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X^2】32
1w🚬
噗通————。
宋亚轩面无表情低头看着马桶里的手机,好半天,长长出了一口气,早就肿到发痒的眼睛又上了雾。
真他妈没用,宋亚轩想。
活了小二十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除了不停不停不停流眼泪,完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其实也是有的,比如在砸东西发脾气,扯着马嘉祺的领子大喊大叫,把玻璃杯狠狠丢在他肩胛上然后听它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在歇斯底里哭闹之后突然安静下来,低声乖顺的喊他舅舅,含着眼泪说自己难受,在马嘉祺点头之后偷偷拿着他的手机躲进卫生间。
...
1w🚬
噗通————。
宋亚轩面无表情低头看着马桶里的手机,好半天,长长出了一口气,早就肿到发痒的眼睛又上了雾。
真他妈没用,宋亚轩想。
活了小二十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除了不停不停不停流眼泪,完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其实也是有的,比如在砸东西发脾气,扯着马嘉祺的领子大喊大叫,把玻璃杯狠狠丢在他肩胛上然后听它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在歇斯底里哭闹之后突然安静下来,低声乖顺的喊他舅舅,含着眼泪说自己难受,在马嘉祺点头之后偷偷拿着他的手机躲进卫生间。
比如在这一切之后,在马嘉祺的手机里找到丁程鑫的微信决定干脆谁都不要好过。
他看到他给他的备注是小程。
小程,小程,小程。
你这么叫他吗?马嘉祺。
你又给了他一个东西,你给了他一个来自于你的名字,我没有,我不是小轩,不是小亚,我只是招招,可这名字是我妈妈起的,不是你。
宋亚轩靠着隔间的木板蹲到地上又哭了起来。他想不到任何高级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没有任何可以修饰的东西,都是直白的,难堪的。
他现在很难受,特别难受,无比的难受,难受的快死了。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也不知道。
明明下午的时候他还和丁哥面对面坐着,他们喝着温水和果汁,他忐忑小心送上自己的礼物,他心疼他的膝盖,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庆幸着起码那个人还给了他的丁哥富足的生活。
他明明是想他的丁哥好的。
可是就几个小时而已,短短几个小时,为什么就变成他把丁程鑫的一切都毁了。砸坏他的房子,撕坏他喜欢的书,强硬的,蛮横不讲理的把人叫到酒吧来,非把他扯进这场没有任何人有胜算的赌局,逼他平白无故作输家。
他甚至也不知道他把丁程鑫叫到酒吧来到底要说些什么,可能什么也不说,他就是要把那个人拉过来一起活生生站到马嘉祺的面前,让马嘉祺看着。
然后呢?然后怎么做。
不知道。
他要继续骂他吗?可那些话在他冲出丁程鑫家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还是对马嘉祺做些什么,让丁程鑫看到他们在一起,他去搂他的脖子去亲他的嘴,还是扯他的领子呢?或者指着马嘉祺破口大骂再扇他一个耳光。
到底怎么做,到底有什么事是只有他能做而丁程鑫不能做的,到底怎么证明他才是不一样的那个。
“宋亚轩!”
才刚听到脚步声,然后是叫他的名字,用严厉的语气,紧接着宋亚轩躲着的隔间门被猛拽了几下,最后嘭的一脚踹开。
宋亚轩从臂弯里抬头,思考了一半的问题被迫停下,马嘉祺应当不会再心疼他的眼泪也不会再给他什么时间来假装或辩解。宋亚轩扭头迎上马嘉祺居高临下的目光,后者视线有片刻的偏移,他看见了泡在水里的手机,一切了然于心。
“你干什么了。”
“给丁程鑫发微信。”
“你给他发了什么。”
“我说他不要脸,拿别人的东西,我让他滚,别再出现了。”
马嘉祺一时哑口。宋亚轩说的极其流畅,没有半点结巴,他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开始竟然拿不准宋亚轩在他面前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好像真的对他的招招了解得不够多。
无言时宋亚轩站起来,看着马嘉祺,半晌,忽然笑了一下,“用你的语气,我让他去死了算了。”
“宋亚轩!”马嘉祺猛得一下捏紧宋亚轩的手腕,力气大得超乎他寻常,疼得宋亚轩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眼泪让马嘉祺短暂地恢复了理智,细想那是不可能的,宋亚轩会无理取闹,但他不是不分是非善恶的孩子。泄愤应当是底线,他不会说出那么出格的话,也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他对小程的语气是怎样的。
稍稍定下心的马嘉祺手上力道松了大半,卫生间的空间逼仄根本不适宜解决问题,何况他也不想再把事情掰扯下去,他现在只想先把宋亚轩安抚住好回家,他还有另一个地方要赶。
宋亚轩任凭马嘉祺扯着他的手腕把他从卫生间拽出去,他的确喝了很多,每走一步路都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踉跄着却没人为他放慢步速。
他看着马嘉祺的背影,不知几时起,他已经快要和马嘉祺一般高了。
宋亚轩恍恍惚惚想起自己六岁以前的生活,很大的花园别墅,上上下下几层楼的房子,每到晚饭时长条的方桌边会坐很多人,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大伯伯母,哥哥姐姐,还有爸爸。
他们很少聊天说笑却有很多的规矩,五岁,他被要求放下筷子和勺子,吃牛排必须要用刀叉,可那时候明明他连筷子都还用的生疏。他永远切不断带着连筋的肉块,酱汁从盘子滋到哥哥身上,他吓傻了,想说对不起,被姑姑嫌弃着打开递餐巾的手。奶奶说小孩子不懂规矩就不要上桌吃饭,丢宋家的脸。爸爸擦擦嘴起身说,父亲母亲,我先上楼。
宋亚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很大的家里所有人都不喜欢笑,后来才知道只是在他的面前。
有一年他发高烧,照顾他的阿姨不在,夜里他迷迷糊糊爬起来找水喝,二楼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他看到一楼餐厅的方向有光亮,猫着腰从楼梯栏杆看见姑姑带着哥哥和姐姐做蛋糕,姐姐又拿了一块递给一旁的奶奶。
奶奶是不吃糖的,宋亚轩知道,他送给奶奶的糖块奶奶从来都不收,也不让他再吃。
但原来,把糖洒在蛋糕上,奶奶就喜欢了。
六岁那年一个将将满了十八岁的青涩男人出现在别墅,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两手抓在他的胳膊上下摩挲,宋亚轩听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宋家到底是怎么照顾小孩儿的,招招怎么瘦成这样。
然后马嘉祺转回头,皱着的眉头松开,对他笑了笑,那几乎是宋亚轩在别墅里见到的第一张面对着他的笑脸,他说,招招,我是马嘉祺,你的舅舅,我来带你走。
你真的要带我走吗?我是没人喜欢的小孩。
宋亚轩不知道这句话从懵懂的自己口中说出来到底有何不同,会让马嘉祺眼里直接蓄起了泪,只是迟迟没有掉下来。
一个星期的交涉之后马嘉祺带他回家,离开别墅的车上宋亚轩安安静静被领着手看窗外,忽然身边递过来一颗糖,他回头看马嘉祺,说可是奶奶不让吃糖。马嘉祺微微一怔,默默剥开糖纸喂到他嘴巴里,甜味在齿缝间化开。
宋亚轩这辈子都记得马嘉祺是怎样拉着他的手带他回家的。那时候他很瘦小,仰头看着马嘉祺觉得他有一棵青松那样高,他跟着那样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进疼爱。
不一样了,全都不一样了。
宋亚轩突然挣开马嘉祺的手,用力过猛导致整个人歪向一旁的高桌。马嘉祺缓了口气,转过身,神色不耐地看他撑着桌子脚下打滑就是站不稳,宋亚轩鼻子一酸,马嘉祺不再对他伸手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样?”
马嘉祺两手垂到身侧,话的末尾跟着很重一声叹气,他对眼前的人几乎感到束手无策,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宋亚轩看着马嘉祺,真切感受到他整个人溢出来的不耐烦,是的吧,是不耐烦的,那个小时候只要他光脚站到门口就知道他是怕黑的马嘉祺,会把他的脚夹在小腿把胸膛靠在他背上的马嘉祺,对他的耐心终于在他这么多年的有恃无恐中被耗光了。
“你要怎么样才肯回家,告诉我。”马嘉祺上前一步,皱着眉看着宋亚轩。
“我要你告诉我,全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你不是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么?你还想知道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跟你说你能听得进去么?”
马嘉祺的语气急躁起来,从发现手机被宋亚轩拿走开始就有了势头,此刻渐渐压抑不住。他不知道宋亚轩到底对丁程鑫说了什么,也没法联系naomi确定小程的情况,而面前的宋亚轩还在不断向他要着那些他本就无法启齿的答案,整个人被焦躁压得越来越扁。
索性。
马嘉祺突然拉过一旁的椅子,撑着腿坐下。
“你想知道什么?你说,我告诉你,你问吧。”
“为什么是他?”
“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总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生下你的人是我姐姐,亲姐姐,永远不可能是你的,我不能那么做。”
“可是你明明那么做了啊!你亲过我的……”
“招招……”
“就不是招招不行嘛?不能是宋亚轩吗?一点点宋亚轩都没有吗??可是我从来只把你当成马嘉祺啊!!!”
宋亚轩整个人扑倒马嘉祺身上,两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被硌得骨头发酸。他自觉马嘉祺的一切好像都在同他作对,连怀抱都不再敞开,骨骼都是抗拒的。
马嘉祺伸手扶住宋亚轩,嘴巴张张和和好半天,最后紧紧咬住。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把自己十年前那种荒唐心思告诉宋亚轩,更想不到如果真的说出来宋亚轩又会有什么反应。
思索良久,马嘉祺终于开口,“…招招。”他抿唇,视线有片刻躲闪,“我的确有错,有些道理我或许应该从小就跟你说清楚。”
他还是躲开了。
想了许久马嘉祺还是不敢把那份见不得光的恍惚心动摆到他面前,他不能用那一段已经蒙尘的旧事将往后几十年的亲情全都抹脏。于是他躲开宋亚轩的眼睛,直言自己其他的错,大的小的,所有的,只要不是这一个。
他坦白自己没有从一开始就让宋亚轩接受一个舅舅。
六岁把宋亚轩接回家,马嘉祺说自己是舅舅,宋亚轩用圆眼睛望着他,天真问他所以你也是我的亲人吗?舅舅和奶奶爸爸有什么不同。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宋亚轩对亲情已经失望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于是他一遍一遍告诉宋亚轩,自己是马嘉祺,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是会陪他很久的人,是除却死亡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事物将他们真正分开的人。
可他还是来晚了,亲情这片贫瘠土壤让宋亚轩生出畸怪枝桠,修剪时流出鲜红的血,根扎得错杂。马嘉祺妄图不用任何冠冕堂皇的身份去抚育他长大,一遍遍重申他们是不同于以往所有亲人的特殊的人。
他太急着想要招招接收他,疏忽了感情不能放任,否则就会像他的姐姐,因为缺少父亲的疼爱而迷恋年长的老师,识不清不拒绝也是无所谓,在男人的粗糙双手中打开幼嫩的身体。十六岁草草葬送少女美梦,鱼死网破也要去作别人口中不知检点的女子,诞下不被祝福的小孩。
马嘉祺承认自己犯错,他以为成长可以自然而然修补那些错误,未曾想他的错栽在开始,不是半路,想修正只能连根拔。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一整晚始终积起浅水的眼睛,他在等他的答案。
“招招,不管你怎么觉得,我是你的舅舅,这是改变不了的,我们有血缘,这是抹杀不掉的关系。所以你永远不会失去我,但它也是另一种感情的壁垒,我们不能越过去.....”
宋亚轩本还抱有一丝期待,但在马嘉祺的话里听出他的意思,皱起眉不停摇着头要把人推开。
“不是的,不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眼见宋亚轩又要激动起来,马嘉祺箍紧他的手臂也不得不跟着站起来。
“招招,你听我说,听我说,你长大了,很多事我们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随意了,而你只是习惯,你习惯了有我!我还是你的啊!你的舅舅,我还是会疼你,只是我们需要有这个年纪的方式。”
“我不要!我要的不是这个!马嘉祺!我不改!我就要以前的方式,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行呢?如果你说什么什么都没有变!为什么以前我们可以做的事现在我们不能做了!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实话呢!”
宋亚轩开始奋力挣扎起来,想要挣开马嘉祺的手臂,他已经知道再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马嘉祺所说的坦白不过是又一次避重就轻,他总是这样,叹一口气的模样总像要摊牌,可牌面翻开永远是最可有可无的那个,你说他撒谎吗?并没有,可是谁又在乎一张方片三最后落在哪处。
这个男人太过奸诈了。
可是凭什么,那不是事实,他只是想听一句事实。
马嘉祺逐渐快要控制不住宋亚轩,他如今也不再是小孩,而是一个快要二十岁的男人,喝了酒之后不懂得控制,两手扭着不停向后退想要挣脱马嘉祺的挟持。挣扎中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高桌,玻璃桌倾倒下去,整个桌面噼里啪啦碎得满地都是。
吧台边的刘耀文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坐不住了,看到此景,站起来想要过去。贺峻霖搭上严浩翔的肩膀,后人即刻会意上手拉住刘耀文。
贺峻霖看着远处的马嘉祺,肩膀的起伏证明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眼下是他最有机会不顾一切说出所有的时刻。
视线中心的马嘉祺看着满地狼藉开始不住地点头,有些强撑的坚持仿佛也跟着碎裂满地的玻璃桌一起碎了。
事情终于还是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宋亚轩不会再听他任何解释,他只想听那些最肮脏最赤裸的东西。马嘉祺给他看伤口,他不屑,他要的是马嘉祺扒开伤口给他看那节烂掉的骨头。
“好,好,要听是吧,好。”
那就说。
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扛什么呢?
还有余地更糟么。
“想听实话,你想听什么实话,你就想听我这个舅舅是个畜生,是个变态,觊觎十三岁的你。
你就想听我当年没推开你,在你亲我的时候顺势回应你这些都是因为我就是对你心生歹念心怀龌龊!!我他妈不是人!我王八蛋!我马嘉祺惦记自己的外甥!我对你动手动脚!我抱你亲你恨不能他妈睡了你!
然后我还有一丁点儿的良知,顾忌我那个死了的姐,所以我不要你了!不动你了!我去找别人!我找了小程,我把对你所有所有的见不得人的想法都肆无忌惮地用在他身上,他是你的替代品是你的替身,你才是最特殊的那个!你就想听我说这些么??
你让我选,你让我选什么呢?!选你还是他嘛?我怎么选?他能做我的外甥吗?我能跟你上床吗?”
马嘉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跟着越来越高。他这次是真的彻底,言语里的不体面听得贺峻霖都跟着皱眉,这画面实在不好看,但在所难免。
他靠到严浩翔耳边小声吩咐了什么,严浩翔点点头,一连用劲拉了好几下才把一旁傻掉的刘耀文扳过来,打算带人先出去。
两人从吧台走向大门,没几步路,猝不及防一同驻下脚步。
“为什么不行呢?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如果你真的对我是那种想法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不就是上床么!不就是挨打么!”
店中央的争吵仍在继续,贺峻霖察觉到余光中原本应该走出店外的两个人似乎不再动了,扭头却撞见那里站了三个人。
只需要一秒,贺峻霖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诶!简亓!你等——”制止的话喊出一半,就被马嘉祺更高声的反问盖了过去。
“我当年要是拎不清真他妈狠下心要了你!你觉得我还会有丁程鑫吗?!!”
啧。
完了。
“丁哥。”这句话是严浩翔说的。
话音落毕贺峻霖不禁转头看了看严浩翔。大约是自己的那句简亓让他接到了信号,刘耀文早在撞上人的时候就懵住了,而马嘉祺对面还有宋亚轩,眼下安静下来他也不好再大声用简亓这个名字来作提醒,那无疑是让宋亚轩再次崩溃的导火索。
于是由严浩翔来说给马嘉祺听,这是此时此刻最合适的。
听到丁哥两个字,宋亚轩人向一旁偏了偏,果然看到丁程鑫站在进门的地方,心情无比复杂。
再看向面前的马嘉祺,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嘴角提上去,眼角却掉下一滴眼泪。
终于还是这样了。
你看看吧,马嘉祺,这都是你的错。
“马嘉祺,你的小程来了。”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感到呼吸一滞。
“你不是我问给他发什么吗,人来了,自己去问吧。”
宋亚轩脸上的表情不知该如何去定义,幸灾乐祸吗?不算,笑着却满眼悲戚,一时根本无法言定悲喜。
马嘉祺的手抓在一旁的高脚椅背,此时狠狠攥起来,力道使到骨节泛白,他有点不敢转身。
“简哥。”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马嘉祺喉头猛然提起一口气,然后咕嘟一声,随着笨重下压的喉结吞进肚子里。
他手上泄了力,缓缓转身,x²的灯光大多数时候是蓝紫色,丁程鑫站在一片蓝色光晕里,白得有些惨淡。
“小程。”
丁程鑫抿着嘴巴对马嘉祺轻轻笑了笑。
“简哥,你找我。”
手心一阵刺痛,马嘉祺低头,摊开下意识攥了拳的手,看到掌心一枚浅浅的月牙,皮肤下生生映出淡红色。
该死的。
马嘉祺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这不对,小程明明应该在家的,他让naomi去看好他去陪着他,他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出来?酒吧不是清了场吗?怎么还会把人放进来,都是废物吗?连一个人都拦不住吗?
今晚的所有,为的就是让他马嘉祺的一切都不可转圜吗?
咬紧的后槽牙发出摩擦声,马嘉祺大脑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犹豫着,下意识想要转头不再看丁程鑫。
而丁程鑫向前,反正从第一夜开始,就是由他一点一点爬到简哥面前的,再多迈一步也没什么。
“小程。”
察觉到丁程鑫向这边走过来,马嘉祺急忙步子走向他,他实在是做不到让丁程鑫走到他和宋亚轩旁边来。
刚刚叫了声名字,naomi从大门口急匆匆跑进来。跟鞋声踩得地面踢踏响,没有了平日里职业女性的精致,略显狼狈的小跑到马嘉祺旁边。
“老板,对不起老板。小丁先生说是您发微信叫他来的,我想和您求证但是您一直没有回复,然后他就先跑下去了。十几层电梯的时间差,我追出来的时候小丁先生已经上车了......”
她说着视线掠过马嘉祺身后的宋亚轩,即刻领悟眼下的情况如何焦灼,渐渐收声不再继续。
马嘉祺没有回应,视线压抑不住在丁程鑫两眼间游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越是平静越让人想捕捉到些什么,“你,你怎么过来,你怎么进来的。”
丁程鑫眨眨眼睛,视线微微垂下一些,“我说我来找一个叫马嘉祺的人。”
马嘉祺心里咯噔一声。
“小程,我…你先。”马嘉祺说话开始吞吐,说一半做了一个深呼吸,喉结滚了滚,如往常拉起丁程鑫的手,“小程,先不要问好嘛?我会告诉你的,只是今晚不合适,你先回去好不好,或者去车里等简哥......”
话说到一半马嘉祺自己咽了下去,他还是下意识说了简哥,可是小程已经全都知道了。丁程鑫口中的马嘉祺三个字让此时还在自称简亓的他突然变成了哑巴,再也不知如何开口。
远处的宋亚轩死死盯着马嘉祺拉起丁程鑫的手。
那么自然那么适应那么理所应当,他们牵手的姿态像伴侣,而不像他,不像千万次马嘉祺反手向他摊开手掌,那是长辈在牵一个小孩子。
“你叫他什么?”宋亚轩大声喊了一句,几大步来到两个人身边。
马嘉祺立刻回身伸出一只手抵住宋亚轩的肩膀,“招招,该说的都说过了,别再说了。”
冲动过后马嘉祺的清醒已回归大半,看见小程的瞬间更是连心都跟着凉上几分,绝不可能再由着宋亚轩让事情再复杂下去。
宋亚轩看到马嘉祺紧缩的眉头,眼眶发热鼻间骤紧。
马嘉祺转身把丁程鑫留在身后的瞬间,让宋亚轩一下知道了自己拉黑马嘉祺之前那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让马嘉祺选,耍手段把丁程鑫叫到酒吧里就为了较出在马嘉祺心里他们到底谁重上几分,答案就在此刻呼之欲出,没有再强问的必要了。
可是凭什么?
上一秒他才从马嘉祺口中逼出一个所谓答案,下一秒那个人转身走向别人,用不曾对他的温柔同那个人讲话,让他刚刚所有几近癫狂地努力都变得可笑至极。
他反复追问着为什么不行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恐高早已稀松平常,在他面前,马嘉祺护了丁程鑫数不清多少次,面对着面他依旧毅然站在他身前,缱绻着牵手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更令人绝望的。
丁程鑫站在他身后的姿态同之前在家门口看见时差不多,时至此刻宋亚轩还是要承认他的丁哥看起来总是让人想要去怀抱,去怜爱,他依旧像朵花,纯净像雏菊,明艳成玫瑰。宋亚轩无法想象马嘉祺到底给了他多少呵护才把他这朵玫瑰养得好像分毫软刺都不生。
宋亚轩觉得自己被丁程鑫比得宛若一丛荆棘,毫无章法的疯长着,开花更无从谈起。
而已是如此他却还是在煎熬,他去看丁程鑫干干净净的眸子,透明的水都衬得污浊,伤害他根本无需等谁降罪,良心自会谴责。
不行,不可以,凭什么。
凭什么都要他来担着,委屈是他,在乎也是他,于心不忍还是他的。反正已经把人扯进来了,干脆就舍得。
马嘉祺的所有只能有两个归宿,他的,或是毁了。
宋亚轩对上马嘉祺的眼睛,双肩一垂,整个人似乎散掉一口气,“丁程鑫,我问你叫他什么。”
身后的丁程鑫没有吭声,是马嘉祺替他开口,“他叫我什么是我和他的事,我说了不要再闹了,可以吗?”
“你叫他简亓啊,丁程鑫。”
“宋亚轩!”
面对马嘉祺厉声一句制止,宋亚轩不为所动。他拿捏着语气,挑眉的样子说不出是给丁程鑫冷嘲热讽还是要在马嘉祺这火上浇油。
“你是叫他简亓吗?简亓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出去问问谁认识啊?
他们公司的人认识吗?他身边的朋友认识吗?你翻翻他的身份证户口本,包括你那个睡得心安理得的家!你翻翻房产证,上面的名字哪一个是你的简亓啊!
你来找一个叫马嘉祺的人,真可笑啊你!你认识马嘉祺吗?这屋子里谁是你的马嘉祺啊!你的简哥在哪儿呢?他敢承认吗?!”
“......宋亚轩,别再说了…停下…停下,宋亚轩!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别再闹了!给我闭嘴!”
马嘉祺不知道一共喊了多少声宋亚轩,奈何宋亚轩铁了心要让所有人难堪。他就是要往丁程鑫的痛处狠狠再扎上几下,马嘉祺甚至快要伸手去捂他的嘴,可他知道于事无补,真正的刀子是被他插在小程胸口的,宋亚轩再如何过分,至多也只能算是推了一把的从犯。
这是个太过拉扯的画面,丁程鑫在马嘉祺背后,手指还被攥在他的掌心。而马嘉祺面对着宋亚轩用另一只手锁在他肩膀,他也再做不出什么举动真的对招招耍狠。所有所有,都梗在了这个时候。
马嘉祺背后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丁程鑫的。
其实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那几条消息根本就不是简哥发的,不提习惯和语气,最最简单的理由,那里的简哥根本就不是属于他的。
而不是简哥还能是谁呢?答案显而易见。他不知道宋亚轩是怎么拿到简哥的手机,有意或是无意,是偷偷的,还是有简哥的默许,为的大约是让他的招招顺心,出掉那口被自己深夜接下电话的恶气。
可是又是有一丝侥幸的,侥幸在那个不属于他的号码。如果是有简哥的授意,他那么周全的人,恐怕做戏做全套,用他们的账号来联系岂不是更容易让他相信。
所以他想过拒绝,不拆穿也不回应,最后还是决定过来看看。也难说就不是被宋亚轩那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究竟而撬动心思。
他的简哥,到底有多少是他的。
想知道,想看看,不需要很多,哪怕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是为了丁程鑫而存在的,那他就还会愿意永远永远听简哥的话。
只不过可惜。
丁程鑫想到刚刚在x²的门口,几个被打发到门口的服务生聚在一起抽烟,拦住往里走的他,说今晚清场不对外营业。
是简哥让我来的。
谁?
丁程鑫愣了一下,看着x²酒吧高耸的隔门,认命垂下头。
我是来找马嘉祺的。
只不过可惜啊。
他怀抱了一路的侥幸,在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就被打碎了。
“我不认识马嘉祺。”丁程鑫的声音一如既往,轻缓得如同只是杯中落了一滴水。
丁程鑫感受到攥着他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是身体紧绷的瞬间下意识的收缩。马嘉祺的头向着身后偏了一点,没有转回来,他没想过丁程鑫会回应,任何一种。
听到丁程鑫的回答宋亚轩不禁笑出声,他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当真没想过马嘉祺手段高超至此,能把好好一个人驯得目盲塞听。
“简哥,我,你大概要忙,我先回去吧。”丁程鑫说着开始从马嘉祺掌心里抽手,马嘉祺未置可否,却并没有放开他。
他应该放的,无论是哪一个,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暂时退场都是好的。可不知为什么,马嘉祺心里隐隐有些瑟缩,小程的手像是无形中的什么,总觉得放了就要散了。
“你不许叫他简哥!”
宋亚轩突然发难。
如贺峻霖料想的那样,对于宋亚轩和丁程鑫,马嘉祺这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两刃。若说马嘉祺是丁程鑫的刀尖,那简亓就是宋亚轩的死穴。能被对方轻松唤起的那个姓名都是他们爱而不得好像永远无法跨越的那一部分。
宋亚轩激动起来不再是一只手可以牵制的,马嘉祺情急下撒开了拉着丁程鑫的手,抓着宋亚轩的肩膀把人往后推了几步。
而此时的宋亚轩视线已经完全不在马嘉祺身上,他盯着丁程鑫,清清白白站在那,一句不认识,一句简哥,发疯的就变成只有他自己。
怎么能这么轻易呢?难道就戳不到他吗?就不会心痛吗,为什么在乎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呢。
宋亚轩被马嘉祺推着频频后退又开始口不择言,“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儿站的是谁!是马嘉祺!我的!我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简亓!他不存在!你听不懂吗?你不准再叫他简哥!他是我的马嘉祺!根本不是你的简哥……”
马嘉祺此时回头看了看丁程鑫,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他们两个,一双大眼睛在夜晚发亮,看的人心尖发颤。他似乎在后退,他要走。
“刘耀文儿你给拉着他!”马嘉祺对着远处的人喊了一声,刘耀文被一嗓子叫回神,赶紧过来拦住宋亚轩,也是怕他真的要冲到丁程鑫面前做些什么。
“小程,你等一下!”
“马嘉祺你不许过去!你不准找他!”
马嘉祺眉心一拧,腕间一扭挣开宋亚轩的手,转身对着丁程鑫,却没有再上手拉住他。丁程鑫又变成了一副漂亮的透明脆片,就在那儿,任谁冒然上手都只会弄坏他。
“小程。”
“简哥,我想回去了。”
“你,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会和你说清楚,你听我说,听简哥的,你给我些时间先处理好这里,可以么?”
“我想回去了,简哥,我有点儿累了。”
“你先答应我好吗?累了就早点休息,好好睡觉,不要想别的,好吗?”
“我可以跟你的秘书一起回去,她会向你汇报我的情况的,让我回去吧,简哥。”
“你答应我!”
“简亓根本就他妈不存在!你把我的马嘉祺还给我!”
呵———。
好像最后一口气从厚重笨拙的身子里吐了出来,就剩下一具轻巧的空壳还摇摇欲坠着。
丁程鑫眼前的画面越发模糊起来,棚顶的灯光,松散的卡座,空旷的舞台。远处的刘耀文半抱着宋亚轩想把他按进沙发里坐下,而宋亚轩在挣扎嘶喊。一旁的吧台坐着两个旁观者,在他视线移过去时别过了脸,有一个是只见过几面的严浩翔。
还有面前的,熟悉的脸。
在丁程鑫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谁的模样会像简哥这般深刻。
这张脸已经在他的记忆里停留太久了,许许多多个日夜,喜怒哀乐的模样,曾仰着下巴狠狠甩过他一巴掌,端详他铐起双手含着口花唾液四流的浪荡,然后又在他遍布红痕的身体覆上疼爱的手掌。
脑海里的父母是一对刻在墓碑的黑白照片,姨妈一家已然足够关照他,饮食起居样样妥帖,还为他请了补习家教,可他深知那样的关爱于他是赏赐,不可垂涎,接受已经十分放肆,绝不能深陷。
简哥叫他小程,小程。
那一晚他在他耳边说,从今天你就是简哥的了。他瞪大双眼转身,问是真的吗?简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顺到后脑,把他拉近又去吻他的嘴唇。
自此他在这世上又有了家,由他和简哥,不由任何其他的人。
“小程…”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愣神的眼中泛起泪水,心狠狠揪住,从没哪次看到他的眼泪让人这么心疼。欲盈于睫时他想伸手擦一下,而丁程鑫抬手在眼角抹过去,什么都不剩下了。
“简哥,我想回去了。”
“我说的,你先答应我。”
“我想回去了…”
“答应我,我说清楚了吗?小程。”
其实马嘉祺一点儿也不想说这句话,可他没有办法。而此时,惯常的命令更像是下意识的测验,测得却不只是小程还会不会听他的话。
等待半晌,丁程鑫点点头。
“说清楚了。”
“你答应简哥了。”
“简哥,我想回去了。”
“好,让人送你回去。”
“嗯,谢谢简哥。”
马嘉祺看向一旁递了眼色,始终保持着回避姿态的naomi走过来,顺着马嘉祺的吩咐点点头,然后对着丁程鑫说,“那我们走吧,小丁先生,我先送您回家。”
丁程鑫点点头,任马嘉祺扶着他的肩膀,三人一起向门外走。
“马嘉祺!你再走一步试试!”宋亚轩在身后猛地叫住他。
马嘉祺整个人一顿,随即又迈开步子打算向外走,就听到宋亚轩在身后说。
“…小舅舅你,你不要招招了吗?”
宋亚轩的嗓子早就哑了,干涩的喉头让声音劈出了细丝,那是一句令人听出撕心裂肺的话。
马嘉祺归拢的脚步没有再继续,他犹豫了,只片刻的停顿,而丁程鑫向前又走出半步,清瘦的身子就这样轻易地脱开他的手掌。
“小程?”
“简哥,去看看他吧,我先回去了。”
丁程鑫只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要离开,马嘉祺很想开口叫住他,张了张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他实在不知再叫住他还能说些什么。
“简哥。”
而丁程鑫叫了他。
马嘉祺闻声抬头,看到已经走到大门口的丁程鑫,回头对他笑笑。
“晚安,做个好梦。”
tbc.
26聊天里互相说的觉得对方对张真源不错的意思是:他们都明知道5是喜欢过男人(贺峻霖)的,但都在自己身上撇清了这件事,也就是在保护5的名声
他俩都挺在意5的 方式不同
还有就是小破是很乱 但是不是无脑爽文 这故事挺长 这七个人之间感情线肯定是要发展的
想看纯爽的别在我这耽误功夫 没必要 ;以及,是乱炖但有三大,一顿毛病啥啥都要避雷的也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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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纯爽的别在我这耽误功夫 没必要 ;以及,是乱炖但有三大,一顿毛病啥啥都要避雷的也别看
开始噜
第一次组队
全部组队任务如下:
1️⃣买一次菜
2️⃣做一次饭
3️⃣刷一次碗
4️⃣看一部恐怖电影
5️⃣照顾别墅小动物(🐱🐶🦆)
6️⃣为对方搭配一次ootd
7️⃣为别墅进行一次大扫除
8️⃣准备一次下午茶
9️⃣布置客厅
🔟送对方上一次班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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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做一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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