学校里使用!”
“隐形衣和活点地图也不适合在学校里使用,但是哈利值得。”
西里斯转过身,狠狠的拥抱了一下哈利:
“好久不见了,哈利。我很想你。”
哈利眼眶发烫,他反手抱住了这个九年未见的教父。那个至情至性,一生肆意的男人。
他与家庭决裂,在被捕时放声大笑,受尽一切困苦磨难后逃出了阿兹卡班,只为了保护哈利,试图给他一个真正的家:
“我也很想你。”
哈利哽咽道: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门铃被按响了,一只通体金黄的翠蜂鸟从墙壁上的挂钟里飞出来,发出尖锐的鸣叫。
“他们真准时。”
莉莉笑道,而詹姆站起身去开门。
哈利僵在原地,看着莱姆斯·卢平、唐克斯和一个几乎和他现在差不多年纪的泰迪走进门。
詹姆给了卢平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莉莉也走了过去,接过唐克斯带来的一个巨大的饼干盒,
这不对劲。
哈利对自己说——唐克斯小卢平十几岁,泰迪不可能和他一样大,他在他的真实世界里都没这么大,哈利还是这个男孩的教父。
但现在看上去唐克斯和莉莉似乎差不多年纪。
为什么?
哈利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伏地魔——那可能很多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
“哈利!快,我有东西给你看。”
泰迪双眼放光,他一把捞过哈利的肩膀,拉着他朝哈利的房间里冲。
“今天不许打魁地奇!”
唐克斯在他们身后叫道:
“一会儿我还要检查你们的作业!”
哈利还没有好好地打量过他的房间,但是他确实会这么布置——如果他在学生时代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金色和红色是他房间的主色调,和格兰芬多的颜色一致。他有一整面的墙壁挂满了看上去像是魁地奇球星的照片和霍格沃茨的魁地奇奖杯。
刚才莉莉才进来帮他拿走了脏衣服,替他收拾了衣柜。所以房间看起来还算整齐——所有的课本和作业被堆放在房间角落,满是灰尘。
而哈利震惊的是,他竟然有一个飞天扫帚收藏柜,里面藏的都是市面上不再售卖的绝版扫帚——包括横扫和彗星,还有早就停产了的银剑号和火爆种。
“哇哦……”
哈利眨眨眼。
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也太真实了,连哈利没有考虑到的许多细节都包含了进去。哈利不介意在这个梦境中沉迷久一些,反正他既不想见傲罗指挥部里的那帮白痴,也不想面对一心只想和他离婚的德拉科·马尔福。
“很棒,对不对?”
泰迪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他其实和哈利并不同龄——他小哈利一届,开学是三年级:
“我知道,你炫耀过很多次了。我也想要光轮2000,但爸爸不同意。他说我比你小,还不能加入院队。”
“开学你就可以了。”
哈利回答他。他坐到了床铺上——铺料非常柔软,而且散发着薰衣草的馨香。
“是啊,但是院队选拔非常严格,我确实飞得不够好。”
泰迪眨了眨眼睛,突然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布口袋:
“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找来了。”
哈利看着那个不断扑腾煽动的布袋子,突然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这是什么?不、等等,别把它放——”
哈利说晚了,一只通体宝蓝色的飞虫从布袋子里一窜而出,开始围绕着两人疯狂打转。
“比利威格虫!”
泰迪也把自己躲进了窗帘后面:
“但愿你没忘记这件事!你自己订的!你让我来这之前去对角巷的卜嗅杂货店接它!你说只要我把它带过来,你就有办法对付它!”
是吗,那他一定是疯了。
比利威格虫有着很长的蛰针,无论是蛰到他或者泰迪,后果都不堪设想。
那根细针会让他们发烧发热,还可能严重过敏。而飞虫开始快成一道光影,几乎要从哈利的眼中消失了。
哈利想抽魔杖,但是他想起来他现在还是未成年,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于是他掀起了自己的床单,用找球手的速度一下子扑住了不断飞舞的虫。
泰迪发出了一声欢呼。
“找个笼子!”
哈利说:
“或者你的布袋,任何容器!”
“我知道在哪儿!”
泰迪·卢平掀起了哈利的床单,从床底下拖出好几个叠在一起的铁笼子,其中有个笼子里装着一大本妖怪书,在被阳光照射到后,就开始疯狂啃咬关着它的牢笼。
“哈利?”
莉莉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写作业——!”
哈利头也不回地将包着虫的床单往笼子里塞:
“保护神奇生物课!”
“你最好快点。”
泰迪紧张地看着他:
“我保证莉莉姨妈会进来——”
而莉莉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哈利和泰迪双双坐在地板上,他们屁股下面压着那个装着妖怪书的笼子。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拍掉灰的课本。
莉莉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而哈利朝她笑了笑。
“你记得我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吗?”
哈利看着装着比利威格虫的笼子:
“这不属于允许携带的宠物范畴吧。”
“当然不,但你总是这样。”
泰迪拿起了他的书包:
“谁劝都不听,你和我说你要把这东西带去学校,让他狠狠蛰德拉科·马尔福的鼻子。”
哈利沉默了一瞬间:
“谁?”
“德拉科·马尔福,你的死对头。斯莱特林学院的。你们针锋相对好几年了,最严重的那次差点拆掉了霍格沃茨的塔楼。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上学期期末?你拧折了他的胳膊而他打断了你的牙齿,”
“我早上被西里斯扑倒了,”
哈利干巴巴地说:
“撞到了后脑勺。”
很好,瞧瞧他听到了什么,即使在一个那么和平友爱的年代,一个虚幻的梦境中,德拉科·马尔福还是哈利·波特的死对头。
“噢。”
泰迪开始从书包里往外面搬书:
“所以你忘记了一些事,没事,兄弟。我都替你记得呢。那现在你要怎么解决作业?天气那么好,我想用用你的飞天扫帚,光轮2000那把。”
“我的作业大概还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
哈利看了看他落了灰的课本:
“保守估计。”
泰迪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
哈利闭了闭眼睛,他又说错了什么?
“嘿,你是哈利·波特。格兰芬多小王子,波特家族的混世魔王,你从来不写作业!”
泰迪上来拉他:
“拿出你的物品转换器、混淆喷雾,或者自动书写羽毛笔,任何可以帮我们应付作业的东西!然后我们从后花园溜出去,好吗?天气这么好,我可不想写什么作业。”
“泰迪·卢平。”
哈利不自觉拿出了教父的语调:
“拿好你的书,坐到书桌旁去。今天要是不写完作业,你哪里都别想去。”
泰迪震惊地看着他,而哈利捂住了自己的嘴。
还好泰迪还不到十三岁,没觉察出面前这个哈利已经换了个魂。
哈利啃着羽毛笔——他很久没写过字了,自从成年以后,他都用着自动羽毛笔。四年级的课程生疏但简单,对于一个已经通过N.E.W.Ts考试并拿了六科优秀的人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现这一切并不像梦境。
或许他在自己的世界已经死去了,所以来到了一个平行的时代?或者扑面而来的白色粉末是一种新型的迷幻魔法,这一切还是幻觉,而他的本体正在圣芒戈里躺着?
就他得到的现有信息来看,这个世界的哈利·波特过着幸福美满,家境优渥的生活。
詹姆和西里斯对他的溺爱把他宠成了一个和当年掠夺者无差的混世魔王。
哈利看了看他手边那个装着比利威格虫的笼子,叹了口气,发现了他穿越以来的第一个值得担忧的问题。
“你知道的,泰迪,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
哈利斟酌着用词:
“所以你可以给我讲讲,我这个人,在格兰芬多有朋友吗?”
“朋友?有吧,你们三年级那帮人总是咋咋呼呼地凑作一堆。”
泰迪也咬着羽毛笔,他只写了一行字:
“你和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相处还不错,虽然在你一年级的时候和他们也干过一架,但是因为你们喜好太相似了,目前能称得上是和平相处。”
“双胞胎……”
哈利了然,是弗雷德和乔治,想到还能见到弗雷德,他也有点心情激动:
“那他们家的小儿子呢?就是最小的那个,罗恩·韦斯莱?”
泰迪摸了摸下巴:
“你竟然能记得起他的名字,这是我没想到的。他在一年级被你欺负惨了以后就一直有点怕你,但后来你经常因为斯内普给格兰芬多扣分而和他吵架,那个罗恩·韦斯莱又有些崇拜你了。还有一个叫纳威·隆巴顿的,你在斯莱特林找他麻烦的时候出面帮了他一把,后来他俩就经常跟在你身后。虽然你从来不叫他们的名字,还一直骂他们蠢蛋。”
哦不。
哈利深深吸了口气。
“那还有一个女孩,棕色头发的,赫敏·格兰杰。”
哈利迟疑了片刻:
“格兰芬多有这个人吗?”
泰迪睁大了眼睛:
“当然有,但你真的忘记你做过什么了吗?”
哈利心中警钟大响,他颤颤巍巍地问:
“我做了什么?”
“格兰杰可看不惯你了,你们从一年级开始就不对付,实话说,你一年级就没有朋友。她学习很好,性格又高傲,看不起你这种不读书没脑子的人。哦抱歉。”
泰迪很没诚意地说:
“所以你干了很多恶作剧,哈利。有些性质都称得上恶劣了。你还当众羞辱她。”
哈利发出一声呻吟:
“羞辱她?我应该没用……没用那个词?”
“泥巴种?那倒不至于。莉莉姨妈最痛恨那个,所以你也不会用。但是你说她是最丑陋的书呆子,还说她爱出风头,性格呆板,会是第二个麦格教授。”
哈利扶住了额头。
“本来你就是这种性格,生完气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赫敏·格兰杰不妥协,她写信给邓布利多告你的状,认为学校应该出面教育你,而邓布利多认为她说的对。所以,詹姆叔和莉莉姨妈直接被叫去了学校,莉莉姨妈摁着你的脑袋让你当众向她道歉,而那时是魔药课刚下课,斯莱特林也在场,德拉科·马尔福还讥笑你是妈妈的宝贝。那次事情让你丢足了脸面,你和格兰杰的梁子就结下了,二年级开始再没讲过一句话。”
泰迪絮絮叨叨,他似乎被自己的魔法史课作业难住了。
哈利深深吸了口气。
行吧,至少局面并不是完全无法挽回的。
【HP鹿犬,推文】那些年把我们摁在坑底摩擦的鹿犬鹿同人
恭喜hp鹿犬吧成立十周年!贴吧是我最初的家。
(本文又名“远古文查找手册”,也可以当做整理来看)
最近更新/补充:补虚小无老师的一切为了崇高的事/业的链接,和贴吧转载的《秘密》链接。lof太让我失望了。
为了庆祝十周年,整理了一下时间比较久,令大家印象深/刻的文章。
为了方便大家想起来情节,方便查找等,本文摘抄了一些令人印象最深的片段,希望能帮到你!(如果原作者不乐意的话,请私信我,立刻删)
糅//合了许多老师的意见。
每个人的看法和萌//点都不同,该推文仅代表一部分人的意见。
当然,不可能将世界上全部的鹿犬同人都涵盖到。所以,如果有喜//欢的老师、文章没有被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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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十周年,整理了一下时间比较久,令大家印象深/刻的文章。
为了方便大家想起来情节,方便查找等,本文摘抄了一些令人印象最深的片段,希望能帮到你!(如果原作者不乐意的话,请私信我,立刻删)
糅//合了许多老师的意见。
每个人的看法和萌//点都不同,该推文仅代表一部分人的意见。
当然,不可能将世界上全部的鹿犬同人都涵盖到。所以,如果有喜//欢的老师、文章没有被提到的,欢迎(求)补充。
本来想612之前写完,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本文为非完成品。(由于发在这一天才有意义。)
后续会更新
所以,在此,我对被我放在文末和还没有提名的作者郑重地道歉。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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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第一部分献给蓬蓬松果老师———
1.《迷//魂//记系列》by 蓬蓬松果
鹿犬,原著。
迷魂记:最/虐/的是小天背靠门板,门板另一边是年轻版詹姆,小天哭泣说为什么丢下他,詹姆听到了但回到他自己时/间线后,还是留下小天一个人,哦对,我写的轮/回灵感就是迷//魂//记来的
——千泷泽
片段摘抄:
尽管James差点被Sirius//吻//到断气儿,但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依旧是一副嚣/张/自/负的表情:“知道么Pad~我原本打算睡//醒了就向你告//白的。”
Sirius恍/然,他知道James是从哪天过来的了。
那是他们五年级时,某一个冬天的午/夜,睡的正香的Sirius被吵着要去夜游的James从床///上拖起来,半是哄//:劝半是绑////架地骗上了霍格沃茨最高的天文塔,在被冷风吹的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Sirius发///飙了,他想念自己温//暖/柔//软的被窝!他很冷!他要睡//觉!
而后的回忆突然间和现实重合,少年慢慢凑近的脸庞让他难//受的想//要流//泪。
好象有什么东西压迫在胸口一般。
“Sirius,”那个午夜James的声音夹杂着热//气从耳侧缓慢却清晰地传来。
“我喜///欢你。”
传送门:
迷/魂/记。搁/浅:https://tieba.baidu.com/p/863456844?pid=9409454539&cid=#9409454539
迷/魂/记。疯//魔:https://tieba.baidu.com/p/1386061364?pid=16766989280&cid=#16766989280
迷/魂/记。轮//回:https://tieba.baidu.com/p/885246422
2.《hair》by 蓬蓬松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Sirius为了James留长发,我的心就莫名被戳到了。
这篇是松果老师为数不多、在hp鹿犬吧里幸///存的一篇文章。想了想,尽管可能有bug,还是把它弄上来了。很短,1000字左右,却很准确的戳//中了萌点。
片段摘抄:
他瞪//大了眼睛向后倒去,褐色的眼睛不再带着满满的活//力,它们变的空//洞没有焦/距。右手以奇怪的的姿势握住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魔//王冷哼了一声,跨过青年的尸体,向楼上走去。
他知道青年左手无名指的末端,牢牢地捆着一段漆黑的发丝,干净,柔///顺,带着那个人特有的清香。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926164125?pid=10148460291&cid=#10148460291
3.《刺青》by 蓬蓬松果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809261629?red_tag=3494977667
————part 2:第二层献给破碎的青花老师———
1.《垂泪成莲》by 破碎的青花
鹿犬,原著
这篇詹姆给了小天狼星想要的温柔的爱,却不能给他安全感,这点其实我也觉得跟原著有点点符合,原著詹没有更多描写,更多的是他人回忆,在小天狼星回忆中的詹姆,是他离//家//出//走第一个找到的人,也是收//留他的人,时间线应该是小天狼星在詹莉在一起就搬离波特宅,如果原著如我们所想,他们是有爱///情的,那么应该是小天单//恋詹姆,詹姆爱莉莉(我不否认),但他爱不爱小天狼星……呢。我以前一直觉得人只会在一个时间爱一个人,除非是移/情/别/恋,才会有第二个爱人,但看了画/皮这个电影,年纪也大一点,我就慢慢理解红/白/玫/瑰这个概念,鹿犬若真有爱情,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因为那个年代,那时的观念,而且还有莉莉,詹姆毋庸置疑爱着莉莉,但他也爱小天狼星,鹿犬感情更多有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小天应该以前是不自知自己对詹姆的感情,应当是詹姆死后,他才清醒过来,但已经无法挽回。
——千泷泽
片段摘抄:
“我有这个荣幸邀您共/舞吗,布莱克先生?”
小天狼星抬起头看他,眉间微微皱起,像是有些解不开的心/事缠/绕在那儿。但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叹道:“詹姆你个傻//瓜,我真是搞不懂你。”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那只伸向自己的右手上。
于是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公共休息室翩/然/起/舞,黑色与白色的礼服下摆随舞步的转换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弧/度。两人靠得很近,肌///肤/相//贴带来的灼热/温/度似乎可以穿透肌/肉/骨/骼直接到达心//脏,这让小天狼星的胸口泛起一阵甜///蜜而又尖/锐/的疼痛。
旋转。旋转。跳跃。旋转。
直到两人所剩不多的体力全部耗尽,这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舞会才算是画上句点。
小天狼星顺势靠在詹姆身上,原本扶在他肩膀的手滑向身后揽/////住他的背。就像拥///抱一样。
“Jammie……”小天狼星低声唤道,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在叹息一般。
“詹姆,我好像…………。”
“嗯,你说什么?”
那之后小天狼星始终也没有说第二遍,所以詹姆始终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就是他想表达的。不过后来当他自己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和那个不存在的对象跳着舞的时候,他越来越觉得,他一定没有听错。
詹姆,我好像正在失/去/你//。
我们正在彼此失/去。
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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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昼夜》by 破碎的青花
鹿犬,原著。
片段摘抄:
羊皮纸上的字迹长度已经达到了5寸,这篇论///文一共也只需要写1尺2寸。Sirius盯着刚刚写下的“豪猪刺”一词,稍微有点走神。豪猪刺是个好东西没错,尤其是在你想整////人的时候,只要往他的坩埚里丢一个,保证炸个开//花。三年级时候他和James两个人私下做胡话药水,James突发奇想加了一点豪猪刺,结果药水变得劲////爆多了。喝下去的人不只是会说胡话,还会胡乱/发////疯,弄得格兰芬多休息室里像打//过//仗一样一团糟。
Sirius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那个白///痴,总是乐/此不/疲地整/人……好吧,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他。
如果有一天James不再以恶作剧为乐,不再自大不再狂//妄,而是变成了温/柔/体/贴的居/家/好/男/人/,那会怎么样呢?
Sirius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温/柔/体贴//的居/家/好/男/人/James……嘴角有些抽/搐/,真是,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1477498591
3.《darkness》by 破碎的青花
鹿犬,原著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1957274929?red_tag=0070089047
———————part 3 明橙ABC————————
1.《永不融化的砂糖》by 明橙ABC
鹿犬,原著。
永不融化的砂糖:鹿犬那么相//爱,前面有多甜甜甜最后却分开,至今不理解为什么,最甜就是最痛
——千泷泽
片段摘抄:
“谁还记得Pads吃咸了容易掉毛呢?”
Remus至今记得自己一口茶呛到了然后连连咳/嗽,夹杂着“James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的咆//哮还有James压/抑//不/住的大/笑/声。
“哦,Sirius你应该庆幸,没有女生在那里。这会毁了你院/草的形象的。”
“我求之不得。”
现在Sirius看着窗外努力突破云层的太阳,用手捂/住了脸。
我现在相信了,世界上存在如果。
那如果我相信,你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笑着从我身后拥//住我,大声笑呢?
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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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Marauders使用说明书》by 明橙ABC
鹿犬,恶//搞
这篇文(也可以叫做恶//搞?)脑洞真的很可爱,从插件到恋//爱/养//成。换了一种角度来看掠夺者,感觉非常新奇,就像真的一样。
我真的好想把掠夺者养在家里啊(叹息)
片段摘抄:
******兼容性****** 您的Maraduders与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产品都具有良好兼容性。但与斯莱特林的兼容性很差。除非您的Remus或James与斯莱特林的Severus亲/密//度达到40以上。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1127676872
3.《Day and Night·命运之轮》by 明橙ABC
鹿犬,架空(?)
实际上,这篇文章被我晾了很久(大概是有一年多),每次想去看的时候总是忘记。为了做整理,我看完了这篇。
说真的,文笔太美好了。
总而言之,挖到宝了。
还没看完就一直直呼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实际上我想节选的不只这一点,后面软/垫//大/战和邓布利多的鹦鹉学两个人拌//嘴都很有/意/思/。
个人觉得这篇文章与原作性格非常符合,虽然将小天和詹姆赋予了不同的职//业,但一点都不ooc。
我真的觉得,这些事情他俩干得出来,我想,在罗琳没有写的那个时代,某些事肯定以相似的情节发生过。
但是最后,好突然。(笑容凝固在脸上)
片段摘抄:
于是他的天//谴到来了。
窗外突然响起了摩托车轰鸣的声音。James像被热水烫了似的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右手以精湛技巧掠过床头柜拿走他的眼镜,然后直接踩上扶手椅跪在桌子上拉开窗帘,不顾刺//眼阳光努力眯着眼向外看。他看见一辆熟//悉的摩托车正驶进大门拐向停车棚,踩着扶手椅回身抄起床头的电子表,屏幕上11:32正朝James无//辜的眨着眼睛——看什么看!我响过闹铃了是你不起床!
James决定下个月发工资第一件事就是换一个靠谱点的电子表,铃声起码要八十分贝。(他忘记了上个月他也是这样想的)。就在他认真想着哪家商店的表铃声大一点的时候,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这声音如同战/:场上的冲/锋/号一般。James迅速把窗帘拉回来眼镜放回原处,然后倒在床上拿被子捂住头装作是一个无害的冰激淋球。
有人拿着钥匙站在门外,钥匙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60秒倒计时。
咔哒一声,他打开门进来了。
——50秒倒计时。
他看见客厅非常/凌/乱。
/
——35秒倒计时。
他到餐厅转了一圈发现我没有做饭。
——25秒倒计时。
他到厨房转了一圈发现我没有刷碗。
——10秒倒计时
现在他正走向我的房间。
第5秒,这个刚刚回家的怒/气/值/满/槽的生物砰的一声撞开了James房间的门。James欣/慰的发现自己的倒计时越来越准。最后一秒,James刚刚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室友朝他大声吼//叫——
“JAMES POTTER!!不要告诉我你又睡了一上午!!!”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1722935387
———————part 4 小咪408————————
1.《阳光的形状》 by 小咪408
鹿犬,原著。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5042828978
2.《薄情》by 小咪408
鹿犬,原著。
全篇以一个想追小天的拉文克劳女生的视角叙述,以别样的角度看鹿犬的暗///恋。
片段摘抄:
“所以,詹姆喜///欢你?”莱姆斯皱着眉头听完整个过程,要来了一杯奶茶。
我被他吓得不轻:“詹姆·波特?!喜欢我?!詹姆爱莉莉,简直是像1+1=2一样永/恒/的存在,他要是有一天不喜///欢莉莉,那一天我/就能做小天狼星的老///婆!”
“可是,问题是,”莱姆斯轻轻按摩着桌面,“他很明显在吃//醋。”
“我实在弄不明白。”我咬着下嘴唇,“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喜//欢我。”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5096935076
3.《徘徊》by 小咪408
传送门:https://tieba.baidu.com/p/4943848386
———————part 5 kamecall————————
1.《forever》by kamecall
鹿犬,架空。边缘职业者。
片段摘抄:
小天狼星站在棺///木旁,点燃了一片薄薄的信/笺。
微弱的黄色火焰在风中摇曳着。扭曲侵蚀着惨/:白的纸,也慢慢吞噬了上面细长的黑色字迹。
火光把他低垂的眼眸映成暗//沉的红色。那红色微弱而毫/无/生/气/地跳动,然后被满/溢的悲/恸/熄灭。他低头看着安放在墓//穴/里的黑色棺/木,努力地希望按曾经的约定露出一个微笑。然而直到祷//告结束,他都未能成功。
在火焰将要卷上他手指的时候,他终于放开那张信笺。苍白的纸片像破//碎的蝴蝶一样掉落,带着最后的一行字打了个转,最终被火焰吞/噬/。
For nothing now can ever come to any good.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美事。
他接过别人递来的系着黑色绸布的铲子,将第一铲土洒在沉默的黑色//棺//木上。
Goodbye,J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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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半情歌》by kamecall
鹿犬,原著。
片段摘抄:
那杯酒的味道一直停留在他的舌尖,苦苦的温暖着。老板娘说它的名字叫做the day you went away。
>最开始是来不及反应的温/吞/迟/钝,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与苦//涩//。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这么觉得。
>果然还是晚了吧?我还没发现的时候,你已经走到了别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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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糖果决斗》by kamecall
鹿犬,原著
犹豫了好久还是把这篇放上来了。(不是说它不好,它可爱炸了。)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度娘把文吞了。一句话不剩。
我有幸看到了全文。(之前)
大概记得是詹姆和小天在宿舍里嘴里叼着巧克力棒,用巧克力棒决斗。
我看完是被彻底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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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the A TO Z of Sirius》by kamecall
鹿犬,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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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 ミ﹏devil————————
1.《The Christmas Eve》by ミ﹏devil
鹿犬,原著。
片段摘抄:
James打开房门走进来时恰好看到Sirius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寂::寞的眼神溶//解在窗外孤独的月光中,蓦然间他有一种错觉好像Sirius就要消//逝在这清冷的月华中。他轻轻地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目光望定Sirius被朦胧的月光柔和的侧脸,眼波中荡漾着如水的温柔,他伸出修长坚实的手臂把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寂//////寥的少年拥入自己的怀中。
“Prongs……”闷闷的开口。
“嗯?”
“你将来真的会成为一个Auror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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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所谓的惊悚-The evil forest》by ミ﹏devil
"主JP/SB 副SS/RL LM/NB RB/SB以及结尾两个天雷滚滚的CP”,(作者语)架空
之前有看到有小伙伴在求这个来着,就是小天他们进入了被诅咒的森林,而这么多人中,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可能会雷到(?)
片段摘抄:
就在这时Peter忽然出手,沉浸在悲///伤中的Remus没有料到,惊呆了的James和Sirius也没有料到,Peter就这样恶/狠/狠地将刀/刃/放入了毫无防::/备的Remus的体内/。
“抱歉,Remus。可我必须活着。”Peter颤//抖着,却坚定地喃喃着,然后他抽回刀,直//刺向Sirius的胸//膛。可James比他反应的要快,在他动手之前James已经在地上捡起了一支木棒生//硬/地隔开了Peter伸过来的手。不得不说明James是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他和Peter的差距在短短的几秒钟就完全彰显了出来。
“Remmy。”Sirius跪在地上,不停地摇着Remus的身子,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支撑下去。可是Remus只是虚/////弱地冲他微笑着。“你们要活下去。”他有口型费力地说,看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Sirius精:::致的下////颌滑落,汹/涌而/下的雨水使他的黑发全部纠//结在一起。最终Remus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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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7 小舞的心————————
1.《Never Spoken》by 小舞的心
鹿犬,架空。
片段摘抄:
詹姆再一次失:聪,他的脑海里无限空白只有那对手牵////手的身影:浮现,他的瞳///孔放大似乎是在确认,之后绝///望地阖上眼睛。詹姆的大脑史/无前/例地死机,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近,西里斯看到詹姆的奇怪模样却没有在意,冲他身后的卢平三人露出一个微笑。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卢平还在西里斯隔着栏杆跟詹姆拥///抱之前轻轻拍了拍詹姆的后背。他感受着西里斯///怀///抱的温暖,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笑意,眼神有些空///洞地聚//焦着,似乎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的免税店门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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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后的情书》by 小舞的心
小天为詹姆牺//////牲,詹姆又为小天。。。。(不过多剧透)
看到最后詹姆笑着说的那句话的时候我心都碎了
片段摘抄:
如果说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那么詹姆·波特就是他西里斯·布莱克存在的意义,是他陷入绝////望泥沼时的救命稻草,是他肮/脏/不/堪的灵//魂的救//赎,是他灰暗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芒。
所以,为了詹姆,他做什么都2心/甘:/情/愿。
“好,我接///受。”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开口的人微微阖上灰蓝色双眸,脸上的表情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开口道:“帮我把笔和纸拿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传送门:(这里的传送门是到虐文大挑战贴的,里面除了小舞老师的这篇文还有其他老师的神仙文章。
题目出的太好了,文章也写得太好了,我暴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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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8 雪梨苏打水/沿着瞭望塔————
1.《花火》by 雪梨苏打水
"鹿犬清水。James和Lily开始约/会后,Sirius闹别扭一个人跑去日本玩的故事。时空旅行梗"
片段摘抄:
西里斯怔住了。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四下一片寂静,唯有詹姆榛色的眼眸静静映出他的脸庞。他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猛烈地撞/击着胸//膛,血///液巨大的轰鸣声令他几乎失/聪。又好像并无任何声响,一切都只是该///死的幻//觉。他并不属于那具半躺在詹姆床上的身躯,而是在更高的地方,在靠近天花板的半空中,俯视着那两个发色相近的男孩。
他看见自己俯下身,凑近詹姆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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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9 加凡—————————
1.《刍狗》by 加凡
犬鹿,架空。因为是强强,所以现在给我的印象攻/////受并不特别明显。
这篇文章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末/日/幻想与众不同的话题更让人眼前一亮
说真的,不容错过。
里面可能有一些场景有些猎////奇风格,或者血////腥。但是我想说,如果你比较喜欢偏“硬//核”一点的幻想,或者特别想看詹姆和西里斯酷酷地sha/////死怪物,那加凡的这篇文绝对是你的不二选择。
因为,它真的,太帅了。它一直都是我珍藏在箱底的文章。
片段摘抄:
黑发青年踩着里奥的右肩膀凌空跃起,双手握紧散发着亮光的长//刀,向着怪///物的大嘴狠狠一劈。
怪///物的大口上下分开,那把刀像砍瓜切菜一样顺畅无比,一刀将怪物露出地面的部分全部劈成了两半,没有/血,这个怪物并不柔//软,某种程度上,它可以算作金属制品,但是长刀很轻易地将它劈成了两半。
里奥惝恍地看着黑发青年稳稳地落在地面上,镜框的金属亮光掩盖了对方的目光,手中的长刀转了个半圆被收入刀//鞘中,方才映照黑暗的亮光也随之消失。
但里奥依然看清了他的长相,凌乱的黑色短发,挺拔而张扬的面/部/线条,和一开始就被他们牺//牲/的年轻人一样,唯一让他感到陌生而胆//怯的是,/在那有些滑//稽的圆框眼镜下的,桀/骜/野/性的目光。
这似乎不会是詹姆,那个笑容如阳光明亮灼热的年轻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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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peed and magic》by 加凡
犬鹿,架空。
超能力者和巫师的设定简直不要太可爱!!!
全文清水,只有一个定///情///吻。总体基调轻松微虐,感情水到渠成。
这应该是一篇我看的哈利波特长篇同人文中少见的狮院向文了,主打友情,勇气,坚定,正义。
——时叙
片段摘抄:
没错,就像瞬间移动一样,刚刚还远在百米外的詹姆瞬间到了小天狼星身下接住了他,结果却被双///臂中的那份重量压得摔倒在地。
小天狼星在惊讶之余还不忘狠狠揉///着詹姆的头发,压着他的身体不让他起来。别看小天狼星年纪不大,他可是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做有//仇//必报。
两个男孩在地上滚成一团软//绵绵地攻///击对方,不外乎就是揉//头发//抓//衣服,与其说是打///架,更像是两只小犬在打闹。最后他们都累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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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0 小天枞儿/一棵木从树————
在询问各位老师们(一共12位)最喜欢哪一篇同人时,枞树老师的《come together》被总共提名了8次。
1.《come together》by 一棵木从树
鹿犬,架空
摇滚乐,就是一个人,一把吉他,一首歌,唱给世界听。
西里斯和詹姆两个人懵/懵/懂/懂地闯到这个世界,发出灵魂的怒吼。不管怎么样,摇滚都太适合这两个人短暂热//烈的感/:情了,也太适合火焰作年华的掠夺者了。
最后的他们也可以是经典的摇滚,热烈后还能平静。
反正就是我也是摇滚爱好者,比较有共鸣,看完之后只会感觉——用最热///烈的讲最温///柔的,最短暂的花火当做一生的浪///漫,喜欢摇滚乐太好了,喜欢鹿犬也太好了
——一位匿名的小伙伴
叙述很棒。文笔吸精。把故事写的很好,叙述能力很强。很有少年感。非常外国气息的文章><
写的超级成功啊。我很喜欢那个
——夏樊景又在做梦
情节描写什么的超棒!
——her
片段摘抄:
“那么,詹姆·波特先生,告诉我,在你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中,最令你感到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詹姆看向对面的主持人,多年与各色媒体打交道的经历已经让他很容易就能猜透任何一个提问者的想法,他知道久/经/沙:场的记者们在期待哪一个名字。他能感到台下经过层层选拔的幸运观众集体屏住了呼吸,等待詹姆像往常那样幽默地抛出答案,或者终于露出一丝破///绽。
“遇见小天狼星·布莱克。”于是詹姆这样回答。
他甚至能听到坐在第一排的那个红发小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对面的主持人显然想追问下去。然而这是个快速问答,职//业/素养要求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下去。
“那么,最幸运的事呢?”
“遇见小天狼星·布莱克。”詹姆展开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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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牡鹿饲养手册》by 一棵木从树
鹿犬,原著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一篇,喜欢程度不亚于加凡的刍狗。
从最开始的詹姆变不回去,到最后醉醺醺的吻。全篇都是温//暖的味道。
片段摘抄:
他想到前一天晚上他冲到猪//头酒//吧,轻轻推开门时,一眼就看见了醉倒在桌子上的小天狼星。而他身旁醉/眼/朦胧的牡鹿,正偷偷在他额头印上一个牡鹿的吻——他太熟悉詹姆了,知道“闻一闻你的额头”和“吻//一//吻你的额头”的区别。
于是他轻轻关门,数够十个数之后故意咣当一声推门而入。这一次,他看到了趴在地上装睡的牡鹿。
而此时此刻刚刚冲到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詹姆,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酝酿一场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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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in your eyes》by 一棵木从树
鹿犬,设定au
不知道为什么,小枞的每一篇文都准确戳我萌点。之前在贴吧看过,想重温却被度娘吞掉了。以至于在lof看到的时候极度激动。
很可爱的故事。
命/中/注定是对方另一半的少年相遇了,在一片圣洁的白茫茫的山顶。
片段摘抄:
而回应他的则是詹姆一下子加快的步伐,西里斯停在原地努力调整着呼///吸不停在大雪中眨着眼睛,然后那个住在他脑海中八年的男孩就那样突兀地用耀眼的金红点亮了白茫茫的雪地。
詹姆也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瞪着西里斯,西里斯也瞪着他。詹姆看他的西里斯冻得脸色惨白鼻尖却通红,黑发有些凌乱地挡住额头,大雪纷飞中依然轮廓清晰。
然后詹姆突然喘着气笑了。
“梅林最肥的三角短裤,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感觉有点像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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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1 razzmatazz/FYW0704——————
1.《婚礼捣乱计划》by razzmatazz
鹿犬,原著
片段摘抄:
他后来多次把自己重新代入到当时那个场景,想象假如他那时再次避开詹姆的目光,并取笑詹姆又喝错迷:::情//:药//的话,他们会不会仍是最好的朋友。
而事实上在那个情境下,他听见的却是敲响的战///鼓…/和炮声,而他,尽管他不想承认,恰好挑了起这场战///争。
三年后那个夏日婚礼上,他又一次酩/酊/大/醉。恍惚中中他又回到那张长凳上,对着16岁的詹姆·波特不停地摇头。婚///礼前为了把他收拾成伴郎的模样,莱姆斯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给他刮胡子时不小心留下的那条伤////疤把哈哈大笑的他扯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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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晚了十五分钟但依然甜到蛀牙的情人节贺文》by razzmatazz
鹿犬,原著
谁能想到,看起来遥不可及的爱就在自己身边?
片段摘抄:
这些吻发生得毫无预兆,就比如在詹姆魁地奇赛前的后台他说想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时候,再比如被关禁闭的午后百无聊赖的时候,甚至是他们在隐形衣下听着费尔奇的脚步走过的时候。小天狼星十分确信他被詹姆耍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躺在那里回味着这个吻,他想,也许情/:人/节一过,就再也不会有了。
他们都沉默着。
“三天禁闭也值了。”过了好一会儿,小天狼星才笑着调侃,可是那边却传来了詹姆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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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战时||七夕捅刀文》by razzmatazz
鹿犬,原著战时
这篇我哭地好大声,看到小天si的时候不敢相信地回过头去看了好几遍。
因为爱和/恐//惧/隐藏起自己。却又因为恐/惧/成真和澎湃而来的愧//疚而永远死在了自己的躯//壳里。
片段摘抄:
倒地的时候,小天狼星踩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转着圈唱歌的样子,还有他举起酒杯对着他微笑的样子都突然闪过脑海,像电影画面一样遥远。
意识恢复后,詹姆发现自己躺在冬日荒///芜而冰冷的泥土上,一切记忆突然击中他,他必须回到那个旧厂房去,也许小天狼星还有救。但他的身体却未完全恢复过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了起来,什么粘/糊/糊的东西滴到了地上,他伸手去接,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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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2 赵叉叉/Cyril's———————
1.《Long Live》by Cyril's
鹿犬,架空
我永远爱吸血鬼设定。第一次看就喜欢上了。情节非常精彩。
西里斯召唤镰刀那一段死戳我。
不害怕银子弹的吸血鬼和不害怕上不了天堂的血猎。唯一害怕的却是恋//人的死。
无穷无尽的纷争中意外相遇相///爱的两个人,在这荒唐的世界中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一片安宁。
为了他,我要活下去。为了他,我可以死。
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无论是小天喝尸体的血的时候还是他被桃木钉:穿:的时候。还是詹姆瞒着小天去救莱姆斯的时候。
也许,从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在浪花的见证下,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吧。
片段摘抄:
他比往常要早地抽出自己的獠//牙,James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够了么?”
他点点头,用拇指擦了擦自己殷//红嘴角的血,从长袍里抽出一片纱///布,撕开,小心翼翼地帮James贴在他的创口上。然后他抬起眼凝视着James。他从前没敢这么近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是温暖的浅棕色,Sirius对自己说,跟我冷冰冰的银色眼睛是多么不同啊。
“你为什么对人这么好?”
“连你也这么说。”James无奈笑着摸了摸自己头发,然后又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我只对好人好。”
“我可不是好人。”Sirius学Remus的样子亮出指甲,“我是个怪////物。”
James收起笑容看着他,“你不是。”
Sirius凑得更近了,他抢过James的烟头,不顾James“你抢我烟干嘛你要抽我给你拿一根啊……”的抗议,把烟头扔进了美因河里,然后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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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Do you believe in magic》by Cyril's
鹿犬,伪原著
讲的是两只游玩环球影城哈利波特园区的故事,这个脑洞很新奇,也很有趣,就像是书里的人物来看原著似的。
如果我有一天去了环球影城,大概会仔仔细细辨认每一张“银色面具”下的面孔,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偶然发现一同前来、一脸惊奇的两位巫师。
他们一定一定存在过。
片段摘抄:
不管怎么说,他们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沿途的各色考验,停在霍格莫德村的大招牌前。
“这感觉……有点奇妙。”Sirius说。
James赞同地点头。“这么热的天怎么屋顶上有雪?”
“麻瓜总有麻瓜的办法。”
他们终于可以坦荡地把插在裤兜里的魔杖光明正大地握在手上,不时对身边穿着格兰芬多长袍的人们报以赞许的目光。一通疯狂购物之后,James穿上了Harry魁地奇球衣的T恤,Sirius则换上了印有自己通/缉/令的那件(“这哥们太酷了!”他指着加里·奥德曼阴//郁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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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亲世代】从一年级开始的故事…
【原著向】有段落参考原著/有与原著不符的设定 不会影响主要人物和情节 人物性格作者会尽量还原^_^
第一章...
【原著向】有段落参考原著/有与原著不符的设定 不会影响主要人物和情节 人物性格作者会尽量还原^_^
第一章
火车站前,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笑着跑向一堵墙。
“九又四分之三…对了!是这儿!”他回头看了看他的父母——一对老夫妇。他们朝他点了点头,男孩兴奋地跑向那堵墙,穿了进去。
他环顾着这个神奇的车站,回头望了望,确定他的父母也进来了。他们走向驶来的列车,男孩依旧左右看着——他似乎看到了两个女孩在吵架,但他没有过多留意她们。他旁边的家庭在讨论分院的问题。
“你觉得我会去哪儿?”
“不知道…亲爱的,这要看你自己。不过你妈妈是拉文克劳的。”
男孩又回头看着他的父亲。
“我会去格兰芬多的,对吗?”
他父亲俏皮地笑着:“如果你很在意的话,分院帽会考虑你的选择的。”
男孩置之一笑,耸了耸肩,又转过去亲吻了他母亲。
“生活地开心点儿,詹姆。爸爸妈妈会给你寄信的——”
“知道了,再见——”他朝父母挥挥手,蹦上了列车。他的母亲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胸前,依偎在她丈夫身旁,欣慰且慈爱地看着他们的儿子,看着列车慢慢驶去。
詹姆很快在车厢找到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悠闲地靠在窗边,盯着从他的包厢路过的学生。他等了一会儿,突然探进来了一个头,那人看了看,确定了这个包厢没人,便将身体也挤了进来。
“真挤啊,你说呢?”那个男孩一边问詹姆,一边在他对面坐下来。
“我叫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呢?”
“詹姆•波特。”詹姆冲他笑了笑,他注意到布莱克长得很英俊,脸上带着似乎他本人察觉不出的骄傲,不过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詹姆觉得他挺随和的。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两个人,坐在他们后面的对桌上。
“你最好进斯莱特林。”他们旁边的男孩对另一个女孩说。
詹姆听了转过头来,他注意到那个男孩和他一样瘦削,头发乌黑,但一看就知道从小不受呵护,与詹姆完全相反。他从小就听父亲讲过斯莱特林,很多黑巫师都是这个学院的。因此詹姆发誓绝不进这个学院。
“谁想去斯莱特林?我才不愿呆在那儿呢,你呢?”詹姆问悠闲地坐在对面的小天狼星。不过他没有笑,而是板着脸。
“我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的。”他说。
“天哪,”詹姆说,“我还觉得你挺好的呢!”
小天狼星咧嘴笑了笑。
“说不定我会打破传统。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去哪儿?”
詹姆听了,心中涌现出了一股自豪感,他举起一把无形的宝剑。
“‘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像我爸爸一样。”
后座的男孩轻蔑地哼了一声,詹姆立刻转头看着他。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那个男孩说,但他傲慢的讥笑却表露了相反的意思,“如果你情愿肌肉发达而不是头脑发达——”
詹姆心里立刻泛起了一股恶心,他刚想说话,对面的小天狼星突然插嘴。
“那么你希望去哪儿?看样子你两样都不发达。”
詹姆大笑起来,他突然觉得小天狼星似乎跟他很合得来。这时,那个女孩突然拉着那个讨厌的男孩站了起来。
“走吧,西弗勒斯,我们另外找一间包厢。”
“哦哦哦哦……”
詹姆与小天狼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模仿者那个女孩高傲的声音,詹姆还装作无意间伸腿绊了那个叫西弗勒斯的男孩一下。
“回见,鼻涕精!”詹姆喊道,包厢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真是讨厌的家伙。”小天狼星说。
“那么…你也不喜欢斯莱特林?”詹姆试探着问他。
“不怎么喜欢。”小天狼星耸耸肩,“我真不愿意呆在那儿,像我家所有人一样。我讨厌他们——”
“哦天哪,对了,你是布莱克家的——”
“是这样没错。‘你!你可是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人,不准给我们家丢脸!’小天狼星厌恶地翻了个白眼,“我妈妈总这么说。”
“看来你不喜欢他们的某些想法。或者说,你受够他们管你了——”詹姆若有所思地说。
“啊,你真懂我啊!”
【HP/哈利&佩妮&达力中心】牵牛于雪夜盛开
哈利、佩妮、达力中心。含有对战后波特家和德思礼家生活的捏造。有哈金提及。
全文2.3w,一发完。
01
11月初的一个清晨,现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睡得正香,厚重的窗帘轻易地遮挡住了深秋时节已显颓势的日光,整个主卧笼罩在令人舒适的昏暗中,正适合睡懒觉。孩子们都在霍格沃茨,就连莉莉也在去年到了上学的年纪,因此波特夫妇终于能够完全支配自己宝贵的周末时光。前阵子傲罗司刚刚了结完一个不大不小的案子,哈利决定慷慨地奖赏自己一个周末的懒觉。
但是晨间香甜的睡眠并没有维持太久,窗外传来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抠挠或者敲击玻璃,还伴随着一两声狗吠似的叫声,把哈利从本就不深的睡眠中(职业...
哈利、佩妮、达力中心。含有对战后波特家和德思礼家生活的捏造。有哈金提及。
全文2.3w,一发完。
01
11月初的一个清晨,现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睡得正香,厚重的窗帘轻易地遮挡住了深秋时节已显颓势的日光,整个主卧笼罩在令人舒适的昏暗中,正适合睡懒觉。孩子们都在霍格沃茨,就连莉莉也在去年到了上学的年纪,因此波特夫妇终于能够完全支配自己宝贵的周末时光。前阵子傲罗司刚刚了结完一个不大不小的案子,哈利决定慷慨地奖赏自己一个周末的懒觉。
但是晨间香甜的睡眠并没有维持太久,窗外传来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抠挠或者敲击玻璃,还伴随着一两声狗吠似的叫声,把哈利从本就不深的睡眠中(职业使然)吵醒。金妮似乎也听到了这阵声音,但是她只是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像是追逐热源一般往哈利的怀里拱了拱,便继续呼呼大睡,把这阵扰人清梦的响声丢给他应付。
哈利哼哼唧唧了一会,习惯性地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索了一阵,还没睡醒的脑子才慢半拍地想起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出外勤,魔杖没有塞在枕头底下。他极其不情愿地把右手手臂伸到被子外面的冷空气中,仍然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一阵摸索,好像要拍掉一个恼人的闹钟。半晌后他终于摸到了魔杖,便朝着外面一挥,将窗户和窗帘拉开一条刚刚好足够一只猫头鹰通过的小缝,避免阳光过多地涌入房间内,打扰到妻子的睡眠。
哈利的猫头鹰巴克裹挟着一阵寒流飞了进来。它是一只雄性雪枭,和哈利从前的猫头鹰海德薇一样,拥有雪白的羽毛和琥珀色的眼睛,但是体型比它更小,并且背部没有它那么多褐色的斑点,羽毛也不如海德薇从前那样那么富有光泽——今年是巴克来到波特家的第二十个年头,魔法信使的寿命一般比普通猫头鹰更长,但即使按照魔法世界的标准,它也已经步入老年了。当年哈利进入魔法部工作后,需要经常保持联系的人数大增,因此他一个人到对角巷给自己买了一只新的猫头鹰。他原本并不打算再买一只雪枭,担心这会让自己经常想起海德薇,而他最不缺的就是怀旧和感伤。但是他刚一踏入咿啦猫头鹰商店,就听到一阵狗吠似的叫声,扭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小小的雪枭在笼子里冲他鸣叫,琥珀色的大眼睛顽皮又好奇地盯着他。小猫头鹰那独特的叫声令哈利想到了小天狼星有时候会发出的那种犬吠般的大笑,而那种眼神是他经常在正在酝酿恶作剧的双胞胎身上看到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付完账提着笼子走出了商店。[1]
巴克喜欢捉弄哈利,这是它表达爱意的方式。它洗完澡或者刚刚结束一场雨中飞行的时候总是喜欢把羽毛上的水珠往他脸上甩,还特别喜欢亲昵地啄咬他那头乱糟糟的黑发。但是猫头鹰此刻应该是有一点点生气的,因为它的主人刚刚把它在寒风中关了半天才放进来。睡眼惺忪并且没戴眼镜的哈利并没有注意到它腿上绑着的信筒,大概以为它今天早上只是飞出去寻找食物了,将它放进来之后便倒头就睡——他马上就会后悔的。
下一秒,哈利那头乱草般的头发就遭到了猫头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大有当年海德薇为了给他要到回信而疯狂啄咬罗恩和赫敏的气势。他一边哀嚎着求饶一边扯过被子拉到头顶保护自己,彻底地吵醒了金妮,于是金妮干脆一扯被子,让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巴克的攻击范围之内。哈利别无选择,只得认输投降,从床头柜抄起他那副独特的圆框眼镜戴上,开始从巴克的腿上解信件。取完信之后还在生气的猫头鹰直接飞出卧室找它的水槽喝水了,把仍然揉着脑袋嘶嘶地喊痛的主人晾在原地。
哈利没好气地拆开手里的信封,尤其是在看见信筒上印着魔法部的纹章后,小声地咒骂了一句那些大周末还要他加班的同事,如果这句话被莫丽听见会让她皱起眉头。但是当他抽出信之后,才发现这并不是巫师们常用的羊皮纸,而是一种在麻瓜中常见的信纸。他把刚刚随手一丢的信封翻过来,发现上面写着“哈利·波特收”,但是收信人的地址上写着“魔法部 麻瓜联络处”——一般来说,巫师之间的通信是用不着写地址的,因为猫头鹰信使们自会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它们的收信人,只有巫师和麻瓜之间的通信例外。如果是巫师给麻瓜寄信,会按照麻瓜的习惯写上地址再交给猫头鹰(就像当年霍格沃茨寄给哈利的录取信一样,当然也不排除像亚瑟·韦斯莱一样想要体验麻瓜邮政系统的人存在);而反过来的情况,一般是寄信人通过麻瓜的邮政系统给魔法部在其中设立的联络处寄信,然后再由麻瓜联络处的人用“正常的方式”(同样是据亚瑟所说)交给收信人。[2]
也就是说这是一封来自麻瓜的信件,哈利实在想不通会有谁在这个时候给他寄信。当然,他和达力姑且还保持着互寄圣诞贺卡的程度的通信,但眼下并不是什么节日。除非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二十年前,达力第一次给他寄信的时候,他简直怀疑自己认错了信封上的字母,达力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麻瓜联络处的联系方式(现在想来可能是佩妮姨妈告诉他的),写信邀请哈利去参加他的婚礼。在此之后,达力在他的两个孩子先后出生时也给哈利写过信,但是哈利很怀疑他会在现在又迎来一个孩子,于是带着满腹疑问展开了信纸。
哈利:
我的母亲于10月30日不幸因病去世,葬礼预定于11月3日上午10点在萨里郡的布鲁克伍德公墓举行。如果你能够抽空参加,我将会非常感激。
达力·德思礼
哈利缓慢地读过这些略带颤抖的文字,他总是很擅长从字迹推断写作的人当时的心理状态,可能是因为他年少时就经常研究别人的笔迹,后来在傲罗司工作的经验也强化了这一技能。他和达力的通信并不多,达力的字算不上好看,但是寄贺卡的时候会写得更为认真一些。从这封信上的笔迹能看得出他心烦意乱,已经没有余裕让自己的字迹显得更美观,但是又由于信件内容的严肃性不得不尽可能一笔一划地工整。
老实说,佩妮姨妈去世的消息带给哈利的惊讶远多于悲伤。德思礼一家几乎可以说是他和麻瓜社会仅剩的联系,他们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他们的存在本身——某种仿佛亘古不变的存在。公平地说,达力相比他小时候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哈利十多年前在达力的小女儿出生后曾经造访过他家,那个时候他的体重基本上已经下降到了接近普通人的水准。但是老弗农·德思礼和他的妻子,哈利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在达力的婚礼上,而那时他们表现得与他从前还住在女贞路时的样子差不多。在那之后他自然也没有费心与他们保持联系。
哈利的脑中浮现出了佩妮姨妈在达力的婚礼上一边掩面哭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喊着“达达小宝贝”的情景,她在婚礼上的表现和平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顶多是变得更加夸张了一些,哈利当时还暗自觉得很好笑。但是时光飞逝,二十年毫无联络的光阴如同被人悄悄按下了快进一般溜掉了,一转眼他就收到了那个还在为儿子结婚喜极而泣的女人的死讯。而且,他再一次看向表哥的来信,10月30日,和莉莉·波特去世的日子只隔了一天……
哈利感到胃里传来一阵不舒服的感觉,而他清楚地知道这与他还没吃的早餐无关。
“怎么了,亲爱的?”察觉到他的神色,金妮轻声问道。
“是我的姨妈,她前两天去世了。”哈利将信纸重新塞回到信封里,感觉嘴里也干巴巴的。
“噢,天呐,我很遗憾。”金妮握住了他的手。
但是哈利知道她这么说主要是出于礼节,金妮和她的哥哥们一样,一直都不喜欢德思礼一家。
“她的葬礼在11月3日举行,”哈利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挂历,“是下周二。”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面对的话,我可以请假。”金妮善解人意地说。
“不用了,金,”哈利感激地捏了捏她的手,“我想我能应付得过来。”
11月3日是一个阴天,窗外浓云低垂,天空仿佛随时要塌下来,还刮着刺骨的寒风,距离成为完美符合葬礼气氛的天气只差一场冷雨。当然,这是对大多数人的印象来说。对于哈利而言,让他记忆深刻的葬礼总是发生在晴朗的夏日。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葬礼在夏季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里举行,教师和学生、官员和记者、人鱼和马人都前来致意。温暖的阳光照在草地上,湖边吹来一阵阵凉爽的微风,多年以前,这样难得的好天气也曾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盛夏出现过。
霍格沃茨大战之后,幸存的人们在黑湖边为五十多个于保卫城堡的战斗中牺牲的英雄举办了集体葬礼,大部分的牺牲者被就近安葬在了霍格莫德的墓地中。这是哈利第二次参加葬礼,也是他第一次在葬礼上发言——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最有资格这么做的人。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战后一片狼藉的场地,将劫后余生的疲惫照向每一位葬礼参加者的身躯。
战后第三年的夏天,他们成功为雷古勒斯·布莱克恢复了名誉。能够证明小天狼星弟弟的壮举的只有一个衰老的小精灵的证词和一个假挂坠盒,比起直接的证词和证物,似乎“救世之星”的担保起到了更大的作用——哈利已经不再是13岁时那个人微言轻的未成年巫师了。魔法部为布莱克兄弟俩一起追授了一级梅林勋章,比起表彰死者的功绩,更像是向仍然活着的人做出补偿。哈利、罗恩和赫敏带着克利切一起,为布莱克家族两位最后的继承人一起立了一个衣冠冢,与詹姆和莉莉的合葬之处只隔着一排墓碑。没有遗体,自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葬礼,但是哈利亲自为两人选定了墓志铭,就像邓布利多曾经为他父母做的那样。那一天,戈德里克山谷艳阳高照,波特、邓布利多、佩弗利尔、布莱克……墓园里明亮得让人忍不住流泪。
佩妮·德思礼的葬礼在萨里郡的布鲁克伍德公墓举行,这里离小惠金区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是英国最大的墓地,也是欧洲最大的墓地之一。有不少著名的麻瓜都埋骨此处,包括科学家、艺术家、演员和歌手,政治家、军人以及刺客,甚至还有一位英国国王。[3]不管那些人生前多么尊贵显赫,死了之后都被土地一视同仁。哈利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麻瓜西装,是收到达力的信之后匆匆去麻瓜伦敦买的。从前为了参加达力的婚礼准备的那套西装已经不太合身了,他不想冒着出错的风险用魔法改它,家务咒语从来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放在三十年前,哈利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人生中唯二穿着正装(对于当时的他而言,礼服长袍显然不在正装的范围内)的经验都是为了德思礼。
他先是幻影显形到了小惠金区,然后再按照“麻瓜的方式”,也就是打车前往墓园。邓布利多曾经说过,贸然幻影显形到别人家门口的台阶上是不礼貌的,哈利猜想这个规则对于麻瓜的墓园也适用。
他下车的时候掏出魔杖变出了一捧花束,然后捧着花束费了一些劲才找到准确的位置。布鲁克伍德公墓实在是太大了,麻瓜们的人数比巫师多得多,他们的墓地自然也就比巫师的大得多。德思礼们在墓地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地方举行葬礼,哈利看到达力·德思礼正站在人群的外围迎接前来吊唁的人们。
他仔细观察着多年未见的表兄,他记得达力的头发曾经呈现出一种良好营养特有的油光水滑的金色,但是如今看起来就像是枯黄的稻草。达力的面庞早已不似过去一般圆润,一方面是由于他长久以来的减肥努力卓有成效,一方面是由于岁月已经无情地夺走他面颊的水分。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皱纹像爬上哈利的嘴角那样爬上达力的眼角。哈利注意到达力的眼眶甚至有些凹陷,蓝眼睛布满血丝,黑眼圈堆积在眼底。最显眼的还要数他如今的身材,哈利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有一点微胖,但是现在那些脂肪已经荡然无存,不知道是被努力减掉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消耗掉了。在萧瑟的秋风中,他甚至显得有些单薄,在二十年前,这是哈利做梦也想象不到会出现在达力身上的词语。
似乎是心有所感,达力正巧在这时转过头来,也看见了他。没有寒暄,这对多年未见的表兄弟沉默地握了握手。达力的变化显而易见,如果说多年以前,邓布利多的死亡让哈利一夜之间长大了,那么佩妮的离去就是让达力一夜之间苍老了。哈利想挤出一句安慰的话,但是很清楚自己说什么都显得空洞,他和德思礼一家的关系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亲密。尽管自己比达力拥有更多送别至亲和朋友的经验,但在这个场合之下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只好拍拍达力的肩膀,礼节性地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达力紧紧地抿着嘴唇点了点头,那副表情和佩妮姨妈有一点像。他的视线在哈利手中的花束上停留片刻,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谢谢你。”
葬礼在10点钟准时开始,哈利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能够把大部份宾客都尽收眼底。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瘦小男人开始发言,内容无非是“忠诚的朋友……妻子……温柔的母亲……”之类的。哈利并非有意要走神,只不过他参加过的葬礼太多,而大部分的葬礼又确实都大同小异。除了那几场让他刻骨铭心的葬礼之外,他还参加过许多同僚或者官员,名人或者政要的葬礼,谁让他从事的是这么个死亡率不太好看的职业,碰巧又爬到了这么个比较高的职位,同时还有那么点名气呢?虽然他以前从未参加过麻瓜的葬礼,但是麻瓜和巫师的葬礼有不少共同之处。也是一袭黑衣、心思各异的人群,也是一场致辞、毫无特色的词汇,唯独少了点自动拉开的椅子、凭空燃烧的白色火焰或者突然冒出来的墓碑。哈利·波特跟佩妮·德思礼最后的两次交集,一次在婚礼,一次在葬礼。似乎巫师和麻瓜,婚礼与葬礼,差别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大。
神游的时候,他开始下意识地观察着人群,有时在脑中揣摩他们的身份。这可以说是一种职业病,他选择在后排坐下也是因为这个位置最方便观察和掌控全局。傲罗的战斗本能已经刻入了他的身体,对于如今傲罗司的新人们来说,他就像是一个更为温柔、健全(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意味)的疯眼汉——当然,现在的新人们只能从前辈的讲述中拼凑对阿拉斯托·穆迪的印象了,而对于那些资历足够老的前辈来说,这个比喻本身就会让他们发笑。
前排坐着的都是和死者关系最近的亲属,弗农·德思礼坐在哈利的正前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其后脑勺和后背。不像自己的儿子,老德思礼始终未能摆脱那些亲切的脂肪,但是他也并非全无变化。如果说弗农姨父过去像是一个随时都要爆炸的气球,那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已经被戳破的皮球,正在缓慢地往外面漏气。他的头发全白了,并且脑袋顶上已经有点稀疏,正在发展出像亚瑟·韦斯莱靠拢的趋势,当然这个评价必须小心别被他听到;他的背微微佝偻,显得他像是被自己那可观的体重拖拽下去了一样。哈利刚踏入葬礼会场的时候跟姨父打了个照面,那时他的心里还稍微有点不安:他没有忘记自己上一次出现在类似的重要场合,也就是达力的婚礼时弗农姨父的反应。气球隆隆地咆哮着,质问为什么“你们这类人”会出现在自己儿子的婚礼现场,然后像威胁11岁的哈利一样色厉内荏地说,他不想在当天看到任何荒唐、不正常的事情。然而今天,弗农姨父看见他的时候只是表情不明地盯了他一会,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于是哈利越过他,在葬礼开始前几个宾客惊异的目光中将手中的花束献了上去。
弗农身边坐着达力和他的妻儿。达力的妻子,哈利不记得她的娘家姓,只记得她的名字叫阿琳娜,正用一只手臂扶着丈夫的身体,好像担心他随时会倒下来似的。阿琳娜是一个瘦削的棕发女人,她和达力结婚的时候,达力的体型还比较——用弗农和佩妮的话来说——强壮,两个人看起来就好像小号的弗农和佩妮。而且哈利能感觉到,她跟佩妮姨妈一样也不太喜欢他,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她。不过这位年轻的德思礼太太和佩妮姨妈不太一样的一点在于,她一直小心地不让自己不欣赏的态度表露出来。只不过,这瞒不过从小就擅长察言观色,后来又接受了傲罗训练的哈利。[4]
阿琳娜·德思礼的左侧坐着他们的两个孩子,长子安德鲁比小詹姆大两岁,按照麻瓜的法律也已经成年了。与他的母亲不同,他觉得自己这位表叔很令人感兴趣,即使自己只在读小学的时候跟他见过一面。小女儿多萝西则和小莉莉一样大,她还不太能完全明白死亡的含义,哈利能看到她的母亲正在低声地跟她解释着什么。[5]
达力和弗农身后,坐着玛姬·德思礼和几个哈利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他们的面孔倒是有一种莫名的眼熟,从他们坐的位置和他们的长相来看,他们大概都是德思礼家弗农这一边的亲戚,因为佩妮显然已经没有活着的娘家人能坐在这里了。玛姬姑妈看到哈利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大概早就已经连同被吹胀这件事一起忘记了他是谁。
这些亲戚后面坐着一群毫无共同点的人,其中大部分是男人,有几个看起来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有几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也有几个看起来年纪跟弗农姨父差不多,而几个女人的年纪看起来都比较大了。那些男人也许是跟德思礼父子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或者同事,其中一个长得有点像皮尔斯,但哈利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他。至于那些女人,佩妮姨妈的交际圈其实小得可怜,她没有关系好的同事,大概也没有跟她关系亲密到会来参加她的葬礼的邻居,也许那几个女人是她学生时代的朋友。
就在这时,穿着黑色西装的瘦小男人结束了他那连篇累牍的发言,人们稀稀拉拉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哈利也跟着站起来,让潜意识和本能控制着他的身体半自动地继续参与葬礼接下来的流程。但是他脑子里正在想的却是佩妮姨妈神经质地拍着碗柜的门把他叫醒的情景,就好像她会突然神经质地从棺材里面也敲起来一样。
然而,葬礼平平无奇地结束了。没有拍打声,也没有什么东西突然消失不见,或者任何其他会被老德思礼夫妇痛恨的“荒唐、不正常的事”出现。哈利觉得自己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便打算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幻影移形,但是还没等他迈开脚步,达力就朝他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哈利,你等下有空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话……”
哈利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所以他用眼神示意达力继续说下去。
没有拒绝就代表着肯定,于是达力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跟我来”。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停车场,达力在一辆蓝色的车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他打开了后尾箱,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白色纸袋。
“妈妈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给我?”哈利惊讶极了,他的眉毛抬得如此之高,以至于额头上的那个伤疤都跟着往上移了一点。“她给我留下了东西?”
纸袋里面装着一个深灰色的物体,看起来像是一件斗篷,不对,更像是一张毯子一样的东西。哈利对它毫无印象,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佩妮如此大费周章,让达力在她死后转交。他又在纸袋里摸索了一番,企图找到一张便条或者一封信件,以及其他什么类似的东西,对当下的情况做出解释或说明,但是纸袋里除了毛毯之外什么也没有。
哈利抬起头,问道:“她有没有——”
“——没有,”达力生硬地说,“她不肯说这是什么,也没有说为什么要给你。但是她再三叮嘱过我,一定要把它亲手交给你,不能用你们的方式寄,她怕会路上遗失。”
“噢,好吧,谢谢你,”哈利干巴巴地说,觉得绞尽脑汁猜测一件神秘的遗赠到底有什么用途和深意的经历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他将纸袋挂在左手胳膊上,从西装的内袋里掏出魔杖,尽管幻影移形并不需要使用魔杖。他只是用这个动作暗示达力,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或者什么别的话要说,他就打算离开了。
达力没有动,于是哈利向后退了几步,以免过于近距离的幻影移形不小心波及到他。
“……等一等!”
巫师停下了动作,扭头注视着他的麻瓜表兄。哈利能从达力脸上的表情看出,无论他打算说什么,一定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一直到现在才说出来。但不是像汤姆·里德尔那样,精心思考后拿捏住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以获得一个最满意的回答,而是在最后一刻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出口。于是他再一次用沉默表示了默许。
“你们那类人,我是说,你们巫师,”达力艰难地开口了,“会因为疾病——”
“——而死吗?”这次换成哈利接过了他未完的话头,“当然会,我的祖父母据说就是因为患了龙痘疮而去世的。”[6]
达力张了张嘴,似乎想问龙痘疮是什么,但他嗫嚅了一下,最后只说道:“那……我们的疾病呢?比如……癌症?”
我们的疾病是一种很滑稽又意义不明的说法,但是哈利听懂了。
“当然会了,达力。巫师也是人,也会生病,也会死。”
“没有……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达力沉默了,双眼低垂,看不清表情。但是随即,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释怀甚至解脱。
“谢谢你,”他说,“我是说真的。”
哈利点了点头,他没有问达力在谢什么,也没有说不用谢,他只说,“再见。”随后他转身走了三步,原地转了个圈,在达力的注视下幻影移形了。
02
12月中旬的一天傍晚,巴克再次为哈利从麻瓜联络处带来了一封信,不用说,这肯定又是达力寄的。短短一个月内,他们俩简直消耗掉了平常一整年的联络份额。哈利心有余悸,他透过窗户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点向波特家靠近的时候,就赶紧打开了窗子,巴克这次对他很是满意,站在他肩头亲热地蹭了蹭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栖木上。
他将信封拆开,发现里面有一张信纸和一个稍微小一点的信封,小信封是黄色的,还有点厚,好像在里面塞了好几张纸。为什么达力要多此一举地在信封里面再塞一个信封?哈利将小信封转过来,看清了上面的字:
萨里郡
小惠金区
女贞路4号
楼梯下的储物间
哈利·波特先生收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以为他当年的入学通知书(甚至写的还是第一版的地址)有一封侥幸逃过了弗农姨父的清缴,在多年之后又寄给了他一次,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来自霍格沃茨的信件。霍格沃茨的录取信装在羊皮纸的信封里,而这个信封似乎是用胶版纸做的;当年的信封上用一种翠绿的墨水写着地址,而这个信封上面的墨水是深蓝色的,看起来有点像圆珠笔的墨水,字迹有点细,不知道是因为圆珠笔的墨水不太够了,还是因为写信的人力道有些虚浮,哈利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最重要的是,信封上面并没有印上霍格沃茨的纹章。上面没有封蜡,看起来像是被胶水粘了起来,他注意到它有被拆开过的痕迹,封口边缘残留着撕开后留在原地的纸张纤维,但是之后又被人小心地重新粘了回去。
他拆开小信封,从里面抽出了足足十张洁白的信纸:纸页没有泛黄,意味着这封信写就的时间远比他11岁那年更近,于是他忍不住先去看了一眼落款,只见那里写着“佩妮·德思礼”。
■■■哈利:
开头的单词看不清楚,看起来像是被涂改过几次,最后写信的人还是觉得不满意,于是干脆把它划掉了。以前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德思礼一家在不得不给他寄信时,比如圣诞节,总是把起首语直接省略,但是从这封信的长度来看,如同写便条一般省略起首语的做法显然是不合适的。哈利猜想从没对他写过起首语的佩妮姨妈可能是不想叫他“亲爱的”(一般是亲人和朋友给他写信)或者“尊敬的”(社会上大部分巫师给他写信),又想不出什么别的合适的词,最后就变成了这种滑稽的结果。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死了。当然,其实你永远不会看到它,因为我打算写完之后就把它丢到你以前待过的碗柜里面去,不告诉任何人它的存在,并且永远不寄出去。只有这样,我才有办法写下我接下来要写的东西,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看到。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快要死了。癌症,胃癌,我想就连你们那类人应该也知道它的厉害。也许我还有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继续治疗已经没有意义,不如想办法提升我最后的时间的生活质量——弗农骗我说我的病情有所好转,可以暂时出院一段时间,其实我全都听到了,他们当时以为我睡着了。疼痛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我连写字都费劲,医生给我开了超出治疗期间合理剂量的吗啡,但是吗啡的镇痛效果也远不如最开始的时候,我整夜整夜地难以入睡,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忽然想,如果有人能给我念一句咒语,让我感觉不到疼就好了。
多年以来,我一直坚定地假装魔法并不存在,你走了之后,我们没有再搬回过那座房子,因为弗农觉得那里再也不安全了。而我假装我们离开女贞路只是因为在那里住腻了想要换个环境。我决定彻底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就像过去那些被我扫掉的厨房垃圾一样。我知道婚礼之后达力还和你保持着联系,但是我们从来不提起你,直到我被查出癌症来,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中期。我一开始瞒着达力,但是他来过复活节的时候还是知道了,他在杂物房里找扫帚的时候发现了被弗农藏起来的诊断书。于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跟我提起你,他说你们那类人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拒绝了他的提议,我的尊严不允许我第二次低声下气地恳求你们。
后来,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医生对弗农宣判了我的死刑。那一天晚上,弗农假装很随意地跟我提起你,说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再跟你联系过。第二天晚上,弗农故作轻松地跟我说,他觉得我们从前对你不够好,他有点后悔,他当时应该在达力的婚礼上跟你修复关系。我说,都过去了,弗农,他现在肯定有自己的生活,还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呢,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第三天晚上,弗农犹豫了半天,问我,你觉得他会恨我们吗?我说,他理当恨我们,弗农,我恨我的妹妹,我恨他的母亲,因此我也恨他,我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不恨我们。第四天晚上,弗农问我要怎样才能联系上你——他知道我曾经跟你们这类人通过信,他说他愿意跪下来求你,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用魔法救我的命,如果你想报复我们从前对你的虐待,他愿意一个人承受你的怒火。然后我说,别傻啦,弗农。
我相信弗农说到做到,我很高兴他能够为了救我克服对你们那类人的厌恶和恐惧,就像当年他没有因为莉莉的存在而疏远我,说明他爱我胜过一切,我很感动。但是这没有什么用,是不是?爱也不能阻止我马上就要病死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来求你,什么尊严和面子都是屁话,我才不想为了这些东西死掉,我上一次就是
这一句话写到一半就被匆匆掐断,最后半句被划掉了。看来即使在这封如同自白的长信中,也有些话是佩妮说不出来的。
我还没有活够,我才不到65岁,我才刚开始准备享受天伦之乐,死亡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件愿意体验的事情。如果有办法让我活下来,我一定会积极地追求。嘲笑我吧,我就是这么怕死——不像你,你当年从摄魂怪的手里救下了达力。或者说你其实也怕死,但还是救了他。我知道我应该要为了这事感谢你,但是当着你的面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我很高兴达力在这一点上做的比我好,既然你后来还愿意参加他的婚礼,愿意和他保持联系,哪怕只是一年两张贺卡,大概也说明你没有恨他——而我所求也只有这点了。
我不来求你救我,是因为我知道这没有用,我注定是要死的,魔法也救不了我。弗农和达力觉得魔法无所不能,因此他们从前因为你畏惧它,现在为了我渴求它。但我,我早已过了愚蠢地渴望它的年纪,我已经看清了它的本质:它不是祝福,而是诅咒。莉莉会变那些无聊的把戏,让花朵凭空绽放讨人欢心,把茶杯变成老鼠吓人一跳,还能让自己在空中滑翔,我不知道她在你们那类人当中水准如何,但是既然她当年当了级长——说得好像有谁在意她那愚蠢的徽章一样——大概不算太差,但是学会这些也没能阻止她的死亡。魔法没能救得了她的小命!既然魔法连她的命都不肯拯救,我又怎么能指望它会救我呢?所有人都莉莉长,莉莉短的,但她最后却死了,难道我还能比她更受欢迎?
这一段的末尾,字迹逐渐变得狂躁、急促、有力,它们的内容似乎刺激了佩妮,让她越写越激动,短时间内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让原本虚浮的笔划变得力透纸背。
治疗结束之后,弗农为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方便我享受我最后的时光。我不顾弗农和达力的反对搬回了女贞路。等死其实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你知道自己注定要死,但是不是现在,可能是下一刻,也可能是半年后,你的头脑试图平静地接受自己要死的事实,但是你的心却强烈地想要活下去。他们说莉莉是被谋杀的,也就是说,从她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到她真的死掉为止,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煎熬和痛苦说不定只在一瞬间。而我却每天都害怕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害怕疼痛和胆战心惊的折磨永无止境,她就连死法也比我幸福,真令人讨厌。
一瞬间——却如同永恒一般漫长。但是哈利没法责怪佩妮,因为她没有感受过摄魂怪令人绝望的寒气,也没有听过莉莉·波特临死前的尖叫,更没有见过那道耀眼的绿光,她无法理解。而且,这段不近人情的文字反而让他产生了奇怪的共鸣,在走向那片禁林的时候,他不也曾经嫉妒过父母的死亡吗?走向禁林的旅程不比他母亲挡在他身前的时间短,却也不比他姨妈在病中徘徊的时间长。
为了不让对死亡的恐惧把我逼疯,我开始用回忆把自己淹没,陷入回忆的时候,我就能忘记时间,甚至忽略疼痛,也许这就是我最终能学会的魔法。那个老头说错了,我并非全无天份。我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死亡老是让我想到莉莉,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自己都以为我已经忘了,但是实际上我还记得,它们似乎早就埋伏好了,准备在我最绝望最脆弱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莉莉临死前又在想些什么?她的时间很短,肯定不可能像我一样,把过去都巨细靡遗地嚼一遍,但我又听说人死之前会在走马灯里看到一生的回忆,哪怕时间很短……我从来不知道她的死的细节,没人跟我说过,或者有人想跟我说过,只是我不愿意听,很奇怪,这件事我反而不记得了。我甚至想过问一问你,但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把我吓了一跳:去找一个二十年没有联系过的人,只为了打听莉莉被杀时的细节?别开玩笑了,我一定是疯了,癌症让我的脑子也变得不正常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呢。
你还那么小,是啊,你还那么小。我仍然能清楚地回忆起我把你从我家门前的台阶上抱起来的情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把这种无谓的小事记得那么清楚。你裹在毯子里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你的头发——我早该看出来那个该死的征兆——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乱七八糟,跟野草一样乱,头上还带着那道可怕的伤疤。这竟然是那个莉莉的儿子!我真是看不出来,你到底哪里像莉莉了。而且,事实很快证明,你惹人厌的本事比她强得多,我看这要归功于你那无礼的父亲。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说服弗农见见我那怪胎妹妹和她的怪胎男友,结果他们两人第一次见就大吵了一架!后来我们又在我和弗农的婚礼上见了一面,我本来不想让莉莉来,但是我的父母坚决不肯同意,我只好答应,结果她带着她那目中无人又狂妄自大的男朋友一起过来,在我大喜的日子里和弗农吵了一架!我当时想,就忍一忍他们吧,佩妮,就这一场婚礼。就像后来达力结婚的时候,我说,就忍一忍他吧,弗农,就这一场婚礼。
他们结婚的时候,我的父母又要求我必须也去参加婚礼,哼,我要兑现我之前的诺言,绝对不会去,反正再也不会见了。结果,他们确实跟我再也不用见了,却干脆把你丢给了我们!那个邓布利多,从前我给他写信的时候不肯接受我,现在却留一封信丢在台阶上,求我收养莉莉的儿子——是他和他的学校,还有那个可怕的男孩把我的妹妹变成那种人,现在他们还来求我办事!那个斯内普家的男孩,说你们那座荒唐的城堡是所有小巫师的庇护所,那个波特,跟她结婚的时候发誓说要永远保护她,结果呢?!你们那种人,根本毫无信用可言,魔法给我,给她,带来的都只有不幸!
后来,他们说杀害莉莉的那伙人又开始活动,还想杀你——是啊,你,又绕回到你身上了。我记得你那时还没有满17岁,我记得莉莉死的时候才21岁,她比你当时大不了多少。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达力跟你道谢了,我当时有一股奇怪的冲动,我想说,如果那伙人真的找上了你,或许你可以替莉莉报仇,或许你的运气会比她好一点,我希望你的运气会比她好一点;但是莉莉都死在了他们手里,你又怎么能赢得了呢,于是我又想说,快跑吧,躲起来,别去送死,逃到一个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别落得跟莉莉一样的下场;可是我又很清楚,你不是会因为怕死而逃跑的人,不然你也不会去救达力了,你会像莉莉一样去跟他们战斗——然后你会像莉莉一样死。这次大概是真的最后一面了,佩妮,你以后再也不会跟他相见了,有什么要说的话赶紧说吧,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但是我想说的话太多,它们一时之间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堵在我的嗓子眼里,还包括那些已经被我憋了十几年的,想对莉莉说的话——于是我就这么错过了时机,让那些话又在我肚子憋了二十多年。
如果当时佩妮姨妈打算开口,哈利会在她开口之前猜到她要说什么吗?他有一种古怪的天赋,当人们犹豫不决或者欲言又止的时候,总能猜出他们想要说的大概是什么。也许佩妮姨妈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一种倾诉的冲动驱使着她在离开之前胆怯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敢,我已经逃得太远,回不了头,跨不过我心里的那道坎,于是宁愿让该说的话都烂在肚子里,胃癌说不定就是我的报应。直到死亡和过去一起追上了我,我再也憋不住了,才终于打算把这些话讲出来——即便这样,我也不敢讲给你,或者任何一个活人,也不敢讲给莉莉,或者任何一个死人,我只敢讲给这张纸,讲给我自己。
如果我真的想说的话,跟你相处的那无数个日夜我早就说了,局势并不是在一天之内变坏的,从达力被摄魂怪袭击开始我就已经感觉到了,我只是不愿意去想。我不愿意想她,哈利,我不愿意想是因为我兀自嫉妒她那么多年,导致我永远失去了跟她和解的机会,所以我把嫉妒当成厌恶,把悔恨当成仇恨,只要我觉得我恨她,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想要说服自己恨她也很容易,我先恨斯内普和波特,他们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再恨邓布利多,把一个那么大的烂摊子丢给我,然后恨魔法和那个世界,因为它们拒绝了我。最后我也就理所当然地恨她。也许先后顺序有些不同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这并不重要。一旦完成了这一步,下一步也变得顺理成章——那就是恨你。
是啊,是啊,恨你。尽管我很清楚,在所有这些人里,我最没有理由恨的就是你,你是最无辜的,可是我不恨你的话,我精心堆砌的逻辑就会粉碎,我就没法继续心安理得地恨她了。只要我恨你,那么你肯定也会恨我,她也会恨我,那我自然就能继续恨她。绕晕了吧?没关系,这种病态的想法和逻辑你本来就没有必要理解,但你确实应该恨我,我虐待你,忽视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监护人,如果邻居看到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大概马上就会报警。我做的唯一一件正面的事情就是没有把你饿死,即使这样,你还是成长为了像莉莉一样的人,你的眼睛跟她的一模一样,你在达力欺凌了你那么多年之后救了他的性命——或者是灵魂之类的东西,随便你们怎么叫,就像莉莉在我对她不理不睬七年之后还是来参加了我的婚礼。我不敢说我有多了解你,尽管跟你朝夕相处了十年再加上六年的暑假,我却连你现在会过着怎样的生活都完全想象不出来,但我同时又很确信你绝对不会从那伙人的面前逃跑,因为这正是像莉莉这样的人的特点。
写到后面,笔划已经在剧烈地颤抖,辨认起来也越来越困难,信纸上还有一些深色的水痕,有些滴在了文字上面,如果佩妮用的是某种巫师们常用的不防水的墨水,一定已经晕开了一片墨渍。
哈利不得不从信纸间抬起头,像是刚从深海中浮上来一样,感到喘不过气。观看一个临死,或者说已死之人最深切的自我剖白——他们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语——哈利熟悉这种感觉,他曾在观看斯内普死前交给他的记忆的时候体会过,也曾在脑海中的国王十字车站与邓布利多交谈的时候体会过。斯内普临死前那句“看着我”和邓布利多讲述自己过去时动情的痛哭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那样清晰。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猛然想起今天早些时候金妮说过要加班赶一篇稿子,孩子们还没放圣诞假,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由得十分庆幸,这种最最私人的时刻,即使是亲密如妻子和儿女,他也不想被人撞见。
我恨佩妮姨妈吗?他问自己。他不是很确定,他只知道自己并不爱她——有一个那样的童年,确实很难爱她,但是不爱并不一定就代表着恨。他这辈子恨过很多人,十三岁的时候短暂地恨过小天狼星,后来他发现自己恨错了人;然后他恨彼得·佩迪鲁,但他还是劝小天狼星别杀那个叛徒,因为对于他而言,比起雪恨更重要的是教父的清白,而那一瞬间的怜悯最后反过来救了自己一命。小天狼星死后,他疯狂地恨着贝拉特里克斯,纯粹的恨燃烧着他,驱使着他生平第一次念出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咒语。但是钻心咒并没有发挥该有的威力,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仇恨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力。他跟斯内普的互相仇视从一年级就开始了,这种恨意在发现是斯内普泄露了预言和目睹他杀了邓布利多之后达到了巅峰。后来,斯内普在临死前把自己隐藏了半辈子的愧疚与悔恨交给了他,尽管这并不能使自己轻易地原谅他做过的事情,但他确实再也无法像一无所知的时候那样深刻地去恨他,更何况恨一个死人比恨一个活人难得多。他最后选择用自己儿子的中间名来纪念那个男人,纪念他在阴影中的贡献,说明他最终还是放下了对斯内普的仇恨,而这正是斯内普没有对他父亲做到的事。他甚至还恨过邓布利多,恨他的遮遮掩掩、拐弯抹角,恨他对自己的忽视和隐瞒,恨他对自己的操纵和欺骗,但是最终他决定沿着邓布利多画下的那条蜿蜒曲折、险象环生的道路走到最后一刻时,其实已经自己做到了释然,而在国王十字车站见过老人的泪水之后——他从未在邓布利多意识清醒的时候见他流过这么多的泪——他怎么还能恨他呢?
他是一个感情充沛、爱憎分明的人,他爱过许多人,也恨过许多人,但是能让他自始至终都那么坚定地仇恨的人只有一个,因为那个人到最后都没有一丝忏悔,而那个人不该是佩妮——甚至到最后,他对汤姆·里德尔都抱有一丝怜悯。也许在他小时候,在那个忍饥挨饿的童年,他曾真切地恨过佩妮,但是就像佩妮说的,那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时间总是能冲淡一些不那么刻骨铭心的恨意。不要怜悯死者,怜悯活人——尤其是那些心中没有爱的人,这是邓布利多在那片幻境中对他说的,因此比起仇恨,他更加怜悯佩妮,怜悯魔法世界对她的拒绝,怜悯她被自己的嫉妒所吞噬。但实际上,佩妮的心中也是藏有爱的,不是吗?只是她把它藏得那样深,藏得比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悔恨还要深,藏得比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愧疚还要深,被她的嫉妒牢牢地掩盖住,深得她自己都以为不存在了,深得她以为那其实是恨。
哈利暂时放下了信纸,起身把窗户打开一条更大的缝,让寒风涌了进来,他觉得自己正逐渐找回呼吸。但是佩妮并没有像这位本该不存在的读者一样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也许她觉得一旦自己停下来,就再也没勇气把这些话写出来了,只见狂乱的笔迹继续写道:
我现在正缩在楼梯下的碗柜里写这封信,这里是这么地狭窄,我的腰都没办法挺直,我不知道当年你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活下去。达力去上班了,弗农被我打发去超市买东西,回来之后还得负责做饭。从前都是我做这些事,现在该轮到他了。
屋子里没人的时候,回忆总是更容易涌上来。其实我更想住回我以前的那个家,我和莉莉的那个家,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人就会格外开始怀旧。但是那个家已经不在了。我父亲在莉莉结婚之后没多久就出车祸去世了,我母亲思念成疾,接着一年之后莉莉也死了,更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打击。两个月之后她便也去世了,伊万斯家顷刻间只剩下我一人。母亲死后,我把老房子卖掉了,我还想把所有莉莉寄给我的信找出来烧掉,但是一封都没有找到,因为它们在我收到的时候就被我扔掉了。
所以我只好住回这里,住回女贞路4号,因为这栋房子里还有最后一样能把我跟过去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莉莉的最后一件遗物,它现在就放在我的手边,当年你就是被包在这个毛毯里面放在我家门口的台阶上。当然,它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莉莉的,只是那个把你带过来的人随手给你裹上的——我情愿相信它就是莉莉留下的。她曾经在家里展示过,用魔法给我妈妈织了一条围巾,织得很丑,但妈妈却很喜欢,直到死前的那个冬天还戴着。然后莉莉又说要给我也织一条,但我拒绝了她。也许之后她的手艺,或者魔力——管它是什么——进步了也说不定,这条毯子至少比那条围巾好看。我想,在我死后,它应该被交给你。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但是你肯定是能让她感到自豪的儿子,你比我更有资格拥有她的遗物,尽管它已经被我霸占,或者说遗忘了很多年。我以为它早就被我丢掉了,但它其实就在那间杂物房里,如同那些我以为早就被我忘记的往事一样。
这是否就是莉莉对我的惩罚?因为我拒绝给她一个和解的机会?所以我在这个将老未老的年纪,一个人孤独地被困在家里,数着日子等死神找上门来,被恐惧、罪恶感和悔恨淹没,而我寻求的机会已经永远不会再有。她死前是否还在恨我?哪怕在这样一张仅供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的小纸片上,我也不敢直接向她寻求这个答案,只能拐弯抹角地在想象中问她的儿子。问你是很安全的,因为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知道千里之外我正在纸上写下这些东西,但是问莉莉——天啊,我不知道,既然魔法是真实存在的,也许很多其他的事情也超乎我的想象。万一,万一她其实从未离去呢?万一她的灵魂在消散的时候,也同时融入了尘世间的一切呢?万一生者在世界上的一言一行,其实都被亡魂注视着呢?我不敢问她,我害怕我真的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她的回答。我甚至从来没有去祭拜过她的坟墓,我甚至根本不知道她被埋在哪里——我知道如果我开口问的话,肯定会有什么人愿意告诉我答案,也许是你,也许是那个邓布利多,但是我不敢。
而我现在终于也要死了,不用我去寻找她的坟墓,因为坟墓正在向我走来,我马上要变得和她,和我的父母一样了。随着我写下每一个单词,我能感受到我那早已变得冷硬的心在我这副已经无法再支撑它多久的病躯中疯狂地搏动,好像在宣告终结的倒计时,我甚至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写完这封永远不会见天日的长信之后就会立刻力竭而亡,而我写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推迟那一刻的到来……死后的世界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的话,像我这种人,能够去往和她那类人一样的地方吗?我不知道我是否期待一个肯定的回答,万一她不肯原谅我,万一她还是恨我,万一我连死后都寻求不到第二次机会可怎么办呢?我■■■■■■■■■■■■■■■■■■■■■■■■■
一段反复的涂改,内容已经无法辨认。
我知道,如果我稍微有一点骨气,就该给她写一封求和信,托你在我死后带到她的墓前,但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做了。她在那儿,和她的丈夫,可能还有其他的同类待在一起,她不会愿意见到我的信的。
也许我该试一试,勇敢一点,佩妮,反正这只是你想象中的一封信罢了——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封信真的能被你看到,那么请你帮我在她的墓前放一束牵牛花,这样至少在我们这对失败的姐妹死后,代表我们名字的花还能够共存。
被重重地划去了,但是仍然可以辨认。
算了,我还是别犯傻了,你怎么可能会帮我。你恨我。但我还是会让达力把毯子还给你,这是我在那么多年后唯一能给你的补偿。
你的,
佩妮·德思礼
长信终于结束了,哈利仿佛得到了某种赦免一般呼出一口气,将这一沓信纸搁在了床头。佩妮固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瓜,但最终,尽管不是以她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她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犀利地看穿了魔法的本质——或者说,爱的本质。这两者并无区别,因为爱本就是最伟大的魔法。一个音乐般温柔的声音隔着多年的岁月在他的耳边重新响起:“消失的东西都去了哪儿?”另一个透着可怕寒意的声音回答道:“化为虚无,也就是说,化为万物。”[8]
哈利起身拉开衣柜,在一个不常用的小格里取出了那个白色的纸袋,他当时并没有仔细端详,毯子乍看之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之后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用颤抖的双手将毯子展开,铺在床上。这是一张深灰色的毛毯,一点也不大,比他那件隐形衣小得多,实在很难想象39年前就是它裹着自己,飞过了布里斯托尔的上空。海格告诉他,那个时候他睡着了。毯子的右下角用细细的金线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母,乍一看有点像格里莫广场12号墙壁上的挂毯,布莱克家族的族谱上也是用这样的金线绣着名字。他的心脏剧烈地鼓动着,因为毛毯上绣着的无疑是他名字的缩写:H.P.,也就是说这条毛毯确实是从他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家里带出来的……这也许是詹姆或者莉莉买的,然后由他们绣上了金线,但是他像佩妮一样,更愿意相信这是莉莉亲手织的。他想到了莫丽·韦斯莱,她现在依然坚持在每年圣诞节的时候给孩子们——包括更年轻一辈的那些——织韦斯莱式的家庭毛衣,他和金妮的衣柜里面有一个区域专门用来放这些暖乎乎的织物,莉莉曾经是不是也像莫丽一样擅长织毛衣呢?
他用手指摩挲着金线,像是要触摸到那早就从上面消散的温度,这两个字母是由他们两人中的哪一个绣上去的呢?他见过父母的笔迹,但是在羊皮纸上写字和在毛毯上刺绣毕竟是不一样的,他无法辨认出这是父母中哪一位的手笔,于是他就像第一次在冥想盆里看到詹姆写黑魔法防御术的考卷一样,像第一次在小天狼星的房间里找到莉莉的信一样,如饥似渴地端详着它。
当哈利终于承认他再也不能从那上面看出更多的信息时,他把目光转向了跟随小信封一起寄过来的另一张信。相比起佩妮的信,这封信的长度显得不值一提。
亲爱的哈利:
这封信是我整理妈妈的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我们一开始没有想到要去搜寻碗柜,所以直到现在才找到它。我自作主张地将它寄给了你,因为我觉得你应该读到它。尽管妈妈不打算把它寄出去,但是收件人上面写的确实是你的名字。
我很抱歉,自作主张地看了妈妈写给你的信,我知道这应该是你的隐私。但是我实在是太想念她了,我想尽一切办法搜寻她留在这世上的痕迹,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这封信。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要再看一看她写过的信,好像这样就能再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我无法对妈妈信里写的东西发表评论,因为她是我的妈妈;但是我希望能完成她最后的愿望,因为她是我的妈妈。
如果你不想帮她,我非常理解,但是请你告诉我莉莉姨妈的坟墓在哪里,我想以儿子的身份帮妈妈完成这个愿望。我知道那封信里那个没有说出口的才是她真正的愿望。请你帮帮我。
你的,
达力·德思礼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信封上有着拆开却又被重新封好的痕迹。哈利木然地看着比平时更用力的笔划暴露了达力内心的不安,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翻找羊皮纸,直接用一个无杖无声的飞来咒召唤了一只羽毛笔,在信纸的背面匆匆写下他的回信。
达力:
你一个人找不到他们的坟墓,巫师的墓碑对麻瓜是不可见的。
平安夜,晚上7点,我会到你家去。不用担心季节,我会准备花束。
哈利
“去吧,巴克,去找达力·德思礼。”
03
一周之后,平安夜如约而至。快到7点的时候,哈利从达力现在住的街区的街角冒了出来,他来得那样突然,悄无声息,简直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他穿一件麻瓜式样的浅色大衣,但是披着一条很短的深绿色旅行斗篷,登一双带系带的黑色军靴,圆框眼镜后边明亮的翠绿色眼睛正打量着街道。
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因此他拆开一块巧克力蛙,被施了魔法的巧克力块突然蹦了出来,在奔向自由之前被找球手敏捷地抓住了。他将巧克力蛙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做了个鬼脸,把印着哈利·波特的画片胡乱塞进了大衣外侧的口袋,画片上那个顶着救世之星称号的年轻人在被他塞进口袋里之前也朝他做了个鬼脸。也许我下次应该换一种零食来垫肚子,他想,年纪越大脸皮越薄,更何况巧克力蛙也太甜了,柠檬雪宝就挺不错的。虽然金妮知道他又不好好吃晚饭的话大概会杀了他。
路上没有其他的行人,一棵圣诞树孤零零地杵在路边,身上挂着歪歪斜斜的彩灯。路面上铺满了雪,因为沾染了汽车轮胎上的尘土而呈现出一种脏脏的灰黑色。家家户户的窗子里都溢出了温暖的光线,显得外面的街灯放出的光芒越发的孤独。冥冥之中,哈利选定了自己第一次祭拜父母坟墓的日子,但是也许达力会觉得和家人一起过平安夜更重要,根本就不想理他。他忽然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用熄灯器把这整个街区所有的光亮都熄灭。
但是熄灯器并不属于他,于是他继续向前走去。
达力正站在前院的草坪上等他,手里捏着一张两面都写了字的纸片。屋内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欢笑,一个少年的抱怨,还有一个女人饱含爱意的嗔怪,但是他只有一个人。
“准备好了吗?”哈利朝他点点头,权当做招呼。
达力也朝他点点头,权当做回答。于是哈利从大衣的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陈旧的钥匙圈。
“这是什么?”达力皱了皱眉头,似乎他以为哈利藏在外套里的会是一捧花束,而不是一个古怪的钥匙圈。
“一个门钥匙,或者说,它马上要变成门钥匙,”哈利看了看左手那块曾经属于费比安·普威特的手表,几颗星星在没有指针的表盘上跑动,但是他显然看明白了。“时间刚刚好。随从显形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尤其是麻瓜来说,有一定的危险性。我猜你大概也不喜欢飞路网,所以我们用门钥匙过去。”
“什么意思?”达力警惕地问。14岁那年女贞路4号的壁炉被韦斯莱先生擅自接入飞路网之后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复苏,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似乎又肿了起来。
“门钥匙,就是传送门,或者类似的东西。我让魔法交通司的人给我开了一个自己制作门钥匙的许可,”哈利抽出魔杖喃喃地说,“你得承认熟人有时候还是很方便——没什么。”
在达力沉默的注视下,他清了清嗓子,用魔杖的尖端对准钥匙圈,在脑海中想象着戈德里克山谷的画面,念道:“门托斯。”
一阵柔和的蓝光从钥匙圈上冒了出来,然后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抓紧了,”哈利把钥匙圈递了过去,“我可得提醒你一下,对于第一次用门钥匙的人来说,那个滋味可算不上美好。”
达力用怀疑的眼神瞪着他,但还是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钥匙圈的金属环。
下一秒,两人同时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肚脐眼处钩了一下,然后就是天旋地转,萨里郡消失在了黑暗中。
表兄弟俩出现在村子中心那个小广场的入口处。哈利以一种多年刻苦训练后特有的优雅姿势落地,但是达力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撞到了他身上,把两个人都带着倒在了地上。哈利挣扎着摆脱达力的纠缠,站了起来,朝广场内走去,达力不安地跟在他身后。
圣诞前夜的戈德里克山谷和他多年以前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时间在这个小村庄里像是放慢了脚步,甚至凝滞了。夜空仍然是深蓝色的,与多年前别无二致的星星在这个远离城市霓虹的小村庄仍然清晰可见,被踩实了的积雪反射着暖黄的灯光。有几家店铺改换了招牌,但是邮局、酒吧和教堂都没有什么变化。广场上的圣诞树似乎换了一个位置,但是哈利不能肯定。如果一个地方你每年都会来,就无法敏锐地发现一些微小的变化了。
他在纪念碑面前驻足,等着它变成三个人的雕像,这是他每次来戈德里克山谷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三双石刻的灰色眼睛正注视着哈利,他能够透过它们看到榛子色和翠绿色的光彩。婴儿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让哈利感到十分熟悉,他曾在小詹姆、小阿不思和小莉莉的脸上多次看到过这种快乐。也许在孩子们出生后,他自己也逐渐找回了露出这种快乐的神色的力量。他看了看石刻的詹姆,男人的雕像正无限温柔地凝视着坐在妻子怀中的小婴儿,哈利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看到天空中又开始飘落细小的雪花。
达力理所当然地对他盯着一块刻满名字的战争纪念碑的行为感到奇怪,但是什么也没说。直到哈利看够了,说了一声“走吧”,两人才一起往教堂后面的墓地走去。
哈利轻轻推开墓地入口的窄门,达力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未经踩踏的积雪在两人的脚下发出吱吱嘎嘎的轻响,彩绘玻璃的投影将前路照亮。哈利抽出魔杖,暂时解除了墓地里的麻瓜屏蔽咒。他没有学过这个咒语的反咒,但是曾经的逃亡生涯中对这个咒语的多次运用足以让他搞明白反咒的原理。达力惊异地瞪着突然变大的墓地和许多凭空冒出来的墓碑。
哈利开始沿着一条固定的路线向墓地深处走去,艾博……邓布利多……佩弗利尔……史密斯……博恩斯……芬列里……波克斯……巴沙特……还有布莱克……然后,到了,波特。[8]
白色大理石的墓碑像是在黑夜中发着光,不用他说明,达力已经看到了墓碑上刻着的字母,哈利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个在父母墓前最紧张的人,这种感觉真奇妙。自从在逃亡途中和赫敏一起来过一次之后,接下来的每一年,哈利都会谢绝两个朋友的陪伴,在万圣节的夜晚独自造访父母的坟墓。直到后来他和金妮结婚,有了孩子,他才带着妻子和孩子们一起来到这片墓园。祭拜的日子不再固定在父母的忌日,因为孩子们总是心心念念想要和韦斯莱家的表亲们一起过万圣节。后来,孩子们都到了上学的年纪,他们的万圣节都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里度过,于是他又恢复了早年的习惯,在万圣节晚上孤身造访。战争结束之后,他要么独自前来,要么带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家人一起,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带着达力过来。只不过,严格来说,达力也算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家人——通过莉莉和佩妮·伊万斯。尽管哈利很不情愿,但他确实曾经把那个地方称作家。
他挥了挥魔杖,一捧玫瑰花出现在手里,与他第一次在父母的坟墓前献上的花是同一种花。哈利轻轻将花束放在墓碑下面,然后偷偷瞥了一眼达力。达力看起来很不自在,两手无措地垂在身侧,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哈利忍住一股叹气的冲动,用魔杖在空中画了个圈,一个由牵牛花编织而成的花环出现在手上。与玫瑰和百合花不同,牵牛花的茎太细又太软,不适合做成花束,只能编成花环。
“你是她的儿子,这件事应该由你来做。”哈利将牵牛花环递给了达力,简短地说。
达力迟疑地接了过去,一瞬间显得有些不情愿,但是旋即他想起了自己在信里写过的话,这似乎给他提供了某种决心。
“莉莉姨妈,”他对着墓碑小心翼翼地开口了,然后顿了顿,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补了一句,“詹姆姨父,”他像哈利一样将手里的花环轻轻地搁在墓碑前,紧挨着哈利的玫瑰花束,“我是达力·德思礼,是佩妮的儿子。我……她……”
达力卡住了,脸上浮现出罗恩听到要由自己来销毁挂坠盒时露出过的那种惊恐和退缩。哈利没有好心帮他说明来意,有些坎注定要自己亲自迈过去,佩妮没有做到,只能求助于她的儿子,但是她的儿子没有办法求助任何人。
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清达力的脸正因为疯狂地搜索着合适的词句而涨得通红。直接把佩妮的信拿出来或许是轻松解释一切的好方法,但是信已经被他寄给了哈利,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去把它要回来。达力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尴尬气氛正在蔓延,佩妮在信里说他离开之前向哈利道谢了,但是除了她和弗农之外,当时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会认为那是一句“谢谢”。在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停顿后,达力终于磕磕绊绊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为了完成我妈妈的遗愿。”他把“遗愿”这个词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佩妮确实已经逝去的事实。“我妈妈,她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悔,她想跟您——想跟您……”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几乎以为达力要把那个词说出来了。但是他忘记了,达力对自己早逝的姨妈以及自己母亲的往事仅有的了解全部来自于佩妮那封语气强烈的信。身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达力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或者一句合适的话概括佩妮·伊万斯对她妹妹复杂的情感。老实说,就连在斯内普的记忆里窥视过他们的童年的哈利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有些坎注定要自己亲自迈过去,佩妮没有做到,达力也无法帮她做到。
达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最终只是简短地说:“她希望我带一束牵牛花来看您。”
伊万斯姐妹至死都未能迎来和解,但是他和达力在多年后至少能够互寄一张圣诞贺卡,出席对方的婚礼,甚至两人最终还一起面对了各自至亲的死亡,哈利觉得这至少算一种进步。
“你觉得——你觉得你妈妈会原谅她吗?”达力把脸转到了一边。
从小到大,哈利在各种情况下听到过人们告诉他,或者问他詹姆会怎么做。父亲的老朋友们在他身上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他也会跟他们争论詹姆的行为准则。他知道父亲大概最终会原谅彼得的背叛,也确信父亲不会支持莱姆斯丢下自己的妻儿去跟他找魂器,但是几乎没有人跟他这样聊过他的母亲。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更多地谈起他的父亲,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更多时候也把他当做他父亲的翻版,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莉莉其实也会透过他的绿眼睛往外看。那个时候还活着的人里面对他母亲感情最深的大概要数斯拉格霍恩、斯内普和佩妮,但是这三个人里面有两个人对他的母亲闭口不谈,另一个人在教他的那一年里花了大部分的时间躲他。后来,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也离开了他,能够跟他谈起父母的人就更少了。战争之后,麦格跟他讲过一些他父母读书时发生的故事:从废墟中爬起来总是很难的,人们更愿意从温暖的过去汲取力量。不过哈利能看得出来麦格更了解的也是詹姆,因为詹姆在变形术上面总是表现得很好,是她最喜欢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魁地奇天才。
但是哈利觉得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大概会希望原谅她的。”
希望,总是一个美好的词语,但又包含着太多不确定性。
“走吧。”达力待不下去了。夜色更深了,他打了个哆嗦。
“走吧,”哈利也说,他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坟墓,恢复了墓地里的麻瓜屏蔽咒,“我快要冻僵了。村子里有一家小酒吧,我们去喝一杯,然后我再送你回去。”
表兄弟俩踏着来时的脚印离开了墓地,一层薄薄的积雪在墓地的窄门再次被推开时从上面轻轻地抖落下来,小教堂内几十年如一日地响起了颂歌,花环上的牵牛花瓣在俩人身后的夜风中微微颤动。12月早已过了牵牛的花期,平安夜的寒冷让花瓣的边缘有点蔫了,上面的水珠已经被冻成了冰碴,但是远远看去,仍像是一丛紫红在雪夜的微光中盛放。
根据百度百科,雄性雪枭有时候会发出包括狗吠声、咯咯声、尖鸣声、嘶嘶声和碰击喙在内的声音。巴克(Bark)取自狗吠之意。其实小编也不知道猫头鹰为什么会学狗叫。
这段跨界通信是我编的,灵感来源于HP7第33章,斯内普的回忆中莉莉说她怀疑麻瓜邮政系统里安插了巫师。
布鲁克伍德公墓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著名公墓,就位于萨里郡,但是小惠金区和女贞路是jkr虚构的地名,所以我随便乱编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达力的妻子的名字是我编的。fandomwiki中只提到达力后来结婚了并且有了两个孩子,没有提到跟妻儿有关的具体信息。
同上,孩子的名字、性别和年龄也是我编的。
Fandomwiki上提到过哈利的爷爷奶奶,也就是詹姆的父母因为罹患龙痘疮而去世。
伊万斯夫妇去世的时间和原因也是我编的。
出自HP7第30章。哈利在拉文克劳塔里面找魂器,阿米库斯·卡罗想要进去抓他的时候门环提出的问题。后面一句是卡罗要求麦格开门时麦格的回答。
HP7第16章里提到,哈利和赫敏在寻找詹莉的墓碑的时候,不时看到几个在霍格沃茨见过的姓氏,我从他们一年级时的分院仪式上提到过的姓氏里面随便选了几个幸运姓氏埋到了戈德里克山谷。另外私设巴希达·巴沙特最后也被葬在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墓地里。
本文灵感来源于我某天在fandom上闲逛翻哈利家谱的时候发现佩妮的名字后面有一个代表已逝的符号(†),怀着极大的兴趣点进词条之后发现居然是倒霉孩子里面的设定,而且也没提她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死的。词条原文如下:
At some point before 2020, Petunia passed away for unknown reasons. -Harry Potter and the Cursed Child, Act One, Scene Seven - Petunia's death is first mentioned on the night before the start of Albus's fourth year.
总之虽然我没看过倒霉孩子也不打算去看,但还是把这个设定拿来用了。在我看来虽然感情的性质大不相同,但佩妮确实和斯内普一样对莉莉抱有一种愧疚。不同之处在于,斯内普有勇气用他剩余的整个人生去赎罪,而佩妮选择了逃避,正如jkr说的那样,多年以来假装正常人的行为已经把她的心变硬了。于是我尝试着给佩妮一个机会,但是要付出稍显沉重的代价。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只不过这对莉莉来说来得太晚了,而佩妮最终也没有跨出这一步,所以我选择让过去在她们的儿子身上达成某种程度的和解,正好jkr确实也盖章过哈利后来和达力和解了。老邓曾经说过,哈利在外表上或许更像詹姆,但是骨子里更像莉莉。母子俩都是非常善良坚强的人,我认为他们会选择给佩妮这个机会,就像哈利能够肯定斯内普的贡献一样。斯内普一直没能放下对詹姆的恨,但是哈利承认了他的勇气,佩妮直到离开女贞路也没能克服对莉莉的嫉妒,但是哈利能够跟达力和解。哈利从长辈身上继承了很多东西,也做到了他的长辈做不到的事情,这正是他的伟大之处。
另外,本文绝无洗白德思礼一家在哈利童年对他的虐待之意,如果你看出了这种意思那绝对是因为我笔力不足。
lofter竟然连右对齐都没有,真是难以置信
感谢评论区读者的指正,修改了佩妮信中的一个年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