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偶】远走的心
· 弗洛里安·布兰德✖️马蒂亚斯·切尔宁
· PG-13
· AU,两人都坏事败露的if,简介:弗洛里安要越狱,但马蒂亚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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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来了新囚犯。
马蒂亚斯从不感兴趣,却也为这次的热闹非凡皱眉。他游手好闲的狱友们围了一圈,神情如观察笼子里的幼兽或圣诞节打开礼物盒的小孩儿,他们说:噢!你就是那个纵火犯!
纵火犯。马蒂亚斯的眉毛勉强动了一下。另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跟上,“瞧你说的!也是救火的英雄呀!”更多的人笑起来,而被调侃的那个新人也在其中。马蒂亚斯听到他愉快的声音,事不关己又...
· 弗洛里安·布兰德✖️马蒂亚斯·切尔宁
· PG-13
· AU,两人都坏事败露的if,简介:弗洛里安要越狱,但马蒂亚斯不想。
-
隔壁房间来了新囚犯。
马蒂亚斯从不感兴趣,却也为这次的热闹非凡皱眉。他游手好闲的狱友们围了一圈,神情如观察笼子里的幼兽或圣诞节打开礼物盒的小孩儿,他们说:噢!你就是那个纵火犯!
纵火犯。马蒂亚斯的眉毛勉强动了一下。另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跟上,“瞧你说的!也是救火的英雄呀!”更多的人笑起来,而被调侃的那个新人也在其中。马蒂亚斯听到他愉快的声音,事不关己又有些得意:“看来我一来就是名人了?我以为按小说里写,我要被你们欺负好一阵呢。”
“怎么会?”囚犯故作惊讶,“你是‘那个布兰德’,弗洛里安·布兰德,在我们这,有名头的就是比无名小卒强。”
“而且你还那么巧,被安排在那个切尔宁旁边。”有几个侧目看过来。自听到“纵火犯”时马蒂亚斯就有要被牵连的预感,对于目光,头都懒得抬。“你们俩在一块儿,狱卒管火柴会比管吗啡都紧。”
“哇,真的吗?”那个布兰德终于有动静了,不再是只坐在床上认人观察。他跳下床的时候床都尖叫了一声——吱!像是被他的活力惹恼了一般,一只手探出铁囚笼,手腕打个弯,敲响了马蒂亚斯的铁门。
马蒂亚斯以为他会说点没意义的客套话,不打算理他。可弗洛里安说:“嘿,半年内我会离开这,远走高飞,你想不想做这个见证者?”
马蒂亚斯走了下神,在其他狱友的笑声中抬头看向那只手。
洋洋自得、哗众取宠,这是马蒂亚斯对他新狱友的第一印象。他很愿意相信那个布兰德,弗洛里安,哪怕年纪尚小也能在狱中混得风生水起,毕竟他有所有受人瞩目所需的条件:开朗的个性,以及传奇的过去。
在监狱这种压人物欲的地方,努力勤勉换不来稀奇东西,想高别人一等,要么有社交的手腕,要么有丰厚的家底。传奇的过去就属后者,是你拿个板凳坐在牢房里讲上两段就能收获掌声与赞美的好东西,故事的传播又总是伴着夸张,到最后,点个蜡烛都能被说成烧了栋房子——和火焰的传递没什么两样,但总归不再有人敢惹你。
马蒂亚斯也有,哪怕他并不觉得这是好的谈资,可他太出名,保持沉默也拦不住传闻不胫而走。“所以你是那个切尔宁,马蒂亚斯·切尔宁。”人群散去后,最吵闹的那个留在他隔壁,“久仰大名,我能叫你马蒂亚斯吗?”
马蒂亚斯有些烦躁,但语气极其平静,“最好不要。叫我切尔宁吧。”
“哪怕是‘那个切尔宁’?”
“哪怕是那个切尔宁。”
很久没人叫他马蒂亚斯,马蒂亚斯一点也不感到怀念,比起曾经也只有父母和“那个东西”叫他的名,目前只剩他一人的姓才更让他轻松。他是这样入狱的:放火烧了自家剧院,导致多人受伤和切尔宁夫妇死亡。经过调查人们发现被遗留下的那个可怜人就是罪魁祸首,同情便化为声讨,把他的名字印在报纸头条,刊登长达一周,像中世纪的军民惩罚海盗,直到秃鹫啄完他所有的价值才肯罢休。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他,他也从可怜的切尔宁变成“那个”切尔宁。弗洛里安似乎朝墙壁靠了点,传递过来的声音也更清晰:“切尔宁,”他马上就用上了,“大家都说你有苦衷,外界甚至推测你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疾病,为此法官下判决都用了比平时两倍的时间。”弗洛里安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你被判了多久?”
马蒂亚斯不喜欢别人套近乎,但还是告诉他,“十二年。”
“会不会判得太重了?你没想过逃吗?”
“没有。”
几乎当机立断。
这让弗洛里安发出一声感叹:“你想得真开,或者说很有觉悟。”他跑回床上,床又尖叫一声,“本来我想拉你入伙的,现在看是没了机会,除非能让你回心转意,想逃跑了。”
“何必一定是我。”马蒂亚斯漠然道。他们今天才认识,马蒂亚斯想不到任何理由值得弗洛里安选择他。
“因为你是‘那个切尔宁’,遇上我这个‘那个布兰德’,一切都刚刚好。”弗洛里安笑了一声,“我有个计划,你想不想听?”
马蒂亚斯当然没有兴趣。他说:不想。可哪怕隔着墙壁,他也幻觉似的听到弗洛里安失望的声音——一声长叹!饱含不被理解的愁苦,要是放着不管,多半要装起可怜,控诉他无情起来。
被要长期相处的狱友纠缠很麻烦,马蒂亚斯于是无奈地问:“……你要怎么跑?”
弗洛里安在隔壁,很是欣喜。他在床上伸展四肢,语气说不上来的憧憬,有点像志向远大的人同他的知己谈论天空与理想。
“我要放一场火,足够热烈,所有人都会知道跑的是我。”
现在,马蒂亚斯对弗洛里安有了新的印象:疯子。疯子住在他隔壁,让他原本平静的牢狱生活卷起滔天巨浪。许多人津津乐道,把他和弗洛里安叫做火焰兄弟,他们俩只是紧挨着住,整座监狱就都不愁饭桌谈资。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弗洛里安说,丝毫不觉得被人谈论是件值得困扰的事,“一个集中起火点比两个分散的位置更好控制,你觉得呢?”
马蒂亚斯不回答,他习惯安静地待在牢房里,让弗洛里安猜他是不是在睡觉。起初,他并不打算和弗洛里安牵扯上太多,对他来说,社交越少越好,而一个疯子不在考虑范围内。
他从那些传闻里了解弗洛里安:那个布兰德,他友好谦逊,爱戴邻里赠他人于温暖,勇敢正直,冲入火场救他人于危难——然而这一切荣耀都建立在他自己点燃的烈火之上。
人们不会用监守自盗来形容一个好人,却也依旧有数不清的市民在他落网时为他开脱:“可弗洛里安救了我!”哪怕困境就是他筑成的,“而且他也有他的苦衷,我们都知道。”
马蒂亚斯是很实事求是的人,不喜欢总有苦衷来把善恶变得不纯粹。可他也很好奇,一个因纵火入狱又想靠纵火逃狱的疯子会有什么苦衷。只在对火的热衷上,弗洛里安纯粹得无可辩驳。
这也是第一次由他主动和弗洛里安对话:“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火?”没有称呼,马蒂亚斯在自己的牢房里毫无征兆地问。
弗洛里安果然醒着,并且也知道马蒂亚斯蚊子一般的声音是在问他。出奇的,他居然停顿了几秒,像是思考过后才说:“因为它能让我想起父母。”
对于这个答案,马蒂亚斯有些失望,他能想象那是一个由爱与拯救组成的故事——火灾中殒命的父母,被拯救但孤身一人的孩子——合理,但很无趣。
他没有回话,可寂静中他又听到一声短促的笑。很快,另一个答案接在故事的末尾:“而且不论善恶或爱恨,都能由火消解。”
弗洛里安平静、又心满意足地说,“火焰筛选我们,多么公平。”
马蒂亚斯坐在床头,听着这些,竟有一刹不合时宜地想起父母和那个家。不论善恶或爱恨,都能由火消解。马蒂亚斯感到坏死的脸颊疼了一下。
监狱果然忌惮他们两个,不仅牢房安排在一起重点管制,两个人的活动时间也严格岔开。在马蒂亚斯工作的时候,弗洛里安只能留在牢房里,反之亦然。
他们对马蒂亚斯和弗洛里安的管控,有点像对火柴和火柴盒侧边的磷面,不能接触,但也不能隔得太远,一面墙是刚刚好。所以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就是隔着墙壁或者隔着铁门。弗洛里安被放出来了,他把其中一半的休息时间用在和马蒂亚斯隔着铁门聊天。
第一次面对面看见,弗洛里安显得很雀跃,他说:“劳驾切尔宁先生再靠近点好吗?”
马蒂亚斯侧脸看过去,一只浅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米白发色的青年蹲在门口,见马蒂亚斯看过来,神色欢喜,像条期待点心奖励的金毛犬。
“我不想被当动物一样观赏。”马蒂亚斯一动不动坐在阴影里,把烧伤的那边脸面向外边,一种黑色幽默式的不给好脸色,“不去准备你的越狱计划吗?”
弗洛里安扬起眉毛,“噢,你对越狱有兴趣了?”
“没有。”马蒂亚斯否定道。弗洛里安恐怕要失望,但他很快又说:“我可以帮你,但我不会跟你一起走。”
“多么无私,你想在监狱做慈善。”
“……我只是不能放任别人在我隔壁放火。”他选了个好听点的说法。“就算没那么想出去,我也还不想死在火里。”
弗洛里安眨眨眼。“你是在质疑我的技术,还是在质疑我的善心?”
“都有。”马蒂亚斯毫不留情地点破他,“你是囚犯,布兰德。”
他站起来,终于是朝铁门走过去了。弗洛里安在门外席地而坐,马蒂亚斯看着他想了会儿,觉得一起坐下太亲密,蹲下又显得冒犯,手脚半天不知道怎么摆,最后只得不太自然地倚靠在墙边。
弗洛里安对他感兴趣,多半也是因为他是被火焰筛选后留存的那个。第一次视线对着视线,马蒂亚斯竟体会到久违的真诚,不论弗洛里安究竟怎么看他,是看他还是看他身后的那团火,不是“可悲又可恨切尔宁家的独子”就能让他好受很多。
他对自己的审视,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依仗这点,马蒂亚斯乐意与弗洛里安打打交道。
“而且帮你可以加刑期。”马蒂亚斯诚实道。
弗洛里安仅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十二年对你来说还不够?”
“还不够。不要问理由。”他蹲下来,邀请弗洛里安同他握手。
马蒂亚斯不想出去,又缺乏生活热情,弗洛里安说他像一具能行走的尸体,为自己选择这座监狱作他的棺材。但尸体和棺材的关系好就好在涉身其中而足够了解,马蒂亚斯身为老房客,远比弗洛里安清楚这座监狱的弱点。
“你这么清楚路线,让人觉得你也想过要跑。”弗洛里安看着马蒂亚斯用手指和蒙尘的地面向他展示线路,指腹碾过去,灰尘堆作一座小山。
“不知道怎么跑别人凭什么觉得你有威胁。”马蒂亚斯淡淡说。
他告诉弗洛里安自己原本的刑期不是十二年,而是九年,法官确实为他的裁定犹豫,但并非是为怜悯。当时他在法庭上据理力争,面无表情地一心寻死,法官是个富有经验的老头,却依旧在马蒂亚斯指向他身后时吓得脸色惨白。
“我说他身后有东西。他吓到了,法槌不小心掉下来,于是我的刑期被定在九年。后来我觉得留在狱里更好,从墙里翻出去再自首。”
“你居然会做这么大胆的举动?”弗洛里安惊讶地说,“而且你也不像是会开玩笑吓唬人的类型。”
马蒂亚斯停顿一会儿,“我没开玩笑。”像试胆大会靠卖关子让人提心吊胆的老戏码,“它当时在揪他头发。”
对于什么是“它”,马蒂亚斯不愿意多说。他在一个拐角打上叉,告诉弗洛里安这里警备森严,随后被狱卒叫走,赶去工作。弗洛里安猜测那就是马蒂亚斯不愿出狱的理由,出于诺言不多过问,但他很受欢迎,总有人要拿他的邻居作话题和他攀谈。
这次来的是个跛脚的男人,似乎是偷东西被人打断了腿。他问弗洛里安:切尔宁先生有和你聊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么?弗洛里安不置可否,坐在牢里安静地听。
据他们说,马蒂亚斯一开始也不住这,他安分、老实、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符合集中收押的条件,可只要他在那,所有人就都睡不好。
有许多人听到过他深夜的呓语,痛苦万分又视死如归,是一种随时可能在梦里窒息的可怕声音。可当他一醒来,一切都会消失,他变回毫无声响的样子,甚至不会表现出任何噩梦的后遗症。
“多可怕呐,睡着和醒着像两个人!”男人高举双手,“一定是法庭上那东西又来找他啦!”
弗洛里安乐呵呵地看着他。他抬起眼,问结束工作后刚好回来的马蒂亚斯:“你现在醒着吗,切尔宁?”
马蒂亚斯不回话,像他们说的那样,毫无声响地回自己牢房去,把弗洛里安和惊恐的跛脚男人晾在一边。
“嘿!你怎么不理我?”弗洛里安笑着喊。
马蒂亚斯本以为弗洛里安会追问,可他没有,他们保持着良好的默契,互相不提对方闭口不谈的隐情。弗洛里安继续准备他的计划,而马蒂亚斯负责指出他计划中的不合理处。
“这条线路走不通,中途会越过水渠,路很长,你撑不到游出去。”
“去弄个氧气瓶怎么样?”对此,弗洛里安有时候认真听,有时候不。他的这种阴晴不定,仿佛他也没有完全信任马蒂亚斯,可他又会在马蒂亚斯路过他门口时招呼他,叫他来看他装扮的“家”。
家是一个马蒂亚斯不愿提及的概念,他以为弗洛里安也是,可弗洛里安充满活力,要把牢房也装点得温馨。不用多说也知道他从哪弄来那些装饰——切割光滑的酒瓶底、干草花束、海报招贴画,监狱里的流动金块。弗洛里安在铁门那侧,高兴地问:“怎么样?”
马蒂亚斯有些无奈,“你看上去像要在这定居了。”
“你知道我会走。”弗洛里安咧嘴笑笑。他抬头,欣赏那张海报,神情少有的温柔,“我只是不想得过且过。哪怕只是一会儿,我也得有个归宿,好让使命能被心无旁骛地践行。”
人总是会为吸引自己的东西驻足停留,马蒂亚斯站在门外,很久都没离开。那房间里好似有一朵火苗,吸引蜂虫那般吸引着他,又正如神话中普罗米修斯以火赋予人智慧,此刻马蒂亚斯也不由开始思考归宿和使命。
他不否定弗洛里安说他像一具能行走的尸体,毕竟他确实如失去灵魂的躯壳那般虚无:归宿,也许是家,被他付之一炬的过去;使命,为理想或是生活,与置身监狱毫无干系的未来。马蒂亚斯用一场火分割它们,自己却困在无休止的灾后重建里,直到身旁有人要离开才回想起自己的处境。
许久没再思考,马蒂亚斯缓缓发现监狱是那么一个适合思考的好地方,怪不得催生出那么多哲学家。他弄来一本书——不是圣经,因此非常稀罕——用大部分时间窝在牢房里看。
弗洛里安又来敲他的铁牢门了,他惯常坐在门口:“来聊点什么吗?”
马蒂亚斯读完一页,翻过书页,“出去后,你打算做什么?”
弗洛里安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先是眨眨眼睛,随后笑了一声,手肘架在膝盖上,托着脸颊,“还没想好啊,一个飞贼怎么样?”
“一定要做坏事么?”马蒂亚斯看着他,一会儿,又惭愧起来,“我太以己度人了。”
“至少有点名气,能让你看见我。”弗洛里安坏心眼地说。
“你别这样。”
马蒂亚斯正在看一本小说,有关爱与自由,里边大概有越狱相关的内容,被小心眼的狱卒撕去近三十页。马蒂亚斯不觉得有人会仅靠小说里的内容实施犯罪,为此更加痛恨狱卒让故事变得不完整。他问弗洛里安:没有开头和没有结尾的故事哪个更糟?
弗洛里安捏着下巴思考,最终给出不在题面上的答案:“不能补全它吗?”
“你觉得你是大作家?”马蒂亚斯有些刻薄,可很快,他又微微笑了起来。
要是有其他囚犯在场,他们准会觉得他疯了,“心如死灰的切尔宁姥爷怎么会笑呢?定是恶魔夺舍了他的躯体!”跟着就要叫狱卒过来,让他们送他去精神病院。可现在观众是弗洛里安,弗洛里安听见那低微的笑声,只觉得尸体变活了似的,马蒂亚斯有了人的温度。
马蒂亚斯终于看完书了,他合上它,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弗洛里安。书有点儿厚,却恰好能从牢门的缝隙中穿过,那三十页缺憾成了最好的助力,让马蒂亚斯能把书交给他。
“等看完这本书,你就离开吧。”马蒂亚斯说。
弗洛里安望着马蒂亚斯的眼睛,觉得他与最初时不太一样了。他点头接过书,翻开封页,在被撕去书页的那个空隙里,弗洛里安找到一根干燥的、保存完好的火柴。
离开前一晚,马蒂亚斯在入睡前说:我有预感,今天会做噩梦。
弗洛里安还很精神,听到这个,颇有些惊诧,“你可以预见自己要做梦?多么神奇。”
“一旦开始思考,就会做梦。”马蒂亚斯看着天花板说。
他知道弗洛里安就要走了,此后也未必再有联系,为此可以毫无保留,做个相对诚实的朋友,“如果我中途醒来,你能和我聊几句吗?”
“他们都说你从不为噩梦所困,醒了就是醒了,不是这样么?”
马蒂亚斯不回话,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隔着墙都能想象他的表情。弗洛里安笑了两声,“可以啊,只要我醒着。不过我会问我想问的问题,而你必须如实回答,这样也可以吗?”
马蒂亚斯躺在床上,平静地如同赴死,“随你心意吧。”
他那么了解自己,凡是思考,噩梦就必将如期而至。马蒂亚斯又看到过去,同那个梦魇一并回到火场。
“路易”,那个木偶,它瞪圆了眼睛,永远笑着的嘴巴重复地说:马蒂亚斯!欢迎!马蒂亚斯!欢迎!
这种恐惧太过深刻,绝非做好心理准备就能与之抗衡。马蒂亚斯感到痛苦,在梦中咬牙切齿,几乎能在唇齿间尝到血腥味,也是在此时,火舌咬上了他的裤脚。
他既然是要焚毁路易,路易自要他在梦中体会一样的痛楚,可马蒂亚斯望向那团火,缓缓发现它的不同:它不只是纯粹的炙热,与要把他留在这的烈火相反,它甚至想把他牵引着逃到外面去了。在高温导致的耳鸣声中,马蒂亚斯听到一句呼唤,穿透木头与机械的杂音,显得那么清澈,回过头去,他看见一团黑暗生在远处,破开了火焰的包围。
黑暗说:我要离开这,远走高飞。它没有邀请马蒂亚斯,马蒂亚斯只是问它:就算过去纠缠我们么?
梦境没有给他答案。马蒂亚斯大口呼吸,终于是从梦中醒来。
弗洛里安多是听到了他的声响,在他平静后轻声问:“你还好吗,切尔宁?”
马蒂亚斯看向那面墙,不知为何,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是的。”他知道自己是时候要向弗洛里安兑现诺言了,“布兰德,你想问什么?”
他猜测弗洛里安会问那些他所不愿提及的,他不离开的理由,亦或是他的惧怕,他准备好了答案,打算圆滑、不留把柄地满足弗洛里安。可弗洛里安仿佛也料到他的防范:“你是不是觉得我要问一些很冒犯的问题?”
马蒂亚斯顿住了,困倦的眼皮都提起一点。他听到弗洛里安略带狡黠的话音,像是诡计得逞那般悠闲而得意:“谁都有难言之隐,不想提及的我不会过问。我只是想问你,切尔宁,什么时候我能以名字呼唤你?”
马蒂亚斯想起梦里那团黑暗,终是苦笑了一声。
“如果你跑出去了,你就叫我‘马蒂亚斯’吧。”
他们都在等一场火,象征归宿、使命、爱与自由。少了三十页的书没把时限拖得太久,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里,监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火引燃,
没人知道它是如何燃起的,却所有人都确信它是弗洛里安的手笔。狱卒们乱成一锅粥,尖叫着维持秩序,囚犯们的情绪倒像火那样燃烧,一边逃亡一边嬉笑。
他们说:是布兰德!被点到名的弗洛里安·布兰德从被疏散的人群里冒出头,他正直、热情、充满勇气,如所有人在报纸上认识他那样:“我在!是谁需要帮助?”
数不清的人需要帮助,狱卒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突发又诡异的火灾,不得已只能放开对弗洛里安的束缚让他短暂地回到火灾调查员的身份里。一个经验老道的调查员能做的远比门外汉多,他背上装备,穿梭于火舌间,毫发无伤如同超人。许多人来不及逃跑,被突然出现的他救出,他们看他堪比看救世主,差点就要在火海中向他行吻手礼。
弗洛里安是习惯这样的目光的,所以才会在找到马蒂亚斯时感到快乐。我们知道他们的活动时间是交错的,因而在火灾发生时,马蒂亚斯被锁在他的牢房里。他无法逃跑,却只是淡漠地坐在那,等弗洛里安打开滚烫的牢门,他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也并非看向一个救世主。
弗洛里安牵着他穿过浓烟,“我要走了,”火焰像是早就安排好的群演,不伤他们分毫,“在那之前,你想不想给我个拥抱?”
第一次不隔着什么相见,马蒂亚斯才注意到弗洛里安笑起来时有两颗虎牙。他默许了他,于是弗洛里安转过身狠狠拥抱他。
他们身高相近,弗洛里安倒比他壮实些许,抱上来时很有力道,仿佛不用力点对方就感受不到他的诚意和那颗跃动的心。烈火四起,熏得人头晕,马蒂亚斯被弗洛里安抱着,反倒觉得没那么热了。
弗洛里安就像这场烈焰的焰心,一切因他而起他却远比烈焰温柔。分开前,弗洛里安把脸贴近他。他有缠着绷带的右脸,而马蒂亚斯有布满烧伤的左脸,这让人想起那句——因为你是那个切尔宁,遇上我这个那个布兰德,一切都刚刚好——两边受伤的脸贴在一块儿,弗洛里安像是心愿终于被满足,高兴地说:“真好,我们有一样的温度。”
那之后,马蒂亚斯被弗洛里安送出火场,他和所有被救出来的囚犯一样,被安置在建筑外的露天场地上。他没怎么受伤,为此医疗班也不来找他,他站在那,遥望燃烧的筒楼,周围的囚犯有的在叫苦连天,有的则为逃出生天泪流满面。
一些人勾肩搭背,唱起庆祝的歌,他们唱:让我们为丰收干杯!让我们为那勇敢的人干杯!
勇敢的人,没有人比弗洛里安更适合这个名号,但他不在这,所有人都看到他又一次义无反顾地冲入火场。“他回家去了!”那个跛脚男人高声道,“他把他的牢房打扮得像个家,他就真以为那是家了,一个人怎么忍得住不保护自己的家、和家同生共死?”
“可这火就是他放的,你我都知道,他是‘那个布兰德’!”
七嘴八舌的话音充满了整个广场。过了会儿,他们又开始玩赌博游戏,分别下注弗洛里安·布兰德还会不会从火场里回来。
马蒂亚斯向来不会参加这种游戏,只在这次他比谁都知道答案。有聪明点儿的家伙来问马蒂亚斯,手肘打趣地碰碰他,“你和他关系好,切尔宁,你觉得呢?”
马蒂亚斯不回话,扮演一具尸体,让所有人败兴而归。但他明白,不论成功与否,弗洛里安都已经离开。
吵闹声中,一阵风带来幻觉似的呼喊:“马蒂!”
马蒂亚斯怔住了。他回过头去,看向监狱的铁丝网之外。在遥远的视线尽头,那好像有一颗金色的脑袋,如同极其微小的火花,闪烁着,朝他挥手。
弗洛里安的影子在那,让他奇迹般地听见:“马蒂亚斯!再见!”
只是这一瞬间,马蒂亚斯感到坏死的脸颊疼了一下。
火熄灭后,监狱没能找到弗洛里安的尸体,许多囚犯为此欢呼,他们押对了答案,能从另一边人手里瓜分奖金。
马蒂亚斯自然是被叫去配合调查,狱卒们怀疑他有为弗洛里安助力:“马蒂亚斯·切尔宁,在这场事故里你为弗洛里安·布兰德做了什么?”调查员是个留八字胡的警官,一只绿眼睛聪慧而疲惫。
“什么都没做。我和别人一样,是被布兰德救出来的普通人。”
“许多人说你们关系密切。”
“监狱里总是会有流言。你知道的,我和他,我们都是因纵火入狱,许多人会开我们的玩笑。”
警官沉默一阵,摆出一个更严肃更有压力的架势。
“据我所知你们还是邻居,你们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他了解我,不一定有你们了解我多。”马蒂亚斯平静地望着他,“我对事故的起因一概不知。”
马蒂亚斯可以靠承认罪行来获得更多刑期,但他没有。事故后,监狱要进行修缮,他和大部分囚犯一样,被移送至另一个监狱暂时安置。这个新地方比原本亮堂不少,但马蒂亚斯还是坚持挑了一间最昏暗的屋子。
他在里面读书,保持思考,不再为增加刑期努力,也很少再在夜晚呓语。一天清晨,狱卒敲响他的牢门,把他吵醒。
那家伙估计也刚睡醒呢,语气很不耐烦,只是把一封厚实的邮件丢给他:“你的粉丝来信,切尔宁姥爷!”
马蒂亚斯不觉得自己会有粉丝,打开信封,里面夹着一张米白色信纸和三十页被撕下的小说。他很快就知道了来者是谁。信里写:亲爱的马蒂亚斯(我可以叫这个名字了,对不对?),
“我花了点时间找那本书,又花了点时间找你,还好你那么安分,没急切地给自己争取死刑。
“在逃出去后,我摸爬滚打了一阵,旧的身份用不了,我就需要给自己起个新的名字。被通缉和有个代号都很酷,让我觉得自己化身为一个特使,可特使又总是为利益所困,我还是不做更好——如我之前所说,做个飞贼吧。
“我去了许多地方,那里的人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有个人来找我,说我长着一张能成名的脸。多有趣,我们早就体会过成名的苦,很难再理解他人为何对此趋之若鹜,可若功成名就也能加以利用,就让它做我践行使命的基石吧。
“我们不能永远被过去纠缠。也许将来我会成为一个江洋大盗,那时候你足不出狱就能在报纸上看到我。只是我觉得不能让你等太久,于是先把它们寄给你,好让你知道我信守承诺。”
信的结尾是一串签名,用橙红色的墨水花哨地签着“计划书”,多半是他给自己起的代号。
马蒂亚斯不去评价他的新名字。他放下信纸,拿起那叠书页,书页很新,和在监狱里被无数只手传阅的老书很不一样。上面有一点儿柴油味,马蒂亚斯想象了一下,觉得弗洛里安是在某个仓库里给他寄的信。
时间过去太久,马蒂亚斯有些模糊了小说的情节,但他记得弗洛里安给了他怎样的承诺。火灾前一晚,他在噩梦后重新入睡,平静包裹着他,让他确信梦里不再会有痛楚。他这样说:布兰德,你会出去。
弗洛里安笑嘻嘻地回应:“使命必达。你这么期待我?”
马蒂亚斯没有否定,在弗洛里安看不见的地方,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主角为什么出狱,也不知道他的信念是什么。但你会出去,你会补全它。到那时候,把缺失的部分告诉我吧。”
完
【作曲家乙女】爱是水母扯断触须
*3.4k一发完
*阴湿男鬼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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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你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弗雷德里克。
那时候的他还被冠有“天才作曲家”的称号,在一个又一个的演出中大放光彩。而你是他的青梅竹马,仅次于他的演奏家。
弗雷德里克自幼便心高气傲,总是将你视之为“敌人”,认为你从小黏着他就是为了偷学他的乐理知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你并没有所谓的什么“天赋”,你只明白笨鸟先飞。
上辈子给你留下来的记忆中,最深刻的教诲你只记住了两个,那是你父母经常对你说的话。
第一个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第二个是:严师出高徒
重来一世,灵魂转生到这个不知道什么的狗屁地...
*3.4k一发完
*阴湿男鬼蛐蛐
推荐搭配bgm食用:水镜-魔鬼花园
0.
你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弗雷德里克。
那时候的他还被冠有“天才作曲家”的称号,在一个又一个的演出中大放光彩。而你是他的青梅竹马,仅次于他的演奏家。
弗雷德里克自幼便心高气傲,总是将你视之为“敌人”,认为你从小黏着他就是为了偷学他的乐理知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你并没有所谓的什么“天赋”,你只明白笨鸟先飞。
上辈子给你留下来的记忆中,最深刻的教诲你只记住了两个,那是你父母经常对你说的话。
第一个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第二个是:严师出高徒
重来一世,灵魂转生到这个不知道什么的狗屁地方时,听见你婴儿床边传来的老钱笑声以及一股刺鼻的粉黛香水味,那时候你就明白了:
这把稳了。
你从小靠着上辈子考钢琴十级学下来的谱子缝缝补补凑到一块,勉强混了个天才的名号。
可你明白,出来混总都是要还的。
随着你一天天的长大,上辈子的记忆也在逐渐衰退。这种吃老本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于是你决定真的成为一个作曲家,谱出自己的曲子。
你和弗雷德里克就是这时候认识的。同一个老师,同一架钢琴,男女共同联奏,只要有意炒作一番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弗雷德里克和你都拒绝了这个成名的方案。
弗雷德里克给出的理由是他想靠自己一个人出名,不想与他人捆绑。而你给出的理由是,你想写出属于自己的曲子。
于是两个心高气傲的人就此分道扬镳。
彼时,你们14岁。
1.
再次与弗雷德里克相遇时他已经成为了混迹于各个沙龙和派对间的“花花公子”。
他的确实现了他的梦想———谱写出属于他的、无与伦比的乐曲。
而你放弃了钢琴这条道路,摇身一变成为了企业家。因为你在离开弗雷德里克后很快就明白,如果自己后面的表现不能让观众所满意,那么还不如让“天才”的名号一直留存在人们的心中。
你接管了父亲的产业,一个航海相关的公司。新兴产业总是如此受人喜欢,你靠着东拼西凑来的什么“船内镶嵌式指南针”“全自动驾驶船”赚的盆满钵满。
那是一次聚会,表面上是被甜茶和蛋糕装点的舞会,实际上是觥筹交错的商业竞争。
你无心参与那些有钱人的较量,选择把这些事打发给自己的老爸处理,而你在前往休息室的途中迷了路,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后台。
就在那时,你看见了弗雷德里克。
他以一个及其暧昧的姿势与一位年轻的姑娘交谈,眉眼间尽显眷恋。
而你只是向里瞥了一眼,便被他精准的捕获到了目光。
…有一种被偷看抓包的感觉呢。
他眯了眯眼,显然也认出了你是谁。
他似乎有些不悦,你想。
不然他为什么会从脖颈一直红温到耳尖呢?
他肯定是气到发狂了…
于是你尴尬的笑了笑,帮他们关上了门。
不久,你在隔壁休息室听到了隔壁房间出现的一道女性抽泣的声音,以及一个极重的摔门声。
2.
弗雷德里克揉揉眉心,那姑娘摔门的力道有些大了,振的他耳朵发痛。不过…她怎么会在那呢?
弗雷德里克很想念你。
这种想念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期待,期待着她还会像小时候一样任性的说出:我就是喜欢弗雷德里克,不许让他走。
亦或者是怀念少年时期与你共奏时无意间触碰到的小指,以及那种欢盈的,飘飘然的欣喜。
每当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弗雷德里克总会莫名的嘴角上扬,随后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冰山美人的人设,刻意的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或许,他曾经是喜欢你的。
自从他孤注一掷的离开后,他染上了幻想的陋习。
总是妄想着与杂音相伴的傍晚,有个黑色头发的少女陪在自己身边。他将左手与右手十指相扣,侧躺着,放在自己的耳边。
右手传来左手脉搏的跳动,他想,如果此刻牵着的另有其人,那么或许你们的心脏也是同频共振的。
总是妄想着被夫人们围住的窘迫时刻,有个披着华贵斗篷的女人成为披荆斩棘的骑士,拯救被荆棘困住的公主。
弗雷德里克时常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幼稚,于是在长大一点后,他的妄想变得更加严重。
他回忆起小时候练琴时弹错一个音符被打手心时的痛感,刻意的模糊记忆,把回忆中的老师换成你的模样。
曾经对他恶语相向的人、对他凌辱的妇人、严苛的老师、少年时期和他一同生活的人,至此,他的所有回忆中的所有人,都刻上了你的烙印。
无一例外的是,那些回忆中的人总是看不清脸的,于是有关于你的记忆,他只记得双手无意间触碰时的触感,温热的天气,花园里吱吱呀呀的老秋千,以及属于你的心跳。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永远的牵着你的手,脱下手套,肌肤相互接触,十指相扣。
永远的缠在一起。
就像是水母的触须。
3.
正所谓成年人大多都奉承着利己主义,无论是xing交还是柏拉图都仅仅是各取所需。
自那次见面后你们就恢复了联系。
实际上你们都有联系的彼此的方式,只是之前没想好怎么开场,也没想好怎样结尾,于是最后那串尘封的号码就被二人永远的藏在了心底。
一天三次的电话就像是某种需要按时服用的药,哪怕少一次也会变得焦虑不安。
你以为弗雷德里克贪图你的人脉和资源,想要借着你向上爬。而你恰好有帮扶他的想法,你希望他发光发热,实现梦想
他以为你贪图他的美色,可他不在乎,毕竟他现在什么也不剩了———家产、名声,他最不缺的就是美貌了,如果能用这一点吸引到你的话,他也愿意。
你们很快进入了暧昧期,弗雷德里克如你所愿的进入了更高的场所,得到了一些新派艺术家的赏识。
而你,却因为与一个男人勾搭而名声受损。
公司的盈利额和股票严重下跌,你觉得这世道简直荒谬到可笑。
你很快意识到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并非不存在于富人身上,那时候的人总觉得男人似乎总是比女人有本事,尽管你研发出了那么多产品,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可你堵不了一辈子。
弗雷德里克成为了最优秀的作曲家,你坐在台下,看着他站在聚光灯的中央欠身行礼,看着他在舞台上演奏乐章。
最后的中场环节,台下的观众起哄着说“再来一曲!再来一曲!伟大的克雷伯格!”。
他笑着,也并不推辞,只是自顾自的脱下了手套。你以为他想要散场回家,下意识的起身去后台接应他,而在帷幕后,一双纤细的手拉住了你。
扑通,扑通,扑通。
你感受到了他的脉搏在震动。
———他将你拉上了舞台。
十指相扣,他拉着你坐在琴凳上,小小的琴凳早已挤不下成年后的你和他,可你还是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往年今日与他一起共奏的模样。
台下的起哄声和尖叫声络绎不绝,他凑近你,抬起你的手,在你与他交握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随后他的视线顺着你的指尖向上、在向上,直到他完全注视着你的眼。
他说,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弹过的曲子吗?
他笑了,笑的温文尔雅,台下的尖叫声更为激烈。
而你却觉得背后发凉,他笑的太过灿烂,像是笑面蛇。一瞬间,你把这几天自己干过的事、说过的话都回忆了个遍。
“别紧张,只是演奏。”他捏捏你的手,握着的劲更大了。你想要抽出手,却发现无法挣脱。
“你不是说,「最想和弗雷德里克一起登台演出」了吗?”他几乎要愉悦的笑出声来,“你的愿望也能实现了,不许反悔哦。”
“小的时候啊,大家都夸我们最有默契了呢。”他凑近你,在你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气息喷洒在你的锁骨上,引的你背脊发麻。尽管当时的环境极为吵闹,可这一句如同威胁的话还是被你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耳朵里。
你突然产生了一种:「如果弹奏失误就会死」的错觉。
你咬咬牙,缓缓地抬起手。
第一个高音被按下,他从善如流的松开了紧握着你的手。被握的太紧也太久,以至于你的手被突然松开后指尖传来一阵阵的钝痛,血液慢慢的回到指尖
你突然开始惴惴不安,恐慌与下一秒要发生的事情。
一曲终了,帷幕慢慢落下。
大堂里的掌声一直持续到会场的灯光完全暗下时才结束。
“弗雷德里克。”
你在黑暗中呼唤他
没人应答。
你的心脏在那一刻开始疯狂跳动。
4.
弗雷德里克与你认识了很久,截止目前已经有十五年。
人生里有多少个十五年呢?
你坐在老家院子里的秋千上想。
这里早已陈旧不堪了,自从你决定接手家族产业时就再也没回来到这里。
你名贵的裙子被沾染上灰尘,狂风吹起时带起地面的一片灰尘,而你只是木然的盯着某一处发呆。
或许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本就是错误的。
自以为是的耍着小聪明,以为凭借有上一世的记忆就能成为人生赢家,殊不知自己仍旧无人相伴。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呢?
人人都说笨鸟先飞,可你明白你根本不笨,你只是期待着有人能与你一起飞,与你一同飞往那虚幻的乌托邦。
弗雷德里克最终成为了最优秀的作曲家,他的曲子传遍大街小巷。
你的产业最终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销量稳居榜首。
或许,你和弗雷德里克的爱:
就像是两只稚嫩又莽撞的水母,把手绑成蝴蝶结。
分岔路口的撕扯,转弯幅度,或者一阵浪,都能使它们身受重伤。
The End
所以说,爱是水母扯断触须。
**注:最后一段加粗字体为本文灵感来源,原文案出自“朝生”,(总之图片上的署名就是这个)
【作曲乙女】在恐怖黄油里照顾的娇花竟然是大boss什么的不要啊……
佛系粗神经“花匠”你x看起来柔弱战力值爆表的娇花他
设定:他真的本体是朵“花”,一只花妖。
藤蔓缠绕什么的斯哈斯哈。
1
距离你进入这个恐怖游戏已经有一个月了。
别的求生者都被分配好了角色——比如保姆,厨师之类。
一看就好刺探情报完成任务。
而你在穿进来的时候故事已经进入尾声,还倒霉地摔到了花圃里。
「阿嚏……」
你摸摸鼻子。
铁锈味混着馥郁气息萦绕在鼻尖。
身后猛涨的黑色枝条蠢蠢欲动,像是见到了主人。
「嘀,恭喜宿主绑定“花匠”身份。请照顾好娇气的花朵~」
蓝光大现。
身后的枝条小心退去,夜色中犹如瘦...
佛系粗神经“花匠”你x看起来柔弱战力值爆表的娇花他
设定:他真的本体是朵“花”,一只花妖。
藤蔓缠绕什么的斯哈斯哈。
1
距离你进入这个恐怖游戏已经有一个月了。
别的求生者都被分配好了角色——比如保姆,厨师之类。
一看就好刺探情报完成任务。
而你在穿进来的时候故事已经进入尾声,还倒霉地摔到了花圃里。
「阿嚏……」
你摸摸鼻子。
铁锈味混着馥郁气息萦绕在鼻尖。
身后猛涨的黑色枝条蠢蠢欲动,像是见到了主人。
「嘀,恭喜宿主绑定“花匠”身份。请照顾好娇气的花朵~」
蓝光大现。
身后的枝条小心退去,夜色中犹如瘦长鬼影,啖人血肉。
你的脑海里被灌输了几条“花匠手则”。
照顾花朵真是一门学问啊……
冷红的花朵几乎开遍在游戏的各个角落。
白色透明的蕊随着微风摇摇晃晃。
你没忍住,戳了一下。
花朵立刻闭合。
你有些遗憾。
无数条触手恼羞成怒地袭来,却发现你根本没有触犯“规则”。
2
攻略恐怖boss任务才能完成。
比起厨师女佣那些身份,你这个“花匠”根本挤不进核心区域。
别说攻略了,连见一面boss都难。
你决定苟到大结局。
在哪儿老死不是死。
这里至少不用996。
还包吃包住。
想通后,你照顾花照顾地更认真了。
花不比难说话的老板和甲方好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花见到你都不开,你只能耐心地松土施肥。
「是谁家的小花啊,我家的……」
「好漂亮的小花啊,健康地长大吧。」
毕竟这里没有手机,你把这些花当作了你的倾诉对象。
至于任务?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厨师女佣什么的换了一批又一批,也不知道他们是任务完成还是死了。
其中一位比较关照你的女佣姐姐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了。
思来想去,你将手头的活儿做完了就去找她了。
原本在等待着你的娇花:?
——————————
好消息:女佣并没有死。
坏消息:她已经完全认不出你了。
就像被剥夺了记忆……只有皮囊没有改变。
你回到了住处,无数的枝条悄悄蔓延到墙角。
散发出醉人的香味。
青年的脸色苍白,容貌昳丽。
无数漆黑的触手藤蔓出现在身后,弗雷德里克垂眸,盯着面前熟睡的女孩,神色晦暗。
两条触手慢慢解开衣领。
在锁骨处摩挲。
「你是我的。」
方圆几百里,花香馥郁。
3
你睡得很不安稳。
花圃里来了一个自称“助手”的青年。
他的眉眼忧郁,十分精致。
但是……怎么也不像是干活的人。
别问,问就是气质不对。
咦,今天的花怎么开了,果然你之前的辛苦没有白费。
你刚要剥开就听到了一声闷哼。
「别乱碰……」
【作曲乙女】错把邪神当作攻略对象上垒后
藤蔓play
以为祂是光明神的你:天塌了。
怎么会有邪神一开心就开花啊
敏感尖刻的神明蛐蛐x一心送温暖的你
1
距离你被系统送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三年。
这三年里,你成功攻略了“光明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攻略成功的标语。
细枝的藤蔓勾着你的脚踝,俊美神明的脸隐在光影里,带着点点潮红。
祂的银睫垂落在眼睑,似一把小扇子,挠得人心痒。
昨天,你成功和弗雷德里克上垒。
对比起三年前祂的浑身尖刺,现在的祂就像一只朝你露出肚皮的小刺猬,毫无防备,亲近至极。
「你抱得太紧了弗雷德里克。」
你无奈地拍拍祂,枝条上的花花抖...
藤蔓play
以为祂是光明神的你:天塌了。
怎么会有邪神一开心就开花啊
敏感尖刻的神明蛐蛐x一心送温暖的你
1
距离你被系统送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三年。
这三年里,你成功攻略了“光明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攻略成功的标语。
细枝的藤蔓勾着你的脚踝,俊美神明的脸隐在光影里,带着点点潮红。
祂的银睫垂落在眼睑,似一把小扇子,挠得人心痒。
昨天,你成功和弗雷德里克上垒。
对比起三年前祂的浑身尖刺,现在的祂就像一只朝你露出肚皮的小刺猬,毫无防备,亲近至极。
「你抱得太紧了弗雷德里克。」
你无奈地拍拍祂,枝条上的花花抖落,因为你的触碰微微颤栗。
柔软的银发埋在你的颈窝,他蹭了蹭。
「已经很收敛了,是它们喜欢你。」
藤蔓和主人就像猫尾巴和猫的关系,你掐了掐一直想缠绕上来的藤蔓,后者瞬间喝醉似的软趴趴躺倒。
可可爱爱的。
你是一个很宠攻略对象的人,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继续任祂“胡作非为”了。
当初看着挺禁欲冷淡,现在的反差真是……
————————
女孩睡熟后,弗雷德里克睁开眼,神色清明。
带着薄茧的指节轻轻拂过你额间的碎发,落下一吻。
他的指尖拈起,一个小巧精致的鸟笼瞬间出现在掌心。
一团蓝色的光球在笼内瑟瑟发抖。
这是他在你第一次生病时从你识海里拖出来的东西。
后面三年你就再也没生过病。
「是谁派你来的?说。」
青年声音冷然,每日一问。
系统:装死中。
这东西身上有浓郁的光明气息,十分的惹神厌烦。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快解析完了。」
要不是担心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他早就把这东西捏碎了。
夜色如同云絮蒲苇般,隐隐约约给万物盖上一层纱。
黑色的耳钉闪过冷光,下一秒,无数的数据等待消化。
一束微弱的蓝光猛的逃窜到你体内。
2
旁边的温度已经冷下来了。
弗雷德里克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你揉揉腰,准备去参加今天的聚会,以祂妻子的身份。
一开始知道攻略对象在人间的身份是作曲家时,你是惊讶的。
知道是落魄的作曲家后,更惊了。
在这个古板压迫的时代,以守旧派为代表的光明神作的曲目竟然是那么新潮。
好在祂的才华现在终于被家喻户晓。
想到这儿,你的眉眼弯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生来就应在高处,享受喝彩。
————————
贵族的宴会总是那么无趣。
他们自诩高人一等,实则最会看人下碟。
你刚抿了口茶,尖锐刺耳的女声就传来,是个先前奚落过弗雷德里克的千金。
「xx小姐,你的丈夫怎么没来?」
「xx小姐家里没什么权势,弗雷德里克先生早就腻烦了吧。」
很显然,弗雷德里克声名鹊起后,这个蠢家伙也打上了他的主意。
和你一向交好的伯爵夫人直接无视了那位小姐的酸言酸语,款款走来挽着你的手。
她看到你脖颈处未消的红痕,笑着打趣。
「xx和克雷伯格先生的感情还是这么好。」
一旁站队的墙头草们纷纷附和。
经验老道的夫人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揶揄地望着你。
你摸摸脖子,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瞬间耳热。
出门没照镜子的坏处体现出来了。
你被迫听了她们的各种御男18式,说好的古板呢?
果然人类在这种事上板不了一点。
就连最传统的那种传教士……也能被她们玩出花样。
你的微笑面具快碎了。
「宿主,宿主!」
好不容易宴会快散场,焦急的电子音在你脑海里回荡。
「你攻略错人了,弗雷德里克不是光明神,是堕神!」
?
这对吗?
「三年前我惩罚你的时候被祂逮住了,后来只能干瞪眼看着你攻略。」
「现在好了,你是惹上祂了……马上祂就要解析完我的资料包了,到时候咱都得完蛋,快跑!!!」
你的天,塌了。
「xx小姐,弗雷德里克先生正在门口等您呢……真是羡慕你们的感情。」
宴会散场,一位匆忙进来拿东西的小姐见到你笑着开口。
你:…怕什么来什么,勿cue。
好不容易睡到手的攻略对象竟然是邪神什么的……
想到他高傲敏感的性子,要是知道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阴差阳错的骗局……
会把你挫骨扬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