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克】香香饭推荐
要剧情有剧情,要车有车,短篇、中长篇都有,还全都完结啦,真的不看看吗🥺。
₍₍٩( ᐛ )۶₎₎♪推文原则:主观、主观、还是他喵的主观。
短篇
热乎乎的新文 现代pa小甜饼
OO不行的肌肤饥渴症蒙和兢兢业业陪睡人克。
碰上一只随时想和你贴贴的粘人鸦鸦是什么体验捏?当事人表示,太会卖乖,无孔不入,甩不掉。
暗搓搓吐槽的社畜克超可爱!
另外,太太贴心地加了一点诡气,再也不用担心文太甜发齁啦!
*有薛定谔的车
2、悖论/蚂蚁他不爱我 作者:塔树...
要剧情有剧情,要车有车,短篇、中长篇都有,还全都完结啦,真的不看看吗🥺。
₍₍٩( ᐛ )۶₎₎♪推文原则:主观、主观、还是他喵的主观。
短篇
热乎乎的新文 现代pa小甜饼
OO不行的肌肤饥渴症蒙和兢兢业业陪睡人克。
碰上一只随时想和你贴贴的粘人鸦鸦是什么体验捏?当事人表示,太会卖乖,无孔不入,甩不掉。
暗搓搓吐槽的社畜克超可爱!
另外,太太贴心地加了一点诡气,再也不用担心文太甜发齁啦!
*有薛定谔的车
2、悖论/蚂蚁他不爱我 作者:塔树Woodyo
人会爱上脚下可爱的蚂蚁吗?
表白现场此蒙变彼蒙,愚者先生直呼你杀了我吧。
神子不懂克莱恩为什么要固执地区分祂与分身,就像祂不懂自己的分身为什么会爱上克莱恩。
3、贝城东街34号白银大厦 作者:十二三点五
超A的克与诡秘侍者蒙(口服心不服🧐)
不正经介绍:偷盗者一时兴起玩偷心游戏,最终得偿所愿,美滋滋把自己也赔进去啦。
正经版:把人推上神明的位置,捆绑在永恒的车轮上。当家人朋友相继远离,这位神明,还能靠什么维持“我是人”的认知?
精巧的双线叙事与戏剧般的转场结合,看完就像看了一场奇异的电影。
*正文无车
4、上错后座嫁对郎 作者:我推又紧又湿润
沙雕欢乐故事。
上班要迟到的周先生恶向胆边生,横过马路,双手一撑,一个完美跨栏就…坐到了交警蒙的车后座。
5、杀人拜访 作者:晏清阙
战前准备时间,梅林克与礼貌拜访的蒙会谈些什么捏?
一篇没有感情线的蒙克,但对蒙与克的性格琢磨得很透彻。这是什么?这是蒙克爱情大厦的地基啊!
克与蒙观念、立场、意识形态上的矛盾,在超新星之前,都不可调解。这种矛盾带来的拉扯,却又是蒙克的独特魅力。
推这篇还有一个原因,太太写的克很有魅力。因为人性,选择神性,我主超好的。
6、性感主播爱上我 作者:南雁归鸟
性感时天使在线哄睡,专属一对一服务,我主脸红心热,怒氪几百成为榜一大哥。
7、锚点 作者:乌鸟
克莱恩家里养了三只蒙,和一只阿蒙鸟。感谢本体蒙的真情分裂,小日子真是越过越诡了。
中长篇
1、战败者 作者:薭砯
温馨提示:只能接受克是诡秘之主的请不要尝试。
一个克在神战中失败的if线
我们都知道,克虽然怂,但该莽莽,神战中也是如此。但,如果他没能及时孤注一掷呢?
点击就看美强惨克克绝地求生实录,内含限定版星空旅行克与家庭煮夫克。喜欢美食(双重含义)的不要错过。🥺
*车车很美味,就是略微重口,嗷3上有全文。
2、愚者先生打算离婚 作者:十二三点五
结婚多年,没有性生活,有孩子,但是无性生殖。
眼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和伴侣莫得感情的愚者先生打算离婚啦!但死缠烂打、没有羞耻心的天生神话生物非来一场蜜月旅行。
至于为什么在旅行中遇到劫匪与海盗?这是合理的安排,毕竟,危险总与珍宝伴生。😉
*车车香香
3、飞蛾吞火 作者:乌鸟
蒙被囚禁在克的分身上做随身老爷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小编也很想知道呢。
先绑定再谈恋爱的小情侣,怎么不算先婚后爱呢?(´,,•ω•,,`)
*有车
4、绞刑树 作者:O
失忆的懵懂小周与专车司机蒙不得不说的公路旅行故事。
克:我有一个素不相识的男朋友,他风趣、温柔、体贴且富有,开口就要和我亡命天涯。一切都很迷幻,直到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他,了解我的一切——通过翻垃圾桶、偷拍、记录、分析。哦,我屁股底下的豪车也是他偷的。现在,他在窗外,隔着玻璃、看着我,看着我……
这么屑的男朋友还是当垃圾扔了吧!(大误)
*有车
如果看到太太们发出的不可细说内容,请不要在评论区发表勾引审核言论。吃完饭就摔碗是可耻的!
每个认真产粮的太太都值得赞美,遇到喜欢的文请不要吝啬红心蓝手哦。
😚本推荐所有作者,都有蒙克相关文集,看不够可以去文集逛逛。注意,部分不是只推蒙克,自行避雷。
【苏丹x主控】承欢
是苏丹第一张卡选了主控作为纵欲对象的if
本篇主控是善良寡欲的笨蛋美人,还没结婚
银色的纵欲卡被苏丹捏在手中,术士讲解的声音清晰到可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大臣们面面相觑,反应各异。苏丹两位性格迥异的宠妃彼此敌视着,想方设法地夺取王的宠爱;书记官的笔尖停在册子上,准备忠实地记录下被选中承欢的幸运儿;其他人都将视线下垂,保证自己一会儿不会瞥见某位王妃的身姿,在对待自己的物品上,苏丹就像一头狮子。直到现在,他们都以为苏丹会从两位宠妃中选择。
苏丹的视线从银色卡牌上挪开,越过层层人群,准确落到角落中的某人身上。那是一位衣着简单、面容清俊的年轻臣子,有着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眸。...
是苏丹第一张卡选了主控作为纵欲对象的if
本篇主控是善良寡欲的笨蛋美人,还没结婚
银色的纵欲卡被苏丹捏在手中,术士讲解的声音清晰到可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大臣们面面相觑,反应各异。苏丹两位性格迥异的宠妃彼此敌视着,想方设法地夺取王的宠爱;书记官的笔尖停在册子上,准备忠实地记录下被选中承欢的幸运儿;其他人都将视线下垂,保证自己一会儿不会瞥见某位王妃的身姿,在对待自己的物品上,苏丹就像一头狮子。直到现在,他们都以为苏丹会从两位宠妃中选择。
苏丹的视线从银色卡牌上挪开,越过层层人群,准确落到角落中的某人身上。那是一位衣着简单、面容清俊的年轻臣子,有着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眸。
他的宫廷和后宫都不乏美貌的宠儿,但美丽和有趣不是一个绑定关系。动人的外表可以得到他一时的宠爱,无趣的本质则决定了他会在不久后将之抛弃。而你,一个出身贵族的大臣,在他眼中却是可爱得紧。一丁点儿酒水就能让你“发热”到神志不清,对人毫无防备总是被骗走一笔笔财富成为笑谈,甚至被人调侃是连欢愉之馆的大门都没踏入过的“雏儿”,像是在为自己未来的伴侣守贞……在宫廷一众酒色财气中,你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不管你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是在沽名钓誉,总之,现在的你是同时具备俊美和有趣两种属性的。
美貌、单纯、忠贞、寡欲……你的每一项特质都美好到不真切,让他想全部打碎。
银纵欲指向你,他无比期待你那张素来淡漠的脸上能露出什么表情。众人的目光随之集中在平日里不善言谈的臣子身上,你的表情呆愣了一会儿,随后飞速泛起绯色。书记官记下了你的名字。
苏丹的耐心向来有限,即便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你也必须满足你的君王。你迈开步子,有些清瘦的身子在暗暗发抖,透过布料的间隙隐约可以窥见你纤细的腰肢,或许是为了给苏丹的选择找一个理由,众人第一次仔细观察了你。
越过群臣一道道打量的目光,顶着那位宠妃想要杀人的眼神,你来到苏丹面前,在他的王座前缓缓跪下。苏丹只会俯视他的臣子,你明白这个道理。
白银质感的卡片蹭过你的脸颊,顺着你的脖颈向下,扒开你的衣领,露出更多风光。那卡牌很凉,被碰过的肌肤更是泛起艳色,在这种情况下,你倒是愈发惹人怜爱了。你咬着牙,努力想要平复躁动的心绪,可身后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却让你更加难堪。
羞辱、惩罚。
你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是自己屡次被骗的蠢行让朝堂丢脸了吗?还是说因为自己至今不曾婚配让人说了闲话?又或者自己得罪了哪位宠臣?你把现在遭受的一切归咎于自己身上,或许自己在不知情下惹了苏丹不满,而触怒君王的大臣合该被罚。作为苏丹宫廷里的“新人”,在没有经历那血腥的十四天、真正看清他本性前,你仍怀抱天真。
苏丹的匕首划破了你身上的束缚,柔软的布料滑落在地,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不是很好受,你想为自己遮掩,却又怕惹怒他。微凉的空气和因被注视而产生的羞热混杂,你的心跳加速,不知道之后是否还有颜面和资格站在他的宫廷上。
在被他拉入怀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时,你只感觉缠绕在身上的视线更多了。从未承受过如此猛烈的进攻,欲望搅乱了你的神经,揉碎了你的自尊,即便是咬破了嘴唇也没能阻止那些破碎的暧昧声音从你口中流出。他如蛛网般缠住你,欢愉沿着脊柱上升,交织的快乐冲刷着你的意识,身体被迫依附着他而摇摆,大脑一片混乱,甚至听不清周围的窃窃私语,你贴着他的胸膛,只觉得他的身体好烫。
当这场情与欲的闹剧结束时,你的脑袋无力地垂下,依靠着他的肩膀。理智告诉你这种行为是多么僭越,但身体却毫无力气支撑你回归卑微恭敬的姿态。他扶正你的头,满意地欣赏着你失神的表情。氤氲迷蒙的眼睛、红云沁染的皮肤、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的碎发……他第一次觉得你和爱欲是如此相衬。
拉起你的手,将那张纵欲卡递进你的指尖。你被他引导着,被攥着的手腕稍稍用力,你们共同折断了这张纵欲卡。
苏丹的目光从你身上挪开,宫廷上的众人立刻低下头,不敢与这位君王对视。他嗤笑一声,他们刚刚的反应可被他尽收眼底。鄙夷的、贪婪的、仇恨的、痴迷的……无数种视线汇聚在你身上,他们不敢对苏丹的荒唐妄言,却有胆子窥伺你的躯体。啧,这可不行,现在的你已经是他的爱宠了。苏丹的宝物不容觊觎,哪怕只是窥视其的光彩。
“再来一张吧。”
他挥挥手,术士立刻送上了乘着卡牌的盒子。代表杀戮的卡牌闪着金光,在术士的介绍下,他的笑意愈深。
你迷迷糊糊靠在他怀里,整张脸都深深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你不想让别人又获得一个取笑的乐子,只能装作昏迷的样子。周围的声音似乎变大了,你隐约听到了求饶声。怎么了?你想转过头看看,却被他摁了回去。好吧,看来是我不该知道的事……你接着老实趴着。
很快,声音停止了。苏丹用金杀戮宰了刚才注视你最久的一位贵族,并命人当场挖出了他的眼睛、拔掉了他的舌头。想必见过这般惨象后,贵族和大臣们可以更好地管理自己的眼睛和舌头了。
将那张折断的卡片扔在地上,苏丹宣布今日的朝会结束。你听到了众人离去的脚步声。退朝了?那我该怎么办?没有苏丹的命令你不敢乱动。
现在你的处境有些尴尬。
“现在没人了。”
他抱起了你,将你放在软榻上,阴影覆盖了你的身子,他的指尖又开始在你身上划动了。刚刚的余温还未在你身上散去,他又刻意摩挲你的敏感点,你的身子很快就被激得颤抖。
“刚才没敢喊出来的声音,现在可以尽情喊了。”
这是一个命令。你也意识到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尽力取悦你的君王了。
【蒙克】μῆλον
summary:阿蒙公爵对舞会感到很无聊,直到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夺过了他的酒杯。
总而言之,是老夫老妻在线互钓。钓系猫猫和萌鸦。
关于孤独和爱,全文1.4w字,一次性发完。
.
在他偶尔品味自己漫长的生命时,阿蒙会清楚地记得那个雨季。雨日的开端时他站在书房内静静地看着珍珠大的雨滴落下,并不知晓这是一场缠绵一生的阴雨。
那时的他还是高傲的。即便他并不这么认为,至少在他看来自己是足够平易近人,尊敬神灵的。但他的高傲是与生俱来的,他天生就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而钱权不过是他偶尔作乐的工具。
同时他也是冷漠的,嘴角永恒的弧度并未彰显着主人的笑意,...
summary:阿蒙公爵对舞会感到很无聊,直到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夺过了他的酒杯。
总而言之,是老夫老妻在线互钓。钓系猫猫和萌鸦。
关于孤独和爱,全文1.4w字,一次性发完。
.
在他偶尔品味自己漫长的生命时,阿蒙会清楚地记得那个雨季。雨日的开端时他站在书房内静静地看着珍珠大的雨滴落下,并不知晓这是一场缠绵一生的阴雨。
那时的他还是高傲的。即便他并不这么认为,至少在他看来自己是足够平易近人,尊敬神灵的。但他的高傲是与生俱来的,他天生就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而钱权不过是他偶尔作乐的工具。
同时他也是冷漠的,嘴角永恒的弧度并未彰显着主人的笑意,实际上那正是他粉饰孤独的伪装,虽然那时都他未确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孤独,也高傲地将孤独抛之脑后。
而他暂且也不知晓那些被他瞧不起的、残忍抛弃的东西也会命运般地贯穿他。
所以他还有足够的闲情逸致在宫廷的舞会中暗笑他人,将情人的暗语,权贵的交易都尽收眼底,而后将这些无趣都东西抛弃,坐在沙发的一角,独自品味美酒。
大厅被中央燃烧着的巨大火炬照亮,橙红色火焰跳动如野兽齐舞,照得在场的所有人如古堡的幽灵,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似乎所有人都覆盖着假面,在舞厅的乐曲中悠扬。
阿蒙向来不会参与舞会,到场只不过是陛下的要求,他深知几乎不会有哪个家族愿意和阿蒙们交涉。因此他也渐失了主动邀约的念头——他可不想看那些女士小姐们大惊失色。这会显得他太不绅士了。
当然这也是阿蒙的借口。他对自身风评好坏从不在意。
阿蒙穿着深绿色的丝绸衬衣与米色马甲,单片眼镜后的黑瞳闪烁,任谁看都会明白其中暗藏祸水,他无需在意自然温度的变化,无需按四季的变化而更改衣着,他可以随心所欲。
那些他人眼中古老而沉重的山脉有些甚至不如他年长。
如若有谁拥有着与他等同的身世,与他等长的生命,那么也一定会如他一样缺少一点敬畏之心。
甘醇的酒液弥漫在唇齿间,不过阿蒙对酒并不喜好,他只是借此消磨时间,所以高脚杯中的澄清的液体被他摇晃着,一圈又一圈,仿佛转过一圈,时间也可以转过一轮似的。
他准备放下酒杯。而黑暗却实实在在地覆盖了一瞬间,时间如同卡顿的手机一样暂停了一帧,连光都无法流逝。
仅仅是一瞬,甚至阿蒙都无法确认这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似乎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混淆了那一瞬间的真实与虚幻。
他作势放下的酒杯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截胡了,那修长的手被紧紧包裹在黑色的皮质手套之下,好像要将主人的真容一并藏起。阿蒙的目光追寻着黑色手套,最终他看到了主人的容貌。
黑色短发与浅褐色的眼瞳,明明是如此平常而无趣的颜色,却带来一种神秘感,如同黑洞一般,仿佛当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他就已经中了诅咒。青年嘴角带着微笑,抿了一口酒,熟稔地朝他偏了一下脑袋,而后眨了眨眼。
对方一只手环抱在腰间,另一种手拿着酒杯,向他偏了偏,酒杯口离他很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那酒杯上的亮晶晶都水渍,坦白说未知向来是危险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喝下这口酒,但他欣然的仰起了头。
阿蒙单片眼镜后的眼镜带着笑意,但那样的笑意却是没有温度的。在他的视角,青年逆着光,瘦削挺拔的身形被勾勒出来,如同一幅油画,带着无言的意味。
阿蒙又拿起了一杯酒,实际上是他从酒桌那窃取的,而后抬起手,下一秒酒杯碰撞时清脆的响声在两人周围荡漾起。
“阁下不做个自我介绍么?”阿蒙笑盈盈地问。
“当然。”青年眸中含笑,微微俯身靠近他,那微薄的酒气钻入了阿蒙的鼻腔,阿蒙当然不会拒绝这场状似艳遇的搭讪,事实上他如此有耐心,是因为他有一种预感。
不论这种预感是什么,他都无法拒绝未知带来的乐趣。这无疑暴露了他的骄傲与自大,而事实上在此之前他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阿蒙从开不会错失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东西,他如孩童一样从不讲理,誓要夺得才罢休。世人不舍那些沉没成本,放弃时里成功或许只差一步,虽然这一步可能会耗费许多光阴与精力。
可阿蒙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其次是耐心。
“我叫梅林·赫尔墨斯,公爵大人。”青年轻声介绍自己,但阿蒙依旧从对方可以咬重的音节中听出那丝含蓄的戏谑。
阿蒙确信他从未见过眼前的青年,也从未有哪个分身与赫尔墨斯有过交集,可眼前人亲昵而熟稔的姿态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他们至少也是相熟的情人。
至于爱人,阿蒙可不认为他会发展出这样的关系。爱太过高尚纯粹,而单纯的肉体关系太过无趣,情人就刚好,既能在虚情假意的各取所需中找寻到一丝真情,也不必为了爱的纯洁性而被束缚于爱人的牢笼里。
“是我让你产生了兴趣吗,先生?”阿蒙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眸。
一双澄澈的眼,如同被水洗净般的清澈而湿润,温和的眉眼与微微上扬的嘴角都在诉说着主人的无害。可事实缺大相径庭,阿蒙可以肯定眼前的人至少是位半神,不然不可能让他无知无觉。
克莱恩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似乎心情不错,他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沙发的后背上。克莱恩歪头,状似无辜地看着他,轻声说:“难道不是你对我产生了兴趣吗?”
舞会还在继续,周围的人接近而又离去,人来人往,却无人注意他们,倘若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叹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居然会有人调戏阿蒙,或者感叹阿蒙果然是疯子,自己调戏自己。
但现实是无人注意他们,阿蒙知道,他们正处于一种神奇的隐秘状态,至少无人可以看见他们。
隐秘……难道是黑夜的人?但他随即否定了自己,因为他清清楚楚地闻到了克莱恩身上的味道,或者说是一种原始倾向,让他产生一种欲望与恐惧。居然是恐惧,阿蒙笑了笑,已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放松地躺在沙发靠背上,回答:“的确如此。”
克莱恩站了起来,先前被忽视的喧闹涌上,克莱恩的脸在逆光下显得如此不真切。他身形舒展,从容地站着,流露出一种温和的疏离,他们的距离似乎顷刻间拉开了千里,而先前那亲昵挑逗的姿态仿佛也只是阿蒙的幻想,其实克莱恩刚刚根本就没有夺过那杯酒。
可那萦绕在他周围的独属于眼前青年的气味宣告着方才的一切绝非幻象。阿蒙尝试去偷窃克莱恩的想法,但只得到一片寂静,他内心的不安在滋长,而随之占据他内心的还有一种别的感受。
那一刻他还无法明晰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只是觉得自己遇到了平生最想要的玩具。
半晌,克莱恩开口道:“先生,我是一名奇迹师,如假包换。”
青年朝他微笑,手中凭空变出了一只飞鸟,而后飞鸟略过人群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雨夜。
阿蒙可不信他的话,但他也并没有在此时继续深究的意图,他知道自己将什么也问不出来。其实这种感觉有点憋屈,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停滞的状态,他既无法偷窃,也无法逼迫,不能用最简单的武力去夺取,只能耐心地等待一个时机,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机是否真实存在。
“你想要许愿吗?”他听到青年问他。
愿望,这个词在阿蒙的脑海中从未出现过,愿望是无能之人的祈求,而他向来不会有那样的东西。可是今日居然会有人问他是否要许愿。阿蒙知道奇迹师确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他眼下却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或者说他的欲望从来都是平淡的,所以他才会追求乐趣。
阿蒙眨了眨眼,问道:“什么都可以吗,先生。”
“当然。”
阿蒙在想克莱恩做出这个回答之前到底有没有想过站在他面前的是阿蒙,是曾经的欺诈之神,且臭名昭著。而当克莱恩回答得如此爽快时,他反而迟疑。
阿蒙感觉这两个字有着巨大的魔力,以强烈的危险与吸引力告诫而又引诱他。
“告诉我你真实的一切,我可不信您仅仅只是一个奇迹师而已。”阿蒙最终回答。
克莱恩似乎对这个愿望并不意外。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换个地方聊天。比如说……你的公爵府。”克莱恩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阿蒙疑心他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登堂入室他产生了一种不虞,这是被轻视的愤怒,暂时燃起,但并不强烈。
阿蒙起身,在舞会未结束之前带着克莱恩离去,目视他们一同离去的人心中都出现了一个不约而同的困惑。
那位跟在阿蒙身侧的人究竟是阿蒙还是非阿蒙。
不过这无关紧要。
当马车摇摇晃晃停下时,克莱恩的睡意已经肉眼可见了。阿蒙没有特地偷走距离好让回家的路途变短,相反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观察着克莱恩,观察这位来路不明的青年。
可观察的结果让他很失望,他毫无收获。于是在马车停下时,他毫不客气地叫醒了打瞌睡的人。
克莱恩的眼神有些迷茫,阿蒙捕捉到了他深色中的疲惫,克莱恩什么也没说,径直地走入大门,在他跨入大门的那一刻,宁静的府邸如同沸水一样翻滚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从任何地方传来。
“咦,本体带了个人回来。”
“真的假的,不是阿蒙?”
“都不是,也不是小饼干,但是好像可以当小饼干吃。”
“别想了,本体没吃掉还能轮到你?”
“呵,反正也轮不到你。”
克莱恩感觉自己走入了乌鸦的老巢,叽叽喳喳的声音简直无处不有,在这里,园丁在和乌鸦讲话,厨师和老鼠讲话,甚至于没有人的地方也有声音在回荡。克莱恩眉心抽搐,感觉脑袋都有些疼了。
阿蒙也算一个坚持的人了。克莱恩想,至少阿蒙与阿蒙之间喜好闲谈的特点一直从第四世纪延续到了千年后。
管家为他安排好了房间,于是公爵大人就这么被抛弃了。
克莱恩倒头就睡,似乎一点也不记得就在不久前他还答应过阿蒙要给讲述他自己。
阿蒙回到书房,雨一直下,敲击着玻璃,发出不太规则的声音,暖黄的烛光映照着桌上的本子,阿蒙坐到桌前,望着烛光思索了一会,然后翻开了笔记本。
这是他的手记,上面记录着阿蒙认为值得被他写下的事,包括但不限于捉弄亚当,捉弄梅迪奇,太阳神的陨落。但是阿蒙今天只写了一个名字,随着墨迹的干涸,这个名字永远地定格在黄色羊皮纸上。那时的阿蒙还不知道,这将成为这个世间最短的诅咒。
他只是回想着他们的相遇,试图从中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而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就像特里尔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大雨落下的那个傍晚,乌云集结的天空就像一张巨大的裹尸布。阿蒙罕见地看着烛光发呆,最后起身离开了书房。
穿行在走道间时正狂风肆起,走廊上不规则悬挂的钟表却岿然不动,想一只只注视一切的眼睛,阿蒙的单眼镜片在幽夜里折射出冷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和那条走廊上挂满了的阿蒙家族历代族长的肖像画如出一辙,像是一幅没有生气的油画,直到他走到终点——克莱恩点房间。
房门咔哒一声开了,阿蒙从容地走进,似乎现在贸然闯入客人房间里的人并不是他一般。他看到克莱恩毫无防备地安睡着,呼吸平稳得简直不像话,阿蒙弄不清着是对方的激将还是心大,但无可如何他今夜确实没有想要伤害对方的心思。
既然这位奇迹师已经答应了他的愿望,他并不担心对方耍无赖,他只是好奇,好奇这副躯壳中的灵魂究竟是什么色彩。
雨一直下。雨滴无情地敲打着这个世界,淅淅沥沥的声音不再是催眠的夜曲,反而让人感到一些不安与烦躁,这样的烦躁随着克莱恩睡眠的持久而愈发清晰强烈起来。阿蒙失去了维持礼节的耐心,带着风雨的味道推开了那扇只有洒扫仆人才会推开的门。
他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肩膀,温热的肌肤与颈动脉规律有力的跳动昭示着主人的确只是在沉睡而非死亡,但阿蒙疑心克莱恩其实已经灵魂出窍,忘了带走躯壳。阿蒙低头观察着对方,比初见时更加仔细,像是要从对方的容颜中寻找来历的答案,可他什么也不会发现。
在窗户被风推开的那一刻,青年睁开了眼,露出那双和这个雨季一样潮湿的眼睛,那双眼中茫然长驻,倒影出阿蒙此刻的脸,直到这时他才惊觉自方才被一股不知名发烦躁所席卷了。阿蒙松开手,嘲讽道:“真是一个漫长的梦境啊。”
他当然不知晓克莱恩是否在做梦,但他对此也不甚在乎。克莱恩看向阿蒙,深色倦怠,而后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他走到窗前,屋外青灰一片,如同他们正被隔绝在山脉的大雾之中。
“你不是要听故事吗,那就来吧。”克莱恩关上了窗户。
“故事的开始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一本笔记,”克莱恩平稳而沉静地叙述着,“那时我睁开眼,面对的是这个世界绯红的月光,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是大脑处剧烈的痛感告诉我这不是虚幻,我真的离开了我熟悉的一切,面临着未知。”
“我看到那本笔记本上写的话,‘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但那时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诞,而它恰合时宜地强烈了这份荒诞。”
“其实我在这个世界存在是时间并不久远,一切的发展也如同我初来乍到时一样荒诞,我一直都很忙,但实际我似乎并没有什么永恒的目标,在这个途中,我多了许多身份,假面行走,当然了,我结识了许多同伴。”
“包括你?不要说笑了阿蒙,那时的我们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你知道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于是在后半程,你几乎随时随地在给我制造麻烦。你问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克莱恩停了下来,睨了阿蒙一眼,而后轻笑一声说: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阿蒙对克莱恩的回答并不泄气,相反他认为这个回答才算得上正常,如果对方说他们成为了好友,那么阿蒙会怀疑他叙述的真实性。克莱恩继续说着,他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平淡的,其实阿蒙已经猜出了真相。
这个青年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死死隐瞒自己诡秘之主的身份,不然他不会这么漏洞百出。违背时间线性地出现,在历史中游荡,奇迹师的自称都是他敷衍的掩饰,他明明就知道解密学者是可以解出这个迷题的。
但是阿蒙知道,他无法询问对方的真名,因为在未来时间里,青年成为诡秘之主的那一刻,在所有的时间节点中,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不可言说的禁忌。阿蒙听到克莱恩描述他们在神奇之地的相遇,而后感叹了一句。
“真是可惜啊。”
克莱恩以为他在为未来的自己可惜错失了的得到源堡的良机,但实际上阿蒙只是在感叹他失去了最容易捕获猎物的机会。在那之后他就很难再抓住这位如黑猫一样神秘灵敏的青年了。
时间在大雨中悄无声息地流逝了,在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噬后,阿蒙已经基本了解了克莱恩的奇遇。在那个傍晚,阿蒙看着佣人更换的黄玫瑰,笑着说:
“这么看来,我还真是输在了人性这一点啊?”
“你认为你输了?”克莱恩笑了一声。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阿蒙。事实上这场争夺本就不分好坏,也不论输赢,你失去了源堡如同没有失去什么,而我得到它也算不得收获颇丰。你以为我得到了什么呢,是金钱还是名誉,还是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权力?可你分明知道,名誉与金钱,权利与地位都是人类自娱自乐的把戏,与黄土别无二致。你那时想要和我争抢的其实也不是一颗珍贵的宝石不是吗。”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称那是潘多拉的魔盒,阿蒙,它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是疯狂。就像我们从开都心知肚明,越高位就越接近疯狂,如果你当初真的拿到了它,我并不怀疑你会迅速崩溃成一堆蠕虫。”
“我失去了什么?”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失去,争夺的成功与否并不会让我损失什么,最可怕不过就是实现那本笔记的预言。”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青年的话语和若隐若现的雨声在他脑海中回荡,成了挥之不去的遗响。等到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笔记本上赫然写下了这句话。这个关于死亡的预言似乎展现着它注定悲剧永存的底色,不是关于一个人,而是这个世界。阿蒙一直都知道那个注定会到来的末日。
这是他没有想到最终这个故事的救世主是这样的一位青年,他为此感到意外,但并非无法接受,毕竟他有没有想要成为时代主角的心。
羊皮纸上多出了一行字: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冷漠的。
其实这才是让阿蒙感到愉快的事。那位被命运裹挟到这个世界的青年并没有发现,他的温和其实是一种别样的冷漠,他向大多数人关闭了心房,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所认为的朋友纳入自己守护的范围内,他以为他把他们当作了朋友或下属,其实都不是。
他几乎没有向谁显示过完整的自我,他已吝啬自我的展露,或者说他的本身自他睁眼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一个禁忌,他所亲近之人无法了解,而悉知者却永不会被他亲近。他近乎残暴地将自己永远分割了一块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那一块被隔绝于世的是对过去的永恒的怀念,是无法停止的渴望,与绝不可能的悲哀。
回不到的过去,无法走向的将来。
阿蒙低低笑了一声。
在某个角度,他们其实具有着惊人的相似,克莱恩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渐渐展露的神性,人性的流失并不是从他成为诡秘之主那一刻开始的,他一开始怀有的对世界对一切的同情与不忍正是他神性的雏形,他孤独地趋行在未知的道路上,如果不以温和的疏离构建一道筑墙,那么他早被自己身无法忽视的情感所吞噬。
而阿蒙,自拥有意识,在人类的定义里可被认为是出生的那天起,他已经存活了上千年,时至今日却依旧和他降临时别无二致,他无意去抵触,只是不在乎就轻飘飘地揭过了所有的情感,他真的如所有指责他没有人性的自大者期望的一般随意承认了自己没有人性的“罪责”,如此居高临下。
他没有意识到孤独其实从未离他而去,他对乐趣的追寻,他欺诈与恶作剧的本性在本质上一种对孤独的反叛。只不过他不知道。
他们都有着时间无法消磨的孤独,只不过一个从不言说,一个从未想过。
今夜克莱恩没有睡觉,他同样意外大雨的恒久,从未间断,淅淅沥沥,而就在刚才,一声惊雷于天际轰鸣。他的神色若有所思,最终他眉目间流转出一分怜悯。
而白天会照常到来,至少在世界末日前,在死亡之前,一切都会照常进行。这天是特里尔近几天难得的晴天,雨后清新的草木香弥漫了整个公爵府,让人感觉如同置身荒野。
阿蒙并不陌生荒野,事实上他与荒野为伴的时间或许会比在人类社会中更久一点,但如果他说他迷恋荒原,不过也是一个谎言。他曾经见证过一颗种子发芽,但他偷走了时间却并不能看到花开,那时他明白了时间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捉弄的对象。
阿蒙和克莱恩并肩行走在花园,这季节的花还未完全绽放,但已留下了芳香的气息,被雨水洗净的绿叶舒卷地伸展着身体,藤蔓蜿蜒爬上枝干,此时无声寂静,繁茂的树木筑起了迷宫的围墙,而花香与草木气味的结合最终化作了禁果的芬芳,他们如同置身伊甸。
阿蒙看到克莱恩的侧脸,恍然间又想到了那个夜晚,青年靠近他时说的调笑的话语,那个夜晚灯光昏暗,酒香弥漫,恍若一场梦,可是阿蒙从不会做梦。
他的心一片旷野。
“有时候,好吧,是从昨天开始,我开始思考到底什么是人性。”阿蒙扶了扶水晶制成的单眼镜片,阳光下折射出的光晃到了克莱恩的眼。
“未来的我竟然真的输在了这一点吗,我以为无情是最大的胜算。”
克莱恩坐在了花园的石凳上,而阿蒙坐在他的对面,他的手肘靠在石桌上,托着脸。他湿润的眼眸与此时雨后的晴日如出一辙,身后是相互遮映的树林,同样幽深,看不到尽头,给人一直无限延伸的错觉,而画面中心的克莱恩,是一切混乱与无序的中心,所有交错的未知的最终回归在他身上。
他是这片伊甸园的禁果。
阿蒙无端想起了父亲曾经像他讲述过的故事,那个没有阴影,充满和平美好的乐园中所有需求皆可被允许,除了一条禁令:
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
而蛇却告诉亚当与夏娃,唯服食禁果可使眼睛明亮。亚当和夏娃没有抵抗住不可为的诱惑,吃下禁果后眼睛明亮了,知道了善恶,却也产生了羞耻、恐惧和自私。
那他吃下这颗禁果呢?
“阿蒙,”克莱恩开口道,“老实说没有情感的确没有软肋,但是这种无情之人是极少数的。人们通常说的无情不过是对自私的粉饰,抛妻弃子的人,道德沦丧的人,等等,人们都可以称之无情,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情感,他们的无情,是没有责任感与爱,缺少的是人性中的美的部分。”
“真正的无情的人可以放弃自己。你的失败归结于你从来只把那当作一场玩乐。阿蒙,没有谁需要为了一场游戏去付出什么,你应当知道,未来的你失败是必然的。”
“当然了,我说过,我并不认为你夺得了源堡就是赢家。”
阿蒙歪头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他神色天真,一副好奇的孩童模样。
“未来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呢,亲爱的,”阿蒙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不会告诉我说敌人吧,敌人可不会回到过去和自己的仇敌聊天。”
克莱恩挑眉,笑着说:“当然不是,我们是比较纯洁的关系。”
克莱恩没有言明纯洁修饰的究竟是哪个名词,可阿蒙才不会管未来。他说不清现在谁是谁的情人,但是不管谁是这段关系的主导,结果都是一样的,每个瞬间都很延伸出无限的可能,每种可能性都存在,但只有被选择的那种可以成为真实。
他们之间的关系该由他亲自来定义,而非他人,即使是未来的自己。
那条引诱阿蒙的蛇,要阿蒙吃下这颗神秘的禁果,但却没有告诉他吃下禁果后他会明白什么。难道他吞下禁果也会被逐出乐园来到人间,也会因为爱恨而摇摆,也会为自身的无耻感到羞愧吗。好吧,阿蒙实在是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但不论后果是什么,是美好亦或是危险,一个念头在阿蒙脑海中不断地浮现。
吃了他。
要咬破他的皮肉,吞食他的血肉,嚼碎他的骨头,要细饮他带着诱人的芳香的血。阿蒙舔了舔嘴角,他感觉自己有些失控,不是无法控制的身体或力量上的,而是一种未名的欲望。好像那条蛇没有真正地出现,却钻入了他的心底。
阿蒙盯着克莱恩,眼神中的侵略与深沉毫不掩饰,他的直白如同小孩的占有欲一样理直气壮,克莱恩在这样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眼神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包容万物圣母,似乎可以从中窥出一丝纵容。
阿蒙靠近他,掐住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而克莱恩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包容的模样,既不反抗也不主动,就如同默许,阿蒙低头亲吻他的嘴唇。他感受到在他掌心的青年的后颈的皮肤的温热,和心跳声。
而后克莱恩推开了他,如他手记中所言,无情地推开他,却仍是笑着的。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做出亲吻的举动的呢,阿蒙?”克莱恩问道。
阿蒙抱住他的头,亲吻他的发顶,低声说:“就当我们是久别重逢的情人吧,至少在今日。”
特里尔又下雨了。
自那日以后,阿蒙充分地体现了他的无赖,他每个夜晚都会溜进克莱恩的房间,明明整个府邸除了他们就再没有别的生物,他却硬生生营造出一种偷情的氛围,其实这个说法也并非不可,他背叛了未来的自己。
他当然发现了对方神色里与日俱增的疲惫,和渐渐淡漠的情绪,似乎最终对方变成一了尊冰冷的神像,这个过程才会结束。阿蒙有些发笑,克莱恩和他的父亲都费尽心思地延缓末日的到来,但是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下场呢。人性啊,真是一颗善恶混杂的禁果,拥有它就拥有了看见世界的双眼,和两极分化的行动。
阿蒙想,这位神明真是他见过最心软的人了,祂对谁都心软,甚至包括他,所以未来的他才有机会踏入祂的领地,在围墙上开一扇门。他才有机会趁着对方的心软,亲亲小猫。
而每个夜晚克莱恩都会问他,他以哪种身份与他见面。
阿蒙只是亲吻他的手指,却并不回答。
这样的问题无疑刻在了阿蒙的脑海中。他在烛光下写下一段又一段文字,他近乎冷漠地无情地剖析着对方,剖析克莱恩的喜怒哀乐,剖析他不为人知的绝望,剖析他的残暴——对自身的残暴。
但是阿蒙并不知道,也不会去思考明白,他越是强调理性解构,越暴露出被观察对象反向侵蚀的情感真相。
他以为他在剖析对方,实际上他最先剖析的是自己的内心。因为只有爱才会让他如此耐心地在纸上写字,写下那么虚张声势的无赖话。
他早已暴露出自己的危险与不定性,他霸道地宣扬要克莱恩接受他的绝非善类的本质再走进对方,可事实上是他俯首称臣地献上了坦诚的忠心——关于自我的展露,然后等待着对方的垂首。
于是纸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阿蒙败给了自己的空洞。
他问克莱恩,什么是爱。
克莱恩对他的问题毫不意外,坐在窗台上晃着双腿,思索着。
“关于你的问题,我很难给出确切的答案,心理学上而言爱是一种深刻的情感纽带,让人产生安全感和归属感,但爱也有多巴胺、苯乙胺等物质的催化作用。爱源自于人类作为动物时对同伴第一次产生的怜悯之心,而衍化出千千万万种模样。”
“至于你,我以为你不会对这种东西产生困惑。阿蒙,你知不知道,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克莱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阿蒙的面前,指尖戳在了他的心口。
“因为痛苦与爱是相生的,在人没有意识到什么是爱时,他是无坚不摧的。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痛哭,使他泪流满面,他不会看到痛苦只会把一切都当作平常。”
“可如果没有痛苦,人们不会意识到那最平常的就是苦苦追寻的‘爱’。我从不认为只有人类懂得爱,只不过人类首先为它冠名罢了,这个世界上,包括人类,一切生灵都被痛苦所扰,也被爱所复生。”
克莱恩踩在他的黑色漆皮切尔西上,踮起脚,仰头微笑地看着他。
“你询问我什么是‘爱’,是因为感受到痛苦了吗?阿蒙。”
青年呼喊他名字时的声音是轻柔地,而这简短的两个字在此后,永远地回响在他的记忆里。直到这一刻,阿蒙才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或许,他真的爱上了他。
可阿蒙无法求证这个猜测,他明白他言说的爱是不会被对方相信的,因为他自己也无法肯定,这究竟是谎言还是错误,还是极少数的真实。他在青年含笑的目光中罕见地生出了逃避的冲动,明明他向来以戏弄他人闻名,但这位看似平淡的青年却让他丧失了捉弄的想法。
他失去了他最顺手的武器。
他遇到了一个他从未有过的挫折。
他碰到了解密学者也无法解开的谜题。
一切都在海面下翻涌,至少现在是如此,阿蒙选择不再去深究,权当平常。他带着克莱恩走遍了特里尔,他真的很难想象,给他带来未知的青年竟然如此喜爱甜食,或者说他其实没有想到,未来会出现这样一位神灵。
克莱恩与他行走在大街之上,空气里弥漫着烤栗子的焦香、马粪的腥臊,以及不远处鱼市飘来的咸腥,商贩们都在卖力地吆喝,地面还是潮湿的,玩闹的孩童被忙碌工作的家长制止,阿蒙有些嫌弃地看着脚下的污水。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这些东西脏得我都不太想偷走。”阿蒙说。
克莱恩挑眉,笑着说:“我记得未来的你的分身也有当清洁工的,怎么,现在的公爵大人还会嫌弃这里?”
他话音刚落,肩头搁上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那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亲爱的是在找我吗?”清洁工阿蒙笑盈盈地问,而他身旁的阿蒙也贴了过来,捏着他的脸轻笑说:“那是当然了,亲爱的,毕竟公爵还是需要一点风度的。”
克莱恩被两个阿蒙牢牢的桎梏在其中,周围全是阿蒙身上喷的淡淡的香味,他有些不自然地推开了两个阿蒙,然后睨着他们说道:“你们阿蒙一个个都是这幅样子吗。”
克莱恩往前走。边走边说:“其实我不怀疑你的阅历,你也并非全然不懂人性,相较而言你见过的人性回许比我更多。但是你不会去在乎不是吗?”
克莱恩停了下来,阿蒙随着克莱恩视线的方向望去,他们来到了墓地。
克莱恩问道:“你害怕死亡吗,阿蒙?”
“别给我否定的回答,你知道你的内心是存在这样的恐惧的。即使你拥有无尽的寿命,但也不代表着你愿意接受自身的死亡不是吗。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之一,那时的人类甚至没有明晰出自身存在有情感,但也会对死亡产生本能的恐惧。”
“你说你没有人性,那恐惧是什么呢?”克莱恩靠近他的脸,浅褐色的眼眸中带着调笑与怜悯。
“阿蒙,当你感到恐惧,你已经学会了人性的第一个课题。”
克莱恩轻叹一声。
“我原以为我会普通地死去,和这个世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为生计劳碌半生后度过一段闲适的时光,然后衰老死去,在我死去之前,我应该会见证父母的死亡,与生命的延续。但是我唯独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永生的存在。至少现在看来是如此。”
“也许下一场梦境醒来后,我就不再是我了,那也许是我的死亡。”
“阿蒙,你在恐惧我的死亡,为什么?”
克莱恩反问他,可阿蒙却没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一丝的疑惑,相反,他感受到克莱恩有一种笃定的自信。
阿蒙看向自己眼前的墓碑,一共有两座,虽然上面没有刻上任何字体,但他就是知道,这是克莱恩的墓碑,而那厚重泥土下就是对方或许腐烂了的身躯,阿蒙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他也在问自己,这是什么感受。
两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那都是克莱恩,其中一个还是在神弃之地是自杀的他。他们神色如常地来到了他面前,似乎印证着那句话: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
而那晚青年平静地叙述也仿佛是在朗诵墓志铭。阿蒙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仿佛陷入了一个玄幻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本身就已足够疯狂,但他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对,亲爱的,我恐惧你的死亡。”阿蒙的手扣在克莱恩后脑勺上,低头和克莱恩额头相触。
“这是你想听到的回答吗?未来的我没有向你示爱吗,你会相信他示爱的言语吗?你回来是为了听我说出‘我爱你’这句话的吗?”阿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
“你会相信我吗?我们不是谁都明白,我是不可信的吗?”
克莱恩的手覆上了他的后颈,像是安抚。
阿蒙不会羞耻这句话的说出,但这一次不同,他有预感,这一次会彻底改变他的生活。
“是我引诱你吗,阿蒙。”
“难道不是吗,亲爱的。”
阿蒙的吻是粗暴的,这一刻他似乎完全撕下了自己“人”的伪装,露出自己野兽般的凶残,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在乎礼节的公爵,他只是人间游荡的孤影。
他侵略着对方,将这段日子藏起的阴暗与危险尽数倒出,似乎要淹没克莱恩,周围的一切都被浓雾覆盖,只有他们和两座漆黑的墓碑,飓风突然席卷了特里尔,天空劈下一道巨雷,伴随着雷声的余韵。
下雨了。
倾盆大雨。他们当然有手段让自己免于被淋湿的命运,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只是在大雨中继续这个吻,谁也没有说话,没有斥责,没有反驳。或许他们都知道,他们都在引诱对方。
克莱恩再次醒来时,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阿蒙穿着黑色缎面衬衫,领口的两个纽扣是解开的,他看着克莱恩,似乎一直在此注视他,从未离开。克莱恩活动了一下手腕,在准备爬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踝上扣上了锁链。
克莱恩:“……?”
他有些气笑了,躺在靠背上,隔着三层薄纱看着阿蒙说:“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吧,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天真。“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并没有要逃跑的意图,甚至对你还算温和。”
阿蒙俯身贴上他的脸,冰冷的温度仿佛花园中的蛇,阴湿而寒冷,阿蒙笑吟吟地抓住他的手腕,摩挲着青年的肌肤,在他耳边缓缓说道:“不是你亲手撕破阿蒙公爵还算礼貌的伪装的吗?”
阿蒙看着克莱恩,那双黑色的眼中满是无辜,他蹭了蹭对方的脸。
“现在,我承认我爱你,但是天生神话生物的爱就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永远待在这,我可以为你建筑最好的城堡,你不是喜欢钱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这个世界的所有财富都给你,不过我想这点你大概不会同意。”
“这样不好吗,我们永远待在这个世界的一角,”阿蒙轻笑了一声,“这当然是美好的。”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事不会成为现实,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无法天真地生活,直到被灾难或时间摧毁,他们只能前行。阿蒙没有继续说,克莱恩沉默地看着他,最后叹了一口气,抱着阿蒙的脑袋,安抚性地拍了拍。
“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于是阿蒙真的睡着了,两人一起躺在穿上,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弱化了世界的存在,仿佛此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阿蒙真的做了一个梦。
他先是梦到了一轮巨大的金色太阳,而他在一望无际的白色中奔跑,之后太阳落下了,他在黑暗中趋行,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一只黑猫,只有那双浅色的瞳是亮的,像是两颗眼珠在空中,阿蒙又跟着猫走了很久。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而后阿蒙看到了穿着白色长袍金色头发的神父,对方如婴儿一样纯净的眼眸平淡无波地看着他,说:“你还在做梦。”
阿蒙睁开眼,克莱恩没有睡着。他将人牢牢抱在怀中,微微弯着腰,如同孩子在抱自己心爱的玩偶,他对上克莱恩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你的悲伤致使了这个雨季吗?”
克莱恩回答:“不,阿蒙。”
他的眼神中带着怜悯,接着说:“这是你的孤独。”
克莱恩不知道这一切对阿蒙开始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像人们也说不清亚当和夏娃吞下禁果明晰善恶究竟是好还是坏,他不知道他同阿蒙讲述的爱与苦,包括死亡对阿蒙来说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其实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会差太多。
毕竟他到来的最初,这个世界就在下雨。
在他和他讨论这一切时,阿蒙的内心就是这样的一个雨季,只不过阿蒙从来不会在乎,也没意识到,那如果他意识到了呢?
克莱恩停止了思考,虽然他对阿蒙吃亏是喜闻乐见的,但他仍会感到一丝不忍。但其实这一切也非他的本意,他一开始就知道一切都是梦境,他在梦境里,走到了第四世纪,见到了阿蒙公爵,鬼知道福生玄黄天尊想干嘛。
但他也有点好奇,好奇这时候的阿蒙究竟是什么样子。于是他来到舞会,见到了独自饮酒的公爵大人,他带着逗弄的心思去逗乌鸦,毫不意外地又和这该死的乌鸦混一块了。
阿蒙的手箍在他腰上,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就像一条蛇一样缠着他,阿蒙的呼吸是湿热的,洒在他的颈侧。
阿蒙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就说你很残忍吧,亲爱的。”
阿蒙知道什么也阻止不了克莱恩的离去,就像他无法阻止世界末日的到来一样,他同样也明白什么手段,什么神奇物品都无法锁住这位神秘的青年,他可以变成云,变成猫,变成水,随时随地地溜走。
这是一个注定的结局。
克莱恩的离去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那天他正在宫廷进行会议,阿蒙不用亲眼见证也知道这个事实,他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轻轻闭了一下眼,再睁眼安提哥努斯好奇地站在他面前。
“阿蒙,你今天怎么看着这么反常啊?”
伯特利也有相同的感受,但他没说。阿蒙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这是深陷梦魇的后遗症,怔了一下,开口道:“今天天气真好啊,我记得昨天下了很大的雨。”
阿蒙的话显然答非所问。但阿蒙确确实实经历了一场大雨,直到他的离去,阿蒙才得到了他的真名,明明他们做过比交换姓名更加亲密的事,本该在情动时用姓名为调情的蜜语。
可事实上,阿蒙从未真正叫过他的名字,那个名字已成为了无法被述诸于口的禁忌,但却如同诅咒一般召唤着他体内所有愚蠢的血液。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个雨季,而那个神秘的青年离去时带走了他深陷的梦境之城,却留下了他吞食禁果的惩罚——被明晰的孤独,与永无尽头的思念。
安提哥努斯意外阿蒙少见的茫然的神色,但没有深究的意图,而是拍了拍阿蒙的肩膀:“别傻了阿蒙,特里尔根本就没有下雨。”
阿蒙没有回答他,而说沉默地离开宫廷。行走在窄墙之间,道路似乎被无限地延伸,如同他将要再次踏入那个梦魇。
可他明白,克莱恩不会再次出现,那位给他带来温存梦境的青年——也可以说是情人,再也不会第二次出现在在这个时间。于克莱恩而言,这只是已流逝的历史,而回忆没有归路,春天一去不复返了,雨季也一样。
就像阿蒙趋行在这个世界千年之久,作为天生的神话生物没有任何世俗与神灵的烦恼,却依旧被回忆和孤独缠绕侵蚀。
过去都是假的。可那个他行走环绕的梦魇之城都不能被算作为过去。
这才是他最感到悲哀之处——他与他的了解甚至只是基于一场梦幻。而梦境里遗留给他的回响却永远缠绕他,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被他杀死的孤独在向他索命。
深夜昏暗的烛光下,黄色的羊皮纸上写下了第一句真实的字迹:
最后,与他有关的一切都被时间的飓风粉碎,变成遗忘与回响,如同一场大雪,覆盖我的生命。
此后,白雪消融,寒冰永存。
[全文完]
ps: 为了防止我写得让人看不懂于是来唠两句,没错又是梦境,是沉睡的克莱恩来到了第四世纪阿蒙公爵的梦中,在舞会中时间卡顿的那一刻起阿蒙就一直在梦中,梦境的主导者是阿蒙,所以是阿蒙内心的变化造就了雨季。
猫:我觉得你该给我发点钱,不然我就免费给人当老师了()
鸦:你莫走你莫走我把宝库都给你鸦
文中关于一切他们的对话都是带有一定我对他们的思考,ooc和bug都归阿蒙(嗯)
所以其实我认为阿蒙真的不是所谓的没有人性的,单说他没有人性太片面武断了,他一个人活了几千年真的不会有孤独吗,而且拿没有人性黑鸦的也真的挺好笑的,站在人的立场去要求一个非人生物。
不管了猫好鸦好。
最近我真的不搞产品了…
关于阿蒙的日记,可以参考这一篇,虽然写这一篇的时候并没有放到这本的框架里蒙蒙日记
附上一张图片(其实是我写的)
对了最后解释一下书名
“μῆλον”在希腊语中意为“苹果”,常象征《圣经》中的禁果(智慧之果在希腊神话中,“金苹果”是特洛伊战争的导火索。帕里斯将金苹果判给阿佛洛狄忒,象征权力与欲望的诱惑。
其实为了装我才用希腊文的嗯
在阿b上看完了全部剧情,我真的,爽到了兄弟…
截了很多做成长图搞出来
真的…他们都很喜欢对方啊
也看了别人的讨论,安德鲁是对妹妹抱有那种心思的,看p4和7,4很明显能看出来的,7是看讨论看到的,安德鲁让女友(已经变前女友了)绑马尾,是因为妹妹
有了那方面的心思但是不敢真的这么对莉莉,我哭死
游戏画风真的好好看,特别喜欢这种类型啊,导致我每次有两个人互动的那种小插我都停不下来截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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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了很多做成长图搞出来
真的…他们都很喜欢对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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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方面的心思但是不敢真的这么对莉莉,我哭死
游戏画风真的好好看,特别喜欢这种类型啊,导致我每次有两个人互动的那种小插我都停不下来截图的手(
【德哈】杀手也会佩戴婚戒吗
【短打一发完/ooc致歉/双杀手au】
*对之前的双杀手突发灵感的衍生售后前文
01.
“谁惹他了?”
纳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自然飘向哈利的办公桌,可惜那位置的所有人早早跑了外勤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红发脑袋晃晃悠悠挡住了纳威的视线,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我早就说过了,他这个烂脾气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协会融洽友善的氛围吧。拜托,都进协会编制了,你见过哪个给老板打工的社畜敢对工作挑三拣四。”
纳威收回了视线,目光转而落在罗恩手里的三明治上,猜测他一定选的是楼下便利店的最新口味,“你在说马尔福?”
“对啊。”罗恩语气夸张,“你看见他的样子没,从早上踏进办公室他就...
【短打一发完/ooc致歉/双杀手au】
*对之前的双杀手突发灵感的衍生售后前文
01.
“谁惹他了?”
纳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自然飘向哈利的办公桌,可惜那位置的所有人早早跑了外勤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红发脑袋晃晃悠悠挡住了纳威的视线,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我早就说过了,他这个烂脾气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协会融洽友善的氛围吧。拜托,都进协会编制了,你见过哪个给老板打工的社畜敢对工作挑三拣四。”
纳威收回了视线,目光转而落在罗恩手里的三明治上,猜测他一定选的是楼下便利店的最新口味,“你在说马尔福?”
“对啊。”罗恩语气夸张,“你看见他的样子没,从早上踏进办公室他就那样了,脸那么臭也不知道给谁看。”
“他绝对———”
“绝对是和哈利吵架了——”
“我猜他们的婚姻很快就能成功破裂了,也不枉费我在他们婚礼后每日虔诚为哈利祈祷,期望他早日从婚姻的坟墓里起死回生。”罗恩举起只剩一半的三明治作祷告模样。
纳威想了下。
德拉科和哈利婚礼那天,协会送去了双倍礼金以表祝贺。
小天狼星给哈利送去了一把最新式的手枪。
因为他不希望哈利在解决婚姻矛盾的时候没有称手的家伙。
“协会内部收尸有优惠呢。”
“不过我还是希望哈利开枪别对着脑袋。”
纳威用两句话结束了二人之间对于同事婚姻现状的私下讨论。
02.
德拉科的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手里的日报已经举着足足半小时,可他直到现在都只读完了头版的前两行字。
他烦躁地反复去瞥桌面的手机屏幕。
自他给哈利发去消息到现在,他都没等到回信。
好吧,那来试着读读今天的头条新闻吧,他不相信自己现在还会如同暧昧试探时期一般被一个波特完全掌控了节奏。
他不在意波特什么时候回消息。
开始读吧。
———某富豪于昨夜被人枪杀,警方已介入
德拉科不以为意,对于报道内容上的错误点报以一个轻蔑笑意。
警方对狙击手的位置推测让他觉得好笑,因为那一枪是哈利射出的。
伪装任务是德拉科做的。这些没头脑的富人太好骗了,随随便便给自己编造一个投资人身份,丢出鱼饵后自然会有傻子上钩。
不过如果德拉科早知道那天的任务会导致他和哈利冷战,他绝对不会接。
“你没带戒指。”
“什么?”哈利刚装上消音器,德拉科冷不丁一句话让他愣了下。
德拉科转动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婚戒。
他没去接着说,而是转身出了门。他需要去对面大厦里引导目标出现在最佳狙击点。
“等会瞄准点,我不想血溅到我脚边。”
“我一定瞄着你脑袋打。”
“去死,波特。”
“去死,马尔福。”
03.
波特不喜欢带着他们的婚戒。
哈利是一个对枪械精准度追求到极致的人。他喜欢指尖扣下扳机的瞬间火药味溢出的味道,极短时间后,在圆形镜头里看见目标脑袋开花,他才会满意地合上那双绿眼睛,利落收拾枪支离开现场。
偶尔他的手指受了伤,德拉科蹲在他面前,用绷带一圈一圈轻轻地缠。
“什么时候能取绷带啊,很影响手感。”哈利抱怨。
“是啊是啊,因为缠了绷带,子弹没有打在他们的额头正中央而是偏左,紧接着凤凰社就要对你发难,说救世之星不昔往日,再然后你的杀手生涯就完蛋了,波特。”
德拉科用故作悲哀的语气答。
对于哈利某些没必要工作狂热,德拉科从始至终保持批评。
他将绷带缠在哈利的无名指上,一圈再一圈,倒是像个婚戒圈住了。
“你又没戴戒指,波特。”
“很影响手感啊,叮叮咚咚和枪撞个不停,还容易丢。”
哈利的戒指确实经常丢,而他本人又常常留意不到,好几次结束任务后,他们都得重返现场去找那枚不起眼的婚戒。
在血肉横飞的杀人现场,德拉科找到戒指后又牵过哈利的手,再次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你这个求婚现场选得也太烂了吧,马尔福。”
罪魁祸首往往不懂悔过。
“他们的尸体还没臭你就应该学会感恩戴德,波特。”
04.
不执行任务的时候,哈利也不喜欢戴着他们的婚戒。
他总是把戒指忘在洗手台,忘在书桌上,甚至忘在烘培烤箱旁边。
而德拉科自青少年时期就开始注重家族继承人的必备礼仪,他有佩戴戒指这类能够彰显身份饰物的好习惯。
他的婚戒时时刻刻都在无名指上。
哈利在洗漱时间制造出了噪音,卧室内德拉科翻了个身,猜测他肯定又在找自己的婚戒。
“德拉科——”
“我以为我选的婚戒款式没难看到无法戴出门的个地步。”
德拉科在哈利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他视线内了。
“我没说难看啊。”
德拉科挑眉,摊开手心,哈利的戒指便出现。
他又为哈利戴上,说着,“这是我见过最草率的求婚,哈利。”
“好吧,那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回答。”哈利故作沉思状。
绿色的眸子眨了下。
德拉科了然,又给哈利戴好黑框眼镜。
“说说你的回答。”
“我还挺愿意的。”
哈利吻了上去,德拉科也不算太嫌弃他嘴边残留的少许牙膏沫。
05.
偶尔德拉科也觉得自己不该太在意这个事情。
至少在哈利情乱向自己伸出手想要索求更多的时候,他要做的应该是吻过去,而不是分一点注意力在哈利的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上。
德拉科用指尖顺着哈利的后脊去描,故意用冰凉的婚戒去碰。
“啧。”哈利回过头,瞪他。
“很急?”
他恶劣地停下一切动作。
哈利当然知道原因。
“今天执行任务的时候取下来了,我没弄丢。”
“我又没说这个。”
06.
事情回到今天早上。
德拉科不知道第几次在洗手台上找到了哈利的婚戒。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他拍下照片发给哈利,什么话也没附带。结果就是哈利现在都没回复自己。
他烦躁地哈利那枚戒指抛向空中又合手接住,动作反复。
“马尔福———”
罗恩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恐惧而颤抖。
“我们得去看看———”
“哈利他们那边好像出事了——”
07.
这枚婚戒最好不要成为哈利·波特的陪葬品之一。
德拉科这样想着,油门踩得更重。
“马尔福!后面还坐着人呢!你想死自己自己改天一个人找个地方死,别拉着我们……要撞上去了!!”
罗恩呐喊。
“我想吐。”
纳威捂住了嘴。
08.
“哈利!”
德拉科气喘吁吁冲进现场时,赫敏指着坐在地上的哈利,表情严肃,正在批评救世之星不怕死的冒险行为。
他环视一圈,猜测这里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四周都是爆炸的痕迹,火药味混着血腥味让人反胃。
“马尔福,你们怎么到这么快?”赫敏讶异,视线越过德拉科,“罗恩呢,我不是说让你们一起过来?”
德拉科大步向前,半蹲在哈利面前,第一时间为他检查伤口。
“外面吐着呢。”他敷衍一句。
哈利冒了险,面对德拉科时,知道做错了事,他的脸色倒也显得不太自在。
“额……没太严重,真的。”
德拉科冷哼,没接话。
赫敏两手环在胸前,颇有兴趣地看着德拉科和哈利的互动。
“完蛋了。”
任务开始前,本在狙击点认真等待目标出现的哈利猛地抬起头。
“什么?”赫敏在一旁记录数据,被弄得一头雾水,“任务有变了吗?难道目标换地方了?有通知过吗?”
“不是。”
哈利低头在衣服口袋里认真翻找起来,“我把婚戒忘了。”
“你怎么突然在意这个了?”
赫敏对好友的婚姻状况当然也保持着同样的好奇,“我记得你总是忘记吧。”
哈利仍在翻找。
“因为总是要取下来啊。”
“每次都得花时间去洗掉手上的血,我不想沾在戒指上。”
“不认真对待的话,戒指肯定很快就磨损了。”
哈利想了想,又说,“戒指刻了名字,磨掉了就不太好看了。”
赫敏了然,把数据最后一点写完,说。
“你这样想,马尔福可不一定。”
“他一定想你时时刻刻戴着。”
09.
也对。
哈利想着。至少在突如其来的爆炸弄得他头晕目眩的时候,他都在希望自己是把婚戒给忘在家里了,而不是弄丢了。
10.
“我去看看罗恩。”
赫敏识趣地把时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哈利瞄着德拉科,见他黑脸,猜测这次是真的对自己生气了。
“对不起。”他先开口。
德拉科嘲讽,替哈利擦血的动作没停,“你可以等死了再给我说,救世之星。”
“我好像把婚戒也给弄丢了。”
哈利坦言,“我只是不想弄脏戒指,虽然我总是取下来然后忘记放在哪了。”
“你觉得我穷到买不起新的?”
哈利笑着摇头。
“如果忘记了,不是每次都有你帮我重新戴上吗?”
看吧。
这就是救世之星。
一句话能让德拉科所有的怨气烟消云散。
德拉科突然明白自己现在还是如同暧昧试探时期一般被一个波特完全掌控了节奏。
不过他一直自愿。
“也不是每次吧。”
德拉科的动作转为单膝跪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哈利的婚戒。
他抬眼,看见哈利在笑。
“不过这次是。”
“哈利·波特,你现在愿不愿意答应我的求婚,我承诺以后都如同此刻,无数次为你戴上戒指。”
“不错的承诺。”
哈利俯身,德拉科了然,接受了这个吻。
“我愿意。”
*突然对这篇 协会说他们绝不交份子钱 产生了新灵感,当做售后来看也可以
*没做过杀手,还请不要深究细节🥺
*这篇加上前文应该会一起收录进个人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