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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克】The Betrayer－＃１０
章節連接：
序言、＃１｜＃２｜＃３｜＃４｜＃５｜＃６｜＃７｜＃８｜＃９｜＃１０
＃１１｜＃１２｜＃１３｜＃１４｜＃１５｜＃１６｜＃１７｜＃１８｜＃１９｜＃２０
＃２１｜＃２２｜＃２３｜＃２４｜＃２５
Extra Operation：１｜２｜３｜４（傳送門）
＃１０
風鳴翼一直都知道現在這個社會裡，願意對某個人手下留情，或是對某個人作出合作邀約，甚至是將自己擁有的情報全數告知的人，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目的。
從知道克莉絲刻意放過自己那刻開始，風鳴翼就隱約意識到這一點，現在她甚至明言需要自己的幫助。
她並非不認同克莉絲，倒不如說她是太過贊同克莉絲的看法，才會難以在一時間作出抉擇。
現在沒有人有權利、有資格去命令風鳴翼做什麼，一切只在於她的決定。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很清楚。
選擇與克莉絲同行，那無疑就是成為叛變者一員，今後絕對有可能受到其他國土戰略局的特工追捕；
選擇不與克莉絲同行，或許就會無法制止亞倫·基納的陰謀，Green Poison很可能又會因為他的計劃而再次爆發。
剛才她所說的一大番話壓根不像是謊言，風鳴翼很清楚。
她覺得自己還需要時間去消化、考慮，因為她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我知道我的力量也許對你來說是必要的，但是我無法在這一刻作出最好的決定。」
婉轉暗示她需要更多時間去考慮，只見克莉絲默默閉上眼，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
「意料之內的答案，像你這麽謹慎的傢伙，如果能再多幾個的話，現在肯定會變得好過多了吧。」
她不禁輕笑，那副樣子也不像是要拒絕風鳴翼。
看著她轉身走向房內，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手中卻多拿了一點東西。
風鳴翼還沒來得及疑惑她拿過來的物品為何，她就把手中的東西拋給了風鳴翼。
「舊世代的聯系方法，是這玩意的話就不用擔心會被誰監聽了。」
聽著克莉絲說這話的同時，風鳴翼察看了下剛才接下的物品：一支普通的傳統手機。
「別擔心，還能打通也能用，裡面存了我的聯絡方法，是存下來的唯一一個聯繫人，打通了就能找到我了。」
「等到你考慮清楚了，你就打來告訴我答案吧，我當然希望我能少一個敵人就是。」
她無所謂地聳了下肩，並不介意風鳴翼的婉拒。
不過，風鳴翼知道她必須做點什麽以作為交換。
她知道自己和克莉絲是同一種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出賣或是威脅自己的人清除。
要讓對方安心，那就只有以交換情報來建立互信關係，借此證明自己不打算出賣對方，同時在某程度上也是讓自己安心——她不喜歡虧欠其他人。
從克莉絲口中得到了這麼多情報，不管怎麼說也應該反過來同樣給她一點。
「剛才，在阿默罕特的實驗室裡的那個ECHO，你應該還沒看過吧。」
風鳴翼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因為她很顯然的感覺得出，克莉絲是跟在自己後面而來的。
而且當時那段ECHO還沒有過播放的痕跡，風鳴翼自然能更加肯定她是第一個觀看的人。
「確實，我沒看過，那個ECHO應該被設成只有特定的對象才能接收、觀看了，而且最少當時，我的裝備無法讀取那段ECHO的參數。」
她的語氣也同樣肯定，那是她以經驗之談作出的判斷。
「你曾經駭入過那邊的通訊頻道吧？既然你能截取那邊的頻道，那邊要截取你的頻道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克莉絲這番話代表著什麼，風鳴翼清楚不過。
她的通訊頻道雖然被加密，通訊內容不會被輕易竊聽，但既然她能破解亞倫．基納與倖存者軍隊的通訊，自然反之亦能。
雖然當時使用的是倖存者軍隊的通訊頻道，風鳴翼沒有直接駭入過亞倫．基納的通訊器，不過他那段特意留給風鳴翼的「邀請函」就正好代表了，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她的通訊頻道。
要是繼續使用同樣的頻道作聯繫之用，內部的情報就會有外泄的可能。
然而風鳴翼卻完全不打算在意這點事情，更不打算尋找什麼應對方法。
「總之現在，亞倫．基納有了維大力這個人質在手，他還將阿默罕特的研究筆記和筆電全都拿到手，甚至連3D DNA列印器和Green Poison的原型序列也都掌握了。」
「那傢伙似乎是想改良Green Poison的序列，然後讓Green Poison重新席捲這個好不容易穩定了點的社會，破壞現有的『秩序』，再趁機操控整個社群。」
雖然這只是風鳴翼的個人推測，但她有預感自己的推測幾乎是有九成準確。
聽畢風鳴翼傳遞的情報，克莉絲不禁緊皺起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的行動就要再度加快了。」
克莉絲也明白風鳴翼說這番話是為了什麼，她沒刻意說出什麼道謝的話，只是肯定的點頭。
「想通的話就再打給我吧，我隨時都等著你。」
她看著風鳴翼安靜地站起身，僅僅只是目送她的背影走往玄關。
克莉絲根本不擔心風鳴翼會將這些情報告訴其他人，她知道她沒有其他能夠信任的人，就算真有此人，風鳴翼也未必會將這些事告知。
她放任她回去，無非也是建基於這一點。
／／
從克莉絲那邊回到中央郵局已經是接近深夜的事，先做的事並不是整頓休息，而是尋找某個人。
她要找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立花響，原因就是為了與她商量某點事。
不過與其說是商量，說是「交代」的話也許比較適合。
關於克莉絲的邀約，其實風鳴翼早就有了決定，當時沒有即時給出答案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說走就走。
正如亞倫．基納所說，她身上還有責任，她發過誓要重整這個社會。
她曾經義無反顧地盲目相信國土戰略局，要說服自己在短時間內捨棄這個「信仰」並不是容易的事。
但是事到如今她沒有選擇，只能鋌而走險，或者坐以待斃。
風鳴翼知道國土戰略局已經不可信，唯一能夠選擇的協力對象就是克莉絲。
恰好風鳴翼一直都是實實在在的行動派，她不會容許自己眼睜睜看著這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秩序被破壞。
最後，風鳴翼是在地下靶場找到立花響的，立花響被找到的時候也正好結束槍法練習。
看著立花響脫下隔音耳罩並放下手中的M1911手槍，風鳴翼同時邁步走近她，準備開始對話。
「翼さん？槍傷已經好起來了？動起來還會痛嗎？」
對於能在這裡遇到風鳴翼這一件事，立花響承認她是有點驚訝。
「早就好起來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吧。」
風鳴翼輕笑一聲，竟然開始像是調侃地回應。
就連立花響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確實，這陣子我都去出任務了，完全不知道原來你已經恢復了。」
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的對話，她們兩人都確感受到風鳴翼的改變。
唯一沒變的只有一樣，那就是風鳴翼的頑固。
然後，突然沉寂了片刻。
立花響知道她會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那麼，翼さん，這次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早有預感的立花響率先帶起話題，等待風鳴翼的回應。
「啊啊……………不愧是你，果然很清楚我的想法。」
風鳴翼承接立花響的話，延續這個話題。
「我想說的只有一件事，在這之後，我大概就要不在這裡了，所以曼哈頓的秩序和這裡就交給你了。」
「等等、翼さ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在』是指………………」
立花響少見地面露難色，臉上盡是複雜的表情。
風鳴翼知道她在擔心自己，更肯定她擔心的不是害怕風鳴翼會做出什麼背叛的行為，而是她害怕她會因為錯誤的抉擇而令自己丟了命。
對立花響來說，與風鳴翼早就不是單純的同袍、戰友關係，她選擇無條件相信風鳴翼的決定，是因為出於對她的崇拜與憧憬，以及視之為朋友的原因。
「字面上的意思，這是我已經決定好的路，所以你就不用去想怎樣阻止我了。」
聽到她的這句話，立花響的表情變得更加難以形容。
雖然立花響早就知道風鳴翼的行為模式難以捉摸，但她始終無法相信，那個盡忠職守的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所以翼さん，你要離開這裡了，是嗎？」
說話的同時，立花響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只有這次，她必須承認自己無法理解風鳴翼的想法。
風鳴翼不禁一陣沉默，一時間回不上話。
她說的是要「不在」，代表的是要「離開」，但是將要前往的地方，她卻完全沒有頭緒。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到哪裡，更不知道前方的路有什麼在等待她。
不過風鳴翼能確定，今天自己放下這個重建社會秩序的包袱，將一切交付給能夠信賴的人，從這裡離開後，她將會踏上一段截然不同的分歧路。
那不一定是正確的路，卻也不一定是錯誤的路。
能確認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旦從這裡離開，開始與克莉絲同行以後，她就等同於背棄自己的信仰和承諾。
雖然討厭這種感覺，但風鳴翼明白這是唯一的出路。
既然無法說服自己相信國土戰略局，又明白待在這裡不一定會有什麼作為，更清楚如今這裡已經不再需要自己的力量，即使不再待在這裡，將一切交給他人也好，那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正如你所說那樣，我確實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也決定了要在向你交代好之後才會離開，所以這次我是特地回來找你的。」
變得輕鬆許多的語氣，彼此都察覺到這點改變。
風鳴翼由始至終都是打算將之後的一切托付給立花響，好讓自己心安理得地離開，最少能免去良心的責備。
「這個社會不能在現在失去有能力控制它、整頓它的人，有這種能力的人，作為特工的我們正正就是必不可失的力量，但是現在的我無法達成這個目標，所以能夠拜託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她知道或許這只是自己逃避的其中一種方法。
但是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風鳴翼知道「能力愈大，責任愈大」這個道理，所以她更需要去尋找真相，然後找出一個犧牲最少的方法。
「翼さん，既然這是你的決定的話，那就代表不管我怎麼勸阻也好，你也絕對不會改變心意對吧？」
最後一次的詢問，立花響在心裡如此下了決定。
她一直熟知風鳴翼的頑固，由一開始她就沒抱過任何期望能讓對方回心轉意。
理所當然地得到風鳴翼的沉默作為回應，立花響只好無奈苦笑。
「果然如此呢，翼さん還是翼さん，沒有變過。」
立花響勾起嘴角，臉上浮現出釋然的表情。
「我相信你的選擇，所以你儘管去履行你所決定的道路吧——我唯一想請你答應我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請你無論如何也一定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你離開這裡之後，我們就有可能變成敵人了，請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不要讓自己走上錯誤的路。」
立花響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就連風鳴翼都沒看過她如此嚴肅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話，風鳴翼也不想與她成為敵人，無奈這不是她能選擇的事，命運也往往喜歡捉弄人，要是真有敵對的一天到來，她也只能認命。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這裡就交給你了。」
她朝著立花響點點頭，然後揚起嘴角。
這是立花響第一次看到她朝著自己微笑。
她從來沒正面看到過風鳴翼露出這種笑容，也倒不如說她從沒看過風鳴翼笑起來的模樣。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要再作一次整備——要跟我一起來嗎？」
風鳴翼首次向對方作出邀約，受到邀請的立花響禁不住一陣驚訝。
「…………是！樂意至極！」
堅接而來的是立花響爽朗的回應聲。
於是跟隨風鳴翼的腳步走回地面，先是在彈藥庫取去彈藥，再到醫療支部拿取醫療包的補給，最後又在食物儲存庫拿去一些糧食必需品。
終於完成整備後，風鳴翼便和立花響一起走回中央郵局的入口。
並肩佇立在入口處，回頭望向這座陪伴自己走過這幾個月的建築物，風鳴翼的心裡竟然浮現一絲不捨。
從這裡離開之後就不可能再回頭，正如走上這條不歸路後也不可能半途而廢。
風鳴翼深知這點道理，不過她並不會後悔。
即使自己要作出多大的犧牲，即使代價甚至是要讓自己粉身碎骨。
「就在這裡分別吧，立花。」
她邁出一步，背對著立花響，頭也不回地說道。
立花響明白風鳴翼的意思。
她們終究不能一起走到最後，風鳴翼有自己的意志，立花響也同樣。
「……………嗯，就在這裡分別吧，一路順風。」
沉默半響，她終於下定決心，向風鳴翼道別。
彼此都知道，這次分別之後就再沒有轉彎的餘地。
身後響起漸遠的腳步聲，後來聲音變得再也無法聽見，令風鳴翼知道立花響已經走回中央郵局內部。
——該是時候踏上自己的旅途了。
在心中暗自向自己喊話，然後從外套的衣袋中拿出之前克莉絲交予的手提電話，撥通裡面儲存著的、唯一一個聯絡電話。
「喂，雪音嗎。」
『你做好決定了？』
「當然了。」
雖然明知克莉絲看不見，風鳴翼卻勾起了嘴角。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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