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歪怂】岁月神偷(五)
*ABO现实向
*感谢喜欢和评论的宝贝~
Chapter 5.
七月的夜晚总是燥热得不太近人情,刘小怂跟着戴士走出JYC,在酡红的暮色下,沿着街边错落有致的路灯一路走下去,戴士在他前面,后背安心地对着他,分明是全然信任的姿态,刘小怂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自己总是跟在戴士的身后,不停地追逐,不停地仰望。
他低着头向前,没注意到戴士停下的脚步,一头扎在对方后背上,在戴士转身前慌乱地后退了两步。
戴士一回头便看见刘小怂局促地逃到路边,不免好笑地问:“我有那么可怕吗?”
清晰的声线在夏日暮色即将逝去的时刻显得格外温柔,平日的调侃和随意都荡然无存,Alpha的信息素沉稳又致命...
*ABO现实向
*感谢喜欢和评论的宝贝~
Chapter 5.
七月的夜晚总是燥热得不太近人情,刘小怂跟着戴士走出JYC,在酡红的暮色下,沿着街边错落有致的路灯一路走下去,戴士在他前面,后背安心地对着他,分明是全然信任的姿态,刘小怂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自己总是跟在戴士的身后,不停地追逐,不停地仰望。
他低着头向前,没注意到戴士停下的脚步,一头扎在对方后背上,在戴士转身前慌乱地后退了两步。
戴士一回头便看见刘小怂局促地逃到路边,不免好笑地问:“我有那么可怕吗?”
清晰的声线在夏日暮色即将逝去的时刻显得格外温柔,平日的调侃和随意都荡然无存,Alpha的信息素沉稳又致命,刘小怂忍不住抬起头,他无法抗拒这样的戴士。
“那天在机场的事……”戴士顿了下,迎上他的目光说,“还算数么?”
刘小怂愣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头,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但他仍旧期盼着,期盼着戴士无与伦比的温柔。
“那行。”
戴士微低着头轻笑了两声,随即斩钉截铁地对他说:
“那咱们试试吧。”
刘小怂是在大师赛结束后才意识到戴士说的试试是什么意思。
他后知后觉地准备离开JYC时,戴士拉住他的手腕说:“去哪儿?”
“机场啊。”
机票是早就定好的,那时他以为自己小心翼翼守护了这么久的友谊在那句喜欢中摔得支离破碎,他以为戴士会对他敬而远之甚至不理不睬,心里只想着赶快逃离这场兵荒马乱的告白。
“有急事?”戴士皱着眉问他。
“没……”
“那上我那儿住吧。”
“机票不能退的。”
“我给报销。”
刘小怂在戴士坚决的话语中一下噤了声,他想起之前自己求饶示弱地让戴士给报销但对方都未答应的时刻,这份突如其来的纵容让他本就不太坚硬的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
是他曾梦寐以求,却连奢望都不敢有过的,属于戴士的温柔和霸道。
开车回家的路上,戴士问他想吃什么,刘小怂机械地摇头,对方笑了下也不再作声。
周围的空气在两人潜移默化的沉默中悄无声息地安静下来,戴士开车很稳,街道两旁交错闪烁的华灯平稳有序地从刘小怂眼前掠过,他听见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那是一种激情蓬发的状态,他们之间与往常相差无几的相处模式像被戴士平淡又郑重的试试二字下了魔咒,举手投足尽是暧昧旖旎。
他试着走出长久围困住自己的拘束胆怯,任凭Alpha嚣张霸道又沉稳迷人的信息素裹挟住自己,刘小怂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只Omega,会不会已经奋不顾身地扑到那人身上,他们的信息素会肆无忌惮地纠缠在一起,他甘愿臣服于戴士,让自己浑身上下落满对方的标记。
他是如此庆幸又失落地想着。
如果自己是Omega。
刘小怂不是第一次来戴士的家,却在下车的那一刻便开始忐忑不安。
他还未能从这场梦境中惊醒过来,亦步亦趋地跟在戴士身后。
戴士却在这时突然转身,眼波流转地把他看了个遍,随即轻轻笑了下走到他身边,自然地牵住他的左手。
夏日的夜晚很闷,连晚风都带着让人黏腻的潮热,戴士的掌心却一片冰凉。
他轻轻地握住他,整个手掌被完全包裹住后,又稍微带了些力,是属于恋人间的,坚定又温柔的姿态。
刘小怂眼眶一下变得灼热,像被火燎子烫了下,他别过脸,生怕自己矫情脆弱的模样被戴士看见。
他们并肩走到楼下,刘小怂突然驻了足,戴士未察觉到他的怪异,直到对方的温度从自己手心滑落,他转过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戴士。”刘小怂抿了下唇,“我不是女生。”
戴士好笑地看着他:“看得出来。”
“我也不是Omega。”
“我知道。”
刘小怂一时不再作声,戴士正对着他,安静耐心。
他微低着头,许久才深吸了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看向戴士说:“其实你,不用勉强的。”
他和戴士共同走过这么多年,他虽翻来覆去地陷入对方的套路中无法自拔,但刘小怂笃定的是,自己是足够了解戴士的,戴士对自己有几分几毫的感情,他再清楚不过,若是作为朋友,戴士对他,必定是倾尽百分之百的信任和真心,可若是作为恋人,他们之间,只能是个零。
和戴士回来的路上,刘小怂终究还是在这般忍不住想要沉沦的喜悦中探出头来,恢复了清醒和理智,他可以仰望这个人一辈子,却不愿戴士为了他勉强自己,哪怕分秒的时刻。
月光不知何时从他们身上移开,戴士的面庞被暗墨色的夜晚笼罩,刘小怂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放缓了声音,极力压抑住心尖蔓延开的疼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也不是第一天喜欢你,真的不必这样。”
无处安放的爱意好像突然开了闸,戴士不作声,刘小怂索性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再平凡不过的Beta,学不会Alpha的运筹帷幄覆手翻云,更学不会Omega的甜美温柔善解人意,喜欢你这么多年,也仅仅是喜欢,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勇气为你做点什么,改变什么,更别提披荆斩棘,赴汤蹈火。”
“能够坚持这么久,更不是因为自己多么坚韧,多么伟大,倒不如说是我太胆小了,我不知道自己如果不跟在你身边的话,还能去到哪里。”
“你对我是什么样的心思,我是最清楚的,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可能简简单单一句告白便能轻易让你喜欢上我呢?”
虽然他妄想过,期盼过,等待过,戴士会不会有那么一粒沙的可能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日子久了,他曾怀抱过的渺小的希冀早已消失殆尽,他独自忍受过的千百个孤独岁月,都是靠着属于戴士的,朋友间的温情熬了过去。
都过去了。
他拼命告诉自己。
苦难都过去了。
再难熬,不也就这样过来了吗。
“所以戴士,不用的,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试试的。”
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刘小怂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地上,整张脸埋进臂弯中,像无处遁形的困兽。
他的上方是戴士强大平静的气息,它没有一丝波澜,他想,自己的所有话语都无法在戴士的心上掀起任何涟漪。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有短暂的一秒,Alpha的气息一点一点地逼近他,当刘小怂再次抬起头,整个人已经被戴士圈在了怀里。
他不算太瘦,戴士的手臂绕过他的肩骨,掌心轻柔缓慢的落在他的背部,像翩然而至的蝴蝶,刘小怂一时动弹不得,生怕惊扰了对方。
“小怂。”
戴士不算明亮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侧,沉稳磊落,蕴藏着刘小怂无从探究的强大力量。
“没有人可以勉强我。”
“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可以吗?”
许久,戴士听见刘小怂闷闷的声音:
“好。”
TBC.
我真的没有存稿了……偏偏这周进入魔鬼加班模式,希望周末能有时间写一点QAQ……
柯哀文整理(附文章链接)(更新2)
整理了一些柯哀文,前面先按照作者来分,后面是人气比较高的几篇文。
因为整理文章这事带有比较强的主观性,再加上我看的柯哀文其实不是很全,有些比较经典的我可能也没看过。所以如果有什么你比较心水的好文我没提到,你也可以告诉我,然后我再去补充。
整理文章时,有参考了宛若晨昏的《柯哀同人发展史》
当然我没有严格按照时间顺序,比较随意。
yx2001:
<十七八年前的文!!!此处应有一万字感想,但是我文笔有限,就不献丑了,你们自己感受一下吧>
完美哀:
<我吹爆完美哀!>
整理了一些柯哀文,前面先按照作者来分,后面是人气比较高的几篇文。
因为整理文章这事带有比较强的主观性,再加上我看的柯哀文其实不是很全,有些比较经典的我可能也没看过。所以如果有什么你比较心水的好文我没提到,你也可以告诉我,然后我再去补充。
整理文章时,有参考了宛若晨昏的《柯哀同人发展史》
当然我没有严格按照时间顺序,比较随意。
yx2001:
<十七八年前的文!!!此处应有一万字感想,但是我文笔有限,就不献丑了,你们自己感受一下吧>
完美哀:
<我吹爆完美哀!>
Tingi:
<五月雪,可能有的人会接受不来里面的设定,但是五月雪在柯哀文中的地位我就不用多说了>
ps:T大和叮叮是同一个人,多谢槲寄生的指正。两三年前看的文,记岔了,晨昏的同人文史也没细看。抱歉。
蝶凝忘川:
<看蝶大的文,得备好纸巾!早期的文很虐,但是字里行间我个人感受到了蝶大对柯哀的热忱。>
《淡忘·菲薄流年》 (tip:这篇其实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柯哀文)
宫野芬:
<芬大也是虐为主,文笔棒!说个题外话,我喜欢芬大的头像(脸红)>
《薛定谔之猫》(新哀)
双飞仁药水:
<日常篇BAD未完结,停更很多年,不知道啥时候能补全>
《BAD》(新哀)
烟准:
神都老忠:
<神都老忠的revive!!!我好像是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然后看完之后又马上看了第二遍!结局虽然是平哀,但是真的写的很合我的口味。>
顺带还有几篇结局是平哀的,就是平哀/新志:
蝶大的《锦鲤抄》
拜仁幕尼菲的《局外人》
另:雅言的【中短篇】风过且留香(光志+新志)
哀爵:
<我喜欢周三!>
Rainy7Windy:
<都是大长篇,所以别轻易挑大晚上来看。R大后来根据《心雾》故事的构思,换了人物,出版了一本书。>
成冰的雨点:
<命中注定设定我还蛮喜欢的...>
《笑红尘》(古风)
《山河恋》(连载中,古风)
海棠岛屿(昵称迦南以南-):
烟祭_lullaby:
(我记得这位太太还有好多文的,不知道为何都找不到了。。。)
贴吧那边我看过的精品文:
poseidon_ein:《太阳王的选择》(貌似还有外传?不过我记得故事已经写完了呀?因为太长了就看了一遍,可能记忆错乱了我)
深蓝珠灰:《棕发少女》
她的另外一篇《来自东京的回信》我觉得也不错
酴釄花绪:《平凡的我们》
sherryshirley:《令人憎恶的面孔/监狱,吸毒》
猫235:《刹那永恒》
青行灯未燃:《茜色》
十一区那边的文:
<我只标翻译者ID或昵称,没有注明原作者,可以在帖子里看到原作者>
Masayi_AMNOS:
《青鸟》(我记得好像有润色版,不过是百度网盘里头的)
樱庭月:
依然哀:
我看过的一些不是精品,但是个人还蛮喜欢的文:
Miyano仓木滨崎:《高嶺の花子さん》
Demon Ai:《清明&又见清明》 (古风/武侠)
宫野黑羽:《剧终后》(未完结)
witch独小兽:《后来的你》
欲望与孤独:《山樱若是多情种》
灰的悲哀:《藏起来的那一天》
冷颜瑄:【短篇】午睡
囡梦吖:《疯子》
亲们补充的文:
章一:《time after time》(其实我不知道那位说的是不是这篇,不是的话就尬了......)
柯哀联盟网站里比较热门的文章,我还没看的(是的,你没看错....)
blue·cat《愿随风·散去》
kenshink《day and night+all or nothing》
lafeel1989《红的蓝的星》
panzerVI《Seeker And Redeemer: No Affair Beyond The Line》(科技文,早有耳闻,但是一直没补,惭愧...)
上面这几篇是5星的,还有很多四星的,我比较懒......
不要关注我呀,我不会写文也不会作画,评论文章我也不会,分析剧情也不行,只会“啊啊啊这个”、“我喜欢”、“棒”之类的,所以就不要关注我了...
还有烟准、烟祭的还没放上来,我有空再弄吧,现在有事......
【涵君】扭亏为盈(十四)
【涵君】扭亏为盈(十四)
贺涵被约谈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因为贺涵的失误让菲尔带着大量优质客户出走,贺涵的位子快要坐不牢了。
中层们有的还在观望,有的已经抱上了别的大腿,开始考虑投资下一个潜力股,整个辰星人心惶惶,唯一八风不动的只有贺涵了。
贺涵在等菲尔动,他搜集了菲尔主导的一些案子,从中发现了严重的数据造假,贺涵可以向他的客户披露这些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数据。但是这样做,对辰星的声誉也会造成巨大损失,他还需要时间评估。
他现在所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皮厚如贺涵,也很难扛住毒舌功力越发精进的老卓的一针见血。毕竟现在喜欢的女人是前女友闺蜜这种狗血情节放在一般人来看和乱伦没有区别。
贺涵倒是想得开,要...
【涵君】扭亏为盈(十四)
贺涵被约谈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因为贺涵的失误让菲尔带着大量优质客户出走,贺涵的位子快要坐不牢了。
中层们有的还在观望,有的已经抱上了别的大腿,开始考虑投资下一个潜力股,整个辰星人心惶惶,唯一八风不动的只有贺涵了。
贺涵在等菲尔动,他搜集了菲尔主导的一些案子,从中发现了严重的数据造假,贺涵可以向他的客户披露这些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数据。但是这样做,对辰星的声誉也会造成巨大损失,他还需要时间评估。
他现在所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皮厚如贺涵,也很难扛住毒舌功力越发精进的老卓的一针见血。毕竟现在喜欢的女人是前女友闺蜜这种狗血情节放在一般人来看和乱伦没有区别。
贺涵倒是想得开,要是罗子君不回应,那他就做她身边一个保护神就好,这种狗血情节自然不会发生;要是罗子君给出哪怕一点回应,他自然会扫除所有障碍,让狗血变成言情。
不过大多数时候,设想越完美,现实越残酷。察觉到了贺涵的冷淡,所以唐晶罕见的从逃避变为进攻,她要回上海,“逼宫”开始了。
处于守势的贺涵反而进退维谷,罗子君牢牢的守着那条友谊的红线不肯越雷池一步,现在就捅破他内心的遐思除了毁掉唐晶罗子君的闺蜜情外毫无益处。更重要的是,唐晶说她生病了,如果他对唐晶撒手不管,明天他就会钉在耻辱柱上认人唾骂。贺涵自认是个伪君子,他还不想做个真小人。
拖,是唯一的办法。
可惜,唐晶并没有给他拖延的时间。
贺涵被一个陌生人从背后抱住了,这个拥抱又轻又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转过头来,居然是唐晶,距他们上次见面一个月不到,唐晶已经瘦的脱了型,黑色的大衣空落落的罩在她身上,更显得羸弱;常见的锐利神色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有点茫然和迷惑的神情。明明是久别重逢,两个人的微笑完美无瑕,问候亲昵温暖,一派和谐的后面却都潜藏着试探、猜忌和计算。
唐晶的意有所指更让贺涵不舒服,罗子君并不是谁的替代品,他也不会对唐晶弃如敝履。这个世界没有谁有义务一直纵容另一个人的任性,哪怕两个人曾经是情侣。
唐晶就像一块冰山,即便外表热情如火,内心也是常年孤寂,靠的越近、心就越冷。贺涵越发想念罗子君,她什么不说,也让他觉得适意温暖。
“晚上我们叫上子君一起给你接个风吧?”不知不觉话已经脱口而出。
唐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贺涵知道这是在好奇他什么时候和罗子君走的那么近。
“不了,晚上就我们两个。”
唐晶点了最贵的红酒,这是她做重大决定前的一贯选择,需要一点酒精给予勇气。黄浦江的夜景辉煌灿烂,对面的唐晶美丽动人,贺涵却食不知味,他在担心罗子君的焦点小组会议,她之前受过挫折,这次又是第一次独立主持,不知道是否会出什么问题。
“贺涵,跟我结婚吧。”
“啊?”
“我们结婚吧,我向你求婚,让我嫁给你”
并不是幻听,下定决心全力去做,宁死不回头,她还是当初那个爱而不得宁肯自杀的倔强姑娘。
“怎么突然想结婚了?”
“因为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等着你倦了累了,才发现我是最合适的,不再等到那一天心情正美,时间更好,一切都正好,那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明天就要去手术,虽然很小,万一会发生意外呢?这么多年,我不想再等了。”
贺涵心中不由得苦笑,十年来,跟在唐晶后面求婚的人是他。他知道,那是她十年的光阴,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当时,他还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女人的情谊和青春都不能辜负,自己一手塑造了她,就要负责到底,用下半生偿还虽然代价沉重,但是他可以忍受,和商场上许多貌合神离的夫妻相比,他和唐晶一定会是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唐晶拒绝的时候,他尽管失望愤怒,内心深处更多的是重担卸下的轻松感。后来,罗子君出现了,他终于知道了爱是什么滋味,他想每分每秒都见到她,想和她一起生活,想和她生儿育女,想和她结婚,会幻想未来的生活。他不能再给唐晶幻想了。
“我不同意。”
唐晶眼睛里的火苗熄灭了,没了眼睛里的闪光,精心修饰的面庞还是透出一点焦黄的坏气色,整个人都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死寂。她又变成了十年前那个爱而不得愤然自杀的女孩,或者说,她一直没变。之前她一直笃定贺涵是她的,所以她可以放心的不谈未来不谈婚姻,现在这份笃定变成了嘲笑,激愤之下,极有可能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贺涵不能任由她带着带着这种死寂去手术,即便他们不再是情侣,他们也是师徒、朋友、同事。何况,如果唐晶有个三长两短,罗子君将再无可能和他在一起,他们两个都将用下半生的痛苦偿还唐晶。这个后果,贺涵无法承受。
“我是说,结婚这件事情,不应该由你提出,应该我向你求婚,认真、隆重的向你求婚。所以,请给我点时间。”
死缓,没有还价的余地。唐晶喜极而泣,贺涵却只能苦笑,心中有爱人却向另一位求婚,死后应该堕入阿鼻地狱,不能超生。
逐梦演艺圈6⃣️8⃣️
冯若仪看到周也就甜笑着跑过来和她打招呼:小也姐~你怎么来了?恭喜你啊~听说好消息了~
她年轻貌美,是娱乐圈当红小花。任家轩不明就里,还笑呵呵地站在一边和周也打招呼:小也姐~恭喜。
冯若仪挽着周也的胳膊:小也姐,你到我化妆间坐会儿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拉着周也进了化妆间,任家轩看着俩人亲热样儿还新奇呢,没听说周也和冯若仪关系那么好啊……
冯若仪进了化妆间,放开了挽着周也的手,冷笑了一声。
冯若仪:你和易烊千玺要结婚了?没想到,还真让你得逞了~
周也对她的表里不一觉得好笑:你这小姑娘,倒蛮有意思的~刚在外面装什么呢,装给谁看?
冯若仪:要不是你突然出现...
冯若仪看到周也就甜笑着跑过来和她打招呼:小也姐~你怎么来了?恭喜你啊~听说好消息了~
她年轻貌美,是娱乐圈当红小花。任家轩不明就里,还笑呵呵地站在一边和周也打招呼:小也姐~恭喜。
冯若仪挽着周也的胳膊:小也姐,你到我化妆间坐会儿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拉着周也进了化妆间,任家轩看着俩人亲热样儿还新奇呢,没听说周也和冯若仪关系那么好啊……
冯若仪进了化妆间,放开了挽着周也的手,冷笑了一声。
冯若仪:你和易烊千玺要结婚了?没想到,还真让你得逞了~
周也对她的表里不一觉得好笑:你这小姑娘,倒蛮有意思的~刚在外面装什么呢,装给谁看?
冯若仪: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说不定都已经成功了~毕竟……
她坏笑着靠近周也:阿姨那么喜欢我~都把我当儿媳妇看待了~
周也听到冯若仪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冯若仪:你在胡说什么?!
她没想到冯若仪认识易烊千玺的妈妈,而且关系还很亲密的样子。
冯若仪:你不知道啊?!哈哈哈~那多尴尬呀!
她得意地笑道:我说呢,阿姨不经意间提起过,易烊千玺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是她不太喜欢,幸好后来分手了!原来就是你~哈哈哈~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估计千玺也不会娶你吧~
冯若仪自顾自说着,周也却气得浑身发抖。
她蹙眉道:你说完了吗?
冯若仪:说完了~我还年轻,才不想当后妈呢!周也,不是我输给你,是我不要了让给你的!
她得意地笑着拍了拍周也的肩膀。
周也紧紧抓着她的手,用了点力气。
冯若仪:啊……你干嘛呀?!你放开我!
周也:你让给我?若是别的……也就罢了。易烊千玺……
她眼神凌厉地握着冯若仪的手腕: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你知道……这么多年他为什么单身吗?呵~你知道什么?
她冷笑了一下:就凭你……追得到他吗?
周也放开了抓住冯若仪的手:小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当年的我和你一样~不过不一样的是,我成功了!用什么手段不重要,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嫁给他了!我很忙,还要挑选婚礼策划案。我看你也没什么要紧事,恕不奉陪~
周也高傲地笑了笑,转身开门离开。
冯若仪气得不行,用力跺了几下脚:啊!!!周也!你嚣张什么?!
西服]Summertime Princess-Ⅵ.
Warning:现背 异装癖 一方有女友
有一点点点点剧透(大概),一切属于他们。
11.
雷曦这次不再踢他下床了,贴着他沉沉睡去。余衍林胳膊被他枕得发麻,刚动了一下就被人紧紧拽住了衣角。雷曦并没有醒,但皱着眉往他怀里钻,发出小声的焦虑的梦呓。
余衍林不敢动了。他赶紧搂好他,轻轻抚着后背哄,半天才觉得怀里的人重新放松下来。
室内一片黑暗,情事的气味尚未完全散去,烟草味道夹杂其中。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非常催眠,余衍林闭紧...
Warning:现背 异装癖 一方有女友
有一点点点点剧透(大概),一切属于他们。
11.
雷曦这次不再踢他下床了,贴着他沉沉睡去。余衍林胳膊被他枕得发麻,刚动了一下就被人紧紧拽住了衣角。雷曦并没有醒,但皱着眉往他怀里钻,发出小声的焦虑的梦呓。
余衍林不敢动了。他赶紧搂好他,轻轻抚着后背哄,半天才觉得怀里的人重新放松下来。
室内一片黑暗,情事的气味尚未完全散去,烟草味道夹杂其中。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非常催眠,余衍林闭紧眼睛,身心俱疲却无法安睡,最终烦躁地拧开一点台灯。
雷曦睡颜安静恬淡,很小声地打着呼噜,倚在他胸口蹭了蹭,全情依赖。怎么看怎么可爱,余衍林撑起脸来着迷地盯着他。
他好瘦,抱在怀里轻得像纸,但胜在骨肉匀停,身体线条流畅而柔软。他们是两个实验家,着迷于尝试各种姿势,雷曦的身体在酒店纯白的床单上投下纤细修长的阴影,昏黄灯光里影影绰绰地摇晃,让余衍林心醉神迷。
性别不过是一种社会扮演,性向也一样,它们会被刻在人类基因深处的追求美的本能轻易超越。对于Jaclyn余衍林自知理亏,但他没多愧疚——那些会指责他见异思迁的卫道士根本不了解,只要靠近一点,没有人会不爱雷曦。人格的复杂和丰沛滋养了他,他是最顶尖的艺术品,他是“美”本身。
晚上Jaclyn见到他时,远远地喊他“Frankie”。余衍林听了四年,那一刻却只觉得陌生而疏远。他礼节性地抱抱她,寒暄着问了问旅途情况。
Jaclyn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开始讲如何舟车劳顿。余衍林应和着,莫名其妙想起雷曦握着他手腕,黏黏糊糊喊他名字。
雷曦有时喊他“男朋友”,心情好一点会喊“Honey”,偶尔跟着别人喊“付老师”“来福”“Franklin”,但一直最爱喊他“余衍林”。他在美国长大成人,家人朋友通通叫他Franklin,从来没有人这么频繁的喊过他的中文名字。甜蜜的、嗔怪的、哭喘着的、意乱情迷的,又嗲又娇的广西口音把那三个字咂出清甜诱人的味道,余衍林每次都听得心跳又心慌。如果分开,他会再也不敢听自己的名字。
余衍林心不在焉,对方看出他的敷衍,面露不悦。他根本不想挽回,顺势找了些排舞太忙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让她尽快去找在上海的朋友。
“你好像变了一点……你看起来并不惊喜。”她上下打量他,笑容消散,“我刚才见到了你的室友,他……”
“我得回去,”余衍林打断她,“我还有事。对不起。”
他不希望她说出什么让自己大庭广众之下突然盛怒的话。他不想听到她对雷曦的任何评价,评价本身足以构成冒犯。
余衍林走向电梯,下意识摸了摸颈侧曾经留下鲜明吻痕的地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一场非常艰难的博弈。
Jaclyn一向心细,在一起的几年里有什么花花草草想来招惹他,他本人还未发觉时她就敏锐地先下通牒。余衍林自觉是被严格管束的那一个,倒也乐得清静。这次她当然也不会毫无察觉,只是山高水远,雷曦又不按套路出牌,她来之前余衍林就已经栽得彻彻底底。
仅仅一个转身,再回忆她眼底的失望和困惑,余衍林只觉得印象模糊。
然而明明雷曦才是美妙到不真实的那个,是余衍林的梦境、兔子洞、乌托邦,他在其中虚实颠倒,不知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他的灵魂是一座博物馆,他的身体是一座藏宝库,任谁见过一次都会流连忘返。余衍林不是第一个迷失于此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他被允许停驻片刻,雷曦的美将他容留、赦免。
在今天之前,余衍林并不确定自己和其他人相比到底有没有特殊一点点。雷曦经常在他眼皮底下四处乱飞,跟这个撒撒娇,要那个背一下,搞得所有人心脏乱跳;满场飞完他才跑到余衍林旁边期待地问他吃不吃醋,如果得到否定的回答就开始掐他。
这一切在曾经都尚可解释:也许对雷曦来说收集爱慕就像集邮,上床也可能是有性无爱。直到今天雷曦对Jaclyn的出现反应如此强烈,余衍林才意识到自己得到了很多很多的偏爱,或者说,得到了爱。
快步走在回房间的走廊上,余衍林已经想明白了:雷曦要什么都好,要爱情、要真心、要他的骨血、要他掏心掏肺、要他和Jaclyn分手、要他定居中国,只要雷曦开口,只要雷曦想,余衍林万死不辞、自负盈亏。
他心潮澎湃,随时可以和他私奔,几乎小跑起来。
但雷曦抱着他流泪,不停地流泪,最后只说——
“我要你现在全部的注意力。”
余衍林哑然失笑。
这算什么呢?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远比余衍林所设想的更善良,记挂着不愿让别人伤心。
又或者,更可能的,他远比余衍林所能想象到的更爱他,几乎要超过他对自己的爱。
余衍林发现自己并不为此感到快乐。雷曦是他人生至今最离经叛道的选择,他失控地狂热地爱着他,也一度想确认自己是被爱的,但未曾想被爱的证据如此沉重——他流着泪小心翼翼地仰望他。
雷曦不应当这样。他应当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垄断所有人进贡给他的爱慕与青睐,不屑与任何人分享。
如果余衍林知道更多成语,他就会明白,雷曦的眼神带给他的痛楚,称为“肝肠寸断”再贴切不过。
余衍林一夜没有合眼。他用指尖描摹雷曦漂亮的线条,久久停留在雷曦手臂上纹着的那串藏文。
“自由”。
余衍林闭上眼吻了吻他蹙着的眉心,眼前浮现出雷曦濒临高潮时的样子。他泪流满面、引颈受戮,那只纹着“自由”的手臂颤抖着捉紧他。
从第一次揽住雷曦的腰亲吻他直到今天,余衍林平静而坚定,鲜有彷徨。但在这个无眠的雨夜,他头一次怀疑,自己选错了。
他的怀抱将是一座牢笼,雷曦是落入其中的美丽幼兽,被困在这个周而复始的夏天。
12.
此后的几天里余衍林一直想找时间和雷曦把话说清楚,但可能是一语成谶,他排舞太忙了。总决赛在即,两季易燃装置全员聚齐,再算上自己个人的齐舞,余衍林每天几个练舞室来回跑,仅有的回房时间常常累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雷曦依然体贴入微,夜宵也给他留一半,但并不亲密——就算余衍林强撑着困意开口,他也顾左右而言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避而不谈。
最近两天雷曦好像干脆不回房间了,余衍林三天只睡了五个小时,浑浑噩噩随时要倒在路上。唯一见面的机会在排队长大秀时,人多眼杂,雷曦四处挂在别人身上,笑得没心没肺。
余衍林撑着膝盖,远远地看了他很久。平时他一定会暗戳戳凑上去,阴阳怪气地吃醋,问“你闹他干嘛啊”——但这次余衍林只觉得累。他脚像灌了铅,迈不出那一步,脑子和心却因为连续排练而高度兴奋,疼得很敏锐,最后只是转身拿起手机编辑消息:“你今天练完舞会回房间吗?”
尽管保持着十分钟看一次手机的频率,余衍林依然没有等到雷曦的回应——却遇到了黄卉。他俩在电梯间偶遇,余衍林看清来人吓得醒了一半,老老实实打招呼:“wai姐。”
黄卉见是他,面色突然不善,寒暄了几句就忍不住问:“听说你女朋友来看你啦?”
“……没,找她朋友去了。”
黄卉沉默片刻,道:“你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余衍林苦笑,“他最近总躲我。我很久没跟他说话了。”
“我是问你,你怎么想的?”黄卉盯着他。
余衍林反问她:“如果我说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你相信吗?”
“我信不信是其次,主要是他信不信。”黄卉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他真信你这么想,也未必愿意你这么做。两码事。”
余衍林哑口无言。黄卉到了楼层,临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至少最后几天对他好一点……不然姐姐们真的打爆你狗头。”
“狗头就是汪汪汪的头。”余衍林突然说。
“什么?”黄卉没听清,头顶冒出一串问号。
余衍林突然眼眶发热——他好想雷曦,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尽管这个人在物理意义上离他并不远。他揉了揉眉心,边笑边挥手:“没什么……wai姐你看着点他,他一练舞就不好好吃饭,会肠子痛。”
“我服了你们了,演的什么苦情戏……”黄卉烦不胜烦,“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也注意身体。”
黄卉回到排练厅,看着嘻嘻哈哈跟女孩子闹成一团的雷曦,露出愁容。雷曦看到她扑上去挂在她肩上,亲昵地蹭她:“疯姐姐你回来得好慢喔!”
“唉……”黄卉把他扒下来,拉到房间角落坐下,“今晚咱们要是结束得早你就别睡这儿了。”
“怎么啦?姐姐嫌我流汗臭臭的嘛?”雷曦委屈巴巴地咬着奶茶吸管,眼珠子滴溜溜转。
“我刚遇到Franklin了,他脸色也不太好。”黄卉正色道,“你俩总得解决问题吧?”
雷曦抱住膝盖低着头,半天不接话。他又瘦了,脖子后面几节本就鲜明的脊骨突兀出来,覆着薄汗反光。
都是好孩子,怎么又傻又可怜。黄卉看着心疼,也不忍心催了,凑上去揽过他肩膀。
“姐姐,我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完全没想好……我又怕解决不好会更影响他。我不想他分心。”雷曦闷声说。
“你不理他的时候,他最分心。”黄卉嘴快,说完又后悔了,“算了算了算了……你自己要开心,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知道了吗?也要好好吃饭,刚给你提的盒饭吃了吗?”
“吃了。”雷曦扁着嘴抱住她胳膊,“还是疯姐姐最好。”
黄卉弹了一下他脑门:“是你那个呆瓜男朋友让我监督你好好吃饭。”
雷曦最终还是回了余衍林消息,并且确实早早回了房间——然后这次换余衍林消失了。他甚至给余衍林拨了几个语音电话,但回应他的始终是忙音,最后他几乎不抱什么希望时余衍林却接了起来。
“你在哪?”雷曦靠在酒店床头,握紧了手机。他突然极度紧张,好像这是第一次和他讲话。
“我在外面买东西,刚没看手机,对不起……我很快就回去。”
余衍林声音很平静。雷曦敏锐地察觉到他那边有女性导购的声音,和商场惯有的那种柔和轻缓、拖得人步调缓慢的音乐。
“……你在逛街吗?”
“可以算是吧……”他把听筒拿远了一点,“麻烦把这个包起来。”
雷曦很想问他是不是在陪她逛街,但嗓子里发不出声音来。
还能是怎样呢。余衍林不可能自己跑去买东西的,就算是自己想去,也不用非得从这么密集的日程里抽时间。
“知道了。”他轻轻说。对面好像要开口讲什么,但雷曦已经挂掉了电话。
他关掉灯,坐在一片黑暗里。巨大的荒谬感浇透了他,像一瓶从头淋到脚的冰水,让他在夏夜里冷得浑身发抖。
下午买可乐的时候,他在便利店遇到了彭振堃。买单时他在哼歌,雷曦转过脸笑着问,你也喜欢方大同啊。彭振堃看起来很惊讶,问他,你不知道吗,Franklin要跳这首歌啊。
他要跳《春风吹》。
雷曦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他回忆起他们之间暧昧不清的那几天,余衍林在浴室里洗澡,自己直播时点开他的歌单,嘻嘻哈哈地说,“这是唯一我觉得他比较有品味的歌”“我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啦”。
雷曦极力劝说自己这是巧合,这是为了更贴近中国观众而选的歌,这是为了浪漫一点好讨女孩子们的喜欢。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因为这件事早早回到房间等他。
——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呢?一边用这首歌编齐舞,一边跑出去陪正牌女友逛街么?
不要再哭了,雷曦想。不要再哭了,回去练舞也好,出去吃点东西也好,找姐姐妹妹们闹一会儿也好。不要再哭了。
流泪使他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他站起身来,脚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到,踉跄了一下扶住墙。
房门在这时被刷开了。余衍林以为房间里没有人,很自然地伸手开灯。
雷曦和他对视着,满脸泪水。他隐约想,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余衍林反手摔上门,丢开手上的东西,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你怎么了?”
雷曦想要推开他,但余衍林握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抱进怀里。雷曦力气不够,但还是在不停不停地挣扎,哭着求他:“余衍林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能不能别这样……”
余衍林停下了。雷曦捂住脸蹲在地上,他听见自己因为太难过而变得尖利刺耳的声音仍然在不停重复:“你能不能别这样……求求你……”
余衍林跟着他蹲下去。他根本不知道雷曦具体为什么在哭,但他直觉又是因为自己。他好想抱住他,至少摸摸他的头,但雷曦看起来实在太过抵触,于是他反复抬起手又放下,最后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
“你……”雷曦哭得不太厉害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随即又蓄满了泪水,没办法继续讲话。他咬着下唇扭过头,仿佛看着余衍林的脸是世界上最让他感到折磨的事情。
他们沉默了很久很久。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粘稠,时间因而流逝得非常缓慢,只能听到雷曦因为流泪而微弱颤抖着的呼吸。
“对不起。”余衍林先开了口。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
雷曦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轻轻摇了摇头。
余衍林并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是“没关系”,还是“我不接受”。他捡起丢在一旁的袋子,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这是什么?”雷曦接过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纸袋,在耳边摇了摇。他鼻音仍然很重,但是哭完一场终归是恢复了刻薄的战斗力,问他:“分手礼物吗?”
余衍林皱起眉盯着他,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雷曦了然,似乎抿着嘴笑了一下:“不对,我们也没在一起……”
“不是,你等一下,”余衍林愣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拉过雷曦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刚才是自己去的……我没有陪别人逛街。我这几天都没有见她。”
他跪坐起来,边扯那个纸袋边念念叨叨,竟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太会买,那些导购在我面前摊了十几件,我真的挑不出来,然后就回来晚了一点……”
雷曦扬起脸迷茫地看着他。余衍林像变魔术一样,解开丝带、揭开垫纸,从繁琐的包装里拎出一件睡裙。
一件丝质的、裙摆上缀着玫瑰的、镂空蕾丝质地精巧的,红色睡裙。
雷曦愣怔地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那冰凉的面料。他的脸迅速地烧起来,耳边嗡嗡作响。
TBC.
不保证任何走向。
【魔道】106单亲妈妈的反派BOSS教育手札
穿越成孟瑶他娘
立志将他走样的人生掰正
金手指狂甩,只图自己爽
别跟我提逻辑,那玩意是茴香饼干味儿的
原著是神作,OOC算我的。
每天问一句,新湃今天糊了吗?
106、
孟诗曾经跟几个徒弟讨论过,人是由哪些东西组成的。
基于修仙世界的特殊性,唯心论才是主流,孟缘当时可是上了好一节脑壳爆炸的哲学课。
但是有一论点,她是一直记得的。那就是,组成这个人的,除了身体的零部件,灵魂的健全,还有她的经历、记忆、以及在发生事件时产生的思想。
换而言之,他们眼前的这个“孟诗”,哪怕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改变不了,她...
穿越成孟瑶他娘
立志将他走样的人生掰正
金手指狂甩,只图自己爽
别跟我提逻辑,那玩意是茴香饼干味儿的
原著是神作,OOC算我的。
每天问一句,新湃今天糊了吗?
106、
孟诗曾经跟几个徒弟讨论过,人是由哪些东西组成的。
基于修仙世界的特殊性,唯心论才是主流,孟缘当时可是上了好一节脑壳爆炸的哲学课。
但是有一论点,她是一直记得的。那就是,组成这个人的,除了身体的零部件,灵魂的健全,还有她的经历、记忆、以及在发生事件时产生的思想。
换而言之,他们眼前的这个“孟诗”,哪怕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改变不了,她并不是他们认可的“孟诗”这个事实。
是的没错,孟缘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孟诗”才是真正的孟诗的事实。
若是两年前的孟缘,大概还会挣扎一下,是帮原主还是帮穿越者。因为毕竟这个身体是原主的,在那时的她看来,穿越者也不过是因为一些原因误入时空,成为了这个身体的主人,再怎么无意识,也是一种变相的盗窃。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这样想了。
不到两年的时间,对于魏无羡薛洋这种真正的少年来说,或许还不足以磨灭他们的锐气。但对于孟缘这种重回青春的假少女,却已经足以让她认清现实。她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在这个修仙世界生活的艰难。
孟怀怜为什么能在温旭面前挺直腰杆周旋,带着蓝氏全身而退?为什么魏无羡出事之后,她能火速的拉到一大群人来帮忙搜索?为什么即使他们孟氏一门都是身份卑微的小人物,当家的赵逐流甚至不满三十岁,却依然无人小瞧?
支撑他们的,是孟诗的强大,孟诗的慷慨,以及孟诗的恩德。
而与此相对的,是在刚刚那一段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明确的意识到了,原主孟诗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她刚刚说出的那番会将孟氏带入深渊的话。
说她自私也好,没良心也罢,但她已经不想再来一次,在暮溪山上盲目的寻找被强权温氏恶意扔下的亲人了。
所以在孟怀怜用眼神暗示她的时候,她才会毫不犹豫的走向虞紫鸢——她当时唯一的顾虑,便是虞紫鸢抽不出原主的灵魂。不过即使那样,她也已经想到了如何辩解眼前的事情,如何将原主定死了是夺舍之人,如何想办法将孟诗唤回来。
哪怕孟诗不能回来,孟缘也绝不会让孟氏落到金氏的手上!
——“死心了吗?”
意识空间里,宿主孟诗坐在一个意识幻化出来的高脚凳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说给你机会让你见儿子,就一定让你见到儿子,没骗你吧?”
——“我不相信!”原主“孟诗”恍惚的喃喃自语,“那是什么东西?还有,阿瑶、阿瑶他为什么……”
——“那是江氏夫人的一品灵器,叫做‘紫电’,”孟诗挺有心情的跟她解释,“‘妖邪夺舍,紫电取魄’,只要是夺舍之人,被紫电一抽,就能逼出来。”
——“我不曾夺舍!那是我的身体,我的!”
即使没有修过仙,“孟诗”对“夺舍”也是略有了解的。听到这话,她立刻激烈的反驳。
——“是你的,你也确实不会被抽出来。”她微微一笑,“只是我借这个机会,让系统把你抓出来而已——否则我们的秘密,岂不是露馅了?”
她耸肩。
——“感谢我吧!系统的秘密不能泄露,是超越所有位面禁制的最高准则。若是违反了,它可以无视所有契约就地抹杀你的。如果你刚刚因为没有被抽出来而露馅儿,别说你此刻已经被就地抹杀,即使是你委托的任务,也会被系统无视成本就地中止,你也根本不会有跟我讲话的机会。”
“孟诗”打了个寒颤,讷讷的看向她。
——“至于阿瑶的反应……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孟诗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从小教他如何站着,甚至是如何优雅的站着;我给了他傲然站立于世间的资本,给了他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你却让他去金氏跪着,喝别人施舍的残羹冷炙?他就是闭着眼睛盲选,也不会选你这样的母亲吧?”
——“难道就因为这样,他就不认我这个母亲了?”“孟诗”一脸难以置信,“人伦孝道,全然不顾?”
——“什么是孝道?又何为母子?”孟诗摊手,“你是不是忘记了,一直以来,在他记忆之中,陪着他度过人生每一个坎,为他作出人生抉择,指引他前进道路的母亲,都是我啊!”
——“那,那我呢?”“孟诗”的表情变得迷茫,眼中也充满了泪水,“我又算什么?我到底……”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委托的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了。
——“那你要自己来一次吗?”孟诗道,“如果给你机会,重新回到你二十多岁带着孩子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仗着这里的时间轴跟魔道现实世界的时间轴不重合,不像总部那样不能调节,孟诗不疾不徐,放开了作。
——“你能逃出思诗轩吗?你能放着他这样好的天赋,不让他修仙吗?”孟诗确实继续问,“别的不说吧,你有自信哪怕像之前那个碧池宿主一样,让他成为一个富贵出身衣食无忧的浊世公子吗?”
“孟诗”的目光微微凝滞,又再一次暗淡下去。
她不行的,她做不到。
她在观看第一轮宿主做事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她办不到她、或者她们,能够做到的这些事。
——“可是我们可以,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孟诗拿出契约,放到她面前,“你当初委托我们来帮助你,帮助你儿子,难道不是因为,相信我们能做得比你好,给你儿子更好的人生吗?”
她的声音一改之前的凌厉,如同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循循善诱,轻言细语。
——“签了吧,”她指着契约上签字的空白处,“他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无论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他有当初你看到的那样的下场。”
——“不会吗?”
“孟诗”抖着手,惶恐的接过那一页看起来好像是虚无,但触碰上去却又有实感的契约,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至少我绝不会让我儿子,成为死在观音庙里那个金光瑶。”孟诗自信的一笑,“我的儿子,就算是作恶,就算是成为大反派大魔头,也绝不会是作出像金光善那样格局的恶行的蠢蛋。”
——“什、什么意思?”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孟诗唇角微勾,“若真要做恶人,做反派,我也一定会让他,生为枭雄,死为鬼杰。”
“孟诗”愣了愣,接过飘在契约旁边的那支笔。颤抖着在契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宿主,你这,算不算诱导消费?”系统小声在孟诗脑子里问。
——“诱导又如何?”孟诗抬起手提起腿就往它的形态上抽,“如果不是你这个憨憨,老娘需要这么搞吗?哈啊?”
说着不解气,又狠抽了几下。
——“浪费老娘时间,耽误老娘度假,还好意思说我诱导消费?”
——“……我错了QAQ。”
系统的形态是虚拟出来的,被这么抽几下根本不会痛。她动手也不过是出口气而已。但它还是配合的“嘤嘤嘤”了几声。
……019说过,如果她情绪上头了,千万不要反抗,让她发泄,否则亲测只会更糟。
又踹了它几下,孟诗才重新坐回高脚凳上。原主孟诗已经回到了系统指定的等待空间里,她深吸一口气,修整了一会儿。
——“行了,把我传送回去吧。”
====================
特地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上一章怎么回事。
原著孟女士下台一鞠躬。
时光荏苒,你我如故
不涉及真人
ooc慎入
——————
戴士再一次在狼人杀的舞台上看见韩潇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干净明媚的少年大放异彩的样子了。
最近他们间的接触不多也不少,基本都是在打魔兽。来的路上也是同路,明明再熟悉不过的人,现在望着,竟有些沧田桑海般变迁的痕迹。
韩潇还是一如既往的瘦。水友们调侃他们俩是“胖瘦头陀”,戴士看着他纤细的手腕,心底忽然有些发痒。节目组一声不响的搞了个“大事情”,歪潇怂大三角就这么被安排上了。
他跟小怂坐在一起,对面的韩潇笑着调侃、埋怨,控诉他有了歪怂忘了士潇。戴士看不太清他...
不涉及真人
ooc慎入
——————
戴士再一次在狼人杀的舞台上看见韩潇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干净明媚的少年大放异彩的样子了。
最近他们间的接触不多也不少,基本都是在打魔兽。来的路上也是同路,明明再熟悉不过的人,现在望着,竟有些沧田桑海般变迁的痕迹。
韩潇还是一如既往的瘦。水友们调侃他们俩是“胖瘦头陀”,戴士看着他纤细的手腕,心底忽然有些发痒。节目组一声不响的搞了个“大事情”,歪潇怂大三角就这么被安排上了。
他跟小怂坐在一起,对面的韩潇笑着调侃、埋怨,控诉他有了歪怂忘了士潇。戴士看不太清他眼底的情绪,只看见韩潇面上明媚的笑容并未消散。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庆幸他并未难过,失望他不曾难过。
少帮主跳了预言家打起刘小怂,小怂位置抱怨起来。无辜受难的小怂控诉了一番JY对他的行为,JY在一旁笑得颤抖,掩面的瞬间却撇到了对面同样欢笑着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戴士总觉得韩潇嘴角的弧度有些勉强。
小怂到底是被归票票出,遗言的时候请求了一番女巫毒死JY,别让他含冤而亡。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的上帝播报居然是“昨夜,1号12号死亡,没有遗言。”
少帮主和JY一起死了?!休息室里还有个刘小怂?!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囚徒笑成了狗。且不说接下来的局势如何,这边戴士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韩潇搭起话。“潇还是厉害啊……”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韩潇就意外而又突兀的打断了他,“你先过去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韩潇知道自己逃避的行为太过浅显而暴露。可他真的做不到与那两人共处一室。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JY的呢?走在夜光清露中的韩潇吹着冷风,晾着心底抑制已久的难过,迷茫无错的像个孩子。
他们已经一起走过很多年了。韩潇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小燕子,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他是女的,是不是JY也会爱上他。可到底只是想想,他是所有人的狼王殿下,却只是韩潇的温柔小卷。
怀旧篇来的不算突然,四季的Godlie已经让歪怂cp大火,也让士潇渐渐沉寂。当初炒起cp的时候韩潇还问过那个小胖子介不介意,那个小胖子则是笑得一脸开心的回答着“跟我帮主肯定没问题啊!”当事人不会有人当真的……也许。
既然已经决定深埋这份不可言说的的爱意了,那就不要再让他显露出一丝一毫。
无言的泪滴落在黑暗里,无人角落里的秘密随风而去。
戴士心里也很乱,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都各自忙着。他脑中蓦地浮现出前几天不知在哪听见的帮主有女朋友的消息,心里更乱了,还有点不易察觉的难过。
戴士觉得他有些贪心了。
这几天线下他们一直在打魔兽,帮主跟个孩子一样唱起歌来让他猝不及防的回忆起从前,嘴里念叨着“唉……帮主还是个孩子……”脑海里却不经意浮现无数年少轻狂间的相伴。
想起打字时不知无意有意的“宝贝”,想起故意调笑起的荤话,想起一个个亲昵到暧昧的称呼。戴士明白,这种感情在意识到萌芽时就该将它狠狠压下,他有家室,韩潇也有自己的人生,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毁了这一切。
可他还是放纵了,他享受跟那人的一亲昵与暧昧,打着cp的旗号尽情调侃,任由心底的欲念不断滋生,事情似乎不该是这样的走向,但又毫无悬念。
韩潇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即便面对无数人的质疑,他也仍然笑意嫣嫣说着不在乎,偷偷的努力的提升自己。轻薄的指骨轻飘飘的动作着,韩潇玩狼人杀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小动作,除了不时暼着他的小胖子还喜欢磨搓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戴士也有这个习惯,只不过他的戒指在无名指.
再欢乐的时光也有消散的一天,而这一天也在韩潇对他说着:“小卷,我好像不喜欢狼人杀了。”的时候到来,戴士觉得他好像听见了少年喉头哽咽的声音。这时候他隐隐约约意识到,未来也许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回忆了。
旧忆总是扯着人走,即使心已经苦涩到滞待却还是忍不住望向过往。
Lying man……Superlie……Pandakill……Godlie……
太多了……
韩潇看着这只小狼崽从青涩到慌张都来不及掩藏蜕变成如今阴阳倒钩都面不改色的狼王殿下,戴士还在坚持着已成颓势的热爱,而他却早已走了岔路。也许看着他的背影熠熠生光,是最好的结局了。
再次来到狼人杀的舞台上韩潇还是禁不住迷茫无措了好一会,他来的时候戴士已经到了,正跟小怂笑闹着,强制压下心间的酸涩,韩潇又扬起熟悉的少年般热情的笑容迎向囚徒。
看着囚徒和韩潇一起走出休息室,戴士突然停下了话语。刘小怂弯起的嘴角僵住,渐渐落下。“所以,我还是比不上他吗?”真正还是个少年的小怂满语失落,直直的盯着这个温柔到极点的男人。
“他就是他。”
刘小怂瘫在沙发上,看着戴士离开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
说不嫉妒是假的,可就连他自己都对韩潇生不起一点恶意。那个人总是热情又专注,体贴的照顾到了每一个人,就连深埋了那么久的爱意,都能一点不显露在戴士面前。
他终究比不上这抹白月光。
戴士追上来的时候囚徒非常有眼力见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怎么了?”韩潇弯着眉眼询问道。他张了张口,喉咙却仿佛被扼住般无法言语。少年热情温暖的笑容淡下,眼底似乎藏着无限的凉薄。
“怎么答应会来了?”
“当然是因为我Y哥啊~”
“真的吗?”
“……”
“真的.”
昏黄的光芒轻柔的抚上韩潇的脸庞,他又弯起了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戴士却突然从心底感受到了凉意,他盯着那人欲要张开的薄唇,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不要说出来!!
二人的唇瓣贴上的时候戴士不禁怔愣了,韩潇也懵在原地,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狠狠推开了他。
“戴士!”
他喊的有些焦躁,声音意外的刺耳。
“……对不起”戴士喉间沙哑,愣愣的看着生气的人儿,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浆糊。
生气的人儿突然自嘲的笑笑,又平下了弯起的嘴角。韩潇这一刻无比的冷静,他厌恶憎恨这种冷静,却又感激无比。
他的眸子冷的毫无感情,粉唇张开,嘴里吐出的话令戴士瞬间僵在了原地。
“你是有老婆的人,戴士。你还有两个孩子,你家庭美满,事业有成,而我是你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今天晚上,你醉了。”
一遍遍的强调,一点点的破碎戴士最后的妄想。
那天晚上的风,格外的冷。
怀旧篇引来了众多水友们的难过与悲伤,他们不知道狼人杀还能不能再有,cp粉们也难过着正主难以再聚。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规,帮主依然玩着魔兽,戴士也依然播着云顶之奕。
他们一如既往的依然会一起打游戏,在镜头下互相调侃,偶尔cue到对方……
只是他们知道,一辈子也只能如此。
韩潇是戴士一辈子的白月光。
戴士是韩潇永远的狼王殿下。
【歪怂】执迷不悟
*第八期后的产物……
*妈呀我觉得小怂的眼睛里有故事
0.
我明明都懂却仍拼死效忠。
1.
接到戴士发来的微信时,刘小怂刚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他直播下得太晚,关了麦和电脑便匆匆进了浴室,这会儿已然疲惫不堪,但栽进枕头之前还是强撑着睡意滑开了消息。
-下直播了吗?来我这儿吧。
两句话是一起发的,这人要么是逮着他下直播的时间发的,要么就是随便一问,无论何种可能,后面那句话才是戴士的目的。
刘小怂埋进枕头的脸扯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容,回了句,我都躺下了。
-我这儿躺着更舒服。
-明天吧,录完Godlie去你那儿。...
*第八期后的产物……
*妈呀我觉得小怂的眼睛里有故事
0.
我明明都懂却仍拼死效忠。
1.
接到戴士发来的微信时,刘小怂刚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他直播下得太晚,关了麦和电脑便匆匆进了浴室,这会儿已然疲惫不堪,但栽进枕头之前还是强撑着睡意滑开了消息。
-下直播了吗?来我这儿吧。
两句话是一起发的,这人要么是逮着他下直播的时间发的,要么就是随便一问,无论何种可能,后面那句话才是戴士的目的。
刘小怂埋进枕头的脸扯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容,回了句,我都躺下了。
-我这儿躺着更舒服。
-明天吧,录完Godlie去你那儿。
他回完消息便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快被困意袭卷时,手机再次振动。
-过来吧,想早点见你。
疲惫和困倦在被某个字戳中红心后竟消退了几分,刘小怂掀开被子,起身开始在衣柜里捣鼓,他的拒绝从一开始就不够坚定,说到底只是想听那人说几句好听的话,以便掩饰自己拙劣的想要迫不及待表现出来的欢欣愉悦。
刘小怂挑了件单薄的白色T恤,又套上黑色大衣便出了门,他家离戴士那儿不近,开车开了四十分钟,到达时刚好凌晨。
戴士是穿着睡衣给他开门的,他跟在对方后面,穿过餐厅,客厅,最后是卧室。他不是第一次来戴士家,可拘谨和笨拙却是不减半分,比如会被花架旁那片多肉磕到脚趾,比如进到戴士房间时,只会束手无策的站在门口。
大概是习惯了他这样,戴士坐在床沿,手拍了拍身旁,好笑地说,愣着干嘛,过来坐啊。
他亦步亦趋地走过去,慢吞吞的,屁股还没落下,就被身旁的戴士抱住坐在了对方腿上。
你别折腾太久,明早还得起来去录Godlie。他低着头,小声说。
戴士没理他,目光停在白皙脖颈上贴着的微湿的发尖,头发怎么是湿的。
刚洗完澡。
那我消息发得还挺及时,没让你这澡白洗。
得了吧,你就得劲吹自个儿吧。
刘小怂后面的话被淹没在戴士铺天盖地的深吻里,他闭着眼,在激情蓬发的云雨里把自以为对方会脱口而出的,关于关心的那点期待给掐灭了。那句头发怎么是湿的后面,他以为,至少如逢场作戏般,戴士怎么也会装模作样地问候下,但对方急不可耐的进攻和探索无一不在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仅限于床第之间,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2.
能和戴士发展到这一关系的原因,刘小怂自己也无从说起。他是在几年前的一次面杀上认识戴士的,那局他只是个平民,戴士悍跳预言家,那时还不懂赖为何物,还不知狼王能有多脏的刘小怂靠着逻辑和发言死死地站了戴士的边,结果第二天晚上就被女巫毒了。回到休息室和被推出去的戴士碰面时,他还傻乎乎地说,我站你的边被刀了,你是真预言家吧。
戴士一本正经地朝他点头,直到复盘时,刘小怂才懵懵地从被骗的状态中醒过来。他记得戴士赛后总结时大笑着说,我觉得吧,不能怪3号玩家站错边,他站错边也是因为我是故意在骗他。
那人说这话时,眼睛把整张桌子的人都扫了遍,唯独没往他身上落,刘小怂却像是魔怔了,一刻不眨地盯着戴士。
他说不出来戴士带给他的感觉,像一阵风,若即若离,而自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风起,他便跟着他流浪,风落,他便飘到角落里,将一生韶华都蒙尘。
后来,在翻来覆去的,被骗和被哄的循环中,刘小怂终于,那颗从遇见戴士那天起就不知飘向何处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命运的巧合,爱意的生发,往往在第一面就注定了,命里注定他刘小怂逃不开戴士这关,便只能奋不顾身,哪怕悬崖深渊,哪怕刀山火海。
从素昧蒙面,到萍水相逢,再到身中丘比特之箭,所有的爱情故事在他人严重都是如此寻常且平庸,殊不知当事人是如何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被难以忍受的思念折磨,是如何在所爱之人面前着扮演若无其事的角色。
刘小怂一开始也是如此。
勇气不够,信心不足,连这份爱都难以启齿,直到某次阴差阳错的意外,戴士喝醉了酒,抱着他,吻印落在他的脖颈,肩膀,再往下,一点一点的,把他拉扯进无尽深渊,让他终于无路可逃。
再后来,一次,两次,三次,甚至更多,他的不拒绝,戴士的假装糊涂,都在将这段危险关系一步一步地推向顶峰,然后停住,一旦有一方松手,另一方便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说来像是公平的,只是刘小怂心如明镜,镜子那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自己不会放手,他放不了,也舍不得放,他还抱着渺小的,微弱的,渺远的希冀,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能抓住戴士的那颗心呢。
3.
刘小怂在全身散架的混沌感中醒来,他探出手摸了摸,身边是空的。莫大的失落把他从混沌中一下拉扯出来,云雨终究只是云雨,无关感情,无关爱意,只有他这个真正动了心的傻子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去回味,去怀念。
怀念被戴士进入时,对方汗津津的身体,怀念半夜被戴士抱住时,对方轻轻揉捏他脖颈的温柔。
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日常用品是他第一次来戴士家时对方准备的。那时的他,那时想抓住戴士心的渴望还簌簌地燃烧着,被戴士主动邀他去他家,主动为他购置好衣物、杯子、牙刷,这些在他人看来如此平常的温柔和体贴落在刘小怂眼里,却熬成了满眶热泪,只是这份动容在两人仅限于床伴关系这点上显得尤为突兀和刺眼,他只能狠狠地把它咽回腹中,让它自噬其身。
餐厅意外飘来食物的香味,刘小怂走过去,戴士正坐着吃早餐,对方白色卫衣外套了件黑色外套,模样看起来软软的,竟有几分可爱,刘小怂把这种错觉归咎于白色。
他坐下,戴士抬头盯着他看了会儿。他本打算无视,只是被心爱之人的灼灼目光锁定,任谁也没法专心致志地吃饭了,只得说道,我碗里有你喜欢吃的啊?
戴士笑了下,说,你这牛仔外套挺好看的。
刘小怂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戴士很少夸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又骗又哄,除了云雨之事,几乎不说让他容易遐想的话,他仔细回味了这句话很久,忍不住笑了说,你这意思是说我好看呗。
是又怎么滴。
那人承认地大大方方,被反将一军的刘小怂再次败下阵来,不再说话。他差点又掉进名叫凑不要脖子的深渊漩涡里,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
4.
Godlie这几期在录机械狼和通灵师的板子,今天是好几个嘉宾的最后一期,包括了33,包括了寒夜,还包括了,韩潇。
上次丘比特的板子刘小怂连了把戴士和韩潇的情侣,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知道自己心有多大。只是情侣出局得太早,他一丘比特得夜夜平安夜,日日抗推好人,一面惦记着后台的没脖子,一面发着生无可恋的言任人抗推。
被抗推的他进到休息室时戴士和韩潇刚好并肩窝在沙发里,两人有说有笑的,戴士总喜欢把手缩在袖子里,这次却搭在韩潇肩上。刘小怂下意识地撇开脸,盯着墙上的屏幕发怵。
真好,他想。
能被戴士扛起士潇大旗的韩潇真好,他羡慕地想。
狼人杀于刘小怂存在着很神奇的意义。这张桌子日以继夜地剥夺着他对戴士的信任感,又日复一日地让他对戴士的这份感情慢慢生根,发芽,直到如今一发不可收拾。
戴士在狼人杀对他采取的攻略和平日私下一模一样,骗一下,逮着他快要发飙的时候顺毛哄一下,再骗一下,哄一下,像莫比乌斯环,无尽的循环往复。比如现在,拿了狼的戴士跳通灵师发他查杀,一圈下来,再重新报验人,说的话在他听来通通都不是人话,什么3号玩家不会站错队,什么如果3号玩家这把站错对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就像他们第一次面杀,戴士把桌上所有人了看了遍,唯独不把目光分给他。因为戴士笃定,笃定他会在意他的一言一行,笃定自己即使是个狼,他也能把他说的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装进脑子里。
与其说是骗,更像是抓住了他刘小怂的命门,就算他明白戴士是只狼,他也会傻乎乎地,心甘情愿地被他捉弄,被他嘲笑,被他欺骗。
不过人总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和失败中成长,年少时的义无反顾和惟命是从早已被刘小怂丢之弃之,不是心灰意冷,只是幡然醒悟,对付戴士这种老流氓,一味的顺从只会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只会让自己陷入反复无常的悲哀和失落中。
他已经掉进名叫戴士的陷阱了,至少,至少在他所有神经,所有理智被对方缠绕,侵蚀,分崩离析前,他不能丢失了自己,不能一无所有。
5.
这几局录制得很晚,又碰上好几个嘉宾的最后一期,大伙儿便约上一起吃个饭。刘小怂跟在最后面,戴士和囚徒,和帮主走在最前面。街上灯火通明,喧嚣在夜晚冰凉的气流里不断穿梭,刘小怂却只盯着上方银河里几点快要凋零的星辰。
小怂。
他听见有人叫他,侧过头,是申屠。
我看你今天气色不太好,给你看下面相。
他忍不住笑出声,想到申屠之前说给戴士看相,一次五千,结果算完卦乱夸一通,戴士给了申屠五万。
得了吧你,要算给前面那几个大款算去,我没钱。
给你算免费。
不用,你怂哥我天生气宇不凡,大富大贵。
诶,小怂你这八个字还真说对了俩。
刘小怂顿了下,说,大富还是大贵?
不凡。
他想了想,觉得这两字还是不错,却又听申屠说,只是这不凡,听起来是褒奖,实则难以言说,人的一生想要过得异于常人,过得惊心动魄,过得独一无二,总得付出更大的代价。小怂,你想要的那两个字,就等同于不凡。
申屠还想说什么,刘小怂已经不愿再听了。他想要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戴士,他吃尽苦头,跌跌撞撞,得来的却是一段无法对人启齿的关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回头。
他刘小怂头太铁,人太赖,认定了的,死也不回头。
街道两旁的灯光依旧耀眼,刘小怂加快了步子,他想追上戴士,和那人并肩,和那人谈笑风生。
步子没走两步,最前面的戴士突然停住,回过身,缩在袖子里的手抬了起来。
小怂,过来。
周遭的喧嚣和吵闹像突然腾空而去,连人影都像是加速的影片,逐渐模糊。灯光和月光交融在一起,刘小怂远远地看过去。
他的光,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The end.
【士潇】形同陌路的时刻
*HE。
*一篇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梗又特别特别老土的文。
*OOC严重,求轻拍。
*14k字+,555看完的都是小天使。
1.
他们说,如果一个人总是在凌晨三四点醒过来, 说明这个人心脏有问题。
这句话在韩潇猛然从迷失的梦中逃脱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心悸地用手掌捂住左胸口,心跳声既充满节奏又富有活力,他想也许传言也不是那么准确。但紊乱的思绪让他不得不意识到,确实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身体里抽离。
这不是太好的征兆。
即使是此刻夜半时分万籁俱寂的安宁也无法让韩潇思考出什么结论,他觉得和自己刚才想要拼命逃离的梦境有关,...
*HE。
*一篇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梗又特别特别老土的文。
*OOC严重,求轻拍。
*14k字+,555看完的都是小天使。
1.
他们说,如果一个人总是在凌晨三四点醒过来, 说明这个人心脏有问题。
这句话在韩潇猛然从迷失的梦中逃脱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心悸地用手掌捂住左胸口,心跳声既充满节奏又富有活力,他想也许传言也不是那么准确。但紊乱的思绪让他不得不意识到,确实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身体里抽离。
这不是太好的征兆。
即使是此刻夜半时分万籁俱寂的安宁也无法让韩潇思考出什么结论,他觉得和自己刚才想要拼命逃离的梦境有关,却再想不起梦里有什么。
手机在黑暗里发出突兀的振动,韩潇用指尖轻轻划开屏锁,是戴士发来的微信。
我们明天能再谈谈吗?
他回了好,思索几秒又加了句晚安,聊天框顶部不停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戛然止住,随即简单利落地回复了他:
晚安。
浓厚的睡意如同猛烈的风雪再度袭卷了韩潇,他闭上眼,在整个人即将被淹没前,像突然参悟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
不对。
他翻找出被自己随意扔在枕头下的手机,点开微信,又看了一遍和戴士的聊天记录。
-我们明天能再谈谈吗?
再。
突兀的再字像根尖细的银针,一下戳进韩潇的太阳穴。
他和戴士要再谈谈什么。
他们之前谈过什么。
他的大脑陷入茫然的空白。
2.
韩潇是在一阵细小的呜咽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大哥蜷缩成一小团趴在他的怀里,梅花小爪软绵绵地扒拉着被子,平日那双神气十足的猫眼像蒙了一层雾,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韩潇迷蒙的睡意即刻散了大半,手忙脚乱地洗漱换衣后,发了条直播请假的微博便抱着大哥往宠物医院赶。
医生抱着大哥轮番检查完,看了眼等在一旁焦急局促不停地往里张望的韩潇,说,是工作很忙吗?
什么?
这孩子饿了好几天了。
医生把大哥抱到一小碗猫粮前,黑白相间的小猫一头扎进食物里。
韩潇没再答话,他出门前不经意瞟到了沙发边的小碗,里面是空的。
他以为自己喂过了。
抱着大哥走出宠物医院时,天色已暗,耳边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街边零星几盏路灯在地面投射出韩潇在风中破碎的黑影。
像记忆被揉碎撒了一地。
这应该不是第一次。
他不确定地在心里得出结论,之前有过当天出门忘带钥匙,或者前一天说好的直播时间第二天爽无故爽约,又或者本打算购买心仪已久的物件却因比价过长而忘记这类微小的生活琐事,他不知道能否把这些归结于记忆缺失的原因,它们普遍存在于每个人的生活中,连一向严格谨慎的自己都很难嗅到当中潜藏的危机。
韩潇想,又或许是他大意了,也许正是这些看起来不太剧烈的小事,一步一步地,带着他走向了今天。
其实先前有过一次不容忽视的征兆。
那天是戴士生日,一年到头四处奔波的兄弟们好不容易有了相聚的理由,自是刻不容缓地赶了回来给歪哥庆祝。
韩潇出门前收到囚徒的消息:
-帮主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
韩潇忍住发白眼的冲动,补了句:
-不然还能在哪儿。
-我以为你在JY家,我来接你。
从撒哈拉沙漠极地探险归来的囚徒出现在韩潇面前时,像涂了层最深色号的粉底液,偏偏牙齿白得过分,笑起来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韩潇乐得眼底堆满了笑意。
我这车改装得不错吧?
囚徒洋洋得意地将韩潇迎到车上,还不忘炫耀自己征战沙场的杰作。
帅呆了。
韩潇弯了眉眼,囚徒满意地摆弄着方向盘,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和JY还好吧?
他不明所以地看过去,我和JY能有什么不好吗?
囚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拼命咽了回去,只好用这次外出探险的种种奇遇遮掩自己因失态表现出来的慌乱。韩潇本想追问,但他向来不爱穷追不舍,更何况囚徒讲起故事来跌宕起伏,欢声笑语,一来二去他也不再将对方的反常放在心上。
他们是最后到戴士家的。
09一刻不停地牵着小舞,举手投足间尽是新婚夫妇的甜蜜。AK老师和大非老师也出乎他们意料地出现在戴士家,围在他们身边的,是之前在GL和韩潇打过照面的圈圈和火焰。大宝是最先迎出来的,见到他们后自是率先毫不矜持地嘲笑囚徒的肤色,KS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不知从哪儿探出头朝韩潇打了个招呼。
JY呢?韩潇往里寻,当事人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一秒后便出现在眼前,他笑了说,生日快乐,小卷儿。
戴士的表情并不如他所预料到的轻松欢快,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而后上前将他整个抱住。
韩潇被戴士突然起来的亲昵惊诧得愣在原地,任由周身沾满戴士的温度,他不是第一次和戴士拥抱,但冥冥中又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拥抱,并非仅仅只是朋友之间久别重逢后带来的喜悦和期待,它承载着戴士浓重深厚,又隐忍刻骨的情感。
潇。
戴士一向自信懒散的嗓音一反常态的低沉,但却极为温柔地穿透韩潇的耳膜,像附着了神奇的魔力,他的四肢百骸都无法动弹。
我好想你。
这句话传达到韩潇的神经时,他像受了惊的小鸟从戴士怀里弹开,潦草地说了句抱歉后,在众人惊诧万分的神色中狼狈地穿过人群,躲进了卫生间里。
凉水拍打在脸上时韩潇终于从戴士情人般的呓语中挣脱出来,他抬起眼,也许是取下眼镜的缘故,镜中的自己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连同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并被刺眼的光线遮挡住。
几分钟前被戴士如同情人般对待的片段反复在脑中回放,韩潇甚至琢磨不清是它挥之不去,还是自己太害怕一个不小心把一切弄丢了,所以想要拼命记住它。
事实上,他潜意识里的确有什么在隐隐作痛,尤其是思及戴士时,像身体最柔软脆弱的肌肤被火燎子烫了下,痛得他只能心惊胆战地围困在原地。
再度回归人群时,韩潇先前的失态慌张像投进湖面的小石子,荡了一圈涟漪便悄无声息地消散掉,他也不再将自己安放在嘈杂热闹中,而是选择安静地站在角落,目光则是不留痕迹地落在戴士身上。
戴士是今日的主角,邀请来的朋友有韩潇熟知的,也有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对方周游在各色面孔间的身影让韩潇意外地着迷,戴士在人情世故上的游刃有余总是完美到令他忍不住惊叹。
韩潇的视线从戴士周身散发出来的迷人魅力渐渐移至更加细致入微的地方,他的心里有张白纸,他要在纸上将戴士俊俏好看的眼鼻嘴一笔一画地刻上去,他想一闭上眼,比谁都记得清戴士是什么模样。
当韩潇意识到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动和激情时,尽管为自己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诧异,但并没有因为它的不合时宜退却,比起突兀,它更多的是充满了热情蓬发的惊喜,像时隔多年突然找到被自己不知何时丢弃在角落的珍宝。
他要努力地记住他。
到死也不能忘。
3.
戴士生日之后,韩潇的记忆中,不再有和戴士见过面的画面。
他将那日突然遍布他所有神经血液的,想要把戴士牢牢记住的渴望锁在了潘多拉的魔盒里,他曾翻来覆去思及过其缘由,却始终不得其解。
他在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记忆缺失的状态与他到死也不要忘记戴士这件事本就是相悖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那股莫名的冲动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它流逝地极其缓慢,甚至让人产生可以阻止它的错觉,可当韩潇伸出手,却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溜过。
就,有那么点无能为力的感觉。
宠物医院离韩潇家不远,他抱着大哥,走到家楼下时,远远看见戴士形单影只地站在路边。
对方显然是在刻意等他,不待韩潇上前,戴士已径直走到他面前。
去哪儿了?
他被戴士嗓音里毫不遮掩的慌张和焦急惊愣住,直到怀里的大哥呜咽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借着路灯稀薄的光线,他看见戴士眼底一览无余的担心。
大哥生病了,带去医院看了下。
他小声回答。
韩潇很少在戴士面前展露出示弱的姿态,大部分时间他总是那个骄傲肆意的少年,但此时此刻的他不由地低下头,如果不是因为双手抱着大哥,也许他还会卑微地扯一下戴士衣角,以表达自己希望他不要生气的愿望。
太不像他。
连韩潇自己都无从解释这怪异的种种,他只是从戴士令人心揪的表情中隐隐察觉到,自己好像又错过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
戴士问他,打电话怎么不接?
韩潇一面嘀咕着没听见手机响,一面从兜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白天搞得太急,手机还在静音状态。
头顶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叹息,是戴士的,韩潇抬起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晚说好的,今天谈谈。
韩潇疑惑地皱起眉,在他冥思苦想着是何时定下约定时,看到了戴士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
他一下慌了手脚,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解释些什么又无从开口。他清晰地感知到,戴士出现在自己家楼下,满脸担心地询问他的去处都不是偶然,他们之前一定如戴士所说约好过见面,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记忆里搜寻到有关这一切的种种,只能顺着戴士的话接下去。
谈什么?
他答得太过直截了当,理所当然地仿佛是在装腔作势一般,韩潇从戴士眼底浮起的一层迷雾中看见了不太美好的自己。
他好像搞砸了什么。
又好像很早之前就失去了什么。
未知的恐惧就这样在他和戴士无声的沉默中腾空而起,他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吸附住,不受控制地往深渊里坠,戴士表情里尽力掩盖的失落和失望让他再没有勇气去试探什么,最后只能垂下头低低地叹息。
对不起。
他们在整座城市被夜晚覆盖的时候分别,戴士的声音在他的道歉中戛然而止,此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离开时都未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过。
这样一个决绝冰凉的时刻,这么多天来围困韩潇的种种怪异和不适像蛰伏了许久的雪山突然崩塌,那些在脑海中还残留的零星细小的碎片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片片从他的记忆里洒落,一触即化。
当所有碎片即将消逝时,他猛然意识到,记忆缺失的中心竟是戴士。
韩潇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任何有关戴士的记忆。
他回到家后翻找了所有的社交软件,在微信看到了凌晨和戴士约好谈谈的事,再往前翻,却什么都没有,他又去查了自己星际,炉石,绝地求生的游戏记录,浏览了所有和自己开黑过的ID,发现他和戴士的最后一次开黑在三月前,再然后,便是他参加戴士的生日,以及今天这样一场不算愉快的见面。
像被残忍的侩子手不知从哪个地方将他的记忆硬生生斩断,只留下浅薄的开头和结尾,风一吹就能散掉。
可这些仅剩的几乎几秒就能回顾完的关于戴士的画面总会不可避免地将韩潇揪痛,这些轻描淡写的回忆和他仅剩的关于戴士每一次出现所赋予他的真挚热烈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之间绝非寥寥几笔便能随意说清的。
但时间不给他拾回的机会,韩潇的记忆在一点一点缺失的事实不会改变,他弄丢了戴士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他想,也许让自己总在午夜惊醒的不是拼了命想要逃离的梦境。
那不是梦。
是有戴士的,温暖的港湾。
他不是要逃离。
而是回到那里。
4.
囚徒再见到韩潇时,恨不得把戴士拖出来揍上三天三夜。
他从戴士生日那天起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但韩潇和戴士之间从来都容不得他人插手,一个看似温润如玉阳光潇洒,实则骄傲倔强从不肯认输低头,另一个表面上左右逢源运筹帷幄,在某人面前却总是温柔得像洒了满地的月光。
戴士是很疼韩潇的。
囚徒从不怀疑这点,所以在发现两人之间不可名状的怪异和疏远时忍住了一探究竟的冲动,在他们这些所谓的旁观者看来,戴士和韩潇说是天作之合都不为过,韩潇若是一退后,戴士定会不动声色地跟上去,用最温柔的缱倦留住对方;而戴士失意之时,韩潇又总能恰到好处地给予他最坚强的支持和信任,他们会相互鼓励,相互支持,也会相互较劲,相互死守着各自的原则寸土不让。
只是无论是相知,是争吵,还是默不作声的冷战,最后都败在了他们对彼此的爱意中。
人世间的最最美好不过也是这番光景。
但这一次的袖手旁观成为了囚徒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之一,当韩潇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想把之一也去掉。
说是韩潇出现在他面前不太准确,确切地说,是将近一个星期没能联系上韩潇的囚徒在反复敲了对方家门都没人回应最终决定报警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看见了韩潇。
对方站在门后,若无其事的淡然和自己心急如焚的焦虑之间像陡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有那么一刻,囚徒竟滋生出对眼前人完全陌生的恐惧,直到韩潇开口轻声问他:
怎么了?
来看看你。
他假装平静地走进屋,不动声色地打量完周围确定和上次来相差无几时才转过头看向韩潇,但他刚一转身,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眼前的韩潇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开门时韩潇藏在门后,他只能看见对方略显憔悴的面容,直到这一刻韩潇整个人展露在他面前,他差点跌坐在地上。
韩潇身形本就瘦削,以往勾肩搭背时,囚徒总能被对方突兀的身骨咯得不太舒服,而今看来整个人更是瘦得只剩一层皮,他敢肯定的是,韩潇至少半个月没出过门,暴露在衣服布料外得皮肤显露出病态的苍白,对方靠在门边,摇摇欲坠。
饶是囚徒这样一个征战沙漠,周游列国,见过不少腥风血雨的大老爷们也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他都来不及细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韩潇脆弱得像被放在危险边缘的玻璃杯,碰一下就能摔得支离破碎。
囚……徒?
对方歪着头叫出他的名字时,囚徒这才重新恢复大脑的运转,他从韩潇的眼中的试探和谨慎察觉到了一种惨淡的巨变,但他无法猜出那是什么。他只能上前轻轻地扶住韩潇的肩膀,手掌触碰到的,是对方单薄得可怕的肩膀。
又是一阵心悸。
他终于还是压抑不住不断外涌的冲动,颤抖地问:
怎么瘦成这样了?
韩潇听完后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自己一番,而后不确定地说,可能忘记吃饭了吧。
说完便走进厨房四处翻找,囚徒跟了过去,但厨房里干干净净的连片菜叶也没有,他被一种将至未至的恐惧袭卷,在快要爆发时,突然传来韩潇的低语:奇怪,我记得上周和你出门买了面回来的啊。
当囚徒仔细消化完这句话,才想起韩潇指的是两月前戴士生日那天他们返程时他陪对方去超市采购的事。
几分钟前韩潇叫他名字时小心翼翼又充满试探的模样再次闪过,他这才惊觉,那不是在和重逢后的朋友打招呼,那是在确认,他是囚徒。
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打乱了囚徒所有的阵脚,他在原地愣了好一阵,最终盯着韩潇形销骨立的背影缓缓开口:
帮主,你和JY最近怎么样了。
无论是囚徒曾经历过的,或以后发生的种种,在他所有有关韩潇的记忆里,都不如此时此刻对方给予他的回应来得猛烈而令人揪心。
韩潇转过身,漂亮的眉宇微皱,像在努力思索什么,最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歪着头定定地看着他说:
JY是谁?
5.
狼人杀的热度在PK播出后达到顶峰,也是从那段时间至今,戴士开了好几家JYC,虽然如今的光景不复当初,但桌游吧的生意一向差不到哪儿去,偶尔来的熟人多了,戴士也会和大伙儿组上几局。
这日也来了好几个朋友,但戴士拂了组局的意,自上次和韩潇告别快一月时间,对方那句道歉却始终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地回响。
他记得自己当时置气离去时韩潇低下头不作声的委屈,他本是最害怕看到这样的韩潇,却第一次做出了视而不见的选择。他从不是容易委曲求全的人,和韩潇也不是没发生过不愉快,但过去所有的争执和冷战总能在他们彼此相濡以沫的进退中了无声息的化解。
和韩潇在一起后,第一次争吵是参加GL。
节目组拜托他帮忙邀请少帮主,虽然他和韩潇在一起的事只有少数的几个朋友知晓,但士潇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便一口应承下来。
彼时他们已然发展到同居阶段,戴士在去虎牙的前一天开着车风风火火地赶到韩潇家,将人打横一抱便往车里塞,韩潇也没拒绝,倒是正儿八经地说自己得回去收拾行李一起搬过去,戴士大手一挥,别搬了,缺什么直接买。
韩潇听了后弯了眉眼打趣说,要是在直播,会不会一众咱歪哥的迷妹刷满屏的恋爱了。
戴士扬起一个笑,在韩潇刻意揶揄的话语中吻住他,齿间一点点流出动人的情话,我这不是正和我潇恋爱吗。
同居后的肌肤相亲与隔着一层纱的恋爱总归是不同的,少了那层未知的神秘,但却增添了不少情侣间的亲密爱意。韩潇容易在半夜惊醒,每每这时,即便是在睡梦中,戴士也会温柔地从背后抱住他,深深浅浅的呼吸以一种邈远的温度拍打着他的脖颈,不同于情事时的暧昧与灼热,是让他安心的,如同薄荷般清凉怡人的暖意。
他们度过了一段激情蓬发却又温暖安心的同居时光,彼此也愈发了解对方,相处起来你一言我一句,偶尔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彼此想要什么,他们深知对方的底线和原则,清楚各自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便懂得在某些不太美好的时刻将不愉快的气氛适当地戛然止住,不让它们蔓延。
当戴士把节目组的邀请送到韩潇面前时,对方却轻皱了下眉,说,小卷儿,你知道我现在不喜欢狼人杀的。
那你去吗?他问。
你说呢?
他们在对彼此的诘问中不欢而散,夜晚戴士侧身躺在床上,韩潇在他身边,和他背对着。饶是平日里对人际关系再怎么拿手的他再遇到情侣间前所未有的小争执时,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韩潇总是骄傲的,他也习惯了对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作出让步。但人总是会在日复一日的循环中陡升厌倦,也许转瞬即逝,但它滋生的那一刻,想要从循环中逃离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正如这一次他的不让步。
倒也不是真的有那么希望韩潇再次回到狼人杀,只是作为情人,偶尔总会生发一些不太能说出口的小渴望,他觉得韩潇可以领悟到的,正如他在这之前从不主动在对方面前提起狼人杀,韩潇是不是也可以为他做一次妥协。
第二天一早戴士便出门参加GL新一期的录制,他刚进演播厅,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导演却拉着他做赛前采访,大意是少帮主会来参加GL,有什么要对对方说的。
戴士愣了下,不确定地问,帮主会来?
导演笑着指了指门口。
他抬眼,韩潇穿着红色卫衣朝他招手。
前一天积压至今的暗灰色的不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戴士突然笑出声来,他爱的韩潇不是就这样吗,即使是妥协,也是扬着下巴骄傲如斯地给予他意料不到的惊喜。
他爱极了这样的韩潇。
后来的日子,这种偶尔滋生的小情绪总会在戴士看见韩潇干净明晰的笑容时慢慢蛰伏下去,本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的他突然被韩潇告知说对方要搬出去。
和来时一样,韩潇什么也没带走,孑然一身地离开了。
戴士没有挽留,他的心头脚尖浮起难以言喻的难堪。
他委屈极了。
这么多年,他被喷过,被指责过,被不信任过,也有过无数次孤身一人的伶仃和寂寥,但从没有一刻让他像如今这般觉得委屈。做错了事,他可以改,可韩潇什么也不肯留下,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只是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像在对他昭告,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不知道拿什么抓住他。
即使是被凌迟,至少,也要给他一则罪状。
什么都没有。
长久以来他和韩潇相处的点点滴滴像猛烈的洪流翻涌着将他悉数淹没,那些曾经毫不起眼的快乐,明媚,相知,争执,落寞开始不断放大,不停地挤压着戴士,他在这种如同莫比乌斯环反复无常的患得患失中喘不过气来。
他无能为力。
囚徒冲进JYC时,戴士刚招呼完一桌朋友,对方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他看出囚徒对自己深深的不满。
但他静默在原地,等待对方开口,潜意识里像有什么颤颤巍巍的快要崩塌。
帮主到底发生了什么?
囚徒几乎是吼出这句话来,他性格一向刚烈直截,戴士察觉到一丝不安,在周遭的侧目中将囚徒带到一边的会客室。
我很久没见他了。他说。
为什么?你知不知……
张潇。
戴士打断了囚徒。
不是我不想见他,是韩潇不愿意见我。
你一次也没找过他?
我生日那天你也看到了。戴士自嘲地说,他对我唯恐避之不及,你让我怎么办?后来我也去找过他,他跟我说,对不起。
囚徒本想打断他,却在看见戴士的表情时怔住。
他突然不忍心责怪眼前这个人。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戴士像是陷在深深的无力中。
在我暗自在心里许下誓言想要守护他一辈子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一个字也不留下,我追问过,不放弃过,换来的却是他的步步疏远,句句冷淡。他对所有人展露出我最爱的干净明晰的笑容,唯独对我,只剩对不起三个字。
张潇,人都是有心的,它再怎么百坚不摧,它也会痛,会流血,会一蹶不振。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伟大,那么厉害,我只是个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也会在心爱之人冷眼相向疾言厉色之时心灰意冷,会想要放弃,想要就此什么都不要了。
囚徒哑然,赶到JYC前的愤恨和埋怨在见到戴士这几分钟里早已烟消云散,被所爱无缘无故抛下的无助和绝望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代过的失意,是砸在心头的重锤,那里会有一道永远好不了的疤,时时刻刻发作着隐隐的揪痛。
他怎么了?
到底还是放不下,一阵沉默后,戴士突然问他。
囚徒张了嘴,却半天没能发出一个音节,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韩潇的处境,于戴士,于韩潇,如今这番光景都太过残忍。
最后,当他们抵达医院时,在戴士明显慌乱的目光中,囚徒终于开了口:
我只能说,帮主当初离开你,也许是有难言之隐。
6.
时间进入七月,白昼的光线由温和渐渐变得刺眼,北京的夏季热得可怕,也干燥得可怕,来来往往的行人像任由老天爷宰割的鱼肉,表情麻木,面容模糊。
戴士火急火燎地穿过人群进到住院楼,和囚徒在一楼打了照面。
你来的路上看见帮主了吗?
囚徒摇头,医生说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戴士心急如焚,拼命地东张西望着想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他想寻觅的身影。囚徒也难掩焦虑,但仍凭着几分冷静说,一起找吧,你一个人找到他也无济于事。
戴士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不再作声。
囚徒?
声音由远及近,两人同时看过去,活蹦乱跳的韩潇走到他们面前。
嗨。
少年笔直挺拔地站在囚徒身边,礼貌地朝戴士挥手,囚徒神色复杂地说,这是JY戴士,我朋友。
戴士装作初次相逢般镇定自若地向韩潇点点头,这番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他早已学会游刃有余地不断重复着与眼前人表演萍水相逢的疏远。
即使心脏会不可避免的被揪痛,即使要踏平心中再多的千沟万壑,但它们都比不过安然无恙的一个韩潇。
在戴士的默不作声中,囚徒担心地问韩潇,医生说你一早就不见了?
反正也要出院了,到处走走。
吃过饭了吗?
韩潇弯了眉眼,放心吧,不会再忘了。
戴士这辈子经历过太多刻骨铭心的事,但没有哪一件,比得上他当初赶到医院见到韩潇时的光景。
韩潇整个人几乎瘦得脱相,因为过长时间未进食,肠胃脆弱得连流体类食物都无法容纳,皮肤泛着一种病态的白,他安静地睡在病床上,被针刺进的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分明,仿佛一碰即裂。
医生翻着病历本面无表情地说,再送晚一点,命都没了。
戴士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医生嘴里絮絮叨叨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直到病房安静下来才难以接受地向囚徒确认:失忆症?
囚徒点头,听医生说帮主几月前来检查过。
曲折离奇的故事突然给出了答案,戴士所有的不平碎落一地,他纠缠过,不满过,挣扎过的一切都变得不再值得一提。
那段破碎的时光再次从眼前闪过,韩潇未留下一句解释的决绝离去,逃离他怀抱时的手忙脚乱,低下头轻声低吟的道歉,都早已在暗中提醒过他,却被自己当作刺痛的利剑抵挡在心房外。
比起当下的朝不保夕,他曾以为最糟糕的时光竟都变得美好起来。
至少,那时的韩潇是好好的。
所幸的是情况并不算太坏,韩潇恢复得很快,记忆在日常琐事上的缺失一天天地弥补回来,值得开心的是,对周遭朋友的记忆也在一点一点地缝合,但他们却没有预料到,韩潇无论如何也没有再拾起关于戴士的记忆。
这不是难以察觉的事,韩潇好转的第二天,戴士便有所感知。
他和前一日一样出门买完早餐回来,进门时,韩潇目光清明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戴士问他,吃早餐吗?
在他看见韩潇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时心底陡然升出剧烈的不安,囚徒在这时进门,轻而易举便察觉到空气中难以言喻的尴尬。
帮主?
他试探性地叫了叫,韩潇眉目含笑地朝他点头,询问的目光在他和戴士之间流转。
他是JY,戴士。
你朋友呀?
囚徒心下一凛,不由自主地看向戴士,对方静静地站在一旁,好像和他们在两个世界。
我们的朋友。囚徒说。
病床上的韩潇微微皱眉,大抵是在认真回忆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最终只是沮丧地抬起脸朝戴士展露一个抱歉的笑容。
戴士笑着表示并不介意,此后都不再作声。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
彻彻底底地从韩潇的世界里剥离了。
后来的每一天都会上演这样周而复始的画面,即使韩潇对囚徒,对自己,对生活,以至于其他人的记忆几乎已经到了完全缝合的程度,可在戴士那里,一切都是零。
到最后连囚徒都觉得这样的光景太过残忍,好几次他看见夜半时分独自守在韩潇病床前的戴士会忍不住想,当初是不是不该让对方知晓这些,他看多了戴士风光正好的模样,如今这般形单影只黯然神伤的落寞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当初韩潇知晓自己的情况时,必然也是预料到这番景象才选择决绝离开,他知道哪怕如今的自己无从察觉,他也不忍心让戴士经历这般噬人心骨的痛苦。
但戴士却在循环往复的折磨与刺痛中逐渐归于平静,他会每天不厌其烦地出现在韩潇面前,会装作他和他真的是初次相见,会一遍又一遍耐心温柔地告诉韩潇,他是戴士。
只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想象,戴士是如何熬过来的。
7.
囚徒说庆祝韩潇出院,地点选在了JYC。
韩潇生病的事囚徒未再告诉他人,韩潇有多爱逞强,当初他冲到对方家见到韩潇独自忍受孤独遗忘的痛苦时便已深刻体会。
韩潇总是在白日里微笑,执拗地把一切不快与落寞藏进暗墨色的黑夜里,连在最亲近的戴士面前,都不愿展露自己的软肋。
这是戴士拿他最没有办法的一点,也是戴士爱极了他的地方。
戴士以好久不见的名义将一大帮朋友约到JYC,大宝顶着一头乌七八糟的头发匆匆赶到店里,说自己正在荒郊野外拍戏,歪哥的邀请是断然不能拒绝的,囚徒一见他这副模样便毫不留情地回以上次对方对自己的嘲笑;KS是和大宝一同到的,在被众人投以暧昧的目光时不在意地解释说他俩刚好在门口遇见;李锦和李斯风尘仆仆地从上海赶来,刚一进门的南枪便笑嘻嘻地说要和北京吴孟达好好杀几局;GL的朋友也到了不少,囚徒的诧异的是,连平日成天招摇撞骗云游在外的申屠柳栋也来了。
申屠早些年以传销头头出名,近几年心态佛了又开始搞算命,一进屋目光便落在韩潇身上没移开。
戴士不安,把人拖到一边说,干嘛呢,老盯着我潇。
很久没见到帮主了,总感觉有点劫后余生的清明。
申屠这几年玩狼人杀剑走偏锋搞位置学,算命学,宝宝学,戴士以前都把这些归为胡说八道一类,此刻听见对方的话,突然有些想否认自己以往的看法。
你还好吗?申屠突然问道。
我能有什么不好。
戴士笑着答话,申屠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说,JY有没有人说你越来越像帮主了?
他不答话,回以申屠继续说下去的目光。
申屠是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笑了笑,没有回应戴士的追问。
他们再次回到人群时,李锦已经组织着众人坐到包厢里开始狼人杀,戴士四下寻找韩潇的身影,却看见对方坐在了圆桌边,身边还有个空位。
他坐过去,回忆一下铺天盖地的朝他翻涌而来,上一次在GL和韩潇同坐在一张狼人杀桌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们前一日才发生过微小冰冷的不快,却在第二天韩潇出现在他面前时被对方温暖柔和的笑意悉数融化。
可那样热情洋溢又充满惊喜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这些美好明晰的记忆本该属于他和韩潇共同的珍宝,如今却只能容他一个人苦涩地回味。
夜里他睁开眼,身旁的人与他同时摘下面具,他将半张脸藏在面具后面,只有双眼落在韩潇身上。
韩潇手贴着面具比了4,他作出同样的手势,像是回到多年前,自信潇洒的少年拗过他的刀,赠予过他无人能及的信任,意气风发地站在桌上说,小卷儿,咱们拍刀。
这一刻,戴士心中燃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名的冲动,想要自私地将过往的一切悉数倾倒给韩潇,不管不顾。
这段独自黯然神伤的日子他才熬过不到一月,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真的累了。
他想抱着他的韩潇,抛开自己所有的逞强,告诉他,快回来吧,他快撑不下去了。
警上发言时,申屠在最后三十秒倒计时突然说,帮主你还记得上次来GL我说过什么吗?
戴士目光流转到韩潇身上,对方的眼底氤氲着笑意。
帮主应该是我最喜欢的狼人杀玩家,申屠说,甚至都没有之一的啊,所以这把我肯定是站边帮主打的。
韩潇目光闪烁,弯出一个笑容给他。众人纷纷起哄,无一不看向他和戴士。
在这些纷繁复杂的神色中,戴士生平头一次,滋生出对申屠的艳羡,羡慕他能够大张旗鼓地倾诉对韩潇的欣赏,羡慕他即使是那样一句微小薄弱的话语,也能被韩潇再度拾回。
半夜局散后,囚徒突然说,我待会儿有事,JY你送韩潇回家吧。
他看得出囚徒是故意给他们机会,这样的伎俩在这段几乎每天都相同的日子里上演过无数遍,每一次他们都抱着渺小真挚的希望去摸索,却在第二天被返以日复一日的失落。
送韩潇回家的路上,车里弥散着干瘪的沉默。
纵使戴士有千言万语要倾诉给眼前人,可于韩潇,他充其量不过是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期间戴士注意到韩潇微微瑟缩的肩膀,他默不作声地将车窗摇上。
谢谢。
韩潇突然说。
跟我说什么谢谢啊。
他脱口而出,话落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熟稔,仿佛韩潇还记得他。
JY。
韩潇声音轻盈。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戴士差点落下泪来,没来得及答话,韩潇已继续说了下去。
也许这样说有些唐突,但是我从你身上感受到的,是和其他任何人都与众不同的气息,那样的熟悉感强过我能记得的所有人。可是我不明白,如果以前真的认识你,为什么我会一点记忆都没有。
后视镜里韩潇的眉宇展露出些许懊恼,戴士本想一股脑将一切宣之于口的冲动在对方脆弱的神情中倏地沉寂下来。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韩潇痛苦。
帮主。
戴士轻声说。
我以前说过,我最大的希望是你可以快乐。
所以一定一定不要勉强自己。
他再难过也好,再不甘心也罢,所有纠缠他的泥泞昏暗的绝望都比不过韩潇干净明晰的笑容。
他是真的希望他一辈子快乐。
哪怕韩潇的快乐里,没有自己。
8.
戴士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联系韩潇之前,竟收到了对方的微信。
-开黑吗?
韩潇问他。
他手忙脚乱地回了好, 在一阵欣喜之中猛然惊诧到已是第二天,他们之间竟没有再陷入惨烈的轮回。
这一认知让戴士喜出望外,他迫不及待地告知了囚徒这一好消息,而后又收到韩潇的回音:
-狼人杀还是吃鸡?
-吃鸡吧。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隔着屏幕的人仿佛生动灵活地具现再戴士面前,只是寥寥几个字,他却像看见了眉目如画的韩潇。
后来的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五天,他无一例外地收到韩潇的消息,他们之间虽未能回到亲密无间的情侣关系,但彼此日益渐增的默契恍若让时间倒流到了多年前他们共同坐在LM桌上的日子。
那时的戴士还不太会骗人,偶尔千方百计琢磨出来的技俩总会被韩潇三言两语挑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愈走愈近的距离。
而那时的韩潇,也是真心喜欢狼人杀,是真心实意的将自己扑在这个游戏上。
每每想起这些回忆,戴士便分外地难以忍受无法与韩潇相见的折磨,他焦躁地来回踱步,在万分纠结中给韩潇发了条微信:
-我能来找你吗?
韩潇回得很快,简洁的可以二字,像世间最动人的情书不断地触碰戴士柔软得一塌糊涂的心脏,他甚至一路哼着小曲赶到韩潇家。
韩潇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之前因生病瘦得骇人的身体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恢复了不少,倒是因为长时间未出门的缘故,皮肤更显白皙透明,整个人颀长地立在戴士面前,像乘风归来的少年。
戴士的心脏不可避免地为眼前的韩潇悸动,但很快他发现,现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顺遂美好。
他从韩潇眼睑下微微泛青的灰色暗痕察觉到了真相。
在韩潇打出第三个哈欠之后,戴士终于忍不住紧握住对方的手腕,话说出口时,他才惊觉自己颤抖得厉害。
潇,别逞强了。
韩潇神色慌张的垂下头,戴士心里一揪,他最怕看见这样的他。
困就睡吧。
韩潇只是摇头,戴士却再也受不了般将人拥入怀里,他贴在他耳边,无奈又释然地说,明天我还会在的。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
在前几日开黑隐隐听出韩潇话里的疲倦时就应该醒悟过来,但他却犯了昏,太过于沉浸韩潇没有再忘记自己的喜悦而忽略了浮华下真正的真相。
韩潇不是没有忘了他。
是强迫自己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再疲倦再困顿也不要忘了他。
戴士的眼眶堆满热泪,也许自己真的,真的要一辈子败在韩潇的手里了。
JY。
怀里的人喃喃。
我不敢睡。
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错过了很多很多,那些关于你,我,我们的所有所有我拼了命地回想,努力地寻找所有存在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
JY,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更糟糕的是,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我好像每一天都在弄丢你,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原地忍受孤独伶仃的折磨,我让你一个人度过了那么那么多漫长黑暗的夜晚,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JY,我想多坚持一天也好,多累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再多记住你一点点,会不会真的有那么微弱的可能,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
韩潇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到戴士耳边,而后越来越轻,他将人横抱着回到卧室,对方进入睡眠的呼吸声安静沉稳,戴士俯身在韩潇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没关系的。
他小声说。
韩潇, 我会一直在的。
9.
囚徒风风火火地赶到戴士面前,对方失落黯然的模样和早晨欣喜若狂的声音背道而驰,他不安地问,怎么了?
戴士苦笑地说,你说是我太笨,还是帮主太傻。
我从来没有见过韩潇那么无助的样子,他站在那里,那么努力地用最笨,最伤害自己的方法拼了命不忘记我,我却沾沾自喜地沉浸在他故意营造给我的幻境里。
之前我从来没有刻意地去回想韩潇独自走过的,记忆一点点缺失的那段日子,即使我一向自诩最了解他,最心疼他,最舍不得他,我也无法想象他所经历的苦痛和折磨。
我一直以为,对韩潇最重要的,是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可直到如今,那些曾被我忽略掉的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样逝去的碎片一下铺天盖地地将我淹没,我透过它们看见的,无一不是韩潇爱我的模样。
他把它们埋得很深,是韩潇一贯的作风,不让我察觉,不让我知晓。
囚徒静静地站在戴士身旁,他觉得命运有些残忍,总是热衷于捉弄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也许老天爷是想见证什么,要用最残忍,最狠戾的手段折磨他们。
戴士的一整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他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手机的动静,只是到了第二天傍晚依旧没有收到韩潇的消息时,他心中燃烧着的微弱火苗迅速地失去了最后的火光。
大概,又回到了原点。
囚徒在这时突然来到JYC,身后跟着的,是韩潇。
帮主说想玩狼人杀了。
囚徒一面将韩潇引进来,一面将戴士的名字告诉对方。
韩潇礼貌疏远地朝他点头,戴士熟练地给予回应,JYC的生意一向热闹,不一会儿便凑好了一桌。
你不玩吗?
韩潇突然问他。
戴士停住离开包房的脚步,说,你们先玩,我还有点事。
话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独自走出JYC,天色正处在将暗未暗时分,晚霞成片地布满了远处酡红色的天际,像要灼烧什么,戴士的头顶却是已经亮起了明月,街边的路灯也在此刻零零碎碎地发出微弱的亮光,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在月色与暮色的交替中化作大片大片的暗影。
室内的热闹不属于他。
尽管那里有他最喜欢的游戏,最好的朋友,这辈子最爱的人。
可他自己并不在其中。
自韩潇当初决然离开,到他得知真相,再到如今一切归零的时分,他似乎从未停下过脚步,他不断追逐,不断纠缠,不断后悔,不断自说自话地许下关于守护的誓言,到最后终其一言,不过是一句,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从韩潇的世界里消失,不甘心他们之间再无任何交集,不甘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韩潇记起了自己可他却已经放弃,他们是不是就这样遗憾地错过。
他没有想过的是,会不会到了那时,韩潇已经淡化了对他的所有情感,会不会如果自己主动放弃再也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们终会沿着各自的人生轨迹找到不一样的幸福。
好像,也不是那么坏的事。
不过就是难受一点,委屈一点,遗憾一点。
不过就是,他和韩潇错过了这辈子。
暮色在此刻完全被夜色吞没,路灯稀薄的光线在暗墨色的黑夜里竟意外的明亮,戴士形单影只地游荡在街边,身后蓦地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他不用回头,那人的气息和声音无一不再告诉他,是韩潇。
他在他即将抵达身后时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说,帮主没和他们狼人杀吗?
韩潇没有答话,戴士也没有看他的勇气,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不会被抗推了吧,我潇预言家发言那么好还能被推的,他们会不会玩啊,你说……
小卷儿。
戴士一肚子的废话哽在喉间,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韩潇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底氤氲着一层闪烁透明的雾气。
那簇在戴士心中化作死灰的火苗倏地一下燃起,他曾被翻来覆去折磨他的莫比乌斯环消耗殆尽的勇气突然被再度拾回,他使劲眨了下眼,眼里却像是进了一粒沙,或是更加细微而不易察觉的东西,让他忍不住堆满热泪。
小卷儿。
韩潇走到他面前,周遭路灯的光线霎时被夺去了所有亮光,只剩下温柔的月色缠绕在他们身边,像落了一地的薄雪。
他看见他的唇动了动,温柔缱倦的话语从齿间泻出。
嗓音轻盈动人。
我想你了。
The End.
寻芳10
孟瑶盘腿坐下,仰望着飘在半空中的薛洋,把前尘往事和他缓缓道来。
“你的意思是,找个妖身,也许能复活晓星尘?”薛洋听完,眼前一亮。
“成美,我不是这个意思……”孟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所有的哭笑不得似乎都献给了薛洋。“再说,即便你能找到合适的妖修,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放心放心,小矮子,你的仇,我会帮你的。”薛洋显然没把一切放在心上。
“不……”孟瑶沉默了一会,还是笑了起来:“我已经,不想再和过去扯上半分关系了。成美,对我来说,恩怨,都过去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其实,是来告诉你,怎么复活晓星尘的。”...
孟瑶盘腿坐下,仰望着飘在半空中的薛洋,把前尘往事和他缓缓道来。
“你的意思是,找个妖身,也许能复活晓星尘?”薛洋听完,眼前一亮。
“成美,我不是这个意思……”孟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所有的哭笑不得似乎都献给了薛洋。“再说,即便你能找到合适的妖修,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放心放心,小矮子,你的仇,我会帮你的。”薛洋显然没把一切放在心上。
“不……”孟瑶沉默了一会,还是笑了起来:“我已经,不想再和过去扯上半分关系了。成美,对我来说,恩怨,都过去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其实,是来告诉你,怎么复活晓星尘的。”
薛洋愣住了。
“上辈子我迟迟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要利用你,不愿你分心,”孟瑶直视着薛洋带着点疑惑的眼睛,轻声道:“而且条件太过严苛。”
“需得两个与其因果至深之人,一人自愿撕裂魂识,以己身记忆为饲,补全残魂,另一人护送其补全之魂轮回转世,并且此补全之魂来世必一生坎坷,需得有人护着,使其得以寿终正寝,如此九世,魂魄方能重入轮回,再九世,方能忆起前尘。”
“你与宋岚,算得上与他因果至深,而他也必然愿意这么做,可是,即使补全了晓星尘的魂魄,每一世若按五十寿数来算,也要近千年才能让他回来。在上一世,我判断这是不可能的。除非达到抱山散人那种修为,否则根本活不了那么久。而你如果要护着他,修为,就不会再有精进。”
“但这一世,作为一个竹妖,我根据自己的情况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人魂妖身,不入轮回。”
“所以呢?”薛洋听他神神道道地扯了这么多,早就不耐,但涉及到晓星尘,他还是忍下性子,追问道。
“所以,你若是妖身,当魂魄补全后,你可以直接把他的魂魄放在自己体内温养,以后若有合适的妖身,你可以直接帮他把那妖的魂魄打散,把他的魂魄放进去,妖的自愈能力极强,而且灵识较弱,他魂魄进去,妖丹会主动温养灵魂,这样若是幸运,或许百年就能成功。”
“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或许?”薛洋忍不住被气笑了。
孟瑶笑了起来:“起码有八成的可能,你若不信,倒还有第二个法子,你就按照我先前说的,护他千年吧。”
薛洋磨了磨牙,“小矮子,算你狠。”
“所以,妖呢?”他追问道。
孟瑶无辜地看着他:“我现在也是妖了,你要我杀我的同类,不好吧 。”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薛洋发现自己永远贼嫌弃孟瑶装出来的无辜脸,忍不住嘲讽道:“你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上辈子老子也没见你少杀人啊。”
一句话,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孟瑶重又开口:“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大部分妖都躲着人不愿出来,如果敢堂堂正正出来的,大部分都有至少几百年修为,灵识已修的强悍无比,你肯定玩不过人家。”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虽然我找不到已修成形的大妖,不过我倒是找到了一个快要化形的小妖,你要不要将就一下?”孟瑶笑眯眯的看着降灾上蹲着的友人。
薛洋再次升起一种自己被孟瑶坑了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咬咬牙,再次信了他一次。
于是,看到那棵早早红了的枫树,薛洋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应该被气得比那枫叶还红。
而且他好不容易成功夺舍了这棵树,和树融为一体后,又听见孟瑶说了一句让他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个人的话:“成美,离这棵枫树化形的时间大概还有十年,不过也许你天赋异禀,会快上一两年,不用担心,宋岚那边我替你盯着,你就在这好好修炼,争取早早化形成功。”
死矮子,说好的前尘往事都忘了呢?怎么还记上辈子的仇?
可他现在已经动不了且说不了话了,只能眼睁睁着孟瑶大笑着的身影越来越远,过了好久一会儿,才又见一个小沙弥提着一桶清水,对他轻声说:“薛公子,宗主嘱咐我们要用灵玉浸泡过的水给您用,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您。”
死矮子,你以后别落在老子的手上!他一边恨恨的吸收水分,一边恶狠狠的想。
感觉这两章写的好快乐,洋洋太可爱了,瑶妹是在报上辈子不停给成美擦屁股的仇哈哈哈
【魔道】04单亲妈妈的反派BOSS教育手札
穿成孟瑶的娘
目标:甜到傻白!!
金光善是个牲口!(超大声)
不拆CP,别闹。
求留言,求评论呀!
04、
孟诗住的是商船二等房间。除了基本的床,不仅有桌有椅,还有独立的恭房,更棒的是,每天都会有人来处理恭桶(当然是要收费的)。这完全解救了她,她可以接受所有的脏乱差,除了厕所。
这么一想,贵一点也很值得了。
“那啥,宿主,你是不是……不会做饭啊?”
孟诗“嗯哼”一声:“……干嘛问这个?”
孟诗此时正趴在房门口的栏杆上,迎着太阳打瞌睡。孟瑶坐在她旁边,新奇的...
穿成孟瑶的娘
目标:甜到傻白!!
金光善是个牲口!(超大声)
不拆CP,别闹。
求留言,求评论呀!
04、
孟诗住的是商船二等房间。除了基本的床,不仅有桌有椅,还有独立的恭房,更棒的是,每天都会有人来处理恭桶(当然是要收费的)。这完全解救了她,她可以接受所有的脏乱差,除了厕所。
这么一想,贵一点也很值得了。
“那啥,宿主,你是不是……不会做饭啊?”
孟诗“嗯哼”一声:“……干嘛问这个?”
孟诗此时正趴在房门口的栏杆上,迎着太阳打瞌睡。孟瑶坐在她旁边,新奇的看着河面来来回回的船只,以及隐约可见的河岸,时不时发出惊叹。
“那你干嘛不自己做饭而要跟船主搭饭呢?我已经检测到,船上的厨房今天一日三餐都是鱼和咸菜啊!毕竟目标人物现在已经是营养不良的状态了,如果这样的饮食对他的身体会更加不好吧?”
“不要,做饭太浪费时间了。”孟诗打了个哈欠,“我现在主要任务是陪伴。”
系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宿主,你其实,就是懒吧?”
“我包里倒是有吃的,但是呢,能吃的拿不出来,拿得出来的,我还得找个地方烹饪——我要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孟诗慢吞吞的说。
“阿娘阿娘!!”孟瑶忽然叫起来,“有仙人!仙人呀!!”
他指着不远处的天空,兴奋的叫着。
孟诗看向天上,果然有几个飘忽的人影。她眯起眼睛,根据轮廓大致判断,应该是一群御剑之人。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下方仰视过御剑修仙的人呢……
孟诗用手撑着下巴,回忆了一下。
“阿娘……你说阿爹会在那些仙人里吗?”孟瑶忽然问。
“——不在。”
——在的话就祝他摔死。
孟诗几乎要忘记那头牲口,被孩子这样一问,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刚一回答完,她就皱起了眉。
语气太僵硬了啊喂!
“哦……”孟瑶小心翼翼的看向已经闭起眼睛的孟诗,喃喃的说,“阿娘你最近,都不提阿爹了呢。”
明明以前三天两头都要抱着他痛哭。
——因为她都巴不得弄死那头牲口啊!
提他?不够倒胃口的!
孟诗在心里抽搐着嘴角,面上却亲切友好的摸了摸孟瑶毛绒绒的小脑袋。
“阿娘,您说,阿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呀?”他小声的问,“我们现在不在园子里了,阿爹还能找到我们吗?”
孟诗愣了一下。
搜索原主的回忆,她立刻意识到,这么久以来,这位母亲一直都在跟儿子灌输“父亲总有一天回来接我们”这样思想。而年纪小小的孟瑶,也一直这样坚信。
——以至于在若干年后,他被老牲口从金麟台上踢下来的时候,才会那么绝望。
她揉了揉额头。
“起风了,阿瑶,我们先进屋吧。”
她牵着孟瑶往房间里走,一面把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将他抱到床上。
“阿瑶,”她蹲下身体,与孩子平视,“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对吗?”
孟瑶愣了一点,立刻用力的点头。
“长大”是每个孩子的梦想,昨天他娘才在房间里赋予了他这份荣誉。
偷偷注视着这一切的系统:总觉她要开始忽悠人了。
“你是个大孩子了,所以阿娘要跟你说件严肃的事情。”
“嗯。”孟瑶点头。
“你的,父亲……”孟诗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被妖魔鬼怪,带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被女妖精,带去了盘丝洞。
“什么?”孟瑶瞪大了双眼,“那,那他会回来吗?”
“唉。”孟诗轻柔的叹了一声,“可能不会了。”
怎么不把他直接榨干了呢?最好那什么人亡!这能少了之后多少事!
孟瑶的眼睛立刻盈满泪水。
“可是,可是孩儿……”
“孩子,你要坚强。”孟诗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要相信,他会在遥远的天边,看着你的。”
呵呵!他要敢这么做就戳瞎他的眼!!【微笑.jpg】
系统:……
“不是,宿主,这种去了很远的地方的对白,不是通常都出现在孩子他爹已经死了的情况下吗?”系统忍不住吐槽。
“就那畜生的所作所为,还不值得让她老婆在庭院里种棵枇杷树吗?”孟诗假笑。
“……你等一下,枇杷树这个梗我知道,可这不是说老婆死了的吗?”系统觉得自己更加疑惑了。
“……你意会就行,较什么真啊!”
孟诗翻了个白眼。
“所以孩儿,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孟瑶抽着鼻子,两眼通红的留着泪水,“您明明说,他会来看我的!”
那倒不一定。孟诗心想,若真能进蓝氏,说不定你们以后会经常见呢!
“阿娘!”见母亲沉默不语,孟瑶摇着孟诗的衣摆,“我是不是,就真的成了没爹的孩子了?”
孟瑶抽噎着,哭得让人心疼。
“……阿瑶。”孟诗搂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不哭啊。阿娘在呢!”
然而小孩子确实这样,越哄越哭。孟诗说这几句话,孟瑶哭得却更加厉害了。
他哭起来并不像一般孩子那样扯着嗓子嚎,反而只是抽噎,十分克制。
也让人心疼。
孟诗将他抱进怀里,轻轻的摇晃着,就像他小时候孟诗哄他入睡那样。这孩子一边抽泣,一边打嗝,却也渐渐的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孟诗叹了一声,将他小心的放到床上。外面的天色已是夕阳西下,孟诗掩上门,重新坐到了门前的栏杆上。
真的好想吃牛肉干啊……
“……我还以为你坐在这里的原因是在为你儿子感慨人生。”系统不合时宜的插话。
“感慨啥啊,他的人生都还没开始呢!”孟诗不负责任的说,“我要是不尽早斩断他对那个老贱人不正常的迷恋,以后他只会伤得更深!”
“不、不正常的迷恋?”系统磕巴,“只是孩子对父母的依恋而已吧……”
“依恋那种父亲就跟爱上一个不回家的渣男一样。”孟诗撑着头冷笑,“渣男虐我千百遍,我待渣男如初恋?金光瑶后来不就是因为这个黑化的?”
系统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满意于系统的安静,孟诗撑着头靠在栏杆上,用一种发呆的姿势思念着自己仓库里拿不出来的牛肉干。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肉干的制作方法,实在不行等到了姑苏之后,就自己做一些出来吃……
“这位夫人……”
一声温和的称呼从旁边响起。孟诗心中一凛,回头看去,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变得温婉。
两位白衣公子正站在她旁边,温和又儒雅。
——并且额头上带着一条白色的带子。
孟诗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姿态不端,有些慌乱的将腿摆正。然后又意识到两人都站着,自己坐着十分失礼,立刻又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草草对着两人行了个礼。
“二位公子,有何贵干?”她看了一眼房内,“可是小儿吵着了贵人?”
“夫人不必惊慌。”站在前面的那位对着孟诗抱拳,“是在下唐突,只是我观令公子面相,总觉有风寒之兆。刚又听到公子的声音中,隐有气咳之声。故而……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先生之意,小儿得了风寒?”孟诗脸上一慌,然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孟瑶最近的情况,有些小细节立刻对上了号,但嘴上却并不承认,“可是小儿最近也吃得也睡得……”
内心:“……系统我觉得需要跟你谈谈人生!!!”
系统:“……嘤。伦家也没注意到嘛!”
“一定是我赶路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孟诗的表情并不急躁,可眉宇之间却露出了焦虑之色,“先生既能看出病症,不知可否为小儿诊治?”
她向前一步,两人却应激似的退后。
“失礼了,”她立刻意识到什么,立刻退了回来,一脸挣扎,“如果先生愿意为小儿诊治,妾身必有重谢。”
她再退一步,行了个大礼。
“赴汤蹈火,结草衔环。”
西服] Summertime Princess -Ⅲ.
Warning:现背 异装癖 一方有女友
官逼同死,一切属于他们。
05.
余衍林快被弄疯了。
新赛制,他和雷曦分在一起排双人舞,又因为住同一个房间,所以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无孔不入。旁人看不出什么变化:雷曦依然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男男女女中,对谁都能捧脸撒娇,雨露均沾,没人不爱他。
但在独处的时刻,在关起门来的练舞室,在深夜的房间,甚至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余衍林快被雷曦弄疯了。
练舞的...
Warning:现背 异装癖 一方有女友
官逼同死,一切属于他们。
05.
余衍林快被弄疯了。
新赛制,他和雷曦分在一起排双人舞,又因为住同一个房间,所以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无孔不入。旁人看不出什么变化:雷曦依然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男男女女中,对谁都能捧脸撒娇,雨露均沾,没人不爱他。
但在独处的时刻,在关起门来的练舞室,在深夜的房间,甚至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余衍林快被雷曦弄疯了。
练舞的间隙,余衍林习惯于靠着镜子坐下放空。雷曦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听可乐,自顾自走到他旁边坐下,一只脚自觉地伸到余衍林大腿上放好,半躺着。他穿尺寸过大的半袖,堪堪遮住大腿,但坐下时腿一弯就往上窜,于是纤细的脚、整截小腿、窄窄的膝盖骨和大半段大腿赤条条晾在余衍林眼前,笔直细长,在灯下白得反光,因为出汗而湿淋淋像能掐出水。他扣住拉环,似乎很努力地开可乐,但往往失败,然后姿势别扭地放着腿不动、上半身凑过来,又尖又小巧的下巴搁到余衍林肩上,刘海上的汗几乎蹭湿余衍林的侧脸:“男朋友,帮帮我。”
余衍林嘴上让他少喝点,手上条件反射般接过来打开。雷曦边靠回去边晃着脑袋笑,猛灌一口,毫不避讳地打一个餍足的嗝。
有时会有人敲门,是来探班的队友或者摄制组。雷曦立刻把腿收回去,交叠着蜷向远离他的方向,若无其事。
夜里则更过分一点。余衍林恨自己好死不死非要问他那句“是晚上穿吗”,因为雷曦现在一回房间就换上那件短得令人发指的真丝睡裙。他直播时会在睡裙外面套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一本正经地跟粉丝互动。余衍林裸着上身在他身后躲镜头,脑子里全是玫红色剪影,手底下的游戏死了一次又一次。
直播结束,雷曦出笼一般忙不迭脱掉外面的黑衣服,脚尖点着地一点点把转椅挪向他。余衍林半跪着,上半身趴在床尾,一副认真打游戏的样子。
但他破功了,因为雷曦莫名其妙跷出一只脚,搭在了他腰窝上。余衍林触电似的手一抖,差点把Switch扔出去。
雷曦貌似无知无觉,手里抱着一袋锅巴往嘴里送,咔嚓咔嚓嚼个不停,脚后跟有一搭没一搭一下下敲着他腰窝,嘲笑他:“你今天打得不行啊。”
余衍林咬牙切齿,扔开游戏机,一翻身抓住他作乱的脚踝,盯着雷曦黑黑亮亮无辜的瞳仁:“睡觉。”说完转身去了浴室。
“你不是洗过澡了吗?”雷曦探头探脑在后面喊。
回答他的只有水声一片。雷曦满意地哼了一声,拾起余衍林的游戏机。
余衍林在浴室里冷静了足足二十分钟。
他忘了是在哪看过雷曦小时候的照片——不是儿时的,已经是中学模样,他戴着黑框眼镜缩在不合身的丑丑的校服里,黑黑瘦瘦,不是那种漂亮得一眼看到大的小孩。雷曦的漂亮是一颗迂缓成熟的珍珠,沙砾被紧紧裹在不见天日的贝肉里,经历漫长折磨,一点点绽出明艳亮丽的光彩。
正因如此,雷曦从不是美而不自知。他的魅力超越性别和取向、有棱有角,每个侧面都被他善用,只要他愿意花点心思,就可以让任何人俯首称臣。余衍林偶尔说他直播时不理粉丝,说他喝太多可乐,说他好懒总让自己帮他拿这拿那,但事实上,他要求什么,他都想答应。他知道雷曦在放肆地试探着他的底牌,但诉诸本能而非诉诸逻辑地,余衍林总在给予他正反馈。
这样很危险。感情状况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两个人几乎扛着半个战队,如果越过雷池后起了什么冲突,坑害的不止是自己。
余衍林心情沉重地走出浴室,准备和雷曦促膝长谈。然而雷曦毫无坐相地瘫在床头,正在激烈地继续他之前没打完的那盘游戏。见他走出来,雷曦整个人扑上去,毫不避让余衍林尚未擦干的上身,像小朋友一样伸长胳膊把Switch举给他看:“哇余衍林我打破你纪录了诶!”
余衍林来不及接话,雷曦蹿回床头,碎碎念:“我要存下来!存个什么名字呢,我想想……”
“阿曦。”余衍林说。
余衍林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他鬼使神差想起那次采访雷曦讲“AC”的来历,说自己Waacking还没跳出名的时候,大家都叫他“阿曦”。
他在想象雷曦尚不能成熟运用自己的魅力时的样子,八面玲珑只有两三面时的样子——阿曦,会不会比AC,撩拨得更青涩一点、笨拙一点。
余衍林隐约意识到这某种程度上是在吃醋。
雷曦第一次听余衍林喊他“阿曦”。他惊讶地扬起脸,撞进他古潭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睛。
06.
雷曦怕热,也厌恶强烈阳光留在皮肤上的灼痛感,但在四个季节里,他还是最喜欢夏天,因为夏天的海、夏天的西瓜、夏天能露出他尽可能多的漂亮身体的衣服裙子,以及这个夏天的余衍林。
想通是很简单的事。雷曦手上没什么筹码,又一向对爱欲诚实,他喜欢什么就要努力得到,攫取人或物的过程像通关打boss一样让他兴奋得战栗。夏日限定也没什么,他会让余衍林在有生之年的每个夏日都想起他,最好还有春日秋日冬日,一刻也不得安宁——雷曦在听到余衍林说自己比赛结束就要回LA时恶狠狠地想。
黄卉听他讲完心路历程,笑得呛了一口烟,半天才咳清楚了,说:“你好狠。”
“怪他,谁让他讨我喜欢。”雷曦恨恨道,“你说我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过一个猪头?真是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哈哈哈哈!”黄卉突然停下不笑了,“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吧?”
“知道。别提了。”雷曦拍桌子,“我快被余衍林气死了……他到底是哪好?”
黄卉佯装思考:“嗯……他好像挺大的。”
“……”
雷曦气结脸红,作势要打黄卉,房门突然被人刷开了。雷曦回头一看是余衍林,气得收回手又猛拍了一把桌子。
“哎哎哎!”余衍林吓得冲上去,抓住他手腕好生放下,“别伤手啊。”
黄卉像是展开了什么丰富的联想,竖起大拇指冲着雷曦啧啧称奇:“都到这一步了?”
雷曦无话可说,赶紧把上头的黄卉轰走。余衍林好奇地问:“wai姐刚在说什么?”
“说你是猪。”雷曦没好气。
“哦……”余衍林委委屈屈,把手里的奶茶提给他,“给你带了你喜欢喝的。”
雷曦看了一眼,也不伸手接,斜睨着他冷笑。自以为看起来凶,其实黑亮亮的眼珠左右转,波光粼粼,只是勾人。
余衍林狗腿兮兮地插好吸管送到他嘴边,雷曦才勉强喝了一口。他咂咂嘴,又伸出手掐他:“你这个猪头你是不是忘备注少糖了!甜死了!”
余衍林被雷曦好言好语撒娇卖乖地对待了几天,重新开始挨掐,痛得花样翻新。雷曦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正在气头上,余衍林讨饶没用、躲避不得,最后被掐急了,干脆捏住雷曦的后颈亲了上去。
雷曦在他的臂弯里僵了半秒,然后开始伸手推他。推是推不动的,余衍林随手把奶茶搁在桌上,腾出来的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搂进怀里,伸出舌尖撬那张伶牙俐齿的嘴。雷曦本能地要惊呼,结果被趁虚而入。
他渐渐被亲乖了,不再挣扎,两只推搡的手从肩上移到身前人颈后,搂紧了他脖子。余衍林一步步逼他后退,雷曦喘不上气,呜咽着求饶,无果。他不轻不重咬了余衍林一口,结果直接被人按在墙上亲,逃无可逃。
余衍林的手越收越紧。他托举的时候只知道雷曦腰细,现在才发现不仅细而且薄,轻轻松松就能揽个满怀,恐怕一操就会操穿。
脖子也细。一只手捏得绰绰有余,拎他就像拎猫后颈,余衍林甚至产生了自己再用力一点雷曦就会死在他怀里的错觉。
余衍林亲得恶狠狠,像在发泄长久以来被撩拨而不能发作的压抑,很久才放开他。除了嘴被咬破,他神色几乎不变,面瘫得一如既往。
但雷曦很狼狈,喘得热气腾腾,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他,眼角一滴情动时激出的泪将落未落。余衍林伸手给他擦了,半是评价奶茶半是评价他——
“是有点太甜了。”
谁也没有明说这算是什么关系的开端,但这种事一旦开始,只会变得乐此不疲、百无禁忌。雷曦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喜欢接吻和爱抚,他不分时间地点地撩拨余衍林,最好激得余衍林露出凶相。他喜欢看他理智丧失,眼睛发红,有时被弄痛也快乐,因为那样就知道余衍林是在极力克制着,却依然为他失控。
他赢了,他终于窥见了余衍林不为人知的那一部分人格,他好喜欢。他爱那个成熟持重的人灵魂里躲着的神经病,爱那个“好人”只被他看见的逾矩和失礼,爱那个没有表情的面具下的控制狂。
他只是不能确定余衍林有没有在爱他。
在有很多人的场合里,他们还是会收敛一些。一队人围成圈在练舞室聊天,余衍林腿上搭着外套,雷曦坐在他旁边,悄悄把手伸进去。他满意地感受到他手底下的肌肉一瞬间绷紧了,然后开始慢慢摩挲。余衍林实在受不了,把手伸到外套下按住了他。雷曦怕被人察觉,不敢挣动,干脆把手心翻上去,扣住覆上来的手。
余衍林偏过头看他。雷曦耳根又红又烫,睫毛也在抖,远没有他手上的动作显露出的那么娴熟自如。
余衍林低下头笑了,十指紧扣着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雷曦配合地靠向他,重心往他肩上倒,他环顾四周:王海和冯正大咧咧地边吃炸鸡边争执某个动作的编排,刘俊成皱着眉在手机上打字、彭振堃凑过去看,其他人看设备的看设备聊天的聊天,总之没有人看向这里。
他们的手在无人知晓的暗处较劲、纠结、缠绵,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样,亲密无间。
大家聊完天,一起往外走。雷曦拽着余衍林的衣角把他拖在人群末尾,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凑上去啄一下他的嘴角,然后像小鸟一样飞快地跑掉,回头冲他笑。余衍林挑了一下眉,面无表情地舔着嘴唇,用口型远远地威胁他:“等着。”
夜里回了房间,雷曦跑去浴室换睡裙,一出去就被人拽到腿上按住。他边笑边骂问他干嘛,余衍林不理他,只是凑上去亲,手从裙底摸上去掐他的腰。
雷曦的身体在跳舞发力时会迸发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但落在余衍林手里,只会被把玩得绵绵软软,柔弱无骨。他没力气再笑了,昏昏沉沉倒进他怀里,由着余衍林把他捏扁揉圆,发出可怜的小动物似的呜咽,几乎濒死之际喘着气艰难地推开他:“我不行了,不行了。”
余衍林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他终于放开雷曦喘息着的嘴,然后沿着脸周和脖子往下亲,叼住他的喉结,用牙齿一点点磨。
好痛啊。
雷曦突然感到害怕。他向上挺直了腰,细瘦的手臂搂紧他的脖子,尖锐地吸气,断断续续地喊:“余衍林,余衍林,余衍林,你停下……”
余衍林停下了,看向他。
雷曦半天才喘匀了气。他伸手捧住余衍林的脸,鼻尖抵着鼻尖喊他:“余衍林。”
“嗯。”余衍林应他。雷曦的睡裙从侧面撩上去,光裸的腰被他握在手里,僵直着,抖如筛糠。他好漂亮。
“余衍林。”
“嗯。”
“余衍林……”这次带了一点哭腔。
“我在这儿呢。”
“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雷曦问出口就后悔了,但他既然开始说了就得说完。
“我们在偷情,余衍林,我们在偷情。”
“要是再继续,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余衍林没有回答他。雷曦被他温柔又耐心地安抚,用吻,用怀抱,用温热的手心。他再一次飞上了云端,又再一次下坠,其间迷迷糊糊地想到余衍林可能根本听不懂“偷情”是什么意思,但他很快就被弄得失神,没有办法继续思考。
黄卉说的是对的——太大了。真的好痛,但真的好快乐。又痛又快乐,越痛越快乐。
雷曦像被一把剑反复劈开,几近窒息,眼泪从眼眶里滚下来,又在落到床单上之前,在他的下颌、耳畔和侧脸上,被始作俑者温热的舌尖舔舐掉,循环往复间形成一种奇异的暴虐和温柔。
雷曦着迷于此,昏昏茫茫,变得言听计从,被诱哄着发出很多让自己耳热的声音、喊了很多让自己难为情到哭的称呼。余衍林发出低低的笑,亲他耳朵,夸他好乖。
雷曦被他的阴影笼住,被顶得直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快要被弄崩溃了,边打哭嗝边问什么时候结束,余衍林才终于压下来,搂紧他,咬着他的耳朵喊他:“阿曦。”
雷曦哭得更厉害了。身体深处的快乐和心里的酸涩同时炸开,弄得他歇斯底里,不知所措。他恨恨地锤余衍林的胸口,没什么力道,只能由着人抓住,一根根手指、一个个指节地亲过去。
“阿曦,阿曦,阿曦……”
他姿态虔诚,像在顶礼膜拜,又像在给自己念咒语。他不是不聪明,反而是太透彻、太精明,计算过了到此为止的憾恨与冲向虚空的快乐,才终于做出选择。
在一个蝉鸣聒噪的夏夜,余衍林衔着他的玫瑰,挥别了他那既定轨道上,稳定持衡、光彩照人的正剧般的一生。
TBC.
七月二十号真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