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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斓

第五章

  在哥哥面前是不敢哭的,但到了这儿,小小的空间里面只有阮祁一个人。

  他憋不住哭意,泪珠争先恐后的离开眼眶。转眼,两颊已经爬满了泪痕。

  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被至亲之人不信任的感觉,才是让阮祁感到最痛的。

  “得写作业了...”

  阮祁心里想着,也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自己头脑,只能让自己忙起来,不再乱想,

  习惯了对待一个事情就专心的去做,直到做完为止,这是一个好习惯,起码不会让自己分心再想其他的事情。

  他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年段前几,作业自然是不算什么。只是这杂物间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小台灯起到照明作用。加上这里没有桌子,只能把作业垫在纸箱上写,这才延长了时间。...

  在哥哥面前是不敢哭的,但到了这儿,小小的空间里面只有阮祁一个人。

  他憋不住哭意,泪珠争先恐后的离开眼眶。转眼,两颊已经爬满了泪痕。

  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被至亲之人不信任的感觉,才是让阮祁感到最痛的。

  “得写作业了...”

  阮祁心里想着,也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自己头脑,只能让自己忙起来,不再乱想,

  习惯了对待一个事情就专心的去做,直到做完为止,这是一个好习惯,起码不会让自己分心再想其他的事情。

  他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年段前几,作业自然是不算什么。只是这杂物间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小台灯起到照明作用。加上这里没有桌子,只能把作业垫在纸箱上写,这才延长了时间。

  挨完这一顿打本就很难受,又没有上药,作业就算简单也废了一番功夫。写完,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多。

  阮祁在被子上面。说是被子,其实也就是一块缝缝补补的小毛毯,但对他来说,足够让自己在冬天取暖就够了。

  挨了这么多次打他也没有习惯趴着的姿势,所以这一晚肯定睡不好。反正也睡不着,闭着眼睛乱想着。

  “我在你心里面竟是这么的不堪吗?

  这个真的是打工赚来的钱,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呢?

  是我做的不好...”

  ......

  乱想着,已经过了11点,但小孩还是浑然不觉。两行清泪爬上那张小巧的脸,留下一道道泪痕。最后还是因为太晚,才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周末,生物钟放松了一点。因为阮祁来起的就早,其实无伤大雅。可是昨天毕竟晚睡了,还受了伤,今天早上就起晚了。

  “哎?今天小祁没有来做早饭吗”

  李叔起来后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有些不适应,在心里面想着

  “昨天挨打了,应该是少爷觉得打得狠了,所以没有再让他早起吧”

  这么一想,事情瞬间变得合理了起来。反正阮昱也不吃小孩做的饭,李叔便忙着其他事情去了。

  7点了,阮祁猛然惊醒,看着照进杂物间的日光,他心底瞬间一沉。穿着睡衣就跑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阮昱也推开房门下楼梯朝餐厅走去,准备吃早饭。

  而他往楼下一看,就看见一个小身影冲出杂物间。

  那个小身影也紧张的抬头望向二楼,仿佛楼上有什么恶鬼在等着他。看到阮昱的那一刻,整个身子一僵。

  扑通。

  小孩直接一声跪在地板上,低着头,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

  阮昱脸上出现一抹玩味的笑,走下楼梯,看着在自己眼前努力抑制着发抖的小人儿。

  

  

  

  

无风起浪._.

第一章:好好想想

时蘅璟顶着一个红肿的脸跪在地上,而他的哥哥时槿初此时此刻一脸淡漠的站在一旁

“时蘅璟,你是一定要离开我,对吗?”

时蘅璟淡淡嗯了一声,抬头盯着时槿初,时槿初又一次开口到

“我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

时蘅璟愣了一会,抬眼看向了窗外,对时槿初说到

“我还记得,七年前的今天,您也对我说过这句话,只是当初的那一句话,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问我以后要不要成为你的弟弟,而今天你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问我以后要不要成为你眼中陌生人”

时蘅璟这一凡话,让时槿初愣了一下,时槿初眼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时蘅璟,两个人都沉默无言,时槿初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一次开口

“我对你有感情的”

时蘅璟摇摇头,其实他们两个闹到...

时蘅璟顶着一个红肿的脸跪在地上,而他的哥哥时槿初此时此刻一脸淡漠的站在一旁

“时蘅璟,你是一定要离开我,对吗?”

时蘅璟淡淡嗯了一声,抬头盯着时槿初,时槿初又一次开口到

“我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

时蘅璟愣了一会,抬眼看向了窗外,对时槿初说到

“我还记得,七年前的今天,您也对我说过这句话,只是当初的那一句话,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问我以后要不要成为你的弟弟,而今天你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问我以后要不要成为你眼中陌生人”

时蘅璟这一凡话,让时槿初愣了一下,时槿初眼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时蘅璟,两个人都沉默无言,时槿初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一次开口

“我对你有感情的”

时蘅璟摇摇头,其实他们两个闹到现在这个局面,是谁都不愿意的,时蘅璟不愿意失去这个哥哥,失去这个自己爱恋了那么多年的人,而时槿初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心里莫名堵得慌

七年前的今天,时蘅璟第一次来到自己这个哥哥的家里,他还是顶着红肿的连跪在这个地方

他和时槿初,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几年前父母离异,时槿初判给了酗酒的父亲,而他跟着母亲嫁给了一个当地有名的富豪,后来他的父亲死了,时槿初遇到了一个贵人,打拼到了如今的地步

而那个富豪家道中落,他母亲随着那个富豪,被仇人追杀死在了一个雪天,而他的母亲在死的前一个星期,找到了时槿初,求时槿初救救时蘅璟,可是时槿初恨她,恨她当时那么无情的抛弃自己离开

后来他将自己的这份恨意一点一点报复在自己的弟弟身上,其实也说不上报复,只能说他与他的弟弟没有尽到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

那一天他看着面前的时蘅璟,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时蘅璟在富豪家里过惯了被欺压的生活,被扇了一巴掌也没有说什么

“哥哥…”

时槿初冷眼看着时蘅璟,并没有理会他这一声哥哥,只是开口说

“左边第二个房间去里面跪着”

此时的时蘅璟年仅十五岁,而时槿初已经二十五岁了,他们两个差了10岁,父母离婚的那一年,时蘅璟才只有五岁

那一年,他被戒尺打了一顿,然后时槿初站在他的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然后缓缓问道

“我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

当时的时蘅璟摇摇头,盯着时槿初的眼睛说到

“哥哥…我没有家了,我只有你了”

而这句话也成为了他未来那么多年都未曾离开的缘由,时槿初点点头,然后甩开他的脸,冷冷读出一句

“你这张脸…我看着真恶心”

时槿初说出这句话也是有原因的,时蘅璟这一张脸长得酷似他的妈妈,时槿初恨他的母亲,所以看到时蘅璟这一张脸自然也会发恨

那天晚上,时蘅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在挨打时时槿初说的他的房间


是一篇虐文,玻璃渣里找糖吃的那种,大概是oe吧

想De世界

Chapter51

        又一次大联考,江亦年成绩又上升一大截。老赵又抓着江亦年的手不放,

  “一开始我就看你小子行!”

  

  某天,苏远琛发现自己有本书找不到了,以为让江亦年拿走了,便去他的卧室找,刚找到,一个信封夹在两本书之间,信封一看颜色就是他家公司的特印装,他想再看看,就听江亦年在浴室咳了起来。他赶紧跑过去。

  “怎么突然咳这么厉害?”

  “没事儿,水汽太热呛了一下。”

  “哦,那下次我把水温调。。。江亦年!”

  江亦年只觉得鼻腔一热,看着苏远琛慌张的喊,茫然的伸手一抹,抹了一脸一手的血。...

        又一次大联考,江亦年成绩又上升一大截。老赵又抓着江亦年的手不放,

  “一开始我就看你小子行!”

  

  某天,苏远琛发现自己有本书找不到了,以为让江亦年拿走了,便去他的卧室找,刚找到,一个信封夹在两本书之间,信封一看颜色就是他家公司的特印装,他想再看看,就听江亦年在浴室咳了起来。他赶紧跑过去。

  “怎么突然咳这么厉害?”

  “没事儿,水汽太热呛了一下。”

  “哦,那下次我把水温调。。。江亦年!”

  江亦年只觉得鼻腔一热,看着苏远琛慌张的喊,茫然的伸手一抹,抹了一脸一手的血。

  “快仰头,别往里吸!”一顿手忙脚乱,又是擦,又是冰敷。江亦年倒不痛不痒,就是血止的有点费劲。

  “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卫生间看什么少儿不宜的呢!”

  “怎么止的这么费劲?”

  “最近可能因为要高考了上火了!”

  “你特么可真出息大了!江亦年,你考不考都没事儿,出国我罩着你!”江亦年嘿嘿一笑,他确实有心事,但不是因为高考。

  高考越来越近,江亦年脸上笑容越来越少。

  “你真是高考压力大?不告诉你别担心吗?护照都办完了,随时准备出国了,你还有啥压力?”苏远琛看着江亦年每天闷闷不乐,心里七上八下。

  “好。”

  高考前夕,苏母打来电话,说学校已经妥当,可以来M国了。苏远琛拿着两张机票,在江亦年年前晃了晃,

  “看吧,机票我都买好了,下周一启程。东西不用带太多啊!什么都有!人过去就行。”

  “好。”江亦年勉强挤出个笑容。

  临行前两天,夏子然和几个同学为二人送行,

  “年哥!我特么也不想娘们唧唧,但我真舍不得你!要不,学霸,你让阿姨也给我办个呗?”

  “滚!你特么不都艺考完了吗?”

  “那我想跟着你们不行啊?”

  “夏子然,你特么好像那个拖油瓶!艹!”孙浩在旁边不屑的说道。

  几人吵吵嚷嚷到半夜。苏江二人回家已是凌晨。苏远琛被夏子然吵得头都大了,进屋就要洗洗睡。江亦年从后面搂住他,侧脸紧贴他的后背,

  “学霸同桌,我也舍不得你。”

  苏远琛拍拍他的手背,

  “放心,我们出国还是在一起啊,我都想好了,我们毕业了就在那边登记结婚,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学霸同桌,国外真的那么好?来回一趟飞机票好贵。”苏远琛转身将江亦年搂在怀里,安抚地缕着他的头发,

  “也不是说多好,只是我爸妈在那儿的公司一直没人打理,他们岁数也大了,我也想帮帮他们。你要想你爸,就回来啊,飞机票有我,你还担心什么?如果他想通了,想去国外,那就更好啦!”

  “学霸同桌,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我的意思是我回国内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想啊,我什么时候都会想你。”

  “学霸同桌,要是,要是我们吵架了,冷战了,你,你也会想我吗?”

  “你有出国焦虑症吗?今天怎么那么多问题?想,想,想,我一直都想,你快洗洗睡吧。”

  

  出国当天。。。

  苏远琛早早就起来做早饭。江亦年始终都偎依在他怀里,

  “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这样我没法做饭了啊?”

  “那就不做!”说完江亦年将苏远琛搂的更紧,

  “学霸同桌,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一直。”

  “乖!不差这一会儿吧?吃了早饭我们还得去机场。”江亦年没听,已然抱着苏远琛不撒手。

  正当二人准备去机场的时候,江亦年电话响了。。。

想De世界

Chapter46

         苏远琛回来不见江亦年,便问了同学,

  “哦,刚才有个男的找你,江亦年跟他下楼了吧?”

  苏远琛心想有人找他,为什么江亦年跟着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边掏出手机拨给江亦年,边快速下楼。

  “学霸同桌?”

  “江亦年!你在哪儿?”

  电话里江亦年说了自己的位置。苏远琛一路狂奔,越往那个地点走,心越慌。来到胡同口,正看到J车关门开走,围观的人也都散去。角落里,江亦年背靠着墙,冲着他笑着,昏暗的路灯显的他脸色特别白。

  “江亦年!”苏远琛快步上前,

  “你没事...

         苏远琛回来不见江亦年,便问了同学,

  “哦,刚才有个男的找你,江亦年跟他下楼了吧?”

  苏远琛心想有人找他,为什么江亦年跟着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边掏出手机拨给江亦年,边快速下楼。

  “学霸同桌?”

  “江亦年!你在哪儿?”

  电话里江亦年说了自己的位置。苏远琛一路狂奔,越往那个地点走,心越慌。来到胡同口,正看到J车关门开走,围观的人也都散去。角落里,江亦年背靠着墙,冲着他笑着,昏暗的路灯显的他脸色特别白。

  “江亦年!”苏远琛快步上前,

  “你没事吧?”

  “没事啊,学霸同桌,刚刚J车拉走的人就是一直跟踪你的人。他背后可能还有人,肯定能给问出来。。。”

  “你真没事?”苏远琛完全不在乎什么背后之人,一心想要查看江亦年身上是否有伤,江亦年一把拦住,

  “我脚崴了,动不了,你。。。能背我回家吗?”

  苏远琛一听,蹲下身子,

  “上来吧!”

  江亦年慢慢趴上他的后背,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小心翼翼的将头离他更近一些。

  “学霸同桌,有人说过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吗?”

  “没有。”

  “你身上。。。有我奶奶的味道。”

  “呵!为什么不是你爷爷?”

  “我没见过我爷爷,我只记得我奶奶,每次我生病,她总是这样背着我,给我讲故事,我就不疼了。。。”

  “你。。。要听故事吗?”

  “学霸同桌,你的背很暖。。。”

  “暖你就多趴会儿。”

  “学霸同桌,你的声音真好听。。。”

  “骂人的声音更好听!下回别这么吓人了啊!”

  “学霸同桌,你长的真好看。”

  “今天怎么这么能夸我?”

  “学霸同桌,上一次你背我,我还骂你,其实都是违心的。。。”

  “我知道。”

  “那次在你家,我说你管的太宽了,也是违心的。”

  “我知道。”

  “还有,我说不想跟你同桌,怕耽误你学习,也是违心的。”

  “我知道。”

  “学霸同桌。。。”

  “嗯?”

  “我。。。喜欢你。。。”

  苏远琛身体一僵,整个人呆在原地。江亦年的声音细不可闻,短短几个字淹没在车流中。可苏远琛听得真切,仿佛那几个字的气流依然萦绕耳边。苏远琛脸色由白到红,喉结不由上下一滑,“你。。。你说什么?”

  “这句。。。不是。。。违心的。”

  江亦年自顾自的说着,话音一落,他的双臂瞬间无力下垂,整个人卸力般压在苏远琛身上,头也低垂的卡在苏远琛脖间。

  “江亦年?”

  苏远琛下意识颠了一下江亦年,没有回应。苏远琛感觉后腰一热,深秋的冷风中格外明显。。。

  “江亦年?江亦年!”

  苏远琛感觉不对,忙把江亦年放下,江亦年身体不受控的向一侧倾倒,苏远琛快速用手掌稳住他的头,便立刻被他腹中的一抹红刺了眼。

  他拉开校服,小腹左侧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血已经透过厚厚的毛衣。苏远琛指尖颤抖,一只手压着江亦年的腹部,一只手不断拍着江亦年的脸,

  “江亦年?江亦年?你别吓我,你醒醒!”眼前的少年并未回应,血透过指缝,不断向外涌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般无声,只有“江亦年”三个字不断的回响。。。

与山
 您收到一份来自泊岸猫咖的邀请...


您收到一份来自泊岸猫咖的邀请函,请注意查收——

🥂与山四周年&逢场作趣开文一周年主题产出活动


4月28日晚,不见不散。


海报鸣谢:@荷苞苞 

文案鸣谢:@粒子果冻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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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蛋泥

3. 别作



  执教的运动量没有做运动员时的大,顾千潮八年来都有晨练和晚训的习惯,才得以保持少年时期的身体机能和场上敏捷度。


  顾千澄盘腿坐在餐桌边,裹着短绒的浅色条纹睡衣,露出的一截脖颈白里透粉,直溜溜的,精致得不像个运动员。

  

  咕噜圆儿的眼神瞟在顾千潮换衣服时露出的清晰背肌上,整个后背像一尊精美的体育雕塑,挺拔有力量感。


  “是我不想填吗?是我这里就没有人!”讲电话的情绪稍稍激动,几颗汗珠就顺延脊柱的条状凹陷流进裤腰。


  每年一度的国家队选拔赛在即,省队教练有推举的职责和权利。昨天是队内截止日,行政效率高,今早就提交省羽协了。


  乾南省队男单组是唯一...



  执教的运动量没有做运动员时的大,顾千潮八年来都有晨练和晚训的习惯,才得以保持少年时期的身体机能和场上敏捷度。


  顾千澄盘腿坐在餐桌边,裹着短绒的浅色条纹睡衣,露出的一截脖颈白里透粉,直溜溜的,精致得不像个运动员。

  

  咕噜圆儿的眼神瞟在顾千潮换衣服时露出的清晰背肌上,整个后背像一尊精美的体育雕塑,挺拔有力量感。


  “是我不想填吗?是我这里就没有人!”讲电话的情绪稍稍激动,几颗汗珠就顺延脊柱的条状凹陷流进裤腰。


  每年一度的国家队选拔赛在即,省队教练有推举的职责和权利。昨天是队内截止日,行政效率高,今早就提交省羽协了。


  乾南省队男单组是唯一的名额空缺。


  清晨六点,省队总教练兼任羽协副主席的傅云一个电话打到顾千潮手机上。


  顾千潮单手攥着浅蓝色的大赛服,往冒汗的发根处抹了一把,解释了许多遍了,微微透出不耐烦,“陈立清,王恺,还是佟予舟?哪个能拿得出手的?”


  电话那头的傅云安静片刻,微微沉声,“你冲我吼什么?带了这么多年都拿不出手是我的问题?”


  顾千潮紧绷的背肌抽了一下,湿透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认真承认错误,“是我的问题,傅主席尽管追责。您罚我我也没有候选人可以推,他们三个总体水平相近,各有长短,积分相持不下,我没有偏向,让国家队自己挑是最公平的。”


  赛场上的竞技体育确实是最公平的,21分定胜负。


  赛场下,强势的教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顾千潮很强势。


  当众喊话得罪主教练的佟予舟,被顾千潮晾了整整半年。半年内没给他讲过技术、没喂过一颗球,和助教打对抗时连眼神都没给过一个。


  队内人尽皆知,有人指点顾千潮权势压人,他也毫不在意,他道德底线不高,就开诚布公地晾,不遮不掩地晾。


  傅云语重心长,“千潮。”


  两个字威力不小,顾千潮微怔片刻,扭头看见顾千澄飘来飘去的眼神,“师父今天进队里吗?”


  “下午过去。”


  顾千潮终结了话题,拖延道,“那见面说吧。”


  专注偷听的顾千澄一片面包还没啃完,看顾千潮挂了电话走过来,心虚地往嘴里塞,团在脸颊处薄薄一层皮肉之下。


  顾千潮没好气,“你敢不敢吃得再慢点。”


  顾千澄一着急,差点噎住,“水,给我倒点水,太干了……”


  顾千潮看了眼餐桌上除了打开的切片面包袋之外空空如也,揶揄道,“明天开始给你脖子上挂块饼挂个水杯。我不倒你就别喝了。”


  说着打开冰箱,“牛奶还是豆浆?”


  顾千澄笑笑,晃着头,“都行。”


  顾千潮又顺了两颗鸡蛋出来,“煎蛋还是白煮蛋?”


  “随便。”


  就着牛奶咽下面包舒服多了,顾千澄手撑脑袋刷手机。


  他从小随母亲在加州富人区长大,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刚来时被顾千潮勒令逼着扫地洗碗,不然就送去球队宿舍,眼泪掉的比洗碗的水还多。


  家务是学会了一些基础的,但习惯是改不掉的。


  顾千潮架起锅,“你今晚回不回家?”


  每周六,是他们回顾家的日子。


  那其实不能算是顾千澄的家,他和顾千潮同母异父,那个家里并没有他的亲眷。


  顾千澄手指点在屏幕上,静止片刻,不动声色地装腔作势,“我都可以啊。”


  顾千潮听出了回答中的迟疑,不禁扭头笑着模仿,“都行、随便、都可以。有点主见吧,顾千澄。”


  “好啊。”少年邃然笑着抬头,答地干脆,“那我要打男单。哥让我打男单吧。”


  与少年对视的那束目光突然敛起笑意,变得幽深而难以捉摸,眸心蓄积的冷调逐渐渗出,遮掩了本就不多的温存。


  意味不明。


  顾千潮看他,“十六岁眼看要进国家队了说要变赛道,你怎么不说你要去扔铅球。”


  顾千澄还是笑,语气却很严肃,紧张的时候语法就会错乱,“哥,你知道我认真是的。”


  顾千潮挪开视线,声音沉了沉,“别作。”



  

  总结会开完出来,顾千潮就远远看见弟弟蹲在角落带负重,他眉眼微敛,一颗球喂得重了,直逼底线,打在陈立清的反手区。


  陈立清被动回球,高位过网,落在顾千潮脚边,连中场都没到。


  赛场上早就被对手拍死了。


  顾千潮淡淡扫了一眼,没继续喂球。对面的一米九大高个只能捏紧拍子支棱在原地,虚虚对视,顶不住顾千潮严厉的气场,惭愧低下头。


  顾千潮没训没骂,绕过场地到陈立清身边给他做示范。


  告诉他确认步要到位,已经被动了握拍要如何调整,顶肘朝来球的方向,力量怎么传递。


  青年站在旁边,咂摸着顾千潮的动作,边模仿边点头,等打出几个质量不错的反手高远,顾千潮的拍子才朝场边不远处的方向指了指。


  陈立清耳根略红,小跑过去,弯腰撅屁股站好。


  顾千潮随手抛球,手指手腕用力,一个平抽,时速两三百的羽毛球便精准击落在陈立清挺巧的臀肌上。


  呲牙咧嘴“嘶”了一声,抓抓头发继续训练。


  休息时,顾千潮走到男双组场边,把正在练专项步伐的顾千澄叫下来,居高临下睨着气喘吁吁的他,和腿上五公斤的负重,“是刘导要求带的吗?”


  汗水刺得顾千澄睁不开眼,他甩甩头,承认道,“不是,我自己要带的。”


  顾千潮眉目蒙上一层凉意,命道,“拿下来。你还没到这个程度,会受伤。”


  精准刺中这个十六岁少年久经胜负锤炼而筑起的自尊。


  顾千澄喘得脸颊通红,顶撞,“我不要。”


  顾千潮确实从来没和弟弟动过手,也不需要。


  十岁的年龄差和十公分的体势差摆在眼前,他又话少性子冷,沉默不语看顾千澄的时候,气场和威严是压制性的,足够让少年心颤。


  顾千潮后撤半步,蹲下身,抬手要去解。


  顾千澄却往后退了一小步。


  顾千潮冷脸抬头,警告意味很浓,“我不想在队里凶你,顾千澄。”


  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个词戳中心坎,顾千澄没了方才的坚定,徒劳挣扎嘴硬,“不会受伤的啊……”


  顾千潮耐心逐渐耗尽,轻巧拽过顾千澄不如他胳膊粗的脚踝,没好气地威胁,“你说不会就不会?受伤了谁照顾你?我请不出假就把你送回顾家,你自己考虑。”


  “……”顾千澄心里一酸,也是,受伤还要劳烦哥哥照顾。


  转念又觉得不太对劲,后知后觉想起。


  “……不是说脖子上挂饼吗?”


  

  

  顾千潮开始懊恼昨晚一时没忍住,和顾千澄说后场一致性的问题。


  轴什么轴。不知道你弟也容易犯轴吗。


  他就应该闭嘴,应该和其他教练统一口径:挺好,不错,继续努力。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傅云来找他,开门见山地问顾千潮,“你弟想打男单?”


  顾千潮:……


  男单主教练和省队的总管教练,上下级的关系,顾千潮恪守礼仪,俯首用敬称,“什么时候和您说的?”


  傅云正对着镜子拔白头发,漫不经心地答,“就刚才。”


  顾千潮夸了一步试探,“师父,您不会心动了吧?”


  这时候知道叫师父了。


  傅云轻轻一笑,隔着镜面看了顾千潮一眼。


  把顾千潮看急了,“师父,其他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您不会看不出来。他不是这块料。”


  顾千潮不长不短、二十六岁的人生里,有将近二十个年头是在群英云集的体校、市队、省队和国家队度过的。


  执教八年,带领乾南省男单从历史成绩最低打到最高,国家级优秀教练员的荣誉当之无愧。


  他知道怎么出成绩,也知道什么样的运动员会出成绩。


  顾千澄很努力,但努力、刻苦,拿命在训练的运动员太多了。


  就拿后场一致性的问题举例,顾千潮教向野的时候教了五分钟,向野练了一个小时,后来的两年里,所有参赛时的后场动作就像一个模板里刻出来,被其他省队偷偷录下来拿回去当教学视频。


  竞技体育和任何商业模式一样,以结果为标杆,讲究投资回报率。


  在最短时间内、投入最少精力,产出最好成绩的运动员,才是所有教练争相竞争的对象。


  反之,就会被边缘。


  ——如果顾千澄不姓顾的话,同样会被边缘。


  傅云挑眉,“你就不能和其他人一样装糊涂?”


  “现在勉强可以。”顾千潮认真想了想,“他真打男单的话,就不行了。”


  从傅云办公室出来,顾千潮去器材室溜了一圈,翻箱倒柜,找出了几个一公斤的负重沙袋。


  下午的训练已经结束,场地还没有走空,顾千澄和搭档在和另外一组男单打对抗。


  体力明显跟不上了,可机会球在眼前,顾千澄还是双脚起跳,眼神如鹰!狠狠一记重杀,白色的羽球如闪电般劈下,越过球网,钉在对方球员的脚边。


  这一杀球犀利又精准,欢呼声和起哄声四散而开。


  队内比赛,顾千澄不用装酷耍帅拼气场,得分后和搭档击掌,眼底像是有珍珠,咧嘴笑了,露出两颗不太对称的虎牙。


  犹如朝阳穿透云层般热烈的笑,掩不住的雀跃和斗志昂扬。


  顾家能给顾千澄的不多,就这个简简单单的乌托邦也不错。


  让他去打会赢的比赛,让他看到自己的成长和进步,让他永远向着成就和希望前行,让他能单纯地挚爱这项运动。


  前提是不需要顾千潮揣着明白装糊涂、对顾千澄说“很好”、“不错”、“特别棒”。


  这些顾千潮做不到,从一个教练的眼光出发,顾千澄就是一个很努力但没天赋,浑身上下都是毛病的运动员。


  他没办法纵容他手下的运动员实力和名誉不相符,即便顾千澄自己也不知道。


  


  手机传来震动,来自本市的陌生来电显示,顾千潮在枪响般的击球声中接通,走到球馆角落。


  “请问是顾教练吗?”


  开口叫他顾教练的人太多了,顾千潮并无察觉到异常,“是。”


  中年男声继而道,“我这边是乾南省人民医院急诊的医生,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向野的男孩子吗?”


  握住沙袋的手一紧、一松。


  顾千潮的心像腾空被放在万里悬崖。


  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听电话对面催促,“顾教练?有在听吗?”


  顾千潮喉咙发紧,“在听,你说。”


  医生语速很快,“是这样的,向野昨晚因为突发的癫痫和意识丧失送到我们急诊,他好像没有家人,是他工作的地方的老板发现了打120的。”


  “情况不太稳定,我们这边需要一个能做决定的人。老板去他的随身物品里找,找到了这么一个号码,写在纸片上用保鲜袋包着,看样子保存的挺好,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请问顾先生和向野熟吗?”


  熟吗?


  曾经是很熟的,现在,不知道了。


  大概是猜到这么说很容易让人产生心理压力,医生补充道,“顾先生也不用太紧张,这种情况很多的,我们也报警了,等会户籍警到了也会试图再找找他有没有家人的。”


  “方便的话,麻烦顾先生先过来一下,老板说他在他们店里工作了一年多,不了解他,不愿意参与治疗方案的抉择。”


  顾千潮舔了下瞬间被抽干水分的嘴唇,哑着嗓子道,“他没有家人的。我过来。”


  “那行。”医生说,“还有,如果顾先生知道向野有什么既往病史,也麻烦告诉我,方便我们诊断治疗。”


  数年来,顾千潮第一次逼自己撕开回忆的封印。


  “他以前是运动员,膝盖有过积液。”


  “左耳听力有缺陷,是小时候受过的伤,需要带助听器。”


  “不记得有过癫痫史了。”


  “还有——”


  电话那头的医生似是和别人说了一句什么,没听清顾千潮的话,手机再次贴到耳边,问,“抱歉,你说还有什么,我没听到。”


  顾千潮轻声重复,“他吸过毒。”


  ----------


  未来有一天的顾千澄(眼泪汪汪却还是努力笑着.jpg):原来我打得一点都不好。


  难以想象写这一章的我会有多快乐。


  


  


  


  

駱知余

【all蒲/明侦蒲】见字如晤



*****


“晋晔,你在忙吗?有个事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李晋晔正在拿薯片的手顿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蒲熠星一直都是那个为大家分忧提建议的哥哥,甚少看到他向别人倾诉烦恼。想到自己法律人的身分,李晋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忙拿起手机回复。


蒲熠星把歌曲版权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李晋晔越听越为好友觉得不忿,这实在是欺人太甚,简直不挺身而出都对不起自己的专业,差点连给制作方的法律文件的大纲都想好了,却看到蒲熠星传来了一句,“没关系,就算了吧。”

“可是⋯⋯”李晋晔没想到蒲熠星会这样回答,他想了想,又斟酌了一下用字,“这首歌很有纪念价值吧?”


“这......



*****


“晋晔,你在忙吗?有个事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李晋晔正在拿薯片的手顿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蒲熠星一直都是那个为大家分忧提建议的哥哥,甚少看到他向别人倾诉烦恼。想到自己法律人的身分,李晋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忙拿起手机回复。


蒲熠星把歌曲版权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李晋晔越听越为好友觉得不忿,这实在是欺人太甚,简直不挺身而出都对不起自己的专业,差点连给制作方的法律文件的大纲都想好了,却看到蒲熠星传来了一句,“没关系,就算了吧。”

“可是⋯⋯”李晋晔没想到蒲熠星会这样回答,他想了想,又斟酌了一下用字,“这首歌很有纪念价值吧?”


“这首歌的确对我很重要,只是我不想花时间去纠缠这种糟心的事情,还有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等着我去做。”①


李晋晔不禁想起以前丁若虚曾说过,要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像李晋晔和蒲熠星一样,他愿意给这个世界更多的爱和包容,而不是被困在甘露寺发疯放飞自我了。

“可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真人秀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丁若虚又说。


那时他只是当作是一句玩笑话,但现在,他好像理解丁若虚说的是什么了。可李晋晔又觉得丁若虚说得还不够准确,因为如果易地而处的话,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蒲熠星这样。


“不就是一首歌吗?我能写出第一首就能写出第二首。”②


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文字,李晋晔心情复杂地笑了笑,“就说我做不到他这样吧。”



*****



四月初的时候,何炅又拉了一个小群。


“下个礼拜就是小蒲的生日会了,我想给他送个花篮,你们有谁也想要送的吗?我就顺便一起订了吧。”

刚把消息发送出去,杨蓉立刻就回了说算上她一份。

群里的通知音叮叮咚咚地传来,在几十条信息里,王鸥的却显得格外醒目。


“你们还没订吗?我早就订好了。”

“鸥你也太有效率了吧。”

“那可当然,这可是小蒲的第一场演出耶,我已经跟花店说了,我的花篮要第一批到达现场。”


大家还在热络地聊着,何炅把手机搁到一边,思绪却不禁越飘越远。

不同于在明侦演唱会时的胡闹,在台上发光发热的蒲熠星是怎样的呢?真想去看看。

何炅又想起当初邀请蒲熠星来看自己的舞台剧,那时小孩下了班才赶飞机过来,在后台跟自己拍照的时候还小声嘀咕说他熬了两天夜,站在化了全妆的自己旁边”羞见天颜”。③


时间好像真的过得有点太快了。



*****



音乐会结束后的早上,蒲熠星难得奢侈地没给自己定闹钟,以至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跟哥哥姐姐们的那个群里的未读消息已经99+了。


“小蒲好帅喔。”

“我就说小蒲可会popping了。”

“小蒲当助理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大侦探的演唱会看不到这种表演?是我们站得不够高吗?”

“我愿意付费!有什么是我们VIP不能看的?”

“跳得不错,颇有几分为师的影子。”


聊天里还夹杂着一条又一条的饭拍视频连结,倒是弄得蒲熠星有点不好意思,弱弱地在群里冒了个泡,“大家早啊。”

“哟,我们的主角睡醒了?”

“大功告成了也得给自己放松一下嘛,”蒲熠星回复着自家师父的调侃,忽然想起撒贝宁不大在这个时间上线,又问,“撒老师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本来在休息室想看一下手机结果发现被刷屏了,刚看到那二选一的问答环节。那为师也问你一个问题好了,如果我和何老师同时邀请你上节目的话,你会去哪边?”


跟“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的送命题一样,这种非A即B的问题本是无解的。除非,问问题的人能容忍你的撒娇耍赖,不管你怎么回答,他都会温柔地笑着看向你。

蒲熠星想了想,不徐不疾地在对话框输入,“小朋友才做选择,小蒲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两边都去。”


“对啊,你这什么问题?”半晌,何炅也顺着蒲熠星的话打趣起来,“小蒲不但会来我的节目,还能去不止一个。”

“是谁那么久都没跟小蒲同台我就不说了,反正我才刚刚跟小蒲录完新节目。”魏大勋说完还附送一个魏公主的表情包。

“同不同台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能派一个有徒弟的人跟我说话吗?”


蒲熠星抱着手机,屏幕上的虽然都是文字,大家声音却像是萦绕在耳边一样,新时代的见字如晤,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或许世界总给我们扔来一个又一个残酷的抉择,或许我们总得带着不那么完好的自己缝缝补补,但还好,大家给予自己的爱从来都不是一道A或B的选择题。



Fin.


*****


①和②为蒲在直播里的原话

③是我以前考古蒲的微博看到过的,蒲上传合照时还故意把自己的脸用表情包挡住了


无糖甘蔗汁

摸完之後爬上vb發現通知被哈哈哈哈哈哈哈環繞😵

摸完之後爬上vb發現通知被哈哈哈哈哈哈哈環繞😵

米酒蛋泥

2. 劳改犯

 


  用同一支球拍的人,在整个乾南不计其数,巧合而已。


  时隔四年,音讯全无的旧人,不应当周而复始在自己脑海里盘恒。况且,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没亏待过他。


  顾千潮这么说服自己。


  他撤回那道隐秘的目光,恢复镇静,带顾千澄离开了球馆。


  可人流如织、霓虹闪烁,顾千潮的车在高挂的红灯前缓缓停下时,向野抱着那谁都不给碰的新球拍酣然入睡的画面,又不可阻挡地闯出记忆的栏栅。


  第二天脸颊上满是球线勒出的网格印,眼底却还有清晰的光和雀跃。


  “哥?”顾千澄出声提醒,“绿灯了。”


  顾千潮轻轻皱眉,目不斜视,在后车孜孜不倦的鸣笛声中扬尘而去。...

 


  用同一支球拍的人,在整个乾南不计其数,巧合而已。


  时隔四年,音讯全无的旧人,不应当周而复始在自己脑海里盘恒。况且,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没亏待过他。


  顾千潮这么说服自己。


  他撤回那道隐秘的目光,恢复镇静,带顾千澄离开了球馆。


  可人流如织、霓虹闪烁,顾千潮的车在高挂的红灯前缓缓停下时,向野抱着那谁都不给碰的新球拍酣然入睡的画面,又不可阻挡地闯出记忆的栏栅。


  第二天脸颊上满是球线勒出的网格印,眼底却还有清晰的光和雀跃。


  “哥?”顾千澄出声提醒,“绿灯了。”


  顾千潮轻轻皱眉,目不斜视,在后车孜孜不倦的鸣笛声中扬尘而去。


  何止是没有亏待,是当作弟弟一样养着、教着、护着的孩子。


  到家后兄弟二人分头洗澡,顾千潮没忘记刚才立下的温柔人设,很有良心的记得顾千澄还没吃晚饭,下厨煮了一小锅方便面。


  顾千澄擦着头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顾千潮正手肘撑在料理台上,在给他挑葱花。


  不吃葱却一定要放蔬菜包,挑食的莫名其妙。顾千潮经常这么骂他,可每次又都会撑在那里挑到面都快凉了。


  顾千澄坐等端上桌,原来还窝了两个灿黄的流心蛋。


  铜钱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忍不住歪着头笑开,“还有溏心蛋啊,谢谢哥。”


  ……


  好歹也是顾家二少爷。


  “……”顾千潮窝进沙发,生硬地道,“平时是虐待你了?”


  顾千澄抿嘴笑笑,吃面吃出“咻咻”声。


  省队的训练从早上七点开始,夏天有晚训,结束都要将近十点了,顾家别墅离开训练基地太远,兄弟二人平时都住在这通勤时间不到二十分钟的公寓里。当然,也是顾家名下的房产,作为家世显赫到能够媲美豪门文男主的顾家长子,省队提供的宿舍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顾千澄吃完回屋,留顾千潮一个人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


  肌肉轮廓鲜明的胳膊搁在沙发后沿,双腿交叠搭在茶几边上,不经意露出的疲态掩不住凛凛气场。


  半小时后,房门开了,顾千澄手里握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出来,迎着这股气场走到沙发前,抬手递给顾千潮。


  “哥。”


  顾千潮低头,幽黑的眼垂着,看见了纸上的字,他将双腿放平坐正,顺手把电视调成静音。


  是赛后检讨。


  赛后总结会既往一直叫做检讨会,去年省体育局推广素质训练,才更名为总结会,说是能帮助建设运动员的心理安全,有利于直视并分享自己的缺点和不足。


  每个教练都有自己带教的风格,男双主教练会要求运动员在赛后自行先写总结。顾千潮没这个习惯,他当然不会在弟弟面前多嘴评价,可内心深处又觉得,总结队员强弱并帮助其提高的责任,在教练本身大于运动员自己。


  顾千潮没接,仿佛不明就里地抬起眼睨他,提醒道,“总结会是明天。刘导和冯导会和你说的。”


  言下之意,顾千潮不会出席。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和你总结的。


  刘绍恒和冯冰是男双的两位主教练,刘导年轻新颖,冯导沉稳老练,都对顾千澄很好很关照,也比顾千潮更有礼貌。会鼓励他,会给他提出建议。


  可不一样。


  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


  顾千澄说不上来。他中文不够好,无法调动足够的语言去形容那种微妙的不一样。


  舔了下嘴唇,目光里同时怀着失落和期待,想再试试,“可是哥也看比赛了。”


  顾千潮究竟没忍心再言其他,接过检讨低头看了起来。


  昏暗的客厅一角,落地灯打在顾千澄黑绒绒的后脑勺上,顾千澄轻轻松了口气,抿着嘴,幅度轻微地笑了一下。


  还是害怕被拒绝的。


  自小练球,是所有人眼中的“童子功”,知事后便对当时已经崭露头角的哥哥心生崇拜,一步步从电视银幕和记者口中见闻顾千潮走向巅峰,再到如今,那些冠军台上的张扬感和王者气息蜕变成内敛沉稳的气质,让顾千澄更加心生敬畏。


  漫不经心的一句“打得不怎么样”,顾千澄可以难过很久。


  屋内很安静,电视屏幕还在放映哑剧。


  站在沙发前等哥哥检查作业只会让他更焦灼,顾千澄佯装忙碌,转身走去玄关,蹲下身整理球包。湿透的毛巾和赛服拿出来,球鞋要晾一晾,毛巾胶也要换了。


  检讨还算全面,知道自己体能短板、网前反应速度不够,二次启动慢,步伐和球路虽然精准但不飘逸,训练痕迹太重。


  还有些问题,是自己很难看到的。


  顾千潮看完,将检讨放到茶几上,扭头撇了一眼跪坐在球包边撕手胶的弟弟,鼓励道,“写得不错。”


  “哥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顾千澄立刻从球包里抬起头。


  顾千潮没有立刻回答,隔了一会儿,才不疾不徐地说,“第一局开局和第二局中间几个后场吊球,整个上身核心都是收着的,引拍的时候明显没有蓄力,就差拿喇叭广播告诉对手:这拍你不杀,赶紧来网前,你要吊球了。后场击球一致性的问题,我记得和你说过的吧。”


  顾千澄一下咬上了嘴唇,手里的动作变得迟钝,“嗯。”


  顾千潮目光淡淡的,“你改了吗?”


  顾千澄心脏收缩,新拆封的毛巾胶又湿了,眼睛都不敢眨。

  

  没有改。


  至少,远不及顾千潮的标准。


  他仿佛一个顽劣的、屡教不改的顽童。在这一刻,迟钝的想起检讨里的许多问题,都是顾千潮从前和他提过的。


  顾千澄不说话,顾千潮就一直凝着他。


  黑沉的眼眸像枪口。


  “明天开始……”身体太紧绷,膝盖像要钻入地板一样传来刺痛,顾千澄犹豫地艰难地开口,“后场正反手高吊杀,我各加一百个,可以吗?”


  外加直线斜线的变化,开口就是一千二百个球。


  顾千潮轻笑一声,语气却陡然严肃,“这是想让我罚你?”


  顾千澄从小在美国接受运动员的启蒙教育,罚这个字眼,每每都会让他感到窘迫羞愧,他耳朵涨的通红,低头闷声不响。


  顾千潮继续问,“你现在的训练量接近饱和,先不说自己身体是不是能够承受,谁陪你练,刘导还是冯导留下来陪你?”


  顾千澄硬着头皮,他一直很努力,不惜汗水,“可以用发球机,不用教练喂球。”


  “教练不在,你的回球质量又怎么保证?”


  少年也有些着急了,不假思索,“录下来,自己回看。”

  

  如果重复练习和自行摸索是有用的,每个爱好者都能成为冠军。训练并不保证结果,而对于大多数运动员而言,输赢就是结果。


  而顾千澄其实并不属于这个大多数。


  这一千二百个后场球,并不会影响到他是否会被国家队选中。甚至,一时的输赢起伏,也不会。


  这个弟弟还是太天真了一点。


  “可以。”顾千潮也笑了,点头,“那好。假设你每天多练一千两百个后场球,动作一致性有改善了,比赛就不需要我坐在那儿才能赢了,是吗?”


  顾千澄思绪突然卡顿,想了想,捏紧手指道,“我会尽力的。”


  顾千潮没再发问,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跪坐在球包前发愣的少年身后。


  问他要来理出来的脏衣服,去洗衣房扔进了洗衣机里,顺手将他放在一边的球鞋拿去阳台。


  回来后,抽过顾千澄手里缠到一半愣在那里的手胶,低着头垂着眼,站在身侧很认真得帮他缠好,放回球包里。


  发心还略微有些湿,顾千潮轻轻揉了下便收回手,叫他,“顾千澄。”


  少年抬头,跌跌撞撞掉入井一般的黑眸里。


  “我不罚你。但你要是敢在比赛的事上跟我耍心思你试试。”


  顾千潮等了会,突然沉声,“说话。”


  顾千澄心一紧,“我知道了。”


  


  街角拐弯处,五金店老板正在摆货。男人将箱子里的五金工具一一陈列到铁质货架上,顺手清理着板面上的铁屑。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阳光洒在街道上,微风轻拂,吹散空气中浓浓的金属气味,店里的老旧电视机播放着体育新闻。


  门口蹲着一个身材削瘦的青年,清晰的脊柱弧度从被洗得发白的薄款卫衣下凸显出来,头上带着防护面罩,手持电焊枪,一束明亮的火焰从焊接枪尖喷射而出,发出嗞嗞声响。


  “向野!进来吃饭了!”


  老板娘的叫唤声,第四五六次从店铺深处传出,蹲着的青年却纹丝不动。


  老板无奈,拎起空纸盒向内走去,“哎哟,别叫啦,他在干活,听不见的,我们先吃。”


  电焊枪的噪音在宁静的街道格外刺耳,向野握住焊枪的手很稳,隐约能从远处看见右手手腕处的青筋分明。


  没有征兆的,突然间,尖锐的响声戛然而止,街道恢复宁静。


  向野将电焊枪放在地上,摘了手套,脱下防护面罩。


  乌黑的发丝压在额前,后脑勺的头发扎成拇指长短的一簇,脸颊削瘦,眼睛很大很圆,瞳孔却显得浑浊,没有一点光。耳边有一撮短发在风中倔强的立着。


  向野面色如水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助听器,娴熟地塞进左耳,单膝跪在地上,扭头向电视画面凝去。


  “……这是一场汇聚了各大训练中心的年轻羽毛球运动员盛宴,运动员们不仅展现了出色的技术实力,更彰显了青春活力和奋斗精神……来自省队的男子双打种子选手顾千澄和许浩然不负众望展现出了绝妙的配合……退役至今八年、同样也是顾千澄哥哥的顾千潮,也作为指导教练出席了本次比赛……”


  午后的五金店不算忙碌,店里只有一对年轻夫妻在挑选门把手,女生拉着丈夫的衣角,指向电视的方向,“诶,你看,顾千潮怎么又出来了,还记得我们上学那会翘课去看他比赛吗?”


  男人用眼尾撇了一眼,目光又回到货架上,不屑地点评道,“垃圾!装受伤装的这么好,怎么不去演戏。”


  “也不一定就是装的……后面有医生出来辟谣过。”


  新闻切到下一条,笃信画面中不会再出现顾千潮的身影,向野才将助听器摘下,戴起防护面罩。


  他手腕微微调整角度,橙红色的火焰光弧便向那对年轻夫妻的脚边喷射而去。


  融化的金属溅在地上,只差两指的距离,就要触及男人的小腿。


  女子吓白了脸拉着丈夫躲开,“哎你小心点啊!没长眼啊!吓死人了……赶紧走赶紧走,别在他们家买了,真是的!”


  男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护着妻子从店内退出,喷溅而出高温金属追了他们一路。


  

  五金店的工作包吃包住,能帮向野节省下很大一笔开销。


  不论住还是吃,他都不挑。


  关门时分,老板老板娘坐在撑起的简易小饭桌边吃饭,向野将自己的大碗盛得满满的,大半都是米饭,上面铺了几筷子菜,蹲到墙边角落,埋头吃自己的。


  倒不是老板老板娘嫌弃他,他自己不乐意。


  老板买了新酒,邀请向野尝尝,杯子还没递出去,就被老板娘一巴掌拍在手里,骂说医生不让向野喝的。


  老板尴尬笑了笑,想聊点开心的,“昨个怎么没见你挥拍练球?”


  向野的声线低沉,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拍子断线了。”


  “那得要送去修?是不是挺贵?”老板不懂,他只知道这个少年来店里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有,衣服都没有一件替换的,风雪大作的冬天用路边捡来的纸板御寒,球拍却宝贝的不得了,护在胸口,谁都不可以碰,应该是很喜欢的。


  向野嘴里伴着饭,含糊说,“球馆说帮我穿,不要钱。”


  老板呵呵笑道,“也是也是,你打得这么好,我听老王说,你可给他们招揽了不少生意啊,那叫什么……踢什么……踢馆!”


  向野不说话了。


  他寡言,不擅聊天,如果不是问句,是能不回则不回的。


  老板娘也道,“可惜了你混在我们这犄角旮旯,你咋也不去找个球馆当教练啊,可赚了。”


  “不要的。”


  老板娘没听清,疑惑地从喉间发出了个询问的象声词。


  向野淡声解释,“他们不要劳改犯的。”


  时隔上一次在电视上看见顾千潮,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上次也是陪弟弟比赛。


  眼神好像更锐利、认真了,气质仍旧出众,人群中一眼就能识别的出众。


  以前向野打比赛,顾千潮只要在现场,他总能第一时间找到。


  酒精有些上头,内心的思绪翻涌不停,向野还是趁洗碗的缝隙偷偷喝了一口老板新买的酒。


  他住在五金店的阁楼上,上楼需要爬梯子,可现在手脚不稳,只能坐在地上醒酒。


  意识却不受控制地从肉体抽离。


  他又进到了那片整洁的训练场,又听见顾千潮训斥他没立腕没侧身发力太长,又感受到了棍子隔着训练服在屁股上抽出的一条条肉檩。


  可这些都不真实。


  他知道这都是梦。


  就好像过去四年无数次出现的梦境一样。


  让他无数次怀疑,那几年的相处是不是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真实的是老板娘逐渐惊恐的呼喊,近在咫尺,“喂!老头子你快过来!!向野又发作了,快打120!”


  --------

  


  也是没想到弟弟第一章就拥有了可可爱爱的昵称,替千层谢谢各位姨姨们!

  

  这篇属于心血来潮之笔,前十章左右不会放文在彩蛋里,大家喜欢的话请多多点赞留言,不需要送礼物。大纲有两个版本,长和短的区别,会根据大家的反响看选哪个写,不管哪个都会给到完整的故事。

  

  更新频率,和既往不会有太大区别,三次生活繁忙琐碎,多谢谅解,多谢陪伴。

  


  




  

俞.

终归【47】

兄弟反虐

——————

——————  

  萧杉走出办公室的门,门外笔直站立驻守的保镖立刻跟上,恭恭敬敬接过萧杉随手递来的文件。

  

  “帮我送去给知笙,让他注意点跟进,”他脚步不停,“回老宅。”

  

  萧杉的呼吸俨然有些粗重,背部和臀部的巨疼使他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颤抖,止痛药的起效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他最好在那之前赶到老宅。

  

  “慢些。”阿袁拉开车门,小心叮嘱自家少主:“您的伤不轻。”

  

  强迫自己坐上车去压迫到伤口需要巨大的勇气,好在他习惯了隐忍,真正坐实下去疼到失神表面上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蹙了下眉,头抵在座位上闭目缓神。

  

  其实...

兄弟反虐

——————

——————  

  萧杉走出办公室的门,门外笔直站立驻守的保镖立刻跟上,恭恭敬敬接过萧杉随手递来的文件。

  

  “帮我送去给知笙,让他注意点跟进,”他脚步不停,“回老宅。”

  

  萧杉的呼吸俨然有些粗重,背部和臀部的巨疼使他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颤抖,止痛药的起效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他最好在那之前赶到老宅。

  

  “慢些。”阿袁拉开车门,小心叮嘱自家少主:“您的伤不轻。”

  

  强迫自己坐上车去压迫到伤口需要巨大的勇气,好在他习惯了隐忍,真正坐实下去疼到失神表面上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蹙了下眉,头抵在座位上闭目缓神。

  

  其实他现在还下不了床,背部的创口不断地往外渗血,每次上药像是在上刑。

  

  国外子公司那边接待的一家总经理点名要与他谈合作,几亿的合作资金,他不得不吃了止痛药带伤上阵。

  

  速战速决谈妥合作,中间补吃了一次止痛药,又马不停蹄地赶来何父公司,一是为了落实合作,而是为了尝试一下看能否见到萧辰逸——毕竟后面估计有一段时间他需要专心养伤,看不见小孩的情况。

  

  前日的惩罚到后面着实是有些血腥惨烈,萧杉再不好亲自动手,便喊阿袁进来执鞭——这个跟了他十几年的保镖,知晓他的规矩——惩罚一定下,晕了也得罚完。

  

  虽然到后面他确实意识已经痛到有些迷糊,一鞭子下去凌厉的劈在皮肉绽开的伤口上,依稀记得最后几鞭阿袁收了力气,破风声并不太可怖到令人颤栗,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要求这几鞭重新来过,默许了阿袁的行为。

  

  养伤过程漫长而煎熬。

  

  

  

  萧辰逸也没想到再次见到萧杉会是在老宅——

  

  他刚拧开锁,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就感觉不对劲——垃圾桶中的垃圾,昂贵真皮沙发上随意摆放的靠枕,以及走过转角,餐厅餐桌上没来得及收拾好的熬中药的小砂锅,都是近期生活过的痕迹。

  

  能进的来的除了他只有萧杉。

  

  思绪停到这,萧辰逸满脑子只剩两个字——快走。他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却不料一抬头,迎面看到二楼栏杆后站立的人影,男人淡淡注视着他,见他望过来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闯入有些意外。

  

  萧杉身着一袭休闲黑衬衣,透过老宅窗户散进来的光线依稀能看到他衣领上的深普鲁士蓝的繁复线条勾勒出的花纹,他就那样沉静地站在那居高临下的与萧辰逸遥遥对视。

  

  单单站那,矜贵得体的仪态尽显,让萧辰逸心中猛地一颤,随之而来的是附着在骨髓中的自卑与恐惧开始不自觉的泛滥。

  

  快跑,跑!

  

  他听到有一个声音,是心中的自卑小孩的呐喊。

  

  快跑。

  

  萧辰逸在萧杉的注视下僵硬朝门口的方向后退几步,躲避萧杉的目光,喃喃地低语了一句抱歉,垂首有些莽撞地就朝门口跌跌撞撞走去。

  

  “等一下,”气氛像是因为这一句话更加紧绷,萧辰逸满身的警惕防御姿态让萧杉有些无奈:“来干什么,不先干完事情再走吗?”

  

  他走下楼,动作有些迟缓,不过萧辰逸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并没注意,显然躲避着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伤好了吗,我看眼?”萧杉在萧辰逸面前站定,语气平和:“别怕,我不逼你。”

  

  “……没事了,”萧辰逸抿着唇,飞快抬眼看了下萧杉:“抱歉,我很快就走。”

  

  他说完赶紧走向自己房间,没再敢看萧杉是什么表情,迅速在书架中找到自己的初中物理课本和笔记,萧辰逸抽出来抱在手上——他教的一个学生想要物理笔记,不早之前的事了他现在才有心思来拿。

  

  萧辰逸抱着书下楼,不可避免的与还在原地没动的萧杉来了个面对面。

  

  萧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上抱着的书:“你的成绩不像是需要初中物理笔记来补基础的样子,那么就是……你的兼职是家教?”

  

  一语道破。

  

  萧辰逸惊异于萧杉的敏锐,无言地沉默显得不知所措。

  

  萧杉一看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他没有责备,只是问道:“是钱不够花吗?”

  

  他记得他回来后有给小孩每个月的生活费,专门给了一张卡,特地嘱咐财务部门每个月往卡里转两千,便没再去注意过这张卡的消费情况。

  

  “还是说,你不想要我的钱?”萧杉这次与萧辰逸谈话时很是有耐心:“如果我没猜错,那张卡的钱,你一分也没动过吧。”

  

  “……伯父有给零花钱,我不需要……谢谢您。”萧辰逸脑子转的飞快,他回完这一句,不愿意再说下去,往萧杉身旁绕了一下就想走:“对不起我赶时间……”

  

  “可是何父那张卡里的钱你也没动过。”萧杉戳穿他的借口:“他跟我说过了。他本来以为我当初……给你留了钱,你才不用他给你的卡,所以没有追究过你的生活费到底从哪来。”

  

  他谈及了八年前的事,两人都沉默下来。

  

  萧辰逸有些失神。只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谈及八年前。

  

  “萧辰逸,”最后是萧杉打破沉默:“我与何父都是你的监护人,为什么不试着接受金钱的给予呢?”

  

  萧辰逸抱着书的手收紧,心下感觉莫名的讽刺。

  

  监护人?把他丢在国内八年自生自灭的监护人。

  

  “我跟何父都是成年人,都有能力去承担养你的职责,而且说实话,这点钱在我们眼里跟玩一样,随便撒出去都不心疼。而你就宁愿费这么大的劲自己去干兼职,也不想接受两个足以绰绰有余负担这些的大人的给予。”

  

  “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把钱财方面事情看的如此分明,一点都不想亏欠?”

  

  萧辰逸苦涩地扬起嘴角:“别把伯父跟您扯到一块……是啊,那些钱在您眼里,什么都不算。”

  

  “什么都不算。”他又一遍重复,有些执拗的拧着一口气:“这就是差距。”

  

  萧辰逸的话说的没头没尾,萧杉疑惑地扫了扫他。

  

  萧辰逸只是感觉很讽刺。

  

  在萧杉眼里什么都不算的钱,他需要那样努力的去得到。

  

  这就是差距,一个被倾力培养的继承人与弃子的差距。

  

  “暂且不说我。”萧杉好脾气地道:“我知道你对我排斥,我们来说说何父。”

  

  “他那样关心你把你宠着护着,就算猜测你有我留下来的钱也仍然每个月将生活费打到你的卡上,你却宁愿自己干兼职,你有没有想过——”

  

  “这种行为,会让他有多失望。”

——————

——————

(嗯彩蛋是真的有点狠)

(自罚后续)

(以下为彩蛋的小部分内容)

阿袁语塞,又看了眼摆在一旁,显然接下来要接着用的道具短鞭,垂首大着胆子试着劝阻:“您受不住。”

“嗯,所以等会你把我吊起来。”萧杉毫不在意,指了指房间一角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两条铁链,铁链末端是真皮的束缚圈,“别留手,你知道我的规矩。

  

(找管理员要彩蛋的时候,发密码一定要私发,不要直接发群上,不然直接拉黑不再给进群嗷)

(你们可以找多个管理员,以防一个管理员没看到或者在上学,要等很久)

羽斓

六十九章

  阮祁的手腕被阮昱紧紧握住,那力度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阮昱那带着怒火的目光,颤抖着声音回答。

  “半小时前?!为什么之前不给我打电话!”阮昱听到这个时间,瞪大了眼睛,愤怒之下甩了一巴掌,吼道。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周围游客的目光,阮祁的羞耻感更加强烈。但他紧紧咬住嘴唇,即使脸颊被打得偏向一旁,也不敢说出自己是因为害怕挨打才故意拖延时间。

  阮昱看他这副模样,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泄。但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夏洺霁。

  阮昱松开手,脸色铁青的命令阮祁跟上。转身边走边拨打公园保安队的电话,然后吩咐自己的人立刻赶到这。

  一行人根据阮祁的描述,反复搜寻...

  阮祁的手腕被阮昱紧紧握住,那力度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阮昱那带着怒火的目光,颤抖着声音回答。

  “半小时前?!为什么之前不给我打电话!”阮昱听到这个时间,瞪大了眼睛,愤怒之下甩了一巴掌,吼道。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周围游客的目光,阮祁的羞耻感更加强烈。但他紧紧咬住嘴唇,即使脸颊被打得偏向一旁,也不敢说出自己是因为害怕挨打才故意拖延时间。

  阮昱看他这副模样,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泄。但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夏洺霁。

  阮昱松开手,脸色铁青的命令阮祁跟上。转身边走边拨打公园保安队的电话,然后吩咐自己的人立刻赶到这。

  一行人根据阮祁的描述,反复搜寻了长椅附近以及音乐喷泉。然而半小时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

  阮昱和保安一起前往监控室,查看各个地方的监控录像。但由于人群熙熙攘攘,进进出出,根本无法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奇怪……往年人没有这么多的。”保安擦着汗,因为找不到目标而紧张地嘟囔着。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舆论,阮昱没有让阮祁当众跪在身边。但他也没有让阮祁好过,只让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在风口罚站。

  寒风中阮祁被冻得瑟瑟发抖,脸上的巴掌印迟迟没有消下去,手指尖也直发白。

  阮祁好像被风冻麻了时间观念,眯着眼睛细细地听着远处喧闹的声响,脑子里也不断回放自己离开夏洺霁之前的一幕幕,指望在其中找到什么线索。

  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人,阮昱越来越担心夏洺霁的处境。听工作人员的劝告报警后自己拽着已经冻僵了的阮祁上车。

  阮祁被粗鲁地摔进车后座,丢下衣服后,阮昱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他透过窗户瞥了眼正在给自己手心哈气取暖的阮祁,拨通了保洁公司的电话,简单交代他们把自己以前在郊区的一套别墅收拾好后抵不住寒风也进了车内。

  坐上驾驶室后,阮昱通过后视镜看到阮祁立刻在车垫上跪得笔直。然而再看眼手机,仍然没有找到人的消息发来。他烦躁地转动了车钥匙,离开了公园。

  ......

  【一切正常。】男人打字发送道。

  夏洺霁无聊地坐在车后座,看够了窗外的风景后问道:“还没到哥哥说的春节聚会吗?”

  男人敷衍道:“快了快了。”

  夏洺霁低下头看了看别在领口的徽章,看它发出淡淡的光。但是莫名其妙的,总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不怀好意的监视自己。

  虽然啥都没有发生,而且车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窗外的风景越来越不对劲,感觉已经出了市区。夏洺霁看了眼司机,却发现他的面貌有点似曾相识。

  是哪里呢...

  夏洺霁想着想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瞬间瞪大了眼睛,男人的眉梢处有一道伤口。

  是当时在校门口的那伙人!

  ———————

  作者有话说:最后一段有疑问的指路第六十章

  

  

即

迟来的爱

  近日来,沈九总是打喷嚏,起床都是四肢疼痛好一段时间不能动,每次起床旁边的人总会不在,痛到不行的时候就会在家晕过去。

为了身体沈九决定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可医生给出来的结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对不起沈先生,很不幸你是(你们自己添吧),我认为你还是趁早先住院治疗吧,这么年轻就这样了唉。”

沈九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考虑了一下还是不敢和洛冰河说这件事,接过病单便与医生道:“谢谢医生不用了,医生还是先给我开点药吧,或者再找找别的方法,实在不行...我再来住院吧。”

沈九拿着确证单走出医院,独自走回去,直到走了很久才到家门口。沈九低着头走进家门,将药物藏好进不经常开的柜子里,家里还是很安静,...

  近日来,沈九总是打喷嚏,起床都是四肢疼痛好一段时间不能动,每次起床旁边的人总会不在,痛到不行的时候就会在家晕过去。

为了身体沈九决定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可医生给出来的结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对不起沈先生,很不幸你是(你们自己添吧),我认为你还是趁早先住院治疗吧,这么年轻就这样了唉。”

沈九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考虑了一下还是不敢和洛冰河说这件事,接过病单便与医生道:“谢谢医生不用了,医生还是先给我开点药吧,或者再找找别的方法,实在不行...我再来住院吧。”

沈九拿着确证单走出医院,独自走回去,直到走了很久才到家门口。沈九低着头走进家门,将药物藏好进不经常开的柜子里,家里还是很安静,昨晚给洛冰河做的晚饭还一动没动的放在饭桌上。随手丢掉了确证单,很疲惫地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就给洛冰河打了个电话:“晚上你会回来吗,我想...和你说些事情,挺重要的。”

电话那头的洛冰河刚开完会,本来心情还有点烦躁沈九又刚好给他来了个电话,心情也更不好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你来烦我很开心吗?”

沈九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你能不能回来陪我一下,我很难受。”刚说完电话就给洛冰河挂了,整个屋子又再次陷入了沉寂。原来我已经使你感到厌烦了吗?电话刚挂沈九感觉头有点晕就这么躺沙发上睡着了。

到了夜晚

洛冰河全身酒气大力的推开门,‘砰’的一声吓醒了睡眠中的沈九。沈九想去扶一下洛冰河,刚想站起来又感觉四肢无力,只能冷静地望着洛冰河缓缓靠近自己。

洛冰河丢下手机扑向沈九,压倒了他,沈九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马上阻止:“别...我还有事想和你说。”洛冰河吻住沈九,惹的沈九红潮升起“今天不还是说要我陪你么?怎么还不让我碰吗?”沈九刚想说今天去医院的事情又被洛冰河强行拉开衣物露出肩膀,使劲推开洛冰河这个野兽。

洛冰河很不满,抓起沈九的手就把他扔到旁边的茶几上,沈九被茶几的尖角出磕到了背,隔着衣服就晕染开了红色的血迹,重重地咳嗽起来“还不想被我碰?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引起我注意,真是给脸不要脸。恶心”洛冰河又摔门而去,又留下了沈九一人。

沈九突然感到呼吸不畅,忍着背后的疼痛就去找药,找到了很多药丸分开吞了下去,不喝水干吞缓掉了窒息感又咳起来,脑袋还是很晕还疼,应该是被撞到造成的了,沈九的双眼开始失去亮光,看向了洛冰河走的地方又抱头痛哭起来,没有声音的哭声,很晚了近凌晨不想打扰到周围的邻居。背后还在不断流血,沈九也不想管那个伤口了,现在哪哪都很疼,头疼,心像碎裂般疼,背后也疼,喉咙也疼,伤痕累累何必呢?沈九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七哥说的是对的,洛冰河就是个恶魔,不该因为他一时的伪装而去心软处处去帮助他,最后的好处是永远不属于自己的,可能连自己也会沦落为他的可牺牲品,没用了,就自己自生自灭吧。沈九后悔了,想来,如果当初在恶魔未成长的时候直接抹杀。可是晚了啊,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

第二天沈九在下午醒来,眼睛微肿,血流了满地,一个晚上了背后也自己止血,血流的有点多,沈九还是会因贫血而感到头晕,还是和平常一样,拿起手机给洛冰河打电话,洛冰河挂了三次还是接了马上就开口大骂沈九,沈九不理会他,等他骂完就只问了一个问题,也许可能是问洛冰河最后一个问题“洛冰河,你喜欢过我吗?”

洛冰河很不耐烦,对电话喊道:“我不喜欢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值个什么东西,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懂了吗!滚。”电话又挂了,沈九也没在说什么,为自己真正的做了一个决定,把自己弄干净,找回确证单,丢下家门钥匙,去医院,实行...安乐死,这算是给自己一个解脱吧,已经没有人在爱自己了,以前有,被自己弄丢了,为了一份卑贱的爱意,什么都不剩下了,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与山

【逢场作趣】99


【“你为什么一直……趴着?”】


—————————正文分割—————————


  烦闷无处消解愈演愈烈,恨不得把江赏的心生生烧出一个窟窿。

  但他也实在不至于刚跟许景修分开就凌晨三点约实践,最终只是将脸埋在枕头中默默委屈了一会儿,就整理好被子闷闷睡了。


  极度的疲惫是最好的助眠剂,江赏关灯即入睡,再睁眼时天光已然大亮。

  而他无心社交也懒得倾诉,任凭后知后觉翻涌而至的失落感一浪接一浪打来,正式迎来了自己的“许景修戒断期”。


  当然,这个戒断期并没有特别难挨,因为即将到来的游戏新赛季要求他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十天后。

   

  攻略...


【“你为什么一直……趴着?”】


—————————正文分割—————————


  烦闷无处消解愈演愈烈,恨不得把江赏的心生生烧出一个窟窿。

  但他也实在不至于刚跟许景修分开就凌晨三点约实践,最终只是将脸埋在枕头中默默委屈了一会儿,就整理好被子闷闷睡了。


  极度的疲惫是最好的助眠剂,江赏关灯即入睡,再睁眼时天光已然大亮。

  而他无心社交也懒得倾诉,任凭后知后觉翻涌而至的失落感一浪接一浪打来,正式迎来了自己的“许景修戒断期”。


  当然,这个戒断期并没有特别难挨,因为即将到来的游戏新赛季要求他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十天后。

   

  攻略组组号发出了新地图的首杀通关截图,上面显示的赫然是大荒流的账号ID。

  作为量子果冻橙最稳定的号佬,这份记录由谁亲手打出不言而喻。


  江赏如释重负又怅然若失,退出攻略组会议后在安静的房间里静坐良久,拨通了简清让的电话。

  “哥。”


  “嗯。”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听筒中没有丝毫杂音。

  简清让的应声一如既往简洁,温声问江赏什么事。


  “最近忙不忙?”江赏坐着电竞椅慢悠悠转了一圈,“有空接待我吗?”

  “工作时间在泊岸,休息时间在家。”简清让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随时来。”


  高强度打新赛季的连带反应是行动力超强,江赏挂断电话便往泊岸走,四十分钟后径直推开简清让办公室的门。

  屋内窗明几净温度舒适,茶几上有点心零食和加了冰的果汁。


  简清让听到动静,伸了个懒腰将凳子后撤些许,冲江赏浅浅一颔首:

  “恭喜。”


  “恭喜我新赛季打出成绩?”江赏端起杯子将果汁一饮而尽。

  “还是恭喜我恢复圈内自由身。”

  他说得直接,望向简清让的眼神中没有闪躲,语气也轻快得听不出任何勉强。


  简清让用了点心打量面前意气风发的人,不多时便展颜笑了。

  “都恭喜。”男人双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如果你认为它们都是值得恭喜的事的话。”

  ——他了解江赏,知道既然他肯把这件事抬到面上来说,就意味着他已经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必过多担心。


  “那还是先恭喜我打出成绩吧。”

  毕竟这自由身不是他想恢复的。

  

  江赏将自己往沙发上大大咧咧一摔:“我都不敢想今晚开播会收到多少礼物。”

  “哥你知道吗,这图要是再打不出来我就要入魔了。”


  整张沐浴在阳光下的真皮沙发大概还没反应过来,被成年男性毫无保留的重量袭击压出抗议似的哀鸣。


  江赏熟练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随手扯了只靠垫往怀里一搂,连说带比划地跟简清让讲了一遍自己这些天痛并快乐着的打图故事。

  

  “……但我越往后越兴奋,因为成功的概率只会越来越高。”


  简清让从江赏进门时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合格的倾听姿态无疑激发了江赏的表达欲,于是他兴致勃勃讲得有声有色,从攻略组的大家一起磨合攻略方案讲到打图时的试错趣事,又从号佬凌晨两点给大家挨个点外卖聊到某个打手因为有了思路放弃了刚吃没两口的火锅,眼中始终有飞扬的神采。


  “最后几天大家都在会议室里,投屏讨论顺便聊天,哦对,椰子家的猫好爱叫,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会撒娇的猫。”

  他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全程在椰子的麦附近喵喵,叫得我都想养猫了。”

  “嗯……不过我晚点还得去看看椰子,他也一直在刷图,这两天感觉好像……有点自闭。”


  “怎么讲。”简清让听得专心,闻言下意识发问。


  “不确定,但我感觉可能是因为打不过我,心态崩了。”

  江赏笑笑:“暑假的是他最能专心打的赛季,太想打出成绩了。”


  简清让点头表示了然,旁观者清地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欣赏与纵容。

  “这小孩好胜心似乎有点重。”他短暂地默了片刻,没忍住多了句嘴。

  通过江赏的描述和偶尔在直播中听到的发言,他认为和平椰是一个非常努力、看重结果、且基本不遮掩野心的攻略者。

  倒不是说有上进心不好,只是——


  “你们的圈子蛋糕就那么大,目的性强的人往往更利己,你多留心。”

  男人的提醒点到即止:“况且你…也不是没被自己带的人背刺过。”


  江赏“唔”了一声,眸色显见凉了几度,下一秒便收敛攻击性似的垂下了眼——人在听到别人内涵自己朋友不好时难免下意识抵触,这一点在年轻人身上往往体现得更直观。

  好在他多少比同龄人稳重些,并没有急着同简清让顶嘴。


  “你想建议我对他有所保留,不要什么都说什么都教?”

  他将下巴搁在垫子上,歪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会儿,问道。


  “看你自己。”简清让实话实说。

  “我只是见多了人心险恶所以习惯性对人有所防备,至于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比我有话语权。”


  “好。”

  兄长的表达大方坦荡,是以江赏立即重新恢复了松弛的状态——简清让几乎不会用自己的判断影响他,所以他也无意同他据理力争。


  “对了,刚才就想问你。”

  话题即将告一段落,简清让起身给江赏添果汁,路过沙发时脚步微妙一顿:

  “你为什么一直……趴着?”

  总不能是半个月前跟许景修的实践还没好吧。


  “啊?”

  江赏一愣,拿杯子的手正好伸到一半。

  “因为我带伤。”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没什么所谓地接上先前的动作,答道。


  简清让面露疑惑,眼神询问他带的哪门子伤。


  “我没约人。”

  不知道从男人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解读出了什么,江赏颇为牙疼地“嘶”了一声:

  “新赛季压力大得要命,我平均每天连五小时都睡不到,失恋又戒断,总能自己解决一下吧。”


  “没说不让你约人。”

  沙发上的人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表情,简清让当场就被逗笑了:

  “有需求就约,怎么,我记得景修的被动没有守身期啊。”


  “算了吧哥哥——”

  江赏拖长声音偏过头去,整个人看起来闹心极了。

  “独山好歹在圈子里有名有姓,跟了他一年的被动前脚刚分开,后脚就一头扎进欢乐的海洋无缝衔接,传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听。”


  “我跟他无冤无仇好聚好散,这点面子还是能给的。”

  他心累又懂事地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

  “我也没馋到那个份上,不至于。”


  本就不算太大的声音被靠垫捂出闷闷的效果,简清让哭笑不得又有点心软,附身在江赏脑袋上揉了一把。


  “新赛季首杀已经拿到了,之后的课题应该不会太紧张?”

  他回到办公桌前舒舒服服陷进椅子,问道。


  “嗯,会好些。”

  江赏被揉顺了毛,开口时欢快地踢了踢小腿:“但我还是不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比较好。”

  ——免得一不小心又被按在公屏上骂。

  

  “怎么突然问这个?”接着,他又好奇地支起半个身子。


  “过段时间泊岸有个小范围的同好聚会,仅限黑金级以上的会员参加,有表演。”

  简清让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物件,手腕一扬抛向江赏的方向:

  “放心,是下个月的事。”


  划着弧线飞来的东西依稀可见金属质感,江赏伸手接下,认出那是一枚做工精巧的胸针。


  “活动邀请函。”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那枚胸针:

  “感兴趣可以过来玩。”

  

  

—————————分割线—————————

有彩蛋,依然是近2k的文本量♡

上一章彩蛋看了做哥哥的江赏,这章来看看做师父的江赏叭。


清让问江赏为什么一直趴着的本意并不是想八卦他,他随口问的,原本没想到江赏自己解决这一层。

他以为江赏约了别人、又觉得如果Queen已经回圈了自己不该不知道,才多嘴问了一句。


关于清让最后抛给江赏的徽章:

会员是要在泊岸消费的,会员等级跟消费金额挂钩,从这个角度看,江赏其实并不算正经渠道的会员(乐)

毕竟他在泊岸一直是刷脸的w

所以清让给他胸针是为了让他在刷脸的基础上多一道保险嗷。


定制表情包【神奇小赏在这里】已上线,解锁可领养元气赏喵一只〃∀〃

彩蛋也是有的,入口就在表情包旁边。


久等啦,抽两个宝贝送/报销小赏表情包,由于表情包收入归创作者所有,所以会给中奖者发一个大于所需金额的红包🧧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西瓜脆啵啵

【ABO】离家出走(完)

      .......

    边池原本打算跟合伙人聊完就直接开车去机场接人,结果谈话中途就收到了温齐星的消息说儿子已经被他接回去了,alpha连忙跟众人告辞拿着钥匙就往家赶。

    他甚至顾不上回头看车停正没有,拔了钥匙就大步流星跑着回家了,边池进门还没上楼就听见了儿子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温齐星不留情面的训斥。

    “身体坐直,字写端正!”

    “你是不...

      .......

    边池原本打算跟合伙人聊完就直接开车去机场接人,结果谈话中途就收到了温齐星的消息说儿子已经被他接回去了,alpha连忙跟众人告辞拿着钥匙就往家赶。

    他甚至顾不上回头看车停正没有,拔了钥匙就大步流星跑着回家了,边池进门还没上楼就听见了儿子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温齐星不留情面的训斥。

    “身体坐直,字写端正!”

    “你是不是想重写?”

    温殊言被凶一晚上了,此时挨骂也敢怒不敢言,讲话还带着可怜的鼻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温齐星,“这、这样可以吗,daddy...”

    听见温齐星淡淡嗯了一声,omega心中才松了口气,扭头时瞧见门口愣了楞,再看第二眼时眼眶立马就红了,“爸爸...”

    边池见状心都要跟着化了,走过去给omega擦了擦眼泪,任由儿子抱着他的腰蹭来蹭去,“言言,起来,给爸爸看看伤。”

    “坐好!”温殊言屁股还没抬离椅面,就被温齐星吓得坐了回去。

    边池皱着眉看向温齐星,被男人一把搂着肩往外带,对方出门时还不忘警告欲哭无泪的omega,“最多再给你二十分钟,温殊言。”

    温齐星将儿子的房门关上,伸手在老婆脸上捏了捏,边池没忍住在他虎口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的留下个牙印,“还骗我说晚上十一点半才到!”

    “你要见着我收拾他还不得心疼坏了,我怕你到时候跟着他在我耳边哭。”温齐星被人咬了也不恼,像揉小狗那样揉了揉边池的下巴。

    “你看儿子都怕成什么样了,差不多就行了吧。”边池也承认温殊言的行为需要纠正,但他还是受不了看着儿子哭成这样。

    alpha岁数见长但并不见老,在外人面前倒是成熟了些,可回到家中还是跟年轻时别无二致,双手环着温齐星的脖子就开始撒娇。

    “我倒希望他心里有个怕的,像你一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没成年的小孩儿不跟家长打招呼跑这么远,你说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儿怎么办?这回绝对不能惯着他,听见没?”

    温齐星低头在人脸上亲了口,“先去洗澡,宝宝,我看着他把检讨写完,放心,不收拾他了。”

    边池被他说得有些动摇,最终半推半就回了卧室,进浴室前拿手机点了巴斯克蛋糕、冰山熔岩巧克力跟芋泥蛋黄流心蛋糕,omega喜欢吃这种甜滋滋的东西。

    .......

    温殊言绞尽脑汁遣词造句,把本就不多的文学功底全给用上,总算在二十多分钟后结尾了,正好赶上温齐星推门进来检查。

    检讨被男人捏在手里的两分钟,是温殊言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刻,他仔细观察着对方脸上的神情,生怕男人一个皱眉就让自己重写。

    温齐星将纸张放回桌面上,“这回长记性了吗。”

    温殊言瞧着还有点怕他,但又非常想从凳子上起来,整个人不自在的扭来扭去,红着眼眶怯生生的模样,“再也不敢了daddy...”

    温殊言现在教训完人,听到儿子这句有点稚嫩的话,一时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印象中那个小小的棉花糖一样的软团子,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了,他伸手将儿子脸上的泪给擦了个干净。

    “怎么就跟长不大一样啊,又哭鼻子。”

    “太疼了...”温殊言顺势将头枕在男人胳膊上,撅着嘴一副委屈坏了的模样。

    温齐星右手搭在人脑袋上揉了揉,“你还委屈?知不知道这回让我跟你爸多担心?”

    .......

    家里两个大人都不爱吃甜的,温殊言自己趴在床边吃得津津有味,但他吃东西的速度一向很慢,拿勺子挖一口能抿上半天,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温齐星见状脸上也带了点笑,他拖了把椅子过来坐着,“言言,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一定要去首都上大学。”

    omega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咬着勺子两颊有点泛红。

    边池见状立马开口,“是因为柏舟吗。”

    温殊言显然是有点害羞,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去哪所学校对他来说无所谓,但秦柏舟的确是他想去首都美院的唯一原因。

    温齐星原本是不想说这些话的,因为他一直认为温殊言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恋爱对他来说是过于遥远的事情,但他作为家长显然也必须给孩子一些引导。

    “言言,你是把柏舟当成哥哥,还是有些别的心思。”

    流心奶油的香味在嘴里溢出来,温殊言因为温齐星的话愣住了,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对秦柏舟的感情,他们这一群小孩儿一块长大,但他从小只喜欢粘着秦柏舟。

    “如果你想去首都上学,是因为首都的学校本身有吸引你的地方,那我跟你爸爸都不会反对,但如果只是因为刚才那个单一的理由,那我不会同意你放弃最好的美院退而求其次去首都。”

    “成年人的未来是有很多未知数的,为什么大多数人选择先立业再成家,那是因为一个人在事业、心态各方面的状态都稳定以后,再选择成家他的婚姻状态相对才会稳定。”

    “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学才是你人生真正的开始,你在大学遇到的人或事可能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吸引力,到时候你回头看会发现高中的自己非常的不成熟,某些对兄长依赖的情愫被你误以为成别的感情。”

    “daddy不希望你走弯路,哪怕你现在为了柏舟跑到首都去上大学,可柏舟以后可能会去北部战区,也可能会去边境驻守,那到时候言言,你又要怎么办呢。”

    “daddy这样讲也是希望你在这样的人生大事上面再想清楚一点,先考虑自己再考虑别人,如果你真的想清楚,并且还坚持你原本的想法,那言言,我跟你爸爸也没有办法再干涉你的决定。”

    温殊言趴在枕头上不动了,温齐星也没指望他现在回应自己,只是跟边池陪着omega继续坐了会儿,温殊言放下勺子闷闷开口。

    “我不吃了,爸爸,帮我放到冰箱里面吧。”

    “好,那明天再吃,洗漱完早点睡觉,晚安,言言。”两人也不想再给儿子压力,收拾完东西就出去了。

    虽然身后还是疼得厉害,但去浴室洗漱还是不成问题,omega回到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温齐星方才讲的那些话。

    只是哥哥吗?

    还是......

    他真的想不明白。

    —

周别林的明侦

       呜呜呜X﹏X

  生日会里明侦的大家给小蒲的花篮和生日祝福真的太戳我了

  明侦蒲永存!

       呜呜呜X﹏X

  生日会里明侦的大家给小蒲的花篮和生日祝福真的太戳我了

  明侦蒲永存!

米酒蛋泥

1. 球拍

 


  乾南市羽毛球青年锦标赛,男双16进8,现场解说慷慨激昂。


  “比分拉开差距。这边是顾千澄顾少,双数区发球。”


  “好球!好一个反手四号位!可以看出对手根本招架不及,这个回球质量不算高。”


  “这边轮转换位……许浩然后场起跳扣杀!”


  电子计分牌眨眼间跳出11:8,顾千澄和搭档许浩然并肩走向教练区,从起身的刘绍恒手中接过矿泉水,仰起脖子滚动喉结。


  第一局是21:10拿下的,第二局打得吃力些。可悬念还是不大,16进8的预选赛,对来自省队的专业选手而言,更像来熟悉场地。


  胜券在握的刘绍恒笑意盈盈,“保留体力,放开去打。”


  顾...

 


  乾南市羽毛球青年锦标赛,男双16进8,现场解说慷慨激昂。


  “比分拉开差距。这边是顾千澄顾少,双数区发球。”


  “好球!好一个反手四号位!可以看出对手根本招架不及,这个回球质量不算高。”


  “这边轮转换位……许浩然后场起跳扣杀!”


  电子计分牌眨眼间跳出11:8,顾千澄和搭档许浩然并肩走向教练区,从起身的刘绍恒手中接过矿泉水,仰起脖子滚动喉结。


  第一局是21:10拿下的,第二局打得吃力些。可悬念还是不大,16进8的预选赛,对来自省队的专业选手而言,更像来熟悉场地。


  胜券在握的刘绍恒笑意盈盈,“保留体力,放开去打。”


  顾千澄喝完水,“嗯”过一声又笑了下,两颗洁白的虎牙闪过一道白光,凭这温和从容的笑意来掩饰悬着的心。


  他湿答答的脑袋埋在团成一团的毛巾里左右蹭汗,眼神却往刘绍恒身侧始终坐着的男人身上瞟。


  男人的双手懒懒插在藏青运动外套的衣兜里,拉链拉到了顶,半个脸埋在衣领里。脊背削直,鼻梁英挺,细长锋利的眼眸还盯在绿色的橡胶场地上出神。


  神情淡漠,没有任何表情,无端让顾千澄紧张。


  ……其实是被迫营业,快睡着了。


  刘绍恒碰了碰顾千潮的胳膊,他才将眼神收回,在球拍上稳了稳调整情绪,看向一袭白色短裤短袖的顾千澄。


  修长,飞扬,蓬勃,挑高封闭的比赛场馆都掩不住的朝气,让人不禁想起自己的十六岁,还有——


  悬崖勒马般的,顾千潮强行扼住思绪。


  轻轻碾出几个字,“稳着,别骄傲。”


  带着期待的心绪重归平静,顾千澄顶着闷闷的表情俏皮道,“知道啦。”


  漫不经心一句话,比刘绍恒磨破嘴皮子都好用,刘绍恒无奈撇了眼顾千潮。


  这祖宗,总算想起今天被架来观赛的最大用途。


  乾南省队是羽毛球强队,每年往国家队和国际赛事输送的人才都不少。


  顾千澄是顾家二少。全国上下只要和体育相关的产业,包括又不限于基础场馆建设、赛事运营、运动员经纪、附带旅游,十有八九是顾家涉猎的范畴。


  不容小觑的身份,外加技术娴熟,打法张扬,步伐和球路都算数一数二的流畅精准,被国家队明里暗里猫着很久了。


  可惜,赛事表现不稳定,国家队大忌。


  近年有好转,相较之十二岁刚从国外回来空降省队那会,赢一场、输一场,好像可以无限循环,比内置编程的机器更可预测。


  后来,教练组意外发现,让他亲哥顾千潮坐镇赛场,能很大程度上扭转他的内置程序。


  不该出现的失误少了,不该输的比赛也不会输。


  一分钟间歇很快便结束,少年回到场上挥汗如雨,响亮好听的击球声穿梭在观众的惊呼中,此起彼伏。


  刘绍恒被顾千澄丢球后往这边看来的眼神逗笑,胳膊肘拱了拱身边的顾千潮,揶揄道,“你弟究竟多怕你啊。”


  顾千潮不说话,只抬起眼皮,看场上少年反弓起跳,腓肠肌线条分明,彰显力度,可吊球的动作不够隐蔽。


  后场一致性太差,顾千潮在心底给弟弟按了个戳。


  刘绍恒见他不答,换了个更直接的问法,“你在家是会吃人还是怎么着?”


  顾千潮收起百无聊赖的眼神,说,“我对他很温柔了。”


  “?”刘绍恒突然有点反胃。


  温柔?


  顾教练温柔?


  刘绍恒来省队执教不算久,他永远记得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听见顾千潮随口罚一个迟到三分钟的队员跳一万个双摇。


  况且,体育生有几个没挨过教练揍的,别说教练是自己亲哥了,刘绍恒不信,“他输了你不收拾他?”


  顾千潮一双漆黑的眼睛被场馆顶部的白织灯照得透亮,坦诚道,“我都没和他动过手。”




  今天的最后一场男双比赛落幕,教练和运动员从狭长的通道中走出,刘绍恒争分夺秒和二人输出着刚才最后几个球的球路。


  顾千潮人高腿长走得快,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浑身洇出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几个年轻男孩儿女孩儿背着球包小步追上顾千潮索要签名,他也不拒绝。


  作为曾经国家队的男单主力,顾千潮十六岁到十八岁的两年里,是所有羽毛球运动员及爱好者眼里遥不可及的神明,媒体称他为“驭羽而行的猎鹰”、“以神之姿横扫羽坛的王者”、“国际男羽的绝对统治者”,持续占据体育版头条的同时,也将羽毛球这项运动在国民中掀起从未有过的浪潮。


  那些天花乱坠、精妙绝伦的赞美堆得多高,他带伤参赛、在三年不间断的连胜后终败北的骂声就有多狠。


  月圆月缺、潮涨潮落,呼吸一样简单的规律。


  如今晃眼八年,荣耀也好、谩骂也罢,不过尔尔。


  冷空气将至,顾千潮却只着一套单薄的运动装,站在停车场门口等落后的三人。


  顾千澄套着长款羽绒服,企鹅似的蹦跶过来,虎牙在冷风中哆嗦,“哥,你看我比赛了吗?打得怎么样?”在场也并不一定会看,毕竟被拍到在教练席打瞌睡也不是没有过。


  顾千澄那双眼睛很亮很圆,双眼皮的褶子很深。顾家兄弟二人不在一起长大,这像铜钱一样圆的眼睛,是分离前顾千潮对弟弟最深刻的印象。


  夜里起了风,顾千潮也有点冷了,下巴埋在衣领里,声音很闷,“不怎么样。”


  顾千澄微怔,又立即用笑容来掩饰失落,声色却不如刚才清亮了,讪讪道,“哦,刘教练说我打得不错来着。”


  顾千潮点点头,没说话,不予置评。


  碰壁的顾千澄并不显意外,面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树影遮挡了他紧紧攥住背包而泛白的骨节。


  刘绍恒走近,看见已经站在车旁的兄弟二人,又抬手扫了眼时间,问顾千潮,“总结会什么时候开?”


  顾千潮随口道,“等明天录像出来吧,我还要带他去一趟大学路。”


  刘绍恒诧异,“大学路球馆?你要去和那个小孩儿打?”


  球队里这几天传开了,大学路球馆有个小孩儿,传闻连续三十七场男单连赢,破了球馆老板的馆内记录。大学路临近体校和体育大学,球馆里优秀的业余选手和专业队员混杂,不乏高手,确实是个值得吹嘘的记录。


  顾千潮原本并未在意,直到上周,二队的几个队员跑去凑热闹,居然也带回了可观的评价。


  省队的专业运动员,和民间球馆的爱好者,说不上天壤之别,实力也应该相较甚远,二队几个小队员的评价让顾千潮生出猎奇之心。


  “不是我。”顾千潮用下巴像顾千澄的方向歪了歪,“让他去试试。”


  刘绍恒更惊讶了。


  汗水和滚珠似的流入顾千澄的衣襟里,比赛的消耗量不小,体能又素来是顾千澄的弱板。可顾千澄听闻,也只是抿嘴笑着,很得体,很乖,无懈可击。


  刘绍恒犹豫,“可是,小澄刚打完比赛啊……”


  顾千潮挑眼,所以?


  “大后天就是四分之一决赛,明天不是还要练专项,让他休息会吧。”


  顾千潮眉间冷了几分,用眼神命弟弟上车,“没这么娇气。”


  刘绍恒:“……”


  真,温柔。


  

  

  大学路上的这家球馆开张很多年了,最近新装修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浅浅的橡胶气味,狭长的设置,两排共十六片场地。刚进门,挥拍的呼啸声和清脆的击球声便充斥了耳道。


  前台守着一个中年大妈,新烫的方便面卷跟随她抬头的动作颤了两下,“有预约吗?”


  顾千潮说没有,直接表明来意。


  “哟,还真不巧。”大妈对像顾千潮这样慕名而来的挑战者并不感到陌生,“他平时都要呆到关门的,今天线打断了,就先走了。”


  顾千潮问,“只有周五来吗?”


  “对。”大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身后的男人挥手,“哎,那小孩儿的拍子呢,说让我们给穿的,放哪儿了?”


  “这儿呢。”男人从柜台下拿出一把剪了线的羽毛球拍,“你给他写一下,28磅,说是耐打的线都可以。”


  顾千潮微微眯起眼,漆黑的眸光像深不见底的井,压住一些被轻易挑起的情绪。


  视线的焦点却怎么也挪不开了。


  球拍静静躺在近在咫尺的桌面上,旧版VTZF,白色的手胶磨损严重,深墨绿色的拍框在球场白光的照耀下,泛起幽暗而深邃的光。有经年累月的使用痕迹,又看得出,被主人保护得很好。


  顾千潮突然回神,“请问,要怎么称呼他?”


  “不知道。”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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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写个乖乖巧巧不桀骜不执拗的弟弟

  


  

  

与山

【折仙枝|22:00】以身为赎(上)


【找前男友约实践的后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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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舟×容霁

野生忠犬×骄矜美人


又名忠犬一生一次的逆反和美人一生一次的服软。


对不起对不起,一不小心把高岭之花写成了溏心小崽子,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凑合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家盛产溏心小混球啊啊啊啊(四面八方磕头.jpg)


  “刚才你说,保证让我玩尽兴?”

  “俱乐部三楼有个笼子,容少应该不陌生。”


  “同意的话,就把西装脱了。”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审美,我也可以给你挑个漂亮点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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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前男友约实践的后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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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舟×容霁

野生忠犬×骄矜美人


又名忠犬一生一次的逆反和美人一生一次的服软。


对不起对不起,一不小心把高岭之花写成了溏心小崽子,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凑合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家盛产溏心小混球啊啊啊啊(四面八方磕头.jpg)


  “刚才你说,保证让我玩尽兴?”

  “俱乐部三楼有个笼子,容少应该不陌生。”


  “同意的话,就把西装脱了。”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审美,我也可以给你挑个漂亮点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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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尝一口结束这场后半碎不碎的溏心小混球(?)


补丁:“泊岸”是俱乐部名,这里浅浅借用了一下《逢场作趣》的设定(只是借个设定,其他没有关联)


我是老活动ddl人了,不被ddl逼一把很难有满意的脑洞,也因此导致几次联文活动都没能按时交稿,无法按时写完又会引起后续的一系列问题(比如至今没动静的蓝猫下篇),这是个很糟糕的习惯,我改,争取以后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在这里向大家说声抱歉(鞠躬.jpg)


拖后腿了,谢谢老师们带我玩!!(大声喵喵)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嘉措是我

34.回家

  林妍发现江川的时候,他躺在楼梯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头深深埋进胸口的阴影里,像被扔掉的人偶。

  

  她刚刚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发现他的人影,后来她又问了很多医生,终于在之前签字的那个医生口中得知他可能往这里走了。

  

  那个医生的原话是:“感觉他的状态很差,走路都走不稳,我刚刚叫了他几声他好像没听见,希望你们家人好好照顾一下。”

  

  总是这样,在别人的口中,他的身体好像经常不太好,但每当在她的面前,他又会变得一切如常。


  除了上次在小巷子里偷看,这还是林妍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江川。


  这样无力,虚弱,需要被照顾的江川。


  她轻轻地走近,角落里......


  林妍发现江川的时候,他躺在楼梯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头深深埋进胸口的阴影里,像被扔掉的人偶。

  

  她刚刚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发现他的人影,后来她又问了很多医生,终于在之前签字的那个医生口中得知他可能往这里走了。

  

  那个医生的原话是:“感觉他的状态很差,走路都走不稳,我刚刚叫了他几声他好像没听见,希望你们家人好好照顾一下。”

  

  总是这样,在别人的口中,他的身体好像经常不太好,但每当在她的面前,他又会变得一切如常。


  除了上次在小巷子里偷看,这还是林妍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江川。


  这样无力,虚弱,需要被照顾的江川。


  她轻轻地走近,角落里的他还是没有反应,脸色苍白的吓人,额上布满冷汗,眉头紧锁,走近才看清他的膝盖上有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伤口,深红的血还在从伤口中渗出,她有些害怕,连忙从口袋取出干净的纸巾覆在伤口上,一张纸很快被深红浸透。


  伤口上突然的压力强迫已经在昏迷边缘的江川醒来,他的身体抽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还没看清眼前的场景,熟悉的眩晕和恶心感涌上来。


  “呃…呕…”


  这次呕吐来的比之前都剧烈,他面色从苍白突然转向充血的通红,额角青筋爆出,眼神失焦,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差点从楼梯上跌落下去。


  林妍连忙将止血的纸巾用头绳固定,将他的上半身抱起,依靠着墙壁,他的身体好像比水泥地面还要冷,微微的打着颤,头无力的垂着,脸上还有从地上沾的血迹,已经结了血痂,她用力擦才擦掉,这样都没有弄醒他。


  一定很疼吧。


  她这样想。


  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握住了他凉的像一块冰的手,想分给他一些体温。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呢,手指修长纤细,但五个指头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食指和无名指贴了两张很脏的创口贴,应该是挺久没换了,右手背上还爬着一道蜈蚣一般丑陋的伤口,不知道是在哪里伤的,她从来不知道。

但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他都知道。


  身边的他好像有点清醒了,有些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到了身旁的她,愣了很久,那还有些不清明的眼神仿佛是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她回应似的捏了捏他的手。


  他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有点慌张的从她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用血污比较少的那只手笨拙的往衣服上蹭了蹭,把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又披回林妍的身上。


  “天…冷,我不冷…”


  因为刚醒来,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整个人显得很局促和慌张,脑子还是混沌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去看医生吧,你流了很多血。”林妍说。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林妍一直都是被照顾的那方,这次轮到她,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爸爸的事…”


  还没等她说完,突然被他的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


  “我们…回家吧?”


  他把头埋的更低,声音也有些不甚清晰,但还是能听出他断断续续的语句里带了很轻微很轻微的哭腔,可能就是那么一个字的尾调。


  “我…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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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赞=给嘉措打一管鸡血!

  推荐=给嘉措打两管鸡血!

  跟剧情有关的评论=给嘉措打五管鸡血!!!

  请给我多多的鼓励,以便更快解锁更多剧情哈哈哈(ง ˙o˙)ว

长烟

2.新弟弟

待言简走后,洛淮也没有再管洛璟直接上楼睡觉了。

   洛璟是醒着的,他看着洛淮一步步的走向楼上,便知道这位哥哥是不会关心自己的,洛璟无声的哭了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罪该万死吗?

    不过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委屈的?

    次日——

    洛淮向往常一样开车去公司,洛璟也去了学校,虽然自己现在是一身伤,但洛淮也没给他请假,他自己可是万万不敢请假的。...


待言简走后,洛淮也没有再管洛璟直接上楼睡觉了。

   洛璟是醒着的,他看着洛淮一步步的走向楼上,便知道这位哥哥是不会关心自己的,洛璟无声的哭了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罪该万死吗?

    不过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委屈的?

    次日——

    洛淮向往常一样开车去公司,洛璟也去了学校,虽然自己现在是一身伤,但洛淮也没给他请假,他自己可是万万不敢请假的。

    洛璟的脸色苍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洛璟的难受。

    张宇帆:“日啊,洛璟,你怎么了?用不用去医务室看看?”

    洛璟勉强笑笑:“不用。”

    这一天洛璟完全是靠着毅力坚持下来的。

    ——

    另一边,洛淮的办公室内洛淮正在接电话。

    “喂,妈。”

    “小淮啊,明天我和你爸爸回国,咱们一家也好久没聚一聚了,这次回国啊,妈妈给你们带回来了一个弟弟,诶,小璟呢?”

    过了这么多年,洛母也早就释怀了,毕竟当初也怪不得洛璟。

    “他…他回家了,我还在公司。”

    “哦哦,那你多注意身体啊,妈妈先挂了啊!”

    “好。”

    说完,洛淮挂断了电话。

    洛家——

    洛淮刚一进屋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洛璟不耐烦道:“啧,麻烦。”

    洛淮一点也不想碰洛璟,无奈的拨打了言简的电话:“喂,你来一趟……他晕倒了。”

    那边的言简马上激动道:“不是洛大少爷,你又打他了?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你这么打啊!你等着我!不许再打他了听见没?!”

    “我……”没打他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别墅的门铃就响了起来:“洛淮!洛淮!赶紧给老子开门!”

    洛淮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大动静很快的把门打开了。

    言简一进屋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洛璟冲着洛淮大声骂到:“你tm还是人吗?!小璟倒在地上你tm不知道把人抱沙发上去?!我tm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也不管曾经小璟到底做了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洛淮!你是他哥!你是他亲哥!好几次!好几次小璟疼的睡不着嘴里还念叨着要找你!给你道歉!明明就不是他的错!你tm今天又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你在小璟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洛淮的眼眶有些微红,似乎有些动摇了,但转念一想反驳道:“呵,我不光是他的哥哥,我也是小桑的哥哥!他现在好吃好喝的活着!小桑呢!因为他!小桑去世!父母出国!他还想怎样?!”

    言简也不想跟他废话了:“哎,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

    说着,他把洛璟报到了沙发上。

    ……

    言简:“小璟有点低血糖,还有……啧,不对呀,我跟你说有什么用,我还不如跟他自己说!”

    不一会儿,洛璟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言简说道:“小璟啊,你现在有点低血糖,身上还有伤,昨天的发烧应该是还没完全好,你现在的情况上学不太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洛璟打断:“没事。”

    死不了。

    洛淮冷冷的发话道:“请假吧,明天爸妈回来。”

    洛璟:“嗯。”

    言简也实在不想看他俩这个模样便走了。

    次日——

    洛璟和洛淮一大早就起来了。

    不一会儿,洛城和许如桑带着一个孩子进了别墅,小孩儿大概有十五六岁。

    当年那件事,洛城在许如桑的劝解下也早就释怀了,毕竟错的也不是洛璟,而是肇事司机。

    许如桑拉着小孩儿的手介绍道:“小淮,小璟,这是陆离,小离,这是你璟哥哥,这是你淮哥哥,你以后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好吗?”

    陆离露出了一个微笑:“好!”

    一家人坐在了餐桌上。

    洛淮:“爸妈,小离的转学手续办好了吗?”

    许如桑也转过头问道:“对呀,老洛,办好了吗?”

    洛城:“当然办好了,就和小璟一个学校,他们俩也能有个照应。”

    洛璟已经好久没有听见“小璟”这个称呼了,毕竟当初爸妈还没和自己说一句话就出国了。

    他以为……爸妈也和哥哥一样…不要自己了。

    许如桑注意到了洛璟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