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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横流】【ABO】104

“啪嗒”一声,穆雪松把那张轻飘飘的调令丢在刘远洲眼前,“刘队早啊,我来找你报到。”


刘远洲把那张调令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满脸茫然,“什么意思?我要下岗了吗?”


穆雪松指指自己的鼻子,“是我,我没职位,草根一条,来当新兵的。”


“别闹。”


“没闹。厉长官刚刚找我谈了话,叫我回游隼恢复训练。我的档案已经迁回来了,起码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要待在这儿,然后等下一步指示。”穆雪松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一点都不体谅下属的家庭情况,我家还有个重伤员呢。”


刘远洲拧起眉头,“叫你回来,却不给你安排职位,这叫什么事儿呢?”...

 

“啪嗒”一声,穆雪松把那张轻飘飘的调令丢在刘远洲眼前,“刘队早啊,我来找你报到。”

 

刘远洲把那张调令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满脸茫然,“什么意思?我要下岗了吗?”

 

穆雪松指指自己的鼻子,“是我,我没职位,草根一条,来当新兵的。”

 

“别闹。”

 

“没闹。厉长官刚刚找我谈了话,叫我回游隼恢复训练。我的档案已经迁回来了,起码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要待在这儿,然后等下一步指示。”穆雪松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一点都不体谅下属的家庭情况,我家还有个重伤员呢。”


刘远洲拧起眉头,“叫你回来,却不给你安排职位,这叫什么事儿呢?”

 

“一切行动听指挥。”

 

刘远洲蹲在单杠上,愁眉苦脸,“哥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没有什么为难的。”穆雪松说着,脱了外套,做了两个引体向上抻开筋骨,“你拿我当新兵就行,我可以和他们一起训练。”

 

“我不敢。”刘远洲唏嘘道:“咱俩的军衔一样高,拿你当新兵,跟小宋嘉似的,我怕折寿。”

 

“但是,”他话锋一转,大大的笑容又爬上了脸颊,“回来就是好事儿,只要戳在这,你就是老大。等着。”

 

他跳下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洪钟似的声音一路传过来,“炊事班!去!今晚开荤,咱们欢迎宋队长归队!”

 

训练场上登时沸腾了,一群人呼啦啦地涌上来,围住他欢呼雀跃。穆雪松被挤在中间,几乎站立不稳。他望着自己曾奋战过数年的场地,一同出生入死的同僚,忽然之间,只觉百感交集。


酒是山窝下买来成箱的冰啤,菜是刚养的膘肥体壮的小花猪,本来预备下个月国庆时的大菜,今天就宰来吃了。猪肉下锅一炖,肉香飘满山坳。众人进进出出,欢声笑语,热闹得如同过年一样。宋嘉一看见他,就像雏鸟一样偎过来,贴在他身边坐着。刘远洲砰的打开一瓶啤酒,高声道:“来!让我们一起庆祝宋队回归!”

 

掌声呼啦啦地响起来,拍桌子口哨声不绝于耳,便有人吵着要让宋队起来讲几句话。雪松推辞不过,只得举了杯酒站起来。食堂大厅里嘘嘘地安静下来,穆雪松环视着这群熟悉的面孔,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首先,我欠大家一个道歉。”

 

“上次的演习事故,连累你们许多人受到了处分和调查。因为我的个人私利,致使你们遭受怀疑。我对不起大家,这一杯酒,敬大家。”穆雪松说着,一扬手腕,干了第一杯。

 

“我的情况,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我,真名穆雪松,Omega。迄今入伍十一年,其中九年都在游隼,那次事故以前,这里是我唯一的家。我和在座的诸位都是从水里火里滚过来的,出生入死数不清多少遭,为了我今天还能站在这里——”穆雪松干了第二杯。

 

“我本来以为我有很多话想说。”他倒了第三杯酒, 低声笑了一下,“但是从去年至今,我的人生发生剧变,我经历了一段相当漫长,也相当…难忘的时光。所以现在我只想祝愿大家,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好好活着,都能在这个跌宕的世道里拥有尊严和自由。敬大家。”

 

他扬手,干了第三杯酒。众人也都举杯,同饮了这一杯酒。

 

刘远洲起身,举杯向他致意,“不管你姓穆还是宋,也不管你是O还是B,你永远是大家的战友,游隼永远都是你的家。敬宋队长。”

 

于是全队人齐刷刷起立举杯,口号般整齐划一,“敬宋队长!”

 

穆雪松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一轮一轮的敬下来,没多久他就酒意微醺,独自走到户外吹风散酒。里面划拳行令声还热闹一片,吵得快将房顶掀翻,穆雪松在台阶上坐下,抬头就能看到远方的停机坪。去年就是在那里,陆清,他陌生的未婚夫从A城匆匆赶来,以监护人的名义强行将他带走。

 

穆雪松把头撑在膝盖上,心中似喜似悲,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忽而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刘远洲拿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走出来在他旁边坐下,问:“怎么有点不高兴?”

 

穆雪松摇摇头,向里看了一眼,“别闹太晚。酒差不多就行了,万一半夜有紧急情况……”

 

“你放心吧。”刘远洲说:“已经留了值班的,再说那点酒,还不够他们喝的。”

 

穆雪松嗯了一声垂下眼睛,低声道:“少了几个人。”

 

刘远洲抿了抿嘴,“少了四个。去年清扫铜岭山殉职了三个,赵湘生被炸掉了一条腿,退役回老家了。”

 

“何阳,李文浩,还有一个是?”

 

“杜晓。”刘远洲紧了紧手里的啤酒瓶,“你还记得他吗?”

 

“三年前入伍,游隼里屈指可数的beta,我亲自选上来的,当然记得。”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既然你问起来,”刘远洲慢慢地吁了一口气,“演习时你的抑制剂失效,是我们自己人做的,是杜晓。”

 

穆雪松凝目注视着他。


“是他最先发现了你的身份,是他在演习前换掉了你的抑制剂。铜岭山战役,他被一发榴弹炮炸成了两截,肠子流了一地。我抱起他的时候,他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你。”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雪松仰起头,灰蒙蒙的天空上,只有一弯朦胧的月影。“因为他是个真正的beta,他仇视这个世界,也仇视我。”

 

就像A城的那场暴动,就像净土组织的袭击,那些穷途末路又义无反顾的人类,他们的手上都沾满了彼此的鲜血。又或许杜晓根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他鲁莽而执拗的“惩戒”行动,却阴差阳错将他送回了穆家眼前。

 

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十年来他伪装beta,谨小慎微,从无疏漏,怎么会偏偏在演习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而他向来以性别不同为由不许别人踏进他的房间,只有杜晓,只有同为beta的杜晓曾来过几次。他见他年少热忱,没有拒绝。

 

他曾以为他可以永远对战友交出后背,却不曾想被一刀扎穿了肺腑,几乎将他整个人生腰斩。

   

“刘远洲啊刘远洲。”穆雪松苦笑着,喃喃说道:“如果你早叫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再回游隼。”

————————

一千个小心心吧~

彩蛋是下集预告~

ZZT是珊瑚

【庆余年】书剧对比

一种另类的文字reaction,取二者之精华,比较二者之不同。

每篇的开头介绍一位角色,对比一下他/她在书剧中有什么不同,或者解释一些庆1中的伏笔。(点赞评论最多的角色优先,欢迎大家一起讨论,萍萍和cindy除外,这俩放在41、42集说)

[图片]

庆2加油!


🌸剧闲与书闲之辩

书闲与剧闲的人设并列为我看小说and电视剧最喜欢的两种人设。一种是阳光开朗,心中有善。一种蛇蝎美人,恶但自知,从不辩解。

猫腻在庆原著里这样评价书闲:

[图片]

金光——芥末——奶油——毒药——光明

这是书闲


普通的庆国人能看见小范大人金光闪闪的名字,二皇子长公主之流则是饱受了某人芥末味儿...

一种另类的文字reaction,取二者之精华,比较二者之不同。

每篇的开头介绍一位角色,对比一下他/她在书剧中有什么不同,或者解释一些庆1中的伏笔。(点赞评论最多的角色优先,欢迎大家一起讨论,萍萍和cindy除外,这俩放在41、42集说)

庆2加油!


🌸剧闲与书闲之辩

书闲与剧闲的人设并列为我看小说and电视剧最喜欢的两种人设。一种是阳光开朗,心中有善。一种蛇蝎美人,恶但自知,从不辩解。

猫腻在庆原著里这样评价书闲:

金光——芥末——奶油——毒药——光明

这是书闲


普通的庆国人能看见小范大人金光闪闪的名字,二皇子长公主之流则是饱受了某人芥末味儿的荼毒。

奶油……前期的cindy霸霸以为自己正在品尝这位私生子香甜的“奶油”,殊不知奶油下面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陈萍萍和范建或许知道,但……管他呢!两位老人家乐见这一幕。

而壳子下面的光是揭露科举舞弊、治理水患、维护和平……

而且品读书闲,你会发现书闲虽然是一个穿越者,虽然他经常嘴里念叨着现代人才听得懂的词语,可是到了后期他比一个本地土著还像本地人,他完全适应了封建社会的游戏规则。


剧闲是把金光、奶油和光明的一面无限的扩大,但在最后几集,你会发现毒药在剧闲的内心翻滚着,浸染着他的内心。但幸而有庄先生的点拨,将这毒药压回去了。


我个人认为庆1的闲是一个完整的盘子,他就是他,有着自己的思维、理想、愿望,虽然在污泥里滚着,但终究会被拿起来,擦干净——他是完整的。

但书闲则更加复杂,他就像是一个打碎了又被强行拼起来的盘子。你可以很清楚地在原著中找到书闲中性格矛盾的点,比如既怕死,却又喜欢自己闯荡(李弘成认证);既有叶轻眉光明的一面,又有庆帝阴狠的一面……


🌸书闲这个“盘子”我认为主要可以分为如下几个部分:

1.由重症肌无力青年范慎所带来的:怕死、惜生

就如书闲自己所言“醉后方知情浓,死后方知命重”。书闲的怕死几乎是贯彻了整个《庆余年》中前期的,而且他所有的敌人都知道他怕死。这个“毛病”是大东山与燕小乙的生死一战才消失的。

但其实范慎刚成为范闲的时候是没有这种近乎病态的怕死心理的。虽然有费介五竹在提醒他,初成范闲时目睹了被追杀和反杀这些事情。但范闲最初其实还是那个在澹州伯爵府屋顶上喊“下雨啦!收衣服啦!”的小男孩儿。

(很遗憾,庆1没有把这段拍出来,这个真的太遗憾了,这基本算是能给范闲这个人物定调的细节之一了)

让范闲真正开始怕死的是他12岁这一年,李云睿和皇后撺掇柳如玉向澹州伯爵府派了一名监察院密探,刺杀范闲。(剧里改成了滕梓荆)

这也是范闲第一次动手杀人,从这里开始,来自现代的青年范慎第二次死//去了。他开始明白自己曾在现代学习过的规则在这里根本毫不受用,这个世界和时代有着自己的规则。

2.受叶轻眉感染的:善良、不被一切规则所束缚


叶轻眉之于范闲,是母亲、前行者、人生导师……

再说规则,与剧闲面君不跪不同,书闲磕得很乖巧(因为书里的cindy霸霸太可怕啦!)。而且就如我之前所说,书闲去北齐之前你还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是一个穿越者,可是北齐之后,他一点都不像。

最后范闲能从人格上站起来,也是多亏了陈萍萍和叶轻眉。

3.与生父血脉相连的:阴狠、毒辣、大局观

毋庸置疑,为人处世上最像庆帝的皇子。


🌸好勒~对于书闲与剧闲的人设我就叨叨到这里,我们正式开始《庆余年》第一季的书剧对比。


为了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剧版设定《庆余年》是大学生张庆写得一部“科幻小说”,有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后面都忘记这一点了。

但我们《庆》确实是科幻流的,这个设定在0708年那会儿是真的新颖。


叶教授,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剪刀手在剪辑二创的时候喜欢用袁泉老师来代叶轻眉。

ps:袁泉老师和陈道明老师合作的一部现代剧《流金岁月》真得很能代庆叶啊,田雨老师也在里面。


小说开篇其实有不短的介绍:这个叫范慎的青年,大学还没毕业,就得了重症肌无力瘫痪在床。来看他的人越来越少,他很孤独,并且慢慢地感受着死神的降临。

这货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还是个处//男”😂

(想太多了,你还得继续当16年嘞)


萍萍第一次出场,这里剧版细节处理的非常好,此时的萍萍头发是全黑的,深蓝和宝蓝混搭的衣服显得他气色不错。等再出场萍萍的头发就灰白了,衣服也变成纯黑了。


五竹:不许碰我家小少爷!


萍萍反应过来了。

此时陈萍萍就已经开始怀疑庆帝了,随着经年的调查,这个怀疑逐渐变成了确定的答案。

庆闲翻脸时期,庆帝所述。


书里这一段改动不算太大,删去了影子当着范闲的面杀//掉了几个西方法师,以及陈萍萍说范闲是天脉者的血脉这两个小细节。

等于剧版删掉了天脉者和西方法术这一设定。

删掉了范慎认为自己“腥//chou”的眼泪流到嘴里,但其实那是飞溅到范闲嘴里的鲜血。也就是说这个可怜的婴儿第一口粮食不是母亲的乳汁,而是鲜血。

这也张示了这个孩子的未来必定血海滔天。


在书中,书闲一睁眼看到了两个奇怪的大人——一个瞎子,一个跛子。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他最重要的、可以用生命去维护的人了。

剧中虽然范闲也看见了陈萍萍,但是他好像把这一茬给忘了,到后来二十多集和陈萍萍又见面的时候他不记得自己之前见过这个人。

不过其实这个逻辑也是说的通的,谁能记得近二十年之前只见过一面的人呢。


画面一转,澹州伯爵府:身体虽变小但头脑一样棒,无所不知的澹州小屁孩儿——范闲!🤣

删掉了范家奶奶抱着范闲哭这说“要怪就怪你那个狠心的父亲”,这也是范闲一直对庆帝有所警惕的最重要的原因。

删掉了大丫鬟思思(应该是宝玉的四大丫鬟融合成了一个角色),小说里周管家打得就是思思。


删掉了范闲给澹州的小孩子们与若若讲故事的情节(有个小孩说“少爷当年讲的挖宝贝的故事”……我严重怀疑猫腻说的是盗笔,盗笔06年起点,庆07的)


范闲四岁,费介到来

这段基本上就是原著,没咋修改

小说里写得也超级有意思

一个值得注意的点:这里范闲敲了费介两下之后跑去找五竹,剧中五竹很自然的接受了范闲认识自己的这个事情(能理解,毕竟剧版要受到时长的限制,不重要的剧情能删就删),但小说里五竹是追问范闲了的,被范闲装傻糊弄过去了。


关于范闲打费介,对此,五大人表示:

费介:……你塔玛!

小说关于范闲的身世,猫腻其实都没想着瞒大家。


剧版,挖坟赏shi。玩了一把张演员法医秦明的梗。

小说里费介因为脑袋被某熊孩子敲开了花是有点小报复心理的,就……大人吓唬小孩儿那样子,告诉范闲他是来教范闲学毒的,希望能吓到范闲。

结果范闲可兴奋了🤣反而费介被这瓜娃子吓到了。


另外剧版删去了几个比较水的情节:

1.某天范闲和费介闲聊,脱口而出了一句:“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把费介吓着了,问是谁写的。范闲这个时候还不太会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好,随口胡编了一个“盐贩子老辛”还有些紧张,被费介看出来了,以为是有人接近少爷(毕竟一个有文化的盐贩子就已经很可疑了,这个人居然能绕开费介和五竹跟范闲交流),就让陈萍萍去查,结果陈萍萍居然没查到,把监察院四处骂了个狗血淋头。

2.费介发现了范闲修炼的霸道真气对身体有所损害,劝范闲不要继续修炼,并给他留下了一颗红色小药丸(笑死,什么aptx4869),该药丸在京都保卫战中范闲喂给了太后,导致太后身体极速虚弱并去世。


补充:费介写给萍萍的信里,对于范闲的评价

李承乾:我还没死呢谢谢



剧版原创!写得真好啊!

虽然但是这个flag立得太高了吧,费老别被你们给奶死了😂就跟小说里范闲“无论如何要送老跛子最后一程”,结果老跛子死刑场上了一样。

别说有原著金水了,前两个有原著金水的一个滕梓荆,一个梅执礼都凉透了。

我怕啊,我是真的怕😂


关于五竹与范闲的修炼

其实费介教范闲学毒的时候,竹闲还没开始学武呢。只是剧版为了剧情紧凑加上体育老师想和化学老师抢课。

让我们恭喜体育老师,第一次在抢课大战争获得胜利✌

ps:五竹开始教范闲学武是在范闲费介走后半年,范闲6岁


剧版删掉了范闲发现这个世界有肥皂、玻璃和酱油、马鞍等事物,为“既生儿,何生娘”埋了伏笔。

删掉了范闲喊“下雨啦,收衣服啦”(这个真得太遗憾了,对应的应该是范闲等红甲骑士这个情节)

删掉了范闲发现了这个世界有“报纸”这种东西,这里很有意思,范闲发现了皇帝允许推行报纸之后,隐晦的表达了对这件事的震惊(因为这个世界大家都没见过花边报纸)和对办这件事的皇帝的喜欢,虽然这其实也是叶轻眉留下的痕迹,不知道陈萍萍有没有把每个月眼巴巴等报纸的闲鹅讲给cindy霸霸听~~

ps:这些报纸被范闲和思思摘抄并转卖,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这笔钱后来投资了澹泊书局。


🤣范闲——从小就懂得从亲爹身上榨钱


这段可以发现,原著里一个重要剧情——范闲爬悬崖(闲鹅一个重要技能点)拍了但剪了。

闲会爬悬崖的技能与闯后宫、肖恩西山绝壁和之后的大东山这三个剧情是密不可分的。但不提也不会邰扰乱剧情就是了。

删去了五竹教范闲爬悬崖时遇见了四大宗师之一的叶流云(此处为巨大伏笔)

这个其实补个回忆杀也能说得过去。受制于电视剧分季的需要,也没办法在第一季加上很多需要第三季才能揭露的伏笔。


删去了范闲胡诌自己身世的名场面

五竹唯一一次破防,败给了某人的想象力🤣


删去了若若发现范闲给自己寄的信每封笔记都不太一样(因为此时范闲在被五竹爆锤,每天身上都带着伤,需要左右手换着来写)

删去了范闲拿着自己看过的宫斗剧为蓝本教若若宅斗,剧里只提到了若若按照范闲所说对待柳氏,所以柳氏不敢对若若如何。


第一集完结


下一集会对比剧庆第二集与原著的不同、滕子京/滕梓荆的人物形象和“为什么范思辙会是范府嫡子”这三个问题。


🦊🦊来点评论嘛~求你啦!



吃瓜子呢

谁来管管lofter的收费情况

lofter的收费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占满了整个Ⅰofter了,不管是观影、阅读、小说、直播、同人几乎全都是收费的,不收真的太少太少了,而且每章都要收费,收费就算了还写的又烂又水。如果写的不好就别来丢人现眼让人恶心

lofter的收费情况越来越严重,几乎占满了整个Ⅰofter了,不管是观影、阅读、小说、直播、同人几乎全都是收费的,不收真的太少太少了,而且每章都要收费,收费就算了还写的又烂又水。如果写的不好就别来丢人现眼让人恶心

杳杳

关于文章安置的一些想法。

  其实就是发点子牢骚。

  看我文的姐妹都知道,我写文真的很清水,属于清水到正文几乎没有拍的程度,每次一写拍,就努力往意识流方向写,因为写太详细了不给过呀!但是旧文被屏蔽,新文发不出去,我甚至不知道是哪个词不能写,反复修改几次还发不出去,真的会疲惫。

  正好最近收到同圈一些只写父子兄弟的清水文太太的邀请,让我参加活动,我虽然答应了其实我超级心虚,因为我始终坚持写清水,是因为我懒,我懒得链接套链接,我懒得它挂了我去补,我懒到宁愿不写。

  (实际上我自己看文,很少看lofter,一般就在晋江长佩看耽美,成年人文章都是在某棠文学城,在大圈里畅游(小脸通黄)当然必须包含拍拍啦)

  我自.....................

  其实就是发点子牢骚。

  看我文的姐妹都知道,我写文真的很清水,属于清水到正文几乎没有拍的程度,每次一写拍,就努力往意识流方向写,因为写太详细了不给过呀!但是旧文被屏蔽,新文发不出去,我甚至不知道是哪个词不能写,反复修改几次还发不出去,真的会疲惫。

  正好最近收到同圈一些只写父子兄弟的清水文太太的邀请,让我参加活动,我虽然答应了其实我超级心虚,因为我始终坚持写清水,是因为我懒,我懒得链接套链接,我懒得它挂了我去补,我懒到宁愿不写。

  (实际上我自己看文,很少看lofter,一般就在晋江长佩看耽美,成年人文章都是在某棠文学城,在大圈里畅游(小脸通黄)当然必须包含拍拍啦)

  我自己也写过一些耽美小短篇,已经被屏蔽得差不多了。就是,我虽然也希望有很多人互动,很多人点赞,但总得来说,实在没人看我也能接受,就是摆烂躺平,我自己脑补得很爽我也觉得很快乐。

  关键是不能好好发文,本就热度不高的我真是雪上加霜,不能和仅剩的一些小姐妹互动我真的很难过。😭😭😭

  但是我还是懒得套微博链接,因为这个有时候也会被屏蔽。所以我决定《天下为主》这篇新文,以后lofter发不出的某些章节,我会同步更新在爱发电。这个不需要发电可以看。

  至于《久别故人归》和《债》两篇已完结旧文,已经被屏蔽的支离破碎,重要章节一章不剩,以前我是让大家加群直接分享txt,但是也有很多问题,特别是我忙起来的时候不太经常去登录那一个号,所以不能及时分享,好多姐妹可能也不好意思老找我要两次,三次,而且两本的txt其实都不算完整版。

  另外,qq群人数有限制,但我不能一直无限开小群,最后,提供电子档是我希望大家可以看得愉快顺畅,而不是我应该提供给每一个读者,所以遇到态度不好的读者的时候,真的很无奈😂😂

  我决定把这两本文搬到爱发电去,lof就维持这个破烂状吧。但是这两本都需要发电才可看啦。已经有文档的姐妹可以不用管了,但是今天以后,我不会再增开qq群分享文档了,来晚的姐妹,就移步爱发电可以看完整版吧。我看了一下也不是特别特别贵。这个完全是自愿的,你也可以将就看一下lofter的非完整版啦,当然也可以选择弃文什么的(委屈,哭给你看(´;︵;`))

  好啦,说完了,杳杳的废话文学,搬文从明天开始!

  


寅夕

1月25日

    实在是没时间写文案了,宝宝们直接看就好,彩蛋后面给大家补上,虽然准备了但是彩蛋审核又会引来一堆问题,如果有私信什么问题的我明天再回,手机要放一边充电了,我就一个插排,插完手机插电脑,心好累💔


    实在是没时间写文案了,宝宝们直接看就好,彩蛋后面给大家补上,虽然准备了但是彩蛋审核又会引来一堆问题,如果有私信什么问题的我明天再回,手机要放一边充电了,我就一个插排,插完手机插电脑,心好累💔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12

 

第十二章


姜家老宅占地将近六亩,是非常传统的四进院落老宅,姜家在晚清位任总督,是簪缨世族。


后来几经辗转,历经两朝,直系后人姜霆君还是成为了老宅的主人。


会客厅灯火一闭,垂花门一关,那象征着深宅大院的门扉上了锁。


从二楼明净窗看去,小天井外跪着的身影就显得有些可怜。


姜屹下意识就停了脚步。


上辈子,跪在那里等候发落的人,是他;


在漆黑夜色里,分不清雨水还是血水的人,是他;


晕倒在地上被泼醒,罚跪一夜的人,也是他。


如今,要面临他之前惨境的,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姜明豪。


“你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带着轻蔑的嗤笑......

 

第十二章


姜家老宅占地将近六亩,是非常传统的四进院落老宅,姜家在晚清位任总督,是簪缨世族。


后来几经辗转,历经两朝,直系后人姜霆君还是成为了老宅的主人。


会客厅灯火一闭,垂花门一关,那象征着深宅大院的门扉上了锁。


从二楼明净窗看去,小天井外跪着的身影就显得有些可怜。


姜屹下意识就停了脚步。


上辈子,跪在那里等候发落的人,是他;


在漆黑夜色里,分不清雨水还是血水的人,是他;


晕倒在地上被泼醒,罚跪一夜的人,也是他。


如今,要面临他之前惨境的,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姜明豪。


“你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带着轻蔑的嗤笑声,姜屹回过头去,却见一个小姑娘抱臂站在走廊处。


姜屹瞳孔可谓是深深一缩。


上官依。


上官睿的女儿,姜屹下意识避开了她那双攻击极强的眼眸,他上辈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养尊处优惯的大小姐。


反正从高一进入白树杨中学,她就处处针对自己,带小团体搞孤立。


给他造成了极大的身心伤害。


也让他再也读不进去书,从曾经的保送一级达标高中冲击名校的好苗子,变成各科老师厌恶的吊车尾。


上官依还是带着嘲讽与不依不饶:“你是不是看在明豪哥哥的笑话?”


她的声音在姜屹听来,还是那么尖锐。


他下意识就要避开所有锋芒,跟上辈子每一次被有意无意针对的时候一样,尽力把自己缩起来。


“你一个私生子,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上官依双手抱臂,下巴也抬得高高的:“这是你配站的地方?”


姜屹攥紧手,心里却升腾出一股莫名的劲——上一世,她就是这样,不断不断否定关于自己的一切。


偏偏,他当时就是被唬住了。


现在……


姜屹低呼一口气,松开了下意识的恐惧与逃避情绪牵引着,而攥紧的拳头。


面色从容平静,甚至侧了侧头,示意方才走出来的房间方向:“爷爷说了,让姜家子弟去内堂,观家法,长教训。”


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日宴后受家法的发展跟上辈子不一样,毕竟,上辈子他是独自受罚,没有人理睬他,任由他一个人承担着生身父亲的怒火。


但现在要求全家观刑……确实是姜霆君的要求。


是身心双重伤害了。


难道,姜霆君…祖父那老狐狸,看出点端倪了?


目光再一次落在跪在青石砖上的姜明豪。


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老狐狸发觉了?


那这么看,姜家也有视力好的人存在啊。


“不准去!”上官依却觉姜屹这个动作是实打实的挑衅,她拔高了音量,咬牙切齿:“区区私生子!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上官依。”姜屹回眸,看着骄横怒目的上官依,他头一次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看着她:“你真是被上官家宠坏了。”


我是姜屹,开启新人生的姜屹。


我会拥有热烈灿烂的新生。


再也不会被你们这群公子公主踩在脚底下。


“不管你乐不乐意,这里是姜家老宅,”他语气平淡,甚至冷漠:“不论私不私生,我还姓着姜。”


上官依脸色涨红。


其实过了两辈子的辗转,眼前的上官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反而看她愤怒的模样,还觉得有点可笑。


是啊,上官家的人,凭什么管姜家的事?


姜家的家主,姜老爷子都认可他是姜家子孙,其他人又凭什么嘲讽他是低人一等的私生子?


他又怕什么呢?


上官依抬眼,她的目光好像淬着毒,但嘴边的话还未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小少爷!您怎么还在这儿?”


姜屹抬眼,长廊的尽头,周伯面色露着宠爱与无奈:“快过去吧,老先生等着呢。”


同方才在房间内的平淡不同,周特助的热情让姜屹都觉得有些古怪。


毕竟不过短短半小时,能如此变化,只能证明周伯身后的姜霆君对他态度越发柔和。


一声冷语穿过周伯前来搀扶的身影,带着天然的严厉:“我看,你也想挨打了,磨磨蹭蹭!”


姜屹绕过了被当成透明人的上官依,对着站在走廊尽头似乎是特意停下来等待自己的姜霆君,立马扬起乖巧笑容:“爷爷饶命。”


——————————

注意:小姜对爷爷的三个称呼

简直就是心机小崽哈哈哈

当着上官依叫“爷爷”就是为了表现——我跟我们姜家老爷子很熟!你别欺负我!

柚子景

【庆闲】无耻之徒45(大虐庆爹)

       上京城是大魏旧都。百年王朝遗祚,天下都城之首,城墙巍峨远盛京都城,普通投石机都只能在墙上留下一个白点。可即便如此,当城头上的北齐士兵已经能看清庆军脚下浓腥的血迹、不远处的战场一角交叠的败军尸体和那些裂开的胸口里露着惨白的肋骨……在撼天动地的庆军呼喝声中,北齐士兵依然难以抑制的感到胆寒。再巍峨坚实的城墙,说穿了也不过是上个王朝的尸骨,又怎么指望一座孤城能延续北齐的命运呢?

       数十丈高的城楼上,檐角挑起,上面蜻蜓一样立着一个黑色身影...

       上京城是大魏旧都。百年王朝遗祚,天下都城之首,城墙巍峨远盛京都城,普通投石机都只能在墙上留下一个白点。可即便如此,当城头上的北齐士兵已经能看清庆军脚下浓腥的血迹、不远处的战场一角交叠的败军尸体和那些裂开的胸口里露着惨白的肋骨……在撼天动地的庆军呼喝声中,北齐士兵依然难以抑制的感到胆寒。再巍峨坚实的城墙,说穿了也不过是上个王朝的尸骨,又怎么指望一座孤城能延续北齐的命运呢?

       数十丈高的城楼上,檐角挑起,上面蜻蜓一样立着一个黑色身影。他来得十分突然又十分轻巧,甚至连檐角下的风铃都不曾扰动。

       庆帝远远望着那个身影,抖了抖马缰,掉转马头进了数万人的骑兵军阵之中。百人枪阵同时潜入了喧嚣的步兵方阵内。


       范闲的马儿跑得很快,但在他眼里却依旧是龟速。他焦急的抽打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坐骑。

       是的,在海棠那把匕首即将取他性命的前一刻,他破境了。

       不破不立,先死后生。

        原来唯有不惧死亡,才能勘破境界。

       大宗师的破茧而出竟是如此。

       整个世界都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重新在他眼前展开,更加细致入微,更加纤毛毕现——真气如暮霭一般,他能体会天地的力量蓬勃的汇集在自己体内。可范闲却没有心思仔细体会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变化。此刻风声在他耳畔呼啸着掠过,袍袖灌满,却带不走一丝一毫他脑子里滞塞的念头。只因他所有的念头都只绕在一个人身上。

       他弄不明白……

        庆帝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脑子里不断盘旋的都是他们这些日子相处时的每一句对话,和庆帝的每一个细节……可这一切非但不能给他答案,反而更让他如坠迷雾。

       原来陈萍萍真的在那一夜刺杀伤了他……

       原来范若若真的一直来去自由……

       可是皇帝在面对自己的质疑时,却为什么根本不愿多解释一句。

       他想起那时庆帝说过因受伤需要若若,而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他极尽所能的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与不满……因为痛苦,因为愤怒,因为他自然而然的在向最亲近的人发泄自己淤积的情绪……

       他仔细回想着庆帝那时脸上是什么神色?庆帝那时坐在阴影里,范闲此刻只能想起他垂下的目光,他唇边浮起的笑意。寂寞孤绝,却又残忍冷酷。范闲突然意识到,就是在那一瞬,庆帝就做了后面所有的决定。

        范闲不知道为何眼眶有些湿润,他觉得委屈。

        凭什么?

        难道就只是因为受到了自己的质疑?就因为他那一霎那的不信任?庆帝就能毫不犹豫的先出手,彻底撕碎他们之间脆弱的关系。这老怪物怎么能这样决绝与狠心?      

       然后,他就彻底落进了庆帝的圈套,而且被利用得极其彻底。连人带心地折磨他,火上浇油地摧残他、践踏他,就为了逼他与其反目成仇。然后庆帝顺利的将他身后会威胁庆国的势力一网成擒……做这一切,竟然就为了庆国的北伐顺利进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庆帝不惜将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命全部做了筹码!甚至将他浑身经脉震断,就为了北伐之路上没有任何来自于他范闲的阻力!     

       范闲狠狠咬住了下唇。

       他回想起摘星楼上的那个吻……透着决绝与无限缱绻的吻。他此刻心底的酸涩难以形容:所以,他们之间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不知道为何,范闲心底深处会冒出这样一个侥幸的念头:也许他那样伤害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帝业?也许……自己大宗师的破境,也是他计划里的一环?可他当眼前重新浮现出五竹叔最后的消失的背影时,冰冷的理智又在狠狠的打他的脸,这才是庆帝计划的最后一环:利用他的濒死,激怒失去记忆的五竹叔,将他引到千军万马的阵前……

       为了这危险的大宗师之战,庆帝甚至在出征前,立了李承平为太子监国。

       范闲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只有手心在发冷,思绪翻腾几乎绞死他的心脏。

       所以,这片大陆上所有可能威胁你的人或物,你都要拼死除掉是吗?可要除掉五竹叔,除非先除掉他这个被庆帝造出来的大宗师!

       马儿跑不动了,范闲果断扔下了马缰,提气纵身掠在树梢。他衣袍翻飞,像一只白色的大鸟。这里已经是北齐境内,再没有更换马匹的驿站,他要靠着自己的内力和真气,继续奔袭上京城。

       

      叶重的军队风一般从两侧回防到庆帝身侧。皇帝望了一眼他辽阔无边的军队,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剑,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寒芒。浩荡的军队逐渐安静下来,无数汇集在皇帝身上的目光,都带着疯狂的热切与崇拜。

      “今日不论遇到任何阻力,朕都与你们同在!无论是谁,首位攻破上京城门者,赐爵!世袭罔替!”他的声音运足了真气,汹涌波涛一般传遍了整个庆军。

       高声的回应震耳欲聋,皇帝身侧的长戟与旗帜波涛一般起伏摇晃,伴着马的嘶鸣声,不断向远处扩散。

       皇帝望向叶家父子:“不论朕这里出现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乱。严格按照计划执行。”叶重郑重点头,领命策马而去。皇帝又将目光落在大皇子身上,低声道:“你也一样,一切按计划行事。若今日朕有什么闪失,而范闲又没能及时赶来,那大军就由叶重统领,你在旁辅佐。记着,不论发生什么事,进攻都绝不能停下。”

       和亲王脸色凝重,他面对着皇帝冷峻的目光,深知皇帝面对这位神秘刺客并没有必胜把握。他强压下了自己的不安,深深的点点头。

       屋檐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鼓声震撼,攻城车与投石机如汪洋中的高塔巨物,向上京城轰隆而来。进攻的庆军万人之中,一道不显眼的黑色身影不断在人海缝隙里穿梭,飞速向大纛下的庆帝靠近。他身形快如同闪电,擦身而过时,人们甚至只能觉得那是一阵风掠过。

       “闪开!”庆帝突然推开了大皇子,从马背上高高跃起。

         一支铁钎猛地刺穿了他坐骑的脖子,御马狂嘶了一身,血溅上了和亲王的脸。皇帝翻身,轻轻落在了数丈高的投石机上。

        五竹的身影终于从人海中跃出,顺手抽出马尸上的血淋淋的铁钎。他的身影一现,和亲王立刻举旗!

       “破!”

       藏在步兵阵营之中的长枪队,突然现身。数百支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极速跃起的刺客。火焰轰鸣,无奈他身形太快,中弹不多。不但如此,这些子弹打在飞速前进的五竹身上,竟然在他周身擦出了无数火花,几乎毫发无损。数百发子弹齐射,只是迟滞了他的身影。

       和亲王大惊失色,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这位刺客如此忌惮。

       这根本就不个是肉体凡胎的人!

       他脸色苍白,想到了神庙。

       庆帝看向高高跃起的五竹,望着那双蒙住的眼睛,他微笑了一下,伸手拉住了投石机的绳索。投石机的巨臂正将燃烧的矢石向天空高高的抛出去,巨大的抛射力顺势将他们的皇帝高高抛起,皇帝大氅在天空中抖开,他犹如一只黑色巨鹰在高空中飞翔起来。上京城头爆发出一片惊呼,上杉虎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南庆皇帝这位大宗师亲身突破防线,飞过数百丈的距离,往城楼而来。

      “放箭!”他大声疾呼。

        庆帝身周出现了骤雨般的箭矢。在靠近他那一霎,真气犹如有形一般将箭矢震开,并不能近身。他在檐角上轻轻借力,翻身落在了城楼的屋脊之上。

       攻守易位,现在换成了他居高临下。整个战场都在他的脚下。

       庆国军队顿时士气暴涨,冲锋的呼喝声震天撼地,潮水般倾泻而来。

       城楼上的北齐士兵大乱,谁能想到战局刚开,南庆皇帝这位大宗师,已经落脚在他们的头顶。庆军投石机抛出的巨大火球刚开始还只是轰击在厚实墙面上,第二波火球就调高了角度,长长的尾炎在半空中划出炫丽的弧线,将火油爆裂在上京城城头。

      五竹面无表情的望着高处的人影。即便这么远,他依旧能清晰的辨识出对方的表情,那是充满不屑与轻蔑的笑意。他纵身跃上投石机,如法炮制的飞身而起。然后身在半空中的五竹,看见庆帝扬手甩掉了肩上的斗篷,弓步踏在屋脊之上,双手架起了他藏于斗篷之下重狙。

       城楼高处风狂,吹得庆帝袍袖翻飞,可他身形却稳如山岳,正如他手里的枪。

       瞄准镜里的人形正跃在半空之中。此时的五竹正凌空高速而来,根本无法很快的改变身形。

       这是最好的时机。

       在皇帝即将扣下扳机那一刻,瞄准镜里的五竹身后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万军之中,少年的身影宛若游龙,白色的衣袍犹如沧波万顷之上的白鹤掠过。

       瞄准镜里的范闲出手了,他手里闪出了两片寒芒,速度之快,硬是在空气中拉出了波纹。

       庆帝心头涌上了一阵酸软。好小子,终于破境了!

       他说不清这时候自己是悲伤更多,还是欣慰更多。即便他从来都知道,在五竹与他之间范闲绝对不可能选择自己。可是真当面对这一幕,他的心尖还是颤动了。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毕竟太多次了,背叛与刺杀,选择与被选择……

       可那又如何?他要做的事情、他的目标,这二十年来从来就没有变过。人生里的无数代价都已经尽付了,这不过是其中之一。

       这痛苦,就是他该受的!

       庆帝纹丝不动,扣下了扳机。震耳的轰鸣声中,瞄准镜里的五竹中弹,落了下去,被潮水般千军万马淹没。可范闲毒镖的寒芒也已经到了庆帝眼前。一枚重重打在重狙之上,深深嵌入了枪管,震动传到庆帝手上。

       庆帝稳住身形,低头去看手里的重狙,枪管几乎断成两截。他呵呵笑了。也好,这些不该存于世的神庙遗存,这些祸乱人间的神器,如今都消失在了人类文明之中……

       城楼之下爆出了巨大的震动与轰鸣声,皇帝知道,那是炸开上京城城门的炸药声。所有的攻城机械,包括他自己都是扰乱敌军防守的虚招。只有藏在撞门木里的炸药才是叶重队伍的真正的杀招。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上京城这座万城之城。他知道,这场战争的最终目的即将实现,无论是谁,都没法改变这个事实。即便是身为大宗师的范闲,也不可能。

       皇帝孤身伫立在屋脊檐角之上,眺望着脚下这整片无边燃烧的战场。浩荡庆军旗帜飞扬,无数人正在为最后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杀。

       范闲翻身跃上了屋脊,白色衣袍在风中飞舞。少年衣袂翩然,容华极盛,亮得耀眼。只是那双眸子,冷峻而明亮,凝聚了寒潭般的冷意。

       庆帝转头看他,微微笑着。

       日头已经西斜,整片天空的白云都被染成了红色,轰轰烈烈无声的燃烧了起来。

       “五竹叔没死。”少年冷冷道,“你失望了吧。”

       庆帝望着手里的重狙,轻叹道:“算不上吧。他那样的机器,能被重伤已是不易。”若是连重狙都不能彻底杀死五竹,那重伤失能就已经是最大的成果了。

      “我是来杀你的。”范闲声音平静,眼里有隐隐的水光。

       庆帝不由轻笑了一声:“摘星楼上,你已经杀过一次了。”

       范闲的泪水划过脸庞:“可你欠我两条命。”

       陈萍萍和叶轻眉,这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过的名字。

       庆帝轻轻叹息一声:“你也已经杀过我第二次了。”他手里出现了一枚镖,镖上鲜血染红,一滴滴落下血珠。庆帝心底暗嘲,想不到他这样的恶鬼,心头血也还是能这么晶莹剔透的像宝石。这就是陈萍萍这个老跛子想要的吧。

       被深爱的人亲手送上绝路是什么滋味,今日他总算也是尝尽业报。

       这个老黑狗,真的不得不让人佩服,哪怕死了都没有走空过一步。

      “我们扯平了。”庆帝低声笑了。

       范闲怔住了,他没有想到,他的镖竟然能打中了庆帝……明明他们隔了这么远,明明他应该能躲过的,明明只要稍微移动一下,明明自己只是想阻止庆帝开枪……少年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能动,脑子里轰然一片乱麻,竟然忘记了他本来要出口许多问题。

       庆帝低头端详着手里的镖,自嘲道:“第一次收到你送的东西,不想竟然会是这个。”他抬头望向少年,淡淡的说着,“范闲,我这一生确实亏欠你母亲,但我并不后悔杀她。”

       范闲沉默不语的望着他。他知道自己此刻出手必胜无疑。这一天应该是他期盼已久的,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反而像是被重击之后的麻木。

       二人的脚下,上京城门已经被炸开,庆军的大旗在嘶吼声中涌入了上京城。

       胜负已分,这座古老城市终于在今日要再次更换王旗了。

      庆帝的袍角开始滴血,范闲这时才发觉庆帝脚下洇染的血迹。那身浓重黑色的锦袍彻底掩盖了皇帝身上所有的伤口与血迹,他看上去与往常无异,只是脸色变得苍白,满天的火烧云将他的眸子染成了橙褐色。

     “身为皇帝,我不亏欠这个国家。”庆帝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虽然我是个糟糕的父亲,但我也并不亏欠你。”他重新看向范闲,轻轻笑了,眸光缠绵,“这样很好。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大宗师了……”

       范闲愣愣的望着他,一道闪电划过心头。不待他厘清心头划过的震动,重狙忽而就从皇帝手里松开,顺着琉璃瓦滑落下去。范闲下意识的纵身去捞那把枪,然后余光便看见庆帝向后软倒下,从数十丈高的城楼屋檐上径直坠落。

      范闲的心猛跳,他立刻放弃了那把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重狙,转而飞扑向已经落下去的皇帝。

       坠落之际,庆帝眸光里是无边无际燃烧的天空。他不意外范闲会去先抢救那把重狙,也并不觉得特别悲伤。

       无数风声在他耳边,像是对他这孑然一身诀别的低语。

       这是他第一次选择放弃,放弃手里原本紧紧控制的所有…… 

       他的棋局终于面临终局,而他的最后一步就是放弃。

       于是他看见了这赤霞满天,像是烈焰燃烧,火光流动。

       而他的背后,是正在燃烧的大地,硝烟腾空。

       满世界的烈焰。       

       陷入黑暗之前,庆帝心想这可真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天空呐……    

       若是血可以变成火焰,身躯投火,是不是就能燃尽他这一生的善恶,涤荡这流转因果中的罪孽。万物重新轮转,不怨不悔。

       

 

     


偿尽罪业,才能重新开始。

控制和爱,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希望看文的姑娘们每个人都分清这一点。

但是我还是爱他,就是要让庆帝爸爸端起狙击枪!就是要他一统天下!

看看我这爆表的字数,

要是没有足够的红星蓝爪那就没有下一章了

——精疲力尽的本人︶︿︶

       

                     

      

      

      

       

       

柚子景

【庆闲】无耻之徒44(大宗师的破与立)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重狙出现在了御书房的桌案上。光滑的枪管,精细的瞄准器,在夕阳余泽下没有丝毫反光,死一般漆黑。

       “此物是监查院四处在一家酒肆后厨的柴堆里找到的。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何物,臣也不确定是不是陛下要找的东西。”宫典有些迟疑,“持此物之人……暂时未有踪迹。”

       庆帝默默看着眼前之物,点点头:“监查院很好。”言冰云能够过这一关,说...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重狙出现在了御书房的桌案上。光滑的枪管,精细的瞄准器,在夕阳余泽下没有丝毫反光,死一般漆黑。

       “此物是监查院四处在一家酒肆后厨的柴堆里找到的。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何物,臣也不确定是不是陛下要找的东西。”宫典有些迟疑,“持此物之人……暂时未有踪迹。”

       庆帝默默看着眼前之物,点点头:“监查院很好。”言冰云能够过这一关,说明他很清楚监查院于国家的重要性。这座黑色院子不是皇帝私器,更不该是哪位院长的私器。若非如此,皇帝会不惜代价彻底清洗监查院上下。

       “范闲怎么样了?”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

       “范家小姐已经去了。太医院回报的是全身经脉俱断……”宫典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道,“今后怕是很难复原。”禁军统领并不敢问这么严重的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不,他会好的。”庆帝垂眸,抬手放在重狙上,轻轻摩挲,“他既然是朕的儿子,那他就一定能过这一关。”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宫典没能明白皇帝的意思,但他也不敢多言。皇帝此刻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他有些心惊。

       停了一刻,庆帝抬起头望向宫典,神色坚如磐石:“传令叶重与和亲王,出征伐齐。”


       范若若把脉的手一直在发抖,她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泪水盈目,噼啪的落下来。海棠顾不上自己的一身血污,双眸晶亮的看她:“小师妹,怎么样?你说话呀……”

       范若若反手抓住了海棠,似乎想要寻找一丝希望:“师姐,天一道心法有没有修复经脉的秘法?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法子?”

       海棠看着她深深掐住自己的手,愣住了。一边的影子和王十三相顾无言。他们都已经探查过范闲的身体,结论都是一样的。榻上的范闲的脸色已经惨败的不忍目睹,四肢完全瘫软,人依然不曾恢复意识。

       “想法子让他睡着吧……”影子最终道,“经脉全断的滋味,醒着还不如就这样昏迷的好。”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言冰云推门而入:“我来知会你们一声,陛下的北伐队伍已经出发。今日起各位就只能留在我监查院,直至陛下回銮。”

       王十三冷哼一声,剑已经出鞘。言冰云并不在乎这个东夷城剑客,目光只是落在范闲身上,目光里是一层说不清的东西:“我能为他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关在此处,至少能暂保你们性命。若在刑部大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以我庆国如今的民意,你们已经是死人了。”

       影子冷笑:“别演得多好心。皇帝把范闲放在院子里,不就是为了困我们在这里,他好安心北伐么?”

       言冰云默默看着这位前辈,他没法否认,也不想辩解。陈院长临走前对他唯一的嘱咐就是要在变局中保存监查院,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这一个目的。而眼前这些人想要活命的唯一指望,只能是监查院的第一位提司五竹大人了。言冰云望向窗外,他却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五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朔风如铁,横掠过中原的莽莽大地。低沉的鼓声滚向远方。北齐军阵中的骑兵已经抽出了闪着青光的马刀。上杉虎心知今日的庆军早已不是往日的庆军。二十年前这位南庆皇帝的军事才能就已经让整片北方大陆胆寒,而如今更有大宗师的名头和闻所未闻的长枪队的加持,每个站立在此处的北齐士兵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寒意。他们一败再败,如今身后就是上京都城了。

       每个士兵都知道,已经退无可退。

       数里外的山丘上出现了一条隐约的黑线正在逼近,当它越过山丘的顶端,就变成一片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水面。浩荡的烟尘一直卷到半空中,大地在震动。黑色海洋之上是红色的旗帜,红旗如林在风中抖的笔直,中军是皇帝金色的大纛旗。上杉虎被那远处的旗帜在太阳下的光芒刺痛了眼睛。南庆皇帝又是亲临一线……这意味着此战又将是惨烈至极的厮杀。

      皇帝大纛之下,叶重和宫典立马在庆帝身后。叶重压低声音问道:“陛下非要亲冒矢石么?太医正是不是老糊涂了?”

       宫典轻轻摇头:“没人阻止得了陛下。”

       他二人是如今军中不多的清楚皇帝身体状况的人。庆帝自摘星楼就受了不轻的内伤,再加之前的外伤未愈,整体情况不算很好。但胜在大宗师的实力,脉象依旧强悍。随军而来的太医正也只能忧心忡忡的建议,并不能阻止皇帝的铁蹄踏足战场。

       恒日横过天际,铁甲蒙着白色的冰霜在日光下渐渐融去。庆帝马上挂着一把长弓,他眯着眼望着对面汹涌的敌阵,辨识出了上杉虎的帅旗。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箭,抬起了手里的长弓。那支箭宫典记得,那是曾经吓得他几乎跪地不起的破甲箭。只是如今庆帝架在弦上的这支四棱箭,远比当日御书房那支破甲箭粗了许多。

       利箭上弦,弓弦满张。皇帝微微抬高手里的弓。

       以皇帝为中心,寂静像湖水涟漪一般在庆军中扩散,数万人的前锋逐渐变得一片宁静。

      上杉虎还在惊异敌方突然而至的宁静,然后他就听见了空中传来羽箭可怕的呼啸声。这不可能!他想,两军距离如此遥远,不可能有箭矢能射过来!还在犹疑,一阵凛冽的寒风从他耳畔刮过,巨响从身后传来。北齐中军大纛已经被一击而中,旗杆裂开,帅旗正在刺耳的爆裂声中缓缓折断倒下。

       北齐军中出现了一阵混乱。人心恐慌压迫到极点,突然破发了出来。

       庆军中爆发出撼天动地的呼喝声。巨大的牛皮铜鼓低沉含混的声音震动着四方。潮水一般的黑色浪潮从山丘奔涌而下,马蹄飞奔中,先锋渐渐形成了一支尖锐的楔子,向北齐军阵而来。阳光下黑色的铠甲反光,像是汹涌的潮水,数万马蹄腾起的满天烟尘被犀利的北风卷起,甩在了他们身后。

       庆帝立马在山丘顶端,远远眺望着这一切。出征已经快一月,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眼前确实应该是伐齐最后一场大战。

        他回头去看身侧护卫的宫典,目光里带着询问。

        宫典摇摇头:“没有小范大人的消息,他没赶来北线,人应该还在京都城。”

       皇帝皱着眉,低头看向自己握着弓的手。

      “陛下放心,您交待的事情臣都记得。”战场上庆国的重骑兵已经开始包抄,叶重与叶完父子的军队正冲在最前方,黑色的金属洪流不断淹没着对方的旗帜。宫典不明白皇帝为何看起来很忧心。这个大陆上,难道还有皇帝陛下的敌手么?

       庆帝抬头望着高高竖起的庆军大纛旗,金色的缎带在风里缓缓舒展。只有庆帝自己知道,他还有一个最可怕的敌人正在靠近。而他对这一战并没有胜算。

       一台来自神庙的杀人机器,一台会失去记忆的杀人机器……如果五竹的记忆会丢失,那就意味着他的记忆也可以被改写……一个凌驾于这个时代与文明之上的杀人机器,就根本不该存在在这片大陆之上。

       他攥紧了手里的弓箭。

       不论有没有胜算,他都要除掉这个最大的隐患。

       

       五竹依旧蒙着眼上的黑布,他静静站在昏迷的范闲身边,手里的铁钎越握越紧。榻边的范若若脸色凄惶,她尽了一切努力,却都只是在拖延即将到来的死亡。范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而清醒的时间里,他遭受的却是每分每秒从无间断的痛苦与折磨。这样丝毫看不到希望的折磨,到底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给少爷一个解脱吧。”五竹冷冷道,“不可能治好了,他这样活着也是折磨。”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向门外去,“我去杀了那个人。”

       监查院大门洞开,无人能挡这个黑色杀神的身影。

       范若若浑身虚脱的跪倒在地,终于忍无可忍的嚎啕大哭起来。影子与王十三目光相碰,他们其实早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只是无法真正面对而已。可是要对范闲下手……他们的目光又都躲开了。

       真正的走投无路。

       海棠默默走到范闲身边,静静低头凝望着他,目光无限温柔。

       少年缓缓睁开眼眸,睫毛颤动。监查院里不多的阳光正落在他脸上,映着他白到透明的脸色,透着琉璃光泽的瞳孔。四肢百骸的疼痛随着他的苏醒,重新开始无休无止地啃噬着他所有的意志与清醒……回想他那些志得意满的无知、纠缠无解的感情、一败涂地的人生……范闲的泪水缓缓滑下来。

       “来吧。”他很久不说话了,声音嘶哑的厉害。好在,他也没有更多要交待的事情了。能说什么呢?他这短暂一生,就是一枚想做棋手的棋子。可惜再怎么奋力挣扎,爱错人、走错路,做了错的选择,代价就是如此昂贵。

       海棠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微微发颤,泪水掉在范闲脸上。

       范闲看着那逼近的刀锋,轻轻笑了:“拿稳点,别晃。”

       刀尖刺破皮肉那一瞬,范闲能清晰的感觉到刀锋的冰冷。时间突然变得缓慢,刀锋那么清晰,一丝丝切进他的心脉,他似乎能看见锋刃下断开的一层层肌理,一条条血管渗出的血液,顺着伤口随着心脏的脉动汩汩而出。天地间一切突然就变得格外清晰,他能看见空气中流动的真气,像隐约的白雾一般向着他的伤口汇聚而来。

       世界重新在他眼里开始缓缓加速,他抬手无比准确的抓住了海棠朵朵持刀的手腕。


       庆帝缓步踏在血战结束的沙场上,每一步都踏在鲜血之上,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了鲜红的足迹。朔北的飒飒寒风混着硝烟与血腥气,撩起他的黑色大氅烈烈作响。

        他身后是如滚雷一般的数万重骑。旗帜如海,庆军的欢呼与马蹄轰鸣不息,不远处数十丈高的上京城城墙都能感受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

       庆帝远远望着这高耸巍峨的城墙。

       紧闭的城门上斑驳的铜钉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终于走到了这个时刻。

       然后他便看见了立在城楼最高处的檐角上的那个黑色身影,那个永远蒙着眼睛的黑色杀神。

     





你们都懂,下章开始要暴虐庆帝爸爸了……

还没写呢,我这颗爱陈老师庆帝爸爸的心都已经在痛了……

多说一句,我完全不磕五竹,原因很简单,本人从来不信任人工智能,这跟我的三次元工作有关。

总之就是,我爱的是庆帝爸爸和闲崽。

哎,到这份上,每写一章都很不易的……

订阅合集的小伙伴,能不能不要白嫖?赶紧扔我红星蓝爪……不然更不动哦……

 


       

       

       

        

              

       

      


       

      

柚子景

【庆闲】无耻之徒43(大虐伤身)

       重阳之日渐近,宫中的暑气尽去,夜风微凉。庆帝入了侧殿,就见范闲正蜷曲在榻上睡着。他无声无息地走上前,伸手去探少年额头。入手温凉,已经退热了。他沉默的望着范闲的侧颜。纤长羽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鬓发散乱的贴在脸颊上。皇帝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范闲的眉眼,落在少年红若胭脂的耳垂上。

       他知道范闲没睡着,只是不想见他罢了。

       也好,与其相顾无言,不如就这样静静...

       重阳之日渐近,宫中的暑气尽去,夜风微凉。庆帝入了侧殿,就见范闲正蜷曲在榻上睡着。他无声无息地走上前,伸手去探少年额头。入手温凉,已经退热了。他沉默的望着范闲的侧颜。纤长羽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鬓发散乱的贴在脸颊上。皇帝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范闲的眉眼,落在少年红若胭脂的耳垂上。

       他知道范闲没睡着,只是不想见他罢了。

       也好,与其相顾无言,不如就这样静静相处。

       庆帝低头,轻轻吻在范闲额角鬓发之上。

       再有万般难舍,却也只能这样轻若鸿毛的感受着少年的气息。他与这个心爱的孩子之间已经隔了太多恩怨、破碎的人心与血淋淋人命。叶轻眉、陈萍萍一个个名字使得他们之间的裂隙再也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解释能够弥合。可庆国统一之路无人能阻,他在这条路上已经付出太多,失去太多,早就已经无法回头。

       若是恶鬼的黑色罪孽最终也无法与雪白的灵魂共存,那他就只能将一切心头热血都藏在黑色大氅之下,将自己恶鬼之路走到底,孤独的往巅峰云端独自前行。

       皇帝起身离去时,袍角掠过带起一点凉意。范闲无声的泪水划过枕畔,他死死咬住衾被,不愿出发一点动静,任由泪水落进暗夜无踪。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不是庆帝的对手,他也知道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有情……可他不能让自己就这样沦为帝王禁脔。他自己不允许,他身后,那些一路走来为他死去的灵魂更不会允许。即便这么锥心刺骨,他也不能放弃唯一能重获自由的机会……


       重阳登高祭祀。

       鳞次栉比的京都城里,摘星楼如一座高塔一般竖立。层层飞檐带着叮当的风铃,高塔之上能看见远处层叠的青绿群山,青黛色下更显得京都城琉璃璀璨,灯火光华。

      庆帝有些感慨,他为了这个国家的稳定与繁荣,心狠手辣了无数次。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能够无动于衷。可时至今日,他还是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刺痛。

       范闲漠然站在他的身后,影子落在漆黑光滑的地面上,如同一个虚幻的影像。

      “安之喜欢庆国吗?”皇帝轻声问他。

       范闲缓缓抬头,望着庆帝,没有答话。他不敢说话,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去所有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勇气。

       “这儿是你母亲建的摘星楼。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站在这儿,像是能高高漂浮于整个尘世之上。”皇帝并不介意他的沉默,他的声音温和庄重,脸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带了一点鼻音,“可只要活着,谁能摆脱凡尘俗世呢?为了维系这繁荣的尘世,最终还是得耗尽凡人的一切。”他停了一瞬,用了极低的声音道,“安之,若能重来,我也愿你是澹州海边无忧无虑的范家少爷。人生到底……算不如闲,不如醉,不如痴……”

       皇帝纤长优雅的手指夹住了祭文卷轴,轻轻放在了燃着炭火的鼎炉之内。

       范闲默默看着他,这个时候他突然贪恋起眼前人每一点细节。他的目光留恋在皇帝撩起的衣袖上,看着那里黑色中衣下露出的手腕,想起昨夜那手指上的温度,唇边的呼吸,还有他身上的味道。皇帝并不爱用熏香,可仔细回想那熏香的味道,陌生里还夹杂着一丝不该有的血腥气。

       卷轴燃起了火焰,青烟袅袅。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沉溺了。

       范闲抬起了眼眸,眸子里一片冷寂,眸光缩成了剑锋一般的寒芒。

       时候到了!

       烧光卷轴,人人偿命!

       火光与巨响同时暴起,重狙的子弹在摘星楼顶楼上激起了一片巨大的烟雾。楼高百尺,本是绝地。顶层此刻只有庆帝与范闲二人在。楼下的禁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霎时间奔涌上楼。身为禁军统领的宫典只能抛下禁军,独自纵身向上跃去,想要攀住檐角借力向上。猛地突然寒光闪耀,风声劲急,一双短柄斧头带着杀气擦身而过。海棠朵朵的天一道内力有如实体,宫典的蓄势被她打断。他翻转间,见着一把带着四顾剑必杀剑意的剑光刺破了烟雾,流星一样疾驰向顶楼。

      “陛下!”正在下落的宫典疾呼出声,让真正他惊恐的是另外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色影子,从楼中翻越而上。那是陈萍萍留下的影子,正真的杀手。

       海棠、王十三、影子!三位九品上的高手突然暴起出手,而楼里是重狙狙杀之下不知生死的庆帝与范闲。

       这不仅仅是一场刺杀。这里聚集了这个大陆上最后的也是最强的反抗意志。天下最强的宗门二代联合起来,要与庆国这台战争巨兽决一死战,要与统一这片大陆的意志进行最后的拼杀。他们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庆帝!

       烟雾弥漫,远处瞄准镜里辨识不清楚情况的范若若手心有些出汗。她知道自己未必有第二次开枪的机会,可她依旧不愿意离开。重狙压在她肩上,这么重的份量却抑制不住她发抖的身躯。开枪那一霎,她明明白白看见了皇帝的目光正落在她这里,这决不是她的错觉。

      皇帝竟然知道她和重狙的存在!而皇帝望向她这边的目光里是死一样的冷寂。

      那一霎范若若的心剧烈的颤抖了,然后她便不知道自己何时扣动的扳机……

      硝烟弥散,她在瞄准镜里看见了被庆帝反手制住的范闲!她的哥哥完全遮挡住了庆帝,她再不可能在此处开第二枪!

       她失手了!

       范若若心头狂跳,她立刻起身,毫不犹豫的用斗篷掩住重狙往楼下人海中隐藏而去。她绝不能被抓,她知道此刻自己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一把重狙。这个时候,这把枪就是范闲甚至整个范家的性命。

       浩荡的真气将半空中的烟尘涤荡一清,烟尘如海浪一般被破开。三位同时出手的九品高手飞出了残破的摘星楼顶阁,被掀翻的屋檐混杂着人影,落了下来。

       “破!”宫典的高喝声落地,摘星楼下各处廊檐下掩藏处,轰鸣不断的枪声响起。落在半空中无所依凭的三道身影在火光中只能借着散落的破败砖瓦,在枪林弹雨中反转腾挪。

      和亲王默默的看着他率领的庆国的长枪队第一次在京都城里如此大发神威。他有种深深的恐惧,恐惧于旧时代的结束,新时代的到来。在火器面前,再登峰造极强悍的肉身,还是能被一击而破。有这如此杀伤力的庆国会走向何处?北齐和东夷城会面对父亲怎样的怒火?他不敢想……

      九品上这样登峰造极的实力在数百枪阵连击之下,也只能仓皇远逃,不得不落在了灯火深处来躲藏身影。

        一身黑袍的庆帝,居高临下的望着禁军如暗流一般沿着京都街道四散而去,而被他单手扣住的范闲在他身侧有些微微颤抖。

      “你早知道箱子是空的。”范闲说出口的并不是一个问句,“洪竹也是你安排的。”

       皇帝低头看他,笑容里有些苍茫:“箱子的钥匙在你那里,那箱子自然是空的。”

      其实这场阴谋从范闲拎着箱子入宫就已经开始了。可是到底是谁先起意,算作谁的谋划呢?

       范闲微微颤抖着:“所以从头到尾,你都在计划着利用我召集他们来京都城。”

       因为只有他范闲,才能将这世上最后的也是最强的反对庆国的势力齐聚一堂。

       皇帝抬起手细致地整理少年的额发,指腹拂过他的眉眼,笑得温柔:“若非你先下了杀我的决心,我又怎么能一网打尽这些人呢?”

       范闲冷笑了:“你赢了。要怎么处置我?像老跛子一样,被打断浑身的骨头吗?还是像我娘那样被乱刀砍死?”少年的眼里都是冷静决绝的光芒。

        庆帝默默看着怀里的小崽子。

        他们可真的太像了。 

       一样狠绝的欺骗和隐瞒,一样无耻的利用和伤害,一样绝不低头的狠倔与歹毒。哪怕伤人伤己,为达目的,也绝不手软。

       人心于他们而言,是战场、是武器、是可以献祭的牺牲,却唯独不能是藏在怀里的珍爱。

       庆帝望少年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缱绻温柔,带着怀念和悲伤。范闲有些发懵,因为皇帝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再也不会相见一般。这是……要杀他了么?

       皇帝忽然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亲吻,不论情事如何缠绵激烈……不知为何,这好像是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亲吻像是某种绝不能破的禁忌一般,比父子伦常更为深刻的禁忌,绝不能碰触。

       情事可以只关乎欲望,可是亲吻却只能关乎于一种感情。但这个词不能存在于他们之间。它太轻薄太脆弱,在他们纠葛了无数鲜血与利益的关系之间,这个字根本没有任何栖身之所。

       这是第一次……

       唇舌纠缠,气息纠缠,温柔缱绻。

       范闲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他浑身的真气被压制的死死的,皇帝的王道真气如山岳一样压着他,他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直到他有些晕眩,这场唇舌纠缠才结束。

        而后他被紧紧箍在了庆帝怀里,头被皇帝扣进了肩窝处。范闲耳畔能清晰听见皇帝的脉搏与心跳声。随后压制着他的王道真气从背脊上皇帝的手心里转而往他的四肢百骸冲击而来。

      撕裂般的痛苦铺天盖地!

      那种痛苦剧烈得甚至容不得范闲发出一点声音。他没法形容这种剧烈的疼痛,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即将被吹爆了的气球。经脉从每一根指关节开始,一节节的往上,一寸寸的被暴虐的真气胀满、在极致的疼痛中被拉扯到稀薄,最终被毫不留情的一厘一厘地撕碎。他甚至听见自己的身体在发出一声声细小的爆裂声。

       范闲的神经系统已经完全负荷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酷烈痛楚,他睁大无神的眼睛,眼前只有模糊的一片,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他仰着头,在庆帝的臂弯里无望的挣扎,最后无声无息地晕死了过去……

       庆帝用他的王道真气,亲手震碎了范闲的每一寸经脉。这世上只有他清楚,这是一场比凌迟更漫长更痛苦的酷刑。

       因为只有他亲身经历过。

       向安之动手,如同向他自己动刀。可他还是下手了。庆帝在心底冷笑一声,所以他的的确确是恶鬼没错。

       宫典赶到楼顶时,看见的就是皇帝跪坐在地怀抱着不省人事的范闲。皇帝陛下微微闭合的眼睛,掩住了眸子里所有的光芒。

       “陛下。”宫典跪倒,“那三个刺客各自都负了重伤,定然逃不出京都城。那把枪的下落,禁军也正在追查,不出今日定能寻到。”

       皇帝没有回话,依旧只是低着头端详怀里脸色惨白、已然毫无声息的少年。他不知道范闲是不是能熬过来,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

      宫典心头狂跳,他甚至瞧不出范闲是生是死,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可看陛下透着疲惫悲伤的背影,小范大人到底是保护了陛下?还是参与了刺杀?他竟然分不出事实到底如何了。

        庆帝终于将少年轻轻放下:“将他送去监查院吧。”

       数名禁军上前抬起了范闲下楼去了。皇帝默默站着,目光随之远去,直到转过楼阁,再不可见。站在原地沉默良久,皇帝突然咳了一声,他抬手掩袖,宫典却看见了他袖中掩住的血迹。

       “陛下!”宫典顿时紧张了。陛下受伤了?

       庆帝摇摇手,示意他禁声,而后从怀里掏出已经被重狙击中变形的护心镜扔在地上。他伸手扶住宫典:“传太医正来御书房,不要声张。”

       “那……小范大人?”

       “他护驾不利,不过也受了教训。让监查院传范若若去照顾他。”

       既然有了明旨,宫典也只能按下自己的疑惑,不再多言。




快虐完了,

因为下章我大宗师闲崽要上线了……

白嫖伤心😢,也严重伤害某人更文热情,呼唤订阅的小伙伴,还我红星蓝爪。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9

 

姜屹崽崽:反坑达人马上要打响战斗!

谁也别想坑我!

新剧情也不行!!!

 

————以下正文————

第九章


一板一眼。


姜明修落的每一记尺子都像是拿着仪器精准衡量,五尺一覆面。


到第四个来回的时候,痛觉就以幂次方翻腾。


第二十一记烙印在早已浮起月中痕的囤面时,姜屹忍不住向前扑了一下,死死攥住拳头。


疼。


苦痛酝酿成心底翻涌的情绪。


就像姜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一点点,他居然都没有想过反抗姜明修。


是因为上辈子的阴影太深?


还是因为姜明修刑侦顾问的身份让他觉得练家子无从反抗?


虽然跟上辈子一样,......

 

姜屹崽崽:反坑达人马上要打响战斗!

谁也别想坑我!

新剧情也不行!!!

 

————以下正文————

第九章


一板一眼。


姜明修落的每一记尺子都像是拿着仪器精准衡量,五尺一覆面。


到第四个来回的时候,痛觉就以幂次方翻腾。


第二十一记烙印在早已浮起月中痕的囤面时,姜屹忍不住向前扑了一下,死死攥住拳头。


疼。


苦痛酝酿成心底翻涌的情绪。


就像姜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一点点,他居然都没有想过反抗姜明修。


是因为上辈子的阴影太深?


还是因为姜明修刑侦顾问的身份让他觉得练家子无从反抗?


虽然跟上辈子一样,姜韬之还是把自己与姜明豪的教育权给了姜明修。


但是……

上辈子的姜明修明明……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啊!


“啪——”


清脆的敲击与忍不住翘起腿脚的动作,还有唇齿缝隙里溢出的呼痛声,都在清晰警示着姜屹——


怎么又不一样了!?


又是该死的、脱离原有认知的新剧情!


“看来我是太温柔了,”姜明修加了三分力道,尺子抬起的瞬间,肌肤上的痕迹竟泛着紫痧。


——“我的错,让你居然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啊!!”姜屹一声惨ννδ叫。


痛觉神经好像在伤处跳跃,反馈到大脑皮层,是几乎要把天灵盖掀起的难耐。


姜明修停住了惩ξζ戒。


他漠然盯着那两瓣可怜的,因呼吸过重而不断发抖的小团。


尺面贴在发烫松软的烫面,姜明修语气寒了三度:“重复家规。”


“姜、姜家子弟,凡出行,不得不告,非允许,不得擅离家门。”姜屹吞下一口金津,声音还有些虚弱。


身后像是被劈开一样。


苦不堪言。


第五个覆面,整整二十五记。


姜屹眼前一片模糊,竟在不知不觉中淌了好些眼泪。


他埋下头,下一秒,尺面冰凉贴上热辣滚烫的圆弧,又叫他狠狠打了一个寒战。


“没有别的错处了?”姜明修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漠然得像地狱里的隐语。


痛觉神经跳动在大多数时候会刺激大脑皮层的活跃。


但少部分情况,也会让全身心对抗痛苦,而出现的大脑宕机状态。


姜屹现在,就处于宕机状态。


什么错处?


不是,他还能有什么错处啊?!


无情的檀木响亮落在身上,严厉与不满催促着姜屹的沉默。


如果不是有皮肤的包裹,他皮鼓下的肌肉恐怕已经被这狠狠的力道,烙在地上。


姜明修冷声训问:“二少喊的谁?”


原来是因为这个。


姜家人对称谓怎么这么敏感!!


姜屹咬紧牙,小腿绞在一起,疼得直抽气,生怕呼吸一松,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虽然原先也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


他其实是很怕疼的。


月中涨的囤,被狠狠压下一尺,夹带着不悦的重量。


贴紧肌肤,又摩挲三五圈。


是警告。


姜屹低呃一声。


尺子离开了,触觉消失,恐慌却萦绕心头,在清脆敲击的同时,疼痛忽而袭来!


姜屹连声高呼,不自觉带上哭腔:“二哥!”


眼泪啪嗒一声,落在了桌面上。


檀木的触感,窄窄对上最浮中的痕迹。


姜明修的训斥沉沉:“长幼有序,再有下次,让我听见你闹脾气阴阳怪气……”


他抬起尺子,毫不留情落下最后一记。


“没有数目,打到你不敢。”


……


火红如蛇,侵袭每一寸被惩罚的肌肤。


姜屹趴了许久,才有勇气直起腰。


口很渴。


想去这层楼中间的读书室那烧壶水。


虚虚套上睡裤,开门就听见隔壁姜明卿房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明修。”


门没有关,门口站着的事姜家老大姜明昀,他也换了一身丝绸的家居便服,站在门口只扫了一眼姜屹。


皱着眉对房内的人语气平和:“明卿大了,不必这么罚他。”


姜屹顿住脚步,不敢上前。


“大哥,”姜明修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讽刺的笑意:“您当初管αζ教我的时候,可没有因为大了,就留三分薄面。”


姜明昀微眯起眼:“看来我让你很委屈?”


透着墙,姜屹都觉得气氛好像那个修罗场。


姜明修还是先低了头:“不敢。”


“大哥,二哥,我知道错了……”姜明卿的声音可怜极了。


“错了?”

凌厉的声音破空。


教刑好像是条尖锐的鞭子。


姜明修带着笑的语气也像是鞭子。


“你饮酒飙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错了?”


姜明卿似乎有些受不住,呼疼声也显得凄惨。


“你借口要实验,欺骗家里,在夜总会夜不归宿、豪掷千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后果?”


姜明修冷笑声好像透着墙壁,都穿进了姜屹的心里。


“姜明卿,我等到周末才收拾你,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姜屹默默后退两步。


却不料恰好对上了走出门来的姜明修。


他冷冷扫了一眼姜屹:“你很闲?”


姜屹连忙摇了摇头,天地良心,他就是出来打算烧壶水!


“从明天开始,明豪的家教课,你去旁听。”姜明修语气说一不二。


姜屹震惊,怎么又是新剧情!?


上辈子可没有什么旁听姜明豪家教课的事儿啊?!


没顾上身后还一跳一跳的疼:“二哥……”


主要是姜明修的语气太凶神恶煞了,鬼知道去旁听会遭遇什么!


他可是知道,姜明豪经常因为家教测验没有达到姜韬之标准被打皮鼓。


他斟酌了一下:“我九年义务教育的,跟不上那种精英课程。”


“让你旁听,就是想试试水平,跟不上跟得上有老师反馈。”姜明修语气越发急躁,好像巴不得把走廊清场:“回房间去!”


姜屹哦一声,然后默默转身,在关门的瞬间,瞥见了姜明修屈膝的身影。



偷偷开一条缝。


姜明修跪在地上,站在他面前,站在黑暗里的,是一直不发一词的大哥姜明昀。


姜明昀低叹一声:“又跪什么呢?”


“不该冒犯兄长。”姜明修一板一眼回应:“大哥,我绝无委屈。”


姜屹却突然心一跳!


姜明昀弯腰伸手,慢慢搀扶起姜明修,抬眼瞬间,却好像与自己四目相对!


连忙关上门,下意识长呼两口气。


姜家规矩太多,包括但不限于——古人训,非礼勿视。


……


姜家祖父的寿宴很快就到了。


同剧情所知那样。


在宴会开始前,姜明豪拿着一个木盒。


还是一脸人畜无害:“你雕好木雕了吗?”


姜屹点了点头,手上拿紧了与上辈子那个姜明豪前一天晚上送来,与之一模一样的盒子。


“我看看?”姜明豪伸手,自然而然要检查一下。


姜屹抱紧了木盒:“四哥,礼库在登记了,咱们怎么放进去呀?”


姜明豪哦一声,半点没在意姜屹不着痕迹的拒绝,扫了一眼礼库:“放大哥的礼物里就行了。”


说罢,他很平静招呼着姜屹:“我帮你放吧?”


姜屹紧张咬了咬嘴唇,一副怯生生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我…我跟四哥一起去放…”


毕竟,他复盘了许久,只有这个放礼物的环节,是姜明豪下手的好时机啊。


上辈子,他那尊掉了头的佛像简直给宴席带来最大的晦气。


但僵持的气氛被姜明豪的一片赤诚打破。


因为姜明豪也准备了一尊佛像,还是象征着笑口常开、大肚能容的弥勒。


宾客都称赞姜明豪是聪明机智,还善良纯真。


毕竟,大肚能容,在别人看来,是姜明豪在隐晦为他姜屹求情。


其中曲折与被算计委屈,姜屹只能自己和血往肚子里吞。


姜屹观察着姜明豪,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要跟就慌乱拒绝。


笑容依旧不变,甚至还有些毫无心机的热情:“好啊!”


这让姜屹越发确定。


不一定是姜明豪亲自动手,陷害他的环节里,一定有同伙!


不过,如果你们是奔着破坏佛像去的。


姜屹跟在姜明豪身后,笑容淡淡:那恐怕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毕竟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里,只有一尊佛像。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8


自古那就是狗血得人心呐~~

姜家大舞台,有胆你就来!

————以下正文————


第八章


姜屹喝完了炖汤,收好了商谕柏写好的字,看着坐在摇椅上假寐的老爷子。


指针走到了下午两点。


他该走了,不然一会赶不上姜家晚上六点聚在一起吃的‘和美晚餐’


姜屹站在商谕柏身后,手上自然而然捏着肩膀:“爷爷,您记得去体检,明天早上……”


商谕柏手上折扇一和,低啧一声:“知道了知道了。”


“八千呢。”姜屹知道商谕柏的性子,又不痛不痒补了一句。


强调了费用昂贵。


话音刚落,便突然被攥住了手腕,一股力道拽着他突然站到躺椅前。


脚边被结实一勾,他身子一歪...


自古那就是狗血得人心呐~~

姜家大舞台,有胆你就来!

————以下正文————


第八章


姜屹喝完了炖汤,收好了商谕柏写好的字,看着坐在摇椅上假寐的老爷子。


指针走到了下午两点。


他该走了,不然一会赶不上姜家晚上六点聚在一起吃的‘和美晚餐’


姜屹站在商谕柏身后,手上自然而然捏着肩膀:“爷爷,您记得去体检,明天早上……”


商谕柏手上折扇一和,低啧一声:“知道了知道了。”


“八千呢。”姜屹知道商谕柏的性子,又不痛不痒补了一句。


强调了费用昂贵。


话音刚落,便突然被攥住了手腕,一股力道拽着他突然站到躺椅前。


脚边被结实一勾,他身子一歪就趴到了商谕柏腿上。


要遭!


“我警告你。”商谕柏的折扇贴在挺翘处,轻轻摩挲:“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份,但别让我发现你仿我的字去卖钱。”


姜屹额一声,没来得及说话。


“啪——”一声,折扇充作尺,就横贯了姜屹的皮鼓。


商谕柏回过味来,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少年,终究是眼神意味深长:“否则……”


姜屹吃疼,连忙讨饶:“任凭爷爷处置!”


“啪——”第二记警告意味同样浓烈。


“记住我说的话,”商谕柏低哼一声,他垂着扇子点了点圆滚滚的弧度:“不然,这里就得开红花。”


商谕柏松了禁锢,姜屹捂着身后,火辣辣的泛起一阵阵疼,他搓了搓自己,不服气小声道:“您才舍不得。”


没由来的,他就是觉得商谕柏这两下打得可疼。


比姜韬之打的疼。


明明他知道商谕柏的手劲不一定比得上姜韬之。


“您最多打一百下,就不舍得打我了。”姜屹看着商谕柏瞪眼连忙捂着皮鼓跳开。


不等商谕柏低斥,姜屹拉起边上的黑书包:“爷爷,我先走了!”


……


大巴中转公交的车没赶上。


到清山别墅区的03公馆,已经是晚上七点。


夏日的星夜只点出一点墨晕,火烧云混合黯淡色彩。


姜家门前的灯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归家的烟火。


推开门,明亮客厅里,姜家所有人都在——他们围在一起用餐。


餐具摆放整齐,远远看菜色鲜艳诱人,只是这六个人的位置刚好。


那张属于他的,临时加上的椅子还在长方桌的宽处,没有拉开。


好像姜明豪还跟父母兄长们说笑些什么,但在姜屹开门的瞬间戛然而止。


挺和美的。


少了他,他们一家子看上去真和谐。


姜屹站在门口,平静并打算接受来自姜韬之的怒斥。


姜韬之难得脾性很好,只是扫了一眼姜屹。


倒是坐在边上的姜明豪依旧扬着善良的笑:“姜屹,吃饭了没有?”


早点不在于吃没吃,而在于他姜屹,并不想加入这和美的晚餐时光。


当下点了点头:“吃了。”


“过来吃饭。”姜韬之直接略过姜屹的回答。


姜屹也只能默默走到餐厅,自己拉开了餐椅,保姆李阿姨就盛了八分满的米饭上桌。


姜屹吃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他如果在商谕柏跟前的时候,常常是话多得跟米一样。


但在姜家,还是秉承少说话为好。


突然,姜韬之开口:“明修。”


姜明修停下了筷子,端正姿态等待父亲的训示:“是。”


“最近没事,看好小豪的功课,也教教他家里的规矩……”姜韬之点了点姜屹的位置。


“是啊——”姜明卿借着话,轻笑一声:“谁也不告诉,就自己出门,晚上了也不知道回来,像什么样子。”


姜屹停止咀嚼青菜梗的动作。


幽幽看着姜明卿。


这姜家老三,真的很像狗血小说里的长舌妇。


“明卿。”姜韬之侧眸,长舌妇姜老三突然脸色一白,坐直甚至表情也有些微妙:“长辈没说完,怎么插话?”


姜韬之语气平静:“饭后面壁,跪半个小时。”


姜明卿只能哀哀应了一句是。


一旁吃饭的上官雅无奈摇头,朝着姜明卿夹了一块鸡肉:“你呀。”


又顺便,夹了一块放进手边的姜明豪碗里。


姜明豪笑嘻嘻道了一句:“谢谢妈咪。”


姜屹默默咽下青菜梗,突然碗里伸来一双筷子,是醋烧鱼肉,来自一连肃穆的姜家老大姜明昀。


嘶———


姜屹一边觉得有些见了鬼。


一边又有些为难看着那块鱼肉。


实不相瞒,姜家人给他夹任何东西,他都有些尴尬。


姜明昀平静开口:“爸爸,爷爷七十大寿的宴席已经定好了,一会给您看看菜单。”


对于样样优秀的长子,姜韬之也同样不苟言笑:“你二叔的进度呢?”


“二叔说会按时到。”姜明昀平淡且游刃有余道。


姜韬之抬眼,目光带着严厉:“听说你最近在收罗礼物?”


果不其然,姜明昀的游刃有余略显停滞。


“少做那些无用的,盯紧股市,”姜韬之不紧不慢吩咐:“家里的产业稳住,就是给你爷爷最好的礼物。”


“是。”姜明昀低声应了一声。


一顿饭吃得有些如坐针毡。


姜屹专心啃着眼前的清炒时蔬也算是把一碗饭落了肚。


上官雅带着姜明豪出去花园散步,姜韬之同姜明昀似乎有公司的事儿要聊也去了书房。


姜明卿闷闷不乐回了房间,大概罚跪去了。


姜屹也从位置上起来,打算离开。


“站住。”慢条斯理擦嘴的姜明修呵住了姜屹的动作。


姜屹果然站在原地。


沉默看着从餐桌上起身的姜明修:“有什么吩咐?”


姜明修绕过桌子,走在前面,却在楼梯口前停下脚步,回眸朝着姜屹做了个跟我来的眼神。


姜屹对姜明修感官并不好。


上一世的经历太触目惊心,不论是被打得皮开肉绽那天还被姜明修碾了伤口。


还是后来姜明修几乎对他不管不问的那种冷漠。


都让他不适。


但再不适,也要跟上。


毕竟姜明修的脾气…真的很差。


姜屹看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然后姜明修就像出入自己房间一样,甚至侧身歪头,示意他请进。


姜屹觉得自己没有这么无语过。


姜明修直接坐在他的书桌前:“一整天都去哪儿了?”


姜屹站在门口,语气也淡得出奇:“去玩了。”


姜明修冷声:“问你去哪儿。”


姜屹抿了抿嘴,面对姜明修的喝问,还是心里一跳:“就…去、就去附近商场逛逛…”


“你去了玉县。”姜明修语气笃定:“你身上有城乡大巴车的味道。”


姜屹一怔。


咬了咬牙,心里更无语了:艹,这姜明修他妈属狗的吧!?


姜明修微眯起眼,他起身,灯光将身影拉长:“别在心里骂我是狗。”


“我没有,”姜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觉得你鼻子很灵敏…”


“为什么还去玉县?”姜明修平静看着姜屹,慢慢逼近:“你在玉县有未了的心愿?”


姜屹看着逼近的身影,低叹一声。


在他眼里,姜家人就是这么傲慢。


他顶着豪门私生子的头衔,被姜家从玉县接来,然后就理所应当的,被认定要完全割裂在玉县的一切。


他曾经的同学、老师、所有一切……


凭什么?


他十五年的人生,凭什么因为姜家就完全遗忘?


在看着姜明修疑惑中又透着不解的眼神中,姜屹抬眼,笑容轻浅“二少,我就是回玉县跟朋友聚聚,犯法吗?”


姜明修轻笑一声,到底有些佩服姜屹顶撞的勇气:“不犯法。”


他语气甚至带着平和。


但下一秒,啪一声,他就从书桌最后抽屉里抽出一根姜屹也没有发现的戒尺,狠狠敲击在桌面上。


“但出行不告,违犯家规。”姜明修点了点桌面,语气凉了三个度:“何况,爸让我教你规矩,过来,脱酷子,趴好。”


————————

小姜:有哪天我是不挨熊的吗!?!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7


自古狗血得人心呐~

小姜在线好学

————以下正文————


第七章


姜屹有些为难:“我没钱。”


表情略微羞于启齿,低着头,主打就是一个小鹌鹑在线咕咕。


要不是头发被姜韬之拉去剪了。


大概会更像格洛斯特金丝雀。


姜明豪倒是善解人意,扬起笑容:“瞧你说的,我借你钱嘛。”


姜屹没抬头,也没有倾向。


姜明豪有些摸不准姜屹的意思,他想了想,又压低语气补充了一句,整个神神秘秘的:“今年可是爷爷整寿。”


言外之意,大概是,这是你这个私生子融入家族、好好表现的好机会。


其实挺有道理的。


至少,寿宴确实是姜屹能接触那尊大佛的唯一机会,也是......


自古狗血得人心呐~

小姜在线好学

————以下正文————


第七章


姜屹有些为难:“我没钱。”


表情略微羞于启齿,低着头,主打就是一个小鹌鹑在线咕咕。


要不是头发被姜韬之拉去剪了。


大概会更像格洛斯特金丝雀。


姜明豪倒是善解人意,扬起笑容:“瞧你说的,我借你钱嘛。”


姜屹没抬头,也没有倾向。


姜明豪有些摸不准姜屹的意思,他想了想,又压低语气补充了一句,整个神神秘秘的:“今年可是爷爷整寿。”


言外之意,大概是,这是你这个私生子融入家族、好好表现的好机会。


其实挺有道理的。


至少,寿宴确实是姜屹能接触那尊大佛的唯一机会,也是他能自然而然被正界商要认识的好机会。


毕竟两辈子想加,他都不指望姜韬之能在外人面前正儿八经的承认自己。


姜明豪每一句话,都像是剧本在耳边演练。


上辈子,姜明豪就是这样,一句一句慢慢让他走进陷阱。


不过……按剧本走是天大的好事。


姜屹嘴边浮着一个浅浅的笑意,看上去略显窘迫:“可是…借了…还得还……”


“要不算了,”姜屹讪笑一声:“我心意到了就行。”


姜明豪有些嫌弃。


是没绷住,货真价实对这句话表示无语。


于是他大手一挥:“我给你,你去联系个木雕匠人 。”


姜屹沉默,没有搭这个茬:因为,这是新剧情,上辈子姜明豪可没有这么大方。


也可能是有这个大方的可能的,但是他自己上辈子被姜明豪借钱帮他获得姜家老爷子认可的馅饼砸晕了。


见姜屹还不答应,姜明豪微微皱眉:“我先给你2000。”


两千。


对十八岁就开始搬砖的姜屹而言,是十来天的血汗钱。


但对姜明豪希望他去雕的木雕,只不过是预定费用。


姜屹依旧沉默。


两千这活可干不了。


姜明豪咬咬牙:“两万行吧?你选红木的。”


手艺人市场上,弥勒佛半米高满雕底座报价应该是2.6万,雕观音的话也要2.3万。


事儿要像上辈子砸了,还得医药费。


这个活干不了。


“你到底……”想要多少?


见姜屹依旧沉默,姜明豪没什么耐心了,一瞬间目光中的凶光淬着冷。


但恰巧跟姜屹抬眼四目相对。


“四哥,雕个木头要这么贵?”姜屹还是抓住了那目光的尾巴。


他装作不知道,斟酌着,唯唯诺诺:“我…怕…爷爷知道不高兴…”


姜明豪见他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而不是要跟自己漫天要价。


到底收敛了不满。


他低啧一声:“你都回家了,是姜家的孩子了,怎么还那么眼皮子浅?”


“两三万而已,买爷爷笑口常开,寿比南山,不值一提的。”


说罢,他晃了晃手机:“加个V信?”


姜屹低唔一声:“V信我限额,某宝转账吧。”


动作轻车熟路,打开收款码:“先分四次,一次五千,明天四哥再转两个五千。”


姜屹很郑重的,朝着一脸茫然的姜明豪道:“四哥辛苦。”


……


夏季雷阵雨说到就到,姜屹双手插兜,站在招牌都快掉了的古玩店门口,看着手里里的余额。


F市玉县,从Y城坐地铁,再转城乡大巴。


三个半小时的路程。


他早上六点赶第一班地铁,在清新空气里,顺便还冲了一碗蛋奶豆浆。


“不是回去享福当少爷了吗?”古玩店的拉动铁门被狠狠踹了一脚,才吱吱呀呀自动上升。


“大清早的,闹魂呢!”


姜屹看着从昏暗屋内走来,叼着牙刷,头发灰白,身板挺直但骂骂咧咧的老者。


他看着对方。


鼻头却狠狠一酸,只觉得一股热气在胸中升腾,他隔着生死,又看见了这位他人生最亲近的老头。


——“商谕柏。”


他嗡动嘴唇,像用尽全身力气,才颤着睫毛,眼泪却潸然。


商谕柏,好久不见。

爷爷,我好想你。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没大没小…”商谕柏抬手,就要朝着姜屹的脑袋敲下去。


但这一米七、早就不太展示亲昵少年突然跪下抱住自己的腰,还带着哭腔,好不委屈:“爷爷!”


姜屹觉得他的人生如果是一颗青涩的苦瓜,那商谕柏大概是苦瓜唯一的甜。


他那名义上的母亲,只会把他丢在家里,不管不顾,只自己挥霍无度。


他四岁和商谕柏相遇,是因为一碗冲了蛋的豆浆。


加蛋加糖的口味商谕柏喝不下,他站在边上眼巴巴看,小心翼翼问:你别倒掉,我帮你喝好吗?


他算是商谕柏带着长大的,十一年,教了他一手好字。


后来,他十五岁回姜家的那个年底,商谕柏从楼梯上摔下来,脑溢血死亡。


他才知道那个养了他十一年的老人,是书法界鼎鼎大名的人物。


两世为人,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死水,却没想到再次见到商谕柏,瞬间的委屈化为泪如雨。


“怎、怎么了?”商谕柏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受欺负了?!”


“嗯!”


姜屹想过如果有机会在见到商谕柏,会怎么回答,但到底没想过会直接承认自己满腹委屈。


眼泪忍不住,哭泣也同样。


他被姜家那群人欺负了!


他上辈子,就被他们欺负了!


上辈子的他,现在估计还在卧床养伤,他真正十五岁的时候,在姜家活得好辛苦,也没胆量来见见商谕柏。


……”商谕柏右手抖得厉害,但还是用双手搀扶起了少年:“小屹,老商养得起你。”


姜屹顺着力道,反手扶住了商谕柏,却没有多说什么:“我想写字。”


两世。

他过得太古怪。


回金贵窝前,他还有书法这项高雅的爱好,但回去之后,他却成了金窝里最卑陋的物件。


……


“等会。”


姜屹在古玩店二楼书房写字,对着红纸上写好的大字吹了吹,正打算把两行吉祥话收起来。


没曾想,商谕柏端着炖好的鸡汤,目光却严厉:“你仿我的字,想干什么?”


姜屹一颤,他忘了。


商谕柏因为车祸,右手受伤,重新接了手筋,从此封笔。


在书法收藏界,商谕柏的字早就拍出了天价。


但商谕柏本人,对赝品以次充好的行为深恶痛绝,就算他教了姜屹十一年书法,也从来不拿自己的字给姜屹临摹。


“我…”姜屹连忙搁下笔,从椅子上站起身:“您听我解释,我不是要仿字去卖,是姜家的祖父……”


他简单将仿字的缘由说明。


姜家的老祖父,是个很风雅的商人。


当代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商谕柏的作品,可惜商谕柏封笔之后,许多藏家见价格抬得太高,都不再出手。


姜屹开着上帝视角。


毕竟上辈子,商谕柏过世,姜老先生就很是可惜说过:没有机会让谕柏为我题墓碑,已经是人生大憾,如今一代大家,竟然早早离去。


他觉得,如果要避开上辈子那顿撕心裂肺的处置,就要从礼物上破题。


字当然哪里都能写,但算上上辈子,他都不知道多久没碰过毛笔了。


还是要来商谕柏这边临真迹。


但商谕柏的严厉他没忘。


商谕柏的脸色终究好了一些。


“我看看。”他朝着姜屹伸手。


姜屹默默将纸奉在掌心,态度也恭敬得叫商谕柏觉得古怪。


字就是八个吉利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但这字……


商谕柏狠狠皱起眉:“你这是一个月没写?”他啪一下,将纸丢在桌上:“你像是七八年没动了!”


姜屹狠狠一颤……


是啊。

七八年了。


在姜家的三年,十八岁自立以后的五年。


他默默把左手递到了商谕柏跟前。


规矩,他也没忘。


可商谕柏却只是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姜屹的掌心:“起开,就你这字,还想糊弄姜家那位老爷子?”


布满皱纹的手重新端起笔,沾魔,挥毫,笔走龙蛇。


字很好,但就是有些地方笔画不稳。


姜屹看着商谕柏附身轻轻吹气的样子,他握住了那双手:“您去体检吧。”


“没事体检干什么?”商谕柏无语,这小子今天怎么一阵一阵的。


姜屹才不管那么多:“我给您约了的,Y城知白私立医院,全套体检套餐。”


商谕柏一听‘知白私立’四个字,眼睛已经瞪起来了,手也举得高高:“兔崽子!回家当少爷学会炫富是吧?!我看你今天不挨揍你……”


姜屹干脆松开手,双肘一撑桌面,一副任打任骂但绝不动摇:“我不管,我花了八千呢,反正也退不了了,您就是得去。”


上辈子,商谕柏就是不关注身体健康,才会突然脑溢血。


这辈子,还会有机会,就要挽回。


——————

见到亲人小姜委屈死了

and 格洛斯特金丝雀长这样↓

配文《看我眼色行事》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5

 

姜屹:让我看看谁又在我好好学习的路上做绊脚石,哦,姜韬之啊!

 

————以下正文————


第五章


大抵上,有钱人是有自己的造型团队的,也应该有自己御用Tony。


团队可以没有招牌,但绝对不野机;


Tony可以不为其他人服务,但一定为姜韬之竭诚服务。


“小少爷,”姜韬之的御用Tony语气柔和,主打就是邻家大哥:“姜总的意思是咱们设计一个发型。”


他拿着剪刀在姜屹的那盖着眼睛的类西瓜头比划。


阐述他的想法:“这边我给您修一下层次,刘海……姜总的意思是,额头不能遮着,头顶我们再烫个造型。”


坐在皮面美发椅上的姜屹,看着镜...

 

姜屹:让我看看谁又在我好好学习的路上做绊脚石,哦,姜韬之啊!

 

————以下正文————


第五章


大抵上,有钱人是有自己的造型团队的,也应该有自己御用Tony。


团队可以没有招牌,但绝对不野机;


Tony可以不为其他人服务,但一定为姜韬之竭诚服务。


“小少爷,”姜韬之的御用Tony语气柔和,主打就是邻家大哥:“姜总的意思是咱们设计一个发型。”


他拿着剪刀在姜屹的那盖着眼睛的类西瓜头比划。


阐述他的想法:“这边我给您修一下层次,刘海……姜总的意思是,额头不能遮着,头顶我们再烫个造型。”


坐在皮面美发椅上的姜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4

 

自古就是狗血得人心呐———

姜屹:什么豪门狗血真假少爷,我要好好读书,麻溜跑路!


————以下正文————


第四章


麻了。


一顿饭能让人吃得从痛不欲生到麻了。


姜屹觉得,某些意义上他真的很‘佩服’姜韬之——很有创造性。


至少惩治人的花样百出。


最后一口小米粥咽下肚子,跟没吃过一样把碗壁上的挂粥也刮干净。


生怕又落个莫须有的罪名。


倒也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是他上辈子见识过太多次姜韬之莫名其妙的管教罪名。


其中就有浪费粮食。


擦好嘴,坐在原地等待姜韬之的赦令。


脸色是不可能好看的。


谁皮鼓青......

 

自古就是狗血得人心呐———

姜屹:什么豪门狗血真假少爷,我要好好读书,麻溜跑路!


————以下正文————


第四章


麻了。


一顿饭能让人吃得从痛不欲生到麻了。


姜屹觉得,某些意义上他真的很‘佩服’姜韬之——很有创造性。


至少惩治人的花样百出。


最后一口小米粥咽下肚子,跟没吃过一样把碗壁上的挂粥也刮干净。


生怕又落个莫须有的罪名。


倒也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是他上辈子见识过太多次姜韬之莫名其妙的管教罪名。


其中就有浪费粮食。


擦好嘴,坐在原地等待姜韬之的赦令。


脸色是不可能好看的。


谁皮鼓青着月中着还被罚坐脸色能好看?


但好在,他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三(防)妈给他设计了一个优秀的发型。


遮掩完全他的额头跟眼睛,还跟他煞有其事说:“你的眼睛太像我,我也是为你好,你也知道,你爸爸很讨厌我的。”


真是用心良苦。


上辈子,自己也是蠢出生天。


居然一直笃信这个观点,特别是亲子鉴定认亲失败以后,他就恨不得拿套子把自己装起来。


后来真的被赶出姜家,他一次饮酒上头,跟工友说自己是Y城首富姜家的孩子。


被他们当做酒中笑话。


不过有一句话被他听进了心里——

“不过说实在,你上半张脸跟姜夫人倒是有点像。”


虽然后面的嘟哝是:“要不是你在工地搬砖,我还真就信了。”


他一时酒醒大半,在日报上找来上官雅的照片反复比对。


他的额头,眉毛,眼睛……


确实相像。


但是这种相似,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枯坐了又有五分钟,才在指针指向十点的时候,姜韬之的手机闪了两下光点,而后,传来一声赦令。


姜屹咬紧牙关,双手撑着椅面,鼓足勇气,才把那在他看来,要不是隔着层布料,都快跟椅子黏在一起的皮鼓剥下来。


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痛。


比皮开肉绽……好多了。


他松开了下唇,刚要对着姜韬之表示没什么事他要上楼了。


离十八岁还有三年,要平安度过在姜家的三年,一千天,哦不,现在是999天,他还需要持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没来得及开口,姜韬之就开始了冷淡高傲的吩咐:“我已经帮你办理转学了。”


哦。


姜屹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多。


因为他知道,多了也没用。


他在Y城隔壁省份的F市玉县上初中。


因为成绩优异,被作为当地培养学生保送到F市玉县一中。


姜韬之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给他转校,转的还是Y城quan贵子弟就读的白树杨中学。


上辈子他愤怒抗争,然后呢?


被狠狠打了一顿,关进书房边的小黑屋了,关了两天。


他贼心不死。


猫出去找初中校长,但校长告诉他——虽然F市的玉县一中很好,但是白树杨中学是整个大地区最好的学校之一。


而且,姜韬之是他的法定监护人,还是Y城的代表。


与之相争,于公于私都争不过。


姜屹平静接受了命运的节点,并且在齿轮无情转动命运这个庞然大物时,选择躺平被碾。


有一句话不假,白树杨中学是整个大地区最好的学校。


跟他想好好学习,十八岁以后靠高考跑路的目标并不冲突。


“白树杨是三学期制,你们现在还没中考,他们已经放假十天了。”姜韬之表情很平淡。


言下之意,不过是通知他,事已至此,不要妄图挣扎。


是的,跟上辈子一样。


马上,白树杨中学这所贵族学校,就要开学了。


姜屹点头:“请问,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姜韬之有些意外。


他大概也是明白自己是独(防)裁属性的,这种安排,他的其他孩子,怎么着也会反抗一下。


特别是小豪,非气得跳脚不可,虽然最后都会被他武力镇压。


但这个姜屹……


太乖巧了,乖巧得有些古怪。


三五个来回的目光扫视。


姜韬之发现了问题。


“上楼去收拾一下,我今天休息,带你去理发,顺便买衣服。”


对,问题就是,姜屹太朴素了。


穿着好像9.9包邮的白T恤,套着最多39.9的黑色宽松篮球裤。


额前刘海长得能全盖住眼睛。


肤色过分发白,看上去阴郁得浑身写满了‘想死’


看得姜韬之一阵不满。


这等剧情,放在其他豪门狗血剧情里大多是要猜测渣爹转性。


但姜屹很清楚,姜韬之看不惯他的所有可能都是他给姜家丢人了。


但剪头发……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的计划明明是让一切阴差阳错下去。


绝对不能露出一星半点破绽……


“我不去。”


姜屹反抗了。


反抗得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被无端罚坐他没反抗;被武断转学他也没反抗,因为姜韬之要带他剪头发买衣服反抗?


一样觉得莫名其妙的还有姜韬之。


但一早上的诡异平静,好像在此时此刻有了点实感。


一惯说一不二的姜总沉下脸:“你说什么?”


“我不去!”姜屹站在开放式餐厅的餐桌边,语气极力坚定,努力体现自己的毫不动摇,甚至拔了音量。


“我不想理发,我觉得我这样挺好,也不用你费心……”


话没说完,姜韬之就打断他:“过来。”


不想过去……


姜屹没动,他承认他可耻的怂了。


但是姜韬之那样子。


嘶——要吃人。


“自己过来,三十下,”姜韬之从茶几桌边啪一声拿出那根紫檀木戒尺:“我过去,翻倍。”


为了不剪头发,要在那两团可怜的皮鼓上在烙那心狠手辣的尺子……


划不太来。


姜屹僵持了一秒,就略微妥协:“我突然…觉得…可以去剪发。”


姜韬之笑了。


冷笑。


“晚了。”姜韬之握着紫檀木戒尺,敲了敲茶几桌:“我要罚的,是你跟长辈大呼小叫。”


姜韬之冷下脸色:“过来!”


——————

哈哈哈姜爹有点没事找事的感觉,但是他um就是这么一个专断的父亲,不仅仅是对我们宝贝屹崽……(捂脸)

and这是明天的更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3

 

自古就是狗血得人心呐————

姜屹:什么豪门真假少爷的狗血剧情,我只想好好学习!麻溜跑路!


————以下正文————

 

第三章


“谢谢爸爸教导。”


“谢谢爸爸教导。”


“谢谢……”


姜屹面对着墙壁,几乎是扯着声音高呼这羞耻的话语。


心里已经把姜韬之扎了几千几万遍。


他两世为人。


总觉得自己作为十五岁未成年,法律意义上的妈头七没过,现在不得已跟着姜韬之回到姜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想尽办法避开了亲子鉴定书跟问好打招呼的坑点。


还是避不开回家一顿揍。


况且还因为称呼......

 

自古就是狗血得人心呐————

姜屹:什么豪门真假少爷的狗血剧情,我只想好好学习!麻溜跑路!


————以下正文————

 

第三章


“谢谢爸爸教导。”


“谢谢爸爸教导。”


“谢谢……”


姜屹面对着墙壁,几乎是扯着声音高呼这羞耻的话语。


心里已经把姜韬之扎了几千几万遍。


他两世为人。


总觉得自己作为十五岁未成年,法律意义上的妈头七没过,现在不得已跟着姜韬之回到姜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想尽办法避开了亲子鉴定书跟问好打招呼的坑点。


还是避不开回家一顿揍。


况且还因为称呼姜韬之为姜总,被要求这么谢(防)罚!


虽然别墅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帮佣们都在外面的厨房里。


但他现在是……


“啪——”


心思刚出走原野,身后那两团袒露着的、月中得不行的烂番茄,边缘泛着紫,就被一记尺子毫不留情的咬上。


疼痛叫他瞬间回神。


姜韬之冷漠训斥:“大声点。”


“谢谢爸爸教导。”


姜屹拔高了声音,终于喊完了这该死的五十遍。


姜韬之示意他可以穿上(防)裤(防)子。


摞在脚踝的布料,让姜屹在弯腰捡起的时候牵扯了囤部肌,疼得咧了咧嘴。


姜韬之的教训刺入耳中:“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所以又是讽刺,又是喊姜总。”


姜屹一颤。


对于姜韬之的话,心里极大的不解——什么讽刺?


那以前……


姜屹记得,自己偶尔几次能与姜韬之相处,喊‘爸’的时候姜韬之不回应。


眉宇中的厌恶,每次都……


像明晃晃的刀。


但,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哪怕言不由衷。


他也希望十八岁成年从姜家搬出去前,在这个地方过得舒坦点。


姜屹低声:“您误会了,我没有意见……”


啪一声,檀木尺带着不满放在桌子上,打断了姜屹试图的解释。


姜韬之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没关系,你可以保持个性,试一试到底是你皮鼓硬,还是嘴硬。”


姜屹:?

我怎么就嘴硬了?


……


房间还是记忆里那间。


虽然是个私生子,但姜家给他收拾出来的这间房间,采光条件,家具水平,甚至连平方数…都没有特意区别苛待。


有些豪门,对待私生子,玩的是不让人挑出错的剧本。


比如姜家。


姜屹很清楚。


所以看着一应俱全的家居,半点波澜也没有。


不出意料,很快就会有人敲响他的房门,跟上辈子一样,居高临下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明豪少爷的要求。


要他对姜明豪感恩戴德。


姜明豪,在别人面前对他释放无限善意,俨然像是整个姜家最欢迎他的人。


但在背后,又是搅弄风波的罪魁祸首,把他推入万劫不复。


现在。


三、

二、

一。


门果然咔嚓一声打开了。


帮佣陈姐抱着一摞轻薄冰丝被,工作不轻柔,语气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四少爷怎么想的。”


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居高临下。


“这是先生特意为四少爷定的非遗满绣冰丝被,四少爷说你刚来,送给你,希望你能睡得舒坦。”


姜屹站在边上。


看着陈姐一边铺床一边絮絮叨叨数落:“一个私生子,有这种待遇已经要烧高香了。”


姜屹身后疼得太厉害,看她一直不走,语气却没有不耐烦。


他背着手扶着桌面,语气真诚:“嗯嗯,我有机会一定给四哥烧高香。”


……


次日,早上九点二十四分。


客厅里看经济报的姜韬之脸色越来越差,出门打球回来的姜明豪从陈姐手上接过冰水时也屏气凝神。


有些疑惑看了一眼陈姐。


陈姐撇过眼神,目光是餐桌上没撤掉的饭菜。


姜明豪了然。


楼上那个私生子还没起床呢。


姜韬之对孩子的教育抓得很严,就是现在这个要升高一的暑假,姜明豪也要严格按照上学的作息跟着家庭教师学习,上五休二,二里还有一天要考试。


考得满足爸爸要求了,就如今天,可以休息出去打球。


考得让爸爸不满意,那还打什么球?


该打皮鼓。


当下扬起一个笑容:“爸爸,姜屹刚回家,不习惯家里的作息也很正常。”


他坐在父亲身边,低声撒娇说好话道:“您别生气了嘛。”


姜韬之啪一声合上经济报,看着姜明豪到底还是柔和了眼神。


但脸上板着,嘴上还是端着架子:“你还想给别人求情呢?”


手指一指:“坐好。”


姜明豪瞬间坐正了身子,低下头一副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


“运动完就喝冰水?”姜韬之的语气带着让人发怵的笑意:“胃不想要了?”


姜明豪低声道了一句知错。


姜韬之低哼一声,还是收敛笑意,在姜明豪腿上不轻不重落了一巴掌:“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恰巧,旋梯转角站着一个不想听墙角但不好下楼的姜屹。


长长刘海盖住了额头,遮掩了眼睛,他听着姜韬之表面严厉实则宠溺的相处,顿住脚步。


其实睡晚也不能怪他。


主要是这姜家第一晚……


太邪门。


上辈子他被打得皮开肉绽,直接惊动了家庭医生。


这辈子虽然挨了一百五十下尺子,两团高月中透亮,但还不至于要喊医生。


大半夜的,他趴着快睡着。


锁好的门又一次开了,来人直接给他扒了裤子,上药的手法粗糙但娴熟。


姜屹疼得直抽抽。


但还是忍着装睡不睁眼。


因为那情景太魔幻——半夜撬门给他上药的,不是别人,正是姜韬之。


“爸,四哥。”姜屹乖巧问了声好。


其实早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只是姜家规矩大,他现在下楼来主要是来点个卯。


下楼迟了是可理解的少年人慵懒,还是不可饶恕的目无尊长……


不吃早饭是可纵容的年轻习性,还是不可宽恕的任性使气……


不过是姜家人上下嘴唇一碰罢了。


上辈子这种亏也不是没吃过。


留海盖住了姜屹的目光,也遮掩了所有情绪。


他不喜欢跟姜明豪共处一室,以往的每一次事故都在警醒他。


姜屹+姜明豪=灾难现场。


如今还有一个姜韬之,简直叠满buff,扭头就走更不可能,只能小心再小心。


“姜屹,先吃饭吧,早上是南瓜山药小米粥。”姜明豪特色纯善温和。


姜屹道了一声谢谢,但站在餐桌,看着那红木椅子还是犹豫了。


“怎么啦?”姜明豪亲自为他招呼陈姐换一碗热腾腾的无糖小米粥,看着他还站在原地,眼神里的茫然真实无比。


怎么啦?


姜屹一听就想笑。


他昨天挨揍的事儿,估计姜明豪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这红木硬面雕花椅子,他能坐得下?


下意识要婉拒早饭。


毕竟这顿饭不吃也饿不死。


“坐下。”


只是没等姜屹开口,客厅里那个冷面看报的姜总目光已然不善。


姜屹犹豫,但为了让今天能愉快过去,还是拉开了椅子,做足心理准备,将那两团早上看已经见青的桃,压在了硬面上。


疼痛瞬间刺激大脑皮层的每一寸神经。


碗边的勺子也拿不稳。


颤抖着把一勺小米粥满满送进嘴里,还要命的烫!


“坐正,不得佝偻,双脚抬起,好好吃完,”姜韬之翻开第二份财经报纸,半点没有给姜屹拒绝的机会:“你知道的,我在罚你。”


姜屹一僵。


他居然真的知道——因为九点三十分才下楼。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2

 

自古狗血套路得人心呐————

姜屹:什么豪门狗血剧情!我要好好学习!


————以下正文————

 

第二章

 

清山别墅区 03号公馆


姜家宅邸。


两世为人只是一瞬,上辈子十八岁被赶走后,时隔五年,他再一次站在了这里。


跟上一辈子的不同就是——上辈子只是被姜韬之在车里冷言对待。


这辈子不仅冷言对待,还迫不及待赏了一顿塑料尺。


虽然下车前,姜韬之屈尊纡贵,让他收拾好自己。


但还是在他下车慢了一步的情况下,姜韬之跟上辈子一样,拎着他直接飒踏流星进了宅邸。


被丢在地上的时候,姜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自古狗血套路得人心呐————

姜屹:什么豪门狗血剧情!我要好好学习!


————以下正文————

 

第二章

 

清山别墅区 03号公馆


姜家宅邸。


两世为人只是一瞬,上辈子十八岁被赶走后,时隔五年,他再一次站在了这里。


跟上一辈子的不同就是——上辈子只是被姜韬之在车里冷言对待。


这辈子不仅冷言对待,还迫不及待赏了一顿塑料尺。


虽然下车前,姜韬之屈尊纡贵,让他收拾好自己。


但还是在他下车慢了一步的情况下,姜韬之跟上辈子一样,拎着他直接飒踏流星进了宅邸。


被丢在地上的时候,姜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在大厅的不仅有姜韬之那一大家子,还有家里的帮佣、管家。


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大有会审的意味。


他没站稳。


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听到了姜家老三姜明卿的冷笑:“这就碰瓷上了?”


姜屹默默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还掸了掸身上的不存在的灰。


他压根没想开口。


因为下一秒,姜韬之就会冷漠命令他:“称呼。”


两辈子一模一样的狗血送命题。


莫名其妙,又不给他介绍,他又不认识谁是谁,要他怎么称呼?


但是,不叫的代价……


姜屹微不可查,低呼一口气,看着姜家大厅坐着的所有人。


坐在客厅沙发上,永远正襟危坐的,是姜家长子姜明昀。


藤椅上,老年人平静姿态的是姜家二少爷——姜明修。


似乎是意识到姜屹的目光,姜明修淡淡抬眼。


四目相对只有一瞬间,姜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上辈子,他先被姜韬之罚的凄惨,皮开肉绽,又被迫着给这些人问好。


剧痛之下,他喊不出口。


只是慢了几秒,囤上最痛的地儿,就被姜明修的皮鞋碾过,他凄惨叫了一声“二哥”


这辈子,他绝对不吃这个亏。


……


“大哥,二哥。”


坐没坐相,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姜明卿嗤笑一声。


没来得及说话,姜屹麻溜一句不卑不亢的“三哥”堵住了他后面所有嘲讽。


姜明卿一噎。


对这种太识时务的私生子,姜明卿只能嗤一声,表达嘲讽。


一旁不说话的姜明昀只是冷冷警告:“姜明卿。”


吊儿郎当的三少爷陡然坐正了身。


女主人单座上的姜夫人——上官雅低头品茗着冲泡好的茶叶,一言不发。


她身边依偎着的少年,与姜屹年龄相仿,在看见来人时眼里不着痕迹闪过一丝不满。


但语气开朗得没有一点心机:“你就是姜屹吧?”


笑容满面的姜明豪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姜屹张开双手要拥抱:“太好了,我也有弟弟了。”


姜屹一颤。


下意识偏了一步,躲开了这个虚以委蛇、口腹蜜剑的拥抱。


他顶着所有人都不太满意的目光:“四哥。”


姜夫人轻轻将茶盏放下:“小豪,回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你称兄道弟的。”


姜屹看着她投来的目光。


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戚。


明明想好了绝不深入姜家,就把姜家当做独立前的免费Hotel,但在目光交汇的瞬间,他还是……


这个人,可是他的亲生妈妈啊。


上辈子,他上赶着喊妈妈,但上官雅对那个女人的厌恶的早已恨屋及乌,当下就扇了他一个巴掌。


这辈子,姜屹不想再被伤一次。


哪怕对方毫不知情 。


语气平静里带着极力克制的抖动——“上官阿姨。”


上官雅放着的手,也跟着下意识微颤,最终被攥得更紧的力气掩盖。


这个私生子,比那个女人识时务。


“嗤——”一旁的姜明卿总算是逮到机会:“叫什么阿姨?把我妈好好一个正房太太,叫得跟你那pa chuang的小三(——)妈一样。”


“姜明卿!”

“对不起!”


姜韬之的威严呵斥跟姜屹诚惶诚恐的道歉异口同声,交织在一起。


姜韬之沉默着。


“是我疏忽了,真的很抱歉,我重新来,”姜屹朝着上官雅坐的位置微微低下头:“夫人。”


转向姜韬之的方向:“姜总。”


姜家所有人都有些没看懂。


毕竟私生子上门,这么识时务跟低声下气的,还有点新鲜。


毕竟姜屹喊姜总跟夫人时,不是带着怨怼的那种语气,是货真价实的低声下气。


先起身的,是在边上一言不发的姜明修:“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二少先走,大少也起身,只有其他人也找借口散了,特别老三姜明卿,走之前还特意拉长音嘲弄:

“没劲——”


姜屹站在原地,攥紧书包带还有些茫然。

 

不是,你们都走了?

我住哪不安排一下吗?


虽然知道大概率还是跟上辈子一样,住别墅的三楼,老邻居还是一样,左边是姜明豪,右边是姜明修。


但他也不能真就这么莽上去啊。


他站着没动,姜韬之抓住他的脖颈,押着他,直接摁在了方才姜明卿坐着的沙发扶手上。


皮鼓占据最突出的位置。


姜韬之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檀木尺。


被扯下校服裤的瞬间,姜屹实在有些不明白,檀木尺咬在已经泛红的两团,他下意识堵住了嘴。


姜韬之打人没有训话的习惯。


大约二十下之后,他才停了手。


又是那句死亡发问:“为什么打你?”


姜屹倒是看明白了。


他来姜家的第一天,这一顿sha威棒是非吃不可的。


上辈子,因为怀疑他伪造亲子鉴定;这辈子,一句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打你’也能给他一顿。


“请姜总…”姜屹话没说完,皮鼓上尖锐的疼痛就让他差点咬掉舌头。


他从小就太会看人脸色。


当下明白了,问题就在“姜总”二字上。


“看来你知道了。”姜韬之很欣慰他那恍若大明白的沉默:“叫错三声,一声五十下,自己数。”


尺面压在囤面上,姜韬之语气越发冷:“也自己记得疼。”

一盏小阿茶🍵🍵

偷换人生 01


偷换人生

自古狗血套路就是得人心啊——

豪门真少爷重生,什么豪门,什么家产,姜屹表示:我只想好好读书,麻溜跑路!

————以下正文————


第一章 重生这种破事……


从高空坠落而下的时候,姜屹倒映眼眸的视野里,看见了这座从十五岁就困住他的城市。


Y城。


市中心的商业区、蜘蛛网一般的公路、像甲壳虫一样冰冷车流……


再远一些,是闹市区……


再远一些,是清山别墅区……


他住过三年的地方。


手脚架上,工友们恐惧的声音也被耳边的风全部填满,死前的走马灯一遍一遍播放此生最大的不甘。


是被他当做十五年的亲生母亲在临死前,被一遍一遍推开...


偷换人生

自古狗血套路就是得人心啊——

豪门真少爷重生,什么豪门,什么家产,姜屹表示:我只想好好读书,麻溜跑路!

————以下正文————


第一章 重生这种破事……


从高空坠落而下的时候,姜屹倒映眼眸的视野里,看见了这座从十五岁就困住他的城市。


Y城。


市中心的商业区、蜘蛛网一般的公路、像甲壳虫一样冰冷车流……


再远一些,是闹市区……


再远一些,是清山别墅区……


他住过三年的地方。


手脚架上,工友们恐惧的声音也被耳边的风全部填满,死前的走马灯一遍一遍播放此生最大的不甘。


是被他当做十五年的亲生母亲在临死前,被一遍一遍推开——“你不是我的儿子!小豪……我要小豪……”


是他不仅忍受了十五年冷漠对待,在最后这一句如魔鬼低语,让他萌生怀疑。


他用自己跟那个女人的两根头发,得到了一份无亲缘关系的亲子鉴定。


当年被挟子上门,好事媒体可是全程跟进私生子的亲子鉴定报告。


直到完全坐实了他豪门私生子的身份。


如果他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个女人临死前寻的孩子是小豪……


小豪。

姜明豪。


姜家的四少爷。

 

抢走他人生的,小偷。


姜屹在车上,兴高采烈告诉生身父亲真相,那份亲子鉴定被无情撕开。


——“谁给你的胆子,伪造亲子鉴定?”


是他受尽白眼孤立无援……

也是他满口真诚被当做谎言……


明明是他被偷换了人生,却要目睹小偷享受他的生活,还要被所有人口诛笔伐。


明明他才是豪门真少爷……


……


最后,定格在车流引擎声里。


定格在,一纸亲子鉴定书上。


汽车引擎由远及近,充斥了大脑所有声音,在这些有些刺耳的声响内,还有一声不满的低啧。


姜屹僵住了身体。


那个声音,是他十分恐惧的——姜韬之的声音。


眼前蓝白校服,黑色书包,还要一支摸到了考卷夹的手……


考卷夹?!


他心下一骇,难道是亲子鉴定书?!


姜氏集团董事长,姜韬之。


外界眼中只有些美中不足,但已足够评为模范豪门、爱妻典范的姜韬之。


美中不足,指不小心睡了小模特,还让对方挟子上门。


这个子,就是姜屹。


姜氏最后给了一套豪宅,三千万封口费,跟一个月十万的抚养费,算是圆满解决。


但小三跟斗胜的公鸡一样快活离去,还是在Y城各大媒体反复咀嚼了数年。


豪门与私生子从来都要碰撞出狗血的剧情,何况他……还是被偷换人生的真少爷。


随着姜韬之的低啧,他也意识到,着送命的命运回流到了一切不幸的开端。


上一世,在回姜家宅邸的路上,他兴高采烈,提议要给姜韬之看个东西。


姜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姜韬之会眼睛都不眨地,撕毁那份亲子鉴定书。


然后一下车,就会把他拎进房内,当着所有人的面扒掉裤子,打得皮鼓、大腿皮开肉绽。


不论他怎么说,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不是那个挟子上门的小模特的亲生孩子。


到十八岁,他就会被扫地出门。


然后辍学,工地搬砖,从手脚架上摔死。


重生这种破事……


他都已经这么倒霉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不!


我不要再过那种日子了!


姜屹颤抖着,却下定决心:姜家不是他可以接近的,在十八岁被扫地出门前,他要挣足够的钱。


……


“到底是什么?”姜韬之很不满。


看着这个头发长得完全盖住眼睛的少年,就想起那个女人,心里就无端冒火。


姜屹松开了考卷夹,从英语书上掏出一份小测试卷:“…姜总…”


姜韬之的脸色,瞬间就在姜屹这对劲又不对劲的称呼上黑了八个度。


他扫了一眼上面鲜艳的满分。


姜屹目视前方,校服长袖下是他紧攥的手。


他生硬的,用测验堵了亲子鉴定发展——“老师…让家长签字。”


不要挨打……


不要被姜韬之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裤子打……


几个平静的呼吸之后,姜韬之的声音淬着冰:“你很骄傲?”


姜屹一颤。


没出息,还是这么怕姜韬之!


“姜家的孩子,英语测验本上,还没有敢让我看见低于满分的成绩过。”姜韬之冷漠,好像在嘲弄着姜屹的表现欲。


那双透着冷气的眼睛里,写满了对私生子的嘲讽。


姜屹从书包里拿笔的动作一顿,没强求姜韬之给他签名。


但话不能让它摔在地上。


他也算是很诚恳:“您治家有方。”


姜韬之一顿。


语气更加冷了:“尺子给我。”


姜屹听这话,又是非常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这是姜韬之要打他的前奏!


刚想说我没有尺子,姜韬之就已经从副驾驶座上接过一根标准绘图尺。


下一秒,他抓住姜屹的胳膊,也不顾面前开车的司机,副驾驶上的特助。


直接把他摁倒在膝盖上,宽松的校服裤被轻松拉下,而后绘图尺清晰响亮地,咬在了两团小桃子上。


还是……挨打了……


姜屹无助地捂住脸。


身后的疼不断累加,叠成了不容忍耐的痛感,眼泪在喘息间落下。


“为什么打你?”姜韬之不仅不放过他的皮鼓,还不放过他的心灵。


姜屹哪里知道为什么。


他没回应,尺子就已经一下没落的印在了已经有了薄肿的两团上。


“啪——”、“啪——”、“啪——”


大概是对他的沉默不满意,落下的尺子变得更加狠厉。


姜屹咬紧牙关,语气渗着冷气,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知、道。”


姜韬之冷笑一声,尺子落得越发急:“好个不知道。”

青山多妩媚

【水宋】韬光养晦

水宋师徒向,ooc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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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运辉双眼失神地坐在不怎么宽敞的小办公室,白色安全帽脏了,也灰头土脸躺在桌面上,就连唯一一台传真机,也被满脸堆笑的老高搬走,桌子愈加空荡。


这是第几次经历同样的事,他也数不清了。宋运辉自嘲的笑,以前在山背大队的猪栏里边喂猪边学习,只要是做过的题目他都能过目不忘,怎么进了职场,在同一个坑里栽了无数次,还是记不住教训。从金州到北京到东海,从费厂长到路司长到马厂长,他不是没有吃过亏,而是吃了太多亏。


可若是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和现在一样。


所以啊,有什么可烦闷,这...

水宋师徒向,ooc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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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运辉双眼失神地坐在不怎么宽敞的小办公室,白色安全帽脏了,也灰头土脸躺在桌面上,就连唯一一台传真机,也被满脸堆笑的老高搬走,桌子愈加空荡。


这是第几次经历同样的事,他也数不清了。宋运辉自嘲的笑,以前在山背大队的猪栏里边喂猪边学习,只要是做过的题目他都能过目不忘,怎么进了职场,在同一个坑里栽了无数次,还是记不住教训。从金州到北京到东海,从费厂长到路司长到马厂长,他不是没有吃过亏,而是吃了太多亏。


可若是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和现在一样。


所以啊,有什么可烦闷,这委屈是自己要吞的,他不后悔。


宋运辉在心里同自己讲话,安慰的理由说了千遍万遍,不过是下放到二级单位,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他疲惫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连续深呼吸几次,又刻意挺挺单薄的脊背,此时此刻他需要力量。


电话是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响的。


“宋儿?”声音老成,但中气十足。


“我是宋运辉,”宋运辉一愣,好久没有人这样叫他,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您是?”


“连师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小没良心的。”电话那头轻笑出声。


“师父!”宋运辉是惊喜的,他上一次和老水交流,还是在他离开金州前,告诉师父他提交了调去东海的申请表,眨眼间已经一年多没和师父联系了。


“师父。”这一声师父,相较第一声,少了些厂长的沉稳,多了些孩子的委屈,音调下沉,尾音拉长,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失意。


“宋厂忙吗?东海的海鲜有没有把小宋同志喂胖点?”水书记扯着闲话,让人猜不出真实意图。


“哪儿啊师父,天天在开荒现场,只有盒饭,没有海鲜。”


宋运辉和久违的师父聊家常,两人都没把话题引向工作,许是人在逆境之时总会加倍思念家乡和亲人,老水的一通电话来的太是时候,倒是意外地勾起了宋运辉对金州的回忆,电话夹在颈窝,他快速翻看了日程本,码头基建还在筹备阶段,他有几天的空余时间,是时候回趟金州了。


交代好工作,买了一整个后备箱的特产,给爸妈的,给妻子女儿的,给岳父岳母的,给师父的,给东宝杨巡和大寻的,谁都没落下。


这还是他去了东海半年来,第一次回家。


宋运辉敲开老水家的门是下午四点半,他想着老人家兴许需要午睡,特意挑了傍中的时间,水书记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电视里叽里呱啦放着徽剧,水夫人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二人看到宋运辉俱是欣喜。


“一年没见,没瘦,黑了,比你刚来金州报道时候还黑。自己倒水喝,在我这就和在自己家一样。”老水引着宋运辉去书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眼神中是几种不同意味的审视,宋运辉这次为什么回来,他给宋运辉打电话的目的,宋运辉可能还被蒙在鼓里,但他心里是门清的。


“海边紫外线强,天天在工地,想白也没办法啊,”自从虞山卿的事情之后,他和老水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说话也逐渐不在乎那么多虚礼,没了顶头上司的头衔,二人只剩下纯粹的师徒关系了。


“跟师父说说东海那边的事,遇到什么困难吗,和同事关系怎么样?”老水捏着老花镜的眼睛腿儿把它从脸上扯下来,随意甩在桌子上,没了镜片的反射,一双挂上皱纹的眼睛愈加敏锐,眸中的精光好像要能宋运辉看穿。


宋运辉下意识沉默,四处躲闪着那簇目光。本以为在职场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年,他早已学会隐藏情绪、避重就轻、喜怒不形于色,可面对师父他竟然有些气短,偏偏自小习惯了所有的委屈自己咬牙扛过去,又不想让师父担心,一句“我很难过”在嘴边逡巡一圈,出口时已然变成了“还不错”。


“没有困难,新同事都很友好,很配合我的工作,几个领导也很照顾我。”


不知道是不是宋运辉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老水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怒色。


“哦?是吗?我听说当时东海项目差点被否,全靠你力挽狂澜,怎么到师父这就一句话简单带过了。”老水撑着膝盖起身,走到书架处翻找东西。


宋运辉详细说了东海项目的波折,压缩基建调整方案,项目连续被否,东海勘探、测绘、采购、打桩,独独省了自己的功劳。如何不分昼夜的改方案盯施工,如何被流放开荒,又是如何“得罪”班子成员,他一个字也没有提。


“师父您找什么?我帮您找?”待他说完工作,才想起师父似乎在忙,而他作为徒弟,似乎不应该傻坐看着。


“不用,我自己找。”水书记心想,若是让你小子帮忙,不给我藏得更严实一点就不错了。“那现在呢,前期工作做完了,后面什么安排?”


老水给物件拍了拍灰,好整以暇倚靠着桌子,时不时抬头瞥一眼突然紧张的小徒弟,这么半天过去了,他想听的东西,徒弟愣是半点没说,真当他老水上了年纪退了休,厂子的人事和争斗就能逃过他的法眼。宋运辉目光停留在师父手上那再熟悉不过的黄色实木绘图尺上,他不由觉得身后一紧,某个部位好像也条件反射般胀跳起来。那尺子足有小半米长,年头太长,尺面都掉了漆,但并不会影响它的威力。


宋运辉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年他写完驳论FRC的论文提纲,却同那时尚不是师父的水书记争论起来,也是这把尺子,一下一下抽在身后,逼他答应论文提纲与宋运辉没有半点关系,他伤了心,倔强地挨完那通教训,哪怕动一下都会扯着疼,也还是执拗深躬,生*理*疼*痛和心里的委屈齐齐上涌,凝成一滴泪悬在厚重的眼镜片之上,挪出房门才被他放任流下。而很久之后他才懂得了师父的良苦用心,还险些因为你啊我啊的没规矩乱叫再被收拾一通。


今天这家伙事儿又被请出来,是要做什么。


“等回了东海,我会去码头负责深水港建设。”


换做别人可能听不出其中的关隘,但是老水是在职场混迹一辈子的老狐狸,此话一听就明白了宋运辉在隐藏什么,让他一个技术大拿去管二级单位,这明摆着就是被架空。老水的怒气上升了一个档次,不,是无奈,他早该清楚,以宋运辉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撑这。”手上的尺子指向桌沿。


高出他半个头的年轻人没有动。


“师父,我做错了什么?”


“你都是做厂长的人了,自己做错什么你不知道,还需要别人一条一条给你指出来吗?”老水也不急,随和地注视着宋运辉不服气的眸色。


宋运辉良久没说话,几番交锋,他已然明白,师父知道了他隐去的所有事情,他以为,师父会和他站在一边,会不惜为了工厂更好的发展适当做出一些牺*牲。那年,师父明明顶着众人的压力也要去自己北京找最先进的资料。可是现在。


“师父也觉得,我的坚持错了吗?”


“撑这,自己想。”


宋运辉微顿,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像犯了错的小孩子,垂着脑袋双手撑在桌沿,他并不觉得自己坚持的原则哪里出了问题,但也不想和师父硬抗。脑袋里咕嘟嘟泛着酸,他的委屈积攒的太多了。


老水观察着宋运辉的神色,宋运辉眼睑下垂,薄唇微抿,活脱脱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他也不去安抚,抬手就是一下,亲眼看着宋运辉在自己的力气下微微颤抖。连着二十下没省力不间断甩上去,才把手上的物什哐当一声扔在桌子上。宋运辉死死咬着牙,薄汗顺着明晰的颌角滴在桌面,眼镜也因为粗重的喘息泛起雾气,除此之外再没发出一点声音,三十多岁做了厂长的人还在师父桌前挨zou,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呼痛。


顾虑的事情太多,反而没有注意到,师父早已没有多年前的手劲了。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委屈吗?”老水捶着肩膀坐回沙发里,眼睛没有离开徒弟半分。


宋运辉撑在桌沿的手悄悄握起了拳,他并没有回答老水的问题。


小动作被老水尽收眼底,不禁心底长叹,这么多年,还是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


“这不是也委屈,我还当你不知道委屈呢。和领导对着干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会有今天的委屈吗?所有矛盾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了委屈也不和师父说,你以为工作是拼谁吞的委屈多吗?”


宋运辉彻底怔住,原来师父并不是在气他做事极端,而是在心疼他树大招风、惹人妒忌吗?他缓缓直起身子,小步转过来直视着两鬓斑白的老人,那双眼睛里有担忧,有无奈,有责怪,唯独没有失望,那种眼神,他只在父母和姐姐眸子中见过。


“我能不委屈吗,您知道我委屈还zou这么使劲。”宋运辉突然不再别扭,偏过脑袋小声嘀咕。


强行压制的委屈因为师父一句话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化成眼眶中的水汽,不争气的迷住了眼睛。像是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抢走了他花全部家当买的玻璃弹子,被推搡在地上他也能自己拍拍土站起来,可若是姐姐温温柔柔揽着他说一句,小辉受欺负了姐姐都知道的,定能催下他的眼泪。


“你念叨什么?”


“我知道错了师父,我以后注意收敛锋芒。可是东海是我的事业,很多事情,我做不到妥协,您教教我。”宋运辉赶紧转移话题。


“教你,我教你你就听吗?”老水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细品,“我很早就教你和光同尘,你现在还是没学会。官*场,是人的战场,但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枪打出头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什么时候该韬光养晦,什么时候能把锋芒变成盔甲,慢慢学吧。”


宋运辉没吭声,道理他都懂,可是每次遇到事情,他就变成了一根筋,只有对东海好的方案才值得他考虑,至于是否会伤及他人利益或挡了别人的路,他压根没有精力去思考。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前途和自己的理想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算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水打断了宋运辉的沉思,徒弟还年轻,还有磨砺的机会,也不至于就丢了前途,“以后记得多为自己想一想,师父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看着我徒弟受委屈,我不高兴。”


水夫人就在这时叫二人出去吃饭,宋运辉冒着冷汗咬着牙迈开大步子走在老水前面,替他开门,回手搀了他一把,倒是逗得老水轻笑,到底还是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坐他的椅子用他的毛巾听他叫老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呆子了。


老水安坐在主座,谁想到水夫人像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他的筷子伸向何处,面前那盘菜就被搬开,最后全数堆在了宋运辉面前,让他伸着胳膊都够不到。水夫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嘴巴里念念有词,宋儿没回来的时候天天夸孩子长大了有本事,这回来了倒好,孩子不爱听什么偏说什么,退休多少年了还端他老厂长的架子,神经病。


宋运辉挨师父训都没这么羞,却被水夫人三言两语臊红了脸,本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这下好了,全被听到了,他躲避着眼神、把脑袋埋在饭碗里装鸵鸟。


可他的心是暖的,是非善恶,谁是真的对他好,他心里有数。去了东海他才意识到,并非每一个领导都是水书记,能遇到师父,是他职业中最幸运的事。


饭后水夫人着急忙慌出去跳舞,家中只剩下师徒二人。老水翻箱倒柜找了好些高档零食和奶粉,让宋运辉带回去给小引,宋运辉推脱不过,两手满满地来又两手满满地回,好生不好意思,若是被别人看到,以为他就是来骗吃骗喝骗礼物的,当然,还顺便给自己讨了些苦头吃。


老水仰头看看宋运辉,内心感慨,这小子是不是三十多岁还在长个子,怎么好像又比上次见面高了些。


老水送宋运辉到门口,在他即将走出院门时又突然想起什么,在身后叫住了他。


“宋儿,做得不错,没给师父丢脸。”在老水心里,这傻孩子虽然拧,但也真真儿值得他为他骄傲。


宋运辉回头,羞涩一笑,滑在鼻头的眼镜被他用力一皱顶了上去。


放心吧师父,我不会给您丢脸,您等着我再努力努力,让您亲眼看见我的成绩。


宋运辉将从虞山卿那里得知的禁*运消息压在心底,没有对任何人讲,自己有了考量。师父说得对,他要学着去保护自己,为了自己,为了东海,更是为了他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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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受挫的小宋太让我怜爱了呜呜呜呜,所以这篇就是找个人来把孩子打醒,宋儿啊多为自己想想吧!

埋了个小辉第一次挨师父训的梗,有空再写

师父对小辉真好啊呜呜呜呜我永远爱师徒!








感谢阅读!




老衲法号你祖宗

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能懂水书记和宋运辉之间的师生训    jie感啊!!!!!我的天我都要磕晕过去了,为什么没有一个太太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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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筠君

归来是年少(3)

七、


在理性觉醒后,我腰杆子都挺直了。


它渐渐同我本身拥有的对中国传统文化和见地了解相结合,使我真正变成一个温良但不可欺,极高共情但不偏激之人。


性格与处事行为的转变使我之后的生活顺畅了很多,心无旁骛地学习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再一次联系,是在当年的四月中旬,其实离我和她中断联系,也就憋了一个多月左右。


那大概是第一轮复习结束的时候,我在几次周考地理出现过山车式波动,是前一次班级第一,后一次班级倒五的那种。


夜压得很沉,喘不上气的压力让我忍不住又提笔给她写信了。


当时,包括现在,即使我对周围人都能做到足够钝感和客观,对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小心起来。我大概啰啰嗦嗦说了...

七、


在理性觉醒后,我腰杆子都挺直了。


它渐渐同我本身拥有的对中国传统文化和见地了解相结合,使我真正变成一个温良但不可欺,极高共情但不偏激之人。


性格与处事行为的转变使我之后的生活顺畅了很多,心无旁骛地学习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再一次联系,是在当年的四月中旬,其实离我和她中断联系,也就憋了一个多月左右。


那大概是第一轮复习结束的时候,我在几次周考地理出现过山车式波动,是前一次班级第一,后一次班级倒五的那种。


夜压得很沉,喘不上气的压力让我忍不住又提笔给她写信了。


当时,包括现在,即使我对周围人都能做到足够钝感和客观,对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小心起来。我大概啰啰嗦嗦说了许多诸如——


我虽然是言而无信的家伙,连半年都坚持不了,但你别嫌我烦。


还嘴硬地说,


我写信就是把你当个吐槽的树洞,你不用回应我,也不用安慰我。


但我还是收到了回信。


其实挺超出我预料的,因为在那之前,我也没觉得她是会安慰人那一挂的。


但是那个时候,她却能对应上我每一份需要得到情绪支撑的地方,从对应开篇的小心翼翼——“高考前压力大的小朋友想找人说说话,没有什么打扰,也不觉得麻烦。”;到中篇的嘴硬——“虽然你说不要安慰,但我还是仿佛看到了你皱着小眉头捏着拳倔强地写下这句话的样子,所以还是要夸几句”;到结尾满足我的小小愿望。


这个愿望使我出现在《苦药》在老福特更新的第七十一章的结尾。只是在此之前没人知道,这是一个少年在那个夏天带着试探的生日愿望。


唉。她明明是个大直女,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做到情绪供给满分的。


不过我现在想想,她变得那么温柔,估计是开始谈恋爱了?


那天晚上,我们又开始聊天了。絮絮的安慰抚平少年人的灵魂,她告诉我这次的战役我身后不会空无一人,有父母,有老师,而且,


“你还有我。”


她大概不知道,父母因为我的高考焦虑,往往需要我去安慰和输送情绪价值,而我也并不是老师关注的对象,没有期待也无所支撑。这承诺轻飘飘的,对于当年的我,却是最后一根稻草。


在那之后,我们又恢复了日常的聊天。同样是由她来控制时间,我不用担心“玩手机丧志”。她有时会和我分享她的在校生活,社团活动,会提到在校中的学习,印象深刻的是,她似乎,不是在期末“预习”的那批人。因为我模糊记得,离期末考试还很早的时间,她已经开始复习了。


我问她,这才几月份,已经开始期末复习了吗?


她只说,这是她的习惯。


我才知道,原来到了大学也不像老师们口中说的那样轻松,对自己有要求的人自知奋进。


从那时起,我没有那么期盼大学了,但好像,也更加向往它了。


八、


高考前的日子对于我这只在高考大区的可怜孩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细节,日子重复千百遍的过也就到了。


第一个高考题就是艰难挺过,文科生背文综就是要背到考试前最后一课。


我边背边呜咽:“考完之后,我把这些书都撕了!!”


“哈哈,好好,都撕了。”


只是最后也没撕,反倒被爹娘小心收起,好好珍藏。


高考后。我顺理成章的被她拉进了她的读者群,好笑的是,她当时在群里发了一首歌,我进群的那一刻,全群都在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才知道,她原来有这么奶气的一面,超级正太音,就是大家平时听到的那种。


自然而然地,从我进群那刻起,每一个看见我对她态度的人都会疑惑。但故事写到这儿,我再没有什么好解释。


你一直担心我对你的情感是滤镜太厚,其实在刚成年那会儿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动摇,甚至强烈的割裂感。

但滤镜要碎在那个时候早就碎完了,剩下的,是我用几年反复打量自己也去不掉的。


呵,谁能去掉自己的习性和人格呢?


一点一点善意的堆叠,不经意间,已经达到了只有我父母能影响到我的领域,关于三观与人格。


也许很多做法在当年也只是无心之举,也许是我“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能力太过强大,但就结果看,足以称一句良师益友。


在我成年后的几年,即使因为一些原因与她关系有了隔阂,我仍然会在说话做事的许多时刻猛然发现这种思维驱动来源何方。


最重要的三点,有效的沟通能力,坚定的自我原则,以及对知识的开阔态度。


因为和她的交流模式,“沟通”二字在我心里扎根。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摆出坦荡的态度去设法通过沟通解决(唉,除了面对亲近的人,脑子确实容易犯浑);我形成了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有很多,在现在看来,其实就是她的原则。


此外,因为她对我分享的领域的包容,以及对其他学科的涉猎,我开始真正拥有敞开心扉去了解任何知识和理论的态度。我的世界从前只局限于文哲,但此后对于心理学,经济学,乃至政治政策,乡土民情的兴趣使纯粹的空想者落了地,构成了我与世界的连接。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像你说的才学艳艳,这一颗种子的种下,也会有你的功劳吧。


学校老师和父母都没有教我的。


是你给予我通向成人世界大门的最后一课。


九、

 

我现在也常感叹,自己在网上遇到的都是非常好的人,我这么一个在三次基本不主动交朋友的人,二次元冲浪居然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许就是,我在进入社交媒体之初,就被一个人放在了特别的位置。先是在她的群里,我就没经历过“融入”群聊这一步,自带的关系户身份让我从混迹群聊的一开始就得到了诸多人的照料。

我圈内关系网的基底,可以说是在一个被保护的状态下建立的。而它现在对我生活的重要程度,让我时常为当初的际遇庆幸。

 

不过,成年后,因为这个人正处于热恋期,一整个放飞,随之而来发生的事,我当时没有想明白,也没让她知道。

 

令人安慰的时刻常有,但更多是关于停滞。

 

安慰的,比如我大一第一次找她哭,是因为不能早上七点前起床了觉得心中有愧,鼻涕一把泪一把让语音那边的人哭笑不得。

我没在大一一开始放飞自我也是因为高三前对大学的印象被她影响,导致大一第一学期我其实到最后是无习可复,出去玩了半个月,期间,同她有了第一次面基。

 

停滞的外部条件是疫情三年,长时间的不见面不沟通必定使人疏远。内因有很多,比如因为网络环境的失真,因为我又犯了一个人憋闷气的毛病,以及她所处的人生阶段发生变化。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于她在亲密关系中存在的糟糕表现其实不是“滤镜碎了”,而是不知道用什么立场去帮她。

我敢肯定,我比她在网络上认识的任何人都了解她,甚至在她几次和老唐的磨合出现问题前就已经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结果总能和她之后复盘相一致。

 

但我没有和她提过,或者提了也可能效果欠佳,因为在我成年,以及她走进社会后,我们并没有及时的、明确的调整双方的相处方式。导致她或许也没办法对我的观点报以平等和客观的态度去对待,而我也没有底气对她,像我对别的朋友那样始终坚定,理性引导。

 

长期的纠结带来的是逃避。而在此之前,最初的失衡感是源自机缘巧合下我孤身一人在相当艰难的时刻却无意间被她泼了冷水,最后一根树枝压断,使我直接跌入无人问津的山崖下,被人发现救起时,很多事都变了。

 

种种阴差阳错,如今想来,只有唏嘘。好像人生就是这样,向左迈是繁花似锦,向右迈是林荫如云,走哪条路的风景都是一样好,只是不是当初那条了。

 

好在呐。一切都是进行时。

 

在开始写这篇文章时,我其实没有想这事还能有这样结果的进行时。

在今天(2024.3.3)之前,我已经是一种陪着她插科打诨,做个普通朋友的放任心态了,但,当羁绊不源自滤镜,不源自任何圈内幻想,而是在数年沉淀之后,在每一次行动中都刻上的印记,我终于只能承认,有些感情是去不掉的。

 

我在过去的四年对身份认证都是模糊的,我和她的关系早已超出圈子,但我却无法把她归到普通朋友的范围,毕竟在与三次朋友相处中,我一直是更成熟,更理智,更强势的去做决定和引导的那个,不会有人能压过我一头。

可又也不是圈内关系,这一点是从我们相处最初就明确的,我从不允许有人说我曾经是她的被动,她也确实没那么对过我。

 

唉。那就只有叫她一声姐,结个异姓姐妹。通俗点讲,就是拜把子的关系了。

 

我其实明白,萍水相逢间,我的生命中就是出现了这样一位特别的朋友,能和我产生共鸣,和我共同成长,机缘巧合陪伴过我最关键的少年时光,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刻,使我愿意交付给她更多的权力和信赖。

 

她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我也很高兴在今天知道,她也是这样想。

 

我已经在成年最初的这段混乱时期独自长大,坚定的三观已经长成,自认为精神内核强大,甚至连童年的阴影和创伤也已自行修复,再没有一个人能轻易地动摇我的原则,影响我的人格了。

 

而能做到影响这些的那个人,值得被我尊敬和注目。

 

 

 

此文送给我和她的青春年少。

 

愿她永远坚定,永远会爱,也永远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