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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归流丶

奈克瑟斯他拖家带口回来探亲

  6.1贺文  全文1w+

  全员cb向

  姬矢准:一觉醒来前任搭档带着几个小孩来找我,怎么办,急


1.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与奈克瑟斯分离后,姬矢准养好了伤,重新干回了老本行——摄影,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不吃饭也会死的。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变成奈克瑟斯与异生兽战斗,但好在大摄影师本人的摄影水准并没有下降,待他再次摸到自己的摄像机的时候,他还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6.1贺文  全文1w+

  全员cb向

  姬矢准:一觉醒来前任搭档带着几个小孩来找我,怎么办,急


1.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与奈克瑟斯分离后,姬矢准养好了伤,重新干回了老本行——摄影,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不吃饭也会死的。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变成奈克瑟斯与异生兽战斗,但好在大摄影师本人的摄影水准并没有下降,待他再次摸到自己的摄像机的时候,他还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从英雄变回凡人,姬矢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没有选择重回报社,而是靠着大半生攒下的积蓄一边旅行,一边将那些令人惊叹的大自然风光收入自己的摄像头之内,偶尔他还会办一个自己的小型展览会,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等姬矢准重新回到日本的时候,离诺亚与扎基的一战已经过去了很久,太久无人居住的住所离落了一层细细的灰,他皱了皱眉,还是认命地拿出清洁工具进行大扫除。


    这不是一项轻松的活——至少对于他来说是的,如果有人问他变成奈克瑟斯去战斗难还是清扫自己像野生动物窝一样的家难,姬矢准觉得自己回答不上来。


    他伸长了手去弄掉那些蛮横挂在角落处的蜘蛛网,回过头面对那些以前随意拜访着的各类纸箱,一种疲倦的感觉涌上心头。


    等好不容易收拾出一个看着还算过得去的地方,姬矢准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痛,每一根神经都在发酸,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浑身的灰尘,还是到浴室里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他精神了一点,于是打算给自己做个饭——但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的冰箱内并不会凭空出现食材,他只好从已经摆放整齐的纸箱里勉强找了桶还没过期的泡面,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节目是随机摁的,老到要掉牙的笑话综艺上,主持人正努力带动着观众的情绪。姬矢准对这些不感兴趣,比起看电视,他更愿意把目光放在杯面上。


    或许是空调开的比较低的缘故,与在外截然不同的温度让他放松了许多。


   姬矢准闭了闭眼,在电视的背景音中陷入了梦境。


    这一次,他梦见的不再是那神秘的、空无一人的遗迹,也不再是那纷飞的战火。塞拉开心的笑脸在他的梦中一闪而过,只是这一次她不在那个曾经令他感到绝望的地方,而是牵着他的手,和他站在一处广阔无垠的草地上,眺望着远处绵延不断的山。


    她松开他的手与他道别。


    自责的心情依旧在他内心中徘徊,但姬矢准这回却不再像过往那样痛苦不堪。


  「要幸福啊,准!」


    他久久地站在那里,看着那洁白无瑕的裙子飞扬着,飞出了他的梦,去往另外一个平和的世界去了。


    有什么东西站在他的身后。


    姬矢准回过身,意外地看见曾和他并肩作战的搭档——被称之为奈克瑟斯的奥特曼,他默不作声地站着,亮黄的眼灯里闪着平和的光,胸前那抹红色的飞鸟依旧是那么漂亮。


    不知为何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高的奈克瑟斯收回刚才望向远方的视线,朝着他的适能者慢慢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和他打了招呼。


    姬矢准其实从未见过奈克瑟斯本身的意志,被光选中的他曾认为这是对他的惩罚,但一切结束之后,他才理解这其中的意义。


    “……奈克瑟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喊出了来者的名字。


    他本不期待能够收到回应,毕竟在他的认识里,奈克瑟斯从没和他说过话。


    然而这次不一样,奈克瑟斯看着他,应了一声。


    “嗯。”


    惊讶的表情显然被这位收入眼中,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姬矢准感觉奈克瑟斯微微笑了一下。


    “你会说话?”刚说完,他就被自己这个有些蠢的问题给弄沉默了一下。


    奈克瑟斯上前了一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种能让人安定下来的温和:“……虽然有些事想和你说,不过还是下次吧。”


    “你要醒了。”他轻轻推了推姬矢准,后者微微睁大了眼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墙上的钟已经从他入睡前的一走到了七,也就是说,已经是早上了。


    然后他一扭头,和沙发后面一、二、三、四、五——五双亮得不得了的大灯泡对上了眼。


    刚才还出现在他梦里的搭档,现在就站在沙发身后,两只手牵着四个看上去像他们同族的幼崽一样的生物,默默地盯着他。


    “……?”姬矢准张了张嘴,“……我还在做梦?”


    奈克瑟斯低头看了看四个乖乖站好的小孩,又抬起头看了看他一脸懵逼的适能者,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他没在做梦,这是现实。


    姬矢准忽然有了一种这一天绝对不会和往常一样的预感。


2.

    他的预感是对的。


    姬矢准板着一张脸看着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他的四个幼崽和坐在他们中间的大家长——奈克瑟斯能算他们家长吗?


    “所以……”他缓慢地开口了,“你的意思是,你们在战斗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光线,除了你以外他们都变小了?”


    奈克瑟斯点了点头。


    “然后又刚好碰上时空乱流……来到了地球?”


    奈克瑟斯又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姬矢准沉默了一会,“所以你们现在是没有地方去,然后找到了我。是这样啊。”


    他想了想。


    “你们打算怎么回去?”


    “我的力量消耗了不少,”奈克瑟斯说,“等我恢复了,我会带他们离开的。”


    像是应和他的说法一样,此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孩子们忽然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个个的都开始躁动起来。


    “嗯嗯!就是奈克瑟斯说的那样!”一旁变小了的、被奈克瑟斯介绍为“赛罗”的孩子猛地点头,“可恶,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宇宙人一顿!害本少爷那么狼狈!”


    “奥特赞同!!呜呜,贝利亚黄昏跑去找遥辉了,不然我们就能回去了。”有着奇怪口癖的孩子是泽塔,姬矢准脸色有些微妙,他看着对方那双像是钻石一样闪闪发亮的眼睛,下意识忽略掉对方口中陌生的名字。


    坐在奈克瑟斯左手边有着蝴蝶型眼灯的小孩捷德注意到姬矢准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小激动:“啊,您就是姬矢准先生吧!!终于见到真人了,我一直喜欢您的故事很久了……!”


    “咕”的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被大家看着的泰迦社死地低下了头,捂住脸。没办法啦!!他们在外面一起出任务打怪了好几天,饭都赶不上吃,肚子饿了叫了怎么了!!


    姬矢准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原来你们也会饿?”


    “这是在外面补充能量最好的方式。”奈克瑟斯解释着。


    挑了挑眉,姬矢准叹了口气,还是接受了现在他有四个——五个小孩要带的事实,尽管他知道面前这些宇宙生物的年龄肯定比他大了不止半点,但着不妨碍他把他们规划为小孩的行为。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按人类的年龄来算的话,你们变小前是多大?”


    “16吧。”赛罗说。


    泽塔掰着手指算着:“14?”


    小学霸泰迦说:“13!”


    只有捷德看上去有些尴尬:“咳咳,因为我本来就是作为人类活着的……所以我19了。” 


    奈克瑟斯倒是没有回答。


    “……除了捷德以外都是未成年啊,你们三个。”


    现在的宇宙已经不和平到需要用童工来出任务了?姬矢准暗暗皱了眉。


    此刻远在另一个宇宙的光之国的某位警备局队长打了个喷嚏。


    不管怎么说,姬矢准确认了只有与光有联系的人才能看得到他们后,带着几个小孩和奈克瑟斯出门觅食了。他可以吃泡面,但是总不能让小孩子吃这些不营养的东西吧——虽然捷德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倒是挺乐意的,然而已经把他们和地球上的小孩视为一类的姬矢准还是拿着钱包离开了住所。


    奈克瑟斯在他出门前拉住了他的衣角,然后在姬矢准疑问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说着:“虽然现在说好像有点迟了……今天要麻烦你了,准。”


    “啊。”他的适能者笑了笑,“就当是我的回报吧。”


    就像你之前帮助我那样,这一次,让我来帮助你吧。


3.

    姬矢准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在附近的餐厅,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在服务员震惊的目光下淡定地点了六人份的早餐。


    鉴于其他人都看不到奈克瑟斯他们,这么一来会感到惊讶也很正常吧。


    被一再确认了真的不是要浪费食物后,服务员还是半疑惑地去下了单。


    显然她对姬矢准“我只是胃口比较大而已”的解释并没有完全相信,不过为了不让她会被凭空消失——其实是被她看不见的生物给吃掉了——的食物吓到,姬矢准还是在早餐端上桌子后要求她在他食用结束前不要过来打扰。


    服务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呼出一口气,没有立刻吃自己的那份,而是有些出神地看着对面的几个小孩不算安静地吃着饭。


    赛罗是最不安分的那个,他三两下把自己不爱吃的胡萝卜通通拨到泽塔碗里,无视了对方的“噢噢西秀是要分给我吃吗奥特感谢”,一点也看不出心虚的样子,把一旁的捷德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泰迦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一把子插起一个沾满了奶油的蘑菇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习惯就好,也就仗着人家傻,泽塔被卖了都还要帮我表哥数钱我都不奇怪。”


    然后他的脑袋就被赛罗来了个爱的暴击。


    于是就上演了表兄弟大战,表现为小屁孩互掐。


    “不阻止吗?”姬矢准看了下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孩的“真家长”,而对方只是拿叉子卷起意大利面,送入口中,摇了摇头。


    “小孩子就是要活泼一点才好,”奈克瑟斯说,“难得有了机会,就让他们放松一下吧。”


    宇宙的第一道光其实一直在注视着这些年轻战士们的成长,看着他们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样与敌人斡旋,他们很少能像真正的小孩一样去快乐地玩耍,孩子们都过早的懂事起来,并不能说是件好事。


    所以比起成年的姿态与他们相处,他还是喜欢用奈克瑟斯的形态加入到他们之中,成为他们的伙伴。


    在知道其实他就是诺亚后,这些孩子,尤其是赛罗,还跟他别扭了好长一段时间,大概是自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之后,才说服自己身边的小伙伴其实是大神的小号——诺亚怎么了,他现在是奈克瑟斯,他都不觉得怎样我为什么要有负担,于是很快就又开始和小伙伴贴贴了。


    姬矢准似乎是笑了笑。


    “是啊,活泼点才好。”


    打打杀杀的哪里是小孩子该负担的?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是他们大人所去做的。


    表兄弟最后还是在吵闹中把早餐给吃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变小的原因,奈克瑟斯总觉得他们几个要比平时更加的……像小孩子一点——心态好像更年轻了。他不清楚这其中有没有那个光线的缘故。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捷德问。


    姬矢准想了想,看向了店内挂着的日历,发现今天已经是六月份的第一天。也就是说,今天是……儿童节吗。


    “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他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他们。


    “想去哪里都可以吗!”泽塔激动地问。


    “想去哪里都可以。”


    几个小孩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眼神——


    “要去动物园!”这是赛罗和捷德喊的。


    “去看电影!!”这是憨憨小孩泽塔和好好小孩泰迦。


    四个人喊完才发现大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心有灵犀,于是又就着到底去哪里的问题引发了相当激烈的争论。


    被他们吵的头痛的姬矢准于是说:“那就都去吧,好吗?”


    然后他就快被小孩们激动的欢呼震破了耳膜。


    奈克瑟斯看着他们打闹,有些无奈地笑了。


    姬矢准在前台结了账,接过对方找的零钱放回钱包里,离开前他甚至听到了刚才的服务员不可置信的声音:“他居然真的能吃完六人份的食物!”


    看来下次得避着点这家餐厅了,他还不想被当作“大胃王”呢。


    搭乘列车去了市里最出名的那家动物园,在买票的时候,姬矢准盯着售票员看了几分钟,还是在对方紧张的表情下买了一张票。


    一道十分炽烈而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他们这边,姬矢准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他捏着票回过身,看见一个样貌十分清秀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像是不可思议地愣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准确来说,是奈克瑟斯所在的位置。


    隔了一段距离,姬矢准也仍然能够看见青年仿佛喃喃自语般的口型:“奈克瑟斯……”


    他能看见奈克瑟斯。


    被他念着的正主正一手两个的拉着小孩不让他们到处蹿,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平静地看着那个在看见他正脸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不少的青年。


    青年向着他们跑过来,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呼、呼……”他停在他们面前,喘着气,随后猛地抬头:“你们好,我是千树怜……曾经也是奈克瑟斯的适能者。”


    听到了意想之中的答案,姬矢准点了点头,顿了一下,也准备介绍自己的时候,对方又继续说道:“啊,你就是姬矢准先生吧?那个、我听孤门提起过你——”


    几个小孩听了之后叽叽喳喳起来,赛罗和捷德偷偷讨论着奈克瑟斯到底有几个适能者,泽塔这孩子已经兴奋地和他打着招呼,泰迦摸了摸自己的奥特天线,也还是乖乖地和这位新来的适能者表示欢迎。


    奈克瑟斯站在一旁:“你好,怜。”


    对方的表现和姬矢准一样:“诶?、原来奈克瑟斯会说话的吗?!不对,说起来,怎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几个……小孩子。”


    他纠结了一下,他们不会是奈克瑟斯的崽吧?


    ……不会吧?明明奈克瑟斯看上去也没有多大啊?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呢!”明明他没说出来,可是赛罗却仿佛这一刻看穿了这个地球人的奇妙思想,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我们怎么看都不像是奈克瑟斯的孩子吧——?!”


    “诶诶诶,赛罗哥哥你是怎么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的?”捷德好奇宝宝上线。


    “可能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吧,”泰迦摸摸吐槽,“忘记是哪次了,反正和奈克瑟斯出任务的时候被敌人挑衅,说他难道是奈克瑟斯的孩子吗干嘛老是粘着他一起出任务——不出意外被打的很惨呢,后来好像赛文叔叔也去把他揍了一顿。”


    “诶——这件事,好像有听雷欧大西秀私底下讲过呢。”泽塔歪了歪头,回忆了一下。


    “……雷欧老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目睹小孩子们讨论全过程的三位大人:……果然还是小孩子呢。


    姬矢准解释了一下他们几个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千树怜听完恍然大悟:“是这样!那个,虽然有些突兀,不过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队伍?刚好今天是休息日呢。”


    他有些青涩地笑笑,其实所在身后的手已经紧张地出了汗。


    他同样也是想要感谢奈克瑟斯的,身为“普罗米修斯”计划中存在致命缺陷的他,走投无路来到了日本。是奈克瑟斯赋予他光芒,让他仿佛在剩余的日子里有了活着的价值,他还可以用自己的身躯去做些什么,他也因此和孤门一辉成为了朋友。他很珍视这一份可贵的友谊,而尽管过程是曲折的,千树怜最后还是在紧急关头得到了校友研究开发出来的“拉斐尔”的救助而活了下来。


    姬矢准眼神闪了一下,他看向奈克瑟斯:“你来决定吧。”


    年幼的神明温柔地注视着那颗青涩的果实:“那就来吧,怜。”

    

4.

    于是千树怜也给自己买了张票,大部队随着人流进到动物园里面。


    因为是儿童节的缘故,今天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家长和他们的小孩子,在几个倒霉孩子终于想起来有法子能让那些食物也能“隐身”后,姬矢准默默地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堆着三个球的雪糕,奈克瑟斯本来没打算要——他本来就不需要靠食物额外补充能量,品尝食物与他而且没有多大意义,但是姬矢准还是买了一个给他,买都买了,他也不再拒绝,和一众小孩们吃起雪糕来。


    “哇哦,”千树怜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原来奥特曼也能吃人类的食物吗?”


    “是啊。”姬矢准点点头,捞起挂在胸前的照相机,认真地摁下快门,将正在晒太阳的一只大象拍了下来。


    千树怜不知何时去买了两杯冰水,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姬矢准:“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热了啊……完全不想出门了呢。”


    他翻出纸巾擦了一下额间细细的一层薄汗,同时把新的纸巾给了小孩们,让他们擦擦流到手上的雪糕。


    听着一致的“谢谢怜哥哥”,千树怜有些脸红。


    和他道了谢,姬矢准接过冰水喝了一大口——不可否认的是天气确实越来越热了,只觉得今天自己还穿着皮衣出来真的是不正确的决定。


    三个大人四个小孩按着姬矢准进园前随手拿的导游指南上面推荐的参观顺序一路前进,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看了个遍,姬矢准一路上也拍下了不少照片,沉思着自己是不是下次应该开个动物摄影展。


    赛罗几个的精力明显比地球小孩要旺盛的多,走了这么长的路,也没见他们几个叫苦叫累,反倒是一个个两眼放光地趴在栏杆上看着里面的动物们,觉得这很危险的奈克瑟斯又不得不一个个给抱下来,耐心地告诉他们不可以这样做。


    ……忽然有一种奈克瑟斯真的是他们老父亲的既视感的千树怜笑了出来,对方顿了顿,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眼看差不多要到午饭时间了,千树怜自告奋勇地说要带他们去一家人少但是非常好吃的拉面,于是一伙人又浩浩荡荡地往新的目的地走去。


    大概是为了留个纪念,离开动物园之前,姬矢准和千树怜在门口的纪念商店那里给奈克瑟斯和小孩们买了几个纪念物,赛罗的是一个毛茸茸的鲨鱼玩偶,他兴奋地举起它和奈克瑟斯对比了一下,嚷嚷着“和奈克瑟斯好像哦”,被正主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脑袋;泽塔拿到的是一个兔子的模型——现场定制颜色的那种,千树怜问了他的意见,让店员帮忙画上了红和蓝的颜色——像谁一眼就能知道,于是赛罗红着脸跳起来大喊“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而护着模型的泽塔边跑边回应“呜呜呜西秀我真的奥特喜欢哇——”。


    捷德的是两只一大一小的蝴蝶标本,一只是红黑相间的,一只是蓝色的,被问到为什么要选这两只的时候,小孩只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啦……真的。”


    赛罗在追泽塔的途中猛的刹车,意味深长地看了后辈一眼,又猛地改变目标,一个猛扑过来拍上捷德的肩膀:“哼哼,你这点小心思,不会觉得瞒得过我们吧。”


    “不过你喜欢就好啦,”泰迦抱着印有小老虎的抱枕爱不释手,一把把自己的脸蛋埋进柔软的抱枕里,声音模糊不清,“表哥你就别老是欺负后辈啦!”


    至于奈克瑟斯——他拿到的是一串挂件,有着兔子、狗狗、蝴蝶、小老虎和鲨鱼的挂件,看上去对它很喜欢。


    “这么一看,果然和我们这里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嘛,”千树怜感慨了一句,“收到新玩具就会很高兴呢。”


    此刻他们正站在面馆里,姬矢准和千树怜点了七碗面,老板愣了愣,爽快地应下。


    “能吃是福啊!”他说,“好久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年轻人了,不过如果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哦。”


    “谢谢您,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吃完的。”千树怜说。


    老板看不到的奥们也在疯狂点头。


    姬矢准默默掏出钱包想要付款,但是青年拦住他,更快一步递上了钞票。


    “姬矢先生今天已经请他们吃过早餐了吧,所以这顿还是我请吧。”


    依旧是选了个偏僻一点的角落坐下,在整齐划一的“我开动了”声音中,一双双筷子落下,象征着这顿午餐的开始。


    只是这会赛罗不再把胡萝卜丝拨给泽塔了,他苦着一张脸吃下去,又赶紧喝了一口热汤想压下口中奇怪的味道,结果被温度还有点小烫的汤给烫了一下 ,整个奥差点跳起来。


    “不要吃太急,赛罗。”奈克瑟斯看着他的小伙伴,摇摇头。


    泽塔这孩子和泰迦一样吃的飞快,面条簌簌地被他们吸入口中,姬矢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阻止孩子们活像饿了一百年一样的进食方式。至于捷德,这个吃面常客的进食方式显得文静了不少——其实他只是平时在吃面的时候边吃边看闪光侠,注意力常常在电视而不是食物上,所以吃的不是很快。


    吃饱喝足的孩子们幸福地瘫在椅子上,小肚子鼓鼓的,完全没有平日里面对敌人严肃凶狠的模样。


    “接下来我们要去看电影?”得知了下午计划的千树怜咽下最后一口浓汤,“说起来最近确实有不少新的电影,今天的话,上了好几部动画片呢——或许你们想看这些?”


    泰迦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表情严肃:“我们才不要——”


    “看那些无聊的——”泽塔乖乖地按照先前几人约好的台词说着。


    “动画片!!”喜欢看闪光侠的捷德于是说。


    “那你们想看什么类型的?”姬矢准问,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赛罗蹦起来,超大声地宣布:“我们要看恐怖片!!!”


    ……?


    这是小孩子会喜欢看的东西吗?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的姬矢准沉默了。


    “好,那就看恐怖片。”然而显然十分宠这群小孩的奈克瑟斯已经点头了。


    你也太好说话了吧?


    扶了扶额头,姬矢准到底还是拿出手机查询今天下午有没有什么恐怖片能看的。


    还真有。


    等等,这什么名字……«午夜异生兽»?姬矢准抬头表情复杂地看了眼奈克瑟斯,在对方回看的时候又迅速低下头。


    那就这个吧,反正也没别的恐怖片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大概。


5.

    孤门一辉和往常一样在家旁边的小巷里喂着流浪猫,没有出任务要出动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有着自己的生活。


    很久以前的那一战并不能改变他还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孤门偶尔会在平静的日子里回想起那一天的战斗,那时的他面对黑暗扎基时有着一股冰冷的愤怒,而那并不只是他的情感,而是奈克瑟斯,或者说诺亚的,他所感受到的是不属于地球的神明对于那黑暗的生物的愤怒。


    扎基死了,奈克瑟斯也与他分离,离开了地球。


    孤门一辉轻柔地搓了搓小猫的脑袋,对方白色的毛让他在一瞬间幻视了奈克瑟斯,觉得有些好笑,奈克瑟斯如果是猫的话,也应该是差不多长成这样吧。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后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睁着眼灯看着他的奈克瑟斯,还有一旁笑眯眯和他挥着手的千树怜。


    “……”孤门一辉停止了思考。


    刚觉得人家像只猫猫,结果正主就在不远处,怎么办,急。


    “孤门一辉,”等他有些僵硬地走到他们前面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个老熟人在这儿,“好久不见。”


    “姬矢先生……”他默默咽下“原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这句话,“啊,真的是好久没见了。


    不能怪他会有这种想法,毕竟当时的姬矢准成天带着一身的伤去战斗,后来甚至还灭了灯,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否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了。


    但是……大家都还活着。


    大家都活着。


    实在是太好了。


    他再也不想看到在意的人死去了。


    这会轮到千树怜来给他解释奈克瑟斯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了。


    “一辉,”奈克瑟斯喊着他,“我们要去看电影,你来吗?”


    “电影?”孤门一辉看看被他牵着的小孩们,“今天是六一啊,你们要看动画片吗?”


    “才不是动画片,我们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赛罗撇了撇嘴,“我们看恐怖片!!”


    “这样啊,”孤门笑着蹲下来,像刚才搓小猫一样摸了摸赛罗的脑袋,对方反应很大像是被吓到一样往后连跳了三步,“那我也去好了,反正我现在有空。”


    于是,从早上到现在,这支又壮大了一分的队伍往电影院的方向出发。


    奈克瑟斯终于明白刚才姬矢准查看电影名称的时候露出来的微妙神色到底是为什么,他现在也在瞪着那张«午夜异生兽»的海报,眼神变了又变,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买了两桶大爆米花,又给孩子们买了冰可乐的姬矢准开始反省今天是不是给他们买了太多的零食,但就算是姬矢准,也无法拒绝几个小孩期待的眼灯。


    在场的各位都不能。


    所以等他们在位置上坐好的时候,四个小孩的嘴里又塞了一根棒棒糖——孤门一辉买的。


    奈克瑟斯捧着爆米花,看着巨大的屏幕上缓缓出现的血红色的标题:午夜异生兽,面无表情。


    故事讲的是一只异生兽从宇宙外逃到了地球,并潜伏在城市里,以人类的恐惧和肉身为食,于是出没在那些被他盯上的猎物的家中,不时弄一点诡异声响和恐怖画面来吓唬人类,再在他们恐惧值达到巅峰的时候再把他们给吃掉。


    按剧情来说,这部电影拍的很一般,然而比别的恐怖电影要稍微精彩那么一点的是异生兽比鬼不知恐怖了多少遍的样子,时不时的跳脸还是很让人掉san值的。


    影院里不时响起观众们被惊吓到的尖叫,唯有坐在最后一排的姬矢准他们全程面无表情。


    笑话,他们是谁,以前和异生兽战斗的时候都不带怕的,区区影片还想吓到他们不成。


    小孩们倒是看的很带劲,平时大家打的都是怪兽,异生兽他们还真没见过,不过比异生兽还丑的抽象玩意他们倒是对付过不少,至少赛罗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当年他在怪兽墓场对付的贝琉多拉更加恶心了,那简直刷新他对怪兽的抽象程度的下限。


    “哇,奥特恐怖啊异生兽,”泽塔紧张地看着屏幕上的怪物,“看上去好强的样子!”


    泰迦点点头,觉得如果当时他在地球上要对付的是这种怪物,怕不是要被吊起来打。


    捷德不敢说话,只好往嘴里塞满了爆米花。


    然后电影就给他们来了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者说惊吓。


    伴随着那只异生兽退回黑暗中,一阵恐怖又难听的笑声响起,一张对于千树怜和孤门一辉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黑不拉几的外皮,不详的血红色眼灯,这不是黑暗扎基是谁?


    奈克瑟斯几乎是要暴起。


    “咳咳,奈克瑟斯,放轻松,”孤门流着冷汗按住他的手,“这只是电影而已,扎基已经死了。”


    “是啊是啊,早就死透了。”千树怜狂点头。


    姬矢准还是第一次直面扎基的正脸,他默默和诺亚对比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盗版的就是盗版的,丑。


6.

    看完了电影,吃零食吃饱了的一伙人都没打算再吃晚饭。


    小孩的精力来的快,去的也很快,疯玩了一天,几个小崽子也还是撑不住困意,一个个都睡着了。奈克瑟斯婉拒了其他人想帮他的好意,肩上趴着两个,手里还抱着两个,走的还能相当平稳,令人惊奇。


    “准,怜,一辉,”走着走着,奈克瑟斯轻声叫住了前面的三个人。


    他的适能者们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们曾经的搭档。


    战士胸前的血色计时器比早上刚到姬矢准家里的时候要明艳了不少,也就是说,奈克瑟斯的能量已经恢复好了。


    “我的能量已经足够回去了。”果不其然,奈克瑟斯这么说了。而听懂了他话中意义的三个人选择了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要离开了,而这一次,或许就是奈克瑟斯与他们所见的最后一面了。

 

    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而光之一族最不缺乏的就是时间。


    “今天我很开心,”奈克瑟斯缓缓说道,“也谢谢你们愿意带着我们活动,我想这样的机会是非常少的……不管是对于你们,还是对于我和他们来说。”


    “准,”他看着姬矢准,“你还记得在梦里的时候,我有事情想对你说吗?”

  

    后者点了点头。


    “其实我本想问你——被光选中,你是否会后悔,”奈克瑟斯抬起一只手,一团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浮现,“但是从你——你们今天的态度来看,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在临走前,就让我给你们献上一份礼物吧。”


    “毕竟,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不是吗?”


    对于宇宙的第一道光来说,他们都是孩子。


    点点光芒从奈克瑟斯的手中飞出,分别飞进了三个人心脏的位置。


    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在身体里流动着,仿佛以往曾受过的伤,都在这一刻被根除治愈,那些疲惫、痛苦,都像是被外来的光驱除身体之外。


    “我从没后悔过,”姬矢准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很久,“我……很感谢你。”


    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光让我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千树怜说。


    “我只是个普通人,”孤门一辉不否认自己的普通,“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有着宁愿付出生命也想守护的存在啊。”


    “所以,光是纽带,继承一代又一代。”他微笑着,“怎么会后悔呢?”


    奈克瑟斯笑了。


    “那么,再见了。”他后退了一步,身影逐渐变浅,“谢谢你们,要幸福啊。”


    带着他的祝福,幸福地度过余生吧。


    再见,他的伙伴们。


7.

    TLT基地内,西条凪趴在座子上小歇着,仿佛卸去了一身的疲倦。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看到了站在桌前的奈克瑟斯。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奈克瑟斯才温和地说着:“辛苦了,凪。”


    西条凪看着他,半晌,才轻轻地“哼”了一声。


    温暖的光点飞入她的身体里,西条凪重新闭上眼。


    “……你也是。”


8.

    奈克瑟斯带着小孩们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宇宙,唯有那些纪念品才能证明他们曾经在另一个地球上短暂地停留过。


    光明所偏爱的战士们会继续前进,守护着身后千千万万孩子们的梦,守护着这万家灯火。


    ——end——

Alkaid (多看置顶少私信)

【刃恒】家里还是有老婆的好🌟

⚠️现代pa 青梅竹马复婚梗 ptsd病弱刃x心内科医生恒 搞点别扭吃醋夫妻 主要是很拧巴的刃哥和他的清冷人妻丹恒老师 

⚠️有误会 吃瘪的攻 丹恒离开刃的第一天,他还能好好照顾自己,以前那些年都是单独过来的,丹恒离开的第一年,他就因为忘记喂食而被他们的猫咬了好几口,家庭医生景元懒得来看他,让他自己滚去医院,他在深夜的急诊科遇到了自己的前妻,正被一小白脸围着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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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已经说了,您的手被咬的伤口太深,需要留院观察。”

 

急诊台的护士都快急哭了,她为难的站在原地,劝说着想提前离开的男...

⚠️现代pa 青梅竹马复婚梗 ptsd病弱刃x心内科医生恒 搞点别扭吃醋夫妻 主要是很拧巴的刃哥和他的清冷人妻丹恒老师 

⚠️有误会 吃瘪的攻 丹恒离开刃的第一天,他还能好好照顾自己,以前那些年都是单独过来的,丹恒离开的第一年,他就因为忘记喂食而被他们的猫咬了好几口,家庭医生景元懒得来看他,让他自己滚去医院,他在深夜的急诊科遇到了自己的前妻,正被一小白脸围着献殷勤

———————

“先生,我已经说了,您的手被咬的伤口太深,需要留院观察。”

 

急诊台的护士都快急哭了,她为难的站在原地,劝说着想提前离开的男人,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好,脸色阴沉,黑蓝色的长发也是乱糟糟的,但丝毫不影响他好看的脸庞,金红色的眼眸锋利剔透,手指敲在急诊台上:

 

“我说了,我会跟你们院长打招呼,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去。”刃刚接到家里保姆的电话,说芝麻酥跑不见了,现在是深夜,黑漆漆的小猫能跑到哪里去?

 

“可是先——”护士真的要哭了,这时候,身后传来清冷镇定的声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拍在旁边:

 

“好了,交给我来处理,你先回去吧。”

 

护士感激涕零:“谢谢您,丹恒医生。”

 

刃:“………”他未曾出声,一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在四周弥漫,白大褂的衣角进入视野,骨节分明的手漂亮的不像是从前切菜做饭的,在表格上签名,让护士从刃的刁难中解放。

 

“怎么回事?”丹恒不是没认出旁边的人才过来的,他按动圆珠笔,飞快的扫过刃手腕上的绷带:

 

“刚听急诊外科的同事讲,你被猫咬了?”

 

刃依旧不语,掉头就走,丹恒微微蹙眉:“回答医生的问题,没我的批准你是出不去的,也别想着跟我爸打招呼。”丹恒取下口罩,稍长的碎发落到发尾:

 

“我说了算。”

 

一瞬间,刃觉得很无力,他捏拳,终于肯回头看一眼丹恒,这个作为妻子在身边足足八年的人,才分开不过一年,就变回以前那样的疏离淡漠。

 

“……”他无声的叹气:“我的猫不见了。”

 

“不见了?”丹恒按笔的速度快起来,这是他的小习惯,心情越急躁越是喜欢快速按笔:“怎么不见了?”

 

“不清楚,咬了我几口就跑了。”

 

“……是吗?那先报警吧。”丹恒面无表情的在批准表上打了不同意:“你留院观察。”

 

说着他也转头离开,忽然,白大褂被猛然拽住,他踉跄了一下,不解的望向刃。对方低着脑袋看不清神色,手却紧紧抓住丹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芝麻酥。”

 

丹恒恍惚,他愣了数秒,僵硬的想扯开刃的手:“你…还没送走它吗?”

 

这只孤僻怪异的小猫,是当年刃送给丹恒的结婚礼物,它陪着他们走过八年的婚姻,却在离婚的第一年就离家出走了;而丹恒觉得奇怪的是,刃应该早就把和自己有关的东西清理干净了。

 

为何还养着他们结婚时的小猫?

 

“我——”刃刚要开口,一个略冒失开朗的男性声音就在他们身后传来:

 

“前辈!丹恒老师——!”

 

一句话用了两个对丹恒不同的称呼,刃感到莫名不快,因为有人打扰,他不自觉松了手,丹恒也彻底远离他:

 

“是你啊。”丹恒收起笔,面对后辈,他脸色稍微好些,看着手表问道:“最后一台手术应该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后辈像是没看到刃一般,举着手上的盒子:“准备回了,路上看到你喜欢的那家甜品店还开着,知道你肯定还没回去,所以我给你带回来了。”

 

丹恒:“………”他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凌厉起来,熟悉的令人背脊发寒,但也不好拒绝后辈的好意,只好接过,并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谢谢你的好意。”

 

对方却不看氛围的挠头说不用谢,又提起后天没手术,能不能和丹恒出去吃个饭:

 

“听说您很喜欢吃江南菜,我可以定一家———”

 

“他不喜欢。”

 

丹恒:“…………”

 

终于,身后的前夫像是忍无可忍,冷冷的打断了这场邀约,跟孔雀开屏一样,刃拍了拍衣角,重复道:“他不喜欢,还有——”他看向丹恒,像是宣布什么决定:

 

“你不会忘了后天我们两家人要吃饭吧?”

 

丹恒心想哪门子的事?他是做了一天手术,但不至于把脑子都做糊涂了。等后辈悻悻然的离开后,刃说:

 

“他想追你。”

 

丹恒望着手里的蛋糕盒,垂下眼眸:“和你没关系。”

 

“……我们是离婚了,我也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刃说的那么简单,他走到窗台,点燃他戒了八年之久的烟,吸的第一口就差点呛到:

 

“但别忘了我们两家的关系,过节的时候我们总得吃饭,你还是要看到我这张脸。”

 

丹恒隔着云雾看他,恍惚的看了看日历,后天赫然写着【重阳节】。误打误撞,还真给刃说对了,家里的老头子作息很稳定,他在5点20碰到刃,6点钟手机就响起来,通知他和刃后天回家吃饭。

 

丹恒苦笑:“我们算哪门子的关系?青梅竹马吗?”

 

刃却朝他摇摇头,反问道:“你认为呢?”

 

———————

丹恒认为?

 

青梅竹马本是一种两小无猜的美好,错就错在他们是半路出家。两家人从战争时期就是过命的交情,一家从商一家从医,相辅相成,他们都是家中独子,但小时候和丹恒常常待在一起的却不是刃。

 

因为刃自幼就走丢被拐卖走,买通人贩子的就是他们家的保姆,相当于是狸猫换太子,让自己的儿子代替刃的人生,可惜刃的命太硬,一路看守他的人贩子都因各种原因死掉,而他因为特殊好看的长相而被拐到穷乡僻壤,一直到很迟才找回来。

 

那时候他们都七岁了。丹恒才知道保姆家的孩子为何被送走,那个一脸冷冰冰的刃站在面前,浑身上下都打着绷带,丹恒第一次伸手想摸他贴着OK绷的脸,就被他咬了一口。

 

咬的可深了,他现在还记得从虎口裂到心里的那种撕裂感,刃有严重的应激创伤和后遗症,他虽然被找回来,却丢掉了健康,自丹恒认识他起,除却孤僻怪异,就是脾气极差,明明患上了心脏病,却因为父母无条件的纵容下,在初高中混成了有名的不良,在大学之前,丹恒都很少以发小的名义管他,直到后来他们结婚,刃才收心经营家族产业。

 

“原来八年前那个电视台上的世纪婚礼…是医生您的啊!”

距离吃饭还有不到八个小时,丹恒在医院稍作休整就继续回去查房了,回来打卡的小护士见刃不在了,才兴冲冲的跟他搭话:

 

“我昨天就看他眼熟,好像是哪个集团的总裁,原来是真的。”  

 

“嗯……”丹恒并不避讳谈起这段失败的婚姻,毕竟他们都离婚了,父母们也觉得无所谓,说什么离了还是青梅竹马,不都是一家人吗?

 

说来他也头疼。

 

虽说当今社会合法,他在二十岁就嫁给刃,现在二十八岁,老头子已经在催二婚了,他酒杯往桌上一砸:

 

“你爹我事先说好,没排场的,抠抠嗖嗖的,这些可配不上我儿子,统统滚蛋!”

 

他挥挥手,酒也差点挥出去,气的丹恒母亲啪的一下拍他的手臂,说丹恒当医生这么忙,正在事业上升期哪有心思二婚,但大人已经喝大了,根本不管:

 

“别别别拦我,我说实话而已,起码也得像刃那样才行吧……”

 

丹恒夹菜的手顿住了,年夜饭的桌上,门刚关上,是刃姗姗来迟的换鞋声,他显然是听到丹恒父亲的话了,不经意间和丹恒对视,又匆匆撇开。

 

他想,他们还能这么平静的坐在桌上吃饭喝酒,归功于他们的和平分手。

————

 

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芝麻酥报失踪的第二天,依旧没有消息,回家的时候刃看到一团血迹和撞破的玻璃窗,猫是从那里逃跑的,他莫名想到这个词,养了八年的猫逃了,因为什么?

 

因为丹恒不在这里了。

 

他明知猫有可能会去找丹恒,但看着手机界面却始终没勇气拨通,最终挠了挠头,烦躁的放下手机,然后景元终于舍得踏进这个家门,他看了看刃嘴上的缺口:

 

“?你不会跑去强吻丹恒了吧?”

 

刃:“……”他剜了眼景元,后者耸肩:“是不是不损我会死?”

 

看不到你在丹恒手上吃瘪才会难受。景元没敢说,只是问他怎么搞的。

 

“他抢我的烟,不小心划到了。”

 

刃没说谎,事实上丹恒有多讨厌烟味他是清楚的,曾经他还是个痞坏的个性,因为周围人对他有所亏欠,总是惯着他的,只有丹恒不买账,看他骑摩托飙车会严厉的阻止,不许他抽烟,也告他逃课的状。

 

“要不是叔叔嘱咐,我才懒得管你。”初一的丹恒已经开始展露小大人的风范,他叮嘱刃写作业,对方才不知好歹:

 

“……别管我。”他只觉得丹恒没资格管他,但他确实是从小唯一不怕他古怪的性格,敢接近他的人,他渐渐的也不这么排斥了,后来一位比他们大了许多的高年级学姐十分照顾他们,有丹恒和她陪着,刃的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轨。

 

不过丹恒依旧爱管束他。

 

高二的时候他烦的不行,想着索性教训他,让丹恒以后不敢管他,所以才在放学后堵他的,而丹恒毫无畏惧,他好像生来就这么淡然冷静,被刃圈在墙角,背靠着揣好手,一副你要怎样的态度。

 

他第一次真的认真看丹恒的脸就是在此刻,淡漠但不刻薄,干干净净的却不柔弱,带着特有的韧性,刃就是想跟他说个明白:

 

“小时候你管我那些事都算了,我谢谢你…但我现在不需要了。”他的意思是他们都长大了,丹恒再管他就过于别扭了,然后他说了一句无心的笑话,致使他们的人生发生扭转:

 

“要这么想管我,你还不如嫁给我算了。”

 

他在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再注意到丹恒的脸色,已经红透了,黑发少年捂着脸,目光朝下,波光微动,在略黑的角落下只有几束暗淡的光照进来,全部打在丹恒身上,原本沉静的青绿色眼眸极速的闪烁起来,令刃失去了言语。

 

见色起意。

 

鬼使神差下,或许是本能驱使,打火机的火光灭掉后,烟雾也飘出来,刃静静的吸了一大口,走过去掰开丹恒捂脸的手,掐着他的下巴就亲上去了。

 

丹恒:“?!”

 

浓烈的烟雾搅在肺里,他瞪大的双眼无从安放,推搡的手也被禁锢,黑暗又潮湿的角落,他失去的初吻,刃伸进来的唇舌,接吻的水声,一切都让他大脑发白。

 

“嗯?……唔???”

 

他被捧着脸加深这个毫无逻辑可言的吻,他口中的甘甜都被刃席卷干净,只剩下浓烟的苦涩,它们侵蚀着丹恒,熏染着他:

 

“你说呢?”

 

从唇中拉开一条长长的银丝,热热的哈气,丹恒恨不得遁地逃走,刃好像总喜欢问他这些问题。

 

结果气的被丹恒拽着衣领又咬了一口,也不怪景元问他,一模一样的位置,此情此景恰似当年,只不过这一事件分不清是丹恒报复他,还是刃占便宜了。

 

刃的性格一直都不是能做乖顺的继承者的,但偏偏最后放弃工程师梦想的是他,因为后来那位如长姐般的学姐成为了一名战地医生,起初她会频繁给刃和丹恒寄信,告诉他们自己的近况,直到有一天信件停止寄送。

 

她在战争中不幸丧生。

 

高三的那年,他复发心脏病,之后被火急火燎的送往ICU,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前,丹恒被他抓紧的手还残留着后怕的余温,刃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逃离过被拐卖的噩梦,他恨的,他爱的还是离去了,所以他牢牢的抓紧丹恒不放,晕倒前都不肯放开他。

 

所以他选择去学了心内科,丹家上下一直以外科医术出名,只出了他这一个异类。

 

刃老老实实的在家待了两年,丹恒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来给他们一年的恋爱做个交代的,一枚求婚戒指,巨大的人流量,旷世的结婚典礼。

 

丹恒同意了。

 

——————

“别离开我。”

 

不是请嫁给我或是我爱你。求婚的台词只有这短短一句,丹恒知道他是极度没安全的,患得患失的感觉真使人担忧,不过他还是会花大量的时间陪他,他们就这样走过了八年,踏过了七年之痒,丹恒认为他们真的能走一辈子的。

 

却完全没注意到刃恢复的都只是表象。

 

在那一拳落到医闹的家属身上后,尖叫声和横流的血溅在墙壁上,丹恒没能阻止,刃浑身是戾气,他说了好几次自己没事,都没能拦住刃。

 

作为医生在无力救治时是很痛心的,丹恒理解患者家属的心情,但他们闹到要动手的时候,刃怎么会允许?他不希望丹恒再当医生了,抓着他的肩带,双眼通红:

 

“我要是不动手,小刀就刺到你身上去了,嗯?一刀命中心脏怎么救?!”

 

丹恒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他劝道:“只是意外……”可他不想放弃继续学习医术的机会,只有学下去,他才能更好的在未来保障刃不再发病。

 

“暂时分开吧…我们都冷静一下。”最后,丹恒这么讲。

 

他把芝麻酥留下来,是希望猫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想自己差点丧命的事。

 

可这一冷静就是大半年,再通电话时,刃提出了离婚,丹恒久久无言,他明明说的这样清楚,真不知道刃的安全感到底如何找回来。

 

“应激反应,它就是人体的保护开关,平日是正常的。”分析之后的心理前辈只能这么跟丹恒说:

 

“很明显,对于你的丈夫来说,你就是他的保护开关,他的情绪会随你变化,但你是不愿意辞职不干的,所以我的结论是——”他带着哀怜的目光看了眼丹恒:

 

“分开是正确的。”

 

只是人生有多少个八年呢?再回到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父母脸上的皱褶加深,他们已经等很久了,丹恒在出来的路上“偶遇”了刃,他帮自己提了东西回来。

 

又一顿尴尬无言的饭局。

 

“小恒啊,爸爸上次跟你提的那个——”

 

母亲用手肘撞了父亲,丹恒的电话刚好响起来,他示意待会再说,走到客厅的角落接通电话,可是他忘记关免提,后辈的声音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闯进来:

 

“前辈,申请战地支援的表格下来了,我现在给你送过去吗?”

 

刃:“………”他浑身忽然都僵起来,眼睛聚焦到丹恒身上,他连忙关掉免提,说现在不方便,明天会找他拿,又回到饭桌上把手机放下:

 

“爸,你刚是想说相亲对象吗?”他拿起筷子,并无多在意:

 

“随你安排吧,还有你刚听到了,我可能要去战地支援一段时间。”

 

饭局临近尾声,父亲们去下棋了,母亲们则回房谈八卦,丹恒也不想多做停留,他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准备抓起车钥匙离开。

 

刃就是突然站在刚启动的车子前,他脸色冷的恐怖,对他做了口型:

 

【下,车】

 

丹恒甚感不妙,并不想下车,于是摇下车窗,问他什么事:

 

“芝麻酥找到了吗?”

 

刃没回答,只是重复道:“下车。”

 

压抑着什么要爆发了,丹恒只好打开了车门,今时早已不同以前那般,他没这么镇定自若的面对刃,车门被锁死,钥匙给他拿走:

 

“战地支援?”刃一字一句的问:“你就这么急着去送死吗?”

 

果然是来找他问这个的,丹恒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但他依然不打算解释:“只是申请,不一定同意。”

 

刃压下一股怒意:“你都亲自申请了,还有不通过的道理?”听到后辈的声音就更来气,他猜测他也要跟丹恒一起去,他了然,原来是这样才和他没关系。瞬间失去了底气,松开手一步步往后退,保护开关触发了,他就是受伤的猫,要藏进黑暗里去了,丹恒反射条件性要抓住他,刚上前,对方就甩手离开了。

 

他甚至不敢完整的问下去。

 

“刃,等——!”

 

只剩下车子扬长而去的声音。

——————

“还等什么呢?”景元坐在丹恒对面,他摊开手:“问吧,他过得怎样?睡眠如何?身体如何?”

 

丹恒刚要开口。

 

“过得不好,猫对他是两天一小挠,三天一大挠,睡眠的话…眼底的淤青应该够明显,至于身体嘛…”他推了一张报告过去:

 

“三个月前董事会上把三个老古董气进医院。”景元笑的灿烂:“然后自己紧随其后,多亲民啊。”

 

丹恒:“………”他还能说什么?

 

景元耸肩,一副你老公是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吗的样子。

 

刃大抵以为丹恒厌弃了自己的性格,他们才分开一年不到,刃身上大大小小的病又出来了。丹恒觉得又可气又心疼,他心里头复杂,觉得刃活该,想离婚的又不是自己,现在猫也丢了,人又病了,而丹恒———

 

两天后,前往战地的车被一路簇拥出医院,丹恒家里的灯彻底熄灭了,刃一路开到这,下午就落了暴雨,一直到晚上都没停,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打开雨刮,世界一会模糊一会清晰,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微弱的猫叫在雨声里瑟瑟传来,刃起先以为听错了,但猫叫声越来越大,他就下车查看,也没有带伞,在公寓楼下,一团黑漆漆的,被淋湿的小猫正瑟缩在地下。

 

正是离家出走多日的芝麻酥。

 

猫似乎是认出了刃,冲他叫了叫:“怎么会在这……?”

 

对于这只不听话的猫,刃心里头不是滋味,他把猫抱起来,以免他也跟自己一起淋湿,可下一秒,雨丝停滞了,有什么遮在毛乎乎的头顶,刃抱猫的动作一顿,上边传来一声叹息。

 

丹恒:“……怎么不带伞?”

 

芝麻酥真的回来找他了,这几天他都忙着没回家,不知道猫就在附近转,找到的时候猫状态都不好,就躲在棚子下,他本来要抱回去,发现它有些应激,不敢轻易动,直到拿了医药箱下来,看到两只浑身湿透的猫蹲在楼下。

 

刃半天没回神,他定定的望着丹恒,问道:“你不是离开了么?”

 

丹恒把伞倾斜到他身上:“雨这么大,肯定走不了啊。”到了机场又折返回来,刃有些无措,蹲在地上不说话。

 

“是我的问题,猫回来找我了,我这几天没注意。”丹恒也在他旁边蹲下,把猫很小心的抱起来,它抖动耳朵,趴在丹恒怀里,猫还是跟他亲一些,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出事就回来找他:

 

“当时为什么跑?”他不知道在问猫还是在问刃。

 

“忘记喂食了。”刃回答。

 

“怪不得。”丹恒摸着猫黏糊糊的脑袋:“瘦了。”

 

“跟我上来。”

 

熟悉的方程式命令口吻,刃居然没法拒绝。丹恒单独的公寓布置比较简单,他杵在门口,猫已经自然的在家里跑来跑去了,这没有它喜欢的猫爬架,也没有逗猫棒,丹恒甚至没准备猫粮,只能拿粗粮代替一下。

 

“进来,你准备当守门神吗?”丹恒举着水杯,刃俨然不动,他只好抬手撇开他的刘海,猫瘦了,人也瘦了:

 

“猫看不好就算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他的手也是冰的,摸到刃脸颊的触感格外不真实:

 

“傻——唔。”

 

或许所有人说的都不错,丹恒就是刃情绪上的开关,他的脸上闪过不忍和关心,让刃瞬间丧失了防线,摸着脸的手给捉住,丹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紧紧抱住,随之而来的是压抑过久的情绪和欲望,全部洒在他的呼吸间,雨水的气息混着炙热的吻传来,猫凄厉的叫了声,弓起背从后边跳走,丹恒猜它是被刃吓到了。被推到墙上的动作那么大,刃身上的水都沾到丹恒身上了,舌根被堵住无法出声,他垂落的手抬起来,搂住刃的肩膀,对方身体一颤,膝盖猛然挤入缝隙中,丹恒腿发软,忽的身体往下坠,被刃捞住腰,或许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来的这么不讲道理,凡事也没有逻辑,丹恒早就放弃跟他讲道理,纠缠间,身体很快就泛红发热,刃的吐息喷在脸上:

 

“...别走...”他说:“不要去。”

 

丹恒:“......”他将头抵在他额间,手环在他脖间,轻声道:“我要去的。”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刃的声音听上去压着极大的难过,又控制住自己表面的冷漠,将头埋进丹恒的怀里,说不出一句话。他受够这种无止境的担忧了,他很想丹恒,也怕他走,明明当初想好要放回自由给他,到头来还是忍不住关心他周围的境遇:

 

“是因为他?...”

 

“...嗯?”丹恒被亲的有点缺氧,没听清刃的意思,直到腰上的力道变重,刃醋的一发不可收拾,他问是不是那个笑的傻不拉几的小子:“你喜欢他什么?看起来就蠢的要命。”

 

 

丹恒呆了好几秒,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无声的把怀里的脑袋抬起来,刃这张脸上何时会出现这种不甘的表情,他看起来很窘迫,咬破的嘴唇都昭示他混乱的心绪,丹恒无奈的摇摇头,他问你怎么认为我会喜欢那样的?

 

“那你拒绝了吗?”

 

“人家还没真的跟我表白,而且...”丹恒掐住他的脸:“我们年纪不合适,”去支援是因为最权威的心脏病专家在那,丹恒想过去也是无可厚非。

 

“因为我?”

 

刃哑然,他就是这样的人,要真把丹恒让给别人他真的不愿意,又给他添了这样多的麻烦,到头来,他只能说了对不起。丹恒摸着他的脑袋:

 

“还跟我闹脾气吗?”

 

蹭着衣料的幅度小了些。

 

“你啊...我还以为你真的能让我去相亲,至少先忙完这段再说。”

 

刃说不许。

 

“好,不许。”

 

十多年的默契没让他们刨根问底,丹恒陪他坐在地上十几分钟,等到芝麻酥困了,走到刃旁边趴下来,丹恒望着天花板:

 

“怎么样?民政局一开就去?”

 

刃点头。

 

“...离了可没下次了。”

 

他呜咽着抱紧失而复得的爱人:

 

“不离了。”

 

而丹恒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都没让刃学会安全感,他要原谅所有的不理智,婚姻之中的裂缝都是双方造成的,踏出社会后他就鲜少像从前那样整天和刃待在一起,忽略了他的心理健康,明知道医生这个职业对他来说有多特殊的。

 

太过珍视喜爱的事物,往往会让人丧失理智。

 

“我哪里有心思把第二个八年给别人啊...”

 

 

丹恒能回来,猫当然是最高兴的,它围着丹恒的脚边转来转去,尾巴勾着他。

 

家里有妈还是好的。

 

他们当年结婚的时候就人尽皆知,离了倒是没多少人知道,倒是这次复婚,家里人才知道他们离过。当初景元就说过,丹恒没有嫌弃他的意思,离了会后悔的,不过一年就变成这样,他是很清楚的。当然,后辈收到了小小的警告都是后话了。

 

两位母亲正在嗑瓜子,示意去看不远处花园窗台正在看烟花,贴着很紧的两个儿子,丹恒在给猫喂猫条,两个人贴那么近,不过一分钟后,丹恒就觉得腰上一紧,刃的手揽着他。

“别闹。”

 

“......”

 

无果,他只好把头侧过他怀里。

 

“你看,兔子还是回去吃窝边草了。”她们偷笑。

 

你看,家里还是有老婆好。

 

 

 

 

 

 

 

命定

「all懿」解不开的死结,那就剪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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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诸葛亮与司马懿两人在一次宿醉后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之后相爱相杀七年之久。

每次吵架诸葛亮只会别扭的买一束花,撬开司马懿的房门示好。司马懿也会沉默的接过花,转身进屋,放诸葛亮进去。

不管大小吵,这样的道歉方式诸葛亮是屡试不爽的,司马懿好像就这样被他哄好了一般。

他不知道,每次他主动递出的花,司马懿都是带着还未消化的情绪接过的。每次司马懿都自己安慰自己,面上把自己的情绪掩盖的一干二净。

他是个拧巴的人,是个难过只会自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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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诸葛亮与司马懿两人在一次宿醉后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之后相爱相杀七年之久。

每次吵架诸葛亮只会别扭的买一束花,撬开司马懿的房门示好。司马懿也会沉默的接过花,转身进屋,放诸葛亮进去。

不管大小吵,这样的道歉方式诸葛亮是屡试不爽的,司马懿好像就这样被他哄好了一般。

他不知道,每次他主动递出的花,司马懿都是带着还未消化的情绪接过的。每次司马懿都自己安慰自己,面上把自己的情绪掩盖的一干二净。

他是个拧巴的人,是个难过只会自己消化,不愿意表露脆弱的人。

司马懿想,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懂他。


又一次,诸葛亮忘记了他的生日。

又一次,司马懿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

他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连带着已经凉透的菜。

他忽然有些受够了。

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也受够了诸葛亮。

司马懿换好了衣服,只带上了手机跟钱包离开了这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但自己这样想,干脆就这样做了。

今年下雪的次数格外多,街上几乎每天都有着薄薄的一层雪。结伴而行的路人打雪仗、堆雪人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显得独自一个人的司马懿更加孤独。

司马懿找了间咖啡店,点了杯以往最不喜欢的热可可,又坐在了最不喜欢的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人们发呆。

直到热可可被端上桌,司马懿心里清楚,这样的日子他其实早就受够了。

但是,他自己骗了自己。

现如今自己这般,不过是自己再瞒不下自己的心了。


2

‘啪’的一声,一团雪砸在了玻璃窗上。司马懿忽的回过神来,顺着声音望向窗外打雪仗的人们。

入眼,是一群孩子和一位少年嬉笑追闹的样子。司马懿注意到了那少年穿着印有紫色风信子的棉袄,脑海忽的想起它的花语。

在他盯着那少年愣神的时候,少年明显也注意到了他,看到司马懿的第一眼他便盯着有些挪不开眼。

司马懿忽的跟少年对视上,有些无措的扭过头,掩耳盗铃的一边打开手机,一边端起杯子喝了口热可可。

他没再思索这段插曲,习惯的打开微信期盼着诸葛亮的回信。毫不意外的,界面还是跟开始一样,空白一片。

司马懿看着聊天界面愣了好半天,他没忍住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再垂眸看聊天界面,司马懿不再犹豫,打开了诸葛亮的免打扰,再退回到主页取消了他的置顶。

做完一切,司马懿心沉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垂下眼眸盯着还有余热的热可可,眉眼间是难掩的忧苦。

“师哥?!”

司马懿听到声音抬眸看去,见是刚才的少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似乎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少年似乎没注意到,在看清司马懿的面庞后更惊喜的瞪大了自己的狗狗眼,泪汪汪的看着司马懿。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刚才是我看错了,犹豫半天没敢认。”

司马懿眨了眨眼,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对这少年似乎,有点印象?

还没等司马懿记起对方什么,少年倒是先反应过来跟司马懿道了歉。

“不好意思啊,师哥。我忘了你不怎么回学校……”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耳垂,他坐到了司马懿对面,故作严肃的看着司马懿做起了自我介绍。

“师哥,我叫马超……就是,之前巫法大讲上,问您有没有男朋友那个。”说罢,马超原本还有些放松的气势,忽的就紧张了起来。

司马懿看着马超的小动作感觉好笑,原来有些忧苦的情绪散去不少,他难得的扬起笑脸,眼眸温和的看向马超。

“记得。只要和我在一起,当小三也可以?”

马超原本就红的耳朵更红了,整张脸都染上了绯红色。司马懿看他这样低声笑了笑,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马超害羞的不时抬眸偷偷看眼司马懿,看一下又迅速垂眸不知所措的四处乱瞟。好半天,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师哥,那个……你跟诸葛师哥,分手了吗?”

司马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反问马超如何判断出来的。

马超又犹豫起来,望着司马懿欲言又止。司马懿喝了口热可可,放下杯子就让他直说。

“因为,前两天跟朋友去酒吧庆祝生日的时候,偶然看到诸葛师哥跟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牵着手,然后还……”马超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司马懿的神色,见他状态跟刚才一样,他捏了捏自己的指骨,继续往下说道“两个人还牵着手坐在一起,共喝一杯酒。”

“……是吗。”司马懿看着已经有些凉意的热可可,原本被压下去的情绪再次被牵动。他闭上眼深吸气再呼出,堪堪稳定下自己的心。

睁开眼看向对面忐忑的马超,司马懿开口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已经分手了。”

“那,我可以继续追求你吗?师哥。”


“好。”

逆屹(瑰羽琉英球激推)

【美英】弃猫效应

cp:US×UK

二次元请勿上升三次元 致歉一切

很老土且恶俗的东西(其实就是想看UK慌)

弃猫效应这梗已经被玩烂了呃呃(写了一下我想象中他们会有的反应但很史💦💦)

很敷衍的小短篇 文笔极差 请自行避雷

打算最近把以前的文补一下 实在不行就摆烂

@瑰羽琉英球(逆屹激推) 🥺❤🌹❤🌹


微微量法英注意避雷



“那老东西最近又躲着我...”金发碧眼戴着墨镜操着口吊儿郎当美式口音的年轻人撑着下巴,语气烦闷,“帮我出个主意。”

对面的东亚人直起头,略微思索了片刻。

“呃...放置?”...





cp:US×UK

二次元请勿上升三次元 致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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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量法英注意避雷



“那老东西最近又躲着我...”金发碧眼戴着墨镜操着口吊儿郎当美式口音的年轻人撑着下巴,语气烦闷,“帮我出个主意。”

对面的东亚人直起头,略微思索了片刻。

“呃...放置?”





“放置?”美利坚复读机般重复了一次,不满的皱起眉,“这算什么办法?上次我塞了个小玩意让他带着上班,结果那老古董和我冷战了半个月,而且...”



“不不不!”日本立刻摇头,“我不是说这种...放置,我的意思是说...”



“您听说过...弃猫效应吗?”



“要是我把他的猫丢了我起码三天内不许进他卧室,你到底在出些什么馊主意?”



日本花了半秒思考面前的人到底几岁然后又花半秒收起无语的眼神最后保持官方标准微笑。



“好了,开个玩笑,我又不蠢。”美国人挥挥手,“你继续...但我感觉这套对他应该没用?”



日本人眯眼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了两句,只见美利坚满意的挑了挑眉。



“最多三天差不多?做事不能过火,毕竟利益是双向的,失去任何一方都不行。”他打了个响指算是一锤定音,在墨镜摘下来,“我很期待他的反应。”



美利坚转了转墨镜,掏出手机对着英吉利的WhatsApp聊天框发了条语音:

“这周我要去夏威夷冲浪,你最好别把红茶倒进我的星条旗马克杯里。”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日本立刻看到了对方屏幕上显示的“已读”,却迟迟没有输入提示,轻声提醒:“可能需要更明显的刺激。”



“比如?”美利坚把玩着车钥匙上的挂坠。



“比如...让他看见您和其他人亲近。”



“HA!这招我用过。”美国人突然大笑起来,玻璃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去年G7峰会我故意在媒体面前和加拿大勾肩搭背,结果那老家伙戳烂了加拿大送的枫糖浆煎饼。”



第二天英吉利先生就去找了德意志。日本在心中默默补充。然后他们聊了一整晚的工作。







巴黎的香水味比人先到。



“看来你的小情人终于厌倦了当提款机?”不速之客斜倚在桃花心木办公桌上,指尖勾着英吉利金丝眼镜链,“不会是终于受不了你这张刻薄的嘴?”

“要不要考虑转投更浪漫的怀抱?我的红酒窖永远为你留...”



英国人挥开对方的手:“可别用您那摸过断头台的手碰我。”



“真无情。”法兰西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是美利坚三分钟前更新的ins——阳光沙滩上,星条旗泳裤包裹着完美腹肌,配文“寻找冲浪搭档”,后面还有几个身材火辣的冒烟的高挑性感美女。



英国人薄唇微动,最终挤出一句:“...华盛顿的媒体公关团队该涨薪了。”



屏幕4K画质清晰到能看见他星条旗泳裤的绗缝线随着呼吸起伏,仿佛随时会挣脱那层单薄的面料,三个古铜色皮肤的比基尼性感女郎正在他身后堆沙堡,其中金发那位的手指已经快陷进他背阔肌的阴影里。



那层薄薄的少的可怜的布料根本挡不住什么,但在自由开放的美利坚貌似并不值得任何大惊小怪,古板的绅士似乎无法欣赏这样的审美,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长子的身材...真棒。



有时候,美利坚会扯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身上,英国人会冷冷瞥他一眼然后抽开手,听着美国人抱怨他的无情。



红酒瓶塞清脆的弹出声在办公室炸响:“需要我教你怎么发性感自拍吗?保证让你比那些杂志上的更辣。”



钢笔尖在文件上划出长长裂痕,墨水漏出,英吉利突然起身走向酒柜,当他发现最后一瓶苏格兰威士忌被换成香槟时,手杖头部险些扛不住压力。



英国绅士面无表情地转了转眼珠,森绿色瞳孔中倒映出法国人手机屏幕上的景象,指尖在桌上转了半圈还是重新伸向了茶杯。



“年轻人,精力过剩很正常。”他语气平静,瞥向那身材曼妙的火辣女郎,“...更何况问谁都会选择更年轻的人作伴。”



法国人讶异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反应呢,至少有点危机感吧。”



“你还真有闲心,闲到研究小混混的裸照。”






次日清晨的泰晤士报头版让英吉利险些捏碎了手机——美俄会晤照片,标题赫然写着《新两极格局?克里姆林宫与白宫的秘密周末》。



这究竟是他妈的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他承认他有点焦虑了。



美利坚最近的一反常态总让他内心的些许不安四处乱搅——虽说他们俩的关系也并不能够真正决定整个G家,但他需要这段关系。



至少告诉别人,他们在一起。



美利坚和英吉利在一起。



他并不该因为这件事太过焦虑,毕竟他早就想结束这段扭曲又畸形的父子关系,但他承认,他不敢,也不行——他是意识体而不是普通人,他没有放纵的资格,更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美利坚长相自然是优越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标准美国甜心,英俊年轻思想开放又富有活力——他早该想到的,美利坚多的是选择。



只要美利坚愿意,他有的是理由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情况下分手,并且还在外界面前保持他自己的良好形象——尽管心里无比清楚他绝不会这么做,但英吉利就是感到心慌。



他不甘于暴露自己的弱势,他算计了一辈子,但是这次...



妈的,到底在想什么?



英吉利今晚失眠了,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也没心思再注意正的床头闪烁的监控红点。






美利坚撑着下巴,看着屏幕中床上的人影,指腹隔着屏幕轻蹭。



他今天闲的没事在沙滩逛了一大圈,还是没完全消磨掉自己旺盛的精力——他有点小后悔给自己定了个三天的目标了。



不过没办法...他喜欢英吉利现在的样子,像只原本高傲不近人情却被主人撵出家门的猫,在家门口放下原本的身段蹭着门徘徊,期盼着主人开门将它接回去——简直他妈的涩炸了。



他很满意。






“你的小男友今天没来当跟屁虫?”斯拉夫青年的嗓音裹夹着西伯利亚的寒意,“还是说终于厌倦了当你的...”



“注意你的措辞。”手杖重重敲击地面,森绿色瞳孔在镜片后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如果贵国代表继续这种幼稚鬼行为,我建议您立刻滚回莫斯科擦擦水管——”



刻薄的讥讽被推门声打断。



“亲爱的,你的领带歪了。”法国人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整理起丝绸布料。



“把你的爪子拿开。”手杖顶端突然顶住对方咽喉,却在瞥见门口一闪而过的金发时骤然失力。



美利坚嚼着口香糖斜倚门框,星条旗外套松垮地挂在肩头,墨镜后的视线仿佛穿透时空凝固在某个虚空点。



俄罗斯发出嘲弄的嗤笑:“看来你的项圈松了,陛下。”



英吉利感觉血管里原本流淌的血液突然结冰,当他用最完美的冷笑回敬所有挑衅时,指甲已经嵌入掌心。



会议室暖气发出轻微嗡鸣,他突然意识到美利坚从站在门口到离开甚至没往这边瞥一眼。



“先生日安。”东亚人突然带着微笑出现在他身边,递过来的红茶温暖着他的掌心,英国人并没有拒绝这样像是示好般的行为...他突然想起日本那边貌似有些特殊的文化。



“Japan.”英国人低沉的嗓音环绕在日本耳旁,带着些许犹豫,“...我有那么老吗?”






出了大楼,迎面而来微凉的轻风也没能让英吉利的心情好上半分——美利坚今天临时提前退场。



他推了推单片眼镜,尽量让自己能够显得平静,尽管那些不安的小动作早已暴露了一切。



他走在街上,周围的嘈杂似乎与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目光随意的落在不远处的人群,然后在一处骤然顿住。



耀眼的金发、遮住那双湛蓝色眼眸的墨镜再配上显眼的星条旗外套,英吉利只需要在人群中瞥一眼就能确定他是谁。



他正搂着一个长发的姑娘,宽大的外套正好能把她拢住。



他只觉得胸前堵得慌。



美国人脸上笑容灿烂,在不经意间转头的瞬间,似乎和英国人对视了半秒。



然后他立刻转过了头。



...他想喝点酒,绅士将薄唇抿得毫无血色,突然想起了今天晚上原本打算推掉的酒吧邀请。



他僵硬的迈开腿,转身离开。





美利坚回头看了一眼,落入目光中的只有英伦绅士略显狼狈的离开背影,勾了勾唇角。



见此,他立刻松开搂着旁边“姑娘”的手,一秒都没有犹豫的刷着手机屏幕起身离开。




韩国人骂骂咧咧一把扯掉头上的长假发,真情实感,情感充沛的爆出一句。



“西巴。”






绅士先生沉默的坐在床尾,突然扯松领带走向酒柜,苏格兰威士忌直接对着瓶口灌下,手指轻轻一挑,便从桌上拿走了什么握在手里。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驯猫?”美利坚咬着可乐吸管,监控屏映出卧室画面,“他看起来像在筹备第三次世界大战军费!”



东京的霓虹在视频通话框里闪烁:“请您再忍耐一天...先生手都发白了。”



确实,监控里英吉利正用前所未有的力道戳着枫糖浆罐头,礼帽阴影下的嘴唇抿成直线。



美利坚吹了声口哨,把画面定格在那截随呼吸急促起伏的黑色领巾。



“今天就是第三天...”他不知在想着什么,将原本翘在桌上的腿放下,从办公椅上直起身。






深夜的酒吧烟雾缭绕,男人女人在舞池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冰球在苏格兰威士忌中滚动,英吉利只是安静且沉默的坐在吧台,扯开领带时听到身后熟悉的法语:“这么狼狈可不像你。”法兰西的手指抚上他后颈,“承认吧,你在等那...”



“闭嘴!”借着酒劲儿,他将玻璃杯底重重砸在吧台,琥珀色液体溅上白衬衫。



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久,脑子有些混乱。



调酒师惊恐地后退,却见英国人突然僵住,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从钱夹里抽出并给了他几张美钞。



“够了朋友们。”熟悉的声音响起。



低沉的牛仔靴声从门口传来,美利坚摘下墨镜:“游戏结束。”



雨幕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当美利坚的蓝眼睛终于转向这边,英吉利已经抓起大衣冲进暴雨,皮鞋踩碎水洼里的倒影,直到被人拽进漆黑巷口。



“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孽种!”雨水蹭着英国人的眼角滚下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什么?”美利坚的语气突然静的吓人,手腕用力,英吉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捏紧,原本的怒气在惊慌中散在雨雾里——这样像是在提只猫的姿势让老绅士觉得羞耻的想死。



“我是说...”他颤抖的手攥紧美利坚的衣袖,“Please(拜托)...at least not here(至少别在这)...”



“这才对嘛,刚刚跑什么?”滚烫呼吸喷打在耳后,“不是最喜欢装模作样吗?”美利坚的犬齿轻轻擦过颈动脉,膝盖顶入英国人的腿间。



“回家,还是在这里?”







当英吉利在安/全/套包装纸堆里艰难的找到自己的单片眼镜时,晨光正透过落地窗洒在床单上。



美利坚嚼着培根三明治把报纸拍在他胸口,头版照片是昨夜他把英吉利扛出酒吧的画面。



“满意了?老东西。”美国人舔掉指尖的番茄酱,用湿纸巾简单擦了擦手,“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离不开我。”



英吉利扯过丝绸睡袍系带的手顿了顿,突然抬腿踹向对方:“下地狱去吧,你这...”



温热的掌心握住他冰凉的脚踝,美利坚的蓝眼睛眯了眯:“再说一遍?是谁昨天抓着我说‘别走’?”



看着绅士瞬间的僵硬,他语气很快柔和下来,凑上去轻吻英国人的嘴唇:“Daddy——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你最好再也别有这种想法。”苍白的手掌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尽管这画面也算不上多么温馨。



他扯着英吉利的手摁在自己身上,眨了眨眼。



英国人看了一眼那份报纸。




...嗯,这就好。












栖鸠

美英:妻子

.文笔不好,ooc致歉,全文1.2k+

.很雷,很雷,不喜别看

.被屏好几回了……无力

[图片]

明明如此简单,你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美利坚反问他自己。



.文笔不好,ooc致歉,全文1.2k+

.很雷,很雷,不喜别看

.被屏好几回了……无力

明明如此简单,你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美利坚反问他自己。



狐狸不睡懒觉

【副凯】味觉实验

△罗逆

△角色ooc🈶

△2.8k+小短打

——————————————————————————

  逆刃作为吸血鬼,在千百年前就失去了对人类食物的味觉,只能尝出活人的鲜血与生肉的滋味。但因被教会圈养了百年,无数次的训练与囚禁使他硬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本性,去靠对他而言味如嚼蜡的令吸血鬼反胃的人类食物维持生命体征。​


  在一次任务中,逆刃被要求与罗勒组成搭档并保护罗勒的生命安全。逆刃对人类的刻板印象里,人类都很弱,连狗的脖子都咬不开。而罗勒呢,逆刃从来没见过他动刀杀过一只鸡,自然而然的给他安上了“柔弱”的形容词,每天寸步不离,生怕他的保护对象趁他不注意就被暗杀者刺穿了心脏。...

△罗逆

△角色ooc🈶

△2.8k+小短打

——————————————————————————

  逆刃作为吸血鬼,在千百年前就失去了对人类食物的味觉,只能尝出活人的鲜血与生肉的滋味。但因被教会圈养了百年,无数次的训练与囚禁使他硬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本性,去靠对他而言味如嚼蜡的令吸血鬼反胃的人类食物维持生命体征。​


  在一次任务中,逆刃被要求与罗勒组成搭档并保护罗勒的生命安全。逆刃对人类的刻板印象里,人类都很弱,连狗的脖子都咬不开。而罗勒呢,逆刃从来没见过他动刀杀过一只鸡,自然而然的给他安上了“柔弱”的形容词,每天寸步不离,生怕他的保护对象趁他不注意就被暗杀者刺穿了心脏。


  ​任务的前一个月,逆刃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罗勒在夜晚有严重的睡眠障碍,逆刃就陪着他在月光下阅读圣经,就算罗勒问了一些问题他也只会很简短的回答,直到罗勒睡着;白日在白松露的眼皮底下,暗杀者也不敢对罗勒轻举妄动,逆刃就在厨房的角落阴影处缩成一团睡觉,等到罗勒下班把他叫醒回家。


  一个月后的某天,罗勒为逆刃做了份牛排。厨师把他的吸血鬼保镖按在餐桌前,切下了一块还在往外冒着血水的肉块,精致的摆盘与甜美的香气刺激着逆刃的视觉与嗅觉。


   ​“尝尝?我为你定制的菜单,我敢保证我的小吸血鬼客人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厨师先生,您知道我尝不出来人类食物的味道。”逆刃叹了口气,更何况这是熟食。


   ​“嗯,但我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离开我的餐厅。”罗勒坚持着,笑眯眯地看着拘谨的小蝙蝠。

  逆刃一直不擅长拒绝别人,也就没有再争辩什么,拉下红巾面罩咬上了罗勒递来的牛肉。让他惊讶的是,牛肉的香味混合着血的甜腥味在口中蔓延,三分熟的牛排口感滑嫩,是顶尖的美味。


  逆刃已经许久没有尝过食物的味道了,这几百年前的独特体验唤醒了他久违的食欲,从罗勒手中接过刀叉就一言不发的往口中送着肉块。

  

  罗勒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逆刃吃完了一整盘牛排,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后才开口:“餐后评价?”


  ​“非常美味。”逆刃双眼有光,他很久没有这么享受“进食”的过程了,甚至想要贪心地再来一次。罗勒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但他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厨房。


  接下来的每一天,罗勒都会在人类三餐的时间准时给他端上食物,并且可以不带重样,唯一的独特共同点是逆刃可以尝出他们的味道。他们的感情也因此升温,至少逆刃不再冷冰冰地重复那么几个词了。​但罗勒烹饪的时候都是白天,有几次逆刃想看食物的制作过程,但都熬不住困意睡着,醒来时桌子前就已经摆好菜肴了。

  

  “厨师的烹饪配方可是机密。”罗勒如此解释道。


  逆刃对此不置可否,但他的性格使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知不觉中,逆刃对罗勒有了毫无理由的信任。


  某月某日下午,逆刃像往常一样缩在厨房角落的阴影中睡觉,等待罗勒完成工作。睡梦中,逆刃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响,细小的,却又格外刺耳。吸血鬼的听力异常灵敏,在空气中也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逆刃很快意识到——他的保护对象有危险。


  逆刃心中登时警铃大作,抓起身旁的鞭刃冲向了后厨。任务期间遇到的刺杀事件少之又少,让他太过放松,以至于使他差点忘了自己的使命,这可不符合杀手的基本素养。逆刃内心自责着,他害怕任务失败,更无法接受罗勒死去,恐惧的浪潮快把他淹没了。


  接近后门出口,血腥味越来越浓烈。逆刃从中闻到了罗勒的气息,不安感更甚。血瞳愈加暗沉,他拉下代表限制的红巾,鞭刃随他手上动作伸长。该死的刺客,我要用这长鞭扭断他们的脖子;要是敢动罗勒,我就咬开他们的动脉,让这些教会的叛徒见到他们的上帝,向耶稣忏悔。逆刃这么想道。


  吸血鬼躲在墙后,压住帽檐看向后门。金发厨师背对着他的方向,手上提着一截人类残肢,地上躺着四五个黑衣的异会信教徒,他们罪恶的鲜血染红了厨师的白衣。罗勒侧过头,刻着“B”的义眼毫无感情地盯着脚下的血肉。这个角度逆刃看不见他的碧色眼眸,但没有依据的,逆刃认为那是一种看待死去的猪狗牲畜的眼神。


  “真恶心。”罗勒自言自语道,“上帝保佑,愿你们的灵魂在地狱永受热油的煎熬折磨。”


  逆刃看着他的厨师先生将尸体拖进了冷库,等再出来时,尸体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盆血淋淋的肉块。逆刃很确定那是人肉,因为他从中清楚地看见了半截人类的手掌。接着罗勒抱着那盆肉,面无表情地走向灶台,加工、烹饪、摆盘,一道精致佳肴诞生。罗勒也心情好起来,眯着眼看着那道烹煮人肉,似乎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逆刃看着一阵反胃,他很难不联想到自己吃的那些“特殊”的食物,正常的饭菜吸血鬼吃着像有实体的水,那如果是用人做的……?


  逆刃不敢继续看下去,逃回了厨房的阴影角落。


  逆刃假寐了一会,罗勒也回来了。被染红的厨师服已经换了一套,脸上的血渍被清洗干净,表情也像以往那样礼貌优雅,却让逆刃更加心惊胆战,正常人类不会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逆刃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刚刚的血腥场景,却感到有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他弹了起来。


  “用餐时间到了,我的小蝙蝠。”罗勒半蹲在他面前,微笑着挥了挥拍他肩膀的手。在他身后,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焦香的……牛肉?


  逆刃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与反胃感,尽量面色如常地说了一句:“我不饿。”


  “是吗。”罗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那么我来解决吧。”边说着,罗勒起身走向了餐桌,拿起刀叉享用起了美食。


  逆刃认为自己的脸色绝对非常差劲,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吸血鬼本应苍白的脸变成了墨绿色,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


  “好了,亲爱的”罗勒看着想笑,也就不再调戏这个单纯的小蝙蝠,“这是正常的牛肉,不是人肉。”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白毛太明显了。”罗勒耸耸肩,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一来我就发现了。”


  吸血鬼的脸由墨绿转为绯红,默默地把红巾面罩拉得更上了些。他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隐藏者。


  “我不会给你吃他们的肉的,这些东西连畜牲都不如,会脏了你的嘴。”罗勒抚上逆刃的脸颊,隔着红巾擦过嘴唇与獠牙,“我的客人只能配最好的食材。”


  “那为什么……”逆刃想问那些尸体的最后的去处,以及为什么他做的食物可以让吸血鬼尝出味道,但话没说出口就被罗勒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罗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尸体我喂给了白松露的猫,它们很挑食。


  “至于你的食物,我说过只能配最好的,所以我用了我的血作调料”罗勒又笑起来,卷起衣袖,露出了新旧不一的刀痕。


  “我不确定仅用作调料能否成功,所以我在你身上做了个实验。”罗勒把逆刃的红巾拉下,手指伸入他的口中,触碰到他的獠牙,玩弄着他的舌尖,在嘴角递上一个轻柔的吻。


  “而你,亲爱的,你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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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猫神:所以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一个路人甲

【骑偶】定制剧本3

骑偶CP向,现代娱乐圈私设,影帝理查德X木偶师马蒂亚斯,含囚禁,失忆梗,非正常恋爱观,注意避雷,ooc致歉。



从剧院回来后,马蒂亚斯并没有着急重回舞台。上台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压力的,他需要再调整一下状态。


好在理查德招来的剧院演员名气都不低,没有压轴的木偶戏,依然不影响开业后的满座。


倒是理查德陪马蒂亚斯足够久了,工作也一直被搁置。最近他变得忙了起来,好像是他的经纪人在找他谈新本。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马蒂亚斯已经完全熟悉别墅布局,以及管家和佣人们。他善解人意的让理查德回去工作就好,他一个人在别墅完全没问题。


理查德并没有回他,虽然独自出过几次门,但很快就回...

骑偶CP向,现代娱乐圈私设,影帝理查德X木偶师马蒂亚斯,含囚禁,失忆梗,非正常恋爱观,注意避雷,ooc致歉。



从剧院回来后,马蒂亚斯并没有着急重回舞台。上台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压力的,他需要再调整一下状态。


好在理查德招来的剧院演员名气都不低,没有压轴的木偶戏,依然不影响开业后的满座。


倒是理查德陪马蒂亚斯足够久了,工作也一直被搁置。最近他变得忙了起来,好像是他的经纪人在找他谈新本。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马蒂亚斯已经完全熟悉别墅布局,以及管家和佣人们。他善解人意的让理查德回去工作就好,他一个人在别墅完全没问题。


理查德并没有回他,虽然独自出过几次门,但很快就回来了。


所以,当马蒂亚斯一早醒来,看到佣人在收拾行李时,他只以为理查德是要去拍戏了。


难怪昨晚安分那么多,只是搂着马蒂亚斯睡觉,没再动手动脚。


“要去拍戏了吗?”洗涑完吃早餐时,马蒂亚斯问起这件事。


“嗯。”理查德应了声,看着马蒂亚斯补充,“也算不上拍戏,就是一个旅游直播综艺,比较轻松的。”


“那挺好的,大概什么时候播出,我可以看看。”马蒂亚斯还没见过理查德在镜头下的样子,他颜值这么高,拍出来应该不错,想必也很受欢迎。


“你和我一起去。”理查德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


“我也要一起?我跟着去太麻烦了吧?我自己在家可以的。”马蒂亚斯本能的抵触外出。


“我已经给管家和佣人都放假了,你的行李也提前托运去了综艺拍摄场地。而且,综艺的合同你也签了。”


马蒂亚斯怎么不知道他还签过什么合同?


察觉到马蒂亚斯不信任的眼神,理查德放下刀叉,帮他回忆。


“在书房那次,我记得……当时你抖的好厉害,还是我扶着你签的。”


“咳咳咳……”马蒂亚斯被呛到了,回忆起这事。


大概在几天前的夜晚,看理查德一直在书房里忙碌,马蒂亚斯就想着去关心一下他。结果关心着关心着,事情的发展就不可控了起来。


马蒂亚斯怎么能想到理查德会拉着他在书房做那种事?他还记得来找理查德时,书房的门只是合上,并没有上锁。马蒂亚斯紧张的不行,担心会有人突然进来。


马蒂亚斯的紧张反倒是让理查德更兴奋,拉着他在书房胡闹了好久。


中途理查德确实掏出过一份文件,让马蒂亚斯签一下名字。但那时候马蒂亚斯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只以为是剧院那边的文件。


理查德看马蒂亚斯呛到,贴心递来牛奶:“你当时不是同意了?”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综艺合同。”马蒂亚斯喝口牛奶缓了缓。


“这不能怪我,马蒂亚斯,是你没有专心听我说话。”


理查德的语气十分的无辜,却换来马蒂亚斯的怒视。理查德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了,因为他们都知道,马蒂亚斯当时为什么没法专心。


最终,在“巨额违约金”的压力下,马蒂亚斯还是跟着理查德一起去了综艺。


理查德看着一路上都在紧张焦虑的马蒂亚斯,在一旁耐心安抚他,还教他该怎么应对镜头。


他们坐的是理查德的专车,司机开的很稳。听着理查德的声音,马蒂亚斯感觉困意袭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看到马蒂亚斯闭上眼,理查德停下讲解,好像早知道他会睡过去一般。


“别担心,马蒂亚斯,他们都会喜欢你的。所以,别害怕亲爱的,你不需要改变什么。”


马蒂亚斯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下,他正躺在理查德腿上休息。


望着面前的理查德,马蒂亚斯缓了会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是来录制综艺的。马蒂亚斯坐了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大酒店。


“我们到了?”


“嗯。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理查德说着,掏出一副眼镜给马蒂亚斯戴上。


“这是什么?”马蒂亚斯眨眨眼,发现这眼镜是电子设备,有些滚动的字幕在他眼前闪过。


“这眼镜能呈现直播的实时弹幕,你不是担心观众的评价吗?就当是偷偷给你开个外挂吧。”


听到理查德的解释,马蒂亚斯再看向弹幕,内容都是些“快开始”,“期待期待”之类的话,确实是弹幕。


【噢噢噢噢!来了来了!】


【终于等到你——】


随着弹幕开始欢呼,马蒂亚斯看到理查德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外面正是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


他站在门口时,弹幕兴奋极了,一边在恭喜他拿下影帝头衔,一边在夸赞他的容颜。


还有人疑惑他为什么不动,好像在那里等谁。


【这次不是说带家人一起旅游吗?肯定是在等家人啊。】


有弹幕提醒了一句,后面的人纷纷开始猜测理查德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


“走吧,马蒂亚斯。”


站在车门前的理查德朝马蒂亚斯伸出手,马蒂亚斯看着,鼓起勇气将手放了上去,借力走下车。


镜头聚焦在马蒂亚斯身上,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的棕发有些凌乱,有几根微微翘起。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呆呆的。配上黑框眼镜,显得格外的乖巧。


【啊啊啊啊啊!】


【这是理查德的弟弟吗?好乖一孩子。】


【好萌,好萌,好萌。拿麻袋套走了。】


【楼上的快放下,这明明是我老婆!】


马蒂亚斯:?


弹幕疯狂滚动,表达着对马蒂亚斯的喜爱。马蒂亚斯收回视线,发现自己已经跟着理查德来到酒店门口。


门口还站着好几个长相不错的男女,他们身边也跟着和他们长得很相似的家人。只是,和马蒂亚斯他们这组不同,那几位身边跟着的大多是父母。


理查德在几人之中似乎是咖位最大的,看到他们过来,几个艺人都露出笑容,前来恭维。


“影帝身边这位就是您的家人吧,可以向我们介绍一下吗?”有人率先提起马蒂亚斯,几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看起来都很好奇。


“是弟弟。”马蒂亚斯紧张的开口,不知为何,他有些恐惧被人知晓他和理查德的真实关系。


握着马蒂亚斯的手紧了紧,马蒂亚斯低头这才注意到从车上下来后,他和理查德相握的手就没松开过。


“不是弟弟,这位是我的爱人,马蒂亚斯·切尔宁。”理查德微笑着,向他们介绍。“抱歉,他比较害羞。”


理查德能感受到在他说完这话后,身侧的人变得更紧张了,手在轻微颤抖,似乎在恐慌着什么。


理查德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在想,他对那些人的处罚还是太轻了,完全弥补不了他们对马蒂亚斯造成的伤害。


“原来是影帝的爱人,两位看起来很般配呢。”


“媒体找了那么久都一无所获,没想到我能赶上影帝亲口官宣爱人。这综艺来的也太值了。”


“切尔宁先生,这还是第一次参加综艺吧?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在理查德介绍完后,几人虽然有些惊讶,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反倒是恭维起来。


马蒂亚斯抬头观察到他们望向他的眼神都很平常。就是其中有个不太会隐藏情绪的姑娘,眼神中的兴奋明显得让人有些害怕。


不过,这边还算好的,弹幕的情况要精彩许多。


在刷了满屏的感叹号后,终于有人说话了。


【天哪!这绝对是最意想不到的家人身份了吧!】


【本以为是理查德的表弟之类的,没想到是他的老婆啊!】


【我们斯特林大影帝依旧稳定发挥,之前说有心爱之人说的坦坦荡荡,现在官宣也坦坦荡荡。】


【这个喷不了,这个是真无所畏惧。】


【看到真人,忽然就能理解之前为什么藏得那么好了。戴着眼镜也挡不住的美颜暴击,两人站在一起太养眼了!】


【这孩子看起来也太乖了,没想到是影帝爱人吗?感觉像是被影帝拐到手的。】


【我仅用0.1秒就接受了这段恋情,你也快来试试吧!】


【哎?你们注意到没有?影帝的老婆好像脸红了。】


马蒂亚斯垂眸,不再去看那些弹幕。这样的进展是他没想到的,虽然清一色全是正面评论,但这些话语还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理查德介绍完马蒂亚斯的身份后,其他几位也开始介绍起了家人,没人注意到他。


走完介绍流程,导演走出来,交代流程和任务。


他们所在的城市是著名的花都,如今开春,这里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


导演让他们抽取了一种花,然后明天带着各自的家人找到这种花的所在。用节目组提供的设备,拍摄出一组自己觉得很美的风景照。


在明天结束之前,将三张照片交给节目组,节目组会把照片上传,由网友来投票,评选出拍摄得最好的第一名。


而这个第一名将拥有选择下一次旅游目的地的特权。


“去吧,马蒂亚斯。”


介绍完任务,导演就下去了。抽签的纸箱被端了上来,却没有人率先上前,反倒是下意识看向理查德他们。理查德松开马蒂亚斯的手,示意他去抽取。


马蒂亚斯只好上前在纸箱里随便拿了一份。纸箱里是大小一致的信封,在理查德提醒下,马蒂亚斯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折樱花。很明显的一种花,想要找到也不难。


展示完自己抽到的东西,马蒂亚斯就回到理查德身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抽到自己需要拍摄的花。


在展示完后,今天的拍摄也结束了。毕竟他们长途跋涉赶到花都也辛苦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让他们自己查花的所在,以及好好休息应对明天的拍摄。


在拍摄结束后,活跃的弹幕也跟着关闭。理查德带着马蒂亚斯往他们所在的房间走去,没人时,理查德问起弹幕的情况。


“大家都很友好,弹幕很和谐,看得出来你的人气很高。原来你说的奖项是影帝吗?没想到现在的你那么厉害。”


“只是一个应得的奖项而已。”被马蒂亚斯夸了,理查德脸上得意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理查德停在房门前,刷开门带马蒂亚斯走了进去。


“节目组这么有钱?”马蒂亚斯看着屋内装潢,有客厅有厨房,大床很豪华,落地窗风景也很好。


“这是我加钱自己订的。”理查德没有隐瞒,“节目组订的是单人间,但是我想和马蒂亚斯一起住,这样比较方便。”


马蒂亚斯感觉不妙:“……我们明天还有拍摄,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知道。”理查德一脸正经,“你误会我了,马蒂亚斯。这里是我们念高中的地方,我只是想帮你回忆起曾经的记忆,住一起会省事些。”


马蒂亚斯有些尴尬。


“所以,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剧烈运动?”理查德抬脚靠近,没忍住逗一下马蒂亚斯。


“没什么……”马蒂亚斯别过脸,心里觉得这事还是得怪理查德,都怪这家伙平时做的太过分了,导致他的行为在马蒂亚斯这里很容易被想歪。


“好吧。”理查德很懂适可而止,他没再追问这件事,转移了话题。“你要先休息一下吗?还是出去吃个饭,然后直接去学校看看?”


“不用休息,我们直接出发吧。”因为昨晚睡的很好,今天在路上也睡了会,马蒂亚斯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那走吧。”



吃完午餐后,两人直接赶到曾经的高中校园。


从门口望去,这里和马蒂亚斯记忆中的校园差别很大,毕竟算起来已经过去十一年,有变化也正常。只是马蒂亚斯的记忆停留在了那时,看到变化巨大的校园,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今天是周二,学生都在上课,大门也有保安在站岗。


理查德让马蒂亚斯等他一会,自己去和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就被保安放了进去。


走在陌生又熟悉的校园,马蒂亚斯总是会想起他和理查德的曾经。


理查德是转学来的他们高中,斯特林家小少爷,颜值出众,智商也高,是他们学校最受欢迎的存在。


他入学第一天时,就主动选择成为马蒂亚斯的同桌,并且在众目睽睽下,归还了马蒂亚斯那把伞。


温柔,绅士,有分寸,又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偏爱。马蒂亚斯想,如果那时不是理查德的出现,他恐怕得度过被校园霸凌的三年了。


“你在干什么?”马蒂亚斯的回忆被打断,看向贴着他走的理查德,这路不是修挺宽的吗?


“当年一起读书的时候,马蒂亚斯都会主动和我牵手的……这样或许能帮助你想起一些事来?”理查德的手指碰了碰马蒂亚斯垂着的手,暗示的很明显。


马蒂亚斯拿他没办法,主动牵住理查德的手。


马蒂亚斯手指被分开,被理查德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马蒂亚斯想,这个绝对不在回忆里吧?


“从前是这样的,只是你忘记了。”理查德强调。


有时候,马蒂亚斯感觉理查德绝对有啥看透别人想法的能力在的。


两人逛了一段路,来到实验楼下,这栋楼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你还记不记得,从前班里有一个男生老是喜欢带头欺负我。有一天,那家伙下楼梯时没踩稳滚了下来,把腿摔断了,一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后来他就退学离开了,我的校园生活安静了许多。”


马蒂亚斯看着眼前的教学楼,想到那时总欺负他的同学。


“记得。”理查德当然记得,一个皮糙肉厚的家伙,推他下去时摔的并不是很惨,还得理查德亲自动手加工一下。


“他那时暗恋你。”理查德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马蒂亚斯转头看向理查德,在观察他是不是开玩笑。不过,马蒂亚斯觉得这也不好笑。


“很幼稚的行为,因为想要引起注意,所以幼稚的选择欺负喜欢的人。又因为羞于承认自己的取向,选择贬低你,故意表现得很厌恶你。”


愚蠢的家伙,却是个很好的前车之鉴。


那时的理查德甚至想过,借助他们的手,让理查德成为拯救马蒂亚斯的“英雄”。或许,马蒂亚斯会很依赖他吧?把他当做灰暗学生生涯中唯一的救赎。


可是在看到马蒂亚斯望着那霸凌者满是恨意的眼神时,理查德明白,这样不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一定要以足够完美的,毫无破绽的形象攻陷马蒂亚斯的心才行。像马蒂亚斯这样心软的家伙,只需要从始至终的对他好,就能够永远留住他。


理查德做得很好,只可惜后来还是出现一些意外。


“他是个蠢货,但不可否认,马蒂亚斯一直都很有魅力。”


理查德侧头,和马蒂亚斯对视。


“不过,马蒂亚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啊……真的不能接受失去你的生活。所以,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这是第一次,理查德毫不掩饰眼中浓烈的爱意,只是短暂的对视,马蒂亚斯的心跳不由加快许多。


理查德抬起他们相握的手,将马蒂亚斯的手背贴在他的脸上,期盼着马蒂亚斯能给他一个承诺。


“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也爱你,理查德。”马蒂亚斯能感受到理查德对他的爱,在马蒂亚斯苏醒后的每一天,对他足够好。面对这样好的爱人,他不介意坦坦荡荡的回应这份感情。


理查德伸出另一只手抱住马蒂亚斯的腰,将头埋在马蒂亚斯肩上。他怕再晚一秒,眼中的兴奋就藏不住了。


能从马蒂亚斯口中听到这话,真是太棒了。这也能证明,理查德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是吗?


马蒂亚斯任由理查德抱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起,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理查德。


理查德很尊重马蒂亚斯想法,放开揽着他腰的手,不过却没有松开相握的手。


“我们去看看曾经的老师还在不在吧?”刚好下课了,理查德提议。


“好。”马蒂亚斯没有反对。


他们一路来到教师办公楼,刚好遇到正在往这边走的曾经的英语老师。有学生经过她身边时,都会礼貌喊一句“校长好”。


走近后,她也注意到了理查德和马蒂亚斯,很快认出他们,有些意外他们的出现。然后,她注意到他们相握的手,脸上露出笑容。


“老师好。”马蒂亚斯和理查德率先喊了声。


“教你们的时候,就猜到了你俩有情况,这是手牵手追忆校园生活来了?”女老师调侃起两人。


马蒂亚斯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刚好来花都,所以顺便过来看看。”


“挺好。”女老师指向一旁的办公室,“进来坐会,喝口茶吧,刚好很久没见你们了,叙叙旧。”


听英语老师这么说,马蒂亚斯也不好推脱,跟着理查德一起走进办公室。


“没想到您已经当上校长了。”理查德说起刚刚听到学生喊她校长这事。


“我也是临时上位的。”女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还不知道吧?前任校长他坐牢去了。教育局突然查学校,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好几个老师都被抓走了,因为品行不端下岗的也不少。”


“我们曾经的班主任也进去了?”马蒂亚斯还记得那个中年男人,特别凶,还斤斤计较。


“他啊……”女老师叹了口气,“你们班主任原本应该是要进去的,但他突然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听说已经是植物人了,没什么苏醒的可能。他家人在考虑放弃治疗的事了。”


这是马蒂亚斯没想到的,在马蒂亚斯记忆里,班主任和那个总是欺负他的男同学差不多,都让人讨厌。


所以,这是什么报应吗?


余光扫到一旁的理查德,在听到班主任的下场后,理查德嘴角勾起笑容。


马蒂亚斯转头看向理查德,想要看个仔细,却发现理查德的神情很正常,根本没有在笑。


是他看错了吗?马蒂亚斯有些疑惑。


和英语老师聊了会他们的近况,马蒂亚斯和理查德就告别离开了。


两人又继续逛起来,一路上的风景有马蒂亚斯熟悉的,也有完全陌生的。


在注意到角落里那家小卖部时,马蒂亚斯很意外。


“没想到他家还在啊。”


“确实挺意外,你在这等我一下。”理查德很懂马蒂亚斯,直接走进小卖部,没一会举着甜筒冰淇淋走了出来。


“快尝尝看还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理查德将冰淇淋塞到马蒂亚斯手中。


“你还记得?”马蒂亚斯从前很喜欢吃这家小卖部的自制冰淇淋,只是能吃到的机会却很少。在马蒂亚斯印象里,他总能在这里偶遇到理查德,很多时候都是理查德买给他的。


“当然记得,突然失忆的家伙又不是我。”理查德摸了摸马蒂亚斯的头。“快吃吧,一会就化了。”


马蒂亚斯没再说什么,低头吃起冰淇淋。难得的,冰淇淋的味道并没有变。


他的另一种手被理查德重新牵住,继续在校园的大道逛了起来。


偶尔有老师和学生路过他们身旁,看向他们的眼神只有好奇。还有学生壮着胆子跑过来问他们是不是一对,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兴奋的跑向等在不远处的朋友,两人一起发出尖锐爆鸣,嚷嚷着磕到了。


“怎么样,马蒂亚斯有记起来一些过去的事吗?”逛的差不多了,理查德问起马蒂亚斯。


马蒂亚斯有些失落的摇摇头:“谢谢你带我故地重游,但是我还是没能想起来。”


“没关系的,过去的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我们还有未来不是吗?刚好,我可以带你做一遍‘情侣必做的事’,就当这是第一次。想想就觉得很有趣不是吗?”


耳畔是理查德温柔的宽慰,马蒂亚斯一手牵着理查德,一手拿着冰淇淋,和他光明正大的漫步在校园里。


这样的场景让马蒂亚斯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回过神时,他的眼前变得模糊,眼泪从脸颊滑落。


“你怎么了,马蒂亚斯?”理查德很快就注意到马蒂亚斯的不对劲,捧起马蒂亚斯的脸颊,担忧的替他擦掉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闷闷的……总有种不真实感,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了。”马蒂亚斯诚实的回答,“大概是因为此刻的我太幸福了,所以喜极而泣了吧。”


“我真的没事,只是很开心而已。”马蒂亚斯脸上的泪水被仔仔细细擦去,他望着理查德,再一次解释,还将手中冰淇淋递向理查德。


“别担心我,理查德。你要吃冰淇淋吗?味道和以前一样,很好吃的。”


理查德知道他此刻的脸色一定很不好,他不想这样的,在马蒂亚斯面前太失控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此刻无法抑制内心的难受,因为他清楚的明白,马蒂亚斯不由自主哭泣的理由。


毕竟,马蒂亚斯承受了那些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目光整整十年。


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否认他们的关系,担心别人的眼光,恐惧他人的评价,以为这一切并不真实。


世人其实还是老样子,他们总是喜欢高高在上指责“异类”,可他们说的话屁都不是。


只要理查德抓住弱点,只要理查德有足够的权势,所有反对的声音都会消失。


“不哭,马蒂亚斯,你会永远幸福的,不止是此刻。”


理查德没有去吃马蒂亚斯递来的冰淇淋,反倒是选择凑近,吻住马蒂亚斯的唇。


他尝到了冰淇淋的味道,确实很甜,很好吃。伴着放学铃声的响起,理查德捧着马蒂亚斯的脸颊,加深了吻。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重温高中校园的行程,在放学后就结束了。他们在外面吃完晚饭,就回了酒店。


马蒂亚斯先去洗澡了,理查德趁着他不在,联系了自己的助理。


“今天的弹幕你们是怎么过滤的?”理查德的时间不多,他选择直入主题。


“老板,我们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放什么负面评论出来。”助理战战兢兢,没明白自家老板的不满。


理查德念出了一个ID名。


助理在理查德身边工作这么久,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查了下这个ID说了什么。


“呃,老板,是这句‘楼上的快放下,这明明是我老婆!’吗?”助理仔细看了又看,这好像并不是负面评论。


“这是我老婆。”理查德阴测测开口。


“是,是,我们会注意的,明天绝对不会再犯。”助理立刻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虽然认为把这种“是我老婆”的言论也屏蔽的话,会有些假。但老板的命令,不敢不从。


挂掉助理的电话,理查德在信息里,看到了心理医生给他发来的消息。


【斯特林先生,您不该这么做的。让所有人陪着您演戏,欺骗切尔宁先生,这是不对的。您不该让他活在虚假的美好里,而是教会他要有面对困难的勇气。】


【这有什么不对的?】理查德回复,丝毫不知悔改。


心理医生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理查德看了眼浴室,马蒂亚斯应该还需要一会,他接起电话。


“斯特林先生,您这么做也太危险了,这和我教您的不一样。您需要做的应该是教会切尔宁先生,要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哪怕生活并不如意,也要重拾信心,保持乐观。”


“为什么他要面对困难,又为什么要让他生活不如意呢?”理查德并不理解心理医生的想法。“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困难,没有挫折,他不是就能一直乐观了吗?”


心理医生被理查德理直气壮的话,搞得有些语塞。


“可是……您这么做不过是给切尔宁先生构建了一个虚假的‘楚门世界’,完全把他当成了你温室里的花朵。”


“他可以做我温室里的花朵。我会把他照顾的很好,为他罩上足够坚固,足够他呼吸的玻璃,为他提供充足的阳光和水。我会成为很好的花匠。”


心理医生叹气,觉得理查德才是病的不轻的那个。


“斯特林先生,您的情况真的应该治疗一下。渴望被人需要,甚至过度的沉溺在‘保护者’的剧本里,这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理查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话,心理医生还以为他是想通了,却听见理查德毫无悔改的声音。


“正好,马蒂亚斯渴望被人拯救和爱着,而我喜欢拯救他和被他需要的感觉。我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


心理医生沉默了。所以,这家伙根本听不进去话,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咨询呢?


“看来心理医生也没什么用。”


心理医生还没提出不满,理查德倒是先嫌弃起她提出的建议毫无可取之处了。


心理医生决定在自己被气吐血之前,率先挂断电话。

一个路人甲

【骑偶】定制剧本2

骑偶CP向,现代娱乐圈私设,影帝理查德X木偶师马蒂亚斯,含囚禁,失忆梗,非正常恋爱观,注意避雷,ooc致歉。




大概在别墅里宅了半个月,马蒂亚斯复查的时间到了。

同样跟着宅了半个月的理查德陪同他去的医院,负责复查的依旧是先前那个主治医生。

看过检查报告,医生简单的询问了马蒂亚斯最近的情况,然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的问题很严重吗?”马蒂亚斯感觉医生的脸色忽然变差好多。

“没有,切尔宁先生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医生的视线下意识看向理查德,强装镇定继续道,“只是关于切尔宁先生失忆的事,应该是心理问题,需要找心理医生看看。我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直接过去就行”

医生低头在...

骑偶CP向,现代娱乐圈私设,影帝理查德X木偶师马蒂亚斯,含囚禁,失忆梗,非正常恋爱观,注意避雷,ooc致歉。




大概在别墅里宅了半个月,马蒂亚斯复查的时间到了。

同样跟着宅了半个月的理查德陪同他去的医院,负责复查的依旧是先前那个主治医生。

看过检查报告,医生简单的询问了马蒂亚斯最近的情况,然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的问题很严重吗?”马蒂亚斯感觉医生的脸色忽然变差好多。

“没有,切尔宁先生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医生的视线下意识看向理查德,强装镇定继续道,“只是关于切尔宁先生失忆的事,应该是心理问题,需要找心理医生看看。我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直接过去就行”

医生低头在纸条上写了科室和医生姓名,递给马蒂亚斯。

“走吧,马蒂亚斯。”理查德撇了眼纸条,带着马蒂亚斯就往上面的地址赶。

“怎么了,马蒂亚斯?”只是,理查德很快就察觉身侧人的心不在焉,他开口关心道。

“我只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呢?”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马蒂亚斯发现,他的生活算的上十分美好。

因为剧院都是自己家的,所以是表演相对自由的木偶师。

身边还有理查德这样完美的伴侣,住在别墅里,每天的生活都很轻松自由。

明明看上去那么美好,他为什么会忘记呢?

“别多想,马蒂亚斯。剧院着火时你被吓坏了,等我找到你,你已经吸入过多浓烟昏迷了过去。你只是太害怕了,所以记忆才会出现缺失。”

理查德揉了揉马蒂亚斯的发顶,话语温柔的宽慰。

马蒂亚斯抬头看向理查德,不知是不是马蒂亚斯的错觉,他感觉理查德和他记忆中的模样越来越相似了。

就好像……如今的理查德正在努力模仿还原那时还有些青涩的自己。

“马蒂亚斯?”

温热的手掌抚上马蒂亚斯的脸颊,将马蒂亚斯的意识唤回。他眨眨眼,望着理查德担心他的模样,收起这种奇怪的念想。

“我没事。……我当时好像确实是吓坏了,要是能克服这种恐惧,大概就能恢复记忆了。”

马蒂亚斯开口宽慰理查德,他依稀记得被困在火海时的画面。当时的马蒂亚斯,好像真的很痛苦绝望。

所以,这应该就是他会遗忘的原因吧?

“就算没恢复也没关系的,马蒂亚斯,不必勉强。我会永远爱你,也永远不会离开你。”

理查德放下手,重新和马蒂亚斯的手掌相握。

听着爱人的宽慰,马蒂亚斯的紧张也减轻许多。

他们很快就来到纸条上的位置,找到等候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将他们带进安静的诊疗室,关上门后,开始给马蒂亚斯诊断。

全程理查德都陪在马蒂亚斯身边,马蒂亚斯有些担心这样是不可以的,询问了心理医生,理查德是否能陪同。

“考虑到切尔宁先生的情况,由家属陪同诊断会更好。不用担心,后面的诊断您爱人都能陪在您身边。”

心理医生宽慰的话,让马蒂亚斯瞬间红了脸,他并没有在担心这个,只是怕理查德在这里,会影响到医生而已。

马蒂亚斯没再多说什么,配合的填表,做检查。

心理医生收下检查报告表示需要先看看,让马蒂亚斯他们先去吃饭,等下午再来。

等到他们下午赶到时,看到的是正在整理床铺的心理医生。

“切尔宁先生的情况,需要要催眠的方式治疗。”心理医生跟两人解释,目光看向马蒂亚斯观察他的态度。“切尔宁先生,可以接受催眠吗?”

马蒂亚斯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很明显的排斥。

“考虑到切尔宁先生有较为严重的焦虑症状,催眠时,可以让您的爱人一直陪在你的身侧。我们先尝试一下,您看可以吗?”

“别紧张,马蒂亚斯。我会一直在你旁边的。”理查德配合的开口。

马蒂亚斯点点头,同意心理医生为他催眠。握着理查德的手,马蒂亚斯躺在床上,按照心理医生所说,闭上眼放松自己,脑海中只剩下心理医生的声音。

“好了,斯特林先生,催眠很成功,除非是不停被刺激,不然切尔宁先生不可能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

让马蒂亚斯陷入深度睡眠后,心理医生才对一旁的理查德开口。

“希望你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理查德其实不太相信心理医生的能力,催眠什么的,感觉还是不够保险。

“斯特林先生,我觉得您的情况也很严重。”心理医生知道助纣为虐的她算不上好人,但出于职业操守,她还是没忍住劝告。

“您对切尔宁先生的情感并不正确,您应该能明白,他并不是您的附属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人。”

“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理查德并不买账。

理查德还能不知道马蒂亚斯并不属于他吗?不然,他也不会趁着马蒂亚斯失忆,处心积虑的想要留住马蒂亚斯了。

心理医生看着,觉得理查德是不明白的。

“按照您描述的切尔宁先生日记里的内容……他过的很压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才是被操控的木偶。因为他的父母无视他的感受,还有着过度的控制欲。”

心理医生一针见血的戳穿理查德。

“而您如今的行为,和他们并无区别。”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冷了许多,心理医生知道这话理查德并不爱听。

想到马蒂亚斯标红的报告,差到不行的心理状态,心理医生还是好心提醒。

“他不是一件靠哭闹抢夺就能获得的玩具,也不是关在笼中靠喂食就能豢养的宠物。”

“斯特林先生,如果你真的不懂该如何爱人,那么,就请您尽量在乎一下切尔宁先生的情绪吧。”

这一次理查德陷入沉默,没再多说什么。看起来是听进去了。

心理医生站起身,告诉理查德,马蒂亚斯大概睡两个小时就会醒,然后就走出诊疗室。

随着门再次合上,诊疗室陷入安静。

理查德低头,看着马蒂亚斯睡颜安详,他握着理查德的手早已松开,是理查德还在固执的抓着马蒂亚斯的手不放。

其实这段时间,马蒂亚斯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在梦魇中,面色苍白,冒冷汗。

马蒂亚斯的心理状态很不好,哪怕已经失忆,却也还存在着躯体化的症状。甚至,会失忆也是因为马蒂亚斯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理查德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感觉自己的旧疾又发作了,心脏很不舒服。

他的脑海中不由想到多年前,被锁住的马蒂亚斯,在他面前难过哭泣的模样。当滚烫的眼泪砸在理查德手背上,那种灼烧感他现在还记得。

“我明明已经放过你了,马蒂亚斯,是你主动找的我。所以,这怎么能算是我的错呢?”

理查德的喃喃自语,好似在自我欺骗。

“你是爱我的不是吗?既然是爱我的,那我们就应该永远在一起。”

“而我……会变成你最爱的模样,会让那些流言蜚语消失,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马蒂亚斯从催眠中苏醒时,心理医生已经不见了,只有理查德还坐在原位,看到马蒂亚斯醒来朝他露出笑容。

“马蒂亚斯,你感觉怎么样了?”

在理查德关心的询问下,马蒂亚斯试着感受他的情况。和第一次从医院里醒来时差不多,记忆是大片的空白,唯有学生时期理查德在记忆中是清晰的。

“好像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只有我们学生时期的记忆。后面的事,完全想不起来了。没想到催眠的方法也没用……”

“没关系的,马蒂亚斯。”理查德抱住有些失落的马蒂亚斯安慰,“记忆这种事情无法强求,别担心,说不定某天就全都想起来了。”

“嗯。”

马蒂亚斯将头靠在理查德肩膀,庆幸自己的记忆不是完全的空白。至少还有理查德的存在,而且他还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理查德,谢谢你陪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理查德嘴角勾起,完全接受了马蒂亚斯对他的依赖。




确认马蒂亚斯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后,理查德带他去了他家的剧院。

这些天在理查德的帮助下,剧院已经重建,如今已经可以重新运营了。

“抱歉马蒂亚斯,因为火灾的事,原先的剧院演员有很多都选择离开。我只能擅作主张,招募了一些新人,你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告诉我。”

理查德将剧院的员工都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和马蒂亚斯重新认识了一下。

马蒂亚斯手里还拿着理查德递给他的文件,上面详细整理了剧院的情况,以及人员名单资料。

“没事,麻烦你了,理查德。”他并没有计较理查德的擅作主张,反倒是很感谢理查德忙前忙后替他将事情都处理好了。

记忆里并没有关于管理剧院的内容,马蒂亚斯自己上手的话还是有些难度的。他看着上面的名单,喊出了剧院管理的名字。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见马蒂亚斯望向自己的眼神完全的陌生,有些意外,然后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理查德。

“怎么了吗?”马蒂亚斯交代完重新营业的事,见她一直看着理查德,不解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切尔宁少爷,只是,只是……看到斯特林先生也在有些意外,你们感情真好。”剧院管理急忙解释,她脸上挂着笑,极力掩饰着慌张和害怕。

马蒂亚斯感觉她这个人有些奇怪,但不知道为何。毕竟不记得了,马蒂亚斯也不好多问。

“马蒂亚斯要重新上台演出吗?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木偶搭档?”理查德在这时出声,拉住马蒂亚斯的手就要带他去道具间。

离开时,理查德好似不经意的回头,阴冷的目光扫过站在原地的剧院人员,警告的意味明显。

“看起来,切尔宁少爷是真失忆了?”

等他们走后,一个青年凑到剧院管理面前,小声议论。

剧院管理点点头,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

“斯特林家的人怎么会和切尔宁少爷扯上关系?这人也太可怕了。不仅把欺负过切尔宁少爷的人都开除了,还要求我们一起欺瞒切尔宁少爷……”

青年想到理查德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就有些发怵。

这人到底是什么变态啊?竟然趁着切尔宁少爷失忆,假扮成切尔宁少爷的爱人。

“切尔宁少爷学生时期,确实和一个姓斯特林的男孩子交往过。听说,那人后来还绑架了切尔宁少爷……”

剧院管理那时就已经在剧院里工作了,所以还有印象。

“两位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站在两人身后的新员工忽然开口,把两人吓了一跳。

其他员工在马蒂亚斯他们离开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这人没有走,看起来是特意留下来警告他们的。

“若是让切尔宁先生发现端倪,两位的下场会如何,想必你们已经提前了解过了。”

两人赶忙点头表示知晓,这下也不敢再聊什么,各自忙去了。

另一边的马蒂亚斯正在操作崭新的木偶,他上手很快,木偶在他手中十分灵活,就连手指关节都会动。

“很熟悉,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木偶是个小正太的模样,那张陌生精致的脸,让马蒂亚斯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大概是从前的木偶你用顺手了,所以不太习惯吧。不过木偶的构造是一样的,我特意找人定制的。”

理查德笑着回答,他当然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理查德能发誓,那个令马蒂亚斯感到恐惧的“路易”,将永远在马蒂亚斯生命中消失。

马蒂亚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要试着表演一下吗?马蒂亚斯。我可以给你当观众。”

对上理查德期待的眼神,马蒂亚斯的手指摆动操作器,让木偶朝着理查德招了招手。

“你好呀,斯特林先生。”

马蒂亚斯并没有出声,用腹语跟理查德打招呼,就好像是木偶在说话一般。

和马蒂亚斯给人的感觉很不同,他手中的木偶要活泼很多,有些毒舌,却恰到好处的讨喜。

理查德的目光从木偶转移到马蒂亚斯身上,马蒂亚斯的眼神很专注,脸上的神情是难得的放松。

看来,他所厌恶的并非是木偶戏。

罪魁祸首是那些令他感到窒息的人和事物。

【而您如今的行为,和他们并无区别。】

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心理医生的话,理查德看着马蒂亚斯,想明白了一件事。

比起完全的占有和囚禁,理查德确实更喜欢如今马蒂亚斯的模样。

放松的,相对自由的,对理查德充满依赖和信任。

所以……他会扫清一切令马蒂亚斯感到不愉快的障碍,杜绝任何能让马蒂亚斯恢复记忆的可能。

就这样永远不再记得那些痛苦,就这样在他的庇护下永远幸福下去。

“理查德?”

理查德视线太过炙热了,让马蒂亚斯无法忽视,他放下操作器,望着正盯着他的理查德,开口唤了声。

“我爱你,马蒂亚斯。”理查德突然开口。

所以,亲爱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欺骗,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突然的表白,让马蒂亚斯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问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马蒂亚斯专注表演的样子,太迷人了。”

其实,关于马蒂亚斯失去记忆之前的故事,有一部分理查德并没有欺骗他。

那天,大火燃起时,理查德确实在观众席等待着马蒂亚斯上台表演。

不过,理查德当时筹划的是,等马蒂亚斯表演结束,等到无人注意时,再一次的绑架他。

理查德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为马蒂亚斯打造好了专属于他的,绝对无法逃脱的牢笼。

意外发生时,理查德正透过手机屏幕的隐藏摄像头看着后台的情况。

是马蒂亚斯点燃那个木偶,他那时的状态已经很不对劲了。

当火焰燃起,点燃房间时,马蒂亚斯依然没有离去,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木偶。直到木偶彻底化为灰烬,而他也被困在火焰熊熊燃烧的房间里。

好在因为有理查德的“监视”,在马蒂亚斯被浓烟呛晕过去的瞬间,理查德就已经赶到起火的房间,把马蒂亚斯给救了出来。

至于混乱的火灾现场,和马蒂亚斯的父母如何,那就不在理查德的担心范畴了。

而现在,为马蒂亚斯打造的牢笼虽然没用上,但面对如今的马蒂亚斯,好像也不再需要将他囚禁了。

理查德找了个借口,独自去了无人的楼梯间,他拿出手机,按照记忆拨出心理医生的电话。

“喂,您好。”因为是心理咨询的求助电话,心理医生接的很快。

“是我。”

“……斯特林先生?”心理医生真的很佩服‘是我’这样的自我介绍,好在她对这语气很印象深刻。

“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治好马蒂亚斯?”

“您决定让他恢复记忆了?”心理医生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不,我是指怎么让他开心起来,不再梦魇。”

一个路人甲

【骑偶】定制剧本1

骑偶CP向,现代娱乐圈私设,影帝理查德X木偶师马蒂亚斯,含囚禁,失忆梗,非正常恋爱观,注意避雷,ooc致歉。


【只要能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我愿此生都扮演一个完美爱人。希望你喜欢,这份独属于你的剧本。】




理查德第一次见到马蒂亚斯,是在他们的十六岁。

正在“离家出走”的理查德没料到天空会忽然下起雨,不想被淋湿的他,只能在小巷的屋檐下躲雨,碰巧撞见被同学霸凌的马蒂亚斯。

那群人将他堵在小巷里,推搡着他,撞掉他的雨伞,将他的书包被扯掉,丢到泥水里。

眼看着他们将马蒂亚斯推倒在地,就要动手打他,一旁的理查德忍不住开口。

“你们很吵,能不能滚出去。”

原本没料到下雨,被困...

骑偶CP向,现代娱乐圈私设,影帝理查德X木偶师马蒂亚斯,含囚禁,失忆梗,非正常恋爱观,注意避雷,ooc致歉。


【只要能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我愿此生都扮演一个完美爱人。希望你喜欢,这份独属于你的剧本。】




理查德第一次见到马蒂亚斯,是在他们的十六岁。

正在“离家出走”的理查德没料到天空会忽然下起雨,不想被淋湿的他,只能在小巷的屋檐下躲雨,碰巧撞见被同学霸凌的马蒂亚斯。

那群人将他堵在小巷里,推搡着他,撞掉他的雨伞,将他的书包被扯掉,丢到泥水里。

眼看着他们将马蒂亚斯推倒在地,就要动手打他,一旁的理查德忍不住开口。

“你们很吵,能不能滚出去。”

原本没料到下雨,被困在这里已经足够让人心烦了,这群人还没完没了,吵得理查德更烦了。

那群人本来并没有注意到理查德,听到他说话这么狂后,纷纷转头看过去。

面对这些人不满的眼神,理查德神情毫无惧意,眼中的轻蔑也毫不收敛。

理查德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看起来就非富即贵。更别说,他那张足以让人过目不忘的脸,还有独特的异瞳。

带头霸凌的人还算有些见识,认出理查德的身份。他拦住想要去给理查德一个教训的小弟,笑容变得谄媚,试图上前跟理查德套近乎。

“滚出去。”理查德没心情应付他们。

尽管心里不满理查德的态度,但斯特林家的小少爷,他还是不敢得罪的。那人没再试图上前,带着小弟离开的巷子。

随着那些人离去,理查德的目光看向那个始终安静一言不发的少年。

少年默默站了起来,捡起他的书包和雨伞。抬头的那一刻,刚好对上理查德的视线。

随着他的动作,理查德看清马蒂亚斯的面容。他的肤色很白,神情阴郁,雨水冲刷着他的脸,有种凄美感。

理查德喜欢马蒂亚斯的眼睛,尽管只是短暂的四目相对,但那双沉寂如同死水的棕瞳深深的吸引了理查德。

绝望,死寂的眼睛,望向理查德时,却又好像在渴求能够被拯救。

“……谢谢。”马蒂亚斯走向理查德,感激道。尽管他感觉得到理查德会出口阻止,只是单纯因为他们吵到理查德了,但也确实帮马蒂亚斯解决麻烦。

马蒂亚斯站在雨中,将伞上的泥泞擦干净,递给理查德。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奇怪,在淋雨的人却把伞给一个完全没被雨淋到的人。

“怎么把伞给我了?”理查德也感到意外。

“你看起来并不想呆在这里应该需要这把伞,反正我已经淋湿用不上了。”

伞被塞到理查德手中,马蒂亚斯转身就走了。理查德望着马蒂亚斯冒雨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炙热。

在往后的岁月里,理查德总会想起那天,碰巧下起的雨,仿佛命中注定的相遇。

理查德找到他今生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后来,理查德用精心打造的锁链将马蒂亚斯困在他身边。亲吻马蒂亚斯因为恐惧而颤抖的眉眼,爱极马蒂亚斯眼中只有他的模样。




马蒂亚斯的记忆停留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

他所在的房间被火焰包围,炙热的气息,浓烟滚滚。马蒂亚斯无法逃离,在浓烟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医院里,浑身无力,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医生替他检查一番,确认马蒂亚斯这是出现失忆的症状。

因为送医及时,马蒂亚斯除了吸入过多浓烟,并没有外伤。因此,医生认为马蒂亚斯应该是受到惊吓或者刺激,才会导致的失忆。

考虑到马蒂亚斯现在的情况,医生询问马蒂亚斯是否还记得家人或者朋友,让他们来照看马蒂亚斯比较好。

马蒂亚斯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唯一记得的是“理查德·斯特林”这个名字,这人似乎是……马蒂亚斯的爱人?

医生递来手机,让马蒂亚斯回忆一下亲人朋友的电话号码,直接联系他们。马蒂亚斯只是想了一会,就按出一串数字。

铃声响了好一会,就在马蒂亚斯以为不会有人接时,终于打通了。

另一头的人并没有说话,马蒂亚斯看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提示,才犹豫着“喂”了一声。

“有事?”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温度,和马蒂亚斯记忆中的相差甚远。

马蒂亚斯想着,大概是因为这是医生的手机,那人以为是陌生人的来电才会这么冷漠吧。

“理查德,是我。”马蒂亚斯开口,声音难免带了些委屈。

对于他而言,空白的记忆,陌生的一切让他很没安全感。对唯一记得的爱人,也多了些依赖。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只有呼吸声传来,可马蒂亚斯已经自顾不暇,并没有察觉这有什么不对。

“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我现在只记得你了。我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医生说,我是被人从火灾现场送来的……”

在马蒂亚斯大概讲述了一下他的情况后,终于听到理查德的声音。

“等我过来。”

听起来还是有些冷漠,马蒂亚斯有些不适应,缓慢的应了声“好”。

得到马蒂亚斯的回应,电话就被理查德挂断。马蒂亚斯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疑惑他还没有说在哪家医院呢,理查德能找得到吗?

马蒂亚斯将手机还给医生,顺便和医生说了理查德可能会打过来问地址的事。

做完一切后,他安静的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等着理查德找过来。

这么一等就等到深夜,安静的医院,只有护士查房时走动的声音。

怕一直盯着门口会吓到护士,马蒂亚斯的目光看向窗外,盯着夜景出神。

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马蒂亚斯赶忙侧头看去,看到站在门口,有些风尘仆仆的理查德。

他如今的模样,和马蒂亚斯记忆中的有些不同。好像长大不少,看起来成熟又充满魅力。

理查德脸上没什么表情,探究的视线落在马蒂亚斯身上,和马蒂亚斯记忆中的他很不一样。

心莫名揪了起来,马蒂亚斯发现先前冷漠的态度并不是他的错觉,理查德好像已经不是马蒂亚斯记忆中的爱人了。

看着马蒂亚斯逐渐湿润的眼眶,理查德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忽地顿住,下意识的和马蒂亚斯保持距离。

这样的反应,让马蒂亚斯一愣,不由往坏处想去。

“我们……已经分开了吗?你是不是……不爱我,讨厌我了?”

理查德已经在医生那边了解过马蒂亚斯的情况。如今听马蒂亚斯这么说,再看马蒂亚斯的表情不像作假,让理查德完全确认马蒂亚斯的状态。

失忆了,只记得理查德,而且记忆还是停留在那个时候。

一切都刚刚好,虚伪的面具还没被揭开,还是马蒂亚斯最爱他的时候。

理查德不再犹豫,抬脚朝马蒂亚斯靠近。他试探的伸手抱住坐在床边的马蒂亚斯,对方并没有抗拒,甚至还主动搂住理查德的腰。

他有多久没有被马蒂亚斯这么依赖的抱住过来呢?

理查德低头看着马蒂亚斯,心跳因为兴奋而加速,理查德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许多,开口哄骗。

“别担心,马蒂亚斯,我们并没有分开,我当然还是爱你的。我只是刚赶回来有些累了。都怪我,把你送来医院后,忘记跟医生说等你醒来一定要通知我了。”

马蒂亚斯抬起头看向理查德,确实看到他眉宇间的疲惫。

在对上马蒂亚斯的视线,理查德朝马蒂亚斯露出笑容,仿佛先前的冷漠只是马蒂亚斯的一场错觉。

“其实……你没必要哄我的,虽然我现在只记得你了,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马蒂亚斯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语气认真,却忽然被理查德捧住脸颊。

大概是从外面赶来的原因,理查德身上还带着凉意。他倾身靠近,触感冰凉的吻落在马蒂亚斯的额头,然后是眼角,最后吻住马蒂亚斯的唇。

突然的亲吻,让马蒂亚斯的脸颊瞬间红了,神情也变得无措,完全呆住的他甚至忘了推开他。

“这样能证明了吗?马蒂亚斯。”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你干嘛突然亲我?”马蒂亚斯根本没想到他会直接亲自己。在马蒂亚斯的记忆里他们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太突然了,马蒂亚斯根本没反应过来。

理查德将马蒂亚斯脸颊泛红的模样望在眼里,垂下眸掩住眼底的占有欲。再次抬眼,他的眼中只剩温柔。

“这样的方式更直截了当不是吗?”理查德抬手用指尖撩开遮住马蒂亚斯眼睛的发丝。“好了,我亲爱的马蒂亚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该睡觉了。”

马蒂亚斯点了点头,很听话。他本来就是等理查德的,既然等到,他也打算休息的。

只是他的病房是单人病房,只有一张床,并没有能让理查德休息的地方。

“理查德,你先去找住的地方吧,等你明天休息好了再过来就行。”马蒂亚斯善解人意的提醒,却见理查德皱起眉。

“这么晚,这附近应该没住的地方了。”理查德语气无奈,“没关系,你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在旁边的沙发上靠一会就可以了。”

这番话下来,成功引起马蒂亚斯的愧疚心。他看了眼病房里两人座的沙发,根本不够理查德躺下睡觉。

马蒂亚斯犹豫了一下,开口提议:“要不然,你今天先和我挤一下吧?”

“没关系的,马蒂亚斯。你休息好了就行。”理查德并没有直接同意。

见他这样,马蒂亚斯直接往里挪了挪,给理查德腾出位置,马蒂亚斯拍拍半边床,看向理查德。

“我没事,这床挺宽的,理查德,你快来和我一起睡吧。”

理查德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次没再推脱。

其实医院的床并不算特别宽敞,两人一起躺下就显得有些拥挤。

理查德躺在边缘,并没有去挤马蒂亚斯,直到马蒂亚斯扯着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进来。

“这样会不会挤到你?”理查德担心。

“我没事,你再过来一点吧。”

得到马蒂亚斯的首肯,理查德贴近他,直接搂住马蒂亚斯。两人贴得极近,马蒂亚斯几乎被理查德整个圈在怀里。

马蒂亚斯抬头看向理查德。

“这样你会舒服一些吧?”后者看起来只是在为马蒂亚斯考虑。

马蒂亚斯没跟他计较这些,在理查德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了眼。

“晚安,理查德。”感受着理查德的存在,马蒂亚斯紧张一天的神经松懈下来,困意来的很快。

“晚安,马蒂亚斯。”

理查德的目光始终在马蒂亚斯身上没有移开,马蒂亚斯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他怀中,神情是那么放松,没有恐惧和抗拒。

这一幕,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如今却真实发生了。

“要是能永远这么依赖我该多好啊。”感受着怀中马蒂亚斯的呼吸变得均匀,明显已经睡着,理查德手掌轻抚上他的脸颊,低声感慨。

在马蒂亚斯彻底睡熟后,理查德悄悄下了床,再次找到医生办公室。

“斯特林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没想到理查德会再次到访,医生有些不解,他不是已经说清楚马蒂亚斯的情况?

“马蒂亚斯有多少的概率会恢复记忆?”理查德直接问道,“有没有办法让他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

“什么?”医生还以为是他听错了。

理查德直接坐到医生面前,眼神冷漠,态度高高在上。

“三千八百万,这些年你收的贿赂还真不少?”理查德直接戳破医生的秘密。“你也不想我把这事曝光吧?”

“您想要什么?”医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眼前人竟然能将他的受贿金额查得分毫不差。

“我要你想办法,让马蒂亚斯永远也恢复不了记忆。做不到的话,你就去蹲大牢吧。”




大概在医院呆了半个月,马蒂亚斯终于可以出院了。

原本他想提前出院的,只是理查德不放心他的情况,问过医生后,还是让他又多呆了几天。

这些天,在理查德的口中,马蒂亚斯了解到那些他遗失的记忆。

在他们高中相识并且在一起,就一直没分开过,感情也很好。

他们大学毕业,理查德选择去演艺圈发展,而马蒂亚斯则去了父亲的剧院,是剧院里赫赫有名的木偶师。

马蒂亚斯出事的地方是在剧院,意外的大火点燃了后台,而马蒂亚斯正在后台等待上台演出。

理查德当时也在观众席,等待着马蒂亚斯上场。所以,在火灾发生时,他第一时间找到了马蒂亚斯,并救出他。

只是,理查德已经无暇顾及马蒂亚斯的父母,没想到他们都没能逃出来,不幸死于那场火灾事故。

理查德之所以把马蒂亚斯送到医院就没来过,就是去处理他父母的后事了。

至于为什么理查德会来的这么晚,在处理完马蒂亚斯父母的事后,国外那边有一个奖项需要理查德去领一下。

在问过医院马蒂亚斯并没有苏醒,他就出去了一趟,没想到马蒂亚斯会在理查德离开期间苏醒。

“我的父母,都在那场火灾离世了吗?”马蒂亚斯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奇怪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 。

他对他们完全没印象了,在他的记忆里也丝毫搜索不到他们存在的痕迹。心里空落落的,却并不是因为没记忆而失落,而是一种莫名的释然?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马蒂亚斯不明白,他为何会因为“不记得”而感到轻松。

“对你并不好,所以你和他们的关系很僵。”

“这样啊。”那他似乎能理解了。

出院后,理查德带马蒂亚斯回了他们的家。

很豪华的大别墅,一应俱全,甚至保姆管家都有。

看到理查德带着马蒂亚斯回来,管家迎了上来,询问晚饭的需要准备的菜。

“直接做马蒂亚斯爱吃的就行,没有忌口。”理查德回答道,马蒂亚斯的身体已经恢复,吃的可以放宽些。

管家点头回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理查德继续带着马蒂亚斯熟悉起他们的家。

一楼除了厨房,客厅,还有一间工作室,里面摆着几块木头,还有工作台以及用来雕刻的工具。

马蒂亚斯看着,感觉很熟悉。

“这里是你的工作台。”理查德解释,“没事的时候,你喜欢雕刻木偶。”

“我似乎有些记忆。”马蒂亚斯看着工作台上的痕迹,对制作木偶,以及这个地方都有点印象。

理查德又带马蒂亚斯看了二楼,介绍了位于楼梯口的书房,以及他们的主卧。

马蒂亚斯还在主卧看到他的衣服,和理查德的摆在一起。一明一暗,看起来风格差异很大。

“没有次卧吗?”

看着理查德似乎介绍完了,马蒂亚斯没忍住开口。

这些天理查德因为找不到住的地方,晚上都是和马蒂亚斯挤在病床上。

开春的季节还有些冷,挤在一起睡并不会觉得热。只是理查德老是突然亲他,两人贴得近,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若不是还在医院,恐怕这家伙早就……

可马蒂亚斯对那种事情完全没有记忆,下意识的有些想逃。在医院还好说,为什么家里也只有一张床?

“抱歉,马蒂亚斯,家里并没有留次卧。你不喜欢吗?那等我挣钱给你买栋更大更好的屋子可以吗?”

理查德把他纠结紧张的神情都望在眼里,已经猜到马蒂亚斯在担心什么。理查德早就料到,故意将次卧给换成别的房间,不给马蒂亚斯逃离的机会。

理查德说的真切,好像真的在愧疚因为没有留出次卧,让马蒂亚斯不满意这件事。

看他这样,马蒂亚斯也不好再说什么,赶忙哄他。

“不,没有。我很喜欢,这房子完全就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谢谢你,理查德。”

“那就好。”理查德露出笑容,还贴心的询问马蒂亚斯需不需要躺床上休息会。

见马蒂亚斯摇了摇头,他又提议一起去逛逛花园。

这个马蒂亚斯比较感兴趣,他点点头,跟着理查德一起离开卧房,关于房间的话题也就这么被带过。

晚餐确实都是些马蒂亚斯爱吃的,马蒂亚斯缺失的记忆比较偏向记不住人,对于常识和这些喜好的事物并没有太大影响。

在别墅修养的这些天,马蒂亚斯明显能感受到家里的佣人和管家对他都很熟悉。别墅里也有很多属于他的东西。

一切好像真如理查德所说的,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也并没有分开过。

刚苏醒时理查德的冷漠似乎只是马蒂亚斯的错觉,至少,马蒂亚斯完全可以否定“理查德已经不爱他了”这件事。

这些天的理查德,比马蒂亚斯记忆中还要黏人,不管马蒂亚斯在干什么,总是能感受到他如影随形的视线。

比起爱人,看起来更像一个躲在暗处企图将他占为己有的监视者,偷窥者。

这种错觉,在他们亲密时显得更为强烈。

根据理查德所说,如今的他们都已经27岁了,需要解决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随着亲吻的深入,局面开始朝着马蒂亚斯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感受着圈住他腰肢的手逐渐下移,马蒂亚斯拉住理查德的手,眼中的胆怯是那么明显。

“马蒂亚斯,是不是讨厌我了?那么不愿和我亲近吗?”仿佛看不见马蒂亚斯的恐惧,理查德一脸受伤,将自己放在弱势方。

他跪在马蒂亚斯腿间,极具欺骗性的脸露出难过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马蒂亚斯,看起来很受伤。

明明看起来马蒂亚斯才是那个掌握一切的人,明明理查德才是跪着的人。可马蒂亚斯很容易就被他的话牵着走,下意识开口安慰。

“没有,不是讨厌你。我只是记不得该怎么做那种事情了,所以有些无措。”

“原来是这样。”理查德嘴角重新扬起笑,“所以,马蒂亚斯并不会排斥我的接触对吗?”

马蒂亚斯赶忙点头,却不知已经落入圈套。

“记不得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理查德所说的教,自然是亲力亲为的指导。马蒂亚斯甚至后悔他为何不直接拒绝,而是说他不记得了。

坐在理查德怀里的马蒂亚斯羞的耳垂都红了,只想将头埋进理查德怀里装死,偏偏还要听理查德在他耳边温柔的告知,下一步要做什么。

马蒂亚斯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摆上餐桌的食物,被拆吃入腹前,还要听用餐者一步步讲解食用步骤。

受不了这样的折磨,马蒂亚斯直接抬头吻住理查德,堵住他后面的话。

理查德咽下未说完的话,抬手扣住马蒂亚斯的后脑勺,回应着亲吻,不再多说什么,只一味的入侵。

在马蒂亚斯意识逐渐昏沉时,他仿佛在理查德眼中看到和以往不同的情绪。浓烈的,势在必得的神情,既陌生又莫名熟悉,让马蒂亚斯的心脏狠狠一跳。

不等马蒂亚斯看个仔细,就被理查德转了过去,变成背靠着理查德坐在他怀里的姿势,无法再看到理查德的神情。

“专心点,马蒂亚斯。”

理查德将头搭在马蒂亚斯肩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垂上。酥酥痒痒的感觉,让马蒂亚斯不由抓紧他们身下的床单。

然而,马蒂亚斯的手掌很快被理查德抓起,固执的分开马蒂亚斯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扣。

意识不知何时陷入梦境里,昏暗无光的房间,看不清面容的人。马蒂亚斯被压制在那人身下,挣扎中,束缚着脚踝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亲吻因为马蒂亚斯的不配合,变成啃咬。不知是谁的嘴唇被咬破,鲜血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随着那人松开马蒂亚斯,马蒂亚斯的唇上也留下一抹殷红。

那人伸出手指抹开马蒂亚斯唇上的血迹,将马蒂亚斯的抗拒望在眼里。

“就那么厌恶我吗?马蒂亚斯。随便你吧,反正你是不可能逃离我的。就这样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吧。”

林微
   本篇为代发,作者:弗弗诺...


  本篇为代发,作者:弗弗诺

  上一棒:2:00 @瑞生 

  下一棒:4:00 @弥生 


  四月底我临时起兴带着香槟与花束去墓园悼念得急病暴毙而亡的前代家主时,并未想过同一天内会收到萨菲尔可能还活着的密报。

  萨菲尔·梅洛笛,是我没有血缘的弟弟。


  早在萨瓦托以次子身份领养他之前我便清楚,那个男人或许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却是一个精明的家主。梅洛笛庄园的生活对一个平民家庭出生的孩子来说严酷且孤独,他犯过错,挨过打,但前代从未真正发火苛待他,随着年龄增长,父亲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尖锐,看向他却是温和又带有隐秘的贪婪,...


  本篇为代发,作者:弗弗诺

  上一棒:2:00 @瑞生 

  下一棒:4:00 @弥生 


  四月底我临时起兴带着香槟与花束去墓园悼念得急病暴毙而亡的前代家主时,并未想过同一天内会收到萨菲尔可能还活着的密报。

  萨菲尔·梅洛笛,是我没有血缘的弟弟。


  早在萨瓦托以次子身份领养他之前我便清楚,那个男人或许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却是一个精明的家主。梅洛笛庄园的生活对一个平民家庭出生的孩子来说严酷且孤独,他犯过错,挨过打,但前代从未真正发火苛待他,随着年龄增长,父亲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尖锐,看向他却是温和又带有隐秘的贪婪,不过我很快便知晓那种特别的期许来源于何处——他被推进庄园里的秘密实验室,他是个被上天眷顾身负预言之力的幸运儿。

  可怜的孩子,看来是被当成了一件保命利器。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他的眼神毫无怜悯之意,好在那位大人也并未在领养之日说出希望我们兄友弟恭这种引人发笑的客套话,我的计划不会受太大影响。


  尽管我与萨菲的关系不咸不淡,但长久相处后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眼光毒辣,他是个适合掌权者提拔和控制的好孩子。抛开兄弟身份不谈,我会很欣赏这样的下属,看起来温顺,实际却很有主见,也有足够的魄力去抗压完成上级的考验——直到他第一次被要求去跟踪并抹开一个叛徒的脖子,回来后恶心,干呕,面色苍白到咽不下一口汤,说不出一个字。

  我那位好父亲隐约表现出不耐烦,但依旧没有指责什么,只是用过晚餐后站在大厅的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我,或许还用眼神示意罗杰斯像从前一样掏戒尺。


  他十四岁,站直身体大概能到我的肩膀,见面时很少抬头直视我,于是对他最多的印象只有一颗头顶。那天挨罚后一个人躲进一楼浴室拧开水管压低声音哭,这大概是他来这里第一次明确表现出顺从以外的模样,真是稀奇,原来他也有情绪,不是什么都能忍得下去,不是只会听命的木头人。


  我对这个弟弟的态度第一次由漠视、欣赏增添了额外的好奇,正巧被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睡不着,便穿着睡衣下楼倚门站在他背后。他还没换掉那身夜行服,捂着嘴,全然一副在崩溃边缘挣扎的样子,根本没注意背后有人,教他的防备心算是全白教了。

  可究竟有什么好崩溃的,第一次就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血沫都没溅到衣服上几滴,简直称得上完美。

  我俯视他,然后蹲下来:“废物。”

  萨菲猛然转身,瞪圆眼,又低头,像是被我刺激到一样,流泪吐在了水池里,喘了几大口气,才声如蚊蝇般艰难地吐出几个词:

  “我不想杀人。”

  啊呀,在我们这种遍布谎言与做作的家庭里听这孩子说句真话还真是不容易。


  作为名门贵族,我们有全屋上下皆为古董的祖宅和地皮,有久负盛名的人脉交际圈,可享几代人累积下来的财富;但这是正常的家庭吗,当然不是,梅洛笛庄园有仅次于市图书馆的藏书量,在长大过程中我读了能找到的每一本,我知道脱离家族重压与龌龊的正常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萨菲尔原本所属的正常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普通又温馨的小家就算有矛盾也不会上演弑父戏码,长辈更不会教习孩子去索取他人性命,而我坐在长餐桌前的每一天都心怀杀意,每一夜都想看那个男人的动脉血流进地板缝里。

  其实只要萨菲足够强,强到连我也需要忌惮,但又对家主保持忠诚,那个人就会安心,更何况,让另一个儿子来掣肘我的行动原本就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我突然萌生出一个新想法,如果萨瓦托是被他更信任的那个儿子杀死,局面会不会更有趣?


  我把水龙头拧得更大,让污秽冲下去,看向漩涡里被水波搅乱揉在一起的两张脸,脸颊贴着他的肩膀说:“萨菲,你也清楚吧,寻常人家的孩子没用只需要做个平庸之徒度过余生,而你我没有用处——”

  我附耳轻言,“会死。”

  他抖了一下,但表情稳住了,比我想象中还坚韧一些,看来只是缺人提点,罗杰斯教他仪典,但不会教他怎么做个有两幅面孔的好儿子。

  我起身,“洗干净,来我房间,别被守夜的女仆发现。”


  那天是萨菲第一次进我的卧室,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样的会面在未来还会有很多很多次。

  生活也是有够无聊的,整日研究那些维持身份的东西,是能让人死后的身体看起来更体面一些吗。但我估计他没想到我的卧室里会这么乱,书,画板,颜料,花瓶,还有一些饰品和缎子,都散在床榻和地毯上,萨菲瑟缩在进门的墙角,直到我示意他进来才小心翼翼地迈步绕开所有障碍,来到我身边。


  “不常如此,”我抛出亲切又虚伪的微笑,“你来得不巧。”

  他点点头,又似觉得不该点头,就僵在原地。

  我戴上眼镜,踩着地上的纸片跃过去,从衣柜翻出一套睡衣扔给他,又转身从珠石盒子里想翻找点东西,找到后再回头时,萨菲已经换好衣服赤脚站着,一动不动。

  ……死板的小孩。

  我坐在床边,轻唤道:“过来。”

  他想像平时在外人面前那样行礼,被我一把拉起来按坐在床上,他太紧张,于是我撒了个谎:“今天是你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父亲命我安抚你。”


  刚翻找出来的耳钉在他的耳垂边磨了一圈便被我直接扎进去,淡淡的血痕渗了出来,我把那只新鲜的耳洞揉捏两下,看他整个人都疼得缩起来,看他无辜的眼神中漏出一丝错愕,看他习惯性地把手伸向背后,我知道那里藏着匕首。

  “知道今晚为什么被罚吗?”我放开他,问道。

  “……我把餐叉掉在了地上。”他小声说。

  我凑近,“错了,你不该露出那副表情。”

  “家主喜欢易控的人,但不喜欢脆弱的人,你要始终都藏一点价值,给他惊喜,最重要的是不要反抗他,并对我保持敌意,对,就像现在这样——”

  我抓着他的手腕,把那只匕首横在我们之间。


  他怔住了,想挣脱我,那条白蛇从背后缠了上来,绕着他的脖子滑了两圈,我怕这笨蛇缠别人没个轻重,便抬手让它顺着我的手臂爬回来。

  “是萨瓦托教你这么做的吗?”我用手指弹了弹匕首,看银光在他的下巴上划了一刀又挪开。

  萨菲艰难地开口:“不是。”

  “那就是你害怕我了。”

  “……我没有。”

  “你怕我是好事,恨我也是好事。其实我允许你带武器近我的身,刀刃能对准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只是有一个条件……”


  我用左手握住刀刃,看着掌心的血流下来,滴在他的睡衣上。萨菲的表情变得惨白,想把我的手拔开却怎么也拔不动,甚至为此划伤了自己,我总算满意地松手,笑眯眯地把匕首还给他。

  “对别人用的那些暗杀技巧别带到我面前,你讨厌我,就光明正大地出手,一击毙命,不要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包括我。”我抱住他刚刚好不容易从受惊状态恢复,现在又开始颤抖的身体,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今天你做得很好,还有一只耳钉,自己戴上,回去睡吧。”

  父亲,你控制小孩子的办法平淡得令人耻笑,让我来控制他。


  我们有一个秘密。

  那个男人最终如我所愿死于萨菲刀下,我知道这是他成全后的结果,他以为我会因此愧疚或恼羞成怒吗?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深爱梅洛笛,愿意作为养料为这个家族献祭一切。上了年纪后萨瓦托的瞳色逐渐转为褪去光泽的灰蓝,流失权力的过程中逐渐看清萨菲已站在我这一边,他像我欣赏萨菲那样平静地欣赏我的杰作,直到死前都没泄出明显的情绪。

  他快断气了,我让萨菲在门外守着,听他说了很多零零散散不成逻辑的话,听他谈起远在我出生之前这个家族里的纠葛和秘辛,谈起死于家族内斗的亲信,听他谈起母亲,谈起我,谈起黯。

  “你终于夺走了这副镣铐,不要让梅洛笛的家徽蒙尘,做你想做的事吧。但他和你不一样,德希,”萨瓦托把掌心贴在前胸的伤口上,“他的心脏不懂权谋,只懂如何爱人。”

  ……

  或许是年龄与失血让这个曾有极端掌控欲的男人变得软弱,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和谋杀他的儿子谈爱。可我其实不太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因为人原本就很难用固有概念去概括和分辨每一种情绪,却还要乐此不疲地套进套子下定义,这是华而不实又浪费时间的事,我追求效率与结果,只需把感兴趣的人永远留在身边就可以,至于是否有爱,那不是我追求的东西。

  当然,那个男人毕竟是我的父亲,是上一代权力游戏的赢家,他能看穿一切,想必早就发现我们兄弟二人最近几年走得太近,才会在闭眼前还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恶心我。


  萨菲是家主收养来的孩子,是梅洛笛藏在影子里的利刃,是用来维持家族内部和平与矛盾的工具,是给那个人一份死亡厚礼的使者……

  你呢,你把他当作什么人了。

  我不知道,或许我憎恶那双我永远无法拥有也无法玷污的蓝眼睛,我给他希望,给他权力,给他我能给的一切,但绝对不想放任他离开,他对家族的忠诚如同一把匕首悬在头顶,警示我萨菲尔只是我名义上的弟弟,他是为了这份家族恩情才对我如此忠诚——这联系太轻了,我宁愿我们有血缘关系,宁愿让他永远无法背离这份束缚。


  为了让他更加依赖我,我需要更强烈的标记,如果我们没有血缘,那弑父得来的血也能生出纽带。

  我深知萨菲绝非表面上对我言听计从,如果他真的如此容易就被拿捏,怎么可能在那个精明男人的眼皮下伪装成乖孩子那么多年。就算他一年又一年地站在我背后,跪在我面前,贴着我的手指喊我家主,兄长,德希,但我依旧不相信这一切会长久,除了祭于墓地里的亡灵,没有任何人能永远保持原状;除非他死,做过的事便永远不会消失。

  可死对他或许也算件好事,他爱戴我,憎恶我,更憎恶自己身为刽子手的身份,然而悬在头顶的姓氏不会改变,那个名为齐格弗里德的孩子再也不会回来,预言者是父亲稳固家族地位才需要的,我做家主并不需要这种借口。

  萨菲尔,于我而言你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尽管我并未做特别要求,但萨菲尔死后,那个名字似乎变成了罗杰斯和仆从口中的禁忌,也就只有夜来香敢和我谈起。他的房间依旧保持原样,只是上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事实上,比起那间遗失主人的卧室,留在我房内的回忆反而更隐蔽也更丰富,他的皮肤压在红棕色的织花地毯上会显得更苍白,穿我的睡衣松松垮垮地站在床帷前一大片锁骨都会敞在外面,头发会粘在我的画板上混入半干的颜料,扶手椅,钢琴,窗台,落地镜,塑像……每个角落都在我的要求下留过他的影子。


  父亲和萨菲相继离世后,偌大的宅邸又恢复了冷峻的寂静,罗杰斯和其他人对我的称呼也从少爷改口为老爷,如今就算我摒弃所有贵族该有的礼节和姿态也不会有人管束,可我发自内心热爱画作,剧本,音乐,艺术品,那间卧室里杂乱的东西固然有华而不实的成分,终究并非一切皆为虚幻和伪装。


  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时我并没有很惊讶,哪怕经手这件事的人都是心腹,但我依旧让夜来香暗中处理了他们。梅洛笛的名望与尊严不会允许家主留一个叛徒在外面潇洒,但已死之人除外,事务所那些惯于嘻嘻哈哈的人可以给他新名字,新生活,以及梅洛笛永远无法送出的礼物——自由。

  但是萨菲,你会如同誓言那样,永远忠诚绝不背叛吗。

  无论你留身何处,我都会在烈火与地狱里找到你。



雨慧

【夜骨】失忆后对老婆一见钟情了(上)

ooc,现代,单向he

失忆后对自己老婆一见钟情赫×被强制多年习以为常美人尼

  

1


赫莱尔失忆了。


事实上,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没有发现这件事,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正准备对自己进行改造实验。因此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黑色的指尖,行动不便的模样,以及还算熟悉的环境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实验的原因,忘记了是怎么对自己进行实验的。


直到他的属下看到他的苏醒,连忙过来和他汇报时,赫莱尔才发现了不对。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些事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印象?他的实验已经进行到第三期了?不是才第一期吗?而且自己躺在这的原因不是因为做实验,而是因为受伤了?...

ooc,现代,单向he

失忆后对自己老婆一见钟情赫×被强制多年习以为常美人尼

  

1


赫莱尔失忆了。


事实上,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没有发现这件事,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正准备对自己进行改造实验。因此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黑色的指尖,行动不便的模样,以及还算熟悉的环境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实验的原因,忘记了是怎么对自己进行实验的。


直到他的属下看到他的苏醒,连忙过来和他汇报时,赫莱尔才发现了不对。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些事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印象?他的实验已经进行到第三期了?不是才第一期吗?而且自己躺在这的原因不是因为做实验,而是因为受伤了?


赫莱尔越听越能察觉到不对,于是他开始试探,在属下的汇报中,赫莱尔打开面前的屏幕,终于能确定,自己现在正处于自己记忆里的五年后,而这五年的时间里,他一点记忆都回想不起来。


这么想来,也应该是自己实验的原因。毕竟他的记忆就是在他实验完成那一天开始截断的,赫莱尔毕竟是自己一手完成的实验项目,很快就能猜到这样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所受到的致命伤势,让被改造后的身体全力恢复,也因此造成一些后遗症,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自然恢复了。


赫莱尔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除了造成什么没必要的麻烦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反正有属下的汇报,和自己前面的记录与笔记,他也能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更何况因为前面身体的超负荷恢复,剩下的这点伤恢复的速度就变得很慢,他恐怕还得养上两天,两天的时间足够他了解自己现在手上所有的东西了。


“行了,你下去吧,让实验室的助理先将最近的汇报整理出来,然后送到我这里。”在打听到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完成,最近的谋划与势力争夺也已经结束,赫莱尔选择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实验上,毕竟在记忆里他才完成了第一期,结果现在连第三期都结束了,没了这段时间的记忆的赫莱尔还是对自己的成果非常好奇的。


“是……还有,这些事要告诉夫人吗?”属下提起夫人二字的时候,连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什么?”赫莱尔疑惑的抬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不是已经在他16岁的时候离世了吗?他花了两年时间将那个老混蛋也送下去陪她了,可惜他那位未曾谋面的哥哥被那个老混蛋送走了,不然他还能多送下去一个,不过想必母亲也不是很喜欢那个被他生理学父亲养大的,和老混蛋如出一辙的虚伪的哥哥。


哪怕不算这空白的五年,就是对五年前的自己来说,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可是不是指母亲的话,那又有谁还能在自己这里被称之为夫人呢?——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只可能跟实验室过一辈子的赫莱尔非常疑惑。


属下看着赫莱尔平静的面容心中也有一些拿不定主意,自家boss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主,高风险高收益是他最喜欢的计划,虽然这些年大概是因为成家了,收敛了一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不然也不会连这具被改造得基本死不了的身体现在都躺到了病床上。


也因此,这也不是对方第一次受伤了,一年前还伤过一次,不过没有这么严重罢了,每次boss可是兴致勃勃的就让人将夫人带来照顾自己——虽然只是端茶倒水,而且茶杯最后直接砸到了boss脸上,但他还是乐此不疲,非得体会一下人家正常的家庭里丈夫住院后妻子照顾的待遇,也不想如果他被照顾死了,第一个嫌疑人加拍手叫好的就是夫人。


而且属下觉得,当时夫人其实也是这么做的,就是boss改造后的身体太bug,以至于夫人没得手而已。


毕竟正常照顾,也不会将刚烧开的水直接怼人喉咙里灌,将三天的药物一顿塞,主动担下了原本boss舍不得他做的削苹果的活,然后水果刀几次脱手,好几次差点直接割了大动脉,夫人当时遗憾的目光,可是连掩饰都没掩饰。


偏偏都这么明显了,boss还是能做出一副幸福感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带了多少层滤镜,又或许boss心里都清楚,只是他更清楚夫人弄不死他,所以还能将其当做玩闹,不过属下之前去主宅那边交接时可是听说过,之后一个多月里夫人都没能从主卧出来。


“这次不需要让夫人来照顾您吗?”属下想了想还是干脆问了出来。心中则暗自嘀咕,难不成是因为这次伤的太重了,害怕夫人一不小心真的得手了,所以才不愿意让对方过来吗?


“不用了。”赫莱尔脑子也转过来弯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看自己属下这口吻,他好像是真的有了一位妻子。


赫莱尔这下终于注意到,自己手上还带着一枚红宝石的戒指,如果此刻能显示出他的心理描述的话,那一定是一个偌大的愣逼。


结婚?他?真的假的?


这五年里自己是遇到什么刺激了吗?这个词怎么想都不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呀?而且家里的老东西都被他拉了下去,也没有人能逼婚,催婚,自己也不是会联姻的人。


等属下离开后,赫莱尔想了又想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他索性翻看了自己之前和属下的联络,终于找到了关于这位‘夫人’的事情。


关于夫人想要什么,又提出了什么要求,这些可以忽略不计,虽然看这些要求这位夫人似乎是很刁蛮任性的模样,但是对赫莱尔来说这都不算是什么,毕竟他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也不会吝啬于这些物质。


赫莱尔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几条消息,这些消息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上面显示着那位‘夫人’逃跑,然后又被抓了回来的事情,自己还告诉属下,让夫人多跑一会儿,等他觉得自己成功逃走了再抓回来。赫莱尔完全能想象到,自己那时候是抱着怎样的恶意这样吩咐的。


难不成这个夫人其实是一个人质?否则为什么总想要逃跑?也就从去年开始才乖顺了很多,不过看着这些记录也知道,恐怕是自己猫捉老鼠的恶劣趣味,让对方逐渐对逃跑绝望,才安静了下来。


赫莱尔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的,觉得自己判断出真相,再前面的消息他也没看了,直接退出了界面,刚好这时候实验室那边也发来了信息,赫莱尔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一个人质或者宠物而已,不值得他多花费些什么功夫,好奇心满足了,赫莱尔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毕竟对于还没有真正见到对方的赫莱尔来说,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和爱情二字沾上边。






2


虽然赫莱尔全身骨头都已经断了一次,但是在修养了两天后,他依然基本恢复完全,只是为了实验的问题又多留了一天。


赫莱尔一抬头就能看到属下和助手惊讶的表情,仿佛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是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让赫莱尔十分古怪,他以前别说回去了,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是待在实验室,或者在前往某个地方的路上,按理说他身边的人都应该习惯了才对。


然后他就发现,问题似乎还是出现在自己那夫人身上,在属下的悄悄话里,自己别说多留一天了,但凡和他那夫人少相处一分钟都和要了他命似的。


赫莱尔开始思考这五年里,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招,被下了什么蛊。否则属下口中的那个恋爱脑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呀。


不过这也确实让他对这位夫人产生了一些兴趣,因此在多待了一天后,赫莱尔还是选择了回家,他倒要看看,这位夫人有什么能耐,将之前的自己变成了一个恋爱脑蠢货。


然而刚刚回到家,赫莱尔就先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一下。


不是……确定这是他家吗?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了?


赫莱尔看着庄园里繁华了花圃,各种颜色玫瑰汇聚,又被打理成美妙的风景,现在可不是玫瑰开放的时节,显然是用了些什么手段,采让这么多品种的玫瑰在这时候开放的如此绚丽。


赫莱尔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里的花园,里面基本上都是各种各样的灌木,除了绿色还是绿色,只有一个绿化作用。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准备这里的时候就想着图个清净,因此方圆一片都是荒无人烟的郊区,赫莱尔真想回头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然而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还不止这些,赫莱尔又往里面走,果不其然,室内的变化更大,原本冰冷的工业化风格变成了仿古的华丽设计,有着漂亮花纹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客厅,沙发上甚至还有一些娃娃……


就是母亲在的时候,他以前的那个小家也没温馨华丽成这样。


要不是还能依稀看到以前的轮廓,赫莱尔是真的怀疑自己走错家门了。


怀抱着越来越狐疑的心情,赫莱尔顺着楼梯往上走,原本只有简单装饰的走廊上挂上了一幅幅油画,无论是颜色还是风格都绝不是他的喜好,突然,赫莱尔的脚步停住,他看到走廊中间,有一幅画框格外华丽的画,画上是他,和另一个与自己五官有些相似的金发美人。


美人坐在他怀里,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但这无损他的美丽,哪怕是一幅画,在这一刻,赫莱尔都完全看不见画中的自己,只觉得画上的美人仿佛发着光,让他连心跳的快了很多。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赫莱尔有些沉默,然后他原本悠哉悠哉的脚步立刻加快,目标直指他的卧室。


房门打开,卧室里很安静,赫莱尔的目光在这里扫视一圈,华丽的装饰,柔软的家具,厚重的地毯,这里像是一个存放着易碎品的锦盒,落地窗那里洒落大片的阳光,依稀能看到轻轻摇晃的躺椅上,还躺着一个人。


赫莱尔的呼吸都轻缓了很多,他的脚步再也无法掩示其中的急切,他和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他看见了属下传言中,自己爱得无法自拔的夫人。


那时候他只觉得是谣言,现在他觉得……


那可能只是陈述事实。

艾窝窝--等闲下来会补档别问了

背景故事一出来就想画这个梗了。

伊塔因为养母的遭遇而选择成为守夜人,正如玛莎的死促成了蝙蝠侠的诞生。

好像还挺贴的。


*一些捏造:如果弓箭手的母亲并没有死在雪地里,而是被庄园势力作为诱饵,以母亲的安危诱骗她来到游戏场地↓

......

听到熟悉的名字的那一刻,伊塔库亚猛然意识到,他正在成为多年前迫害养母的凶手,而面前的女子正如彼时的那个孩子一样,无力地渴望拯救自己的家人。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生命中的那场大雪依旧没有停息。

伊塔肯定千百次梦见自己及时救出了母亲。

“今晚拉格莎不会有事。”

他喃喃道。

“再给我一次救下她的机会吧。”

......


———————...

背景故事一出来就想画这个梗了。

伊塔因为养母的遭遇而选择成为守夜人,正如玛莎的死促成了蝙蝠侠的诞生。

好像还挺贴的。


*一些捏造:如果弓箭手的母亲并没有死在雪地里,而是被庄园势力作为诱饵,以母亲的安危诱骗她来到游戏场地↓

......

听到熟悉的名字的那一刻,伊塔库亚猛然意识到,他正在成为多年前迫害养母的凶手,而面前的女子正如彼时的那个孩子一样,无力地渴望拯救自己的家人。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生命中的那场大雪依旧没有停息。

伊塔肯定千百次梦见自己及时救出了母亲。

“今晚拉格莎不会有事。”

他喃喃道。

“再给我一次救下她的机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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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站内的集赞任务,麻烦帮忙点下蓝手吧。🙏🏻

花捱清风

【愚勘】【熔盖】放养小鸟的后果,那这个熔火很坏了


  祂在意识的底层发出有力的震鸣,召唤着那颗平静的卵石,回归本源。

  还不回来吗,盖提亚……

  少年略显吃力的将重物扔在马车上,笑着和人们打招呼。

  “盖提亚,村长说今晚的活儿不用你干了,快回去吃饭吧。”马车夫已经吆喝着渐行渐远了。

  盖提亚微微眯起眼睛,尝试不让汗水浸入眼睛里,正准备抬起手擦一擦,不知哪来的胭脂粉味儿传入了他的鼻子,紧接着就是一条干净的帕子铺在了他的脸上,很温柔的擦去了汗水。

  “哦!谢谢你奥莉!”盖提亚有些受宠若惊的退后一步。

  名为奥莉的女子腼腆的笑着:“我来接你回家吃饭,走吧,诺顿!”

  “麻烦了,要是没有你估计今晚这场暴雨我哪也去不了。...


  祂在意识的底层发出有力的震鸣,召唤着那颗平静的卵石,回归本源。

  还不回来吗,盖提亚……

  少年略显吃力的将重物扔在马车上,笑着和人们打招呼。

  “盖提亚,村长说今晚的活儿不用你干了,快回去吃饭吧。”马车夫已经吆喝着渐行渐远了。

  盖提亚微微眯起眼睛,尝试不让汗水浸入眼睛里,正准备抬起手擦一擦,不知哪来的胭脂粉味儿传入了他的鼻子,紧接着就是一条干净的帕子铺在了他的脸上,很温柔的擦去了汗水。

  “哦!谢谢你奥莉!”盖提亚有些受宠若惊的退后一步。

  名为奥莉的女子腼腆的笑着:“我来接你回家吃饭,走吧,诺顿!”

  “麻烦了,要是没有你估计今晚这场暴雨我哪也去不了。”他顺手拿起暗红色的帽子,看了看阴暗的天空,手上一顿,又将帽子轻轻按在了奥莉的头上,笑道:“快下雨了,你戴着吧。”

  离村子不远处的火山顶。

  魔神有些无奈的抹去了大殿中盖提亚和奥莉有说有笑的画面,道:“看他这样子,也不像会记得我。话说才出去几年?”

  诡焰刚刚处理完教派那边的纷争,淡道:“得有十五六年了吧,毕竟盖提亚诞生还不到一年您就送下山了。”

  “如此久了?这要不看紧点,他是不是得带个老婆孩子回老家了?”熔火莫名其妙的微愠。

  “当初不也是您执意送下山……”诡焰小声嘀咕着。

  魔神虽然年龄大,但也不至于听不见,气道:“送下山是让那老头替我养着,不是让他一天天当苦力被使唤来使唤去……瞧他这股狼狈劲儿。”

  “……主,明日把小鸟接回来吧,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诡焰深吸了一口气,她是很喜欢盖提亚的,毕竟她也照顾了一年多,只希望熔火不要像十几年前那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十五六岁?这个年纪在人类里面已经算成熟了,也不用害怕和教派那边的纠缠会牵扯到她,明天麻烦你跑一趟了诡焰。”熔火有些烦躁的玩着手中的岩石,心里默默数了一下年份,应该是十六岁了吧。

  “好。”

  第二日。

  盖提亚少见的在村长家住了一晚上,平时他都是住在田地旁的小屋子,方便照看庄稼。

  “你是……诡……”盖提亚整理好服饰,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堂屋里模样美丽,端庄大方的年轻女子。

  “诡焰。”

  她在心里惊了一下,不愧是与魔神同源的生命,在人类懵懂无知的年纪,盖提亚就已经拥有了记忆力。不死鸟本身就属于火山,属于熔火。

  “你好,是有什么魔神的旨意么?”少年有点局促的坐在诡焰身边。

  “带你回家,回到魔神身边。”诡焰侧身对着盖提亚,摸了摸他的头,帮他抚平了些许碎发,红色的瞳孔,黑发中也掺杂了很多红色,处处都是魔神的影子。

  “诡焰大人,这是否太过着急,盖提亚在村子里过的也很好,不如等他成年再谈呢。”村长倒了两杯茶,笑道。

  老人家有老人家的打算,村子里的男性多到不计其数,但要说勤劳俊俏,没人抵得过这位魔神的信徒,他想要孙女奥莉有个好的归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不信盖提亚没有感情。只不过盖提亚现在年纪过小,若是说这事,熔火得掀了他家,等到成年,这小信徒自然懂得儿女情长了,到时候魔神怎么拦呢。

  诡焰自然懂的村长想的什么,她看向盖提亚:“你怎么想。”

  少年腼腆的摸了摸耳朵,触碰到了那枚耳骨钉,顿了一下,道:“如果是魔神的旨意,信徒理应遵从。”

  “好小鸟,你是懂事的,我们收拾一下就走吧。”诡焰松了口气。

  村长见状也不在劝导,虽然想让盖提亚在和奥莉多接触几年,但魔神的意思他自然不敢反抗。

  “我没什么行李,这里的东西都是用的村长家的。”盖提亚上楼拿上了自己的帽子,已经蹦哒下来准备完毕了。

  一路畅通无阻,傍晚就到了火山底。

  “主?”诡焰瞪大了眼睛看着山底那个高大的男人,在她的印象中,魔神基本没有步行走过哪里。

  “嗯,人带回来了?”熔火象征性拍了拍并没有弄脏的衣领,眯眼玩味的看着诡焰身后的少年。

  “喊人。”诡焰偏头很小声的催了句。

  “魔神,您好……”

  “不对,喊‘主’。”

  “主,您好!”盖提亚撑了撑帽檐,有点谨慎的看着熔火。

  “这么怕?”熔火有点恼火,示意盖提亚跟着他上山。

  “并没有,只是从未见过您。”盖提亚还想问点什么,回头一看诡焰已不见了身影,只得快步追上魔神。

  “这几年在山底过的如何?”熔火装作无意瞥了一眼盖提亚的头顶,低头帮他吹去了落叶。

  “每天都很充实。”盖提亚有点懵,如果是诡焰所说一般,那为什么给了他生命,又将他撇手给别人,他是有多不堪惹的面前这个主不开心了。

  熔火有点恼火,他不懂为什么这只小鸟如此见外。所以作为同源的祂聆听了一下小鸟的心声。

  “十五年前,由驱魔人形成的教会组织,对火山进行了大规模屠杀,我们的人损失惨重,为了确保我们有机会卷土重来,我剥离了一部分灵魂给了你这只不死鸟,刀剑无眼,怕你受伤,就把你送下山了。”熔火感觉这么多年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了,他只是不希望小鸟和他生分,比起在村子里,他更希望盖提亚能够把罪恶熔火当作本源,把这里当成家。

  他自己养的孩子,不可能送给山下任何一户人家,只能由他罪恶熔火来。

  “主,盖提亚知道,您不用……”

  熔火似乎懒得听小鸟再说点什么了,一把揽过盖提亚的肩,颇为愉悦的说了句:“上山,你的房间还没收拾,今晚和我睡。”

  “啊?!主?我……”

  “小时候也一起睡过,只有把你时时刻刻盯在身边,我和诡焰才能安心。”

  熔火低身暗示性的摸了摸盖提亚的耳骨钉,又碰了碰他脖颈处的红色图案,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久违的笑了一下。

  回来就好。

  他有大把的时间教会盖提亚很多技能,而不是整天在村子里搬运货物,祂总归是不忍心的。

  (随便乱写点,鄙人手又痒了,ooc致歉)

  

  

  

二氧化碳

【德宿】“我喜欢你,梅洛笛先生”

  在一次宴会上德希注意到了德拉索恩斯夫妇身后跟着的两位青年,他看着前者挑了挑眉,他和身后的那位看样子是一对双生子兄弟,也不怪德希一眼就注意到他。

  

  两人尽管长的很像但脸上写的却是他们不同的性格,一个看起来就比较活泼些,一个就比较沉稳些。看着比较“活泼”的那位他入了神,因为比他这张脸更吸引人的是那双水蓝色的眼睛。

  

  “叫什么?”

  

  夜来香顺着德希的视线找到那个人。

  

  “散发的那位是德拉索恩斯长子约瑟夫,束发的是他的弟弟克劳德”

  

  “不过他们都叫约瑟夫为‘宿醉’”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复后德希就一直看着宿醉,或许是德希的视线让...

  在一次宴会上德希注意到了德拉索恩斯夫妇身后跟着的两位青年,他看着前者挑了挑眉,他和身后的那位看样子是一对双生子兄弟,也不怪德希一眼就注意到他。

  

  两人尽管长的很像但脸上写的却是他们不同的性格,一个看起来就比较活泼些,一个就比较沉稳些。看着比较“活泼”的那位他入了神,因为比他这张脸更吸引人的是那双水蓝色的眼睛。

  

  “叫什么?”

  

  夜来香顺着德希的视线找到那个人。

  

  “散发的那位是德拉索恩斯长子约瑟夫,束发的是他的弟弟克劳德”

  

  “不过他们都叫约瑟夫为‘宿醉’”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复后德希就一直看着宿醉,或许是德希的视线让下面的人觉得怪怪的朝周围看了眼,在抬头的一瞬间与德希对上视线,他蹙了蹙眉,转过身来面对着克劳德。如果不从克劳德的视角看永远也不知道宿醉正在勾唇偷笑着。

  

  看着眼前的宿醉克劳德还有些疑惑,好好的怎么就转身对着自己笑起来?

  

  “兄长这是?”

  

  “没事克劳德,猎物上勾了”

  

  德希拿起酒杯向德拉索恩斯夫妇身边走去。

  

  “德拉索恩斯先生和夫人好,最近一切可好?”

  

  “梅洛笛先生好,最近托家中孩子的福一帆风顺”

  

  

  (1)

  

  自哪天以后德希出门的时候多多少少能遇到宿醉,一开始还以为是巧合,但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有点问题了,他开始怀疑宿醉对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想法,比如杀了他又或者自己被下局了。

  

  当德希再一次出门时,他果真又看见了宿醉,不过宿醉却是一脸笑意的和自己打招呼。

  

  “早啊梅洛笛先生,又见面了”

  

  德希并没有回应宿醉而是拉着人来到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小角落。

  

  “原谅我的失礼宿醉先生,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您对我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话期间德希的那条随身带着的蛇缠上自己的腰,头从背后伸出来,蛇信子在耳边吐着。

  

  “梅洛笛先生,我喜欢你”

  

  德希愣了下,他以为宿醉会在挣扎的说些什么才会说实话,结果…

  

  还没等德希思考多久耳边就传来一道有些委屈的声音,紧接着是宿醉手腕从自己手里被抽出来,抽出来后还揉了揉。

  

  “梅洛笛先生,您不知道您下手轻重吗?”

  

  “抱歉…”

  

  

  (2)

  

  低头看着脚下被踩着的尸体宿醉有些嫌弃的皱眉,紧接着就是把手上沾着血迹的手套拿下来甩在尸体脸上,突然传来个熟悉声音叫自己。

  

  “夫人?”

  

  是德希…宿醉还在针扎要不要回应德希但他让自己转过身来,把自己的面部表情和情绪控制好后转身看向德希,还没等德希抬脚走就被小跑过来冲进自己怀里的宿醉搞得差点没站稳。

  

  “我,我没有想要杀他…德希,我没有…我不是有意的…”

  

  把宿醉往怀里抱了抱,拍拍人在一抽一抽的背安慰着,但他还是很明显的笑了笑。

  

  “夫人可以一切都相信我的”

  

  说罢打横抱起宿醉带人会梅洛笛府。

林微

【D黯】不要毁掉那颗蓝宝石

  

  临终前的德希得到了一个向年少的自己传递一句话的机会。

  他说,不要毁掉那颗蓝宝石。


  Age.6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物超出自然的认知,比如梅洛笛家族随着血脉世代相传的能力。每一个梅洛笛家族的后代都会在六岁时得到一句来自未来的话语,虽然只有几个单词,但也足以给他们改变命运的能力。比如十几代前的某位长辈就曾靠着这句话追随了即将成为帝王的皇子,奠定下了梅洛笛家族兴盛的基业。

  但时移世易,从五代前开始,这个能力就消失了。家族怀疑过血缘,却也终究无用,最终只能归结于幸运女神收回了眷顾。

  然而五代以后,这个能力在德希身上重现了。

  那时他刚养了第一只宠物,一条漂...

  

  临终前的德希得到了一个向年少的自己传递一句话的机会。

  他说,不要毁掉那颗蓝宝石。


  Age.6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物超出自然的认知,比如梅洛笛家族随着血脉世代相传的能力。每一个梅洛笛家族的后代都会在六岁时得到一句来自未来的话语,虽然只有几个单词,但也足以给他们改变命运的能力。比如十几代前的某位长辈就曾靠着这句话追随了即将成为帝王的皇子,奠定下了梅洛笛家族兴盛的基业。

  但时移世易,从五代前开始,这个能力就消失了。家族怀疑过血缘,却也终究无用,最终只能归结于幸运女神收回了眷顾。

  然而五代以后,这个能力在德希身上重现了。

  那时他刚养了第一只宠物,一条漂亮的白蛇。他正翻着书本学习如何饲养这条蛇,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突兀响起。

  德希首先抬起头看向周围,没有别人,花园里两三个仆人也正在有条不紊地修剪花枝,不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的样子。他这才确信这声音来自于自己的脑海,声线有点像父亲,但更像他自己。

  Ne détruisez pas Sapphire.

  于是那个家族史中他读过无数遍的故事就那样顺理成章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他从前一直以为那是个类似神话传说的传奇故事,掩饰或许血腥的发家史,却未曾想过这样超自然的力量真的存在。脑海里闪过千万种可能,他少年时便知道暴露出太强的能力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不过犹豫片刻,德希就下定决心保守这个秘密。

  他把书翻到下一页,眼睛却再看不进去密密麻麻的文字,无数畅想争先恐后占领了他的脑海。这会是一颗怎样的蓝宝石呢,值得他在生命尽头传回讯息保护?

  是那颗传说中能倾覆整个世界迷人而危险的“天空之泪”吗,还是镌刻着什么重要信息的无名宝石,亦或是自家矿产即将产出的珍品?

  这颗神秘的蓝宝石调动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兴趣,他甚至连手里这本刚刚还兴趣浓厚的书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少年犹豫片刻,回到书房,从高高的书架上搜寻到一本蓝色封皮的著作。

  《宝石史》。


  Age.10

  德希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无论什么技能或知识总能足够快速地领略。自从得到那句话以后,这几年他学习了许多有关宝石的知识,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他的知识储备足以去做一名出色的宝石鉴定师。因此在第一眼看到那块刚刚开采出来的矿石时,他就知道,里面一定藏着举世罕见的珍品。

  相比于这样一颗迷人而神秘的宝石,那个刚刚来到梅洛笛家的孩子就显得微不足道。那是个出身孤儿院的异能者,萨瓦托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前往孤儿院收养了他。异能者绝大部分都恃才傲物,因而不好掌控,但恰恰这是个未觉醒的孤儿,于是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彼时德希还在研究那块矿石,那个刚刚来到庄园的孩子被管家带领着来见他。管家讲述着父亲的吩咐,说这将是他今后的义弟。德希熟悉这种收养为名利用为实的把戏,因而并不意外,拿着放大镜的手只在管家说要给他取名时顿了一下。

  “我?”

  他只停顿了一下,又挪动放大镜去看矿石侧面的一处凹陷。管家恭敬地应是,复述着家主的吩咐:

  “他是您的义弟,也是您以后的助力,自然应该由您取名。”

  矿石的凹陷处因为磕碰而掉了一块,露出里面天空般澄澈的湛蓝。德希惊叹这块蓝宝石的纯净,回答不假思索:

  “Sapphire(蓝宝石)。”

  “您说什么?”

  “萨菲尔,他叫萨菲尔。”

  “那么,将来的代号……”

  管家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下,德希拿着放大镜的手停住了一瞬,也放了下来。代号属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人,那么萨菲尔将来的用途也不言而喻。他怀着一丝怜悯回头,终于把目光投向这个陌生的弟弟。男孩低着头垂手站在一名女仆身边,似乎是因胆怯而缩着身子,活脱脱一副鹌鹑模样。

  “抬头。”

  男孩没动,直到管家按了按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扬起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他才注意到这个孩子深渊般的黑色瞳孔,那个单词顺理成章地出口:

  “Noir。”

  于是他今后的名字就在那个阴云密布的下午被敲定了。


  Age.15

  萨菲的第一个任务是护送一块蓝宝石。

  十五岁的德希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收藏家,年纪轻轻就痴迷于各种各样的蓝宝石,收藏室摆满了亮晶晶的珍宝,就连萨瓦托也会在贵族聚会时笑呵呵地调侃他对蓝宝石异乎寻常的偏爱。蒙着面纱的公主投来目光,声称二人喜好相似,恰好德希生辰将近,愿意割爱送他自己最珍贵的收藏。派寻常的属下去接这块宝石未免显得敷衍,于是名义上的二少爷萨菲尔成了最合适的选择。

  那一年萨菲年纪还小,因而德希不免也升起担忧。他向来早慧,自然明白这块蓝宝石背后代表着的关系,如果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与王室的交往也将毁于一旦。他对这个长久不多加关注的弟弟并不算了解,只是从下人零星的夸赞中知道这个孩子很努力。但努力往往在天分面前不值一提,这份夸奖有几分真几分假也有待商榷。如今萨菲的实力也还是一个未知数,能否完成任务也无法保证,以至于德希甚至有些埋怨父亲派他前去接洽的决定。这一路上必定有许多人想扰乱他们与王室的合作,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都不一定能万无一失,更遑论萨菲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但出乎德希意料的是,萨菲回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早。彼时萨瓦托还在应付生意伙伴的宴会,庄园里只留了德希接应。萨菲双手交给他一个黑色的锦盒,里面天鹅绒的衬布上躺着一颗璀璨的蓝宝石,静静流淌着华美的光晕。德希一眼就看出那衬布的异常,掀开一角窥见下面那枚皇室纹样的印章,聪慧如他立刻明白了这件礼物的含义。他若无其事地合上锦盒,这才有空把目光分给侍立一旁的萨菲。

  男孩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个子也开始抽条。大概是这些年训练的缘故,他身板挺拔了不少,此刻手背在身后谨慎地低着头,没有显出半点窥探的意图。剪裁得体的衣服沾染了灰尘,显然经历过不止一次打斗。德希向来擅长把原本没有的心意演成十分,刻意放慢了在他身上徘徊的目光,直到这视线的存在感强到让萨菲如坐针毡抓紧了衣袖,才轻轻叹了口气:

  “没受伤就好,做得不错,去休息吧。”

  萨菲诧异地抬头,紧接着意识到此举不妥,又低了回去,语速很快地答了一个“是”,犹豫片刻又加上一句,声音低得近似自言自语:

  “谢谢哥哥。”

  他没有得到回答。半分钟后再抬头时,德希已经离开了。


  Age.16

  那枚印章派上用场比德希想象得要早。

  收到蓝宝石的一周后就是他的生日,贵族的宴会往往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因而生日也只是一个借口,本质上依然是一场上位者之间的虚与委蛇。德希擅长应对这种场合,他总能摆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语气温和地将一切试探不动声色地反击。而萨菲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像一只沉默的木偶。

  起初父亲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德希是不那么情愿的。他并不很喜欢这个陌生的弟弟,但想到一周前的任务中萨菲展现出的能力,他最终还是点了头。在随后通知萨菲时换上惯常的温和面貌,以替对方考虑的口吻讲述出席宴会带给他的种种好处,于是少年又一次露出那种小心翼翼的崇拜目光。

  相比于那些娴熟的打斗技巧,萨菲明显不熟悉这些人际场上交往的把戏,因而与德希的距离也不自觉近了几分,试图靠近这场宴会中他唯一的依傍。而德希就自如许多,仿佛天生就属于这个浮华的名利场。

  得到来自那名老派贵族的挑衅并不算意料之外,德希早就知道他属于遵循守旧的那一派,而恰好梅洛笛家族支持新登基的帝王,新政即将损害许多老贵族的利益,这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但王权不容置疑,因此这些怒火就只能蔓延到支持新政的党派身上。

  那名贵族已经老态龙钟,彻底白下来的头发扎成精致的辫子,但依然精神矍铄,眉眼带着精明的算计。德希带着笑意迎上去,他自然从贵族的语气中听出了明晃晃的敌意,但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几番言语交锋下来,贵族没从口舌上占到半点便宜,原本自如的神情明显有了松动。他低估了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却又不甘在这样的场合落入下风,言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威胁。这明显是恼羞成怒的表现,德希神色坦然,自知这场言语之争已经是自己的胜利,还没来得及以平日绵里藏针的语气回敬作结,余光里忽然寒光一闪。

  萨菲不知何时往前踏了半步,手里的匕首已经拔出了半寸,在看到德希蹙眉回头后又收了回去,低头回到他身后。他不免感叹少年人的急躁,但面上的功夫总要做好,于是换回温和的笑容。

  “这是我的义弟,萨菲尔。小孩子不懂事,性格冲动了些,您应该不会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计较吧?”

  贵族早已气得脖子通红,胡子都不自觉地发颤。他哪里受过这样明晃晃的威胁,自然气急败坏。但世家贵族总还是在意面子,德希的话已经把他架在了高处,于是他只能摆出大度的模样,咬牙切齿地挤出几句话。

  “小孩子不懂事,不和他计较。也请梅洛笛家以后教育好小孩再带出来,不要惹人笑话。”

  “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德希目送老贵族转身离开,并没有对萨菲尔多说什么。但事实的教育往往比话语更有效,在宴会结束后的当晚,梅洛笛家族出口的货物就被以不合格的理由拦截,此后的一周更是状况频出。那处关口的管辖者正是那名贵族所在的家族,事情的本质昭然若揭。这些事传播得足够快足够广泛,一时间甚至连庄园里的下人都在讨论,即使是没接触过家族事务的萨菲尔也听说了不少传闻。虽然并没有接触过与人际来往有关的教育,但这些证据也已经足够萨菲尔推理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他在兄长常待的花园门口看到了名义上父亲的身影,家主好像正在和哥哥说着什么,两人的神色都比平日严肃许多,似乎也昭示着这件事的不同寻常。惶恐在心中更加肆意地蔓延,直到二人商讨完事务、父亲从另一处正门离开,他才蹑手蹑脚走进了花园。

  德希正翻开一本名为蓝宝石颜色分级图鉴的书,他耳力很好,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是谁走了进来。事实上除了父亲,能够自由进入花园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人。

  “萨菲,怎么了?”

  兄长神色平静一如往常,却让他的愧疚和自责更如野草般疯长。萨菲靠近过去,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对不起,哥哥。”

  德希翻书的手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弟弟,这才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那张脸已经褪去了儿童特有的天真,但还和以前一样带着稚气。他笑了笑,语气平和:

  “为什么道歉?”

  “一周前是我太冲动了,才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德希挑了挑眉,有那么一瞬间险些笑出声来。萨菲还是太过天真,并不懂得贵族之间唇枪舌剑的挑衅就已经是宣战的信号,而之后的一切行为都早在开口的瞬间就已注定。但他还并不打算告诉萨菲这些,于是只是站起身,轻轻把他拢进怀里。

  “没关系,萨菲尔。”他声音柔和,如同某种引诱人堕落的毒药,“萨菲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我相信你。”

  “哥哥……”

  “这件事不要告诉父亲,他不喜欢礼节不够周全的孩子,知道了吗?”

  “好。”

  “那么下午陪我去王宫吧。”

  “遗落”在礼物盒里的印章成了进入王宫最好的借口,德希开始明白,蓝宝石或许有时指的不是某个物品,而是一段关系。但显然有人并不愿意让他们成功牵上这条珍贵的线路,仅仅是前往王宫短短的路程,德希就遭遇了刺杀。

  对方实力雄厚,招招致命。即使萨菲能力足够强大,在保护德希的前提下也难以在一对多中占据上风。何况对面的几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在萨菲疲于应付旁人时突然转了刀尖指向德希,他只来得及打落一把剑刃,情急之下竟硬生生抓住了另一把剑,腰侧也被刚刚打落下来的锋利刀尖划伤。鲜血顷刻间渗进衣衫,所幸对方看起来只是受雇于人,失去武器后顾及着自己便不再纠缠,慌张地转身逃跑。德希招手止住犹豫着要不要追的萨菲,把早就备好的伤药塞进他完好的那只手。

  “伤口要紧。”

  到达王宫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那位传闻中的公主端坐在帘幕之后,连开口都不需要,她就已经明白德希的来意。

  那是如今新王的长姐,陪伴国王经历了登上王位的种种腥风血雨,自然不会看不透这些贵族之间的争斗。她眯眼看着眼前表情平和的少年,以及他身后垂首侍立的义弟。对方并没有以自己经历的凶险作为筹码的意思,更让她多了几分好感。她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因而轻易应允下来:

  “麻烦你走这一趟送回来,谢礼会稍后送到府上。”

  德希立刻起身应下,识趣地告辞离开。当晚码头就传来消息,压下那批货物的检查员被王宫的人带走,换了一批新的管理人员,货物也顺利出港。王权的力量不容置疑,仅仅三天所有问题就都在重压之下迎刃而解。梅洛笛家族也再次一战成名,一时之间成为最显赫的世家。

  而这次事件全程的操控者,自然知道该以怎样的行为回馈王族的助力。新政在坚定的支持下顺利实施,一时间无数老派贵族倾覆,财产绝大部分都进了王室的国库。在这场无声的斗争结束后,德希收到了来自公主的礼物。那是一颗更加华美而璀璨的蓝宝石,拥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天空之泪”。


  Age.18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新政的实施也走上了正轨。但年长者的接受程度总还是有限,因而紧随其后更加激进的措施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反对,萨瓦托也包括在内。

  他毕竟是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折腾,而改革总是伴随着动荡,他已无力在动荡中保全一整个家族的体面。

  但德希的看法恰恰相反。他还年轻,刚刚成年,正是有着无限精力的时候。改革是年轻人施展才华的舞台,他实在需要这件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于是两代人的分歧终于变得显而易见。他并不能在明面上表达自己对家主决策的反对,但暗地里的沟通已经足以让他做许多手脚。那段时间萨菲往来王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传递的消息也一次比一次凶险。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次,萨菲在跳下庄园围栏的一刹那被按住。

  那段时间,贵族们正在联合起来抵抗王室的新政,梅洛笛家族自然也在内,因此这个时间的通信就变得极为敏感。饶是萨菲训练有素,有足够的能力逃跑,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形下造次。只能低着头等待那名老者、名义上的父亲走近,夺过他怀中的信件。

  信件上是王室专属的火漆印章,里面只有短短几句话,感谢德希派萨菲送回了丢失的印章,并邀请他一周后见面。

  抓捕不了了之,但萨菲仍然被严格控制了行动,不能再踏出家门半步。德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一周的时间足以风云变幻。仅仅两天,贵族们的情况就急转直下,从前王族安插的眼线一齐发力,将他们即将进行的反抗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新政以不可抵挡的形式摧枯拉朽,再一次迎来了年轻人的胜利。

  是日,德希带着萨菲再一次来到王宫,与两年前不同的是这一回是以被邀请的身份,因此走的也是更加尊贵的正门。象征着王权不可动摇的宫殿金碧辉煌,如权力的滋味让人沉迷。而这种对权力的渴望在公主殿下走下王座向他伸出手时到达了顶峰:

  “比起那些因循守旧的老东西,我更希望未来提到梅洛笛先生时,外人的第一反应是你。”


  Age.21

  新生总是伴随着老去和消亡,萨瓦托并不是没有猜到当年那场失败背后是谁做了手脚,但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空谈,更遑论德希是他唯一的长子,将来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即便怪罪也不能太过。

  可少年人急于施展才干时,固执己见的年长者就成了阻碍。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在政见上发生分歧,德希注重礼节名声,从不和他过分争论,但每次那些有分歧的事情,总会遭到各种各样的阻碍,最终按着德希所希望的形式发展下去。

  权力在下移,被架空是每个即将老去的掌权者共同的恐惧。他开始惶恐,甚至惧怕这个依然在不断成长的儿子。他还并没有完全老去,骨子里还带着对权力的执着。他自然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带着与他一脉相承的、对权力的渴望。可打压已经不是最好的办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去,正在逐渐失去对一切的掌控,甚至可能弄巧成拙彻底被迫退下历史舞台。

  于是唯一的选择摆在了萨瓦托面前,他把象征着家族权力的家徽交给萨菲试图用一个年轻人去克制另一个年轻人,但他失算了。

  萨菲尔的忠诚早已换了对象,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曾经自己亲手领回家的养子、为自己儿子选择的得力助手,正拔出插进他心口的匕首。他有一瞬间想要痛骂萨菲尔的不忠,但转念一想,却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萨菲抽出匕首擦干净,冷静地看了一眼窗外正在集结的、萨瓦托的死士,跳出窗户跃入不见底的黑夜。他决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德希就再也不是完美无瑕的继承者。因此在杀死这些人之前,他必须跑得足够远。

  德希温柔的劝慰似乎仍在耳边,他鲜少和哥哥接触,但他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他甚至觉得,即使传说中的塞壬真的存在,也比不上哥哥的声音让他沉迷。而就在昨夜,那个声音一遍遍告诫他小心,家族的杀手都实力超群,不要受到伤害,不要让哥哥担心,哪怕暴露身份都要好好回来。他心神激荡,郑重其事地许下诺言。

  “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多远,一定会在一个月内找到哥哥。”

  但德希和他自己都明显低估了他的实力,在上百名杀手的追击下,他花了三天摆脱所有追兵,杀死了所有看到他长相的人,又躲了几天把自己清理干净才悄悄回到庄园。

  那一天恰好是萨瓦托的葬礼,家主的葬礼恢宏而盛大,一如从前的所有宴会一样,本质上依然是贵族们的虚与委蛇。德希摆着沉痛的表情,接受着四面八方以安慰为名的恭贺,在葬礼进行到最后时才回到棺木旁,目送着棺材落入深不见底的墓穴。

  那枚家徽镶嵌着百年前知名的珍品,由银色的丝线缠绕成的蛇身牢牢缠住那枚蓝宝石,从萨菲手中接过时还带着体温。于是德希终于成为了公认的掌权者。

  和萨瓦托一样,他忌惮着外人拥有与他同等的实力,即使这个人已经向他献上全部的忠诚。他未曾对谁献出过真诚,自然也不会相信别人所谓的真诚。因此在公主前来恭贺、在与他闲谈时状似不经意地几次扫过萨菲异于常人的眼睛,并询问那双异瞳的来历时,德希温和的笑容终于有了裂痕,那是意识到权力的偏爱开始转移的惶恐。

  萨菲的失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德希实实在在地伤神了一段时间,甚至拜访的帖子都拒绝了许多,足足过了一个月才终于肯出门见客。所有人都称颂新任家主重情重义,连前来请求合作的拜帖都多了不少。于是在二十一岁这一年,德希终于登上权力的顶峰。


  Age.28

  七年时间足够他成长为比那些贵族的老狐狸更加狡诈老成的掌权者,处理事务也更加游刃有余。他早年间就打出了足够好的名声,再加之王室的支持,其后的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他的生活并没有因离开萨菲而受到太多影响,只是这样优秀的杀手确实举世罕见,因而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所幸他也没什么恨之欲其死的对象,因此这样的找寻也不了了之。

  直到遇到那场刺杀。

  他长久地待在权力顶峰,已经忘了被要挟的滋味,因而政令的实施也开始欠缺考虑。但他的头脑依然灵活,在意识到有人刺杀的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对方的来历。

  那是刚刚通过的政令中被动了蛋糕的某个家族,他们向来以培养出色的杀手闻名,因此很少有人会动他们的利益。但新政是那位公主提出,德希未经考虑就选择了支持,自然也间接惹上了他们。再加上萨瓦托离世的那一年,德希有着萨菲的存在,并未如往常一样与其合作交换培养工具的方法,离开梅洛笛家族的支持他们的收入降低了不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德希的上任。

  能够以培养工具闻名的家族自然会有自己格外的优势,对方出手招招狠辣,明显是取命的架势。有那么一瞬间德希甚至从那些招式上看到了萨菲的影子,但萨菲的实力明显更高,连凶狠的杀招都像是表演。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回忆过去了,因为下一秒就有两个人朝他的方向刺了过来。

  这一招实在太像曾经王宫外的那一次,在他眼中如同慢镜头的回放。但这一次没有了萨菲那般舍命护他的人,也没有如他一样实力超群能精准打落剑刃的护卫,因此两把刀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身体,或许是即将来临的死亡激发了所有的潜力,那一瞬间他感到的竟然不是痛,而是思绪飞速运转后的恍然大悟。

  Sapphire,萨菲尔。

  Ne détruisez pas Sapphire.

  不要毁了萨菲尔。

林微

【D黯】于无声处·生辰


  ·给朋友的生贺番外

  

  萨菲是在上腹的绞痛中醒过来的。大概是许久未曾进食所致的胃酸腐蚀,内脏似乎都在疼痛中变得灼热。或许是因为疼了太多次,他甚至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太强烈的痛楚,支起耳朵去听,恰好听到街边有人喜气洋洋地报信。说是今天有个大人物过生日,要在街边发放糖果点心。

  看来今天的食物有着落了。一点微弱的欣喜泛上心尖,他撑着身子站起来,想着是不是该学几句吉祥话的手语,感谢一下发放点心的人。但紧接着他听到路人的下一句话,发放这场福利的人来自梅洛笛家族。

  胃部的绞痛还在继续,但他却无法再迈动步子。梅洛笛家族的大部分人都见过他的样貌,他难以保证自己不会被认...


  ·给朋友的生贺番外

  

  萨菲是在上腹的绞痛中醒过来的。大概是许久未曾进食所致的胃酸腐蚀,内脏似乎都在疼痛中变得灼热。或许是因为疼了太多次,他甚至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太强烈的痛楚,支起耳朵去听,恰好听到街边有人喜气洋洋地报信。说是今天有个大人物过生日,要在街边发放糖果点心。

  看来今天的食物有着落了。一点微弱的欣喜泛上心尖,他撑着身子站起来,想着是不是该学几句吉祥话的手语,感谢一下发放点心的人。但紧接着他听到路人的下一句话,发放这场福利的人来自梅洛笛家族。

  胃部的绞痛还在继续,但他却无法再迈动步子。梅洛笛家族的大部分人都见过他的样貌,他难以保证自己不会被认出来,更害怕就这样出现在哥哥视野里会让他生气。

  犹豫许久,脚步还是停在了原地。他蜷缩回去,想着等胃疼缓和些,再去镇子另一边那位善良的店主那讨一点面包。耳边还回响着孩子们拿到糖果的欢呼雀跃,猜测着是哪位大人物的生日如此慷慨。他在心底默默算了算,却不是哥哥的生日,那在一个月之后了。

  那今天是谁的生日呢?是他交好的哪位贵族,还是心仪的谁家小姐?

  喉咙深处的酸涩似乎曼延到了心尖。萨菲把自己蜷得更小一团,努力抵御身体的不适。迟钝的大脑朦朦胧胧地想起来,好像他的生日也快到了。

  一个孤儿自然是不配被记住生日的,刚来到梅洛笛家的时候,也没有人问过他生辰是什么时候。这又有什么要紧呢,反正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在一个月后德希生辰那天,父亲看到餐桌上的他,如梦初醒似的问了一句。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回答了什么,他记不清了。从山崖上摔下来给他造成了太多伤害,似乎也伤到了脑袋,他的记性变得很差,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楚。依稀的回忆只停留在后来,父亲把他被收养回来那一天作为了他的生日。他一开始还会期待着有人为他庆贺,后来就也认清了自己的本质。这个日子也仅仅保留着象征意义,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糖果点心的甜香味似乎能顺着空气远远飘过来,胃疼得好像更厉害了。身体有些发冷,他蜷缩起来试图抵御寒冷,终究还是饥饿占了上风,爬起来跌跌撞撞循着声音向那辆马车走去。

  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他,听起来发放点心的是个陌生的管家。他接过牛皮纸袋不断点头道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找了个角落蹲下,打开纸袋扑面而来的甜香味,是他从前很喜欢的奶糕。

  他已经几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即使是还没被抛弃的时候,他没有被苛待过饮食,但谨小慎微的习惯让他没有表露出过自己的喜好,唯一知道他喜好的只有哥哥,而上一次吃到这块点心,还是几年前他在完成了一项很难的任务的时候,他深夜归来,德希在客厅看报等他,茶几上放着一碟奶糕。

  那甜香味与现在似乎别无二致,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点心柔软的外皮在他手上印下一点微油的痕迹,还带着刚出炉的温热,肆意散发着诱人的甜味。他低头去咬,然而牙齿还没碰到,手上的纸袋突然被抽走,留下一串小混混们的嘲笑。他下意识站起来想追,却因为猛然起身而额头一痛,缓过神来的时候那些人早已没了踪迹。他半瞎了眼睛,也根本无法从脚印辨认方向,靠着墙壁呆立了好一阵,才低下头去,嗅了嗅手心残存的那块糕点。甜香味依然馥郁,与从前别无二致。

  “萨菲尔?”

  他心头一震,那声音好像有几分熟悉,但他已经无暇分辨,下意识抬腿想跑。那人却好像不打算放过他,声音越来越近。他靠着对地势的熟悉跌跌撞撞躲躲藏藏,拐到一条小巷贴在墙后试图躲过,连手里的点心都在逃跑中掉到了地上。幸运的是他终于躲过了那个人,脚步声从巷子那头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了。

  萨菲松了口气,慢慢蹲下来,摸索着去找那块掉在地上的糕点。奶糕掉的不远,就在他脚边,只是沾了尘土,已经吃不得了。甜香味依然浓郁,他想掰掉被沾脏了的部分,却因为看不见而无从下手,凭着感觉摸索了半天依然没有摘干净。他捧着那块残缺的奶糕发呆,许久落下一滴泪来。

  “萨菲尔。”

  有人抓住他的肩膀,他身子一颤,条件反射撑起身子想跑,下一秒就一个趔趄,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从梦境一跃,随即跌入现实。

  “萨菲尔,醒醒。”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双海蓝的瞳孔。德希推推他的肩膀,桌边是一碟他最爱吃的奶糕。

  “今天是你的生日,萨菲尔。”

  梦境带来的恐慌似乎还没有退散,直到德希把一块奶糕递到他嘴边,他还愣愣地不知道张嘴。德希叹口气,咬下一小口点心,掰着他的下巴印上一个吻。甜香味从唇间曼延,萨菲迟钝地张口回应,被摄住唇齿,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吟。

  “做噩梦了?”

  德希揉着他的头发,后者犹豫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哥哥。”

  “我在。”

  “我爱您。”

  长者挑了挑眉,从这意料之外的话语中似乎读出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紧了面前的萨菲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知道。”

林微

【D黯/D白】爱用什么话形容


  你知道美人计吗?

  美人计重不在色,而是心。一个微笑,一个回眸,一个抬手,都像极了你记忆里思念的那个人。


  德希一开始就知道白来到他身边的目的。


  他是在一个很普通的下午遇见白的。那时候他正忙着去一个合作伙伴家里会面谈话,不经意间往车窗外一瞥,那一抹白色映入眼帘的时候,似乎连心脏都久违地震颤。

  像,太像了。

  等晚上合作伙伴以为惹恼了他、带着礼物登门谢罪时,德希还在摆弄着那束从白的花店买来的花。他听到声音抬头,才意识到自己放了人鸽子。

  他我行我素惯了,因而只是礼貌地笑笑,解释自己并非有意,收了礼物让人安心,而后客气地开门送客。商人千恩万谢地走了,他站......


  你知道美人计吗?

  美人计重不在色,而是心。一个微笑,一个回眸,一个抬手,都像极了你记忆里思念的那个人。


  德希一开始就知道白来到他身边的目的。


  他是在一个很普通的下午遇见白的。那时候他正忙着去一个合作伙伴家里会面谈话,不经意间往车窗外一瞥,那一抹白色映入眼帘的时候,似乎连心脏都久违地震颤。

  像,太像了。

  等晚上合作伙伴以为惹恼了他、带着礼物登门谢罪时,德希还在摆弄着那束从白的花店买来的花。他听到声音抬头,才意识到自己放了人鸽子。

  他我行我素惯了,因而只是礼貌地笑笑,解释自己并非有意,收了礼物让人安心,而后客气地开门送客。商人千恩万谢地走了,他站在门口望着遥远天空上掠过的燕,半晌才回头招手叫管家过来。

  后来他每天都会去那家花店,买一束很难包的花,一边看着店员忙碌,一边坐在一旁看起来很有耐心地等待。他很会套话,没一会儿就把白的身世扒了个干净。白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那时候他浑身脏兮兮的,没什么技能,还失忆什么都不记得。店主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下来,好吃好喝养了快一年才把身子养好。

  “总不能让他天天吃白饭吧,就叫来店里帮忙了。”

  店主笑呵呵地给花束扎上丝带,白收好一旁剪断的残败花枝,抬头看他。德希笑了笑点头应和,付了钱抱着花离开。等他回到庄园插好花,下意识去摸心口那枚吊坠时,却扑了个空。

  相片盒丢了。

  他心头一震,脑海立刻开始复盘今天的行程。天色已晚,可他半点也等不得,驱车又一次来到了花店。

  到达店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夜色笼罩下来,在油灯的映衬下更显得昏暗,黑得像要把人吞没。白蹲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头埋在臂弯,像是睡着了。德希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不知道是哪一步踩得重了,少年身形一动,猛地抬起头。

  脚步停住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店主呢?”

  “关店了,他回家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

  白打了个呵欠,扶着门框站起来,嘴角上翘,带着一点小动物般的狡黠:

  “我知道您会回来的,因为有东西落在这了。”

  说着,他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相片盒,伸手凑到德希眼前:“是不是这个?”

  后者点了点头,接过来。金线交错的相片盒在油灯下闪着星芒,他珍重地摩挲了两遍,听到白的声音:

  “这是您很重要的东西吗?”

  “是。”

  德希停顿了片刻,抬眸看过去:“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你想看看吗?”

  白仰头看他,和记忆里的模样没有丝毫差别。他几乎可以想象那条白色丝带下好奇的目光,摊开手打开相片盒,露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两个黑色衣服的少年一坐一站,坐着的明显是德希,而站着那个侧着头,露出来的半边脸戴着眼镜,看不清面容。

  白歪了歪头,似乎想凑近些再看,下一秒却突然呜咽一声,蹲在地上捂住了脑袋。

  “怎么了?”

  德希半蹲下来去扶,少年摇了摇头,努力忽略掉脑海中混乱的色彩,艰难地挤出来几个字:“没事,失忆之后经常这样。”

  他安抚地拍了拍少年的背,握着相片盒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不巧的是,他刚回到庄园,就被繁忙的事务缠住了身。等他处理完突发状况、回到正轨时,已经是差不多半个月以后了。

  他在收尾的文件末尾签上名字,刚打开门,才意识到外面正下着雨。雨势很大,夜晚的道路积了水,在灯光映衬下如同深潭。管家走上前劝他明天再去,德希顿了顿,想到上次闭店的时间,到底歇了心思。

  好吧,那就明天再去。他脱下外套挂回去,翻开报纸坐上沙发,然而拧着眉看了半天,却一点也看不进去。他疑心是雨声吵得他头疼,刚要招呼管家关窗,忽然在雨声中听到微弱的敲门声。

  那声音很小,却很有规律。三短一长,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却再熟悉不过的节奏。他甚至忘了叫人开门,径直来到门前拉开,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影跪坐在门口,仰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太像了,像到连他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低头看着雨里的白,黑色披风掩住他的身形,盖住他的头发,只露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开口:

  “店主被讨债的人打伤了,他逃走了,我也无处可去了。”

  他停顿了下,垂下头连着声音也低下去:“能不能,收留我……”

  德希站在门口,他的思绪飞回了很多年前那个秋天。那一年萨菲刚开始出任务,秋天的雨很冷,他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漉漉地带着寒意。半跪在他面前做汇报时,身子都微微发着抖。

  那时候他做什么了来着?他好像忙于什么事情,汇报完就匆匆让萨菲走了。听说那天之后Noir生了一场病,他象征性地让人送了药过去,就没再过问。

  眼前的白好像也淋湿了,他也会生病吗,会在发烧迷迷糊糊的时候喊哥哥的名字吗?德希好像记起了过去的某些片段,但他心头发紧,不愿再想。于是他什么也没说,没有问白是如何得知他庄园的地点,也没有问白是怎么从数公里以外的花店来到这里而身上依然干净。他只是偏了偏身子,向他伸出手,像是扶起了多年前的Noir。

  “进来吧。”


  白坐在床沿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湿气,滴着水的外套已经被仆人拿去洗了,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毛毯。德希支着下巴静静看着他,那目光看得他莫名紧张,抬头小心地望过去。

  “先生……?”

  德希起身过来,他似有所感,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毛毯也因而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意识到这一点,白身子一僵,遮与不遮似乎都太过刻意,只能看着男人走近过来,向他伸手。

  来之前他其实料想过这种可能,但真当面对德希的时候,他却紧张得不知道做什么,连刚刚要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昏昏糊糊地想着此刻或许该避开,但德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伸手过来,替人拢好毛毯,紧接着柔和的声音流过白的耳畔:

  “今晚你就睡在这吧。”

  “那你?”

  白仰起头,过近的距离让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德希偏头看他,深蓝的眼睛像能把他的灵魂都看穿。那一瞬间白甚至觉得他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计划,但德希只是笑了笑。

  “我去客房。”


  分不清是否私心,次日早上德希还是没有让仆人送去白原本的袍子。当少年穿着那身原本属于Noir的衣服走下楼时,德希甚至有一瞬间以为他回来了。但那头白到耀眼的短发又如此清晰又刺眼地告诉他,这不是那个人。

  他望着楼梯出神,直到白走到他面前,手指因紧张而捏紧了衣角。

  “先生。”

  几乎是刹那间,德希便收好了眼神,体贴地拉开椅子让人坐下。菜肴是他刻意点的,是从前萨菲尔最喜欢的菜式。说来可笑,其实他并不记得萨菲爱吃什么,反倒是厨师长替他记了起来。他想象着厨师长描述里半夜会去厨房偷偷吃宵夜的二少爷,和记忆中饭桌上总是悄悄看兄长而自己吃不了几口的那个萨菲尔结合在一起,好像那个过去的影子也愈发鲜活起来。

  或许昨夜确实是饿得狠了,白吃得很快,只举止还算得体。德希舀了一勺粥,吹着吹着目光就落到了对面。他从前并不理解Noir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不过是普通的用餐、看报,又有什么可看的呢?可此时此刻他好像突然理解了,只是简单的用餐,他就撑着下巴看了许久。

  大概是德希的目光存在感太强,白终于停下刀叉,抬头投来询问的眼神。德希报以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性微笑,把勺子里的粥喝进嘴里。白犹豫了下,又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

  凉透了。

  他抬眸很快地扫了德希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德希注意到了这点异样,放下餐具,指节扣了扣桌子:“怎么了?”

  白张了张嘴,似乎是觉得不妥,声音也压得很低:“衣服……”

  “不合身吗?”

  “不是,很合身,但……”他又看了德希一眼,确信对方没有不悦才接着说下去,“但这件衣服装饰太多了,穿着不舒服。”

  德希的手指倏然攥紧,但面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地平和。他露出歉意的笑,语气温和:“是我考虑不周了,但你的衣服还没晾干,至少要下午才行,还请先忍耐一会儿。”

  他向来守诺,因而午睡过后就让仆人把白原本的袍子送到了刚安排的、他的房间。但仆人并没有在房间里看到白,德希只以为他去了花园,并未深究。直到下午茶后他来到书房准备批阅公文,才看到正拿着一叠文件的白。

  从他紧张的反应可以明显看出,德希的到来在他意料之外。少年慌忙放下文件,双手背到身后,和小时候萨菲尔犯错后的样子如出一辙。他低着头,声音嗫嚅:“我只是不想什么都不干,想帮您收拾一下书房。”

  德希拿起那叠文件翻了翻,是关于下个月如何管控通关口岸的文书。萨菲尔还没离开的时候,这些文件向来是按照轻重缓急排好在他桌子上的。他把思绪从回忆里拽出来,挂上一如往常的、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白的肩膀:“没事,那以后你就帮我整理文件吧。”


  在白看来,德希一直是稳重而温和的。即使在他身边的几个月里,他看见德希无数次受挫,但却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温和,甚至从未在他面前表露出过不悦。

  但他知道,德希的处境并不如他表面上的那样运筹帷幄。他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常常在书房过夜。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德希小憩时替他盖上毯子。德希睡得向来不安稳,他会在白伸手的刹那抓住他的手腕,脱口而出呼唤那个记忆深处的名字。可白没办法回应他,他只会摘下那只手,仓皇地后退。

  “我不是萨菲尔。”

  “抱歉。”他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我忘了,你不是萨菲尔。”

  白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萨菲尔是谁,但这段时间以来的只言片语足够他拼凑出真相。那大概是德希曾经的爱人,并且和他长得很像。奇怪的是,每次接触到和萨菲尔有关的事物,他都会莫名地头疼,或许是曾经他真的和这个人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直觉告诉他,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于是白选择了逃避。

  德希第一次喝醉酒回来时,白已经对这座庄园足够熟悉。大概是因为一些家族利益的东西,德希白天和来访的客人不欢而散,晚上便不知所踪,直到后半夜也没有回来。白心怀有愧,怀着担忧在客厅如小鸡啄米般打着哈欠。天色已晚,他只留了一盏灯,在沙发上裹着披风差点睡着,德希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被披风蒙了大半个身子的少年,只露出半张脸。他的瞳孔颤了颤,紧接着大步上前,又在离他仅几寸的地方停住,像是生怕眼前是幻影一般伸出手指触碰了下,确定是实体后猛地把人搂在怀里。

  白吓了一跳,被这样用力的动作压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他脑海里闪过千万种后续的可能,下意识想推开,却听见德希带着鼻音的呢喃。

  “萨菲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颈侧好像有一滴水流了下去,要挣扎的动作也僵住了。踌躇了一阵,他抬起手抱住德希,轻轻拍了拍,后者颤抖着搂得更紧。他听到德希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无数个日日夜夜积累的苦涩,苦到只剩几个字。

  “萨菲尔,我好想你。”


  白是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醒来的。那一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连发生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他揉着脑袋走下楼,看到桌子上请柬底部熟悉的烫金印章,脚步一顿险些摔下去。

  “怎么了?”

  一双手恰到好处地扶住他,白回过头,德希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到那张请柬,眉头似乎皱了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浅淡的笑意:

  “这是一位公爵送来的,邀请我一周后去他的宴会。”

  他借着德希的手稳住身形,勉强笑了笑,走下去拾起那封请帖。德希站在身侧静静看着他的脸,似乎在等待属于他的台词。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回望:

  “你不去吗?”

  德希眯起眼睛,上下审视着他。他第一次感受到属于梅洛笛家主、而非温和的德希先生的视线,锐利得似乎能无形中把他刺穿。他的身体紧张到僵硬,连手都不知道放到哪去。好在半分钟后,德希终于肯移开视线,接过请帖随意翻了翻。

  “你想去吗?”

  他该回答“想”的,但这一刻他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德希的动作。恐慌与无措将他淹没,直到德希抬起头,他依然没能挤出一个字。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望着他,许久叹了口气:“那你陪我去,好吗?”

  白看着那双眼,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宴会的场地选在一个很偏僻的庄园,即使驱车也要两小时才能到达。白早早就换上了礼服,这身衣服做工精细,不是赶工能做出来的程度,很明显是属于萨菲尔的,但穿在他身上异常地合适。德希牵着他的手走进宴会场,一路上向打招呼的宾客礼貌地点头致意。白手足无措地跟着他,被宴会厅混杂的香水味熏得头晕。借着德希举起酒杯和宾客谈话的时间,他终于得空来到窗户边休息。

  窗外是一颗郁郁葱葱的树,他隐约看到树冠里有什么在反光,下一秒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怎么来这边了?”

  德希端着酒杯,显然是刚聊完事情。白指指窗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我有点头晕,想吹会儿风。”

  他顺着白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窗前。白注意到这点异样,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摆:“你在看什么?”

  “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德希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停顿了下,又添上一句:“之前也有个人藏在树冠上过。”

  “是那个萨菲尔吗?”

  半分钟的沉默后,白才意识到这句话似乎不妥,慌张地想要说什么来找补。但德希只是抿出一个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是。”

  那一年是德希第一次对贵族阶层开刀,因此惹到了一个颇有实力的大贵族。也是在这座庄园,对方办了一场鸿门宴,请德希前往。他知道这是一个局,但不去会牵扯到更多。萨菲负责他的安全,就藏在那棵树的树冠。那是个视野极佳的好地方,子弹可以从那里出发到达宴会厅的任何一个角落。但不巧的是,刺杀的人离德希太近,即使萨菲开枪够准,他还是受了伤。那一次他受到了很严重的惩罚,而后来的每一次宴会,他都会在德希身后半步远,从无例外。

  只是没有一次,他是这样牵着萨菲的手。

  德希低头看着手心里白的那只手,手心靠近虎口的地方还带着痊愈了的薄茧。那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即使娇养许久也不会轻易退却。他张嘴刚要说什么,一声枪响盖过了他的声音,子弹从玻璃穿入,正中后心。

  白惊叫一声,眼看着德希栽倒下去,血液顺着地板淌到桌下。他吓得呆住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慌乱地压住伤口,眼泪比话语先一步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他们只说带你来就会放了店主的……”

  德希摇了摇头,他感觉到生命力如潮水般从他身上退去,身体也越发地冷。那些男人的高喊、女人的尖叫,汇成嘈杂的背景音,他有些听不清眼前的少年在说什么了,勉力抬手,想去触碰那张脸:

  “萨菲尔……”

  白愣住了,怔怔看着他,甚至忘了接住那只手。眼泪模糊了眼前的轮廓,他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我不是萨菲尔。”

  出奇的是,这句话德希竟然一字不落地听清了。他愣了两秒,随后扯了扯嘴角,似乎想摆出平时那样温和的笑容,但却只扯出一个不算笑的表情:

  “我忘了,你不是萨菲尔。”


  在德希死后两个月,白收到了他的遗物。

  那时候店主已经如约被放了回来,对方还给白留了一大笔钱。但他无处可去,把钱给了店主,依然留在花店帮工,只是工作从杂活变成了最清闲的整理。他总会在摆齐各色包装纸的时候想起替德希整理文书的那些日子,他偷偷誊抄的情报每次都夹在文件底下送出去,但德希一次也没有翻开检查过。

  抱着箱子的人敲响大门的时候,他还思索了下最近是否预订过哪家送货上门。但来人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他,告诉他这是德希遗嘱上写明要送到他手里的东西,而遗嘱的确立日期,是他们确定出席宴会的第二天。

  他恍惚地接过箱子,里面一半是整齐的契券印章,清一色无需打理的产业;另一半是一本日记和一叠信。信的落款从一年前,大概是白出现在花店的第二个月开始,一直到德希死去,写给一个叫萨菲尔的人,每月一封,但从未寄出。

  他莫名地心头抽痛,以至于不敢去看那些信,随手翻开了日记,却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字迹。


  9.17 晴

  今日疏忽大意,竟害得哥哥受了伤。

  下次一定要紧紧跟着,挡在哥哥前面。

林微

【D黯】红色丝带

  D.M×黯

  前篇:蓝色纸鹤 

  二十一岁的那个错误,他在四十年后予以悔意。

  

  睁开眼看见浅金色的天花板时,德希短暂地恍惚了一下。他有一刹那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甚至思考了或许在睡梦中死去也算得上善终,但当他四下回顾,他才意识到,这里是他十六岁时的卧室。

  周围的陈设都和他记忆里那个夏天没什么区别,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熟悉的女仆的名字,女人立刻敲了敲门:

  “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窗外的阳光亮得刺眼,好像那些后半生的经历都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帮我倒壶茶水吧。”


  温热的红茶顺着食道滑入胃里,德希才感受到一点活着的实感。他好...

  D.M×黯

  前篇:蓝色纸鹤 

  二十一岁的那个错误,他在四十年后予以悔意。

  

  睁开眼看见浅金色的天花板时,德希短暂地恍惚了一下。他有一刹那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甚至思考了或许在睡梦中死去也算得上善终,但当他四下回顾,他才意识到,这里是他十六岁时的卧室。

  周围的陈设都和他记忆里那个夏天没什么区别,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熟悉的女仆的名字,女人立刻敲了敲门:

  “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窗外的阳光亮得刺眼,好像那些后半生的经历都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帮我倒壶茶水吧。”


  温热的红茶顺着食道滑入胃里,德希才感受到一点活着的实感。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品茶了,自从拿到家族权力以后,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殚精竭虑,以至于享受时间成为了一种奢侈,回到十六岁反而让他难得地放松了些。

  一杯茶还没喝完的时间,房门就又被敲响了。德希抬起头,看见萨菲尔推门进来那一刻,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似乎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在这个时空,萨菲尔仍然存在。

  在德希的记忆里,他的生命早就停留在十九岁那个秋天了。四十多年的时光模糊了他对萨菲的印象,他甚至都快忘了萨菲长什么样子了,以至于在看到萨菲尔的时候,他先是感到一阵陌生,然后才缓慢地从脑海角落找到一点关于他的画面。

  他好像和记忆里没什么区别。也是,德希也根本没见过萨菲老去的样子,但记忆里的萨菲好像要更成熟,也更内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简单的汇报都忍不住抬头瞟他好几眼。

  算上他已经结束的那一生,德希已经很老了。六十多年的阅历足以让他轻易看穿眼前十四岁少年的心思,那悄悄抬眸时眼底潜藏的试探和雀跃,似乎在隐隐为这刹那的对视而欣喜。这种眼神他上辈子在很多人脸上看过无数遍了,以至于他连思考都不需要,就能感受到萨菲自以为足够隐秘的情意。

  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德希有些晃神。他想起自己上辈子第一次和萨菲的时候。那时萨菲尔才十七岁,少年青涩而僵硬,却胜在足够顺从,无论怎样都默默承受。一念及此,他不自觉滚动了下喉结,听到一声呼唤:

  “兄长大人?”

  他才意识到面前的少年早已停止了汇报。或许是因为出任务回来洗过澡,他发尾还带着潮湿的雾气,眼罩也没戴,那只澄澈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此刻正不安地看着他,所有情绪都写在眼里。

  十四岁,真好啊。

  德希从不觉得提前采摘本就属于自己的果实有什么不好,因此他招招手,示意萨菲尔越过桌子来到他身前。

  “坐在这,萨菲尔。”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德希从来都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出众的容貌,正如此刻他故意扯开了发带,白色的发梢垂落下来,那抹红缠绕在萨菲尔手腕,像一朵盛开在床头的的扶桑。

  少年仰着头,目光粘在兄长脸上,又在他回头的刹那欲盖弥彰地挪开视线。

  【此部分违规已删除】

  萨菲还没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眼角沾着晶莹的湿润。他被这眼神看得有些莫名的心慌,伸手蒙住那双眼睛,萨菲没动,只是茫然地张了张嘴:

  “哥哥?”

  “这种事情,以后只能我对你做,不能让别人碰你,知道吗?”

  萨菲张着嘴,似乎恍惚了一阵,才缓缓吐出一个虚浮的字:“好。”


  重生对于德希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感恩戴德的恩赐。事实上,他并没有为什么而后悔过,更遑论想弥补什么。他自信自己的所有选择都是基于当下形势的最优解,因此所做的一切也都和上一世的选择没什么区别。

  或许重生于他而言最大的意义,也只是避开了上一世踩过的几个小坑罢了。于大方向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上一世萨菲十七岁的时候,也才刚刚成名不久。他对外是梅洛笛家的二少爷,对内是他的影子。影子,经手的自然是那些存在于黑暗中而他不方便经手的事情。所以在萨菲带着夜深浓重的露回到庄园时,德希也才刚刚结束应酬,用帕子擦拭着沾染酒液的指尖。

  他注意到空气中的血腥气,一眼就看到萨菲尔黑色外套上明显的伤口。在小臂外侧,很明显的抵挡留下的伤痕。他大概能猜到当时的场景,因而更为不解,起身俯视着单膝跪在地上的萨菲尔:

  “你的伤怎么回事。”

  很笃定的语气,萨菲能听出来自己的兄长猜到了缘由。他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这行为印证了德希的猜测,没等他回答,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萨菲尔,我记得有要求你在这种任务穿软甲。”

  他立刻紧张起来,连话语都带了颤意:“我穿了的……”

  “那为什么用唯一脆弱的手臂去挡?”

  萨菲抿了抿唇,目光很快地往自己胸口扫了一眼,又落回地上,攥紧了手指。这点小动作或许可以骗过十九岁的德希,可他的灵魂已经成熟而敏锐,半蹲下来直接伸手扯开了他的外套。

  一根红丝带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挂在德希掌心。他蹙了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做之后自己丢的那一条。

  萨菲咬着嘴唇。他看得出弟弟在不安。德希为此感到幼稚,却到底没说什么。那根红丝带在指尖绕了两圈,在空中悠悠掉下来,又落回萨菲手里。

  “下不为例。”


  等他再次见到那条红丝带,已经是两年后了。德希依然按照上一世的轨道一步步走着,萨瓦托下台后他成功掌握了权力,再一次把萨菲推出去当替罪羊。当意料之内的有人来报告说控制不住Noir时,他在难免的烦躁之外,竟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欣慰。

  不愧是他带大的杀手,一对多也不曾落入下风。

  他走近花园,萨菲尔还在面前的几个人打斗,似乎是专心于应对,因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德希蹙了蹙眉,几乎是同一时刻萨菲就看了过来,下一秒眼神一颤,人也被抓住空档按在地上。

  德希没说话,周围也没有人敢作声。他走近过去,看见萨菲上衣的一角已经被划开了一道,殷红的血在黑色的底衬上安静地蔓延开来。他莫名地感到压抑,好像有什么在逐渐失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随便摆了摆手让人把萨菲带走,人群散去后他才卸了力气靠住墙,深呼吸几口气,让突如其来的心悸缓慢平复。

  好在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几分钟他便平静下来。德希呼出一口气,抬腿要走,余光却在地上瞥见了一抹鲜红。

  那是一条沾染了血迹的红丝带。

  好像是在那一刻他才突然明白,自己放弃的是什么。心底抽离的感觉忽然明晰起来了,好像有什么重若千钧的弦勾在他心上。他张大嘴呼吸了几口才让自己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反复劝慰自己“还有机会”,试图让心情重新平静下来。

  没关系的。他想,只要这一次把萨菲找回来之后不要让他再为自己涉险就好了。就算再也不能恢复记忆又怎么样呢?只要人在,那就够了。他可以不在乎过去的Noir能不能回来,只要人在身边,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一切都有机会的。

  因此,在第一次见到推理先生时,他竟莫名地有些期待。似乎是为了久别重逢做的一切准备都即将实现,他甚至无法克制内心的情绪,连跟随他走向那家侦探事务所的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些。

  但他没有见到萨菲尔。

  他下意识左右环顾了下,却依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这种脱离控制的感觉让他不安,那一刻,抛弃萨菲时熟悉的心悸仿佛又回来了。他难以自抑地弓下腰,抵着桌子喘气。真相小姐担忧地跑过来问他怎么了,需不需要一杯水。他拼力睁开眼睛,眼神聚焦到墙上的时钟,把声音压得克制而平稳:

  “您见过一个名为白的青年吗?”

  “没有啊。”

  他的耳边响起了长而尖锐的哨声,像是回到了遥远的四十年前,萨菲浑身血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那一刻前世与今生的界限似乎不再明晰了,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失去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告别的,好像那一刻他和这个世界都隔绝了。他沿着再熟悉不过的那条路回到庄园、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床头柜最下一层的抽屉,在一叠文件下拽出那条红色的丝带。那根红丝带已经留下了许多折痕,上面的血迹也干涸了。德希攥着它,像在透过它去看过去的影子、旧日的痕迹,是这个世界的萨菲存在的证明。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重生的意义了。他后悔了,真真切切地感到后悔。那些他刻意埋藏的、忽略的情感,全都在真正可以补偿又被他强行错过之后反扑,如潮水将他淹没。那些他忽略的内心的悸动,他刻意不去看的萨菲的眼神,他忘记在书架上却保存下来的纸鹤,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辜负的证明。

  德希的一生都太过顺遂了,以至于他在失去过两次以后,才终于明白一份情感的重量,明白他得到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他是否爱过萨菲尔?他不知道。只是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再见到Noir。

  他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地发呆,从正午回来找到那根丝带一直到夕阳西下。他静静望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树梢,好像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时候,看到了上一世,那个倒在怀里的身影和被押跪在地上的影子重合,好像都在说着同一句话。

  “哥哥,我不想死。”

  他杀死了萨菲,不止两次。

  在把枪口抵上自己太阳穴时,他竟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放松。就算是死亡也没关系,他已明白重生的意义,愿意迎来再一次的新生,他将用生命换取再来一次的机会。

  枪响的瞬间,他睁开眼,看到香槟色的帷幕。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却忘记了梦的内容。

  也是,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记忆差一点也是正常。德希自嘲地摇头笑笑,看见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那只褪色的纸鹤。

  他起身去拾,忽而一阵风吹过,一条丝带乘着风从花园飘飘悠悠落到了桌边。看起来被风吹日晒了很久,因而褪了色,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林微

【D黯】蓝色纸鹤

  D.M×黯

  梦醒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德希很久没做过这么长的梦,睁开眼时还有些恍惚。夕阳的光刺得他眯起眼睛,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梦到Noir了。

  

  记忆里那张脸已经不太清晰,他只能回忆起那双异色的眼睛。第一次见到这个不速之客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并没有学会太多隐藏情绪的技巧,一切的排斥都写在眼里。所幸那时萨菲尔也还小,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兄长对他怀着怎样的敌意,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又被老管家纠正成“兄长大人”。

  但最初德希确实是没有对他生出厌恶的。他承认自己的排斥、不屑、胜负欲,但唯独在竞争的层面上,他从未、从未把萨菲尔看在眼...

  D.M×黯

  梦醒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德希很久没做过这么长的梦,睁开眼时还有些恍惚。夕阳的光刺得他眯起眼睛,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梦到Noir了。

  

  记忆里那张脸已经不太清晰,他只能回忆起那双异色的眼睛。第一次见到这个不速之客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并没有学会太多隐藏情绪的技巧,一切的排斥都写在眼里。所幸那时萨菲尔也还小,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兄长对他怀着怎样的敌意,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又被老管家纠正成“兄长大人”。

  但最初德希确实是没有对他生出厌恶的。他承认自己的排斥、不屑、胜负欲,但唯独在竞争的层面上,他从未、从未把萨菲尔看在眼里。

  一个养子而已,到底也只是家族的棋子,又能和他抢些什么呢?

  他只是觉得萨菲尔很蠢。

  那是萨菲尔来到梅洛迪家的第一个冬天,他已经大致掌握了基本的礼仪,开始接触和德希截然不同的课程:刺杀。

  重复的训练给他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但第二天他还要和家族一起出席宴会。德希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给了他一盒药膏,和四个字。

  “这是伤药。”

  他毫不犹豫地用了,第二天却发烧到站都站不起来。德希在宴会结束后被父亲训斥,因为他的恶作剧影响了家长的安排。而天真的萨菲尔还以为是德希私自帮助自己触了父亲的逆鳞,在兄长如往常一样夜晚去花园散心时拖着沉重的身体拦下了他,送出了一只纸鹤,一只做工拙劣的、愚蠢的纸鹤。

  德希沉默地接过了那只纸鹤,礼仪让他没有当着萨菲的面把它扔进垃圾桶,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越发慌张的萨菲带着发烧的红晕低下了头。

  “……对不起,兄长。”

  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想笑,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转身离开了花园。

  “没事。”

  等他回到卧室,才想起手里还有一只忘记丢掉的纸鹤。那是一张蓝色的纸,很薄,一个杀手的手似乎理所当然地不擅长这种事情,因而纸鹤歪扭而笨拙,就像他自己一样,蠢透了。

  

  等后来萨菲尔不再用纸鹤这种小孩子的手段讨好他的时候,他也已经彻底忘记了纸鹤这回事。那时德希已经是闻名贵族圈的翩翩公子,样貌端正性格体贴,颇受名流淑女们的欢迎。

  他承着片叶不沾身的名,未曾闹出过什么不好听的绯闻,在一众花花公子之间显得出类拔萃,给足了家族的面子。在其他贵族公子调侃他太过规矩不懂享乐时,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直到某个向来嘴快的贵族拖着醉酒的大舌头指向他身后:

  “哪里是不懂享乐,身边不就有一个吗?”

  德希回过头,看到低垂着头站在他身侧的萨菲尔。他这才注意到萨菲尔确实是长大了,属于少年稚嫩圆润的脸庞已经有棱有角,原本带着点肉的手也骨节分明了。过去数年他从未关注过的弟弟好像突然鲜活起来,像一个尘封多年突然被翻出来的旧玩具,他再次拿在手心细细端详。

  那场酒宴最终如何结束,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的记忆停留在当晚回家后,借着醉意,他就那么要了萨菲尔。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要紧,就像幼童不会觉得把漂亮人偶的关节卸下有什么问题,德希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萨菲的身体也属于他。事实上萨菲也确实没有违逆,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就这样平淡地接受了一切,温顺得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这时他意识到萨菲尔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平静以外的表情了。如掌权人所愿,萨菲变成了合格的杀手、少主的影子,一个影子是不应该有多余的情绪的,只有在床笫之间,他握住那只平日拿刀的手,手指从手套的下沿钻进去触碰掌心时,他如愿看到名义上的弟弟慌张的表情。

  他把一切紧张和瑟缩尽收眼底,欣赏着、享受着只属于他的不同。

  诚然,萨菲并不是一个技术很好的情人。但这点只属于他的不同,足以让他满意,乃至沉迷。他开始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贵族的婚姻大多脆弱不堪,他也从未想过要为未来某个可能面都没见过的贵族小姐守身如玉。萨菲足够听话温顺,足够让他考虑把他永远带在身边。因此在萨瓦托突然提出该为萨菲尔订婚时,他下意识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我的意思是,有些东西,我可以自己去得到,而不是靠可笑的的裙带关系。”

  但父亲沉下来的表情让他知道,这句找补并没有打消他的疑虑。

  可以称得上好消息的是,他也并没有做什么来打压德希。德希依然是顺风顺水的大少爷,顺利到他开始怀疑那天阴沉的脸色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在萨菲身上看到了那枚家徽。

  那枚象征着继承人的,梅洛笛家族的家徽。

  过去的十几年,他从未把萨菲放在眼里,自然也从来没想到过,这个可笑的、毫无血缘的养子,会被他的父亲,亲手抬成他的竞争者。

  那枚徽章已经历经无数岁月,即使精心保存,雕刻图案的缝隙里依然有时间的痕迹。他把萨菲压在镜子前,让他看清镜子里的场景,被皮带圈紧的脖颈,和胸前被别针划出的血痕,一笔一划沁着血珠的“Desire Melody”,还有口中那枚已经被涎液浸透的徽章。

  “萨菲尔。”

  他从身后咬紧耳垂,压低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意:

  “你还分得清你是谁的狗吗?”

  萨菲说不出话,他咬着家徽发着抖,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到镜子后德希暗蓝色的眼睛,像一把利剑要把他穿透撕裂。

  直到后来把匕首插进萨瓦托心口时,萨菲才终于在德希脸上看到久违的满意笑容。他无形地松了口气,至少此时此刻他依然有用、足以让兄长把他留在身边。

  那一晚德希难得地温柔,一遍遍吻过他的眼角。他战栗着接纳,借着弓腰抱紧了兄长,得到一个印在额头的吻。

  “做得很好,萨菲尔。”

  因此在听闻萨瓦托的旧部逼德希给出一个交代、陌生的人闯进屋子想要控制住他时,萨菲依然不相信这是德希的决定。

  他久经训练,又有一只预知的眼睛。即使被数十人包围,依然不见落入下风,直到看见那张脸——德希站在人群后,一双眼里是不耐烦和厌恶。他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下一秒就被押跪在地上,不再动了。

  他被灌了药,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那本来是致死的药,被德希换作了别的。并不是没有人知道他做了手脚,只是没人敢质疑他。其实若是德希真想把萨菲摘干净,也未必没有办法,只是那样牵扯太多,要处理的后续也太多,会损伤他得到的权力。

  那时候德希还太年轻,他生来就得到了太多,以至于不明白一份情感的重量。他只觉得活下来就够了,只要活着,他总有机会把人再找回来的。可是当他亲眼目睹昔日紧紧跟随在身边的人被别人挡在身后,投来小心翼翼又不安的目光时,他的心似乎被揪了一下。

  不算疼,只是有些难受。

  他不喜欢那样陌生的目光,更不能容忍自己的狗冲别人摇尾巴。于是他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好听,但确实有效。当比他矮一个头的萨菲尔张开手臂挡在所谓的朋友身前,明明害怕得战栗却还硬着头皮要求他不再为难无关者时,他藏在袖口下的指甲也深深刺进了掌心。

  于是萨菲跟着他回到了庄园。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让萨菲恢复记忆,那时候他已经处理好了尤利尔家族的事情,一切都平稳下来,他的权力也达到了毋庸置疑的地步。可当初发明这种药的人只做了一个半成品,甚至可以说,失败品。他根本不知道药的确切成分,于是解药遥遥无期。

  刚把萨菲带回家的时候,他也曾想过与他亲近。但失忆后的萨菲尔像个小小的刺猬,虽然弱小而毫无反抗能力,可眼中的戒备和惧怕足以刺痛他。他只做过一次,是借着酒劲,他为萨菲的事情喝到酩酊大醉,醒来以后什么也不记得,只看到萨菲躺在他身边衣衫凌乱,出了血,大概是很疼的,因而醒来时那双异色的眼睛盛满了恐惧。

  他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属于自己的Noir已经不在了。Noir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会害怕他,不会拒绝他,更不会恳求他,不要伤害他的朋友。

  明明那么像,明明就是他,却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着,这不是Noir,不是那个属于他的萨菲尔。

  德希第一次感到后悔,或许当初他不应该放开手,让这只风筝流浪到天际。又或许萨菲本就不是拽在他手中的风筝,而是自由的鸟,被爱困在牢笼之中。

  他们以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相处了三个多月。除了不能离开庄园,萨菲并没有受到多少限制。他可以自由翻阅书籍、打听他想要的消息,也可以在管家陪同下出门采购。在日渐熟悉下,他甚至也可以独自出门了。萨菲逐渐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在德希说要出门处理一下尤利尔家族残部的事情时,他只匆匆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去继续从书架翻找着昨晚那本书的续集。

  德希的书架十分整齐,只有一个地方突兀地空着。他抚摸着书脊寻找想要的那一本,袖口不经意地勾住了缺口,紧接着一排书都散落在地。他慌张地蹲下去捡,在一地杂乱的书籍中,看到了一只蓝色的纸鹤。

  一只做工拙劣的,简单的纸鹤。

  回忆如开闸洪水灌入脑海,分不清的过去与现实交织在眼前。萨菲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任由回忆冲刷。他的耳边响起长而尖锐的耳鸣声,足足过了几分钟才停下,他终于看清那无数回忆中夹杂的零散碎片拼成的未来:德希靠着墙角跪坐血泊中,一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

  他几欲昏厥,疯了一样地跑出庄园,奔向那个预言中的、悲剧发生的地点。

  

  如果德希也拥有预知的能力,知晓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绝对会从一开始就严令禁止守卫放萨菲独自出门。但这世间没有如果,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萨菲挡在自己面前,像曾经无数次挡在自己前面、也像上次挡在朋友前面一样,替他挡下了那一发子弹。

  记忆里的萨菲一直是坚韧而沉默的,即使受了再重的伤也不会发出一声呻吟,似乎所有的伤痛于他而言都不值一提。但这一次他倒在他怀里,白色的丝带滑落下去,露出一双异色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哥哥……”

  他张了张嘴,落下一滴泪来。

  “我不想死。”

  那双异色的眼睛终于失去了神采。

  德希颤着手蒙上他的眼睛,不肯去思考最终那句话有多么绝望而无助。他跪坐在血泊中,仰头靠着墙,空洞的眼睛望向遥远的天空。

  这是一个晴朗的秋日。

  

  离萨菲死去那一天已经过了快七年,德希甚至已经记不清萨菲的模样了。他眨了眨眼睛,任由生理性的泪水滑落脸庞,盯着桌边那只褪了色的纸鹤,费力地回忆方才的梦,试图窥见过去的一丝痕迹。

  或许是萨菲的灵魂不忍让他太过痛苦,他并没有梦见萨菲死前那一瞬。他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记忆里这种事时萨菲也一直是沉默而隐忍的,无论做什么都是安静地接受。那一刻他才想起最初萨菲似乎也是会小声说些什么的。那时他喝了酒,醉意朦胧,萨菲被按在桌边,是什么表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呜咽着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哥哥,我疼。”

  “别乱动。”

林微

【D黯】诀别书


  德希最近养了一个不太乖巧的姑娘。

  对方是刚刚小火一把的演员,女孩儿长相明艳,像一支带着晨露的玫瑰。她神色骄矜,固执地昂着头:

  “先生,挟恩图报也要有个限度。你毕竟是个男人,不该占着梅洛笛夫人这个位置。”

  萨菲没说话,他看着德希走过来。女孩儿立刻变了脸色,委屈地看向来人,眼眶红得恰到好处,是惹人怜爱的模样。但德希错开了她,径直走到萨菲面前,脱下外套把他裹进去,神色温柔语气缱绻。

  “外面冷,怎么没多披件衣服?”

  女孩错愕回头,萨菲平静地看着她,笑了笑。

  那天德希亲自下厨,准备了一场温馨的晚餐。烛光摇曳里他说只是欣赏她的表演天赋,因此捧了她几部作品,产生了...


  德希最近养了一个不太乖巧的姑娘。

  对方是刚刚小火一把的演员,女孩儿长相明艳,像一支带着晨露的玫瑰。她神色骄矜,固执地昂着头:

  “先生,挟恩图报也要有个限度。你毕竟是个男人,不该占着梅洛笛夫人这个位置。”

  萨菲没说话,他看着德希走过来。女孩儿立刻变了脸色,委屈地看向来人,眼眶红得恰到好处,是惹人怜爱的模样。但德希错开了她,径直走到萨菲面前,脱下外套把他裹进去,神色温柔语气缱绻。

  “外面冷,怎么没多披件衣服?”

  女孩错愕回头,萨菲平静地看着她,笑了笑。

  那天德希亲自下厨,准备了一场温馨的晚餐。烛光摇曳里他说只是欣赏她的表演天赋,因此捧了她几部作品,产生了误会。萨菲颔首,咬下他凑过来银叉上的肉块。

  像德希这样功成名就的人,能为谁洗手作羹汤实属难得,大概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有幸尝他的手艺,因而也有不少人羡慕萨菲,说他当年那一枪算是没白挨。德希厨艺很好,只是今晚的牛排似乎少了火候,肉汁迸溅在口腔内,泛起微咸的血腥。萨菲微笑着咽下去,外面似乎下雨了,因而腰侧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第二天早上德希走得很早。他起床轻手轻脚,是小心照顾的姿态。可惜萨菲醒得比他更早,等轻微的房门上锁声响起,他才睁开眼睛。手机第一条推送是关于昨晚那个演员的,她在一夜之间爆出丑闻,被全平台封杀。第二条是德希发来的消息,说晚上回来给他带点心。

  相比于那些男女关系混乱的豪门望族,德希这样的存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位高权重到一定程度,清白反而成了不寻常,因而洁身自好就显得格外珍贵。

  自从两年前萨菲舍身为他挡了那一枪,德希力排众议和萨菲结为伴侣,就没再碰过别人。在那之前德希算得上花花公子,男女通吃,偏生有副好样貌,出手也大方,倒也从没落下话柄。其实位高权重如他,养几朵解语花也实属寻常,如此婚后突然断了一切关系,更显得他对萨菲一往情深。

  也并非没有人凑到德希面前来,不分男女,谁都想沾沾梅洛笛大少爷的光。但德希从不乱搞,甚至有人调侃他守身如玉,他也不生气,只含着笑摇头,说萨菲会难过。

  为此,萨菲一度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梅洛笛家做了太多年的影子,一朝出现在阳光下,还是以这样被捧在手心的方式,他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然而自己能给德希的又实在太少,比起对方所拥有的简直微不足道。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扮演好梅洛笛夫人的角色,至少不要给义兄、现在的丈夫丢脸。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以伴侣的身份陪德希出席宴会的时候,在一众女人中显得茫然而无措。德希带着得体的笑容把他从太太们的圈子里拉出来,说他理应与他并肩。那天的灯光太刺眼,萨菲只记得他手心的温度,炽热温暖。

  在一起的这些年,德希也实在体贴,只要萨菲稍稍流露不满,他就能让讨厌的东西永远消失,以至于萨菲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那个女孩有些可怜。他犹豫了会儿,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又逐个删去。他确实没有德希那么好的手艺,于是斟酌几许,还是打通了餐厅的预订电话。

  把车子停在公司楼下的时候,萨菲还带着些隐秘的期许,期待着德希看到他会是怎样惊喜的模样。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阵,门口早就不剩几个人了。但德希向来走得晚,直至人群散去,萨菲才在门口一角搜寻到他的身影。

  他正被一个女人拽着。女人梨花带雨地说着什么,德希摇摇头,萨菲学过唇语,因而轻易读出他的拒绝。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庆幸,下一秒女人就拽着德希的领子吻了上去。

  德希没动,他拍了拍对方的背,是一贯温和体贴的模样。萨菲愣愣望着那个身影,直到德希打开车门拍拍他的肩都没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呢?”

  大约是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他连笑容都那样平常。萨菲眨眨眼压下酸涩,扯起一个柔和的表情:

  “今天出来比平时晚啊。”

  “有些事耽搁了。”

  他神色如常,自然地坐到副驾驶一边,甚至有心情和萨菲调笑:“让我猜猜,今天怎么突然来接我,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啊,是的。”萨菲茫然点头,想启动车子,却又停顿了下,回过头,“刚刚……”

  德希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去:“萨菲,不要闹。”

  似乎是觉察了这句话的不妥,他停顿了下,语气再次温和下来:

  “我不是拒绝了吗?只是安慰一下她而已。萨菲,不要搞得太难看。”

  他看着德希,忽然感觉眼前这张脸有些陌生,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讷讷应了一声“好”。

  于是德希笑了笑,吻了吻他的脸,好似刚刚那个眼神只是错觉。

  大约是那一天的偶然,把某些事摆在了明面上,德希也越发没了顾忌。萨菲在新闻头条看到了他和某个女星成双入对出入慈善晚宴的照片,他一眼就看出那身礼服是他亲自挑选,甚至连请帖都是经了他的手亲自递给德希。但在他询问德希自己穿什么合适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你去不好”。

  或许是觉得这句话太过分,德希弯下腰,补偿般揉揉他的头发:

  “你毕竟是个男人,这种场合,不合适。”

  于是他又想起那天德希掌心炽热的温度。

  晚上德希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气。打开门的时候电视机还在不识趣地念着白天那则新闻的重播,他蹙眉,看向开门的萨菲。

  “你是故意的吗?”

  萨菲沉默地绕到他身后关好门,保持着背对的姿势待了很久,才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

  “为什么我不合适呢?”

  “萨菲,你不要闹。”

  沉默再次蔓延开来。他想起当年德希力排众议要和他结婚的时候,那样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似乎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或许是察觉了萨菲的情绪,德希伸手把他转过来,叹了口气。他在外一向果决,很少叹气,因而难得流露的无奈也显得可贵。萨菲仰头看他,被捧住脸,印上一个吻。

  “你不懂,大家都是这样的。”

  那些年他以养子的身份出入某些场合收集消息,也曾见过那些豪门贵子放纵的模样,高门望族里好像一切品行都是笑话,表面再光鲜骨子里都是烂的。只是德希给过他唯一,他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于是他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德希的手僵住了。他保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目光却是审视的姿态。最后他松开手,拿起衣架上刚刚挂上去的外套。

  “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那一晚德希没有再回来。萨菲彻夜未眠,或许是思虑太重,早上就开始发烧。医院里的屏幕放着时政新闻,他看着天花板发呆了一整天,输液瓶里的液滴一点点落下,窗外男女聊天欢笑的声音传进来,他才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

  或许他应该给德希准备些什么道歉。晚宴毕竟是公共场合,太多镜头对着德希了,两个男性的组合或许确实不太恰当。自婚后他就应德希要求没再参与任何工作,也无法为德希的事业提供帮助,或许德希只是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女伴而已。

  花束?礼物?亲手制作的什么?好像又不太来得及,已经深夜了,花店还在营业吗?

  萨菲在心底斟酌着,忽而一声尖锐的鸣啸划破夜空,他偏头看去,大片绚烂的烟花绽放在黑夜中,火树银花甚至将半片夜空都照亮。大概是起身的动作无意按到了遥控,娱乐新闻八卦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德兰西小姐,听说梅洛笛先生一掷千金耗资百万策划了这场烟花,只为博美人一笑。请问作为女主角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回过头,屏幕上是那张和慈善晚宴上一样的脸,女人面容娇俏,受宠若惊似的捂住嘴,眼底全是亮晶晶的欣喜:

  “情人节快乐,梅洛笛先生。”

  

  后续:旧时信 

漫灭(接稿看置顶)

【D黯】产后抑郁症

前篇有两章,散落在合集的角落里快去寻找吧~

ps.有点长还有点虐 给看到最后的各位比心啦~  

  黯睁开眼睛的时候,偌大的病房空无一人。

  心电仪滴滴响着,呼吸罩上白雾一闪而逝。vip病房是单间,空荡荡地没有丝毫人声。

  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

  手指艰难地挪动到呼叫铃,却迟迟未按下去。最后移开了手,陷入洁白的床单里。

  黯又疲惫地闭上眼。

  

  他生下那个孩子时,只看了他一眼。

  护士说是男孩,然后费劲巴拉地扒开眼皮看了一眼,欣慰地说,果然是蓝眼睛。

  新生儿都不好看,皱巴巴的。黯突然有些想吐。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

前篇有两章,散落在合集的角落里快去寻找吧~

ps.有点长还有点虐 给看到最后的各位比心啦~  

  黯睁开眼睛的时候,偌大的病房空无一人。

  心电仪滴滴响着,呼吸罩上白雾一闪而逝。vip病房是单间,空荡荡地没有丝毫人声。

  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

  手指艰难地挪动到呼叫铃,却迟迟未按下去。最后移开了手,陷入洁白的床单里。

  黯又疲惫地闭上眼。

  

  他生下那个孩子时,只看了他一眼。

  护士说是男孩,然后费劲巴拉地扒开眼皮看了一眼,欣慰地说,果然是蓝眼睛。

  新生儿都不好看,皱巴巴的。黯突然有些想吐。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仅是德希一句轻飘飘的话,他把这九个多月浪费在这个孩子身上。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想他应该恨德希。他把自己弄成了一个鬼样子,这难道不应该责怪他吗。

  “雌性生殖器也已经摘除。恭喜你,少爷。”

  黯没听见这句话。他陷入了昏迷。

  

  “已经快一个月了。他还是那样吗?”德希步履匆匆地走往会议室,好像突然想起来黯似的,问了句边上的助理。

  “是的,老爷。我们初步判断,这是产后抑郁症的表现。”

  “那就去治。”德希步伐没有丝毫停顿,跨进会议室。

  

  会议结束,抬表看眼,还早。德希思忖,去看看他吧。

  于是命人买了花篮果篮,去往那家医院。

  

  萨菲是被脚步声吵醒的。他一向觉浅,就算是护士查房也会惊醒。他猛然睁开眼,头晕目眩地盯着门口那双熟悉的皮鞋,缓了缓,才抬头望去。

  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干涩,眼睛也干涩。

  德希挂着一贯温和的笑意,走到他床边,温柔地叫他:“萨菲。怎么样了?”

  而病床上的人却没有发声,只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德希细细打量他。萨菲瘦了很多,原来细细保养出的那些好气色完全被妊娠折磨殆尽,整个人陷入在被子里,好像要被白色吞没。

  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但很快被德希抹去。他习惯性地告诉自己,萨菲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怜悯他一下是正常的。

  他感觉到萨菲不想多说,便附身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转身离开。

  他没感觉到萨菲当时轻微的挣扎,是想偏开头去。

  萨菲眼里的些许泪光随着那人的离去而消逝。他真的很会操控他的情绪。明明他都打算恨他了,他却吻了他;明明打算原谅了,他又再次离开。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那走吧。不要再见到他了。

  

  夜间护士查房时,推开门,却发现了一床冷冰冰的被子,以及匆匆被拔下的输液管。

  一眼望得到尽头的房间里,病人不翼而飞。

  

  得知消息的德希,最先是震怒。“贵医院连个产后的病人也看不住,看来我该再考虑一下明年的投资计划了。”“不,梅洛笛先生……”院长诚惶诚恐地刚想解释,却发现电话已挂断。

  德希要动用人力去搜寻时,却得到消息:病人在天台。在边缘,没跳。

  病人只有一句话。电流嘶嘶的声音与天台的风混杂在一起,显得令人不安。

  他说,他要见德希·梅洛笛。

  

  德希恼怒地赶到医院,一贯掩饰得很好的笑意完全散去。他沉着气打开通往天台的门,把旁边劝他许久的小护士挥退。

  小护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德希居高临下地站着,冷冷盯着萨菲。

  萨菲却背对着他,望着天台之下的荒野。这是家私立医院,有疗养院性质,故而设在安静的郊外。

  正是冬天,景色寡淡得很,萨菲却一直凝视着光秃秃的荒野,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德希冷斥。

  萨菲顺从地走下去,走过德希身边,德希低声警告:“再来一次,你也不用站在天台做做样子了。”

  言外之意,他可以直接死了。德希不需要这么一个已经渐渐失控的工具。

  .

  我本来想扒开病房窗户,翻出去的。

  这里是郊外,没什么人,没有监控,没人会猜到我往哪走。但当我费劲地打开窗,望着离地二十几米的距离,望着光滑而无一凸起的墙面,动作又顿住。

  这样的距离,没有任何缓冲物,若是以前的我还可以尝试,但对于现在伤口还未愈合、腿部发软的我,根本就是找死。

  下楼,更是不可行。走廊里护士来往频繁,还不可预测,根本无法出去。

  我已经做不到很多事了。像一块石头突然砸上心头,我酸涩得几乎不能呼吸。

  于是我走上天台。如果要死,我也该再呼吸一下病房外的空气。

  ……我也该,再见见那个人。

  天边有浅浅的霞光,云很少,树也很少。有一枝枯木企图伸上天际,却半途弯折,黯然俯首。

  我用力吸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冬天景色寡淡。像我的人生,掐头去尾,不知归处。

  我得去找寻,我所求之地。我不能死了算了。

  德希来了,而且很生气。但我已经不想见他了。往日的温情统统化作毒药,而我一直在饮鸩止渴。

  现在我不想继续下去了。那个蓝眼睛的小孩,会代替我让梅洛笛家族发展下去。

  而我,什么也不想了。我不再渴待他的吻或拥抱,也不再奢望什么爱情。

  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活下来,再走出去。我想去看好看的霞光,而非屡屡在夜里独行;我想呼吸自由的空气,而非被圈养的生活。

  我不能死。

  

  

  

  

  或许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