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相思」楔子一
楔子一
封国淮安城楼上的人都感到脚底下的震颤!
战鼓声响亮如雷!
城楼上指挥的寥晨,身上的盔甲血污斑斑,他俯瞰看向下攻城的兵将,对于他们猛烈地攻城之势,寥晨脸色一紧,对着坚守在城楼上的将士们扬声高喝,“兄弟们,我们一定要坚守住!朝廷一紧发兵淮安城了,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会有转败为胜的那一天!”
寥晨粗矿且激扬的的话为守城的将士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即使犹如知道寥晨的话是假话,在现在这种时刻,都有人愿意去相信这是真话!
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除了相信那个远在皇都的朝廷,还能相信谁?...
楔子一
封国淮安城楼上的人都感到脚底下的震颤!
战鼓声响亮如雷!
城楼上指挥的寥晨,身上的盔甲血污斑斑,他俯瞰看向下攻城的兵将,对于他们猛烈地攻城之势,寥晨脸色一紧,对着坚守在城楼上的将士们扬声高喝,“兄弟们,我们一定要坚守住!朝廷一紧发兵淮安城了,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会有转败为胜的那一天!”
寥晨粗矿且激扬的的话为守城的将士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即使犹如知道寥晨的话是假话,在现在这种时刻,都有人愿意去相信这是真话!
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除了相信那个远在皇都的朝廷,还能相信谁?
一个青衣女子满戴面纱却是坐在一辆木质轮椅上,双腿似有残疾,她双手放在腿上,左手上有一枚羊脂白玉扳指,雕刻着花纹,因离的远,并看不清楚。此人就是端木璈,她在城楼上,左立在城角,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战局!
——
下面的人奋力的搏杀着,同伴死了,甚至连看上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下一个人马上又加入战局!
鲜血和残肢到处可见,在这里只能看到杀人和被杀!
如果你心存软弱和善良,那么在战场上你就只有死!每个人都很拼命的搏杀着!
杀戮,是为了下一个杀戮而时刻准备着!
端木璈看着下面看不到边的大军,宛若是一面黑墙,战鼓声敲得嗡嗡直响,隐隐约约还能在昏暗的天际中,看到那边迎风狂烈飞扬的战旗,上面赫赫入目烫金大字——“金”,在阴云天气里,似乎发出万丈光芒,夺人心魄。
端木璈不禁回头看向距离金国不远的方向,因为他们的距离较近,端木璈可以看得很清楚,前面领兵的是兵马大元帅东方野,琅琊和公山乙分立两侧,倒没有见到淳于衍沨和南宫佑!
端木璈心里一阵苦涩,心里百转千回!
「长相思」楔子二
楔子二
淳于衍沨亲自领兵,但是却一直未出现在战场,可能正是应了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此生永不再见!
端木璈鼻尖一酸,忍住落泪的冲动,不禁调离视线,看向别处,却正好看见,完颜渊的身影,那稳坐在战马上的伟岸身影,犹如战神般,一下攫住所有人的注目。
完颜渊看着紧闭的城门,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冷酷的残笑,笑容越来越深,双眸嗜血,似有万箭射出,狰狞的如同魔魅。
“杀——”一声怒吼平地而起,完颜渊身后的部将向城门攻去!
兵将们奋力抵抗!
端木璈听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的血肉之躯,这里俨然成了一场人间炼...
楔子二
淳于衍沨亲自领兵,但是却一直未出现在战场,可能正是应了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此生永不再见!
端木璈鼻尖一酸,忍住落泪的冲动,不禁调离视线,看向别处,却正好看见,完颜渊的身影,那稳坐在战马上的伟岸身影,犹如战神般,一下攫住所有人的注目。
完颜渊看着紧闭的城门,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冷酷的残笑,笑容越来越深,双眸嗜血,似有万箭射出,狰狞的如同魔魅。
“杀——”一声怒吼平地而起,完颜渊身后的部将向城门攻去!
兵将们奋力抵抗!
端木璈听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的血肉之躯,这里俨然成了一场人间炼狱。
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如同蝼蚁,一批倒下,又换另一批上。
城门已经有了一丝晃动。
——
端木璈连忙用手推到着木质轮椅到城墙的另一边。
那里有很多城民在恐惧中绝望的期盼会出现奇迹!
看着这些陷入水深火热中的百姓,端木璈心如刀绞。
这都是她的罪!
端木璈久久望着泛着火光和惨叫的兵将,心里一痛,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寥晨看到端木璈吐血,不禁奔过去,担忧的唤道:“少主!”
端木璈扯掉沾染上血污的面纱,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勉强的露出浅笑,“寥晨——”
寥晨双眸微抬,沉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少主——”
端木璈脸色疲倦,闭上眼帘,“我和公孙三娘说好了,淮安城攻破后,就向天空发射信号,这件事情,交给你做!”
「长相思」楔子三
楔子三
“少主——”寥晨眉头微皱,紧紧的看着端木璈很久,眉头深锁!
端木璈盈盈笑道,声音更是坚强冷厉,“记住!不管我怎样,你都要记住发射报平安的信号给公孙三娘和师傅!”
“少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寥晨尤其担心——
端木璈嘴张了张,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阵的呐喊声,那是合力撞击城门的声音,端木璈甚至能够听到城门传来的吱吱扭扭的呜咽声和悲鸣!
端木璈用无力的双手勉强推动着木质轮椅到城楼前,仰头看着已经有些灰暗的天幕,狂风卷动着她的长发和衣衫,飘飘若仙!
她忽然回头对寥晨幽幽一笑,云淡风轻道,“我们最终拖到黄昏...
楔子三
“少主——”寥晨眉头微皱,紧紧的看着端木璈很久,眉头深锁!
端木璈盈盈笑道,声音更是坚强冷厉,“记住!不管我怎样,你都要记住发射报平安的信号给公孙三娘和师傅!”
“少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寥晨尤其担心——
端木璈嘴张了张,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阵的呐喊声,那是合力撞击城门的声音,端木璈甚至能够听到城门传来的吱吱扭扭的呜咽声和悲鸣!
端木璈用无力的双手勉强推动着木质轮椅到城楼前,仰头看着已经有些灰暗的天幕,狂风卷动着她的长发和衣衫,飘飘若仙!
她忽然回头对寥晨幽幽一笑,云淡风轻道,“我们最终拖到黄昏了!”
寥晨一怔,看向天际,还真的是到了黄昏!这原本是不可能的的事情,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做到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平静的少主,平静的飘如浮云,淡如烟尘。
——
这件事虽然是因她而起,可她最终还是撑到了这个时候!
他对少主不是没有怨怠,如果没有她,王上也不会犯此错误。
战争,一旦发动绝对就要争个输赢,战鼓声,撕吼声,哀叫声一波波的传来。
端木璈什么都听不到了,也不想再听,她的眼神扫向城楼下的男子,忽然喊道,“完颜渊!”
端木璈的声音清冷沉痛,仿似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而所有的人也因为她的突然大喝,全都停了下来,朝她望去。
战马上平静无波的完颜渊听闻声音一怔,看向城头上突然出现的青衣女子。
完颜渊的心脏似乎有喷涌而出的炽热火浆,瞬间便直冲脑际,双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浓雾。
「长相思」楔子四
楔子四
完颜渊看不清地上的残肢尸骨,也看不清血流成河,更看不清刀光剑影,却独独看到了端木璈,然后在她沉静如水的目光里找到了永恒,瞬间便温暖了他冷漠冰冷的心。
终于再见到她了!
西祁国的人也振奋的看着端木璈。
“璈儿!”完颜渊将她的名字放在唇齿间默默的倾吐着,他多么想飞身过去,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问她一句是否安好?
端木璈坐在木质轮椅上在城楼上临高而望,哑着声音到,“完颜渊,放了淮安城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完颜渊温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
端木璈忽然浅...
楔子四
完颜渊看不清地上的残肢尸骨,也看不清血流成河,更看不清刀光剑影,却独独看到了端木璈,然后在她沉静如水的目光里找到了永恒,瞬间便温暖了他冷漠冰冷的心。
终于再见到她了!
西祁国的人也振奋的看着端木璈。
“璈儿!”完颜渊将她的名字放在唇齿间默默的倾吐着,他多么想飞身过去,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问她一句是否安好?
端木璈坐在木质轮椅上在城楼上临高而望,哑着声音到,“完颜渊,放了淮安城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完颜渊温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
端木璈忽然浅浅的笑了,那笑容很苦,很涩!“淮安城之战一定要分个胜负吗?”
完颜渊皱眉看着她,“璈儿!”
——
端木璈兀自说道,“战争是永无止境的,到头来受苦的只会是各国的百姓,金国可否退兵?”
完颜渊叹声道,“璈儿,事到如今退兵已经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了!”
淮安城已经宛若囊中取物,她攻城当初也只是为了端木璈,可现如今金国死伤无数,即使他肯,低下的部将肯不肯还是一回事!
端木璈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金国可愿退兵?”
完颜渊沉呤不语的看着端木璈,神色复杂,心中似有百味交集,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说话。
端木璈视线转向西祁的大军面前,蓦然问道,“西祁呢?”
琅琊喃声唤道,“少主!”
东方野坐在战马上,并未开口说话。
「长相思」楔子五
楔子五
端木璈看向东方野,咬紧牙关道,“东方野,我知道父皇在后面督战,我要听他回答我!”
东方野很为难,“这——”
端木璈的声音因为嘶吼而有些沙哑,“你问父皇,可愿退兵淮安城?”
东方野无奈,便驱马向后面的一辆马车走去。
端木璈手脚冰凉的耐心等候着!
心中虽然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良久,东方野策马走来,看向城楼上的端木璈,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少主!皇上的意思是攻城!”
端木璈一震,心中百味杂陈,蓦然冷声一笑,端木璈快速的抽起别在腰间的软剑...
楔子五
端木璈看向东方野,咬紧牙关道,“东方野,我知道父皇在后面督战,我要听他回答我!”
东方野很为难,“这——”
端木璈的声音因为嘶吼而有些沙哑,“你问父皇,可愿退兵淮安城?”
东方野无奈,便驱马向后面的一辆马车走去。
端木璈手脚冰凉的耐心等候着!
心中虽然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良久,东方野策马走来,看向城楼上的端木璈,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少主!皇上的意思是攻城!”
端木璈一震,心中百味杂陈,蓦然冷声一笑,端木璈快速的抽起别在腰间的软剑,一旁的寥晨反应不及,待想阻止,剑已经被端木璈横在了脖颈处。
——
这是她事先准备好的软剑,三年不曾碰过它的锋芒,如今不曾想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条件下!
“不要!”城楼下一声怒吼穿透天地,似有千钧之重,惊诧了所有的兵将,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射向那个失去冷静的金国后主,那宛若天神般坐在战马上的俊美男子,瞬间便将厮杀震天的战场化为寂静,
端木璈心一颤,轻轻的笑了,视线落在囤积如山的尸体上,哪里看了惨绝人寰,宛若是人间炼狱。
静静地,端木璈问道,“金国可愿退兵?”
完颜渊穿越人海和尸骨,深深的凝望着城楼之上的坐在木质轮椅上的青衣女子,一个在城楼上,一个在城楼下,就那样视线焦灼,紧紧地凝结在一起,好像穿过了万年一般,寂静无声!就在端木璈以为完颜渊不会回答时,完颜渊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只要你放下剑,金国愿意退兵!”
此话一出,金国后面的兵将均都面面相观,有些人甚至跪在了地上,请求他收回成命!
「长相思」楔子六
楔子六
端木璈唇抿成线,离开和完颜渊凝视纠缠的视线,看向尸骨如山的战场,眸色淡然。
对着西祁国大军,问道,“西祁可愿退兵?”
西祁那边陷入长时间的静默,东方野这次在马车旁呆的时间更长!显然是等里面人的决定!
淳于衍沨半坐半靠在马车里,时不时咳嗽二声,怕他坐不稳被身边贴身服侍的东里扶着上身。
淳于衍沨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在这样一个时刻,唯有他冷静淡定,俯览大局。
“攻城!”终于,他冷漠的开口道。
东方野眼睛闪烁了一下,不禁开口道,“可是少主——”...
楔子六
端木璈唇抿成线,离开和完颜渊凝视纠缠的视线,看向尸骨如山的战场,眸色淡然。
对着西祁国大军,问道,“西祁可愿退兵?”
西祁那边陷入长时间的静默,东方野这次在马车旁呆的时间更长!显然是等里面人的决定!
淳于衍沨半坐半靠在马车里,时不时咳嗽二声,怕他坐不稳被身边贴身服侍的东里扶着上身。
淳于衍沨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在这样一个时刻,唯有他冷静淡定,俯览大局。
“攻城!”终于,他冷漠的开口道。
东方野眼睛闪烁了一下,不禁开口道,“可是少主——”
“攻城!”淳于衍沨答案依旧!
——
东方野震动了一下,不敢再说话,缓缓的策马走上前去!
端木璈坐在木质轮椅上,坐立在城楼上长时间没有动,从东方野转告淳于衍沨的话之后,端木璈一直没有说话。
端木璈轻轻的笑了,眼中的泪水转瞬即汹涌而出,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些眼泪究竟代表了什么——
她以此要挟都不能撼动淳于衍沨吗?
他们共同生活了十余载,到头来还是败给了权势?
他不愿意见她,她不怪他!
他不肯答应放弃攻城,她也不怪他!
她只是感到酸涩和痛楚!她忽然间有些恍惚她这一生究竟是怎么走来的。
茫然间,忽然听到下面的人群里传来了一阵浅浅的惊呼,“下雪了!”
「长相思」楔子七
楔子七
有人说,“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端木璈僵直的坐在木质轮椅上,飘过几片雪花,她仰头望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而下。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十五年前,西祁国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也是一个黑夜,那天西祁的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和今天的雪花一样,凉凉的,冰冰的!
就是在那天夜里,诸葛一门惨遭灭门,她的父亲和母亲永远的离开了人世,从此她从温室里的孩童开始了她孤寂的一生!
她从未替自己活过!真想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啊!
“完颜渊——”停了停,“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认识我——”她的眼神扫向下面的完颜渊,潋...
楔子七
有人说,“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端木璈僵直的坐在木质轮椅上,飘过几片雪花,她仰头望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而下。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十五年前,西祁国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也是一个黑夜,那天西祁的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和今天的雪花一样,凉凉的,冰冰的!
就是在那天夜里,诸葛一门惨遭灭门,她的父亲和母亲永远的离开了人世,从此她从温室里的孩童开始了她孤寂的一生!
她从未替自己活过!真想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啊!
“完颜渊——”停了停,“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认识我——”她的眼神扫向下面的完颜渊,潋滟的眸光渐渐流转,忽然极尽风华一笑。
完颜渊大惊,嘴巴张了张,却恼恨的发现喉咙堵得厉害,完颜渊惊惧的看着端木璈,只见她的唇瓣间似乎对他无声的吐了两个字,“累了!”
——
完颜渊心疼一痛,尖锐的痛楚让他全身发软,五脏六腑似乎都搅在一起,疼的仿佛有人用尖锐的刀,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他,没呼吸一次,都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端木璈凄凉一笑,眼睛微闭,一滴眼泪缓缓流了下来,手上用尽力气,横刎细嫩的脖颈,剧痛传来,有温热的鲜血大朵的涌了出来,坐在木质的轮椅上,衣衫被风吹着翻飞间,端木璈笑了,笑的满足,笑得坦然,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庞飘落,消散在夜空中。
“璈儿——”她似是听见凄厉的吼叫声,余光中似乎看到完颜渊忽然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的跌下马,狼狈的向城楼方向奔来。
似乎还有声音在惊惧的喊着:
“少主——”
“少主——”
端木璈静静的闭上眼睛,身边的寥晨在她耳边不知道急切的在说什么?她想要听的真切些,却徒然无力。
滚烫的鲜血大片大片的涌在城楼上,端木璈身体又冷又痛,她每呼吸一次,便会浑身颤动一下,随之而来的是越扩越大的鲜血——
「长相思」楔子八
楔子八
端木璈的唇边不断有血水溢出,她的唇瓣无声的张了张,好似在说什么话。
寥晨连忙忍住泪水,凑到她染满血污的唇边,静静的聆听!
只听到她说,“放—— 放—— 平安—— 信—— 号——”然后似是身体急促的颤动了几下,之后便是寂静无声了。
寥晨维持那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再动,过了良久,直到感觉不到女子的气息,寥晨才僵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同时,外面的城门“砰!”的一声巨响,宣告着淮安城已经沦陷——
寥晨没有动,手指颤抖的从腰间,拿出一个长筒的信号烟火,放好点燃,...
楔子八
端木璈的唇边不断有血水溢出,她的唇瓣无声的张了张,好似在说什么话。
寥晨连忙忍住泪水,凑到她染满血污的唇边,静静的聆听!
只听到她说,“放—— 放—— 平安—— 信—— 号——”然后似是身体急促的颤动了几下,之后便是寂静无声了。
寥晨维持那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再动,过了良久,直到感觉不到女子的气息,寥晨才僵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同时,外面的城门“砰!”的一声巨响,宣告着淮安城已经沦陷——
寥晨没有动,手指颤抖的从腰间,拿出一个长筒的信号烟火,放好点燃,一道红色的烟雾升向高空,瞬间便染红了半边天幕!
雪花似乎也被映衬成了红色!
马车里的淳于衍沨听到外面的颤动,不禁撑起身子掀起帘子,一片雪花迎面贴在他的脸上,转瞬融化!
——
他冷厉的看着,心中却烦躁得很,虽然说过不再关心了,可是又怎么可能轻易割舍!
他原本以为星儿离开后,会去找完颜渊,但是她没有,后来听说她在这里淮安城出现,甚至还要被这里的封国要册封为皇贵妃,便渐感不妙!
他联合金国攻打淮安城,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星儿,另一部分是真的想要趁此机会狠狠的打击封国!
星儿以死要挟!他不相信她真的会为了一个萧牧而伤害自己!因为她的心够冷够硬!话虽如此,淳于衍沨还是放不下心,心里不知为何乱的很,前面的军队整齐的排列着,阻挡了他的视线,他正打算收回成命,吩咐南宫佑和东方野,就看到公山乙奔马过来,跌跌撞撞的翻身下马,一下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皇上,少主——少主死了!”
“你说什么?”淳于衍沨一惊,骤然撑起身子,双眸泛着嗜血的红丝,面庞上青筋暴露,俯身看着公山乙,他的伤心、他的痛苦,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长相思」楔子八
楔子八
怎么可能?怎么会?
淳于衍沨的唇角剧烈的抽动了几下,他的睫毛上沾染上了雪花,转瞬成了泪水,顺着他俊美的脸庞缓缓流下。
忽然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淳于衍沨凄厉的吼了一声,“星儿——”
随后,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失去了君王的冷静,想要向前奔去,可是气血翻涌间,一口气上不来,伴随着夺口而出的鲜血,淳于衍沨砰的一声载倒了,他眼睛还不敢置信的看着城楼的方向!
“我不相信—— 你们说星儿死了,她的尸首呢?——”
天上的雪下的更欢,下得更大——
官道上,一辆马车在昏暗的天幕下,飞...
楔子八
怎么可能?怎么会?
淳于衍沨的唇角剧烈的抽动了几下,他的睫毛上沾染上了雪花,转瞬成了泪水,顺着他俊美的脸庞缓缓流下。
忽然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淳于衍沨凄厉的吼了一声,“星儿——”
随后,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失去了君王的冷静,想要向前奔去,可是气血翻涌间,一口气上不来,伴随着夺口而出的鲜血,淳于衍沨砰的一声载倒了,他眼睛还不敢置信的看着城楼的方向!
“我不相信—— 你们说星儿死了,她的尸首呢?——”
天上的雪下的更欢,下得更大——
官道上,一辆马车在昏暗的天幕下,飞快的行驶着!
“星儿——”萧牧在昏迷中喃呢念着那个名字。
他艰涩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就是公孙三娘焦急万分的面容。
——
“王上,您醒了!”大家喜忧参半的看着萧牧,让萧牧忽然间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战争还没有结束,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牧紧紧攫住身边人的手臂道,“淮安城怎么样了?”他的话因为说的太急,变得有些慌乱。
“淮安城已经保不住了,这个时候只怕已经沦陷了!”身边贴身的侍从表情有些慌乱,但马上边回复了镇静。
“星儿呢?”萧牧的脸寒了寒,不顾伤口厉斥外面的人停下马车,马儿一阵长鸣,马车赫然停住,公孙三娘反应不及,头狠狠的撞在了马棱上。萧牧也因为这样牵动了伤口,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瞬间将干净的纱布染上了血红色。
元月除,封国淮安城沦陷,城中百姓悉数大赦天下!
事后,三国休养生息,淮安城归西祁国所有,而淮关归金国所驻守。
「长相思」第一章
第一章
西祁国启元第一年深冬,大雪纷纷——
西陵国兵马大元帅诸葛丰被朝中多为大臣联名上谏,指其与金国暗中勾结,意谋西祁国大好江山。
启元帝大怒,连夜,派御林军搜查诸葛府,果然发现诸葛丰与金国往来的信件,以及证物。
证据凿凿之下,诸葛丰带领亲信部下,妄想带着一家老小逃离。一场厮杀在这个漆黑寒冷的夜晚,逐渐展开。
将军府内院,“啊——”从室内传来一声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鹅毛大雪中的婢女、奴仆,浑身僵硬的蹲在墙边的角落里,听到惨叫,全都吓得浑身颤巍巍的缩成一团。
即使好奇里...
第一章
西祁国启元第一年深冬,大雪纷纷——
西陵国兵马大元帅诸葛丰被朝中多为大臣联名上谏,指其与金国暗中勾结,意谋西祁国大好江山。
启元帝大怒,连夜,派御林军搜查诸葛府,果然发现诸葛丰与金国往来的信件,以及证物。
证据凿凿之下,诸葛丰带领亲信部下,妄想带着一家老小逃离。一场厮杀在这个漆黑寒冷的夜晚,逐渐展开。
将军府内院,“啊——”从室内传来一声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鹅毛大雪中的婢女、奴仆,浑身僵硬的蹲在墙边的角落里,听到惨叫,全都吓得浑身颤巍巍的缩成一团。
即使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有胆量进去偷窥一眼,因为代价是也许是他们成受不起的。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丈夫?”
——
冰冷的琉璃地面,蜷屈着一个貌美女子,蓝绿色的翠烟杉,散花水雾的百褶裙,身披薄纱,妖媚无骨入艳三分,可是此刻却是脸上苍白,血水和泪水、冷汗夹杂在一起,缓缓滑过脸宠滴落下来,眼神凄楚的看向手持马鞭的中年男人。
“哈哈哈——”男人狂笑出声,犹如深夜幽灵般的嗓音处处透着惊悚,“诸葛丰不思尽忠,死有余辜,朕是在为西祁国剿除叛贼!”
诸葛丰之妻轩辕月绝美的脸庞扭曲的抽搐在一起,眼神嘲讽的看着启元帝,“我丈夫有没有叛国,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只怕是皇上担心当初政权之变再被人提起,给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叛国罪名——”
“该死——”中年男子愤怒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噬心的痛楚。
“怎么?说中皇上的心事了,皇上恼羞成怒了?”
“住口!”启元帝蓦然从椅子上跳起,一把扼住女子的喉咙,冷声道,“朕让你住口——”
呼吸被扼住,轩辕月艰难的仰着头,苍白的脸庞瞬间变成猪肝色,两行清泪蜿朑而下,断断续续的喘息道,“你杀了我吧!”我也可以早些和将军一起共赴黄泉。
「长相思」第二章
第二章
女子瞥向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丈夫诸葛丰,他的双眸死时挣得很大,里面充满了不甘、伤痛、愤恨,也许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那个表面上是君臣,私底下称之好兄弟的一国之君,会对自己暗下杀手。
死时才明白,是不是太迟了——
哪有一个臣,一夜成了君,亲手屠杀了自己亲身兄弟的一国之君,会留下所谓的好称之好兄弟的人在这世上呢?
轩辕月眼光移到一旁,她六岁的女儿诸葛婉儿就那么静静地坐在父亲的尸首旁,不言不语,她还没有从父亲在她面前被人杀害的惊吓里走出来。
她还只是个孩子!
轩辕月一改之前...
第二章
女子瞥向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丈夫诸葛丰,他的双眸死时挣得很大,里面充满了不甘、伤痛、愤恨,也许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那个表面上是君臣,私底下称之好兄弟的一国之君,会对自己暗下杀手。
死时才明白,是不是太迟了——
哪有一个臣,一夜成了君,亲手屠杀了自己亲身兄弟的一国之君,会留下所谓的好称之好兄弟的人在这世上呢?
轩辕月眼光移到一旁,她六岁的女儿诸葛婉儿就那么静静地坐在父亲的尸首旁,不言不语,她还没有从父亲在她面前被人杀害的惊吓里走出来。
她还只是个孩子!
轩辕月一改之前的态度,哀求的看着启元帝,痛声道,“我死不足惜,还求皇上您能饶了我的女儿!”
诸葛婉儿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了。
——
“你也配求朕?!”启元帝冷笑,极尽讽刺的看着她,手指骤松,狠狠地将她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神情倨傲的如同天神,斜睨了不言不语的小女孩一眼,婉儿是吧,他会让她亲眼目睹她的父亲,包括她貌美如花的母亲是如何被他一点点折磨死的,要怪就怪他们投错了胎,这辈子是诸葛丰的家眷!
启元帝广袖扬起,只见门外整齐的出现好几名彪壮大汉,个个赤裸着上身,一脸淫笑的凑到轩辕月的身边。
轩辕月惊恐的瞪大双眼,绝望的看着向她慢慢聚拢的男人们,喉咙蠕动着想大喊,但却被一个状汉快速的用不团塞住了嘴巴。
诸葛婉儿涣散的眸子渐渐回过身来,她无比缓慢的看向那群光着身子的男人。
她的母亲,那个总是温柔的唤她“婉儿”的美丽女人,她的衣衫早就被撕裂,露出她那白皙的肌肤。她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和恨意,在被那些男人凌辱的时候,她的视线一直都有痛苦、羞愤、慈爱、甚至还有诀别。
「长相思」第三章
第三章
诸葛辛儿爬起身子,风一般的就要向母亲奔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在怀里,一阵头晕,瘦小的身体已经被启元帝毫不留情的踩在地上。
“嗯——”就在她奋不顾身的想要爬起时,痛苦的闷哼出声,一只有力的脚狠狠的踩在她的背脊上,令她动弹不得,好像似要把她的背脊骨踩碎一般。
诸葛辛儿的眼睛涨的血红,眼眶即使如何的酸涩,她都拼命地睁着双眸,死死的瞪着那几个男人,似乎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一滴滴的鲜血从她的紧握的拳头里缓缓滴下落在琉璃地面上,她的心被上千上万只蚂蚁啃食着,刺痛异常。
这样一个蚂蚁出来作...
第三章
诸葛辛儿爬起身子,风一般的就要向母亲奔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在怀里,一阵头晕,瘦小的身体已经被启元帝毫不留情的踩在地上。
“嗯——”就在她奋不顾身的想要爬起时,痛苦的闷哼出声,一只有力的脚狠狠的踩在她的背脊上,令她动弹不得,好像似要把她的背脊骨踩碎一般。
诸葛辛儿的眼睛涨的血红,眼眶即使如何的酸涩,她都拼命地睁着双眸,死死的瞪着那几个男人,似乎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一滴滴的鲜血从她的紧握的拳头里缓缓滴下落在琉璃地面上,她的心被上千上万只蚂蚁啃食着,刺痛异常。
这样一个蚂蚁出来作祟的黑夜,那些肮脏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宛若是尖嘴獠牙的恶魔,她的瞳孔不断收缩、涣散、再收缩。
她的背脊骨被踩得疼得她想大叫,可是看到那个绝望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美丽女子时,幼小的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母亲的心里悄悄地死去了。
——
启元帝冷笑的看着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女子,冷冷一笑。脚上用力一在诸葛辛儿背脊骨伤一踩“咯吱!”一声脆响后从诸葛辛儿背上移开,他缓缓蹲下身子,冷酷的看着她,唇瓣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天寒地冻,快去帮你母亲把衣服穿好,别冻着了。”明明的很关心的话,却让人像是掉进冰窖般寒心彻骨。
六岁的诸葛辛儿,忍受着身体上的剧烈疼痛,缓缓从地上爬着,似是没有听见启元帝说的话般,小小的双手缓缓盖住父亲死不瞑目的双眸,爬到母亲身边整理好她凌乱的衣衫,又将她零乱的头发理了理,轩辕月睁着空洞的双眸,如同一个失去了意识的活死人。
启元帝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双眸闪过一丝冷嘲。
“娘—— 辛儿送您上路!”
诸葛辛儿的声音淡漠而平静,调整了下自己身体的方向,背对着启元帝,挡住了他的视线,忽然将父亲胸口上的断剑拔出,狠狠地插进了母亲的心口。
轩辕月的眼睛里闪现出痛楚,随之流露出一丝温柔的光芒。
「长相思」第四章
第四章
轩辕月想抬手最后再摸摸自己的孩子,究竟是化为一道遗憾——
诸葛辛儿做的事情太过突然,也太过于狠厉。
启元帝一向冷静的瞳孔,骤然瞪大如铜铃,放着嗜血的光芒,愤怒的走过去,一脚狠狠又踹在诸葛辛儿的身上,可恶,这个该死的孩子怎么能破坏他的计划,他还没有折磨够呢?
诸葛辛儿忍着的剧痛,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气息渐渐微弱,可见这一脚启元帝踢得有多重。
“朕还真是低估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启元帝白森森的牙缝间,缓缓挤出几个字,神情更似是索命的阎罗王,“你以为人死了,朕就会放过诸葛家吗?”...
第四章
轩辕月想抬手最后再摸摸自己的孩子,究竟是化为一道遗憾——
诸葛辛儿做的事情太过突然,也太过于狠厉。
启元帝一向冷静的瞳孔,骤然瞪大如铜铃,放着嗜血的光芒,愤怒的走过去,一脚狠狠又踹在诸葛辛儿的身上,可恶,这个该死的孩子怎么能破坏他的计划,他还没有折磨够呢?
诸葛辛儿忍着的剧痛,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气息渐渐微弱,可见这一脚启元帝踢得有多重。
“朕还真是低估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启元帝白森森的牙缝间,缓缓挤出几个字,神情更似是索命的阎罗王,“你以为人死了,朕就会放过诸葛家吗?”
奈何小女孩仍是无动于衷的趴在地上,眼神空茫幽深,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亲身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她的一滴泪都没有流,甚至不堪自己的母亲受辱,大逆不道的弑母。
这个孩子过于狠心,就算是杀人如麻的启元帝见了都忍不住心里发怵!
——
这个孩子留不得!
启元帝的脸色渐感难看,喝令侍卫进门。
侍卫架起诸葛夫妇的尸体,拧起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将她倒扛在肩头,向雪夜里走去。
小女孩手臂无力的耸拉在侍卫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她空茫的眼睛看向走出屋子的启元帝,狂笑的乘坐龙肇离去。
一代名将诸葛丰将军府邸,被一场大火在鹅毛纷飞的夜晚,渐渐吞噬——
翌日,启元帝下令,诸葛府所有的奴婢充当娼妓,奴仆则充军流放边疆。
诸葛家族悉数被吊在朱雀门,以示效尤,就连已经死去的诸葛丰和轩辕月都难逃暴尸的厄运。
一时间臣民皆惊!纷纷涌至朱雀门,议论纷纷。
【诺言老】09
肖艳兰带着凤印离开,但也并不十分安心。方才凌逸尘对张妙仪眼中的宠溺她看的清清楚楚。说不嫉妒,真的是在骗人。之前张妙仪尚未入宫时,凌逸尘虽未对她肖艳兰十分宠爱,但至少还会多看她几眼,对她处处贴心的安排表示一下感谢。可如今呢,凌逸尘满心满眼都是张妙仪,半分眼光都不会分给她。
贴身侍女沁阳看出自家主子的心事,凑到肖艳兰耳边:“主子,在这宫中千谋万计都比不过龙子啊。如今皇上无嗣,主子若是先怀上了龙子,这皇后之位,还跑得了吗?”
“说的倒是轻巧,如今皇上怎会让我们侍寝?”肖艳兰冷冷的回了一句,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期盼的。
“主子莫慌,近段时日先着太医调调身子,待到中秋之时,番邦来朝,皇上定然不会带那个...
肖艳兰带着凤印离开,但也并不十分安心。方才凌逸尘对张妙仪眼中的宠溺她看的清清楚楚。说不嫉妒,真的是在骗人。之前张妙仪尚未入宫时,凌逸尘虽未对她肖艳兰十分宠爱,但至少还会多看她几眼,对她处处贴心的安排表示一下感谢。可如今呢,凌逸尘满心满眼都是张妙仪,半分眼光都不会分给她。
贴身侍女沁阳看出自家主子的心事,凑到肖艳兰耳边:“主子,在这宫中千谋万计都比不过龙子啊。如今皇上无嗣,主子若是先怀上了龙子,这皇后之位,还跑得了吗?”
“说的倒是轻巧,如今皇上怎会让我们侍寝?”肖艳兰冷冷的回了一句,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期盼的。
“主子莫慌,近段时日先着太医调调身子,待到中秋之时,番邦来朝,皇上定然不会带那个废嬲人出席接待之宴,一定是带主子您去。那日皇上必然会多喝些酒,您不就有机会了吗?”沁阳微笑着说道。
肖艳兰一愣,沁阳所言确实有些道理。当下不动声色:“你记住,今日,你什么都没说,本宫也什么都没听到。”
“是,主子。”
然而,让肖艳兰措手不及的是,张妙仪竟然先怀上了龙子。最初其实谁都没有注意到,毕竟张妙仪瘫嬲痪这么多年,肚子上的赘肉也不少。只是莲荞近日觉得张妙仪的肚子鼓的有点不正常。太医诊脉之时,一直说是痰饮湿滞,食滞不畅。但开了相应的祛湿的药,但是吃了也没见好。张妙仪两条细瘦的腿有些浮肿,手指按下去都能留下一个坑。白天里也老是犯困,还总说腰疼。莲荞有些忍不住,某日太医令苏熙宸来诊脉时,悄悄问了句:“苏太医,我家小姐这不会是有喜了吧?毕竟这痰湿过重和有喜可都是滑脉,吃了这么多日祛湿的药可也没见好啊。”
苏熙宸一愣,道一声:“娘娘,微臣僭越了。”说罢,拉起张妙仪双手,摸了摸中指指肚,感觉到中间仿佛有两颗小珠一般。立时跪倒在地:“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确实是有喜了。而且是双生子。”
宫里消息向来传得快,像哪位娘娘怀孕了这种消息传得可是更快。肖艳兰心里一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之前凌逸尘临幸过的那些残废宫女中,并不是没有怀上孩子过。记得第一次自己和他汇报有一个怀上孩子时,凌逸尘一脸厌恶的说道:“这种人怎么陪怀上龙种?赏她一碗堕胎药就行了。以后这种事莫来烦朕。”
也许是因为嫉妒吧,肖艳兰不知怎的,开口说道:“吩咐太医院准备一碗堕胎药,送到听雨轩。”
张妙仪听太医说自己怀孕了,心中也是十分高兴。难得的和莲馨说想起身去院子里坐坐。莲馨莲荞见张妙仪想起身,精神也好了许多,心中也是十分畅快,立刻动手帮张妙仪换衣服什么的。就在此时却听见屋外有些吵吵嚷嚷的。张妙仪皱了皱眉,引得莲馨莲荞一阵紧张:“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又哪儿不舒服?”
“没有,你们出去看看,外面怎么了?”张妙仪说道。
莲荞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出一会儿便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莲馨暗道不好,没等她走到张妙仪视线范围内,便将她拉到了一边:“怎么了?”
“太医院那边送了一碗堕胎药来,说是容妃……”话还没说完,莲馨心底就“腾”的燃起一股火气,二话不过径直走了出去。只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药,恭恭敬敬的站在殿外。茹宁嬷嬷正生气的看着那个小太监。莲馨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小太监一巴掌:“堕胎药?我家主子让容妃娘娘掌了凤印,她还不满足么?”紧接着手一扬,又将药碗打翻在地:“这药,除非是御赐,不然我家主子不可能喝。你滚吧!”说罢,回身进了屋。
肖艳兰听见宫人回报时,心中倒是弱了一弱,这药确实并非御赐,但按惯例张妙仪这身体也该予了那药。心中底气忽然足了不少,对啊,按惯例这药就是得喝。想个办法先给她将这药灌下去,就算皇上日后怪罪,自己也有个说法。对,就这么办。心下顿时踏实了,口中吩咐到:“那药再准备一次,这次本宫亲自给她送去。”
肖艳兰带着人到听雨轩时,莲馨莲荞刚给张妙仪收拾停当,正推着她往外走。初秋时分,稍稍有些凉意,张妙仪就已经裹上了披风,轮椅上也垫上了狐氅。
张妙仪看见肖艳兰,还笑着打招呼:“容妃姐姐,你怎么来了?”
“奉皇上之令,按惯例,给妹妹送一碗堕胎药。”
张妙仪顿时愣住了,“堕胎药”三个字听在她耳中如同响雷一般,顿时觉得眼前发黑,呼吸不自觉的粗重起来。怎么会,他明明对我……张妙仪本以为凌逸尘就是喜欢玩弄残嬲疾女子,可自打她入宫后凌逸尘对她点点滴滴的照顾、以及他眼中的深情,她看得仔仔细细。渐渐地她也在想,凌逸尘是不是真的是喜欢她,才会对她这般好。然而,如今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却……分明就还是嫌弃她是个不中用的废嬲人,怕自己拖累他,觉得自己不配怀上皇家之子……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绝望,两眼向上翻着,左手不自觉的按住胸口,头无力地歪向左边,嘴角涌出白沫,大口的喘着粗嬲气,却没法吸进一丝空气。两条细瘦得不成样子腿绷得笔直,然后猛的剧烈抖动起来。牙关紧咬,似是咬破了舌尖,白沫开始带了血色,触目惊心。由于整个人重心都偏向了左边,带的轮椅整个侧翻过去,压在了她的身上。
莲馨莲荞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张妙仪。莲馨怕张妙仪再将自己咬伤,四下也没个可以咬在口中的东西,狠了狠心,硬是使了大力气将自己的手塞进张妙仪口中。另一只手掐着张妙仪的人中。莲荞赶紧拿出随身带的针,往张妙仪身上几个大穴扎了进去,还凑到张妙仪耳边轻声说道:“小姐,小姐,别怕,小姐,别怕……”
【莫失莫忘】03
这日宁望安并未上朝,朝堂内却是热闹一片。礼部呈上了选秀的名单,年轻的帝王却当场发了怒,宣称非宁望安不娶。劝阻的朝臣跪了一片,太傅气得手抖,老御史气得大骂“妖女误国”。
而此时,宁望安正斜靠在软枕上,贺铭坐在他面前,一口一口给她喂着药。此时宁望安并没有完全清醒,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陷在软枕当中。小嘴微微张开。有时喂得急了,药液混着涎水从嘴角滑下,贺铭便急忙拿丝帕擦去。
下朝后,由宁望安一手提拔的几位朝臣约好了一同去看望宁望安,却被京墨以女子闺房不宜进外男为由挡了出去,只在会客厅坐着饮了杯茶便离开了摄政王府。第一个见到宁望安的,却是兵部尚书房麟书,房乔的父亲,老御史的弟弟。他见到宁望安时...
这日宁望安并未上朝,朝堂内却是热闹一片。礼部呈上了选秀的名单,年轻的帝王却当场发了怒,宣称非宁望安不娶。劝阻的朝臣跪了一片,太傅气得手抖,老御史气得大骂“妖女误国”。
而此时,宁望安正斜靠在软枕上,贺铭坐在他面前,一口一口给她喂着药。此时宁望安并没有完全清醒,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陷在软枕当中。小嘴微微张开。有时喂得急了,药液混着涎水从嘴角滑下,贺铭便急忙拿丝帕擦去。
下朝后,由宁望安一手提拔的几位朝臣约好了一同去看望宁望安,却被京墨以女子闺房不宜进外男为由挡了出去,只在会客厅坐着饮了杯茶便离开了摄政王府。第一个见到宁望安的,却是兵部尚书房麟书,房乔的父亲,老御史的弟弟。他见到宁望安时,宁望安已经起身了,坐在书桌前望着院中的那棵树发呆。面色苍白,时不时还咳上几声。她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衣,外面披着一件披风,一看便是刚起来。
房麟书看着,知道她定是想房乔了,心下不忍,眼中不由染上几分心疼:“安丫头。”
“房……房伯父。”宁望安回神,听到房麟书的话时却停了一下,把到嘴边的房尚书吞了回去,悄悄改了口。
“安丫头,今日你称病没上朝,我来看看你。”房麟书说道。这些年宁望安未曾缺席过早朝,如今头一遭自是引人注目。
“早上有些发热,京墨一时急了才告了病假。”宁望安浅浅的笑了笑,问道:“房伯父不必担心,热已经退了,只是还有些头疼。”
“热退了便好,热退了便好。”房麟书这才放下心来。犹豫半晌,看着宁望安,开口说道:“安丫头,你……唉,算了。”
“房伯父,怎么了?咳咳。”宁望安轻咳两声,微微一笑:“房伯父有话便说,不必犹豫。”
房麟书叹了口气:“安丫头,如今你也不小了,将来怎么打算的呀?”
“如今陛下已经十五岁了,这么多年来陛下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我准备等陛下大婚之后便辞去官职……”
“安丫头,我说的是你的婚事。”房麟书言道:“你是先帝义女,我本不该高攀。但你既称我一声伯父,老夫便托大管上一管。丫头,你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你都自己扛着,我看着都心疼。乔儿去得早,没那个福分让你进我房家的门,但我早就把你当成亲闺女一般。乔儿去了这么多年,丫头,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但是我放不下他。”宁望安撑着桌子站起身,走到房麟书身边跪下:“房伯父,望安明白您的心思。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他。当初,当初若是我能再小心一点,房乔便不必帮我挡那一箭,更不会因此而死于非命。他那般惊才艳艳的人,却因我而埋骨于长关那荒凉之地。他本不用去长关,却因为我……”
“好了,安丫头。”房麟书手上使劲将宁望安扶到身边的椅子上:“乔儿身为武将,为保护主帅,为镇守边关,死于战场是死得其所,并不能怪你。你既放不下他,那便算了吧。但是,丫头,若是那天要成亲了,记得给老夫送份帖子,老夫给你添妆。”
“那望安便先谢过房伯父了。”宁望安笑着行礼。
贺铭端着药走了进来:“王爷,该喝药了。”看见房麟书的一瞬间,动作微微顿了一下,但迅速恢复正常。
房麟书也打量着贺铭,这人他从未见过,但只觉着格外的熟悉。不由开口问道:“安丫头,这位是……”
“府医,他叫贺铭。”宁望安伸手接过药碗,准备喝药。贺铭行过礼之后,便静静的站在一旁。房麟书转身告辞,宁望安送了几步,刚好吴林鞅从外面进来,向宁望安汇报早上朝堂上的情况。房麟书在门口听见了几句,正准备离去之时,却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满是怒气的声音:“简直胡闹!”紧接着便是瓷碗落地的声音。房麟书皱眉,急忙转身回去。
原来宁望安边喝药边听着吴林鞅的汇报,气得手抖,骂过一声却忽然觉得心脏骤然缩紧,一阵绞痛传来,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瓷碗也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右手抵在胸前,左手向后探去,摸到椅子扶手时便脱了力,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莫失莫忘】04
贺铭急忙上前,将宁望安横抱起,回了卧房,迅速施针。房麟书焦急的站在门外,担心宁望安的状况。好在一刻钟之后,宁望安便醒来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胡……胡闹……简……简直……是……胡……胡闹……”吴林鞅进来禀说房麟书没走,一直在屋外等着时,宁望安才反应过来,赶忙让京墨将人请了进来。
“安丫头,你这样多久了?”房麟书目睹宁望安发病时,才意识到宁望安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
“房伯父不用担心,当年在战场上落下的旧伤,没什么关系的。”宁望安笑了笑,转而问房麟书:“房伯父能跟我细细说说早朝的状况吗?我这侍卫打听出来的怕有偏差。”
房麟书同她说完时,明显觉得她气息不稳,急忙道:“安丫头,你别怪我大哥,他就是...
贺铭急忙上前,将宁望安横抱起,回了卧房,迅速施针。房麟书焦急的站在门外,担心宁望安的状况。好在一刻钟之后,宁望安便醒来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胡……胡闹……简……简直……是……胡……胡闹……”吴林鞅进来禀说房麟书没走,一直在屋外等着时,宁望安才反应过来,赶忙让京墨将人请了进来。
“安丫头,你这样多久了?”房麟书目睹宁望安发病时,才意识到宁望安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
“房伯父不用担心,当年在战场上落下的旧伤,没什么关系的。”宁望安笑了笑,转而问房麟书:“房伯父能跟我细细说说早朝的状况吗?我这侍卫打听出来的怕有偏差。”
房麟书同她说完时,明显觉得她气息不稳,急忙道:“安丫头,你别怪我大哥,他就是着急了才口不择言的。这些年你为了宁羽国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房伯父,我没事儿的,您不用担心的。”宁望安拉过房麟书的手:“房御史向来直言不讳,望安知道的,望安不会因此记恨房大人的。只是……”宁望安叹了口气:“房伯父,过几日望安可能就要离京了,还望伯父能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傻丫头,还说我呢,你自己还病着呢。”房麟书笑着伸手揉了揉宁望安的头发:“你赶紧躺下,好好歇会儿。我就先回去了。”
宁望安吩咐吴林鞅送房麟书出府后,乖乖躺下,合上双眼。
房麟书出了房间,便扯着贺铭详细的问着宁望安的状况。贺铭却并不细说,只推脱说劳累所致,好好修养便可。房麟书叹了口气,他虽年纪大但并不糊涂。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宁望安的发间有几丝不易察觉的银丝,虽不多,但也触目惊心。宁望安这丫头才二十二岁呀。操劳成什么样子,才让她这么早便有了白发。在贺铭这儿左右是问不出结果了,房麟书看着贺铭,犹豫半晌,只道了一句:“照顾好她。”便离去了。
而床上的宁望安,躺了一阵儿,感觉头没有那么疼了,便叫来京墨梳洗更衣,准备进宫。
吴林鞅开口想劝阻,但怎么说都没有用。回头看看贺铭,想让她跟着一起劝,却见贺铭拿出一瓶药放在宁望安面前:“胸口难受的时候吃一粒,能缓解一会儿心痛。”
吴林鞅一脸诧异,贺铭反问:“王爷决定了的事情,你能劝动?”吴林鞅咬咬牙,却无力反驳。
进宫的路上,宁望安把吴林鞅叫进了马车:“林鞅,你跟我有快十年了吧?”
“回主子,九年八个月二十一天。”
“以后你跟着陛下吧。”宁望安掀开车帷,“之后我要辞官,想去琅琊山看看。”
“……不。”这是吴林鞅第一次拒绝宁望安。
宁望安也没有想到,嘴角一勾,眉毛微挑:“理由?”
“属下的命是主子救的,名字是主子起的,这一生都是主子的人。属下想跟着主子。”
“这是命令。”宁望安合了眼:“帮我守着他,别让他出事儿。别争了,我累了。”
“……是。”
【诺言老】05
迷迷糊糊间,凌逸尘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是初春的四月,阳光明媚,莺飞草长。那一日是皇后的诞辰,宫里摆寿宴,宴请百官。刚刚入内阁的张常平,携妻女入宫。
陆清婉和皇后叙着旧,一个不注意,便没留意到四岁的女儿张妙仪跑到哪儿去了。那日张妙仪穿了一身天蓝色的裙子,本是在追着一只蝴蝶跑着,却不知不觉跑到了御花园。然而没有想到,她却是在御花园看到了一个比蝴蝶更好看的男孩。
男孩比她高了不少,却是蹲在树根处缩成一团,双手抱膝,头深深低着。张妙仪追着蝴蝶从他身边跑过,一个不小心却被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疼的不行,不又哭了起来。男孩霎时间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双手护头:“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不...
迷迷糊糊间,凌逸尘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是初春的四月,阳光明媚,莺飞草长。那一日是皇后的诞辰,宫里摆寿宴,宴请百官。刚刚入内阁的张常平,携妻女入宫。
陆清婉和皇后叙着旧,一个不注意,便没留意到四岁的女儿张妙仪跑到哪儿去了。那日张妙仪穿了一身天蓝色的裙子,本是在追着一只蝴蝶跑着,却不知不觉跑到了御花园。然而没有想到,她却是在御花园看到了一个比蝴蝶更好看的男孩。
男孩比她高了不少,却是蹲在树根处缩成一团,双手抱膝,头深深低着。张妙仪追着蝴蝶从他身边跑过,一个不小心却被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疼的不行,不又哭了起来。男孩霎时间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双手护头:“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张妙仪哭了一阵儿,倒是觉得不怎么疼了,抹了抹眼泪,一睁眼看到男孩的样子,一身紫色华服,却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袖口和裤腿明显短了不少。衣服上暗绣着的四爪龙纹昭示着此人他的身份。不由有些奇怪:“你是皇子诶,也会有人打你吗?”
他抬头看了看,这才意识到,这小姑娘并非宫中那些娇蛮的总欺负自己的所谓“皇亲贵胄”和高阶仆役们。“你是谁?”不又问出了声。
男孩抬头后,张妙仪才看清他的脸。精致的五官极为漂亮,眼中带着些许水光,极为有神。只是右脸有些红肿,袖口和裤腿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了几块明显的青瘀。面上左眼处盖着一块大大的、并不是太干净的纱布,纱布下有一丝丝的血红透了出来。张妙仪满是稚气的脸上,秀美紧蹙,面色透着几分心疼与生气。她想不通,这么为什么会有人舍得打好看的小哥哥。
男孩见她不回答,不由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张妙仪这才反应过来:“我叫张妙仪,我爹是内阁大学士张常平。”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向男孩。
男孩害怕的向后退着,后背无可避免的撞上了树干,碰到了背上的伤口,不由疼的叫出了声。
张妙仪的小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忽然意识到自己皱着眉头,即刻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换上一脸灿烂明媚的笑,将自己摘的花递了过去:“送给你好不好,你别害怕。”
“可是……为什么你在生气?”男孩问道。
“我没有气你,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你那么好看,还有人舍得打你?”张妙仪把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男孩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张妙仪走到男孩面前,四岁的她站着跟坐在地上的九岁的他差不多高,她正好可以仔细的看他脸上的纱布。抬手轻轻碰了碰:“你……疼吗?”
男孩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却不料用力过猛,竟将张妙仪直接推到了后面的湖中。看见张妙仪落水,男孩更加惊慌,一溜烟躲到了御花园的一个角落,却能够清晰的看到水池边。
张妙仪后脑撞在了池边,立刻就出了血,落入水中后马上呛了几大口水。后脑的疼痛、落水的恐惧和呛水的窒息感交织,引得她大声哭喊起来。呼救声引来了宫人,将她从水中救起。可救起时,她似乎就已经昏迷不醒了。皇后、陆清婉带着太医匆忙到场,太医急忙施救。一个医女向她口中吹了一口气,将她的头侧放,以免吐出来的水呛到气管中。而后太医按压着她的胸口,希望她能把呛入肺中的水都吐出来。可如此折腾了几番,她只是往外吐了些水,并没有太多别的反应。
凌逸尘猛地睁眼,看到张妙仪正躺在自己身边,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那日,自己被一个皇兄拿皮鞭抽打,伤了左眼。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找来的一小块纱布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躲在御花园里哭。直到遇见了她。
他本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亲娘份位低贱,先皇自从临幸她一次后,似乎就忘了她一般。后来亲娘病死宫中,也就是草草下葬了事。那是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真的可谓是连仆役都不如。直到那日遇见了她。她可能是除了娘亲之外,第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了吧。而如今她这个样子……不由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咳咳……陛下?”张妙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偏过头看着他,问道:“陛下怎么了?”秀眉微蹙,和那年一模一样。
“没……没事。”凌逸尘摸了摸鼻子,掩盖他的失神。想了想忽然说道:“朕想先封你为皇贵妃,然后请人给你医治你的腿。等情况好些了,就封你为后。好吗?”
张妙仪怔住了。
凌逸尘以为她不愿意,不由皱眉:“嫌份位低了?想直接封后吗?”声音中带了几分愠怒。难道她也和那些女人一样贪婪了?
“民女不敢。”张妙仪深吸一口气:“这氛围怕是太高了民女福薄,怕承受不住陛下恩宠。”
“朕既然敢给你这份恩宠”
“这恩宠,朕既然敢给你,朕就能让你受得起。”心中暗自庆幸,“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妙仪心中暗叹一口气,以贵妃之位进宫,恐怕也只有她了吧。这种情况下,她也想不出什么推辞的理由了,只得摇了摇头。
“那就接旨。”男子清冷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笑意。
“是,民……啊,臣妾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