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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桑特

晚上刚看完第二部特别想画申公豹,迎敌那一幕太帅了画不出来,就画了特别喜欢的一段互动。龙爹脸长的很凶的样子但是一本正经的搞笑真的很好玩,豹这一段眨眼睛特别呆特别萌啊。。。

  二编,本人磕龙王豹,虽然这条没有cp倾向只是画了剧情片段。但不要留一些闺蜜组,嬷敖光的评论,谢谢

晚上刚看完第二部特别想画申公豹,迎敌那一幕太帅了画不出来,就画了特别喜欢的一段互动。龙爹脸长的很凶的样子但是一本正经的搞笑真的很好玩,豹这一段眨眼睛特别呆特别萌啊。。。

  二编,本人磕龙王豹,虽然这条没有cp倾向只是画了剧情片段。但不要留一些闺蜜组,嬷敖光的评论,谢谢

Grasi_Laurant

【克蒙】世界即便如此也不会改变 3-15 有借有还

  你好,前方刀子正在上线。

  ▼

  “总之我在外面已经是序列2的‘奇迹师’啦。”

  又一次被拉入梦境中约炮,周明瑞沉痛地试图阻止天使对自己的迫害。

  阿萌捧场地给出掌声与棒读:

  “哇哦,你好棒棒哦。”

  “所以你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把我扯过来!”

  大概是灵性增长,使他发现了一些端倪。周明瑞恐怖地发现,他可能一晚不止做一场梦。或许还有上百条灵之虫在做各异的梦,不断重复被调戏,上床的过程。

  其实这倒也不是问题。

  麻烦的是,自他开始设计秘偶之城,把一个欣欣向荣的都市嫁接到战场各地,拯救鲁恩大兵,顺手帮黑夜女神稳定祂的锚,就开始要躲避弗萨克帝国与因蒂斯...

  你好,前方刀子正在上线。

  ▼

  “总之我在外面已经是序列2的‘奇迹师’啦。”

  又一次被拉入梦境中约炮,周明瑞沉痛地试图阻止天使对自己的迫害。

  阿萌捧场地给出掌声与棒读:

  “哇哦,你好棒棒哦。”

  “所以你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把我扯过来!”

  大概是灵性增长,使他发现了一些端倪。周明瑞恐怖地发现,他可能一晚不止做一场梦。或许还有上百条灵之虫在做各异的梦,不断重复被调戏,上床的过程。

  其实这倒也不是问题。

  麻烦的是,自他开始设计秘偶之城,把一个欣欣向荣的都市嫁接到战场各地,拯救鲁恩大兵,顺手帮黑夜女神稳定祂的锚,就开始要躲避弗萨克帝国与因蒂斯共和国的联合追捕。这种生死紧要关头,还要在梦外接受秘偶被“时之虫”调戏,梦里本体被阿萌祸害的惨痛。这实在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听完周明瑞滔滔不绝的诉苦,阿萌露出苦恼的表情,认真道:

  “这可能得等你成为‘愚者’先生。”

  “你还想让我跳级!”

  周明瑞难以置信地发出尖叫。

  世上有我这么拼的天使吗!我的晋升速度还不够快吗!居然在梦里还要被催!你看看塔罗会的人都心安理得地咸鱼多久了!博诺瓦·古斯塔夫都在序列2待多久了!

  阿萌窃走他的抱怨,抱了抱周明瑞,安慰道:

  “那是因为祂上面有蒸汽与机械之神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抢我仪式的主意。可悲的是,我就是为了被你抢才拼命至今的。世上有我这么苦的眷者吗!周明瑞在心里泣不成声道:

  “我上面也有你啊!”

  阿萌安抚似地亲亲他:

  “亲爱的周周,每次我们在一起,都是你在上面的。”

  虽然祂讲得一点不错,但我要疯了!

  周明瑞抓狂地拉住祂的胳膊,用身体力行什么叫做在上面。

  每次见祂都逃不开桃色故事,真是件悲伤的事。

  在阿萌无处发泄的无穷精力用尽,抱着被褥露出含着一丝疲倦的温和表情后,周明瑞的手指绕了绕祂的黑发开始编麻花。男人深褐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皮,显得认真而深情。

  阿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明瑞。祂抬起手,指甲轻轻刮过周明瑞的下眼睑。被外人碰触的感觉带来会使后背刺痛的酥痒,周明瑞难受地眨着眼睛,睫毛在祂的指尖轻颤,像恐惧到极致又依依不舍停留原处的蝴蝶。

  “你没有不甘心吗?”阿萌问,

  “你被安排着在这条路上奔跑,有一点差错就会掉进深渊里。你真的不怨恨吗?”

  随着祂的声音,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周明瑞突然被抛入站不稳的高空。被迫奉陪神明的一时兴起,周明瑞不得不从桃色余韵中挣脱出来。他赤祼的身体覆上平时的西装革履,站在根本没有人会跑上去的云霄飞车顶端。疾风把他的衣摆吹起,何时从上面摔下去都不足为奇。周明瑞努力使自己振作,而不是仗着是梦就耍赖。这大概是男人的表现欲。即使被捉弄得痛苦万分,他仍希望在阿蒙面前是最好的模样。

  列车车轮摩擦轨道的声音响起。好好的游乐设施变成了严刑逼供的法宝。周明瑞苦涩地承受这一把糖一套鞭子的粗暴对待,在危险的钢铁轨道上奔跑起来。

  “不甘心,我当然不甘心了!”

  从下方传来人群紧张的声音,然而周明瑞却听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阿萌,喊出沉在心底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只是觉得我很好用,只是想踩着我去摘王冠。

  “我知道自己也只是想利用你们送我回家。”

  周明瑞看着阿萌松动一瞬的脸庞,大声喊说,

  “这是公平的等价交换,再求更多就很奢侈了,但那又怎样!我既想回去,又想能帮到你。即使知道这都是假的,我也想成为能与你比肩的人啊!”

  脚步不停地,周明瑞扑向了悬于空中的阿萌。

  在急速把他扯向下方的势能中,阿萌像是无奈般地拉住了他的手。

  这并没有阻止他们的下落趋势,周明瑞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生死危机,第一次觉察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希望,重力向上!”

  “奇迹师”的能力回到了他的身上。

  就像被风吹起的纸飞机般,他们四肢不受控制地向上腾飞。

  阿萌看着被周明瑞十指相扣的双手,还有他那被疾风吹得凌乱的发丝,问:

  “你打算飞去哪里?”

  完全仿真的风中听不清声音,周明瑞拉高音调喊:

  “你说什么!”

  阿萌扯动了下嘴唇,竟像是人类一般地大声吼起来:

  “你打算飞去哪里!”

  “不知道!”

  周明瑞也大声地回祂。

  阿萌便跟着他一起笑了。

  他们最后落到一片荷叶上,原因是周明瑞又许愿“人只有十五厘米大”,于是便诞生了诸多拇指姑娘。不敢在现实中捣乱的他,到梦里就特别有童心。他们划着荷叶在水上漂。

  “阿蒙紧张起来了。”

  阿萌抱着一片半个人大的莲花花瓣,提及本体,就像在讲别人一样事不关己。

  “什么意思?”

  “祂在神弃之地,望向命运长河的未来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尽头。像祂那样的生命,是没办法忍受自己抵达尽头的。永无止境,永不消停,祂比你贪心多啦。”

  然后祂就派你来试探军心了?

  见周明瑞并不上心,阿萌拨弄了下花瓣,把它放回水中:

  “你是唯一可能与祂竞争的人。”

  周明瑞微微蹙眉,直白道:

  “你不相信我?”

  这到底有多铁血才能认为我会拔吊无情。但这很阿蒙。周明瑞叹了口气:

  “所以我还是逃不过变成弃子的命运是吗。”

  阿萌轻轻勾起他的下巴,端详他的脸:

  “不甘心吗?”

  “嗯。”周明瑞没有生气,只是沮丧地回答,“我以为自己足够努力了,足够拼命了,我把能给的东西都给出去了。

  “黄涛听到了预言,还是对子女倾尽了爱意。就因为这个?就因为看了未来一眼,你就怀疑我?我要怎么才能甘心?”

  他感觉喉咙很干,然而……

  诶,不是吧。

  他的对面,化身人类的阿蒙眼眶发红,看起来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在被排出梦境前的那瞬,他看见阿蒙化作无数蠕虫交错的组织,像无数透明蠕动的血管,向外张扬地伸出触手。

  醒来后的克莱恩一边惊恐地收起自己胡乱拍打四周的触手,许愿将周围恢复原状,一边草率地向阿蒙祈祷。若阿蒙真的发狂了,想必他也会出事。然而直到见神性降临,克莱恩才松出一口气。

  面对阿蒙郁闷间还要摆出笑容的模样,克莱恩把梦里的事向祂坦白,剪去了桃色的部分与最后的问答。

  阿蒙静静地注视着他,缓缓开口:“我没有这么做过。你真的是和我见面的吗?”

  祂漆黑的眼瞳宛如深海般,

  “是不是太过乐不思蜀的梦境让你上当受骗了呢?”

  克莱恩连忙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要往不妙的方向跑,而是专注于分析阿蒙指出的问题上。

  陪我身处现代都市的萌萌是假冒伪劣产品的可能性……

  “祂确实与我至今为止接触到的你都不尽相同,但我确信祂是你。”

  “一个疑点。”阿蒙冷言打断他的分析,“你见过我的神话生物形态,你真觉得那和我相似吗?”

  听到阿蒙的话后,克莱恩的心笔直地沉下去。

  不是因为阿萌是假的,而是他已经猜到后文。

  “克莱恩,那是你的神话生物形态。祂是沉睡在你体内的意识,是魔药中的烙印。

  “祂是你的欲望体现。”

  …………

  行走于街巷的普罗米修斯止步。

  祂发现行人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大道。在那道路中间,安静地立着金发的神父。

  亚当?

  克莱恩还在消化“奇迹师”的魔药,普罗米修斯意外地看祂,不知祂是为何而来。

  “克莱恩正在晋升‘愚者’。”亚当轻声说。

  普罗米修斯率先怀疑了下自己的耳朵,随后难以置信地垮下笑容:

  “祂疯了……黑夜也疯了吗?”

  亚当平静地直视祂:

  “你是阿蒙。你应该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

  普罗米修斯感应了下克莱恩的位置,毫不犹豫地窃取了离他最近的时之虫的方位。

  我可以保护他的心智,保存他的状态,只需要借克莱恩的仪式成神,之后把他再变回原本的“奇迹师”就行了。即使他在这过程中失控发狂,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蒙早就可以这么做,祂之所以不,是因为黑夜女神掌管了“愚者”的1份非凡特性与唯一性。即使克莱恩是黑夜女神看中的人,若祂伸手太过,祂也不能保证黑夜不会另谋他选。

  可是,神弃之地那一夜后,就不一样了。

  阿蒙可以从未来借来“错误”的力量,经由果已证明了因。祂也通过与真实造物主的对峙获得黑夜的认可。普罗米修斯知道,若祂此时再向黑夜讨安提哥努斯的特性,祂多半是会松口的。

  这一切顺理成章,连唯一被放弃了的克莱恩自己都接受了。

  可是……

  普罗米修斯落地的瞬间就向后跃去,看起来只轻轻一飘却拉开数公里的距离。在祂原本的落点,一双白晳修长的手如小山般抬起,神性阿蒙一手托腮,一手虚抬,微笑着看向祂:

  “能乖乖交出你的特性吗?”

  曾在神弃之地友好地并肩抵御过真实造物主的污染,但翻脸也就在一刹那。

  普罗米修斯毫不意外地按了下单片眼镜,轻轻笑了下:

  “我也想过,能不能与你合解。但看来……

  “哪怕你拥有了锚,也只会平生怀疑。你没有包容他的器量。等你晋升‘错误’,肯定不会容忍他活着。既然你不曾相信过任何人。我也只能成为本体,才能和他一起活下去。”

  同样都是阿蒙,祂们知己知彼。

  “时之虫”间何为本体,并不取决于意志,而是在于特性。

  胜者圈定未来,败者输光一切。

  很危险,普罗米修斯想。神性是阿蒙长久的固有状态。而祂所能调动的,就只有一种感情。

  那就是对未来的期待。

  克莱恩已经证明了,他所代表的,是阿蒙从未见过的未来。他是一道点亮了世界的光,是一份来自异世的馈赠,是普罗米修斯的玫瑰。

  所以不想输。

  “你被他驯服了。”神性冰冷地说。

  “我很乐意。”人性微笑地回答了。

  因为祂不想看见克莱恩为了真神之座这样无聊的东西献出自己。

  他有着燃烧般的美丽,即使向死而生,也应该炫目如烟火,而不是为了成为谁的垫脚石。

  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凭什么?

  我凭什么?

  意识间的较真逐渐以人性占上风时,神性忽然悠悠地笑了。

  这是种讽刺的、嘲笑的、高高在上的,使人感到不祥的笑容。

  “你搞错了三件事。”

  没有理会自己崩塌的躯体,神性平稳地说,

  “第一,我不打算将他变成自己。事实已证明他与我的关联有多密切。

  “这不是正好吗。

  “我会把他制成我的容器。利用他与源堡的关系,把天尊苏醒的意志嫁接到他的体内。他会代替我与‘原初’对抗,你不觉得这很棒吗?”

  颤栗,从人性的体内产生。

  一刹那,祂怀疑自己是对神性的冰冷感到恐惧,但很快祂就明白这种陌生的感情是什么。

  是愤怒。

  那是近乎暴力般的冲动,是与祂不相称的情绪。所有“时之虫”都被神性描绘的美妙光景吸引。没有阿蒙会为一个人类逗留。或许,在获得人性的瞬间就注定祂会输了。

  说出了“时间,请停一停吧。”的人。

  是他。

  人性敲响了时钟,他将时间逆流向过去,想借此从这块地域里逃脱。他要抽身去向黑夜女神祈祷,向祂表明神性的真实态度,来阻止对方。

  然而……

  时间并没有流转,甚至朝相反方向加速了。

  “第二,你一直以为自己在雅各的墓里获得了序列1的非凡特性,但其实没有。只是我一直借给你力量使你产生了错觉。”

  他被神性按在地上。

  如同蝼蚁。

  位格跌回“命运木马”时,他才幡然醒悟,往空无一人的地方嘶吼:

  “亚当!”

  祂欺骗了我。

  祂一直都是神性的帮手。祂帮神性创造出我,用我来获取克莱恩的情谊。祂混淆了我的判断,使我拿到“时之虫”的非凡特性后,依然感受不到序列2与序列1之间的差别。

  “第三,你以为自己能帮克莱恩回去,但作为我的分身,你一直缺了非常重要的一段记忆。”

  神性浅笑着看他挣扎脱身,只是向空中一抓。

  他的位格跌到了“欺瞒导师”。

  “你知道父亲与克莱恩来自同一个地方,却与克莱恩一起把它当成是异世界……

  “那不是异世界,那是第一纪,被毁灭了的地球文明。”

  他一愣,就降格成了“寄生者”。

  “他从一开始就回不去。

  “与其抱着实现不了的希望,不如在我的怀中溺死吧。”

  无助的,弱小的,连控制躯体的能力都快丧失了的“时之虫”。

  阿蒙拾起他,取走了最后一份“寄生者”的非凡特性。

  这是早已注定,毫无波澜的斗争。

  他的心中甚至来不及泛起不甘心之类的情绪。

  阿蒙发现,它在失去一切前,将自己的记忆塞给了克莱恩体内的那条“时之虫”,然而这是无意义的。为了取代“愚者”,祂会将那条“时之虫”变成自己。

  换句话说,它就如手上这一失去非凡特性的虫蜕般,不值一提。

  “要骗他是很简单的,但知道亚当为什么给了你人性吗?”

  阿蒙轻笑着碾碎了它。

  “陷入绝境的瞬间,想到的不是挽救自己,而是宁愿牺牲也要让他醒悟过来。所以说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可笑啊……”

  …………

  克莱恩走进供奉神明般宏伟的宫殿。

  宫殿深处,那张巨大石椅上,一道人影双肘撑于扶手上,脑袋后靠住椅背。

  那是他来到这世界时就听到过的名字。

  “愚者”,安提哥努斯。

  静静行了一礼,克莱恩调动起体内“时之虫”的力量,同时饮下“诡秘侍者”的非凡特性。

  他强行以“时之虫”固定自己的状态,借此欺瞒魔药,欺骗命运,诈取安提哥努斯体内的非凡特性。

  克莱恩能感觉得到,阿蒙的意识融入了体内,祂的幻影仿佛伴着他一起出手。在“愚者”的非凡特性与唯一性纳入克莱恩体内的瞬间,静止上千年的“愚者”晋升仪式再次启动,只是它的主体已变。

  黑夜女神出手将安提哥努斯送离了宫殿,克莱恩缓缓走向至高的王座。

  他的双眸变得深邃无光。

  自我认知伴着位格的提升而崩溃。

  他似乎感受到星辰陨落,大地塌陷,山峦崩摧,却被莫大的无能为力侵蚀。躯体化为枯骨,血肉开出繁花。一只洁净的白鸦啄开他的胸口飞出之时,克莱恩没有一丝反抗地从最后一级台阶上跌落。

  “愚者”……

  “诡秘侍者”……

  “奇迹师”……

  无光的眼瞳里映出高高在上的神明。

  “错误”静静地俯视败者。

  “古代学者”……

  “诡法师”……

  “秘偶大师”……

  祂伸出手比起方形将克莱恩框住。

  这一刻,精心呵护的冰雕彻底融于阳光。

子眉女眉子
⌈哦呀,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哦呀,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但我提醒过你了,不要随意招惹我的式神,尤其是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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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颜纳兹咩给我画爽了……自打get到式神双子和的夏的混合嗑法我就停不下来力(/▽\)

⌈哦呀,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但我提醒过你了,不要随意招惹我的式神,尤其是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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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颜纳兹咩给我画爽了……自打get到式神双子和的夏的混合嗑法我就停不下来力(/▽\)

阿莓子

【莫雷蒂家】今天莫雷蒂们要回家了(二)

无cp,末日后几十年后,小克全坦白,亵渎纸牌升级版的梅丽莎与小侄女一路流浪去寻找并唤醒小克,顺便迫害路人并给路人sancheck【x】


梅丽莎序列三,小侄女序列五

【一】 【三】

只是想讲一些温馨又掉san的小故事


——————————————————————


summary:这一次,换梅丽莎和克莱尔走上流浪的道路,去拯救他们的克莱恩了——顺手还能拯救一下世界。


5


大城市的车站永远是人流拥挤的。橘黄的太阳化在浓重的雾霾里,侵蚀着建筑物的边界,攒动的人群盖着灰扑扑的衣裳,黑的蓝的红的紫的,都烂在这片土黄里,颤抖着挤压着远去,终被那片熟悉的霾吞...

无cp,末日后几十年后,小克全坦白,亵渎纸牌升级版的梅丽莎与小侄女一路流浪去寻找并唤醒小克,顺便迫害路人并给路人sancheck【x】


梅丽莎序列三,小侄女序列五

【一】 【三】

只是想讲一些温馨又掉san的小故事


——————————————————————


summary:这一次,换梅丽莎和克莱尔走上流浪的道路,去拯救他们的克莱恩了——顺手还能拯救一下世界。




5


大城市的车站永远是人流拥挤的。橘黄的太阳化在浓重的雾霾里,侵蚀着建筑物的边界,攒动的人群盖着灰扑扑的衣裳,黑的蓝的红的紫的,都烂在这片土黄里,颤抖着挤压着远去,终被那片熟悉的霾吞噬了,凝固成一片压抑的色块。


被挤出车站的克莱尔抬头努力望了站牌,发现她们又回到了贝克兰德。


大城市里的人一直是忙碌的,总是步履匆匆,显得克莱尔和梅丽莎有些格格不入。两人披着黑色天鹅绒的斗篷漫无目的地走在贝克兰德的街头。


克莱尔收起黄水晶灵摆,虽然早已知道无论是关于克莱恩在哪儿还是关于现在两人何去何从,占卜都早已失去意义,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占卜家”,遇事不决先占卜已经成了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了。


这也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克莱尔自嘲地笑了笑,那摇晃的黄水晶灵摆还在她的视网膜上停留着,搅动着她的脑海,挖出一幅幅年代久远的记忆。


黄水晶从克莱尔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便已经在她的生活中摇摆了,她那位可爱的克莱恩叔叔总是自诩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占卜家,用缠在手腕上的黄水晶灵摆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悠,直到她喝下魔药真正成为“占卜家”的那天,克莱恩把那根黄水晶灵摆系在了她手上。


克莱尔忍不住把黄水晶灵摆再次拿了出来高高举起,透着太阳眯着眼睛注视着那块饱经风霜的石头。那黄色的石头便显得明亮动人起来,暖黄色的光裹着细碎闪光和斑斓的色彩挤开沉闷的雾霾欢快地涌进克莱尔的眼。


那光芒多么的温暖,就像回忆里午后窗外撒进来的阳光。


克莱恩很喜欢晒太阳,但又不太方便随便出去晒太阳,于是他在家里最喜欢最放松的活动,便是午后窝在有大玻璃的南向小房间里,肆意地施展自己身躯。灰白色的半透明触手沿着墙壁爬满了整个空间,蠕动着努力让更多地“皮肤”享受到阳光的盛宴。


那些流淌着金色暖阳的午后也是克莱尔的最爱。活跃的不知疲倦的小女孩会努力在满地满墙的触手间攀爬翻越,向克莱恩披着黑袍子的头部爬去,最后经常是克莱恩忍不住把她拎到自己的袍子下面,任由小女孩抱着他的触手,一起分享贝克兰德为数不多的艳阳天。


“你有这么多触手,平时得缩成和爸爸一样大的人是不是很辛苦?”


“唔……是有点呢,会觉得有点挤,有点闷,有的时候感觉咯咯一笑,就好像会有哪里的小触手会掉出来。”


“但是你有这么多触手,就可以挂好几个黄水晶灵摆,占卜好多好多的事情!”


“哈哈哈,是的,不过我想我可以用更高效更厉害的占卜方法。”


“哇,那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啦——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问问你的黄水晶灵摆,今天晚上露丝会做什么好菜。”


于是他们一起占卜一直到下个月的晚饭。小女孩仰起的手上挂着一枚真实的黄水晶,几根仰起的触手上挂着虚假的历史投影,珍贵的阳光从翠绿的植物间穿过,透过玻璃窗时被金属的杆件打碎,飞溅出几把彩虹般的飞沫,又稀稀落落地飘到那真真假假的黄水晶灵摆上,激得那些橙黄的精灵们又抛洒出明媚的闪光,唱起了五颜六色的歌。


那歌落在洁白的墙面上,落在满屋子灰白色的透明触手上,落在克莱恩漆黑无光的眼里,将整个房间染上了梦幻的色彩。


小女孩被滑腻清凉的的触手缠绕着,裹紧了五彩斑斓的黑色布料,睡着了。





6


梅丽莎望着发呆出神的克莱尔,不禁叹了口气。她裹紧了黑色天鹅绒的袍子,一边保持对四周的警戒,一边推搡着克莱尔继续往前走。 


阔别多年的贝克兰德还是像几十年一样沉郁,新的建筑与新的人流勉强让这个城市看上去算是活着。梅丽莎拉着克莱尔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仔细地感知周边的气息与波动,悄无声息地绕开一些官方非凡者与其他强大的气息源,希望能有哪里能触动她们的灵性直觉。


从马车飞驰的大街到斑驳坑洼的小巷,人迹渐渐稀少。梅丽莎见四处无人,娴熟地掏出一叠随身笔记默默点燃,销毁记录她们行程与生活的所有东西,并附上神秘学的干扰,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那只是纸,只是墨,只是物质在现实世界的消散,那份思绪,那段生活会一直存在。对于一个“通识者”半神来说,生活中的所有细节都深深地刻在梅丽莎的脑海,但无论这个操作重复了多少次,当看到那些清秀的罗塞尔文在火焰中化为翩翩飞舞的灰烬蝴蝶时,梅丽莎不免觉得喉中一阵苦涩,仿佛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扼住了她的脖子。


克莱恩在那些四处漂泊的日子里,是不是也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销毁自己的踪迹?笔记,脚印,残留灵性,他人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地消灭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是否也觉得那个鲜活真实的自己也在那些火焰里燃烧殆尽?曾经存在的思维,曾经存在的名字,曾经存在的面孔,都在命运的焰火里化为灰色的烟,飘然而去了。


只留下一抹与世界了无关联的幽影。


克莱恩,克莱恩,我亲爱的哥哥,你在哪里正睡得正香?是否有梦见当年明媚温暖的午后暖阳?是否有梦见重走你当年的路的我与克莱尔?


还是不要梦见现在的我吧,省的你再想起那些无助与孤独——那就多多梦见那旧日都市的繁华与璀璨吧


梅丽莎自嘲地笑了,踩灭了火。





7


梅丽莎结束操作后,发现克莱尔又开始站在街头发呆。


这是一处剧院,克莱尔第一眼就认出了它,作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克莱尔在这儿度过了大半辈子,至今剧院里还挂着她的海报,作为一种荣耀与骄傲。


舞蹈是克莱尔在血液中永不熄灭的火焰,她轻盈跃动的脚尖从小女孩一直舞动到成为剧院上的海报,甚至为了能增加对身体的控制力而走上了非凡者的道路。


曾经爱唠叨的梅丽莎姑姑也气鼓鼓地劝阻她,用各种例子——尤其是克莱恩叔叔的例子给她讲魔药的危险性,但是,管她呢!“你不也为了机械喝魔药嘛!”于是心虚的梅丽莎姑姑就这么妥协了。


“固执、别扭、还老是抽疯——每个莫雷蒂都是这样!”伦纳德先生曾经这么愤愤地拍着他们家的桌子。


克莱恩则是接受良好,也许是因为“占卜家”本来就是他的领域,有足够的自信为可爱的小侄女保驾护航。


那时克莱尔没日没夜在家里跳着转着,时光和汗水打磨出她精湛技艺。克莱恩要是回来了,便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第一纪元前的人们,都是怎么跳舞的?”狂热的克莱尔是连休息都不会放过的。


克莱恩全黑的眼里溢出无尽的温情与笑意。


“他们会跳很多种舞,”克莱恩摸着小侄女柔顺的头发,它们已经有些被汗水打湿了,“他们有的和现在一样,为歌颂神明而跳舞,为赞颂伟人而跳舞,为取悦贵族而跳舞,为与人交际而跳舞,为某个剧本而跳舞……


“但他们更多是为自己而跳舞。”


“为自己?”


小女孩的仰起头,眸子亮亮的。


“是的,为自己。他们跳舞是因为自己,他们要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欢喜,宣扬自己的思想,所以跳舞成了他们的一种语言,他们用这种语言诉说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为他们的的情感难以发泄,所以他们跳舞。”


说着克莱恩抱起汗津津的小女孩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却看向窗外无穷远处。克莱尔当时想,他一定看到了时空那一头五颜六色的灯光与焰火。


“他们想歌颂什么,就歌颂什么,想歌颂云彩,就歌颂云彩,想歌颂人的情感,就会那么跳起来——你肯定想不到,他们还会用舞蹈歌颂毛毛虫!”


“那我想歌颂梅丽莎姑姑做的机械娃娃可以么?”


“当然可以!事实上,那时候的人们也很喜欢去用舞蹈歌颂机械。”


于是小女孩便从他的膝盖上,再次踮起小小的脚尖,只是动作不再流畅,一顿一顿,扭转起手脚,试图模仿梅丽莎那些长相清奇的发条人偶在书桌上起舞。


克莱恩终于笑出声来,他拉起小女孩的手,为她从第一纪之前拖来一片场景。


舞者穿着宽松膨大的衣服,在空旷的舞台上肆意起舞。闪耀的灯光追逐着他们飞扬的衣角,轰鸣的音乐撞击着他们张扬的手脚。他们的身体是那么柔软有力,那些如无机质般机械的动作之下却彰显着人类炽热的情感。


小女孩湿润了眼眶,身边的神明为她轻轻拭去温热的泪水。


“如果我想歌颂克莱恩可以吗?”小女孩转过头,蒙着水的眼睛看起来像是闪着新光。


神明笑了笑,揉了揉小女孩柔软的头发。


“歌颂我的诗歌已经够多啦,歌颂我的舞蹈也够多啦,不必再麻烦我们可爱的小克莱尔啦。”


“这不一样,克莱恩,这不一样。”克莱尔用力抹去眼泪,倔强地盯着克莱恩,“那是我的舞蹈,我的想法,我的克莱恩!因为我有话要说,所以我要跳舞!”


那是我的叔叔,梅丽莎姑姑的哥哥,爸爸妈妈的弟弟,莫雷蒂家的克莱恩!


那是我最着真挚的情感,最浓厚的思念,最沉重的哀叹,因为我无法将他们说出口,所以我必须要舞蹈!


克莱恩愣住了。


敏锐的小女孩看到那双全黑无光的眼里似乎有鲜嫩翠绿的芽儿在抽条生长,充满生机的枝叶在幽深的潭水里伸展。


于是克莱恩蹲了下来,把小女孩紧紧扣在怀里。


“谢谢你,小克莱尔,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先从歌颂梅丽莎姑姑的小发明开始。”





8


但现在克莱尔不能跳舞了,传奇舞蹈家克莱尔•莫雷蒂已经在多年前就和水晶吊灯一起坠落在了这所剧院的舞台上,得到了足够戏剧性的谢幕。


她现在是恐怖小说家玛格丽特•迈耶,离家出走的富商女孩,隐姓埋名在世界各地寻找新灵感,曾经的养尊处优让她五体不勤,来自富裕人家的教养让她举止得体,不过却和克莱尔一样天马行空。


但这样的一个女孩是不会随便跳舞的,不会随时随地疯疯癫癫地发笑,更不会在雨夜一口气从剧院一路跳舞到黑夜教堂,在女神的圣徽下踮着脚尖献上凌晨第一束月亮花。


克莱尔站在那里对自己的海报发呆了很久,久到梅丽莎搭上克莱尔的肩膀,给她的小克莱尔一个抱抱。


这个温暖的拥抱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梅丽莎在海报前发现了另一位发呆的人。


那位衣衫简朴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挪到剧院的海报墙前,盯着另一张海报出了神,像长在地里了一样一动不动,但那双浑浊的老眼却湿润了,即使那眼睛躲在层层叠叠的松弛眼皮下,泪水还是翻过重重遮挡滚了下来。


梅丽莎记得这个老妇人,也认识另一张海报上的人。那个是个叫安娜的舞者,当年是克莱尔的伴舞与学生,从孤儿院走出来的一个非常努力的小女孩,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剧场的,甚至比克莱尔还晚。当时梅丽莎还经常去剧场维修一些设备,结束后和克莱尔一起回家,每次诺大的舞团都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安娜与克莱尔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年轻的女孩便在舞步交叠中与她的良师倾吐少女的忧愁与喜乐。


“老师今日辛苦了,我再自己练习一会儿。”


然后这个女孩一个人继续一圈又一圈。


时不时地,这个老妇人便会偷偷走进后台,远远地看着安娜翩翩起舞,就像现在她满含热泪地望着安娜的海报。


老妇人终于发现了身边和她一起发呆的“好友”,慌张地抹了抹眼泪,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糟糕的老太婆——不过你看这个女孩,她跳舞的样子可真美啊!”


梅丽莎看了看安娜的海报。她的确很美,就连对审美能力为负的梅丽莎来说,这也是一位充满魅力的舞者。


“你看她已经是剧场的领舞了,几年前还只是一位伴舞——一位优秀的伴舞……”


老妇人的眼神再一次飘远,脸上没一道褶子都被自豪与骄傲填满。但很快,那些兴奋的褶子就垮了下来,一股悲哀与愧疚占据了老妇人的脸。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她其实是我的女儿,我在她十岁的时候失去了她,再见到她时,我可爱的安娜已经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舞者了。”


我相信你,梅丽莎想。她和克莱尔早已注意到这个可疑人物,安娜向她敬爱的老师袒露一切秘密与烦恼,梅丽莎通过克莱尔的占卜确定了两人的身份,但一直没有挑明,只是默契地让最后的训练时间再长一些,让这位胆怯的母亲再多看她美丽的女孩儿几眼。


“我很抱歉,夫人,但是您为什么不去和她相认呢?”梅丽莎说。


老妇人用她萝卜似的手指摩挲着老旧的裙子,深邃的眼睛中透着无限的悲哀,她笑了笑说:


“她现在是剧场的领舞啦,是舞团的灵魂。我可爱的小女孩已经是贝克兰德的大人物,是鲁恩的大人物啦!再看看这可怜的老妇人我……我在寻找她的路上耗尽了为数不多的积蓄,还坏了身子,现在在有钱人家做工维生,只是一个又丑又穷的老女仆。”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不可逾越的高墙了。”





9


“克莱恩,你应该明白,你不能这么做!”伦纳德刚从窗外翻进来便冲过去拉住克莱恩,“你明明清楚,普通人和非凡者的差距,更清楚普通人和……和神明的差距!”


“我愿意这么做,他们也愿意这么做,每个莫雷蒂都坚持这么做,为什么不可以?”克莱恩抱着一大框奇奇怪怪的东西嘟嘟囔囔,“你看第四纪,真神满地走,天使不如狗,为啥我就不能和家里人呆在一起?再说了,我又不是一直住在这里了,大多数时间我会乖乖呆在源堡上的。”


“这不一样!你……你一个顶三——三个还不止!”伦纳德急得抓耳挠腮,他已经找莫雷蒂家所有人都劝说过了,但没有人肯松口。他转过身砰砰砰地拍着桌子,“你就不怕给他们带来一些安全问题吗?”


克莱恩指着墙上那块黑色天鹅绒的幕布,狡黠地笑了:“有那块布在,我在这里展开神话生物形态都没问题!当然你不行——你会把这个可怜的房子撑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所有莫雷蒂全票通过。”克莱恩转身把最重的一大框东西塞在伦纳德手里,“来,抱稳了!让你来是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念诗的,这些东西布置好了就更不用愁那些有的没的了!”


伦纳德认命似的妥协了了,转过身去开始帮忙布置符咒法阵与小饰品,嘴里还骂骂咧咧:“怎么每个莫雷蒂都那么难搞?固执,死脑筋,发疯,自说自话,还不听人话——尤其是克莱恩,总是异想天开,还什么都不肯和别人好好聊!”


寄生在伦纳德身上的帕列斯终于忍不住了:“我要提醒你,你刚刚在质疑一位支柱的实力,还甚至在心里骂他小心眼!”


“而且,你可没什么资格去批评莫雷蒂家。”帕列斯嘿嘿一笑。


“你和那些莫雷蒂本质上可都是一类人。”






10


“我想,你可以去试着和那些小姐说上几句话。”克莱尔给这位老妇人一个得体的微笑。


去说说话吧,不一起坦诚相待地聊一聊又怎么会知道对方的心意?


那可怜的安娜一直在期待着能找到她阔别多年的母亲,所以她一定要跳舞,一定要出名,一定要让她转着圈的海报贴满鲁恩的大街小巷,这样她失散多年的母亲才能看到她,找到她。


“只要两方都有坚定的信念,再高的壁垒都会被温情所融化。我想那位女士应该也会明白,往日不可重来,她现在的确不需要小时候那样的生活了,也不可能回到那样的生活了,但她依旧渴望你。”


克莱尔的话让老妇人慢慢抬起头来。她看到老妇人原来那双失魂落魄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她需要你的一顿团聚的晚饭,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随意的摆放,甚至是一句关怀的话语。


“最关键的是她需要知道你还活着,并且你仍然怀着莫大的决心去跨越时间与身份所铸成的壁垒,这样她才会有信心和你一起去摸索新生活的可能。”


老妇人热切地看着克莱尔,决堤的泪水在她的脸上无声流淌,她颤巍巍地举起胳膊,用苍老粗糙的手捂住自己饱经风霜的面颊。


她终于畅快地哭出了声,凄凉的哭声在巷口回响。


克莱尔默默地拉着梅丽莎离开了剧场。


所有的莫雷蒂们都怀着必死的勇气偏执地推到了那面高不见顶的墙,两侧的人都牢牢地握对方的手发誓再也不松开。


推倒、打洞、炸毁、拆掉——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莫雷蒂家的新生活。


不知道睡在世界上哪一个角落的我可爱的克莱恩叔叔,现在我们要来接你回家啦!




tbc


——————————————————


下一段就要到海上啦!


不能想跳就跳的小侄女心里非常憋屈,所以要随机抓一个小朋友给他讲鬼故事,所有听完故事的人都要sancheck喔!(笑)


流浪机械师带着离家出走的恐怖小说家在各个船上接生意,价廉物美,但请各位顾客千万不要赊账和砍价,赖账更是大忌(笑)



全坦白后的小克偷偷教了莫雷蒂家罗塞尔文,所以梅丽莎用罗塞尔文记旅行笔记,然后及时销毁


砸下来的吊灯是在玩歌剧魅影的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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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家族篇可能最近不会更了,感觉一直在写下面改上面,老是觉得埋的东西有问题,或者的线没对上之类的,一直再改,而且觉得拆开来实在有碍观感,所以可能等全篇写完了再一口气发出来吧,毕竟虽然也是莫雷蒂家的温暖小故事,但后面不是很好笑,也不是什么搞笑故事,大概是几百年后的小莫雷蒂探索家族秘密的故事,还挺长的,如果把开头拆分开来可能就没有诈骗的感觉了【x】我甚至觉得我会一脚香蕉皮滑出我单篇字数新奇迹【x】

接下来也要开始忙了呜呜呜呜

队长真可爱

【的名】车来车往

注意:角色受伤、暴力、强制爱。

           

来还2017年欠下的债,这篇当年只写了一半,而且太难为情了,没有发表过。

全文字数3.3w。是篇纯粹的为了写车才动笔的小文章,但是设定不小心拖太长爆字数了。部分剧情是我今年才填填补补上的,七年间丧失了写作能力,填得颇为流水账,希望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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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距...

注意:角色受伤、暴力、强制爱。

           

来还2017年欠下的债,这篇当年只写了一半,而且太难为情了,没有发表过。

全文字数3.3w。是篇纯粹的为了写车才动笔的小文章,但是设定不小心拖太长爆字数了。部分剧情是我今年才填填补补上的,七年间丧失了写作能力,填得颇为流水账,希望体谅…!

  

  

   

  

 

——

 

 1.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很久了。

 

名取周一望着村庄口的黑色人影,那里有很多人,皆穿着的场家的黑服,但那个人是一眼就能确定的显眼。

 

他的头发更长了一些,遮住了半张脸颊,正在与年迈的村长交谈,隔了这么远,仍能感受到他的表情和态度是多么自如。

 

名取收回目光。

本身他也没有接到委托,配合公司拍广告借景时才听说了村庄里的妖怪传言,放下手头工作再来村子 显然已经不及时。如果是的场家介入的话,牤河对面的妖怪应该很快就会解决了。他这么说服自己,同时扣下帽檐低着头往村口离开。

 

行至近处,听到那个人说话。

"你们回去吧,跟父亲说,这个妖怪我要自己解决。" 是对着的场门人。

 

黑服一行喏喏,几息答道:"是,少主。"便把弓箭交给他转身离开。

 

还是那么自信,呵。

名取步伐不停,从道路另侧略过,与同行的的场门人拉开距离,不期间头顶一空。

他摸摸发顶,抬头一看,帽子已经被两个形状古怪的纸人抓在半空中——纸人?

 

还能是谁。名取皱着眉回头看去。

 

纸人托着帽子向罪魁祸首飞去,刚刚还在发号施令的的场一门少当家接住它,用指尖转动了一圈,轻快地问好道:"真的是周一,好久不见。"

 

……说什么"真的是周一",脸上的表情根本是不觉得会搞错人。

名取周一叹了口气。的场门人们的脚步声渐远,村口的人也都散去了,就连村长都已经回到了小屋里,这里的妖怪传言使村民惶惶不敢出门,不用担心被谁认出来。他放心地原路向他走去,收敛表情问好:"好久不见,的场先生。还给我。"

 

的场静司静静地打量他。

五官更加清晰明朗了,头发经过细致的打理,哪怕被帽子一直压着,也是个精致的形状,似乎也长高了……成人之后他突出常人的好看更加明显。

 

名取也在看他,但视线只集中在一点:无他,遮了半边脸的发丝下面,竟然有一半是写满了符咒的白布。

 

的场将他没来得及压下的惊异也看进去,只笑着把帽子递回给他:"听说你前段时间成为了艺人,还没有恭喜你。"

 

慢半拍,名取才收回放在符布上的注视,握着帽檐答到:"是,谢谢。" 他嘴唇几次张合,但最终戴上帽子什么也没问。

 

不能问。

很多问题的答案不用问也知道。

他们甚至不是朋友。

 

大概十几秒——也许只有几秒后,名取的脚尖转向一侧,紧接着道:"的场先生要去工作了吧,那我就不打扰——"

在他话音落下之前,那人说:"名取先生。"

 

单只红眼平静地注视他,"一起去牤河对面吧,你是为了那个来的,对吗。" 

 

这个提议让名取明显的怔住了。

 

哪怕是在三年以前,这种邀请在他们之间也很少见,那时的两人都各自有更鲜明的自尊亦或者自得,每每总是遇到了才心照不宣结伴——说是这么说,其实拢共结伴的次数也寥寥无几,放在已经不熟悉的今天来说就更奇怪了。

 

为什么?

我对你来说没有那么多吸纳价值不是吗。

他转回头来与的场对视,只能看见红色眼眸平和的弧度。

略一沉吟,他给出了答复:"不了,我晚上还要赶回事务所,这里有的场家处理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不再逗留,转过身迈动脚步。

 

一只略显冰凉骨节分明的手猛得攥住了他的手腕,同时还有和服袖子下摆柔软的布料顺着他的手指擦过。

 

"……!?"

 

名取震惊地回头——的场在刚才的一瞬中靠近了,正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和刚才的目光不同,这么近的距离,只能感受到那只红眼深深的压迫感。只听他嘴角拉扯道:"不是的场家,是我。"

 

说完就放开了名取的手腕,身体也不再前倾,回到了'正确'的距离。

 

名取还没从他刚才的举动和眼神中回过神来,就听他接着说:"我快要继承的场家了,可能在两个月后,也可能就是下周。"又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符布组成的怪异眼罩,"其实我还不太习惯……这可能是我成为家主前最后几次出来做这种个人委托。"

 

名取惊愕之下哑口无言。

 

对方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非同小可的话,轻笑道:"不过总归来说,事情还是顺着我的预期发展了,现在这样对我来说,也算是多余的假期吧。"

他的手仍停留在眼罩上,就那么对着名取,等待他的回复。

 

一时接受了这么多冲击,名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跟他交流。

 

深呼吸,名取想着。没什么,这是早就知道的事,也是的场静司一直期待的事。

他们早就不是同路人了。不论他是的场家的少爷,还是的场家的家主。

 

但为什么还是会为这一天的到来感到压抑。

 

"……祝贺你,的场先生。"

 

的场垂下手,也回答了一声谢谢。

所以呢,不跟我一起吗?他的眼睛这么问。

 

那也许是可以称之为"期待"的目光。

在这最后作为"静司"的时间里。

 

这认知让名取呼吸发紧,在更多考量出现之前,他自己的声音就顺着喉咙传出来:"一起去吧。

  

  

回想起来这一路,也没有什么特别要交远的定论。无非是几句 "的场家跟那胆小鬼家的走得近无非是想试探啦…"、"来巴结的场家的吧…"、"软弱的作风的场家看不上…"  就能让他在集会中与的场静司横距两端。再就是在难得的同行中,的场在自己眼前 纵容式神吞下了数只无能却也没犯下死罪的妖怪,他试图理论却只能得到不痛不痒的"教诲"。

 

——"这种'善良'还是留给人类吧,周一同学。"

 

即使他已经知道的场的某些做法……情有可原,但那种另他不适的心情,又是更深层面的了。

 

他人以言语划下的鸿沟 远不如他们自身在思想上的距离,他在每一次接触中都能体会到那距离愈加明显。

 

于是渐行渐远。

 

——视线转回现在,眼前人除了右眼上蒙上了属于家族的负重,仍如同三年前那个秋天一般。

自大、不顾及他人感受、还有令人恼火的笑容。

 

名取想叹气但忍住了——毕竟他也如三年前的自己,在很多或不得已,或心有期待的情形下,再次和的场静司同行了。

 

 

 

 

 

 2.

并肩走在去牤河的路上,还是的场先开的口:"名取先生," 他手指中捏着一些剪裁奇怪的纸片:"一直想问你,刚刚我那个纸人怎么样?"

 

名取挑起眉头:"哈——?"

 

"因为名取家是御使纸的家族,我在想,除了家族遗下来的密传外,是否我也可以如同名取先生一般,达到人纸合一的境界。"身体侧向名取,的场静司说道。

 

"你也不用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达到人纸合一了?

 

"哈哈…开个玩笑。"他笑着收起符纸,接着状似无奈道:"你知道的,我的式神食量很大,偶尔我也想把它丢一边,花一点廉价的劳动力达到目的。"

 

"……"

先是提到形容可怖的"式神"提起他的神经,后又把自己的纸人说成是"廉价的劳动力"……名取扯着嘴角,额头的筋络跳了跳。

这家伙真是没变,仍然只会自顾自的表达。

 

虽然他已经不会因为这样的话就露出失礼的表情了,这氛围却让他感到诡异的放松和一丝怀念。

 

"用得不错。"

——他是没什么资格来评价的场静司的咒术了,名取说完立刻补上一句:"我是说剪刀。像这么丑的纸人,能剪出它的人也是很厉害的。"

 

的场稍顿,继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身沉闷的和服仿佛都在他的笑声中变得轻松了,停下来说话时仍带有笑意:"这么久不见,周一同学也变幽默了嘛。"

 

话音落下两人具是微怔。

 

称呼不自觉又换回来了。

 

名取不自在的"呵呵"两声,掩耳盗铃地把帽子拉得更低了。的场便只能看见有丑陋蜥蜴盘踞的下半张脸,黑色头部就停留在名取轻抿的唇下。

 

真是不衬啊。

他面色如常,厌恶地想。

 

 

 

 

 3.

在这之后例行公事的交流了一下牤河妖怪的情报,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潺潺地流水声流入耳膜,雾气在这一带弥漫开来,使得对岸的情形模糊一片,远远地只能看见一座看起来很古朴的木拱桥,横跨在可见与不可见的雾气之间。

 

据的场家整理的资料来看,牤河的妖怪是迷阵型小妖,夏秋季节才活动频繁,通常这种妖怪是因为领地意识与人类冲突才站到对立面。而之所以被村民所畏惧,是因为从八月开始,去过牤河对面去的村民都有过昏倒在那里的经历,即使清醒后再回来,也总觉得午夜会看见奇怪的影子立在床前。更多的村民认为 这是冒犯了河神,因为村子没有拜祭过它,所以才会有村民陆续受到惩罚。都是一些笼罩在妖怪阴影下 愚昧而胆怯的想法。

 

走得更近一些后,名取从河堤往下看,水面也同样弥漫着轻薄的雾气,似乎是从对岸的陆地上沉淀而来。

妖怪不像人类,它们的领地划分很模糊,有时只是一片不固定的区域,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会顺应自然形成的边界或者连接,诸如"桥梁"、"门"、"河流"之类的。

他正要说话,回头发现黑色人影已经踏上了桥面。

 

"……喂!倒是看看有没有妖怪的阵法再上去啊。"他赶紧抬步跟上。

 

的场在桥的最高处回头等他,没心没肺地鼓励道:"你保持谨慎心是好事哦,名取先生。"

 

"……"

 

在多次领教了这家伙说话的本事后,名取自我练就了一套无视的妙法,上前面不改色将桥面打量一番,得出结论:"看来范围没有波及到这里,但是很近了。"他的目光投向前方的林荫道。

 

两人并肩走去,树木越往里越繁茂葱郁,将渐细道路上的他们笼罩在树影与雾气之间。又走了一段距离后,的场在路边停下来。

 

"左边。"他说道。

 

名取慢他一步,也神情正色起来:"我也感觉到了,似乎是界的波动。"

 

的场拨开路旁的绿枝,踏进湿润坚硬的山垇,名取紧随其后,枯枝在两人脚下发出沉闷的碎声,没走多远,一种仿佛越过无形屏障的感觉便告知了他们目的地的抵达。

 

风声和鸟鸣在这里停止了,名取抬头观察四周,树木还是那些树木,光影和雾气也没有变化,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完全没有动物存在的迹象,只有无边的寂静。

妖怪的"界"通"阵",他默默从上衣内侧抽出便携笔墨,对的场说道:"以防万一,先写上清心的咒语吧。"

 

的场也在打量环境,闻言不置可否:"唔。" 但伸出手臂拉起和服的袖边:"写这里吧。"

 

名取收回递笔的手:"你自己不会吗?而且这是要写心脏上的。"

 

"怎么会,只是没被别人写过这些,也没写过别人,稍微有点好奇罢了。"的场顿了顿,忍俊道:"莫非名取先生是打算在这里脱衣?我是可以为你效劳写在心脏上。"

 

"没有!"名取皱眉,"就写手上吧。"

 

两人轮换着将符咒写在对方的手臂上,冰凉的丝缕触感在皮肤滑过,随后与体温同化。

写完,的场举起手臂放在光线中端详一番,感叹:"真是新奇。"

 

名取放下自己袖子拍了拍,抬头看他一眼:"就算现在觉得新奇,以后每天都会有无数门人围着你帮你写吧。"

 

的场沉默了一下,单眼弯起笑道:"说的也是。"

 

名取移开目光。

 

还是没办法不去在意那个眼罩,那东西所代表的东西太过恶毒和沉重,与它比起来……他看着自己手背上游动的蜥蜴,

与它比起来,自己遭受的竟然已经算温和了。

 

算了,正事要紧。

他抬眼恢复了锐利的神情,询问道:"我去左边,你去右边,分开寻找阵眼没问题吧?"

 

"不,"的场眺望了一眼不见尽头的浓雾,"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先一起行动吧。"

 

"…嗯,走吧。"

 

已经进来了一段时间,但是妖怪却没有出现的迹象,身体也没感到什么不适,不知道这次又会遇到什么花招。名取随手折下一根坚固的枝条,将符纸系在上面充当开路棍拨开碎枝和杂草,在棍子尖端敲击地面某个瞬间,他敏锐的感知到了一丝异常——是一种类似于雾气被拨开的波动。

 

他垂头看向地面。

是最普通的枯叶堆积的林土的样子,他再次用棍尖试探,那种感觉却消失了。

 

"怎么了?"的场问。

 

"刚刚,这里有气息。"名取敲敲地面,"但是现在没有了。"

 

的场也跟随他的目光看了看,"毕竟是妖怪的地盘。"

 

名取用棍尖试探着往前走,走出第七步时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这次他确信有气息被他的符拍散了。

 

他又左右各走了几次,然后蹲下来触摸地面的泥土。

 

不,不是土的问题,是一种"气"浮在土地上。

 

的场抱着弓箭靠在树下,看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赞赏道:"辛苦了,你越来越像一个除妖人了。"

 

蹲着的人拧着眉头抽空回他一句:"不要用'像'。"

 

"哈哈哈……抱歉抱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 说完这话,他才示意:"不过你感觉到的那东西不在地里,在天上。"

 

名取闻言抬头,日光照射不进这片林子,雾气弥漫在树梢之间,厚重浓郁的压在两人头顶——刚才这雾有这么近吗?

他慢半拍的意识到:"……是瘴气。"

雾气上浮,而瘴气下沉,妖怪把这两者结合成一体,在他们进入森林时就已经包裹住了他们,估计整个界都是这种形成。

 

他站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说有气息的时候。"

 

"……"名取额头爆出几根青筋。

所以看我干这些多余的步骤很有趣吗!这个混蛋。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叠纸人用力散飞,纸人们飘飘洒洒往树梢间飞去,寻找瘴气的薄弱点。

 

带着妖力的纸人移动时也会稍微拨开迷雾,名取蓦得在这间隙 看到远处树木的隐绰光影中,有一个深色的木牌挂在枝头晃来晃去,上面似乎还有红色的扭曲文字,散发出令人齿冷的不详气息。

 

"那是什么……?"名取凝神看了片刻,但木牌在雾中一直幅动旋转,他看不清上面的信息。

 

"是'嗔'字。"

的场也发现了,接过他的话头,确定道:"应该是与这片瘴气相连的,以吸食恶念为生的妖怪喜欢搞这些小把戏。如果我猜的没错,很快你就会回忆起某些不情愿的画面了。"

 

"嗔?"名取狠狠皱眉,他对这类型的妖怪实在是头疼不已——去年不幸中过一次类似的招,幻境中儿时他差点被幻象化出的"父亲"掐死,再来一次,他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等等,他突然意识到的场话里的漏洞:"只是我?那你呢?"

 

"我们这里不一样啊。"的场指了指自己的头,无所谓的笑道。

 

苦修已久的"妙法"算是彻底告罄。名取忍无可忍的怒斥:"你这家伙!"

 

的场对他这幅许久不见的气恼表情感到好笑,不等名取再发作,他的眼神又变得凛冽,下颌扬起冷峻的角度,属于少年的骄傲掷地有声:"——更何况,我是不会放着它不管的。" 

 

改良弓箭的包裹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握在手中,固定的绳节和布匹散落。他拉开弓弦,羽织的宽袖在这动作下翻飞 露出绷紧的小臂肌肉,一瞬间凝滞的气息后,饱含妖力的箭携着驱魔符咒破风而出,向着黑色木牌飞去。

 

"啪嗒"一声,一击即中。

 

木牌被击飞出去从中间裂开,散发出一阵黑气后掉落在远处的泥土上 成为了枯枝碎叶的陪衬。

 

 

 

 

 

 4.

不管其他东西怎么变化,这家伙的强大始终是不会变的。

名取低垂眼眸,掩去了心底漫出来的一丝不自在。

 

做完这一切,的场又神态自若的收起弓箭去拾布匹,瘴气渐渐消散,但处于界中的感受却没有褪去,两人视线中逐渐出现林子的边界。

 

"接下来,本体在哪里呢?"将弓箭重新背回背后,他朝树林后隐约可见的草地走去。

 

名取落后他两步,一边走一边应付:"你那一箭一定打草惊蛇了吧。"

 

"哈哈哈,那可麻烦了。"他漫不经心的笑了两声,走至木牌处查看,触感干燥坚硬,确实只是普通的木头了。

 

头顶传来纸人扑簌簌的轻响,名取伸手接过。

 

"它说前面的花田里有薄弱处。"

 

"真是便利。"

的场从他手里抽出纸人打量:"名取先生想过让纸人变成纸刃吗,一击毙命的那种?"

 

"问这做什么?"

 

"我想过了。不过我在这上面并不甚精通,远不如弓箭直接,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但你一定可以做到,要不要试试?"

 

名取抿抿嘴,还是坦率直言:"我不喜欢那种做法。"

 

"真可惜。"的场平淡道,纸人在它手中轻轻一挣,飞往林外了。

 

  

两人一同走出林子,来到了西向更宽阔的平野。脚下是零星开放的红白小花,更远一点的地方则是连成一片的花海,密密麻麻的占据着这片河滩 在湛蓝的天空下绽放生机。远远相隔的纸人连成虚线,正指向花丛深处。

 

静谧无风的花束们散发出馥郁香气,和身后的青木气息融合源源不断钻入鼻腔。

 

纸人随着前进一张张收复回手心,名取对界的了解也通过纸人传递回的感知在加深,前面还连接五六张纸人时他突然停住脚步,拉住了的场:"等等……先布地阵。"

 

"现在?"的场低头看了看脚下踩住的残花断枝:"恐怕不太方便。"

 

紧密的花丛草地确实不具备这个条件,名取往来路看去,南面边界倒是有一片相对平缓的土面。

 

"去那里。这地方不对劲,薄弱的位置反而不能随便走。"他松开的场,率先回头走去。

 

的场握了握刚刚被接触过的位置,跟上问道:"感觉到什么了?"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这么过去会很危险 。"名取眉头微皱,如果他与纸人再相通一些的话……

 

"很厉害啊,名取先生。"身后响起的场轻快的嗓音,他似乎心情不错道:"不愧是能通过纸沟通'神'的一族,在某些方面确实灵得让人望尘莫及。像我刚才就只感觉到妖气在那一带比较弱而已。"

 

什么啊,我还差得远呢。

名取面无表情回头看他一眼,心情却稍微放松了一些。

 

 

 

 

 5.

画阵是一个说繁琐繁琐,说简单也简单的过程,由名取家的咒语和纸杖,以及的场家的术式相附组成。名取在地下划下最后一笔,和另一边同样收笔的场对视了一眼。

 

这合作真是久违了。

 

显然和他有同感的的场挥了挥手中的木枝,"记得很牢嘛,不愧是优等生。"

 

"记咒语跟优不优等没关系吧。" 保命的知识怎么能跟学校的考试比——虽然不全是这个原因。

 

这是从前他们一起对付大妖时研究出来的牢固阵法,世间仅此一道。

 

"的场先生的记性也不差,明明只是当初临时做的阵。"

 

"毕竟是我家的方法跟名取家的这道术法相性竟然这么好,我也很吃惊。"的场朝他眨眨眼,"说不定能成为我们两家合作交好的契机呢。"

 

"……真是承蒙厚爱了,但是想都别想。"

 

"世事无常,现在说还太早了。"

 

纸人一道道扬起,在交谈声中往刚刚的未达之处飞去 盘旋在半空,有异动就能第一时间发觉。

 

留下地阵再次踏进花海,总算是因为做了准备而安心一些,二人在纸人汇聚处分开查探,名取尝试着用咒语破阵,可惜空气在"破"字落下后仍无波动,淡淡的妖气萦绕在鼻尖,他拧了拧眉头。

 

为了除妖和的场静司来到这里,结果折腾了一圈连妖怪的影子都没见着。

 

头顶的纸人在持续消耗他的妖力,但不敢停下来,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危机感 在以往的经历中得到的结果向来不会让他太好过。

虽然这次不同,身边还有另一人在。

他看了看正背对他使用咒术的的场。

 

哪怕遇到什么突发危险,也有后背可以交靠——有这种感觉是多久以前了?

 

 

"有了。"

 

名取在声音中回过神:"什么?"

 

"妖怪的气息。"的场回过头,举起手中的瓶子,里面冒出一阵阵灰白烟尘,"用妖怪找妖怪果然更快吧?"

 

烟尘顺着上空飘向花丛里一块凹陷,名取默默把纸人召回大半,又把剩余的都跟随稀薄烟气派到凹陷前,自己朝那处走近:"准备这么充分的话早点用啊。"

 

"毕竟是妖怪,用起来稍微有点不顺手,名取先生不也这么觉得吗?连式神都没带。"

 

"我那是因为有别的事情需要她做。"

 

"喔,我还以为你终于发现它帮不上你了。"

 

名取没回头,只是握了握拳,继续指挥纸人把面前的花草割开:"你别评价我的式神。"

 

"是是。"

的场把妖壶的盖子收紧,果然不说话了。

 

 

 

 

 

 6.

这是一个常见的低矮土坡,和这片花海里其他土面相差无几,肆意生长的花被名取的纸人从茎割断掉落,名取踏上去,低头打量被的场的妖怪探出的位置。

 

普通。怎么看都是普通。

 

纸人代替耳朵贴近地面,传递回微弱的讯息。名取敛声屏气,终于捕捉到那一丝快要融进空气中的阵眼的气息,他当机立断退开,从袖中抽出大型纸连结覆盖其上,写上破除障眼法的咒语。

 

的场挂着一抹淡笑,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他。

 

黑色的墨渍从纸上脱出,悬浮扭动着透过纸张沉入泥土里,眨眼间炸出一道白光,光线消散后眼前骤然出现一块竖起的长碑,伴随着比整片花田都更加馥郁的花香,其上挂着一块和树林中相似的木牌。

 

——这是个"痴" 字。

 

名取放下防备姿态,捂住口鼻拿起那块刻字的木板,没好气地:"你说的小妖怪,会设这种阵法吗?"

 

遇见"嗔"字时的感言仿佛已经名不符实,的场细长的眉峰一挑,走到他身侧探头观看,乐道:"看来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虽说从古至今自人类文明中诞生的妖怪不计其数,但能使用人类文字的妖怪仍在少数——起初还以为那个字是凑巧被妖怪借了力量,现在看来恐怕是太乐观了。

这气味和字还不知道代表什么,但显然找到的东西并没让情况好转,还是在妖怪的地方团团转而不得头绪。

 

名取围着走了两圈,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出声询问:"你的那只妖怪还能再用一次吗?"

 

"能是能。"的场拿出那只壶:"但我有一阵没喂它了,用得久了会有点麻烦。"

 

"——还是算了!"

 

那人已经打开盖子:"没事哦,就算跑出来了,反正名取先生会帮我再抓住它吧?"

 

名取对他这幅对危险不以为然的样子感到窝火,皱起眉头:"你看起来像是怕麻烦的样子吗?别叫出后反而是添乱。"

 

"不会。"

 

已经见过一次的诡谲烟雾再次冒出,在木牌周围盘旋几圈,便往东侧的繁茂树林去了,的场举着壶往那边移去。

 

木牌上牵着一根坚固的绳子,牢牢地系在长碑上,质感摸起来像是某种哺乳动物的皮毛,名取试着扯了扯,又用纸人攻击了几次都没能把它割断。

 

黑黑的人影隔着几茎花回过头:"那东西放着不管不行吧。"

 

"我在想办法了!"他从长碑另一端找到了线头,笨拙地用手指去解。

 

"刚才也说了——不能用它太久,我就先过去了?"

 

绳节太短,不断从手中脱出,名取恼火地抠了抠碑,抽空抬头回应一句:"我马上就会过来。"

 

那人得了回复,黑色羽织下摆拖在花茎上愈行愈远,一拐弯进入树后看不见了。

 

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是扯开了第一个结,这妖怪该死的细心,足足绑了三个死结。木牌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他指尖冰凉,他磨了磨手指,抽出一张符纸半包住牌身,不甚熟练的去拆第二个结。

 

 

 

 

 

 7.

的场静司在树影间缓慢地移动,烟雾牵引着他不断前行,一路走一路用纸符贴在沿途的树干留下记号和准备。脚下的泥土干燥坚硬,树根之间盘踞着嶙峋怪石,和刚刚去过的林子和花地又是不同。

 

烟雾绕着树干蜿蜒跳动,须臾往上空飞去,的场抬起头。

 

——找到了。

 

和南面树林里见过的一样,这里的妖气来源也是一块高高挂起的木牌,漆黑的纹路描绘出一个"狂"字。

 

的场盯着那块牌,独身时只显得冷肃的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浮现出一丝势在必得。

 

——还真是只会用文字且妖力不低的妖怪,加上这块的话,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界范围之大覆盖之广,约摸有小山主的规模了。门人获取情报的能力太差了,差点就错估了这样一条猎物。

 

他收回妖壶,搭起弓箭,瞄准了系牌的绳节,一箭过去却没能击落下来。

 

妖怪的产物……吗,难怪名取弄不下来。

 

木牌之前检查过,可以确认只是被施加了妖气,这绳子嘛……

 

准心偏移到树干上,这次轻松地连枝带绳牌都射下来了。他捡起带着绳结的木牌,用符纸包裹住,四周森冷浓郁的阴气脩然褪去,远处另一道异样气息却鲜明起来。

 

 

 

 

 

 8.

名取拆完最后一个结正要收起,一瞬间寒毛直竖。

身体的直觉远比视觉要灵敏,他抓紧木牌直接御使纸人向身后击去,回头一看——

 

长鼻厚耳人身的妖怪身长九尺,无声地出现在花田中。

 

——貘妖!

 

看见它的第一眼,名取就确认了它的族种。

 

利爪轻松地撕碎了袭来的纸人,妖怪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口吐人言:"除妖人……"

  

可以沟通的妖怪……

名取退后一步冷静下来,大声质问:"就是你去了村子里吧,为了吃那些人的梦境吗?还是说——" 他回忆起林中不详的字牌,纸人随他的话语浮于身周:"——为了对人类作祟呢?妖怪。"

 

妖怪阴戾的声音犹如划过锈网的铁丝,答非所问道:"何等自大……跑到吾的阵中来,不会是觉得能除掉吾吧?"

 

舌头在獠牙间煽动,名取心底漫出一丝恶心来。

……太丑了。明明是温顺的貘类衍诞出的妖种,但一点都没有它可爱的特性。这妖怪四肢又粗又壮,一副草莽长相,又骚扰村民,竟然还用这种尊谓自称……实在是……令人作呕。

 

他肃声:"回答问题,不然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猖狂!"妖怪发出一声咆哮,张大双臂,名取这才发现它腰间一左两右挂着三个小太鼓,上面红红白白分别绘着三个大字:

 

嗔、痴、狂。

 

对应着阵眼?有三个?既然妖怪在这里,那么的场那里是—— 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疑问想法,最终目光定在"狂"字小鼓上。

 

——他在那里么。

 

他稍稍放下心来,只是木牌的话,对的场来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他只要顾好眼前的妖怪就够了。

 

妖怪察觉到了他的分心,勃然大怒:"猖狂!猖狂!多事的除妖人!变得吾的行尸走肉吧!" 

 

名取只觉眼前一空,再抬头便看见凹凸不平的身躯张成大字型直直扑来,他骇然往旁边闪躲开,刚刚站着的原地被妖怪砸出一个大坑,长碑直接碾断成三节,绳节埋进泥土里,妖怪撑着土勾起后背,猛兽一般对他龇起獠牙。

 

好快的速度!他暗暗心惊,还好没有轻视它,纸人在妖怪未行动之时便已悄然贴近它的四肢,现在正是用上的时候——他竖起双指,驱动纸人延长伸张,紧箍住妖怪的爪蹄,猛得一收缩!

 

妖怪登时剧痛失力摔倒在地,四片纸张不断收缩聚拢,像杀猪前的准备一般将妖怪的四肢缚到一起。

 

"啊啊啊!除妖人!除妖人!"它发出不甘的吼叫:"你竟敢将吾这般!"

 

视角调转,名取捏着纸人俯视它:"留些力气坦白吧,我考虑考虑是封印还是留给……"他说着,对妖怪好心情地笑了笑:"你绝对不会希望我把你留给那家伙的。"

 

"啊啊啊啊——"

 

妖怪怒吼着暴起青筋,封锁用的纸张猛得泛出褶皱裂痕,极快地破碎在名取眼前,庞大的身躯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名取笑容僵住,急忙抬头四处搜寻。

 

隔着远远的花海,妖怪的身影咻得在林口显现——是刚才的场静司进去的方向。

 

"自寻死路!"

他暗骂一声,握着木牌朝妖怪追去。

 

妖怪类人的眼眸闪出愤恨绿光,它抬起手臂,妖力在指间凝结出一只震棍,大力地朝腰间的"痴"字太鼓敲击下去!

 

 

 

 

 9.

  

咚!

 

鼓声遥遥传入耳中,名取还未来得及细想何意,一息后更闷更沉更近的鼓声骤然响在鼓膜深处,他瞬间脱力的单膝跪倒在地,双瞳震颤,音波一层层震击身体,整条左臂传来麻痛的钝感——是那块木牌。

 

木牌连通鼓,震开了临时包裹的符纸,散发出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花香,直接通过左手的接触将影响力拉到了最大。手臂上写的墨色清心符文在鼓声中犹如被风吹散般消失殆尽,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大意了!!

 

牌身握不住从手中飞了出去,妖怪在视野末梢再次抬起震棍,战斗的本能使他立即勉力用还能行动的右手抽出纸符准备封住眼前这块威胁,在他动手前,面前的木牌蓦然被一只破空而来带着寒光的箭击中四分五裂。

 

他大松一口气,扬声喊道:"的场!它会通过鼓声控制阵眼!"喘口气又补充道:"你尝试击碎它身上的太鼓,有直接破除'界'的可能性!"

 

箭的主人隔着花海在林口持着弓长身直立,目光从他身上缓缓转至远处的丑陋身影,冷静到锋利:"我知道。"

 

妖怪的两面太鼓皆伴随木牌破碎豁出裂痕,只剩一面"狂"字小鼓完整无缺,它在这眼神压迫中一转身向树后逃去。

它背后弓弦拉满,下一秒稳稳射穿了晃动不停的"嗔"字小鼓。

 

妖怪被这一箭吓得魂飞魄散,更加奋力地逃窜。

 

的场放下弓肆意一笑:"这家伙能派上用场呢。"

声音透露出隐隐的兴奋:"我要抓住它。"

那上挑的眼尾里透露出来的,居然是——野心?

 

名取握着抽疼的手臂站起身,电光火石间明白了的场的需求,提醒道:"小心点别被它迷了心智——貘类的妖怪你比我更清楚吧!"

 

的场没回复,黑色的羽织在疾步中抖出形似飞鸟的弧度,跟随妖怪钻进了树影中。

 

脑中阵阵嗡鸣,名取拖着步子往妖和人追逐的方向赶,没几步便感到了吃力,他低下头握了握拳。

 

从刚才开始,身体就变沉重了,左手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脑中仿佛一直有人声在熙熙碎碎的响,来自各种人的议论不断盘旋扰乱人心。他从外套中抽出便携笔墨,艰难地在左臂重新描绘咒语,一笔下去,尾部的墨渍还没干,首部的墨痕就如同风化般消失了。

 

——写不上,那妖怪的妖力强于自己笔下咒语的力量,对身体的影响没法通过咒语压制。

 

前方的场的身影在树影间灵活地穿梭,他自己却因为妖怪的影响不时需要撑靠树干稳住步伐,这种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恨了。

 

那香气代表的显而易见是来自妖怪的迷惑剂,他在奔跑中不断翻索记忆,终于想起了一道强力的应对用咒语,副作用带来的后续失力……现在顾不上了!

 

划破手指写上血咒贴于胸口,再抬头时果然清明了一些,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不知为何停下的的场,喘着气劈头盖脸就问:"怎么了?你击破第三个阵眼了吗?受到影响了吗?"

 

的场侧头看他一眼,难得乖顺地回答:"它的地盘追起来太麻烦了,如果你说的是牌,没有。"

 

"什么叫'如果是牌'?"

 

"我认为,那些绳子才是阵眼。"的场从袖中抽出裹着符纸的带绳木牌:"这牌更像是传输媒介,我要拿回去研究研究。"

 

名取皱紧眉头:"还拿着?刚才发生的你看见了吧。"

  

"不要紧的,我的符跟你那些不一样。"

 

"……"

 

的场眉眼弯弯:"名取先生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很多,慢慢就都会知道了。"

 

名取生不起气,搁着帽子掐了掐发疼的额角:"你差不多得了。我的符管不了太久,你既然想要就快点把它抓过来,这种暴虐的妖怪不可能留在外面了。"

 

"你的符?"

 

名取掀开外套一侧,露出隔着衬衫贴在心口的血咒。

 

"欸——,用名取血脉写的名取家古咒啊?真厉害呢。"他凑近打量,啧啧称奇。

 

"重点在那吗。你这没心肝的家伙。"

 

"放心吧,它是跑不了的。"的场站直,细长眼尾是个无畏的弧度:"箭上有我的标记,在一定距离内我知道它在哪里,就像现在——"

 

他红瞳右移,对三米开外一颗树飞快掷出枚符纸:"对吗?妖、怪?"

 

 

 

 

 

 10.

蓬勃的妖力透过符定定穿过树干,击飞出一个庞然黑影——正是躲藏起来的貘妖。

它身躯大力滑行飞出,在林地上拖出一条长痕,惊恐怨恨地望着两人。

 

的场向它走近几步。

 

"要不要来我家?我家有好吃的饵食……虽然你拒绝也没用就是了。"

 

妖怪向后挪退两步,尖啸一声,猛得凝结出震棍,往"狂"字太鼓敲去,沉闷的鼓声随之响起。

 

手中的包裹了符的木牌隐隐跳动了一下,的场垂头看去,发出一声赞叹:"居然这样还能操控,真是不错。"

手臂上的清心符文在逐渐淡去,的场毫不在意的露出笑容:"可惜程度太浅了。"

 

"现在是聊闲天的时候吗?带回去再交流感情吧。"

名取从他身后走出,妖怪这才发现背后有一块人形纸张不知何时立在它身后。

 

大型纸人轻盈又迅速的朝它扑去,妖怪浑身一震,突然捏紧腰间系鼓的细绳,凭空消失在原地,纸张只扑在地上扬起尘土。

 

这比刚才那次更突然,名取惊道:"又消失了……!"

 

"是那绳子的功效吧。"的场站定,语气四平八稳:"刚才我就有猜测,这妖怪应该能在三个阵眼的范围内瞬间移动。"

 

名取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他手中的包裹严实的小符包:"这样还能用吗?"

 

"到近前行不通,在笼统的范围内还是可以的。毕竟是它的地盘——这句我也说过的。"

 

"所以说毁掉它啊,现在怎么找?"

 

"又不是因为这个,"的场细长的眼睛无辜地睁圆:"'痴'字绳结你处理了么?"

 

名取顿住。

 

那东西被妖怪的袭击埋进土里了。

 

"也就是说……"

 

不出意外的话,妖怪连接鼓用的绳子也是同一种媒介,如果鼓是终端,那么已经被射穿的"嗔"字林面就可以排除在外了,剩下的"狂"字掌握在的场静司手中。

 

东南二角的阵眼都已经明了,那么此时此刻,妖怪的所在地只会是——

 

——"西。" 

 

对视的瞬间,二人异口同声道。

 

——也就是伴有不名花香的那片平原。

 

他们当机立断一同往那处去。


  

 11.

一路上的场留下的标记都没有异动,妖怪没有经过过这些地方,是真的凭空消失了数百米远。

 

行动间名取抽空转头,只看见他苍白鼻尖和发丝下微微翘起的嘴角。

 

有用的妖怪会让他那么开心么。

……好像以前就是了,也不奇怪。

 

他想着,刚好黑发的少年人看回来,那块隐在发丝下的符布便明显起来。就像一记重锤般打碎了重叠的往日幻象。

 

他微有些怔愣,步伐便迟钝下来,听见对方问道:"名取?"

 

好容易平静下来的脑海又纷乱起来,胸口的纸咒隐隐有翻动的声响,他犹豫片刻,呐呐问道:"……的场,你的眼——"

话突然卡在喉咙里,他大喝一声:"小心!"

 

粗壮的圆木直直砸向的场胸口,名取瞳孔一紧,连忙祭出符咒上前抵挡,可惜这种简陋的护身符不足以抵抗数根断木巨大的力度,咒术形成的光盾一瞬间便破碎,两人一同被断木重重砸到在地。

 

帽子被击落掉下,发丝间渗出血迹,但无暇去管,他快速爬起搬开木头,查看身后人的状况,紧张道:"你怎么样!?"

 

顺着他的力度,的场在乱木中半跪起身,抬头目光森冷地看向林口。

 

树影婆娑之间露出一双绿眼睛,幽幽反射出嗜血的光。

 

"回来了啊。"的场冷道。

 

 

 

妖怪蹲在树梢,扭曲的嘴角向下,用爪子虚虚隔空点着他俩头颅的位置:"碍事的除妖人,死……"

 

无风的空间里,妖怪的显形带来幽沉的气压,两人一妖寂静相对。

 

名取按住心口,指下传来符的轻沙触感。

 

——既使有血咒,还是差一点就被影响了。

 

如果不是的场静司布置下的符在视线末梢动了,恐怕沉入思绪的他早就害得两人身受重伤。

 

他胸中拉起警钟,无声地驱动纸符在四周形成包围,的场的符同样受到召唤,逐渐聚拢过来。

 

妖怪抬起手,粗糙的指甲划过完全破碎的"嗔"字小鼓,似是心疼惋惜之意:"吾的鼓……"

转瞬目光看向的场变得暴戾起来。

 

树木根系盘踞的石块开始震动,在妖怪的操控下凶狠袭来。

 

名取顶着攻击不退反进,从石块缝隙间划过,迅速对着妖怪展开金系纸符,驱动咒语从里迸发锁连咒,另一边的的场则轻巧地退后一步闪过石子,举起弓箭稳稳向"痴"字鼓面射去。

 

妖怪不闪不避,却在箭矢即将射中时模糊了身影,瞬息出现在另一树干上。

 

咒术和箭一同击空,名取听见鼓声接连闷闷响起。

 

咚咚。咚咚。

 

——妖怪又在敲击"狂"字太鼓了。

 

虽然对的场有信心,但亲身经历的前车之鉴还是让他不由得担忧,他连忙转头去观察落后十来步的的场——那人细长的眉眼带笑,不疾不徐,泄出轻蔑之意。

 

"区区蛊惑人心的伎俩,以为你在对谁施术呢。"

 

黑发的意气少年从袖中抽出咒符,在虚空中以手划出利落的符文,没等妖怪再次牵紧鼓绳,符文就已印在妖怪的妖瞳中——对妖怪而言形同"美杜莎"般的高阶定身术法。

 

虽然只定住它一瞬,但机会被的场牢牢抓住,名取只觉耳侧劲风划过,定睛一看,是的场的箭矢穿过妖怪还欲敲鼓的手牢牢定在树干上。紧接着第二支箭划破长空,穿透了"痴"字鼓面。

 

两个阵心一同被击碎,妖怪的身形显而易见僵硬了。

 

还剩下一个阵眼即可破解这片被妖怪笼罩的"界",他却放下了弓箭。

——这么射击本体鼓的话,"狂"字木牌八成会直接粉碎,牌就没有价值了。

 

妖怪反应过来,手掌和箭身接触的地方发出阵阵"滋滋"侵蚀声响,它狂怒着发出尖锐的啸声,猛得挣开正在炙烧它手掌的箭矢,反手拔出它朝的场大力掷出。

 

箭心向他眉心迅猛而来,名取紧急地伸出手企图抓住箭尾却没能成功,吓得心惊胆战,正打算全力扑救,的场提手一挥,本就是他的妖力凝成的箭,在主人的作用下堪堪到达身前便跌落在地。

 

他踩上那只箭,对松一口气的茶发除妖人说道:"难得一起行动……它真是让人不快。"

 

名取满满情绪无处可泄,对他这幅该死的从容模样不满道:"早点结束早点收工!"

 

说话间妖怪又扔来数截断面平整的木头,名取一边闪躲,一边抽空使出仅剩的金字符文,符穿越断木攻击,打在已经被的场击伤的妖怪脚踝上自动收紧,蓦得发出嗡鸣,在妖怪脚踝烫出深黑的痕迹,同时短暂限制住了它的妖力流动——金系符文对这类妖怪总是很有用。

 

的场心照不宣,也驱动另一道金符在这档口击在怒嚎的妖怪身上,起到同样的作用。

 

接下来只要把它击倒就可以实行收服,不过……

他看了看这妖怪皮糙肉厚的外形,正想着用纸捆住可不可行,就看到名取已经取出一叠纸人连锁,疾速包裹住了妖怪的手臂和腹中。

 

被制住的妖怪跌倒在地不断挣扎,即便有妖力加持,纸连锁对它来说还是太薄弱了,幸好现在的它被封住了妖力,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他转头跟身后的的场对视一眼,多年不共处没减少半分默契,的场已经拿出封魔壶开始吟唱。

 

没等的场吟完第一句,妖怪却突然暴起——比想象得还要快!纸锁寸寸崩裂,控制它的名取受到反噬,胸口一闷,往前踉跄几步才站稳,又加紧几道纸人扑紧。

 

的场闭目感受气流,须臾睁开眼睛,对名取说道:"不行。"

 

名取诧异回头:"为什么?"

 

"它的妖格太强,没办法在有意识时收服。"他说着露出个"不愧是我挑中的"莫名自得神情,"先打一顿吧。"

 

名取大为光火:"你在得意什么啊!的场静司!"

 符纸破碎的声音十分细碎,在妖怪的嘶吼声中更是微不可闻,等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一道阴黑的影子从眼前略过朝的场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名取悍然一把抓住了貘妖的粗尾,徒手生生止住了它的步伐。

 

纯粹的妖力通过力道渗进它尾脊里,妖怪刺痛中回头在空气中划出破空的一爪,名取偏头闪过,争取来的时机刚好使的场掷出的符生效。

 

"嘭——"

 

巨大的爆破声响在耳侧,名取被爆炸余波掀飞,仰面摔倒在地,他伏起透过炸开的烟雾看去,妖怪的一半脸庞已经血肉模糊。

 

打倒了吗?趁此机会让的场收服……

 

——不,还没有!

 

幽绿渗血的眼珠在滚滚烟雾中显现,妖怪残暴扫视过二人,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尖啸,嘴中冒出黑浊的气息。

 

又是一爪袭向的场的面门,的场灵活地滑退一步闪避,长弓在手中抡成一个半圆弧打散了咫尺的妖息,却还是没避免吸入了不少。

 

"真是麻烦。"

他不耐烦地出声:"明明早点归附于我就不用受罪了。"

 

小腿绷紧起跳,他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出现在妖怪头顶高高跃起,手肘重重地砸向妖怪颅顶。

 

还是普通的人类少年体格,此时却爆发出不合常理的妖力,黑色羽织大袖在动作下褪到肘弯,露出清瘦结实的手臂轮廓。

短暂停顿过后,那妖怪的脑袋带着巨大的劲力镶在了地面上,膨起大堆尘土。

 

名取目瞪口呆。

都快当家主了,这家伙还没改掉用蛮力胡来的习惯吗!

 

胡来之人轻巧地落回地面,手肘翻红一片,他看也不看地放下袖子捋平了衣褶,又拿出封魔壶驱动。

 

壶口漫出气流吸附不再动静的妖怪身躯,名取爬起,抱着左臂走到他身侧。

许多忧虑堵在嘴边,思来想去,只憋出一句:"这种东西你要来也不会乖乖听话的。"

 

的场目不转睛的盯着气流收拢,稳稳道:"的场有的场的方法。"

 

盯了一会,他突然面色不佳的收回了壶。

 

"啧。"

 

妖怪的意识还在极力排斥着被他封印,光是用壶没办法收服妖力和自我意识都这么强的妖怪。

 

重新画阵又是个麻烦的活计,他从丑陋的妖怪身躯收回视线,回头望了望之前画阵的方位,倒是不远,三十米不到而已。

 

"你的先见之明派上用场了,名取先生。"

 

名取扶了扶额,自嘲道:"是吗,帮上了准除妖协会当主倍感荣幸。"

 

的场向那处走去,名取只得一同跟上。

 

 

 

 

 

 12.

"……想……别想逃……"

 

一条手臂从阴影中显现,抓住了名取的后颈衣领,以巨大的力度拖拽到草地上——苏醒过来的妖怪暴怒着想把他往花海拖去!

 

名取大惊,这妖怪简直没完没了——

 

手肘在摩擦中破皮,他对惊讶回头的的场大喊一声:"你去!"随后忍痛撑起身体,一个灵活地翻转后将被拉扯的外裳褪了下来。

妖怪来不及收力,拽着衣服倒出很远,衣服内侧口袋的符纸在这距离里散落满天,名取自己则翻滚进旁边的草地里。

 

的场沉下眉眼,攥紧了弓身,转身往地缚阵奔跑。

 

符纸在明朗的日光中胡乱散飞,随着咒语突然低声响起,所有纸片都轻颤着停滞在半空发出"沙沙"声。

 

名取双手并拢念念有词,缓缓从半人高的草木中半跪站起。脸颊上还狼狈的渗着血线,植物在他的眼镜投下浅色的影子,红瞳在其下亮如辰星,随着一声:"缚!" 无数纸张便伴随着命令冲向妖怪,一张张包裹住暴动不停的利爪和身躯。

 

与此同时,的场的声音响起:"周一,开始!"

 

两人结出手印,同步低声慢念:

"敬土中神明,敬空中风灵,吾等请求借之力量,以无形之手,制无名之物……"

 

衣摆在咒语的进行下翻飞,纸屑在空中飞舞,神圣的光芒从阵中发出。

妖怪发生凄厉的尖叫,四处碰撞亮起的阵缘,它用前爪在阵中撕碎数道气流,却只是徒劳无功,褐色的身影不断被风线包裹拉紧。

 

的场抬起一只手,飓风随着他的动作从地面呼啸而出,扬起扩大,同时间名取跑来将系有符文的木剑深深插进阵眼,两道年轻的声音齐声呐喊道:

"邪祟之物,归于尘土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妖怪的咆哮瞬息消失在空气里。

 

 

 

 

 

 13.

巨大气流在瓶口收拢,的场箭步上去将瓶口塞住,瓷器底部磕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动静,在的场的压制下仍几度挣扎后才安静下来。

 

结束了……

 

名取脱力地跪倒在地,另一边传来的场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眼前是用力过猛泛出的明暗光影,名取闭了闭眼缓冲才站起来,抬起犹如灌了铁铅一般的腿 辨认着朝的场的方向走去。

 

"喂……的场,你没事吧?"

视线逐渐清晰,能看见那人背对他半伏在地上,似乎呼吸急促,他靠近掰过他的肩膀。

 

尽管知道的场的状态可能受了影响,但跟转过来的那只红眼对视时他仍控制不住竖起寒毛。

——那样混乱阴霾的眼神,他只在妖怪眼中看到过。

 

"的场静司?!"

 

好在目光相连之间那阴戾很快褪去了,看着渐渐回转过来的的场,名取大松一口气,抱怨道:"你别突然这么吓人啊。"

 

的场眨眨眼睛,低头看向封魔壶,壶身触手之处冰凉异常,这温度也是因为妖怪代表的邪念的关系。他收紧手指握紧,露出个愉快的表情。

 

"抓到了。"

 

竟然还有余力感到高兴…

名取确认了他平安,向后瘫倒在地上,无力道:"祝贺你如愿以偿了……这迷阵真是麻烦,我快没力气回家了。"

 

的场拍拍灰尘站起来,将壶又旋转查看了一番后满意地收进袖口,向他伸出手:"先起来吧,就算封印了这一只,也不等于这里就是安全之地。"

 

 

名取把手遮在眉眼上,阴影下的脸皱成了一团。

 

"稍微等等……两分钟就好。" 

 

镇压用的血咒早跟着外套一起飞出去了,从刚才开始神经就一直是绷紧的,一旦放松下来,疲惫就如同重石一般压进了他的身体。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些花的原因吧……他感觉头脑有些混沌,刚刚说"没力气回家"完全是玩笑,但一旦真的躺下了,身体就擅自的无法动弹了……

 

"你这样不行啊。"的场收回手站直身体,居高临下道:"如果除完妖就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迟早有一天会被狡猾的妖怪偷袭的。"

 

名取无语地抿了抿嘴:"……别啰嗦了。"

 他没有跟的场吵嘴的力气,只是把头偏向一侧等待精神恢复。

 

头部磕出的血线凝结着茶色发丝,衣服几处脏污磨损,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和他在屏幕上的光鲜亮丽相差甚远。

 

——至少这样很近不是吗。

的场看了他一眼,盘腿在旁边坐下等待,不时拿出他的宝贝封魔壶摩挲。

 

但名取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他没感觉错,这迷阵的影响……在加剧,越是想要赶紧理清思绪整理状态,就越是混沌难言。

 

尤其是看见那只红眼后。

 

 

的场等了许久都没再见他有其他动作,推了推:"名取先生?"

 

名取放下手臂,迷蒙双眼看着头顶的他,那眼罩上的符文在视野里模糊重叠,他无奈道:"……我大概没法立刻离开,要不你先走?"

 

的场讶道:"怎么了?"

 

"……我没有力气。"

 

其实休息过后已经能勉强起身了,但他不想以这种状态跟的场静司再相处……总觉得会控制不住露出一副难看的样子缠着他问他眼睛的事。

 

"你受得影响还真不小呢。"的场若有所思,提议道:"这附近不是有废弃的守林屋吗,一起去那里休息一会再回去?"

 

"……"

 

名取头疼地坐起来,在纷乱复杂的脑袋里得出一个结论:让的场静司丢下没有体力的他自生自灭的可能性接近于零,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先休息等体力完全恢复,再考虑道别的事。

 

"……好。"

 

的场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在他完全站直前扛起他一边的肩膀:"你是不是太缺乏锻炼了?"

 

名取对接触怔愣了一瞬,很快接受了这善意,将一半重量压在他身上确实轻松了不少,他一边顺应力道往前走一边还口道:"别太小瞧我们事务所对男演员的身材要求了,我每天都要跳……"

 

"嗯?"的场极近的侧目看他:"怎么不说了?"

 

名取扶额偏开一点距离:"总之比你少当家的运动量大多了,不是锻炼的问题。"

 

"我说的也不是这个。"的场笑道:"除妖就是这样,偶尔会遇到不受控的情况,所以比起身体素质,天生的妖力上限更能决定你的强弱,实战经验也算一种吧。"

 

名取把手转到他的侧脸上,给他脸颊推出一个圆润的弧度把笑容挤没了,才总算感觉不到那热度传递过来。

"我知道啊。"他皱着脸:"我知道,你也不要总是跟我强调。"

 

"吾没有。"的场在他手掌下口齿不清的回答。

 

"不管你有没有说出来,总之我听到了。"名取大声说道。

他放下手,符布的细密纹理从他指尖滑过,被他推到一边的脑袋发出低低的笑声。

 

"——那可不妙。"话音落下,的场的黑发蹭过来,表情是明晃晃的促狭:"名取先生竟然能听到我的'心之语',这可怎么好?"

 

——好近!

 

在热度攀上脸颊之前,名取一掌击敲上他的脑门:"不要说奇怪的话!"

 

"嘶——"

发丝下的额头登时透出一点红印,的场低头捂住额头却还是在笑:"疼……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老样子。"

 

震动通过两人靠近的胸腔传递过来,名取把急促地心跳按住,悄悄呼出一口气。

 

 

 

 

 

 14.

两人搀扶着到了目的地,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守林屋,破旧的木门已经脱出斜倒在地,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床一桌,和几支剩下的残余烛台,空气里弥漫着青苔与阳光相遇时发出的草木气息。

 

将人扶到木床边,的场随手简单清理了部分灰尘和杂物,转身出去设置临时结界。

 

名取屈起长腿缓缓靠倒,用手掐住眉心。

那种宛如吃了安眠药般的混沌感一直萦绕在脑海里,好在有的场静司在,安全是一定能保障的,早知道的话一定带瓜姬过来……不,也许正是这样才不能带瓜姬过来。静司他……已经不仅仅是静司了。

思绪一直不自觉的的乱跳,他有些无法集中精神。

 

 

可靠的的场少当家确认了这里作为休息地的可行性回来时,年轻艺人已经蜷缩起膝盖把脑袋埋进去了。像一只怕冷的猫,又像是正抵触外界的壳硬内柔的蜗牛。

 

他走近,坐在名取身边。

 

过了几秒,名取微微抬起头:"……我没事。"

 

"我知道。"的场歪头对他露出个宽慰的神情:"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吧,我在这里等你恢复。"

 

那脑袋垂下去,声音瓮瓮地传出来:"你设好结界了吧,感谢,其实这样就可以了。"

 

的场往后和他一同单腿屈起靠在墙上,看着木窗外的天光投射在地板上,是个四四方方的光影。

 

"名取家的少爷在我离开后出了差错,我没法跟集会里那些人交代。"

 

名取不说话了,只是偏头露出一只眼睛木木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的场觉得他已经进入休息状态,才听到名取再次开口,仍是瓮瓮的嗓音:

 

"为什么现在就戴上了?"

 

——还是问出来了。

虽然知道是因为那些花的副作用,但话语出口的瞬间却不后悔。

 

 

 

 

 15.

没头没尾的问句在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解释和修饰,的场的嘴巴一下就闭上了,他转过来看着名取,似乎也有讶异。

 

名取抬起身体正视他,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那些冲动的、不该的问题全抛出来:"眼睛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的场在这对视中难得的表情空白了几息,好一会才放松肩膀,带出点出释然的意味:"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

 

这话说得就像在等他问似的。年轻的除妖人无可抑制的感到了一丝欣喜,是一种找不到源头的、类似于确定了被需要的心情。他忍不住微微向的场靠近,想要透过黑色的细碎发丝看清那符咒。

 

在他再次开口前,的场先一步读懂了他的意图。

"眼睛没事哦。"手放在自己的符布上,的场用孤独的单眼注视他,蛊惑般地压低了声音:"你想看看吗?"

 

想。但是……名取迟疑:"摘下来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的场将手指伸进符布下,听到对面人的呼吸随着布匹揭开而发紧,"我还没有继承家业,未雨绸缪罢了。"

 

红色伤痕缓缓揭露在午后屋内温和的光线中,两道连贯斑驳的血痂盘踞在原本白皙光洁的眼皮和脸颊上,呈利爪状包裹住了眼球,甚至有些许新鲜痕迹蹭在符布里层。红与白的对比刺痛着眼膜,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遭到的袭击有多怨毒和凶狠。

 

名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眼——"

 

"我是说眼球没事。"的场把符布卸下,手指抚过上面错综复杂的符文,"但是到底还是松懈了,原本以为这次替父亲出面能替他做点什么……嘛,姑且也算是做了吧。"

黑白相间的布被他整理成一个布卷,在手指间散开又拢起,"至于你说找你……"

他没再说下去。

 

名取长久地凝视着那道新伤。

 

从见面伊始就牵紧的弦,在他胸中岌岌可危的悬着,终于见到的伤疤仿佛化成了一道丝丝缕缕的浊火炙烤他的理智,他感到坐立难安,身体却像被那血色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对不起。"

 

 

的场停下动作,真心实意的惊讶了:"为什么?"

 

名取低下头,颓靡地闭上眼睛。

 

"我帮不到你,是吗?"

 

 

 

 

 

 16.

两人座位间隔着一段距离,空气中的灰尘在窗口透进的阳光下轻浮跳跃,窗外传来风刮过树顶的扑簌风声。

 

茶色的头发和本人一样看起来带着韧性却很柔软,的场看着他,在这安静中发出一声轻而短地叹息:"不要这么说,周一。"他语气平缓坚定:"你知道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还需要它。"

 

那些都不是理由。

名取没回答,只是退开捂住了自己的表情。

 

可惜并没有如他所愿得到一丝暗自流露软弱的空隙,一只手轻柔但不容拒绝地拉开了他的临时面具,他眼前的黑暗褪去,睁开就撞进的场静司的目光里。

 

刘海随着的场前倾的动作低垂下来,黑色的发丝根部在朦胧的日光中透出光晕,鼻尖还在光中,眼睛却没进了刘海的阴影里。

那张脸上没有一贯的笑容,只是深深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他在他被伤痕包围的暗红色眼眸中看见木楞的自己。

 

"你知道吗……周一,"低磁的声音从空气中漂浮进耳朵,似真似幻。

"你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的场眯起双眼,眸光在阴影中愈发暗沉。

 

"每次我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你的时候,你总会再冒出一点让人意外的地方……"

尾音渐轻,他攥着他的手,呢喃出一句:"叫我不知道是否真的该放弃。"

 

"……?"

 

名取没有听明白,这样的距离里那道伤痕离他无限近,他心神不可避免的被它占据吸引。

 

那一定是很痛苦的遭遇。

 

他茫然地抬起手。

 

谁能来告诉他能做什么……能做点什么就好了。

 

他也是受过伤的,幼时的他也曾被爱着。血液留下来时,母亲会显得比他还要着急难过,那位美丽的妇人的面容早已在记忆中模糊远去,只剩下暖暖如同春日的温暖、会包容他一切不堪的温柔牢牢地封存在心底的角落里。

 

这样的痛苦……她是怎么排解的呢?

 

 

他想着,不自觉抚上的场的脸颊,手指从黑亮柔韧的发隙间穿过,像穿过了一片水幕。

在倾斜而来的日光中,他闭上早已迷失的双眼

 

——虔诚地亲吻了那道血红色的枷锁。

 

 

的场静司的瞳孔骤然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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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部分请走w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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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凌乱的喘息,压抑的视线,施加在身体上的疼痛。

名取周一无法动弹,指尖泛出用力的白色。

 

"周一……"

 

有声音在暧昧不清地呼唤他的名字。

 

意识是清醒的,他忍耐着试图召唤纸人,但如同四天前一般,无力感又一次的击垮了他。

 

是梦。这是梦,他意识到。这已经是这几次被这个梦折磨了?

无暇想其他事,他在梦中无声地念起清念咒。这无法让他立刻逃出梦境,但能让他短暂的离开那些难堪。

 

醒来……快醒来。

快醒来……

 

过了很久,一阵炫目的光线穿过黑暗照在他身上。

 

名取周一在公寓的床上睁开双眼。

 

昏黄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脸上,名取摸索出手机,亮起的屏幕提示他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好饿……

他疲惫地坐起来,按着空虚的肚子跶步进洗漱间。镜子前握着牙刷的他双眼微肿,眼圈青黑,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拉开松垮的衣领,上面的青紫已经褪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深重痕迹顽固的留在颈侧,更多的则隐在第二个衣扣下的皮肤。

他烦躁地把衣领拢齐,将牙刷塞进嘴里。

 

晚饭是之前让瓜姬去"买"的干面包。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也不愿意让妖怪破坏人类的秩序,但是……他暂时实在不愿意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出门。

最后只是让瓜姬将钱留在便利店柜台上,送面包到家后就让她离开公寓了。

 

避开式神的关心偶尔也是一件难事,他回来那天辩解了很久才让瓜姬同意他只是不小心受了伤,但相不相信仍然两说。

 

——「主人身上有很浓的那个小鬼的气息,如果是他让您受伤了,我去杀——」

 

「住口,瓜姬。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的场家的防卫不是你能撼动的。」

 

「可是…!」

 

「而且,我说了这是我意外受的伤,跟的场静司没有关系。你不要和他对上,这是命令。」

 

「……我知道了,主人。」

 

——那天和瓜姬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如果瓜姬真的朝的场下手的话,百分之一百是有去无回。

 

那对的场出手的他自己呢?

 

他双眼放空地一口一口咬着干瘪的面包,甜酱在旁边被无视得彻底。

 

经纪人发来的通讯让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唤回了他神游天外的意识,他打开短信查看,除了询问生病状况以外全是关于事业起步期不能任性的苦口婆心,最新一条写的是「最多再给你一天假,小少爷。」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事业起步期的何止是艺人,名取家在除妖界的名头也正是打响的关键时候。

没有时间留给他软弱了。

 

「我知道了,后天我会准时报道的。」回复完这条简讯,又召唤出一张纸人,将关于新委托的答复写上,刚开窗放飞出去,就听见几声"叩叩"的敲门声。

 

"谁——?"

知道住址的只有物业和经纪人,他一边扬声询问一边走到门前拉开把手。

 

 

 

 

 

 20.

一身黑色的正式西装,一头黑发的发,复杂的符布以及梦中的那只红眼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的场静司!!

 

看清来人,名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天留下的恐惧依然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为此他已经做好了这半年都不去集会的准备,只为了避免可能相见的情形——但如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自己家门口看见这个人。

 

他握着门把的手收紧,努力收敛表情,控制自己不要露出马脚。

 

"……是的场先生,有何贵干?"

 

"名取先生。"

的场站在门外,深深地看了名取一眼,没有错过开门时那双眼里的惊吓。他指着名取退开玄关留下的空间:"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请我进去吗?"不等名取回答,便自顾自的进了屋内,"那就打扰了。"

 

"的场先——好吧,请进。"

 

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显得更正常,从的场出现的那一刻起,心脏就一直有个鼓点在敲打他的惶恐和若有似无的心虚,让他甚至想不起来把这人隔绝在门外的可能性。

 

的场自如的环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昏色的黄昏并没有使这间房子的色调变得温暖,反而衬出仅有的几件简陋家居的萧条。这片新小区的地板居然是瓷砖,真是冰冷的装修……他在旁边的脚踢上打开鞋柜。

除了第一格有几双外出的皮鞋,另外的格间空空如也,唯一的一双室内鞋在名取脚上。

他抬起头,和略显尴尬的名取对视。

 

"家里平时没有人来,所以没准备,不用脱鞋了。"名取解释道,他的手依然放在门把手上,下意识不愿意和的场两人处在私密的空间里。

 

"说的也是。我穿袜子就好。"的场站起身,脱了皮鞋踏上地板,望着简陋的茶室评价道:"你这里相当冷清呢,不像名取家的少爷会住的地方。"

 

"……"

 

对他的态度的不满只持续了一秒 就被心底的漫出的惶然压过去了,名取放着半敞的门,走到柜子前拿出茶杯,强装镇定倒上两杯饮品,回答:"刚起步而已,房子过段时间就会换掉了。"

 

"这样。"的场若有所思。

 

刚起床的艺人穿着浅色家居衬衫,踩着黄昏将杯子放在他面前,玻璃相撞的脆弱声响从桌面发出。

两人在沙发前坐下,他问道:"所以呢?的场先生光临寒舍是为了什么事?"

 

的场看着他不似作伪的疑惑,挑了挑眉说道:"这话还真是无情啊,你独吞了我的猎物却不当面解释吗?"

 

果然还是这个吗……

名取拿着杯子的手微顿。

虽然他也没有指望那张信纸就能让的场原谅他的做法,但确实没想到已经死了的妖怪还会让的场追到家里来讨债。

 

他头疼的捏着杯壁,短暂思考后道歉:"确实是我的过失,让你的辛苦都白费了,不过正如我在信上所说,接下来两个月我在的场家接的委托都不需要报酬,如果你还是不满意,可以说说你的要求。"

 

的场微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收服那妖怪也有你的功劳,我只是很奇怪……" 他定定望着名取,磁声说道:"我了解的名取先生并不是那种会莫名其妙对别人的猎物出手的人。我的封印我自己知道,妖怪是绝对挣脱不了的——所以,你特地放出它又消除它的理由是?"

 

握着杯子的手不稳地晃了晃。

 

…这家伙还是这么敏锐。

僵硬地移开视线,名取看着杯中橙色的汁液在里面荡出不安的波纹,杯外脚下的地面在视线中短暂的模糊了。

他额头溢出一层冷汗,本能哑声道:"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能耐,如果没有你也能封印的话,我就会高兴了。"

 

在说什么啊……。

这种胡来的话他能相信吗?

 

的场看在眼里,拉长声音:"哦——?"

 

"嗯。"名取不敢看他,只是胡乱地点点头,给自己确认:"我就是这种自大的家伙,没能再把它封回去,只能抹杀了,坏了你的事真是抱歉。"

 

短暂沉默后 回应他的是的场低沉的笑声:"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是觉得我会相信这种临时编造的谎言吗?"

 

名取暗自咬了咬牙。

 

单腿交叉翘起,西裤拉出流畅的褶皱线,的场用这个闲适且自得的姿势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但的场一门有的场一门的规矩,你在拿我的东西之前应该再想想不是吗?"

 

"……你可以提条件。"

 

"比如以后再也不跟的场家作对之类的?"

 

名取捏了捏拳头,没忍住抬头瞪他:"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只是一只妖怪罢了!"

 

"看吧。"的场摊手,"你还真是个难办又贪心的家伙呢。"

 

他口中的难办家伙回击道:"贪心的是你,我已经提供能补偿的方案了。"

 

"这不是我的打算,"的场说:"我只是来了解你的理由,仅此而已。"

 

名取隐隐急躁起来:"如果我偏说是封印不行导致它跑出来了呢?" 

 

"我坐在这里就已经代表那封信上的话我不相信了。"

 

名取霍然站起,居高临下的视角并没有使他心情得到安抚,反而更焦虑了,他直接给这个问题画上句号:"我有我的用法。虽然这件事是我名取家不对,但事已至此 的场先生还是不要把局面闹得太难看了吧。"

 

的场坐着未动,无辜地睁大眼睛:"我并没打算做什么?"

 

名取忍无可忍地快速绕过茶几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擅自掌握的场门外除妖人住址还找上门的人是你吧!单这一点就——"

他打算强行把这磨人的家伙送出门外,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直直落在他脖颈处。

 

他猛得松开的场 退开捂住颈侧。

 

……他看见了!

 

 

 

 

 

 21.

的场半扶沙发靠手,是个介于起身与未起之间僵硬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名取因刚才的拉扯而露出的位置,仿佛能透过手掌看见底下的斑驳。

 

"——那个,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问。

 

"……"

 

的场站直身体,又问一遍:"那是什么?"

 

这次名取很快咬着牙回答了:"不关你的事。"

 

黄昏在这时完全褪去,室内的光线阴暗下来。

 

沉默如同胶质般在他们之间凝结。

 

一种沉而嫉的情绪在这之中迅速且霸道的侵占了整个胸膛,宛如浸入冰泉中的反胃感反而促使的场扯起嘴角,带出个虚伪的笑:"是所谓的'娱乐圈'带给你的?还真是风流。"

 

名取侧着头,盖住脖子只皱眉看斜处,是个拒绝沟通的表情。

 

的场笑容依旧:"恕我直言,名取这样的家族,还是不要和普通人产生亲近关系得好," 他看着这样的名取,低声吐露出堪称恶毒的话语——"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灾祸的,不是吗?"

 

于是名取回过头来怒视他:"你这家伙又在在说什么?"

 

"善意的提醒罢了。"

 

"不需要!"

 

黑色的影子在他们脚下相连,他们站在两边,谁都没有再掩饰神情。

 

的场静司冰冷而矜贵的嗓音宣告般:"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所以才愤怒,名取家最后的……可见之人。"

 

名取手背用力到青筋绷起,捏着拳虚张声势的提高声音:"只是'谈恋爱'而已,也能受到的场一门的'特别关注',荣幸之至,不过我奉劝的场先生还是不要把手伸得太宽了,"他咬牙切齿:"当心哪天手被打断。"

 

 

到底为什么要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逃避躲藏,满嘴谎言。

这又不是我的错!变成这样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说到底明明这家伙才是……的场静司才是罪魁祸首!!

 

胸中腾起万千情绪把他的心脏不断下拉,他快步走到门口把门大敞,发出逐客令:"我还要休息,就不留心善的的场先生喝茶了。"

 

的场沉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才用沉静的声音缓慢道:"那至少把那只封魔壶还给我吧,那是的场家的——"他顿了顿,改了说法:"那是我的东西。"

 

那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高阶封魔壶罢了。这种东西的场家要多少有多少。

 

名取怒视了他一会,转身噔噔噔踏进内室把那只壶拿了出来,拍在茶几上。

 

"在这里了。"

 

的场拿起来在手中掂了掂,确认里面已经没有任何那妖怪的气息了。他收进口袋,提步往门口离开。

 

 

名取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又听到他声音自昏沉的门口低低传来——

 

"你在隐瞒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即将继承家业的黑发少主扶着木质门边 侧头看向名取,赤色眼珠停留在上扬的眼尾 带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暗光。

他沉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咔哒。

 

门被带上了。

  

名取背脊紧绷看他离去,良久, 他抓着头发倒进沙发,僵硬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哑崩溃的嘶吼。

 

 

 


 


 

 

————————

End。

 

————

 

 

注:的场静司用来寻找气息的妖怪并不是漫画里那只,是仿漫画93话中的道具而原创的。

 

——

碎碎念:

其实写这章时想了的场静司手指不自觉的去触碰了名取周一脖子上的痕迹,名取刹那间脑子里涌现糟糕回忆时身体下意识做出恐惧排斥的反应之类的、后续的场静司通过这个壶和绳牌找回了记忆之类的、再去见名取发现他还在镇定地说谎之类之类的一些洒狗血的东西,但添添补补到这里我实在没有精力继续了,填的内容都很强行和死板……这篇不会再继续往下写了。

里面有很多胡乱编的私设,比如妖怪、咒语、招式、二人获得新身份时间线等等一堆,整体走向都相当古早狗血,总之一切都是为车服务。

 

标题是因为17年时群内的几位同好对赌高考考题写文,我抽中了江苏考题「车来车往」,显然这个词大家反响很热烈……遂定了写的方向。

 

虽然本就是为了有辆刺激的车才写的,但最后写成了收服原创妖怪耍帅的故事,车只有一点点,而且ooc到离谱,都分不清谁是饺子谁是馅儿了喂。

 

 

非常抱歉拖到今年才发……七年了……群里约定的人都已经不在那了……虽然还债了但好像已经没有债主了……Orz

 

 

去年12月份机缘巧合下重新看了夏目友人帐,被漫画的巨糖塞得头皮发麻,竟然已经有这么这么多的成年组发展了!!于是又点进乐乎,一觉醒来已是热圈……震惊又高兴,感恩的狂吃一通后试图把多年前自己写的同人文们捡起来续写……(是的我那年有无数篇断截文,刨坑小能手反正一个也不填)也就是再发现这些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那时有这么喜欢他们俩的CP呀,文字全是粉色的氛围,虽然ooc却能感觉到热爱。现在能力和热情都赶不上年少时了,写下来总是阻塞无以为继的感觉,真可惜呀。

 

(猫二还有没有萌这两人呢,有没有可能看到这篇呢,我是大辽,看到这篇请联系我QAQ,你当年写的那一篇的名梗题我真的很喜欢,但第一个群解散后我就找不到你写那篇的源文件了,如果你还有的话就太好了QAQ)

RORO珞

【蒙克蒙】序列之上(三十三)

列车车窗外的天色在碎散的云层遮覆之下略显低沉,却没有那些灰暗的雾气,夹杂着海水气息的风冷冽而又干净,从半开的车窗渗透进有些微微闷热的车厢中来。

 

克莱恩从浅眠之中醒来,略微向着车窗靠近了些让那些风驱散自己残余的倦意。他身侧的窗台边压着两枚已经打孔检票完毕的、前往鲁恩最大港口普利兹港的车票。这一次它们没有再在检票之前令人无法察觉地悄然消失。

 

淡淡的金红色阳光透过高空卷舒的云气投射下来,在远处海水的漫反射之下闪烁出粼粼的微光。克莱恩的眼底倒映着这一点点闪烁的阳光,在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左肩略带温度的重量。

 

他几乎是有些小心地转过头,看着微闭着双眼略微...

列车车窗外的天色在碎散的云层遮覆之下略显低沉,却没有那些灰暗的雾气,夹杂着海水气息的风冷冽而又干净,从半开的车窗渗透进有些微微闷热的车厢中来。

 

克莱恩从浅眠之中醒来,略微向着车窗靠近了些让那些风驱散自己残余的倦意。他身侧的窗台边压着两枚已经打孔检票完毕的、前往鲁恩最大港口普利兹港的车票。这一次它们没有再在检票之前令人无法察觉地悄然消失。

 

淡淡的金红色阳光透过高空卷舒的云气投射下来,在远处海水的漫反射之下闪烁出粼粼的微光。克莱恩的眼底倒映着这一点点闪烁的阳光,在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左肩略带温度的重量。

 

他几乎是有些小心地转过头,看着微闭着双眼略微侧着头倚靠在他左肩的人,就这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洒落在微卷的黑发上那一点斑驳而温暖的阳光,动作放轻地抬起右手悄悄地靠近过去。

 

然而在他的手指还没有碰到对方的头发之前,时天使那双同样倒映着微光的深黑色眼睛已经无声地睁开了,里面自然是没有一点困倦与睡意。对方与他对视着轻快地眨了眨眼睛。

 

“让我试着去理解人性视野的行为是您的意思。那么您现在又是在想什么,这个像是在害怕吵醒我的动作,是真的觉得我和您一样睡着了吗?”

 

克莱恩略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随即放弃了小心翼翼,没什么顾虑地大大方方将手按上祂的头发满足地摸了摸。

 

“这种时候你应该装作自己真的在睡。”他与对方对视着,微笑着像这样指出道。

 

“我不理解。”时天使迎着他的目光不怎么给他面子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本来也没有要求你现在就一定要理解。”克莱恩微笑着回答道,同时按在柔软的微卷黑发上的那只手又多揉了几下,“不过这个尝试很好。哪怕只是先从模仿开始体会也足够了。”

 

他松开了那只手,让时天使能够得以坐起身整理自己的头发和外套。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车窗外已然映入视野之中的港口与人声繁杂的站台。

 

“——我们就快要到了。”

 

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

 

这是文明的浩劫与濒临毁灭的末日,也是希望之光降临于世再度重启拯救与守护的新的光辉纪元。

 

就是在这样早已注定的历史轨迹之中,贝克兰德的人们怀着绝望的恐惧与挣扎的祈求,目睹着那一场爆发在东区带走了数万人生命的致命雾霾在灰暗沉重的天色之下逐渐消散,最终被雨水彻底洗去。而在历史之外,在时间的记载之外,在那道笼罩着西区最高的钟楼隔绝雨水的淡金色的屏障里,与阿蒙相互对视而立的克莱恩声音温和而低沉地像这样对着祂开口。

 

“我想,现在的我,能理解你那些“不理解”的原因。”

 

他的声音几乎如同是在叹息。

 

“阿蒙,当你将自己作为屏障,从旧日意志的污染与干扰之中保护我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是在‘牺牲’吗?”

 

“为什么?”黑发的青年神色带着些思考地与他对视着,“这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而采取的正常手段而已。”

 

“就是这样的。因为在你看来,这样的行为仅仅只是‘手段’。”克莱恩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祂,“就像对于历史潮流的引导,只要足够有效,足够安全,足够具备效率,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利用的。这就是‘神性视野’当中剥离了人性感情的思考方式。如果你真的完全不具备‘感情’,只保有这种程度的认知确实是无所谓的,但那样的话你必然早已被聚合本能的污染湮灭了自我。而你能够清晰稳固地保持自我直到今天,便足以证明事实与之相反。”

 

“我换一个问题,阿蒙。”

 

“你为什么想要支柱诞生?”

 

他与沉默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时之天使对视着,声音平静地问道。

 

“你为什么想要帮助你的父亲、帮助我,帮助这颗星球的文明诞生出对抗末日的力量?”

 

“你的锚点是你自己。即使属于你诞生的文明与历史毁灭,你自身仍然能够自由而安全地在星空之中避开污染存活下去。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他声音温和地轻轻地说道。

 

“——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末日的降临,那么,在会因为文明的末日而毁灭消亡的那一切之中,一定存在着你不愿意失去的东西。”

 

“这就是原因,阿蒙。”他微笑着轻声说,“而为了某个理由付出自己不愿意失去的东西,这就叫做‘牺牲’。”

 

“你会站在这里,就证明你早已具备它。你只是还不理解它。”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喟然的低叹。

 

“你的人性与感情从来都是完整的。至于你对于这些认知的缺失,除去你没有机会去理解与体验人性视野的原因之外,我认为远古太阳神要在你的教育问题上负很大的责任。”

 

黑发的青年同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您这样说就稍微有些污蔑我父亲了。”祂说,“祂并没有教育过我。”

 

“我就知道。”克莱恩有些疲惫地揉按着自己眉心,“祂这样在第一纪前是要被剥夺监护权的。”

 

黑发的年轻人回想着自己在进入星空之前与造物主的那些对话。

 

“或许确实是这样的。”祂微笑地低叹着说,“所以祂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试着引导我的......好吧。就当做是这样好了。”祂微笑着将目光投向神色微微有些不解的克莱恩,“我明白了,愚者先生。那么您想要我试着去理解这些认知吗?”

 

祂轻轻地交叠起双手,神色悠然地微笑着说道。

 

“这不是必要的选择,不是需要采取的‘正常手段’。无论我是否理解您所说的‘人性视野’,都不会对当前的道路与局势造成什么影响。”

 

“即使这样您还是希望我能够去理解吗?”

 

“——是的。我希望。”克莱恩与祂对视着,缓缓地说道。

 

“因为我已经决定选择那条更加困难的道路。”

 

“以此来避免牺牲你。”

 

从普利兹港玫瑰码头登上那艘烟囱与风帆并立的、具有浓郁时代特色的巨大蒸汽船白玛瑙号,走过架设在起伏的蔚蓝海水之间的悬梯的克莱恩颈间缠绕着灰色的围巾、脸上架设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以海上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的身份与面貌登上了坚实的甲板。

 

在他的身边,穿着黑色长风衣、右眼戴着水晶单片眼镜的黑发青年步伐悠闲地跟随着他的脚步。

 

无论是装扮还是相貌气质,都不太能看出有旅居海上的亡命之徒感觉的不可思议的两名冒险者的组合。

 

克莱恩远望着舷舱外倒映波光的海水,微笑着与阿蒙对视了一眼。

 

在他上衣左侧贴近胸口的口袋里,放置着一枚深黑色通体半透明的、遍布奇异花纹的水晶一般的符咒。

 

一枚窃运者符咒。

 

在购置完船票到登船的等待时间里,停留在普利兹港码头旅馆当中的两人清点了从贝克兰德带出的物品。在此前的事件当中受到高位力量的干扰,阿兹克·艾格斯的历史投影并没有按照原本的轨迹与克莱恩进行接触,但在高层逻辑的作用之下一如此前在干扰中偏离历史的情况一样,并没有对梦境本身的稳定造成影响。因此并不具备真实意识的阿兹克·艾格斯的投影被直接嫁接了原本历史中的记忆,在事件结束之后一如历史那样将属于已被歼灭的海盗将军齐林格斯的那件“牧羊人”途径的非凡物品——在克莱恩位格尚且不足的时期给他增加极大战斗力的“蠕动的饥饿”再次交给了克莱恩。在清点检查完了那些必要的仪式用品以及现金之后,克莱恩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了一条十二环节的半透明小虫。

 

——那时与阿蒙的血液一同落在他手中的,属于阿蒙灵体一部分的那条已然死去的时之虫。

 

他将那条时之虫放在手心里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取过行李箱里的仪式用品开始在旅馆房间内布置简单的祭坛。

 

“原来如此。”在他旁边看着他动作的阿蒙若有所思地说,“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以有效地避免浪费。而且它作为符咒材料来说,在同等位格的材料里几乎是最安全的。”

 

祂笑眯眯地在自己手心里再次凝聚出灵性光点,“要再多来几条吗,愚者先生?”祂相当认真地建议道,“如果你确实能够制作成功的话,这会是个相当不错的提升你自身对风险的应对能力的手段。”

 

克莱恩安静地看了祂一眼,用那个目光迫使着时天使略微有点不解地将手中尚未完全分离的时之虫收了回去,随即声音轻淡地开口。

 

“不需要。”他说。“我做这个符咒并不是准备用于战斗的。而对我来说,你本人已经相当于没有使用次数限制的最高位格的偷盗者途径符咒。”

 

黑发的青年轻轻眨了眨眼睛。

 

“您说得没错。”祂点头,“但是我并不一定随时能够在您的身边。就像之前那样必须分开进行的行动今后也一定还会再有。而如果进行干扰的不是属于‘错误’途径的权柄的话,我会缺少对您的状况及时察觉的关联性。”

 

“对于这一点我有我的打算。”克莱恩手中动作不停,继续布置完了祭坛与刻制好符号的秘银薄片——那个符号既不属于“黑夜”,也不属于“愚者”。

 

“阿蒙,”他说,“我有一个问题。在这个梦境当中我借助仪式进行符咒的制作,所借助的究竟是来自谁的力量?”

 

“除了你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投影出来的那些真实神息,这个梦境里本质上不存在那些现实里的高位存在。那么我的祈祷,比如,对‘黑夜’的祈祷,最终指向的、借助的力量是来自于谁?”

 

“不错的问题,愚者先生。”时天使轻轻点头回答道,“确实正如你所察觉与猜测的,你的祈祷撬动的力量本质上是属于你自己投影的力量,最终指向的其实也就是你自己。也就是说,你还是在自己回应自己的祈祷制作符咒。”

 

“果然如此。”克莱恩同样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如果我的祈祷指向的是存在于这个梦境之中并非投影的真实的意识呢?”

 

他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的时之天使对视着,微笑着轻轻地开口。

 

“——如果我向你祈祷,”

 

“你会回应我吗?”

 

似乎是为他的想法感到微微有些讶然的时之天使在短暂沉默之后微笑着抬手捏了捏右眼的单片眼镜。

 

“您当然可以试试看。”祂目光里带着一丝兴意玩味的笑意对上克莱恩的眼睛,“不过,您确定吗?在这种情况下念出我的名,意味着......”

 

“拨弄时光的指针,”

 

毫无迟疑与犹豫的、低沉而郑重的古赫密斯语打断了祂的话。

 

“遨游命运的影子,”

 

“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如同亘古浩瀚的时间一般磅礴而悠远的力量从变得深沉幽暗的祭坛之上涌出,而仍然站在原地的时之天使安静地与克莱恩带着温和笑意的目光对视着,认输般轻轻叹息着通过自己的本体回应了这一道祈求。

 

伴随着这道回应,在原本就牵连着一道锚点的关联性当中,属于克莱恩的那一端同样清晰浮现出了连接的锚点。就像是无尽黑暗的深空之中,同时在遥遥相对的两端一同亮起的两颗深红的星辰。

 

伴随着这道回应,他们之间已然架立起了两道双向连接的“锚”,如同形成了一个稳固而紧密的无尽循环,灵性、精神乃至于意志,都可以不再借助任何外力随时相互关联。

 

放置在祭台上的秘银薄片悬浮了起来,与克莱恩手中的时之虫无声地融合。而克莱恩动作仔细地用水银勾填着刻在薄片背面的符号——属于阿蒙的那个符号,微笑着看着这枚得到本途径最高位格存在回应的符咒在磅礴深邃的时间力量当中渐渐变得通体幽暗而深邃、如同一枚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深黑色水晶一般缓缓落下在他的手中。

 

这是当前历史中能够制作出来的、最高位格层次的“窃运者”符咒。

 

而克莱恩轻轻地握了握这枚符咒,如同在回应着注视着自己的阿蒙的眼睛。

 

“——赞美您。‘错误’先生。”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玩笑的意味,一如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仪式的收尾对神灵的回应表达的致意与赞美那样,目光温和而郑重地对上了身旁神灵的眼睛。

 

而神灵与他对视着,目光里带着同样的笑意。

 

“——不必在意。”祂微笑着说。

 

“我亲爱的眷者。”


北风驱雁

定海

作者:北风驱雁

  高能预警:捏的哪吒,恒厨刃厨自行避雷。全文约2w字,cb向。

  前言:持明龙尊丹枫,为复活爱人白珩,屠戮一城为祭品,天人血流成河,仅一少女逃出生天。神武将军腾骁身死,神策上将景元继任。这是一个复仇的故事。起点风格。

  正文如下:

第一章,血染长河,将军定策(上)

  常晏出生在波月古海旁的小城,家境殷实,父母安康。在一家人的爱意之下,取名常晏。

  愿世事如常,言笑晏晏。

  海边流传着持明化龙的传说,常晏不以为意,直到那天,青色的龙从海中跃出,盘踞于几层楼高的巨浪之上,无数长着尖耳朵的持明族人冲到岸上。

  夜行未眠之人看到这场景,只友好的打招呼。...

作者:北风驱雁

  高能预警:捏的哪吒,恒厨刃厨自行避雷。全文约2w字,cb向。

  前言:持明龙尊丹枫,为复活爱人白珩,屠戮一城为祭品,天人血流成河,仅一少女逃出生天。神武将军腾骁身死,神策上将景元继任。这是一个复仇的故事。起点风格。

  正文如下:

第一章,血染长河,将军定策(上)

  常晏出生在波月古海旁的小城,家境殷实,父母安康。在一家人的爱意之下,取名常晏。

  愿世事如常,言笑晏晏。

  海边流传着持明化龙的传说,常晏不以为意,直到那天,青色的龙从海中跃出,盘踞于几层楼高的巨浪之上,无数长着尖耳朵的持明族人冲到岸上。

  夜行未眠之人看到这场景,只友好的打招呼。

  “嘿!大半夜的,龙尊大人亲自到访,我去喊乡亲们出来迎接!”

  天人一族与持明多有生意往来,对这偌大的阵仗不以为意,毫无防备的天人上一秒还热情的打着招呼,下一秒就被持明的长矛洞穿。

  看着胸前的长矛,行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为何……”

  长矛拔出,鲜血淋漓,打点计时器一样连捅几个血窟窿,行人痛的说出不话,蜷缩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高高在上的龙尊伸出一指。

  杀!

  腥咸的血,在街道中流淌。

  “龙尊大人,此时若是让将军知晓……”

  随行的持明见到这幅场景,也是蒙了。他大半夜被龙尊亲卫召集,本以为是出巡游玩,或者像之前一样,追杀妖魔孽物,却唯独没想过,杀曾经谈笑过,并肩作战过的天人……

  “将军?什么将军?腾骁已死,罗浮青黄不接,早就无人可用!那些天人自顾不暇,不会在这个关卡与持明翻脸。天人……天道无情,为了珩儿,反了又如何!”

  龙尊丹枫悬在半空,像青色的月亮,声音清冷,“苍龙濯世!”

  霎时间洪水滔天,天人的残肢断骸像枯枝败叶一样卷起冲走,浮起的水沫都带着血腥味……

  “腾骁已死,苍龙当立!”

  龙尊的亲信言道,那声音坚定的像要入党。

  此时,一个年轻的持明站了出来,眼中带着清澈的愚蠢。他那么年轻,年轻到未经过太多世俗的污染,不知道背信弃义,不知道恩将仇报,更不知道手刃平民。

  这不合时宜的年轻声音在此刻响起:

  “可是,腾骁将军之前,还带兵帮我们斩杀孽物,这样不是背刺吗……”

  他之前,还和云骑并肩作战,保卫家乡,一起喝酒,处成了好兄弟,约好了得空时去朋友家玩……

  “嗯?”丹枫眼眸泛着幽幽绿光。

  对于这质问,龙尊不满,一道水箭封喉,终结了这不合时宜的声音。

  年轻的持明噗通倒在水里,喉咙里的血溢出来,混着咸腥的海水,和天人的血一起,化作血沫中的一朵。

  “腾骁已死,苍龙当立!”

  “腾骁已死,苍龙当立!”

  “腾骁已死,苍龙当立!”

  声音出奇的和谐!

  ……

  慵懒的白发青年伸伸懒腰,打个哈欠,瞄了眼天人持明和谐相处海晏河清的文牍,扔到一旁。

  这种粉饰太平的公文,他只信里面的标点符号!

  与倏忽之战大胜,腾骁将军壮烈牺牲。他带轻骑趁胜追击八百余里,把本就战败的孽物联军揍得越发凄惨,逐出罗浮地界!

  若是以往,腾骁将军坐镇中军,打了胜仗自然要论功行赏。而他景元,作为右军将领,神策上将,腾骁将军的左膀右臂,处理好自己负责的部分之后,只需要威风凛凛且嚣张的接受将军的夸赞就好……

  而这一切……

  在腾骁将军死亡之后,化作梦幻泡影。

  那位高大英武,似乎能横扫一切把天都扛起来的神武大将军腾骁,终究是倒下了。

  尚且稚嫩的景元有些心慌。

  当策马归来时,军中留下的密令,太卜万里传音,地衡司衡的书信,经过六御首肯后送来的通知……一个个如连发的箭矢般令他措不及防。

  腾骁已逝,速请神策上将景元继任下任罗浮天君之位!

  神策上将,是腾骁将军在位时授予他的荣誉称号。

  腾骁将军曾戏称,“景元呀,还是骁卫就得此封号,下一步,就是接我的班继任大将军啦!”

  当时只道是戏言……

  腰间卷轴震动,白发青年打开卷轴,上面浮现出一持明女子的影像。

  “景元,你太过分了!云骑军与孽物之战大胜,你居然假扮成策士去揍谈判的使臣,还把人家脸打肿了。”

  景元看向一边,懵懂无辜的表情似乎在说,我不知道,我没有,你别乱说。

  与步离人的战争刚刚结束,云骑大捷。作为胜利的一方,自然应该趾高气昂嚣张一些。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比自己人更嚣张,不仅叫嚣着归还失地,还要割地赔款。手底下那些策士一个赛一个的温和软糯,讲究谦让礼仪,云骑将士誓死捍卫的国土,怎能拱手相让?

  腾骁将军在位时,最能怼人的还是他自己……

  猫猫生气!

  再说了,他当时也不知道罗浮下一任天君是自己啊!

  更何况,那使者言语之间提及腾骁将军,透露着鄙夷之意。腾骁前辈,是景元最敬重的长辈,辱及尊长,这怎么能忍?

  于是,还是云骑小骁卫,被神武大将军腾骁授予神策上将荣誉称号的景元动手了,他不仅把人揍了,还带着轻骑追着丰饶余孽砍了八百余里……

  若不是一连接到十二道金牌御令,催他回白玉京,他此刻应当,还在追砍孽物的路上……

  “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对比过了,和您的爪子一模一样。这种事情,本不该您纡尊降贵亲自动手……”

  猫猫不知道喔……

  景元望向了远方。

  “请不要装傻,您即将继任将军之职,封号依旧是神策,是罗浮的下任天君!注意些形象,您已经不是上面有神武大将军的云骑小骁卫了,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罗浮……”

  景元负手而立,攥攥白玉似的手指,“使臣之间出了这种事,罗浮策士失职,我有责任。不过,至于退兵赔款一事,作为胜利的一方,我以将军的身份表态,做梦!”

  猫:没继续追着砍就不错了,还想讹钱讹地盘。没门!窗户也没有!

  “您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若非万不得已,请不要……”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景元俊逸的脸上态度诚恳,语气温软又敷衍。脑袋轻轻点了一下,头发蓬松炸毛棉花糖似得,末尾还微微打着卷儿,毛绒绒的一团看着就令人心软。

  猫知道错了,猫下次还敢。

  青镞见他如此,开始意识到神武将军说的要她看着景元是什么意思……

  猫猫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我要赶回白玉京继任,即日启程,青镞,府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第二章,血染长河,将军定策(下)

  “龙尊大人,您究竟做了什么?天要亡我持明啊!”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眼下腾骁已死,新君未立,罗浮早已千疮百孔一片空虚,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龙师河清愁容满面,“那边传来消息,右军将领景元,不日继位,罗浮这次的掌舵人,出自军中……怕是要生杀戮,我持明一族,跟他们耗不起的……”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猫毛都没长齐的小猫崽子罢了。到了白玉京,也只配喝他的浮羊奶!”涯风不以为然,自顾自喊起了口号。

  “持明龙尊天下第一,打到神策小猫咪!”

  “持明龙尊天下第一,打到神策小猫咪!”

  “持明龙尊天下第一,打到神策小猫咪!”

  随行持明热情高涨。

  “糊涂啊!那不是猫啊!那是狮子,不是猫啊!”

  河清痛心疾首。

  天君继位,也不是不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那是景元啊!半大的狮子太过年轻,怕是根本不懂得趋炎附势避重就轻……

  只仗着一腔热血,肃清不公,才不会管阻力如何。

  河清太懂这些年轻的天人了。

  他们的眼神清澈懵懂,只认是非对错,追求公平公正。只想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了梦想为了追求,莫问前程,他们甚至不管不顾自己的性命。

  这是怎样可怕的一群犟种!

  ……

  常晏出生在波月古海旁的小城,家境殷实,父母安康。在一家人的爱意之下,取名常晏。

  愿世事如常,言笑晏晏。

  一夜之间,古海边的小城遭到血洗,古海之波荡涤,似乎要把一切的罪孽,都冲刷干净。

  “死去的人是没有价值的,就算新的将军顺利继位,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为难持明。”

  常晏活了下来,她就像杯子倾覆时,挂在杯壁的残水,如论如何,也倒不干净。

  她往白玉京的方向逃着。

  那桀骜不驯鼻孔朝天的龙尊不会在意潮水后幸存的蝼蚁,他的属下却贴心的为他清理一切罪痕。

  ……

  景元拿着一包战友的遗物,里面一套破旧不堪的染血衣物,一把刀,名唤流光。

  士兵战死沙场,自会有人收殓尸骨,送回故乡。奈何这位故友血亲皆死尽,人也尸骨无存,只是生前恰好与他私交甚笃,景元携他一程,送他回家。

  回京途中,寻了一处,有山,有水,风景宜人的好地方,安葬了故友的旧衣服。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景元轻轻念着,为衣冠冢添上一捧黄土,“哥,咱们回家了。明明你已经不在了,为何我没有一点伤心。总感觉……你还在我身边……还有腾骁将军,这罗浮的天,似乎要变了。”

  少年时结识的战友,一路走来,终究是只剩下他一人。

  “你觉得,我能做好这个将军吗?嗯!你肯定会说,景元,只管去做,我时刻在你身边……哈哈……”

  景元低头,抚摸着流光,一缕暖阳自刀刃流淌。他神色悲悯,回忆着,时不时露出笑容,似乎对面有个好友,正与他谈笑风生。

  尽管他清楚的知道,人已经不在。

  他此刻还不是将军,肩上还没有重担,这样闲暇回忆的时光,已经不多。

  “哥,我要去上任了。你的这把流光……”景元闭目,思索片刻,笑了,“我想……留在身边。宝刀入匣,明珠蒙尘,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呐,作为兄弟,我多多留意,日后给你寻个继承者,如何呀?”

  微风拂面,似有温柔的手抚摸他的脸庞,顺便把本就蓬松炸毛的银发揉的一团糟,引来肥圆的雀儿,停留在发间。

  青年不多做停留,乘风归去。

  ……

  那日的阳光很暖,风也温柔,奔跑时草叶划过脚踝是痛的。

  瞥见路边那根看起来修长结实的树枝时,常晏没有再逃。她拿起来树枝,背靠着大树,向这群畜生,宣战!

  丰饶灵兽扇字排开,盯着大树下的少女,目露警惕。

  “死狗,有种单挑啊!”

  天人曾以奇术繁衍众多奇珍异兽,娄金与奎木,均为伴随军队出征的战兽。曾随着战争侵入波月古海,这种战兽频频出现。平时,它们也不伤人。

  若是有人驭使,毁尸灭迹,是好用不过的工具狗。

  天人一族体质强悍,常晏拥有正常天人少女应该拥有的力量与敏捷,曾用一块石头,砸碎过一只娄金的脑壳……

  一换一,亏大发……

  一换二,还是亏……

  丰饶灵兽亦有灵智,一拥而上。望着冲来的一颗颗狗头,常晏心道:吾命休矣!

  忽见金色闪电,石火流光,一柄金色长刀挡住丰饶灵兽,巨大的力量将丰饶灵兽击的倒飞出去。

  那人满头银发,蓬松炸毛,身形高大,腰背挺拔,雄狮一般挡在她面前。

  好大一只猫!

  常晏内心感叹。

  “姑娘没事吧?”

  大猫侧脸看人,脸颊俊秀中带着股英气。

  好生俊俏威严的大狮子!

  娄金这金缕错饰的猎犬,行动优雅迅疾,挨了景元一阵刀之后,再也站不起来。它临死前却嗥吠,奇异的力量鼓动着善战的血脉。受伤的奎木一声聚啸,召唤出一只白胸黑背的狈影。

  战兽的阵容不增反减,杀意凛然,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恩公,您刚才……是用刀背砍的吗?”

  常晏看的一清二楚,朝向自己这一面的,分明是刀刃!是不愿杀生吗?这只大狮子的性情,是否过于温良了些?

  景元没有否认,横刀在前,“躲我身后。”

  丰饶灵兽再次袭来,景元挥舞着阵刀,划过几道巨大猫抓痕似得金色流光,将成片的孽物剁成碎块。

  清理掉孽物,景元这才转身,露出两只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那眼眸分外清澈,整个人比起之前分外的稚嫩。

  看清来人全貌,常晏惊讶,呃……好嫩的大狮子,这猫有点小……

  这猫该不会刚才在树上掏鸟窝吧……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常晏单膝跪地叩谢,“恩公,请在树上藏会儿。”

  景元不解,也不多问,敏捷地爬上树,几只团雀飞来,停留在他蓬松的银发间。

  不过片刻,三个持明杀气冲冲赶来。

  常晏面露惊慌,怯弱的退后,不等他们思考地上的狼藉,先发质问。

  “为何非要杀我?小女子究竟犯了何罪?”

  “罪?莫须有!”持明恶狠狠笑,“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龙尊有令,屠城一事,不得泄露,不留活口。你,必须死!”

  常晏:“就不怕白玉京的人怪罪?”

  “白玉京?他们没机会知道。受死吧!”

  持明的利刃刺出,比他们更快的是金色的阵刀。

  景元轻轻跃下,声音低沉威严,“所谓屠城,是怎么一回事?”

  “小子,劝你少管闲事。”持明出言威胁。

  “此事不得泄露,连他一起杀!”

  另一个持明看着地上丰饶灵兽的尸骸,明显不是天人少女所为,心下凛然。

  “这小子不好对付,一起上。”

  两个持明,将景元围住。还有一个,却不见了踪影,明显是施展了云吟之术,伺机袭杀。

  “恩公莫慌,二对三,能打。”

  常晏抓着趁机捡来的匕首,靠在景元背后。

  作为一城覆灭中唯一的幸存者,常晏活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遇到这只大狮子是她的幸运,此等情景下能够救人于危难的,不是极具正义感的游侠,就是官家之人。

  她想,赌一把!

  大狮子是成年男人,活下去的几率比她更大。无论自己能否活下去,只要他活着,把消息带出去,她就已经赢了大半。常晏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无论如何,保护他。

  熟悉的感觉自心底升起,景元恍惚又回到战场上。

  他与生死相托的战友,背对着背,直面步离人的围杀。

  脚下,是孽物的尸骸。

  当时只道是寻常!

  故人已逝,没想到,会在罗浮地界与人交托后背并肩作战。

  虽然,这小姑娘的战斗力有待商榷,但是,勇气可嘉。

  景元的实力毋庸置疑,区区三个持明,被他一刀拍倒,像极了三条被大猫按在岸上的鱼。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位天人少女抱着一块大石头,随时准备往鱼头上砸……

  “恩公,您又用刀背打。”常晏不满,“他们刚才可是对咱俩动了杀心的。”

  “你且留个活口,我好问话。”

  景元居高临下,低声审问,“所谓屠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何至于此?”

  三个持明面面相觑。

  “什么屠城,不要污蔑!”

  持明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已然没了生息。

  “他们自杀了。但也无妨,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的一切。”

  常晏扔下石头,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仰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恩公,教我习武可好?”


第三章,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景元回京途中,却屡次遭到暗杀,所幸都化险为夷。

  这一日,遇到一个小女孩被持明追杀,景元出手救下,却被小女孩缠上。

  “恩公,教我习武可好?”

  景元思索……

  ……

  “你为何学艺?”

  “报仇!”

  “若是受了冤屈,为何不找官府?”

  常晏将一切告知。

  短暂的相处,她知晓面前的雄狮并非嗜好杀戮之辈,他性情温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身上颇有儒将的气质,讲道理,又不残暴。

  她想报仇,景元未必不会主持公道,却定会阻挠她亲自下手,免得她枉送性命。

  景元思索片刻,斟酌道,“首先,你年岁尚小,人微言轻,你的话,未必有人信,我给你些巡镝,你买个宅子,寻个营生,安度此生。”

  有些事,着实不是这跟十来岁的小丫头可以承受的。此事,需得严查,不过,看情况,持明怕是早已把一切痕迹都处理干净……

  如何谋划,还得劳神费力。

  常晏知道他不是寻常人,可随口就是给些钱买个宅子,这也太……

  越发坚定了跟猫的心!

  “先生!连您也不信我说的吗?”

  “我信不信没用,你可有证据?”

  常晏沉默。

  她当然……没有。唯一称得上证据就是她自己。人证比起物证,反而是最不值得信任是证据。

  “再者,听闻那龙尊位高权重,恐与白玉京上天人有所勾结,你这一去,怕是无回。先不提你连天君的面都见不着,就算见着了,怎知他们之间没有交情?可是有传言,下任天君,是龙尊的手足兄弟,旧友亲朋啊!”

  景元末尾几字咬的重,似乎回想着什么。这件事,着实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这小丫头的一面之词。

  或许是步离人分化他们的阴谋,或者是受人蛊惑,或许这本就是演的一场戏……

  亦或许,他当真被背刺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将士们以命相托,景元不会防备自己的战友,可以安心的把背后交给对方。如今外战平息,他回个家,一路上还要亮出锋利的爪子藏好软乎乎的脆弱肚皮时刻防备着四周。

  战场之外,还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前辈,还请前辈教我!”

  常晏扑通跪下,一声前辈,让景元想起什么。

  自见面起,恩公,先生,前辈,常晏的称呼连换了三次……

  绝不是蠢笨之辈……

  “前辈……”

  景元品味这称呼,想起来自己幼时,几句甜言蜜语把长辈哄得开开心心。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叫过他前辈,不久之前,腾骁将军还活着时,私底下还唤他小猫崽子。这才些许时日,前辈这个称呼已然落到他身上。这世事当真白驹过隙,如石中火,梦中身!

  景元闭目,琥珀色眸子又睁开,白玉似得手指轻扣,“我观你骨骼惊奇……”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哎哎哎!起来……”

  景元扶起她,望望常晏,又望向远方,似乎在神游。

  常晏抬头,见他银发蓬松微卷,炸了毛的长毛猫似得可爱,心想,这个……师父……是不是太软和了些……也太过年轻了……

  是只大狮子,可惜是半大的狮子,这猫有点小……

  “我有雷法一卷,可传授与你。以此法护身,可保诛邪不侵。”

  常晏问:“可斩龙尊否?”

  “此为护身之法,不可!”

  景元摇头,那蓬松的头发跟着轻晃,末端的卷毛像挠在人心尖上。

  常晏:“徒儿不学。”

  “我还有一法,凭虚御风,浩浩乎以游无穷。你习得此法,罗浮地界,可一日八万里,这天地之浩大,哪里去不得。”

  “徒儿愿学!”常晏开心,连忙询问,“对了师父,此法,能斩龙尊否?”

  “不可。此乃疾行之法,杀伤并非其专攻。”

  “师父,可有法斩杀龙尊?”

  景元望向远方,留给她一个俊秀的侧脸,毛发蓬松,跟猫咪似得。

  常晏心下凉了半截,没戏了,他不知道,他满脸都写着不知道,猫猫不知道喔……

  只听到这大狮子活泼又惋惜的声音,“天君敕令,威灵浩荡,可斩除一切魔秽。可惜,我现在没有……”

  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他没有……

  更绝望了!

  天君敕令,想什么呢?

  “师父……”

  常晏跪下,景元摸摸她的头。

  “怎地又跪下了,别动不动就下跪。”

  持明的事,若是属实,也不是不能打。比如腾骁将军的左右军将领,尤其是他,随便一个带兵平了就是。

  呃,他还要滚回白玉京赶紧上任,身边精锐未带,玉兆里策士还在夺命连环call让他不要以身犯险。左右军将领一个战死,一个升职,新的将领还未选出,云骑军那边也放心不下……

  若是刺杀,他只被别人刺杀过,还没刺杀过别人。

  策士们屡屡告诉他不要事事亲力亲为,会累死,可是……

  手底下缺人啊!无人可用的感觉可真不好!

  猫猫焦虑。

  揉揉常晏的头发,手底下这个,也不是不能用……

  “有化形之法,名曰自在应身,可羽化而登仙,此乃罗浮禁术不可擅用……我早年间,斩杀孽物时,曾得到过此术。自在应身血肉化形,羽化登仙以游无穷……不过我一直以为,术无善恶,善恶在人……”

  “徒儿愿学!徒儿愿学!”

  “此法不入轮回,若是不得当,易陷魔阴……”

  景元的声音逐渐低沉,向她诉说着其中恐怖。

  “即便身死道消,沦为孽物,残害苍生,也无所谓吗?”

  “徒儿不会残害苍生,冤有头债有主,徒儿只想报仇,无意伤及无辜。若是当真走火入魔化作孽物,徒儿宁可自行了断!绝不危及他人!”

  常晏言辞恳切,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若有一日,我身陷魔阴,亦可自行了断,绝不伤及同袍!若是不能,景元,请帮我一把。】

  常晏的话,让景元想起来曾经的战友断水,自立下此言,立誓在入魔之时,举刀自戕。

  【战死沙场,是身为云骑至高无上的荣耀。】

  对断水而言,是十分幸运的。他以自己为利刃,残暴与癫狂却从未指向队友,最终血染黄沙,马革裹尸还(指英勇牺牲,战死疆场)。

  思及曾经同袍的关心与庇佑,景元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只要喊一声哥,断水什么都听他的。无论他的计划再冒险再离谱,无论自己这边劣势到如何程度,只要一声哥,那个铁塔般的士卒总会及时回应:行,我在,我信你,都听你的……

  断水身死之前,告诉过景元,自己曾经有个弟弟,被孽物活生生撕成碎片,加入云骑,首为复仇,次为报国。

  【哥,你愿意听我的拥护我,是因为……】

  【景元,你是谁的弟弟,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什么区别,想护就护了,还管什么血亲与否,身份与否……

  明明徘徊在入魔的边缘,却坚守一丝清明,硬抗了那么久……

  景元见证过奇迹,见过种种匪夷所思,知晓天人的脆弱,也知晓这个种族的强悍。

  总有极其个别的个体,能够短暂的突破极限,斩破自身的枷锁。

  “我观你心魔已生,自当斩去!若渡得此劫,可去一趟那白玉京。”

  眼下罗浮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面前的少女,已经是他预定的劳动力,手底下多一个人可供使唤,总是好的。

  “是!师父!徒儿定当斩除妖秽,还枉死的冤魂一个交代,给罗浮众生清一方净土!”

  “替罗浮……”景元品味,心中甚是满意,仍旧出言试探,“倒是好大的口气。”

  “师父,罗浮众生,不就是你我吗?”常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这有些呆萌的大白猫,“徒儿失言了。”

  回应她的是玉似得大手,摸摸头。

  “你没说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景元起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各族割据,何以为国?百年纷战,何以为家?”

  天人也好,持明也好,狐人也好,步离也好。如今战事平息,也该……呵……

  好生教化!

  “师父?”

  常晏半知半解,抬头望着他。

  微风拂动他蓬松的白发,俊逸中透着端庄优雅。琥珀色眼眸悲悯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落日熔金般把世间万物都盛了进去。

  各族割据,何以为国?百年纷战,何以为家?

  他语调虽轻,这话落到常晏耳中却震聋发聩,在她心中一遍一遍盘旋着。

  师父眼里装的太多,心里藏的也太多太多,沧桑与厚重之感从他身上流露。虽轻快的语调,不经意透出的活泼,暴露了他的年轻稚嫩,这个满头蓬松白发的年轻人,似乎承受了太多太多……

  “常晏!”

  “在!”

  景元的声音低沉又威严,常晏几乎本能的回应。似乎,她本就该听他差遣。而他接下来的话,常晏更是一字一句刻在心上……

  “你且听着,你要斩那龙尊,须知,龙有逆鳞……”

  ……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天人青年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开始又一轮高强度训练。

  “手要稳,身要正。生死搏杀,只在一瞬。常晏,你记住,对战时,务必用尽一切手段让对方处于不利……”

  “是!师父!”

  常晏应答,挥刀带出的劲风撕碎落叶。

  呼吸声,破空声,残叶落地声,清晰可闻。

  蹲在景元肩膀上的鸟儿受到惊吓,缩进他蓬松的头发里。

  “出刀太慢!杀意过剩。常晏,藏神敛意,不受其扰。”

  “是!师父!”

  她收敛了气息,凝神静气,紧握在手中的武器,是她肢体的延伸。这一刀迅捷无比,刀若流光,避无可避。

  “刚才那一刀,有几分意思。”景元负手而立,慢悠悠转身,“再来三千遍!”

  “是!师父!”

  团雀呼扇着翅膀,落在蓬松白发上。景元没有理会,笔蘸朱砂,于符纸上写下篆文。

  时间不多,只能先传她疾行之术杀伐之法。这护体金光咒,还是自己辛苦一下好了……

  景元斟酌着:这孩子不错,若是能入我麾下……

  几近炼狱般的高强度训练,常晏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的挥刀,把发力的技巧,深沉的恨意,融刻进骨血里。

  景元不会教她太久,大狮子不会停留太久。

  ……

  “常晏,此刀名唤流光,是我故友遗物。锻造之时,掺有天外陨铁,削金断玉锋利无比,可破护心鳞甲。”

  景元斟酌许久,终是拿出故友的流光,赠与她。流光有了新主,故友也不算断了传承。

  仅仅一眼,常晏就感受到此刀的肃杀之气。明明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味道,偏偏让人心神震慑。

  “师父……”

  “你且收下。”

  常晏跪下,景元摸摸她乌黑的头发,“别动不动就下跪。”

  “师父,此物贵重……”

  确定赠与我?

  常晏下半句话并未说出口。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授业之恩恩同再造,现在又赠与此物助她复仇……

  这恩情,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若是一去不还,师父这一番心血怕都是要打了水漂。

  “宝刀入匣,明珠蒙尘,才是罪过。这把流光,它的故主曾在战场上斩杀无数孽物,莫要让它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常晏接过流光,一瞬间,她看到一个高大敏捷的身影,握着流光,斩下孽物的头颅,血腥味萦绕鼻尖,四周妖孽的嚎叫,哀转久绝……

  昏黄落日下,流光的主人和一个熟悉的身影背靠着背,脚下,是一具又一具的残破尸骸……

  “哈……”

  常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种感觉,顺着脊髓冲入大脑,身临其境,反应过来时,身上冷汗涔涔。

  “看到什么了?”

  “一位前辈,还有……”常晏抬头,景元的身影与余晖下并肩的剪影重合,“还有您……”

  常晏似乎懂了这把武器的分量,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师父的那位故友,已经不在了……

  “斩业非斩人,杀生为护生!”

  它……都还记得……

  “化龙之法,不可小觑。若是能占得先机,打断化龙,最好是让他施展不出,你此次复仇,可有七成胜算。”

  “师父……”

  “打不断,胜算只有三成。记住,莫要让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是!师父!”

  “没有藏它入冢,果然是个正确的抉择。”

  景元挥挥衣袖,“你走吧!”

  “师父!”

  相处虽短,毛绒绒的大狮子对她尽心尽力,她都感受的到。再加上年纪轻轻失去长辈庇佑,不知不觉中,常晏将对长辈的孺慕之情转移到他身上。

  尽管早知有分别的一日,这一刻到来时,心中依旧涌出些许不舍。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还有,不要唤我师父。你心魔已重,自当斩去!若渡得此劫,可来白玉京寻我。”

  事成之后,有缘再见。

  “是!”

  景元:“若是劫数失败,身入魔阴,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徒儿不会残害苍生,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伤及无辜。若是当真走火入魔化作孽物,徒儿自行了断!绝不危及他人!此去,定当斩除污秽,还冤魂一个交代,替罗浮清一方净土!”

  常晏的回答,和当初一模一样。

  青松白杨般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景元侧首,声音温柔,“活着回来。”

  “是!师父!”

  白发青年身化金色雷霆,消失于天际。

  “师父!”

  常晏朝着雷霆消失的方向,双膝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第四章,天君敕令

  白玉京。

  “景元,你总算回来了,继任仪式明早就开始了。以你的脚程,怎拖了这么久?”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景元褪下长袍,软软的卧在榻上,打个哈欠,对连日的奔波赶路闭口不提。

  “今晚会有人连夜检查,都是例行公事,不会耽搁太久,稿子已经写好了,您稍后过目,务必今晚记下……景元……景元?”

  青镞仿佛看到他煞有介事的点了下头,心下疑惑,走近一看,居然在打瞌睡……

  这猫……

  咕噜咕噜……

  呼吸声较平时粗重些,有几分像猫咪打呼噜……

  也罢,让他先睡会儿……

  休憩片刻之后又被唤醒,沐浴焚香,例行公事走流程背稿子半夜方休自是不提。

  拂晓已至,青镞又过来唤他。

  榻上的慵懒大白猫残影一闪倏地消失,冰冷的刀刃架在她脖颈上。

  “是你呀,青镞。”

  景元收起石火梦身,揉揉脑袋,“没吓着你吧?”

  “您……这一路上都遭遇了什么?”

  “遇到一些惨事,带了后辈几日。罢了,等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

  云骑千万数,浩浩荡荡。

  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景元一步一步走向天阶。

  一步风雷动,一步祥云生。

  一步威灵显现,一步重现故友亲朋。

  须知登上这位置,一切以罗浮为重。

  脚下尸山血海,掌中长刀染红。

  雷霆盈于袖,此身为镝锋,献于罗浮。

  于朦胧中,见腾骁身影。

  神武将军面露欣慰之色,“小猫崽子,长大了。”

  两人并肩而行。

  “怕吗?”腾骁问他。

  “景元不怕。”

  “不怕就好。”

  云雾障眼,仿佛回到两人银杏树下对弈。这次的棋盘,确是偌大的罗浮。

  这棋局凶险暗生,透着一颗颗棋子,云骑,地衡,太卜,天泊,工造,丹鼎……

  内忧外患,百年纷战,外患已平,内忧却起。

  这是一盘他从未下过的棋。

  “天地为枰,众生为棋,可敢下?”

  白玉似得手指举棋落下,一线金光定住乾坤动荡。

  “落子,无悔!”

  景元一子落下,腾骁放声大笑,幻境散去。

  “景元!”

  熟悉的声音,断水拄着刀,站在面前,完好无损。

  “哥!”

  曾经在猫的一声声“哥”中逐渐迷失自我,即使终是只是昙花般的幻影,依旧是自己的同袍兄弟。

  断水微笑着,陪他同行,轻声道,“往后的路,你不会孤单,我们时刻在你身边。”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的浮现,有并肩作战的战友,有悉心教导的长辈,有被他斩杀的孽物……

  一个个浮现,又一个个烟消云散……

  即将到终点时,他看到了那个天人少女常晏。

  景元单手叉腰,笑吟吟的,“做神策将军的棋子,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对你有信心。去吧!活着回来!”

  少女对他叩首,毅然离去。

  景元踏出最后一步。

  金色的光芒将他笼罩,曾经战场上死去的英魂,百川入海汇入这尊巨大的威灵。

  都说狐死首丘,罗浮战死的英灵亦有归处。

  祂,亦或说是他们,一直守卫着罗浮,从未离去。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贺:罗浮天君景元,继位!

  ……


第五章:知我者,谓我心忧

  这一日风平浪静,各方势力风起云涌。

  常晏行至波月古海,却见一人泛舟而来。

  “古海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古海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那人撑着船,语气中透着睿智和慈祥,“小友,回去吧。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何苦因为仇恨蒙蔽了双眼,断了坦途。”

  常晏想起来这些时日,自从与那年轻温良的毛绒绒师父分别之后,近乎一路坦途,顺利的异常!心里也有了猜测。

  只见那人须发尽白,仙风道骨。比起自己毛绒绒的活泼师父,那叫一个端庄沉稳,深不可测。

  转瞬间心思如电,更是想了许多许多。

  她笑吟吟开口,“先生都知晓了,那……龙尊屠城时,先生可曾有劝阻?”

  “劝了,老朽人微言轻,奈何龙尊一意孤行。小友家遭不幸,老朽深感哀痛。”

  常晏也端正了态度,对他起了几分尊敬。

  “老人家,您劝不动他,亦劝不动我。血海深仇,古海之水也难以涤清。他身为龙尊,你们不愿处理,我会有自己的方式。”

  “造孽之人自有天收,小友何苦来哉?”

  龙尊毁你家乡灭你血亲,你不去白玉京哭闹,不揭竿而起反政,居然跑过来找龙尊寻仇!

  你怎能如此!

  见这犟种不肯让步,老者谆谆善诱,言语之间都是为了常晏着想!

  “你这一去,功未必成,全身而退绝无可能,怕是……有来无回。为了复仇,值得吗?”

  可犟种就是犟种,这年轻的天人没有责怪罗浮黑暗,官家无能,还逮着始作俑者复仇!

  常晏抬眸,“常言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如若老天开眼,我就是他的报应。至于值不值得……做就做了,管他值与不值。若是一去不回,那便一去不回吧!还请老人家让路!”

  流光环绕身侧,散发阵阵寒芒。

  老者微微一愣,盯着流光,想起青镞传来的零星消息,心里更加肯定了那个推测。

  “这……可是军中之物?”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常晏对此避而不谈,一回眸,笑的却甜:“今日一见,持明内部,也非铁板一块。先生一脉若不插手今日之事,常晏,感激不尽!”

  “恭送小友!”

  持明老者再也不拦,望着常晏背影,撸撸胡须。

  等人走远些,他喃喃自语。

  “去吧!去吧!你这一去,会有半数持明为你开路。去吧!龙尊尊贵无比,身为臣子不得僭越,只能借你的手,还持明一个古海清明!”

  “也算是……对白玉京那位的回应……”

  持明一族,经不起杀戮了。

  在这位持明老者看来,罗浮的人命如草芥般可以消耗,持明一族却是不可再生。万幸的是,白玉京新上任的那位,似乎也不愿再起刀兵。

  是不愿,而绝非不能!

  “只可惜,这小友聪慧,那位的心,着实也太狠了些……”

  ……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景元一身常服,若有所感,望向远方。不过片刻愣神,继续专注于面前的沙盘。

  百年征战,罗浮早已元气大损。

  元,不想再兴刀兵。然,毒以入骨,只当刮尽剜除,不留后患。

  无论持明那边如何回应,他都有应对之策。

  景元自从上任,严整上下,肃清宇内。一条条政令颁布下去,整个罗浮宛如重启的巨型机器,慢慢开始运转。

  唯独对持明一事闭口不提。

  波月古海旁某个消失的城市,仿佛从未存在于罗浮的疆土。

  外面都道,他怯弱畏战,勇武不足。也有人腹谤,他念及私情,官官相护。

  此刻,沙盘上的云字小旗却插满了波月古海周围,宛若蛰伏的巨兽。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蓬松的银白色毛发拂过沙盘上空,投下一片的阴影。

  青镞端来茶点,“景元,你许久水米未进,当心身体。”

  作为策士长,景元的心腹,青镞知道,罗浮这位年轻的掌舵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神闲气定。

  慌张也好,无措也好,愤懑也好,畏缩也好,身为将军,他都不能表现在脸上。

  景元微微一笑,“多谢!”

  那金瞳璀璨,这落日熔金的美景之下,究竟藏着什么,无人知晓。

  青镞却清楚,自从景元坐上这位置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个凛然少年气,可以放任自己快意恩仇的云骑骁卫了。

  以前天塌了也有人顶着,现在,他就是那个天柱。

  若是神武将军腾骁还在,他大可请愿领兵,平定叛乱。

  但现在,他身居高位,万万人之上,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太重太重,可定他人生死。

  罗浮的关系盘根错节,各方掣肘。饶是他聪慧过人,也只能耐着性子,从纷繁复杂中理出清晰的线路。

  然后,选择出,对罗浮损失最小,收益最大的一条。

  “青镞。”

  景元突然发问,“你说,这小彩狸,此去能打赢吗?”

  “将军?”

  “我对她有信心!”

  景元没有在多言,只留下深深的背影。

  兴许,在他的心里,也带着那么几丝不确定。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更何况,此局,他还未亲临战阵。

  “将军,您饭菜还没吃!”

  这猫……

  青镞只得跟出去。

  景元走到屋外,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心情也舒畅不少。

  玉似得手掌一抬一拢,握住一缕阳光。

  轻声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罗浮,禁不起内耗了……”

  青镞哑然。

  持明不可再生,景元也从未将罗浮的天人当做可以随意消耗收割的野草。

  持明也好,狐人也好,天人也好,在他眼里,似乎并无不同。龙尊也好,将军也好,与寻常百姓,似乎并无不同。

  他狠得下心拿稚子做棋,也怜惜这初生的青嫩草木。

  都说这世道肮脏,那就慢慢肃清。


第六章:风萧萧兮

  常晏终是混进了那座宫殿,见到了让她家乡覆灭的孽物。

  偌大的水晶床上,残破的尸骸穿着盛装,支离破碎的身躯针线密布。

  “珩儿,等你醒来,我们一起,逍遥快活。”

  龙尊用情至深,痴心不改,宁为佳人负尽天下人。作为在他们感情play一环中活下来的冤种,唯一的幸存者没有失去理智。

  常晏握紧流光,两指夹着一张符篆,符篆无火自燃,偌大的结界展开。

  多谢了,师父。

  略带老茧的手指拿出一颗石头,是在路上捡到的鹅卵石,圆润晶莹,硬度挺高。

  手指一弹,射向龙尊饮月君。

  饮月抬手挡住将鹅卵石碾成粉末,却正中常晏下怀,抬手之时门户大露,被紧随其后的流光击中。

  流光,是战场之上的神兵利器,前任刀主所留,也曾伴随腾骁将军左右,斩杀过无数孽物,亦可破护心鳞甲。

  一线流光碰到龙鳞,阻隔不多即刺入龙心。

  饮月君这龙鳞,龙心,与流光之前斩杀孽物的肌理,似乎并无不同。

  流光一刀穿过,把他刺个通透。

  奈何持明生命力强悍,龙心破碎不堪,也并未毙命。龙尾横扫,扫过常晏身躯,却只是撞到虚影。

  “是谁派你来的!”饮月大怒,一边试图拖延一边催动化龙妙法,“龙师还是腾骁?”

  身体脆弱,轻而易举被她击破,若是化龙,这点伤势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对,这武器是……”

  丹枫想起来神武将军腾骁身侧,经常出现的两位将领。

  一个是年轻稚嫩的白发骁卫,总爱谈笑,鬼点子极多。另一个黑发黑眸,眼神凌厉如刀,修罗般悍勇异常。白发骁卫总是唤他,哥。铁塔般的黑发骁卫总是似笑的回应,哎,我在。

  一轮明月自丹枫身侧升起,他的身躯逐渐龙化。

  击明月兮溯流光!

  一道流光划破月亮,化龙硬生生被打断。

  常晏先发制人,自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刀刀直逼要害。

  饮月想要拿出武器,行动屡屡被刀光刺退。

  军中的武器,对伤口愈合有极大的抑制作用。

  饮月再次催动化龙妙法,龙心搏动,却又被打断气机,无以为继,身上又添新伤。

  “来人!救驾!”

  任凭他如何呼喊,声音却透不过结界,传不出去一丝一毫。

  他终究是龙尊,持明血脉强悍,且战且退,被抓住衣袖龙角也不管不顾,壮士断腕求生。对方却像跗骨之蛆如论如何也甩不开。

  少女的神情与黑发骁卫重合,小了一大圈的体型又明显不是。

  他依稀知道,那位黑发骁卫,在入魔前冲入敌营,冲破了步离人的阵型,肆意屠杀,却战死沙场,连全尸都没剩下……

  “是他派你来的……”饮月气急,却想不起那白发骁卫的名字,依稀记得,他似乎是叫……

  “是他……汤圆!”

  流光刺入脊椎,从头划到尾,尖利的爪扯出一条血淋淋的线,是龙筋。

  饮月君一声哀嚎,在宫殿里回响,却无人听见。

  他勉勉强强施展了一半的化龙秘法被硬生生打断,他以半人半龙的姿态,终于,摸到一柄武器,刺向常晏。

  谁料常晏不躲不避,身上泛起金光,保护罩一样把人护的严严实实。

  “护体金光咒……”

  饮月终于记起那个白发骁卫的名字,“景元……”

  常晏砍出那千锤百炼的一刀。

  一线流光……

  饮月猛的后退,抬手阻拦流光,整只手被切断,血液喷在常晏脸上,常晏勾起的指爪直取持明双目偏偏又差了寸许。那修长手指指端的甲却突然暴涨几寸,刺入那双青色的眼眸。

  常晏满脸鲜血,指甲尖长,宛若地府爬出来复仇的厉鬼,又似一只嗜血的猛虎,刨开猎物。

  任凭猎物如何惨叫,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废话。

  通红的心脏像熟透了烂掉的桃子,被利爪摘下,噗通,扔到地上,一脚踩碎。

  少女一言不发,坐在血泊里,像极了那晚,天人的血,流成河,她浑身浸泡在同族的血水里,声音都发不出。

  常晏肩膀上衣服鼓起,冒出一段鲜嫩的枝丫。

  自在应身血肉化形,羽化登仙以游无穷。

  化形之法,千变万化,可羽化而登仙,不仅仅是变幻形体。可褪去人身,滋养丹腑,以身饲魔。身体强度增强数倍不止,得到远超持明的力量。

  倘若不慎,身陷魔阴,万劫不复。

  常晏舔舔嘴角的血渍,这血不是她的。她抬手,将流光架在自己肩上,刀光如水,清理垃圾似得削去那段不该长出的枝丫。

  一截鲜嫩的树枝掉在血泊里,金灿灿的叶子染上了红。

  “壮志饥餐步离肉,笑谈渴饮造翼血。前辈,常晏报此私仇,令流光蒙羞了……”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

  宫殿的门推开,持明看到殿内场景。

  孤傲如月的龙尊坐在地上,满身血渍,旁边,是天人少女的尸骸……

  持明见怪不怪,“龙尊,我这就处理,这就处理。”

  血泊中的龙尊却道,“不必麻烦,去把涯风他们叫过来,我有话与他说。”

  从持明龙师那里,她得知了参与灭城之事的龙师名单。

  不多时,几位龙师齐聚。

  如月孤傲的青年遣退侍从,宫殿紧闭,几位龙师看到少女的惨状,没有丝毫不忍,尽皆欣喜夸赞。

  “区区蝼蚁,竟然不自量力刺杀龙尊。龙尊威武,还请将此女挂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此事不急。”龙尊眼眸盯着桌子上的流光,声音淡漠,冰冷中带着不可反抗的霸道,“水殿龙宫,居然有人潜入,定是有内应!此人定是身居高位,只手遮天。诸位以为,会是何人所为?”

  “是河清!一定是他!他屡屡上奏,言语之间与天人亲近!”

  原来他叫河清……

  “还请龙尊下令,斩杀此僚!”

  “我自有主张。”龙尊突然站起,抬手一挥,银壶的酒斟满夜光杯,“诸位与我起事,共商持明霸业,丹枫在此,敬诸位一杯。”

  宽大的袖子遮住半张脸,一团水藏于袖中,龙尊亮出空了的杯底,也眼看着他们喝光杯中佳酿。

  “丹鼎司那边,进度如何?”

  “龙尊,实验结果来看,移植天人的器官,确实可以生育,但是繁衍下来的后代,仍旧是天人。”

  砰!

  夜光杯砸在地上,碎成粉末。

  “继续说!”

  他的声音那么冷,不可抗拒,不可质疑,不可一世。

  “持明髓,可以极大缓解天人魔阴……这无尽形寿,司命何其偏爱天人!”

  “数万天人祭品已经准备妥当,只待今夜,珩公子即可死而复生!”

  如月的青年阖上眼眸,声音微颤,“此言当真?”

  “当真!”

  “恭喜龙尊,夫人复生!贺喜龙尊,永结同寿。”

  “只是龙尊,那工造司百冶应星,您打算如何?可要一并收入宫中?他为了此事,可是劳心费力,虽然是个短生种,亦可为我持明所用!”

  龙尊不答,话锋一转,“那日与我一起屠城的,都到齐了吧!”

  涯风凑过来,“龙师都齐了,誓与龙尊共进退!”

  “持明龙尊罗浮第一,打倒神策小猫咪!”

  “此物,可有人识得?”

  流光悬浮而起,杀气森森。

  “我认识,此乃流光刃,是腾骁将军帐下左军将领,那个骁卫的佩刀。此刀主人,与右军将领景元乃是至交好友,情同手足,是个凶神。好在,他英年早逝,战死沙场。若他还活着,只怕已经派兵来打了……”

  【这把流光,它的故主曾在战场上斩杀无数孽物,莫要让它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白发青年声音温柔淡漠,带着无限回忆……

  常晏突然笑了,藏于袖中的指尖抽出符篆,无风自燃。

  “龙尊,您为何笑。”

  “我笑这世道黑暗,浑浊不堪!我笑这苍天无眼,民生多艰!我笑这世事无常,使我不得开心颜!”

  “龙尊大人,世道浑浊,自有您涤濯世间!如今罗浮青黄不接,损天人而肥我等,岂不美哉!”

  天人抬手,一线流光,砍下龙师的头颅。

  “龙尊,您为何?”

  “让这世间浑浊的,不是你我吗?”

  再抬手,又是一颗头颅滚落。

  龙师吓得瘫软,想要奔逃,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我动不了……丹枫你……”

  “诸位……”手执流光的龙尊笑着询问,“这酒,佳酿否?比之天人之血,滋味何如?”

  谁能想到,他们追随的龙尊,在遇刺之后,召集他们,在他们表忠心之后,竟然给他们下毒!还要置他们于死地!

  龙师想不明白,不明白啊!

  “丹枫!你疯了!”

  “疯?哈哈哈!”天人手起刀落,语气淡然,“吾名常晏,愿世事如常,言笑晏晏。”



第七章:开诚布公

  常晏还在沉睡,秀气的脸庞苍白无比。日光透过窗帘,屋子里照的亮堂。

  景元一身常服,宽袍大袖,端坐在她床前,静待其醒来。玉似得大手摸摸她头发,扫视过被褥覆盖不及的累累伤痕。

  将军闭目,不知是悲悯还是心疼。

  心下却道:此子心魔已除,合该为我所用!

  常晏睡醒,看着榻前之人,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

  这人……分明是救她性命授她武艺指引她明路的恩人前辈师父……

  他……

  果然在这啊!

  暗暗掐下掌心,确定不是幻觉。常晏心思如电,环顾四周无人,这才试探性开口。

  “敢问您是……”

  景元倒是不再避讳,直言直语,“罗浮的神策上将,现任罗浮天君,景元。”

  “是您……”常晏低下头,“原来是您……”

  神策上将,神武将军腾骁的继承者,有勇有谋,曾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首次出征就已成名,云骑中的不败神话,孽物的恶梦……

  罗浮的掌舵人,天君敕令,凡所治之处,莫敢不从。

  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许多疑惑,许多猜测,在得知他身份的这一刻,通通有了解释。

  从相遇相识,虽屡次劝她放弃,却不强求。在她的坚持之下,对她这个毫无名分的徒弟,不说倾囊相授,也是真心指导,还将流光赠与她。

  更兼这一路坦途,顺利的过分……

  持明老者的反应,性命攸关时护她周全的金光咒……

  饶使常晏的胆识与聪慧都远超常人,背后还是冷汗涔涔。

  一城覆灭,她是唯一的活口。她本身 就是活着的证据,唯一的人证。

  是护她报仇,还是送她羊入虎口?

  【我观你心魔已生,自当斩去!若渡得此劫,可去一趟那白玉京。】

  常晏扶住额头,思索着……

  她气息紊乱,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的窒息……

  景元并不打扰,静静看着她,等她接受消化,任她思索挣扎。

  心魔已生……

  她对持明一脉杀心极重……

  神策上将景元,是孽物的噩梦……

  所谓孽物,不仅仅是战场上的敌人,也可以是任何对罗浮不利的……

  【活着回来。】

  她已经活着回来,可他要的,不仅仅只是活着回来的常晏……

  【宝刀入匣,明珠蒙尘,才是罪过。这把流光,它的故主曾在战场上斩杀无数孽物,莫要让它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流光……

  “哈……”常晏握紧流光,轻轻道了句,“多谢。”

  “常晏,你……恨我吗?”

  天人青年将手藏入袖中,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紧紧攥着,面上却是平静。

  突如其来的提问,常晏一愣。

  先是不解,然后迟疑,再回想之前所思所想,险些笑出声。

  笑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小人之心,笑自己后知后觉犹疑不定。

  “大仇已报,我也不想再恨谁。只是,目标达成,心底有些空虚,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常晏笑的古怪,“或许……”

  或许自己就是命中注定的为他所用!

  “你本可以选择过平静的日子……”

  景元提醒她。

  “然后,看着持明与罗浮开战,再次生灵涂炭吗?”常晏反问。

  “一开始,您不愿,我可以理解,也只是理解。可这一趟走来,倒也看清许多。我与龙尊之战,总好过天人与持明之战。持明少数人作恶却妄想把整个种族拖入深渊,何其残忍?您殚精竭虑,将两族大战以这种方式消解,把损失降到最低。毕竟,没有谁比受害者更适合复仇……只能说,神策上将,名不虚传!”

  “没有常晏,您也会有别的棋子。”常晏甜甜一笑,“既然如此,能做您所执棋子,我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赢家吧!”

  少女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笑意,“千里坦途啊!换做别人,做梦都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报血海深仇!幸亏,我是您的棋子!”

  景元微微一笑,“你倒是聪慧豁达。”

  常晏拿出流光,从头抚摸到尾,“击明月兮溯流光!”

  入他麾下,这流光,应该不会收回去吧?

  景元从她手中拿过流光,玉似得手指一压一推一按,取出一颗清亮的石块。

  常晏:“呃……这是何物?”

  这猫……该不会……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竟然有如此玄机……”常晏嚼嚼。

  景元若无其事,看向窗外,表情甚是无辜。他声音软软的,似乎在解释,“我不是监视你……”

  这白毛大狮子……

  她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这流光,是他授予的一方通行证,给予她种种便利,也是对她恶念的束缚……倘若她心思不正滥杀无辜,此刻就不是在柔软的床榻上,而是幽囚狱的大牢里……

  常晏:“难怪少有人敢动我……”

  师父一路筹谋辛苦啦!

  景元:“他们未必知道……”

  未必所有人都配合,难免有人不配合,你依旧可能会死……

  气氛一度尴尬……

  常晏磨牙,腹中吐槽:您什么时候,如此的……实诚……

  夸你几句还拆台,这天还聊不聊啦?

  可转念一想,师父也是在担心自己,常晏觉得,这天还能聊的下去。

  她昏睡许久,这东西景元要取,随时可以,没必要惊动她。既然当着她的面,想来也是不想隐瞒,免得日后再生嫌隙。

  师父,也是用心良苦……

  “多重保险总是好的……至少,出了意外可以为我报仇。”常晏安慰他,“别乱想啦师父,再说了,我不是活生生的回来了吗?”

  “我已是将军,有些事虽然情愿,却也不能。还有,不要叫我师父。”

  “啊……掣肘挺多……”

  常晏秒懂,言语间没有再造次。

  景元起身,声音温软,“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


第八章:有其师必有其徒

  外界传言,龙尊被斩,死于私人复仇。这将罗浮律法置于何处?

  也有人说,他屠城时可没想着罗浮律法!

  一时之间众说纷坛。

  似乎有某种力量引导着舆论,将万人覆灭的惨事刻意淡化,将私人复仇与罗浮律法公正的矛盾大书特书……

  似乎,某位天人少女已经与罗浮对立,水火不容……

  有人腹谤,罗浮黑暗,天道无能。

  直到传出此事疑似早已被军方势力介入……

  神策府军令,百万云骑从边疆调回,入驻白玉京。(但“顺道”路过波月古海,并停留半月有余……)

  [罗浮杂俎]后又爆出,某些持明高层与罗浮缅北药王秘传勾结,目前已经尽数俘获。

  一石掀起千层浪。

  持明内乱之后,很快肃清。

  白玉京上传令,仍旧不干涉持明内政,若上岸,须遵从天人习俗。

  同年,龙师议会召开,正式确定龙尊立宪制。龙尊为持明一族的象征表率,统而不治。龙师议会为权利中心,享立法权与行政监督权。内阁掌行政权。

  已选出新任龙尊白露,内阁首领河清。

  白玉京官方公告,丹鼎司现任司鼎,工造司大司正,百冶应x,太卜司xx,等一百余人,均已撤销职位,收押幽囚狱。

  另停职降级三千余众。

  神策府职位空缺严重,云骑军人手不足,欢迎各位踊跃参军。

  地衡司编制扩招,预计比往年多出……

  一颗又一颗的重磅炸弹接连而下,众人感叹,罗浮已经变天了……

  外界风言风语再多,景元依旧不为所动。

  他是一位智者,家里生了老鼠虫蛇,也不会说什么,只会转脸抱只彩狸过来。

  很多事,已经不需要他纡尊降贵亲力亲为。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才是他该做的

  直到他看到,某位天人被人半夜暴揍的消息……

  景元终是有了些反应。

  “常晏!”

  “对不起……”

  常晏低下头,闭上眼睛等着挨训。

  是那家伙不怀好意,四处散播谣言,污蔑她的救命恩人兼授业恩师,她才没忍住,奔袭百里,爬了十几层楼,进屋把人揍了一顿,连夜赶回……

  她也不想啊!

  连夜奔波很辛苦的!

  那个家伙,抹黑她恩人的人格,掩盖她恩师的功绩。虽然,把一切功绩都归结于她,但是,言论间对将军浓浓的侮辱之意,将她与恩师似有血海深仇般对立,气得她半夜难眠。

  要是持明她也认了,毕竟龙尊都被宰了,想要造谣过过嘴瘾。那家伙还偏偏是天人族!这更不能忍!

  但凡骂的是她,这事也就算了。可偏偏骂的是她的恩人景元,她最敬重的前辈……

  是可忍孰不可忍!生气生气生气!退一步越想越气,常晏终究没忍住,把人揍了……

  揍了上百拳,但是轻伤……

  屋内财物分文未取,一口水都没喝……

  将军身侧,青镞侍立,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吐槽:

  “将军,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师必有其徒……”

  猫猫捂脸,猫猫不听!

  他才没有教!最近政务太忙,他确实对常晏疏于管教,也不能说全无责任。

  不过,上百拳的轻伤,确实毫无杀意。

  此子心魔已除,合该为我所用!

  “常晏。”

  “您打算,如何安排我?”

  常晏内心无比忐忑,感觉自己闯大祸了,景元前辈肯定生气了。她揍人之前,也曾用被愤怒塞满的大脑思考过,揍个轻伤,问题不大。现在一想还是冲动了,至少,应该等到确定自己能够留下之后再揍……

  千万别赶她走啊!家没了,家人也没了……

  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只有……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没有师徒名分的师父……

  她捏紧袖子,等待长辈的应答。

  “你的去从,这要看你自己,我尊重你的选择。”

  “还请将军教我。”

  “我可以给你些巡镝,你买个宅子,回去好好生活。或者,我给你些巡镝,你凭借一身本领,做个游侠,行侠仗义,倒也逍遥快活。”

  常晏抬头,眼眶红红的,望着景元,等待他给出的第三种选择。

  景元声音平静,“我麾下人手不足,你可愿……”

  常晏噗通跪下,“属下常晏,愿唯将军马首是瞻!”

  “哎哎哎,起来起来,别总动不动就下跪。”景元扶起她,“以后,切勿冲动行事。”

  “是。”

  ……

  片刻前,景元得空,与身边的策士长闲聊。

  “青镞,你觉得,常晏这孩子如何?”

  “凛然少年气,很像将军您之前,腾骁将军还在的时候。”

  每次回想起景元上任前奔袭八百里揍人的事,青镞都忍俊不禁。再来一个常晏,更憋不住笑意。

  有其师必有其徒!

  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算景元没这么教,他俩能成师徒,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孩子与我相比,过于乖巧。”景元斟酌着,“家乡覆灭,血海深仇,她未失去理智,恩师被辱,谣言四起,她未失去理智,这孩子的心性,有些过于坚韧了。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彻底失去理性。”

  景元自认,自己可比这个没名分的乖徒弟调皮捣蛋黑心肠多了。

  复仇不是一时冲动,是非做不可。报复不是一时冲动,是权衡利弊后可以承担得起后果。

  从始至终,无论情绪如何波动,她的头脑都无比清醒。

  “青镞,这种人很可怕。看似冲动,其实下手极有分寸,总是让我想起一位至交故人。”

  那是流光的前任主人,把他当亲弟弟爱护的断水。那个恩怨分明,连睡觉都不会放下刀具的士兵。都道他冲动鲁莽,有勇无谋,可他却从未因一时冲动而犯下什么错事。

  同样视他为唯一的“亲人”。

  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把后背交托彼此,性命相托。

  “将军的意思是……”

  青镞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

  “若是战事再起,我想让她随我出征!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的造化了。若她不愿,我亦不会强求。”

  景元声音轻轻的,“战死疆场,马革裹尸,是身为云骑的荣耀。对我而言,亦是善终。”

小草路边

1.2请来看我家两位男主角凄美地以下略!

(憋了两个月了!找了些不涉及剧透的发一下——...基本可当做凤求凤彩蛋延伸的乱七八糟脑补(。

1.2请来看我家两位男主角凄美地以下略!

(憋了两个月了!找了些不涉及剧透的发一下——...基本可当做凤求凤彩蛋延伸的乱七八糟脑补(。

埃尔梅茶

番外1 他培养的你的坏习惯

番外2k+,雷利主场!海军鼠鼠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诱拐非人类!

预警:内有很恶心很恶心的反派,看之前做好准备,可能有精神污染。

          人物可能会ooc,请见谅。小剧场有寿命论。


远月鉴并不是一开始就像人类的。漫长的岁月给予了他与生俱来的傲慢和纯真,两者结合才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令人无法理解却又…想要破坏的魅力。

当然破坏什么的也太粗暴了吧,虽然他是海贼,可是想要达成目的的话有的是法子。保留这份独一无二的美是一件趣事,为这份美丽添砖加瓦亦使他心情愉悦。

 ......

番外2k+,雷利主场!海军鼠鼠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诱拐非人类!

预警:内有很恶心很恶心的反派,看之前做好准备,可能有精神污染。

          人物可能会ooc,请见谅。小剧场有寿命论。


远月鉴并不是一开始就像人类的。漫长的岁月给予了他与生俱来的傲慢和纯真,两者结合才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令人无法理解却又…想要破坏的魅力。

当然破坏什么的也太粗暴了吧,虽然他是海贼,可是想要达成目的的话有的是法子。保留这份独一无二的美是一件趣事,为这份美丽添砖加瓦亦使他心情愉悦。

 

“真是漂亮的银发,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洗发水,可以推荐一下吗?如你所见,我的头发也有点长了。”雷利轻柔地捧起一绺头发,银色在阳光照射下更加闪亮。

许是话题选得好,远月鉴并没有收回这缕发丝,而是有些茫然怎么突然聊到洗发水了,明明刚才还在讲宴会的事情,“不,我没有用过你说的东西…”

“天生的?那还真是令人羡慕!”雷利听到这话,好似突然被反射的光闪到了,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但面上笑意依旧,显得很亲和。忽而,他将这缕头发拿近了看,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语气变得奇怪起来,“嗯?发尾分叉了?”说完,还将分叉的地方指给远月鉴看。

远月鉴一看,果真如此。接着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部分,嘿,分叉的还不少。

“人类的头发营养不足时就会这样。”这时,雷利状似担忧地对远月鉴说道,“也许你需要好好保养一下了。”

 

光脉的头发也会营养不足吗?天真的远月鉴不由得揪心起来。这可是他的宝贝头发,好几百年才长到这个长度!

见眼前的非人生物已经完全顺着他的思维走了,雷利在心里发出一丝满意的喟叹,但他面上仍是一副“我们是好伙伴,所以我很关心你”的模样,设下了最后的蛛网:“其实我有不少护发道具,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要尝试一下吗?”

远月鉴连忙点头,忧虑令他的发丝无意识地纠结缠绕起来,仿佛只要把自己缠成一个毛线团就不用考虑眼下的问题了。

雷利适时地阻止了此般行径,而后将远月鉴所有头发都抱到怀里,示意他跟自己去副船长的独立浴室。

最初只是简单地使用了雷利常用的洗发水和护发素,第二次来时雷利便买了昂贵的时新的护发精油,再后来他还学习了最专业的头皮按摩手法。是雷利的再三纵容让远月鉴产生了“雷利是奥罗·杰克逊号唯一一个能打理好他头发的人”的错觉。

 

他可是个海贼,想尽办法得到宝藏有什么不对呢?雷利一边将昏昏欲睡的远月鉴圈入怀中,一边满不在乎地想道。

这不过是...他培养的,你的一点 微不足道的坏习惯。

 

 

我来播种,我来收获。我将用一生在你身上烙下印记,这是属于人类的卑劣!

 

但他毕竟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随心所欲地决定在船舷上驻足的时间。

 

远月鉴不是每次都会推荐航线的,他的指引不过是罗杰等人旅途中的有些刺激的调味品,故事的主体永远都是热衷冒险的海贼。

所以当他没有倾听岛的言语,当他偶尔卸下一些警惕,亦会遭遇意想不到的危机。

 

斯贝廷·瑟莱法,恶波海贼团船长,悬赏金4亿2000万,超人系涎涎果实能力者,能够用分泌的口水进行攻击或者造物。因其能力实在是太恶心了,曾经是“最希望消失的海贼实时排行榜”NO.1。

为什么要说“曾经”呢?

三年前,恶魔海贼团与海军交战时,被卷入水雷龙卷天气后失踪。大家都认为他死了,纷纷拍手叫好,连新闻都大肆宣扬了一波这个事情。

没想到对方遭遇了水雷龙卷后活了下来,一直隐藏在这个小岛上,时不时出去袭击一两只小船,竟也过得舒坦。

 

可远月鉴现在并不舒坦。他和罗杰等人分头行动后误入了这个地下洞穴,遇到了看见他就兴奋得不知道逼逼叨叨些什么的瑟莱法。

“女人?!是女人嘛?好像不是,呲溜......”

他用头发支撑着自己行动,用见闻色霸气检查周围环境。

“男人也没关系!美丽的头发,美丽的脸蛋!这种品相,男人也没事!呲溜!”

发现这个洞穴都是瑟莱法的口水做的时候,远月鉴的脸都绿了。他掉下来的时候,下意识用头发做缓冲,后来也是用头发支撑身体,这么说来......啊啊啊啊啊!太可怕了!可是把头发抬起来,让双脚站在地上也不行啊!

“抓到你,抓到你就是我的了!呲溜!涎水炸弹!”瑟莱法全然一副丑恶的嘴脸,一张大嘴吐出几团高速移动的口水。

远月鉴心情糟糕透顶,左右闪避的途中尽力不使用没接触过地面的发丝。

“别想逃!涎水加特林!”

大量的唾沫星子扑面而来,远月鉴就算是发挥出自己的最佳躲闪水平,也不免有零星口水粘上发末。

 

看着自己那几缕湿哒哒的发尾,远月鉴终究是崩溃了,尖声惊叫起来:“恶心,恶心!啊啊啊啊啊,滚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罗杰,雷利——”

自远月鉴消失就很担心的雷利,终是用见闻色捕捉到了自家小鸟的呼救声,就在脚下!

 

几道剑气利落地破开地面,雷利一跃而下,瞧见了好生狼狈的、远看着...甚至要哭出来的远月鉴。

雷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来到浑身炸毛的小鸟身边,用手捏住鸟儿的下巴,迫使远月鉴抬起头,以便他检查他的宝藏是否完好。

“他碰你了吗?”光是用视线扫视还露出的部分不够放心,雷利恨不得把远月鉴的衣服扒开check一番,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用怒意逐渐升腾的语气问道。

也许是雷利手劲太大了,又或许是远月鉴从没见过雷利如此生气的样子,他竟有些害怕地想缩脖子,可一缩脖颈就被雷利捏着下颔的手制止,那一瞬的挣扎还让他的下巴被雷利掐出个红印。

“没、没有。”远月鉴有些心虚,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可转眼间他就委屈起来,他又没做错什么,雷利干嘛要一直揪着他不放啊。

 

远月鉴乖巧的回答令他心情好了点,对着远月鉴的表情也不再那么阴沉。他松开了捏住下巴的手,轻轻地拂去远月鉴眼角的生理性泪水,然后脱下外套铺到地上,示意自家小鸟把羽毛放上去,“等我,很快就处理完。”

雷利将怒火全全对准眼前这个试图觊觎他宝藏的敌人。4亿悬赏金,那又如何呢?垂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他有必要教会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一些......血腥的道理。

 

最后,雷利抱着远月鉴回奥罗·杰克逊号的路上,远月鉴的眼睛仍然是红红的,一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表情。


“那部分头发我不要了,你帮我剪掉!”

“嗯,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剩下的头发你要帮我洗干净。嗯...至少洗个三遍,不!四遍!...”

“要洗几遍都可以,只要你不担心掉发的话。”

“这身衣服我也不想要了,你的衣服也别要了,太恶心了。”

“我会把它们烧掉。等下去我房间换衣服吧。”

“...好。”

 

远月鉴的双手紧紧抱住雷利的脖子,在这些回应中感到了十分舒心的安定。

被保护的小鸟心想,果然还是雷利最会关心我的头发。今天的香波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殊不知,这是他培养的你的坏习惯。

最不起眼的,最微不足道的坏习惯。



小剧场:

路飞成为海贼王后,远月鉴去香波地和雷利见了一面。从他身边流走的时光先是攀附上罗杰的躯体,之后又萦绕在雷利的发间。同样的银色,却是不一样的气息,一个永远生机勃勃,一个却逐渐步入黄泉。

远月鉴趴在桌上,透过酒杯细细打量这个旧雨重逢的男人,心中的愧疚像砰然打开的波子汽水里的泡泡,一股脑地往上涌。为什么...

为什么没能早点来看他呢?


最终他将脸埋到臂弯里,借着酒意吐露出一丝沉闷的叹息,“活得久些,雷利。”

请活得久一点吧,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贪婪了呢?


PS:雷利,成熟稳重的人类,狡猾自私的人类,步步经营的人类,既是一位长生种习惯的培养者,也是他人类情感的启蒙者。雷利要的不是一次两次的掠夺,而是从细枝末节的地方融入远月鉴的生活,让他们的气息互相沾染、不可分离。为此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远月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为了完成与乔伊波伊的约定而活的,正是因为太过于执着口头约定,所以忽视了从他身边经过或者说一直存在的东西。可在雷利真正教会远月鉴何为情感前,罗杰中途踹了一脚,于是乎还没捂热的半成品就跑路,被香克斯截胡了。

从随心所欲到有了束缚,从不会道别到知晓道别,从不在乎时间到感知时间流逝,从平静无波到会欢声笑语、会潸然泪下,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进步。尽管今后的人生里,远月鉴会见证诸多死亡,拥有诸多悲伤,但他也会遇到更多羁绊,获得更多喜悦。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24-25

24.(1)

在那赤色的火焰展露了属于人类的自私后,胆小鬼也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将那颗微微颤抖的心高高捧起。

啊,真是太好了。

能够认识人类,能够认识罗杰和雷利,能够认识香克斯真是太好了……乔伊波伊,你说得对!总有一天,我会爱上人类,爱上…一个人……

远月鉴在这一刻,无比真切地许下一个愿望,那就是和香克斯一起走下去,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你死的时候,我会准备好棺材的。”

“喂喂喂,这不对吧…”

“对了,棺材里放什么花比较好?”

“我还没死怎么就开始讨论身后事了?不要欺负我啊,鉴!”香克斯苦恼地揉了揉脑袋。

远月鉴又把头闷到枕头里了,不过这回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笑声。...

24.(1)

在那赤色的火焰展露了属于人类的自私后,胆小鬼也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将那颗微微颤抖的心高高捧起。

啊,真是太好了。

能够认识人类,能够认识罗杰和雷利,能够认识香克斯真是太好了……乔伊波伊,你说得对!总有一天,我会爱上人类,爱上…一个人……

远月鉴在这一刻,无比真切地许下一个愿望,那就是和香克斯一起走下去,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你死的时候,我会准备好棺材的。”

“喂喂喂,这不对吧…”

“对了,棺材里放什么花比较好?”

“我还没死怎么就开始讨论身后事了?不要欺负我啊,鉴!”香克斯苦恼地揉了揉脑袋。

远月鉴又把头闷到枕头里了,不过这回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笑声。

“别笑我了!”香克斯大手一挥,扑到床上直攻远月鉴腰上的痒痒肉,“可恶,看我这招!”

“不行不行!你这招是犯规的!”远月鉴惊叫一声,一把子拎起枕头往香克斯头上砸,试图让他放弃此等残忍行迹。

但是反抗无效,大笑充斥了整个空间。

 

两人闹腾完后,香克斯询问起远月鉴身体的问题。

远月鉴靠在香克斯的怀里,任由他把玩自己的头发,语气和呼吸都平静了下来,“你知道我是什么种族吗?”

“不知道。”香克斯回答得很干脆。

 

远月鉴的种族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在罗杰船上时就有了。那时候大家还特地开了个赌局,有猜他是头发妖怪的,有猜他只是吃了发发果实的人类,也有人觉得他是什么精灵之类的。尽管他们不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精灵这个种族。

“其实也不算是种族,更为合适的说法是——”

 

“生命集合体‘光脉’!”

 

他本来是某个岛屿上肆意奔腾的光脉,赋予岛屿生机与活力,随时间发展有了一点浅薄的意识。可再强盛的光脉也是会随着岛屿的消亡而解体的。

但是他遇到了一个奇迹。

那个人他自称是“乔伊波伊”。

 

“哦哦哦,真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了意识,连形体都没有就这样死去,你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吗?”乔伊波伊说话时伴随着极富节奏感的鼓声。

后来远月鉴才知道这不是鼓声,这是乔伊波伊的心跳声。

“不甘……是什么?”初具意识的小家伙连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嗯——嗯——,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呢!你要不要自己感受一下?”

“?好。”

于是微小的众多的生命附着在一把刀上,成为了远月鉴。

 

远月鉴是光脉,没有性别,但这不代表他不能繁衍生命。“光脉留经之地皆会生机盎然。”

所以远月千冬(瑞谢廉特)诞生了,作为远月鉴……渴望同类的产物。

令他失望的是,远月千冬并不是光脉,人类那边的血脉让他降格为了半人半虫的生物。

半人半虫,这是让远月鉴最头疼的事情。


24.(2)

“虫”是一种接近生命本源、类似灵体的生物,“虫”的世界通常是不与人类世界重合的。

年幼的远月千冬,弱小的远月千冬,存在感薄弱的远月千冬。只要远月鉴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其他的“虫”带走而失去实体、失去人类身份的远月千冬。

最初的最初,为了让远月千冬的身体稳定下来,为了让远月千冬能被人类这边的缘牵住,远月鉴又给他取了一个名字——瑞谢廉特。

千冬,resilient,愿你历遍万千苦难都能坚韧不拔。

 

这些有着美好寓意的名字带来的缘实在太浅薄,无法系住一个越长大越吸引“虫”的孩子。

那该如何是好呢?

 

“千冬!千冬!瑞谢廉特!!”

又一次,六岁的远月千冬又一次在远月鉴的眼前渐渐变得透明,体内的生命力似是要挣脱躯体的束缚。无论远月鉴怎样叫唤,“虫化”的趋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令他不禁慌了神。

就算不是同类,但这也是他的孩子啊,怎能让他就这样!就这样变成毫无意识、毫无目的的“虫群”呢!

得让人类的部分压过“虫”的部分才行,现在千冬属于人类的部分太弱了!

 

在那千钧一发之时,远月鉴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会活下去。”远月鉴抱起身体半透明化的远月千冬,怜爱地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语气是无比珍重,“你要活下去。”

我心爱的孩子啊……

初为人父的光脉将自己“核”的一半分给了他的孩子。

 

“光脉流经之地皆会生机盎然。”


 浪花、海风、森林、大地轻轻地嗡鸣起来,那是人类听不见的声音,也是对重获新生的孩子的祝福。

听着千冬愈来愈强劲的心跳声,远月鉴紧紧抱住孩子,流下了感谢的泪水。

 

远月千冬茫然地睁开眼,他不记得自己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也不记得自己的父亲付出了什么代价。

“……爸爸?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哭,这是…天上下的雨!”

“可是地上干干的…”

“我说是雨就是雨!”

 

 

原来他早就学会啦……何为不甘,何为自私。

 

25.

知道真相的香克斯沉默了许久,连抚摸远月鉴头发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谁能想到那一个乌云夺月的夜晚会导致这般后果呢?

远月鉴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所以在嗅到香克斯心底的歉疚时,他只是轻轻地抱住了这个男人。

香克斯默默地加深了这个怀抱,而后在远月鉴的脸上留下细碎的吻,先是额头,接着是眼睑,再是鼻尖,最后是嘴唇。

 

不,最后是吻在心口。

 

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拥抱,第一次发自内心的亲吻,送给你。

这便是远月鉴的回应。

 

香克斯介绍远月鉴的时候,众人皆沸腾了。

还想着老大哪来的对象,原来是老熟人啊!

贝克曼先说了句“欢迎回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到最后又拐到开宴会上去了。

 

“为远月鉴重新回到我们船上而干杯!”香克斯大喊道。

“哦———!”众人举杯,然后一起咕咚咕咚。

“为路飞的十五亿悬赏金而干杯!”

“哦———!”

“为我和远月鉴有一个优秀的儿子而干杯!”

“哦———!”

“为我们即将进军one piece而干杯!”

“哦———诶!!!”远月鉴和大家一起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香克斯举着酒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脸上有着些许酡红,“为什么你也跟着惊讶啊,鉴?你不是引……”

在香克斯即将说出那个词之前,远月鉴一把揪起香克斯的耳朵,把他拎到角落里,用恶狠狠的语气低声说道:“我都忘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了!”

“因为你的能力?而且以前在罗杰船长船上时大家不都这么叫的吗?”

“不是啦,白痴!”说着,远月鉴狠狠地敲了一下香克斯的脑袋。

 

 

知晓一切岛屿,总是带来最有趣的冒险的鸟儿。罗杰总是这样形容他,带着一股伙伴的亲昵味道。

“鉴要是成为海贼的话,用‘引路鸟’的称号感觉不错!”罗杰说这话时,正在把玩他新得的帽子,玫红色。也许下次他可以宣称这个帽子是用敌人的血染红的,去吓一吓小孩子。

“不要!总感觉叫这个名字会有很多麻烦找上门。而且我没说要当海贼!”远月鉴坐在雷利身旁,看着雷利给他的刀做保养,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那‘银鹭鸟’怎么样?和你的发色很相衬。”雷利抬起头来,很想摸一把远月鉴的头发,可是这样做的话鉴会发火的吧,大喊刀油很难清洗之类的。明明在船上洗头都是他来帮忙的。

远月鉴一脸嫌弃。可不知怎的,这个名字传到了其他船员耳里。之后大家都这么喊他了,气得远月鉴狠狠地踢了罗杰的屁股。

 

“喂喂喂,这个名字可不是我起的啊!你去打雷利啊!”

“你闭嘴!是你先起的头!”

银鹭鸟,引路鸟,一个算不上谜语的谜底,伙伴之间信赖的象征。

后面那个名字放在现在还是太招摇了些,而且……

 

 

“我并不知道最终之岛在哪里。”远月鉴皱起眉头,很客观地说道,“拉夫德鲁从来没给过回应。”

“没事啦,就算你没法指路,我们也是要去拉夫德鲁的!”对此,香克斯看得很开,但后半句话他意有所指,“而且…你要是真想去拉夫德鲁,应该是能到达的吧。”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远月鉴叹了口气,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两人在角落里叽叽咕咕地商讨大事,但在不知情的大家伙看来!这就是小情侣谈恋爱啊!

“真好啊!这就是爱情啊!”这是怀念起旧情人的人。

“老大也找到能托付终生的人呢!”这是感动到痛哭流涕的人。

“你说有没有可能老大和远月搞个二胎出来,嘿嘿嘿!”这是脑补太多,该被拖出去的人。

 

今天的雷德·弗斯号也十分热闹呢!

 

嗯?好像忘记了什么?

 

进入和之国海域的草帽海贼团船上,传来了瑞谢廉特不可置信的怒吼。

“不,老爹怎么可能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一定是他强迫老爹的!”瑞谢廉特现在已经完全进阶为丧尸暴龙兽了,“可恶,快掉头!我现在就去暗杀这个男人!区区四皇!big mom都打过了,还怕他?!”

娜美、乔巴等人一直在劝瑞谢廉特冷静一点,他们现在已经招惹上两个四皇了,要是再惹上第三个……这种场面不敢想象。

为什么瑞谢廉特如此暴躁呢?

那就不得不提到摩尔冈斯主笔的最新新闻了——“谜之美人?四皇红发的爱人?罗杰船员间不得不说的秘密大揭露!”

 

论取标题你是真的牛!



PS:光脉能诞生意识、会随着岛屿消亡、人形态拥有“核”算我的私设啦!虫师真的很好看,大家去看呜呜呜!自认不太理解人类的远月鉴在与可爱的温暖的自由的人类相处后,理解了何为感情,同时也逐渐变得像一个人,只是他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而且瑞谢廉特也很可爱啊,虽然快20岁了但还是个爸宝呢!

“你要是真想去拉夫德鲁,应该是能到达的吧”这句话指的是远月鉴可以询问罗杰途径的岛屿得到关于拉夫德鲁的线索。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26-27(完结章)

26.

瑞谢廉特暗杀红发香克斯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因为他们进入和之国没多久就与百兽海贼团展开了激斗。更要命的是,bigmom追来了。

但无论经历多少磨难,路飞都会展露笑颜;无论多少次濒临死亡,路飞都会站起身来,向险峰发起进攻。

因这峰峦就在这里,就在他面前!战意凛然迎敌!因这大海就在这里,就在他面前!发出盛大邀请!

而他不会逃避!要说为什么的话——

 

“为了我和挚友以及船长的约定!”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索隆征服了名刀“阎魔”,斩断了飞龙的翼翅!

 

“我是海贼草帽一伙的黑足山治!”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山治湮灭了“血脉”心魔,踢开了残酷的...

26.

瑞谢廉特暗杀红发香克斯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因为他们进入和之国没多久就与百兽海贼团展开了激斗。更要命的是,bigmom追来了。

但无论经历多少磨难,路飞都会展露笑颜;无论多少次濒临死亡,路飞都会站起身来,向险峰发起进攻。

因这峰峦就在这里,就在他面前!战意凛然迎敌!因这大海就在这里,就在他面前!发出盛大邀请!

而他不会逃避!要说为什么的话——

 

“为了我和挚友以及船长的约定!”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索隆征服了名刀“阎魔”,斩断了飞龙的翼翅!

 

“我是海贼草帽一伙的黑足山治!”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山治湮灭了“血脉”心魔,踢开了残酷的过往!

 

“就算是我也有堵上性命的觉悟!”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娜美挥舞天候棒,招来雷霆万钧为船长献上赞歌!

 

“为了你我会成为真正的狙击王!”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乌索普冷静下心神,射出改变整个战局的一击!

 

“副作用又何妨?我愿付出代价!”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乔巴吃一下一颗改良蓝波球,化身为庞然大物!

 

“为了你,我愿意成为恶魔之子!”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罗宾超越极限,朝敌人露出不为人知的凶悍爪牙!

 

“s——uper——!弗兰奇——!!”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弗兰奇将军只是用机械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坚定自我的道路,我绝不动摇!”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瑞谢廉特与群狼将big mom的灵魂造物尽数撕碎!

 

“尽情欣赏吧!魂之丧剑,箭尾斩!”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布鲁克于火场中施展灵魂的颂歌,冻结一切!

 

“区区四皇!鱼人空手道,引潮!”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甚平引动象主之水,将生机带给勇于抗争之人!

 

 

没有同伴就什么都做不了的我,有众多朋友陪着一路前行的我,不会输!

我是蒙奇·D·路飞!是要超越你,成为海贼王的男人!”路飞将手搭在胸口,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的笑容。

 

响起来吧!

心跳声!!!

 

“咚咚!”

一瞬间似乎闪过了许多回忆,那些冒险的碎片纷纷流淌进他的心脏,化作永不停歇的鼓声。

“咚咚!”

路飞跳跃在雷云间,挥下自由洋溢的一拳,然后升向天际。

 

“咚咚!”

鬼岛屋顶一战,胜者——草帽小子路飞!

 


在遥远的海域,雷德·弗斯号正全力开往和之国。

彼时,远月鉴正伫立在船头,和香克斯聊些有的没的。突然他感知到了什么,虽然他的见闻色霸气范围里什么都没有,但他仍然好似被刺激到了一样,浑身战栗起来。

他屏息凝神许久,率先抵达他耳畔的是一声意义不明的轰鸣,紧接而至的是熟悉到令人落泪的交响曲。远月鉴瞬间激动起来,整个人往前倾,恨不得早点到和之国。若不是香克斯拦着他,他都要掉下海去!

“是乔伊波伊!我听到了,是乔伊波伊!”远月鉴闭上了眼,身上洋溢着愉悦的气息,他快乐得像随时都能高歌一曲,“八百多年过去了,终于又响起了这鼓声!”

可惜其他人什么也听不到。香克斯好像明白了什么,是新时代在迅速扩张!是他们等来了改变世界的人!但香克斯现在只担心自家爱人弃船径直跑去和之国。

 

好在远月鉴并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尽情享受此刻!

 

我钻破天墙,这墙上

长着太阳的苔藓、穹苍的涕泪——

这对于真正的鸟儿是最精美的果酱!

 

27.

解放之日很快就到来了。

 

在草帽路飞抵达拉夫德鲁、成为新一代海贼王后,隐于虚空王座之上的那人终是感到了恐惧,怕这世界要剥夺他谋划而来的权利,令他偿还八百余年的罪业。

于是乎,世界政府倾尽全力去围剿路飞,同时也给了路飞一个向世人展示自我、展示自由的机会。

 

青年人丝毫不顾旁人的眼光,肆意地狂放地笑着。若问他为什么大笑不止,他定会回答你:没有什么理由,想笑便笑了。

晴天时该笑,雨天时该笑,风平浪静时该笑,惊涛骇浪时该笑,结识新朋友时该笑,与强敌对决时该笑。顺境时能笑得开怀,绝境时亦能笑得洒脱。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船长——蒙奇·D·路飞。

无论多少次,瑞谢廉特回想起自家船长于高空中无限下坠时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依然觉得心神激荡。

而今,他们的旅途抵达了尽头,他们来到这里等待一个结局,亦或是——


一个新时代的起点。

 

路飞垂眸敲击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那一颗心脏跳得无比响亮,再一抬头时青年模样已然大变,白发与呼吸一同向上蒸腾,象征着他和这世界一样永无极限。

而后大地与云与树均变成了橡胶,跳起了快乐的舞蹈,紧随而来的是缠绕着霸王色霸气的拳头。

“GEAR FIFTH!”

 

 

自路飞成为海贼王,远月鉴第一次听到了拉夫德鲁这座岛屿的声音,沉重、缓慢、轻松、愉快的声音。多么矛盾的岛屿,多么奇怪的岛屿!

然而就在听到这座岛的回应后,远月鉴忽地理解了何为“laughtale”。

他想,他该去一次拉夫德鲁的。

这一点恰好和香克斯的想法不谋而合。

香克斯说要去拉夫德鲁,那就是真的要去拉夫德鲁。一直以来,他都对罗杰船长所说的“到了那座岛屿大家便都放声大笑起来”这件事感到好奇。

 

远月鉴坐在桅杆上,看着最终之岛离他们越来越近,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鼓声。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不为人知的记忆像是嗅到了小鱼干的猫,一个个地跑出来,在他的大脑里打了个滚。

 

“如今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想象。”很难想象乔伊波伊也会有疲惫的一天,连呼吸都吝啬起来,“明明说好要解放大家的,而我却要食言了。”

“对不起。”这不是远月鉴第一次被乔伊波伊摸头,却是他第一次听到乔伊波伊向他道歉。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乔伊波伊,你已经很努力了,你已经为大家付出很多了!要是当时能这样对乔伊波伊说就好了,几百年后总算是把人类复杂的情感给理清楚的远月鉴偶尔会嫌弃以前的自己。

“但是,这并不是一切的终结。人的天性是向往大海!向往自由的!所以终有一天,人们会站出来对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说‘不!’。尽管我看不到了,但你是可以的啊!我向你保证,鉴——你会看到‘自由’!到那时候——”


“你能为曾经奋斗过、挣扎过的人们,为曾经哭泣过、欢笑过的人们,为大海、天空、岛屿带去一首联结世界的歌吗?”

 

回答之日到了,世界该睡醒了。

 

远月鉴站在拉夫德鲁的土地上,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起几缕清风,他珍藏许久的头发在他唱出第一个音符时兀自燃起火焰,大有一幅从发尾烧到发梢的气势,吓得雷德·弗斯号的船员们纷纷冲向大海,想要打水灭火。

不过,香克斯阻止了他们的行径,“没有这个必要。”说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异彩。他有预感,今天他们会在这岛上看到一生难忘的回忆。


远月鉴先是感受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从天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心跳声,而后这心跳声一跃而下,向他大声宣扬它才是世界的主角。紧接着,他听到了风的声音、雨的声音、树的声音、人的声音、岛屿的声音争吵起来,他们吵着闹着大喊着“自己要起床了!”。

最后......是他自己的歌声。

穿梭在这些声音当中,把它们和解放之鼓声织成一片。

 

八百多年后,远月鉴终于完成了与乔伊波伊的约定!四海、乐园、新世界、玛丽乔亚,都听到了!

一个婴儿止住了哭泣,把这鼓声(歌声)当做是有趣的玩具。

一个少年跌倒后站起,把这鼓声(歌声)当做是对他的激励。

一个成人摆脱了沮丧,把这鼓声(歌声)当成是今天的幸运。

 

他们都将会知道,今天以及之后的每一个日出日落都是自由而平等的。

 

在那歌声的末尾,远月鉴听到了香克斯和瑞谢廉特心脏的轰鸣。

一下,两下,重合在一起,强劲而有力。

 

他睁开眼,向同样面露笑意的香克斯走去。

那是属于他的未来。



PS:引用了兰波的《醉舟》,别太爱了boku!

最后这个结局只能是比较模糊的了,反正路飞赢了解放大家就是这样(深沉脸)。到这里正文就结束了,后续番外就慢慢写了。

之后香克斯可以一起畅快地冒险了,不会受到任何拘束。而远月鉴会陪着他直到他生命的终点。不去思考后续的寿命论的话还是很happy的结局啦!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20-21

20.

罗杰船长死的时候,远月鉴也没有来。香克斯差点以为他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不留鸟,好像过去十多年的相处都只是香波地群岛上升后就破裂的泡沫。

当他逐渐组建起自己的海贼团,在大海上小有名气后,那只鸟忽地从他的梦境飞到了他眼前。

近在咫尺。

 

在皎洁的月光下,在湿润的海风中,远月鉴的每一个身体部位、甚至每一根发丝他都看得真真切切,令他因宿醉而疼痛的大脑迅速平复下来。

然后他微笑着和远月鉴打了个招呼,就像雷利桑一样。

“哟,要梳头吗,鉴?”

真的近在咫尺,近到只要远月鉴同意下一秒他就能抚上心心念念很久的银发,曾经的他人的特权。

“我不想沾染上你的酒气。”远月鉴状似嫌弃地...

20.

罗杰船长死的时候,远月鉴也没有来。香克斯差点以为他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不留鸟,好像过去十多年的相处都只是香波地群岛上升后就破裂的泡沫。

当他逐渐组建起自己的海贼团,在大海上小有名气后,那只鸟忽地从他的梦境飞到了他眼前。

近在咫尺。

 

在皎洁的月光下,在湿润的海风中,远月鉴的每一个身体部位、甚至每一根发丝他都看得真真切切,令他因宿醉而疼痛的大脑迅速平复下来。

然后他微笑着和远月鉴打了个招呼,就像雷利桑一样。

“哟,要梳头吗,鉴?”

真的近在咫尺,近到只要远月鉴同意下一秒他就能抚上心心念念很久的银发,曾经的他人的特权。

“我不想沾染上你的酒气。”远月鉴状似嫌弃地摆了摆手,视线在他的草帽上停留了一瞬。

香克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似是不为所动,只是笑得更显傻气了,“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以让我借宿一晚吗?”月光不遗余力尽数倾泻在远月鉴的身上,描摹他精致的脸庞,刻画他舒展的眉眼,竟映衬此刻的他如此柔和,“罗杰那个笨蛋走后,这大海上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可香克斯却觉得远月鉴身上有些一闪而过的、熟悉的东西,是他曾从某段歌声中捕捉到过的……无名的哀愁。这份愁思顺着月光缓缓流淌到远月鉴的身上,海面却倒映不出它的身影。

“留几晚都没问题。”香克斯闭起一只眼,朝远月鉴做出举杯邀请的姿态,倘若真能月下对饮倒也不失为一桩妙事,

“比起这个,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做我的伙伴吧,鉴!”

 

毫不意外被拒绝了。

“我连罗杰的邀请都没答应!你这小鬼还差得远呢!”远月鉴如是说道。

在第二天清晨,太阳都还没起床的时候,香克斯用见闻色感知到了远月鉴的离去。

“真是的!起码和我说句道别的话啊……”这样子不是我和雷利桑一样惨了嘛!香克斯那一整天都嘟囔着嘴生闷气,其他船员都搞不明白平日里要多乐呵有多乐呵的船长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宿醉后遗症?

 

“不,我觉得是得了不开宴会就会死的病!”

“会不会是一天不喝酒就会死的病?”

“你还不如说是看不到新岛屿就会死的病!”

船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可香克斯依旧是那副站在船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些担忧过度的船员跑去问副船长贝克曼,贝克曼一脸冷淡地抽着烟,不太走心地回了一句:“搞不好是相思病。”

“不可能。唯有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船员们坚信自家老大这种从不答应女性邀约、从不在岛上留宿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对象!像老大这种人就是要做一辈子的单身狗的!

贝克曼将一枚烟头摁灭在掌心,想起了自己感知到的船长的小秘密。

 

呀嘞呀嘞,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21.

在那之后,远月鉴来雷德·弗斯号上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这只让他一见钟情、一眼忘怀的鸟儿永远为他们指引最有趣的冒险航线,而后骄傲自得地向他索取报酬。

 

那把玉梳又回到了他手上。

他的手握着梳子穿梭在这羽翼的海洋中,虔诚地抚平每一根柔软羽毛。银发折射的阳光偶尔闪到他的眼睛,可他却甘之如饴。当他想要梳顺颈后的头发时,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小鸟拥入怀中,听它倾尽全力的啼鸣,感受它歌唱时肌肉的震动。

以最近的距离听那悠扬歌声入耳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尽管远月鉴唱过许多动人心弦的歌,可他最喜欢的仍是《take the journey》。它就像是坐在下船舱的房间里记着航海日记,忽而一头巨鲸跃出水面,引得你打开窗户,从小小的窗口去眺望这片大海一样。

据罗杰船长所说,他们捡到小婴儿的他的那天,远月鉴也唱了这首歌,作为他踏上海贼之旅的祝福。

这也是命运的回环吗?

 

就算远月鉴不会成为他的伙伴也没关系啦,就算远月鉴总是在审视观察些什么也没关系啦!

只要这个时刻能够一直、一直持续下去,他就……

 

再然后,某个乌云夺月的夜晚。

远月鉴轻轻地来了,在酒宴欢歌后,在人声沉寂时。

香克斯一眼便看出来了,他是来向他道别的。

香克斯不由得握紧了酒瓶,瓶内的酒液晃悠晃悠,如同他不平静的内心。他该夸这家伙有进步了吗?至少知道要好好告别,而不是像奥罗·杰克逊号上那样走得毫无音讯。不过对方看起来还有点别扭,也许是紧张……

 

于是他先发制人,从床底下拎出几瓶好酒(这可都是他瞒着贝克曼藏下的宝贝),“最后再陪我喝几杯吧,鉴!”

远月鉴便盘腿坐下来,和他一起咕咚咕咚大口喝酒。期间他们像谜语人一样交流了几句,趁他们都还清醒的时候。

“看起来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判断得这么快吗,明明我还没到拉夫德鲁。”

“嗯,你并没有一定要改变世界的心。”

“嘛,这倒也是啦!对我来说,还是和大家伙一起冒险更有意思!就是你走这么快显得我很没有面子啦,到新世界时雷利桑他们绝对会嘲笑我的!”

“…那他们肯定会先嘲笑罗杰。”

“呐,真的不能成为我的伙伴吗?和我一起旅行难道不开心吗?”

 

“……开心…”

这一次的回应等得异常漫长,漫长到香克斯都以为这个人要原地消失了,可一听到这个回答他便满心欢喜,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紧接着的这一幕让他大吃一惊。远月鉴拿起一个空酒瓶就是一顿训,似乎是把它当成了罗杰。

 

“笨、笨蛋一个!说什么、什么要帮我…结果,就这样死掉了…谁、谁要你帮了…你以为你是、是什么大人物吗?…不过是一个海贼王,哼!…哼!”

结果说着说着,远月鉴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香克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住泪珠,可它们只是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他的手心,融入他的皮肤,刺痛他的血肉。

“谁要你帮了啊…可恶…可恶…呜…自说自话地、死掉了…可恶…我明明、明明还没和你说再见…雷利也真是的,呜…为什么、为什么!不劝劝他啊…雷利也是、是笨蛋…”

香克斯盯着他若无旁人地发酒疯许久、许久,最终他猛地抬头将一瓶酒灌入口中,烈酒划过喉咙火辣辣的,刺激得人一瞬清醒。但酒精就是酒精,它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是的,越陷越深。

可他已经在这泥沼中,无法脱身了啊……

 

他一心想从远月鉴那里求得一个答案,于是他一手穿过远月鉴的发丝、捧住鉴的后脑勺,两双迷蒙的眼睛互相对视,瞳孔中倒映着模糊的彼此。

他自言自语似的问出口:“那我呢?”我在你心里重不重要呢?

然后吻了上去。

吻上去的瞬间,温热的嘴唇,不设防的口腔,交织在一起的酒气,一切都是这么迷人。

早八百年他就该这么做了。香克斯抱得越来越紧,恨不得把远月鉴融到他的身体里。

这都是你的错。是你要来招惹海贼(我)的。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放手了,香克斯不小心咬破了远月鉴的嘴唇,可连这些微的血液他也要吞入腹中,不允许离开。

 

在这片摸不到底的泥沼中,香克斯放任自己,沉了下去。



PS:两首歌曲都是点击即听的,呜呜呜 我的super歌单!

       远月鉴真的进步很多了啦,从不知道道别到会和香克斯道别,虽然这一道别救搞出人命了哈哈哈哈哈!

       雷利是真的惨,他本以为自己和远月鉴还会有很多很多相处的时间,所以没有告白,打算等远月鉴慢慢懂。结果自家船长搞了个大的,远月鉴不来奥罗·杰克逊号了(主角来罗杰船上一半是因为和罗杰等人相处很愉快,一半是要确认某件事)。雷某人低估了主角这个非人类的冷血程度,于是乎捂热一半的半成品就被香克斯接手了。

       啧啧啧,这波罗杰背大锅!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22-23

22.

他们有多久没有相见呢?

一个夜晚的情迷意乱,整整十九年的渺无音讯。太多思念,太多渴望,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积满灰尘的捕梦网,掩盖了他爱的人的面庞。

可当香克斯看到远月鉴的一瞬间,那面容又清晰起来,回忆涌上心头,恍如隔日。

鉴慌慌张张想要逃跑又故作镇定的样子真可爱。香克斯心里十句话九句都是在夸远月鉴,剩下一句——


他想,真要跑了苦恼的可是自己啊。小鸟就是要抓起来关到笼子里,这样他就只能可怜巴巴地啼鸣,给他一个人听……

于是,他右手抽出格里芬一劈,一道剑气挡住远月鉴的退路。

 

“好不容易见面,你难道就没有话要和我说吗,鉴?”香克斯故意露出一副郁闷的表情,来之前他...

22.

他们有多久没有相见呢?

一个夜晚的情迷意乱,整整十九年的渺无音讯。太多思念,太多渴望,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积满灰尘的捕梦网,掩盖了他爱的人的面庞。

可当香克斯看到远月鉴的一瞬间,那面容又清晰起来,回忆涌上心头,恍如隔日。

鉴慌慌张张想要逃跑又故作镇定的样子真可爱。香克斯心里十句话九句都是在夸远月鉴,剩下一句——


他想,真要跑了苦恼的可是自己啊。小鸟就是要抓起来关到笼子里,这样他就只能可怜巴巴地啼鸣,给他一个人听……

于是,他右手抽出格里芬一劈,一道剑气挡住远月鉴的退路。

 

“好不容易见面,你难道就没有话要和我说吗,鉴?”香克斯故意露出一副郁闷的表情,来之前他还特地把胡子刮了刮。

远月鉴眼神飘忽了一下,但身子仍是微微前倾做出警戒的姿态,“没有,我还有事就先——”

“你是要去找瑞谢廉特吗?明明我们连儿子都有了,我却是最晚知道的那一批人。这样不是显得我很失败嘛!”说着说着,香克斯陷入了一种消沉的状态,连头顶的红发都黯淡了不少。

可远月鉴还真就吃这套,他从以前就看不得罗杰这类以笑容面对一切的人忽地进入低潮。

他自以为悄眯眯地瞥了香克斯两眼,被敏锐的香克斯捕捉到了。这给了香克斯乘胜追击的机会,“难道你忘了那个晚上,我们在一起,我——”还和你表白了……

话没说完,就被脸红得像个虾子的远月鉴打断了,这家伙实在是脸皮薄,“什、什么!你不要乱说话!你…”

“我有没有乱说话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想不起来,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香克斯眨巴眨巴眼睛,丝毫不顾周围还有那么多人,“那个夜晚,我们俩都喝点酒,接着我亲了你一口———”

“啊啊啊,你闭嘴!闭嘴闭嘴!”远月鉴身后头发一炸就冲了上来,和香克斯缠斗到一起,不给他吐露劲爆消息的机会。

(香克斯的船员,吃瓜群众大失望)

 

总算是打起来了。香克斯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远月鉴没有被他的言语挑逗,而是继续抱着借机跑路的想法,自己要抓住他就难了。

至少在这场战斗结束前,他不会离开。

 

格里芬与数量庞大的银发碰撞在一起,发出刀剑相交的声音。

又一次交手后分开时,香克斯突然收回了霸气,面色有些复杂,眉头很少见地皱在一起,问了他一句话。

这句话像惊天之雷一般击中了远月鉴的心脏,令他耳蜗甚至大脑都出现了一阵嗡鸣。

 

“鉴,你变弱了,为什么?”

 

“这算是挑衅吗?哼,当年的小鬼倒是变得很狂妄了!”回过神来的远月鉴做出一副被小瞧后发怒的模样,本在群魔乱舞的头发纷纷收起了獠牙,聚拢在他身后形成一条厚重的发辫。

然后他从辫子里掏出一把日直刃,折射出冷冷锋芒。香克斯见过这把刀无数次,在雷利小心翼翼的手上。

这便是拒绝回答的意思了。可那几番交手时嗅到的脆弱气息绝非梦境,随着时间推移只会不断变强的生物要如何才会变得虚弱?

重伤难愈。这个词在香克斯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破绽……这样想着,香克斯朝远月鉴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其实我来找你还有别的原因!”

“传说中的大秘宝,one piece另一种抵达方式的关键!”

 

“引路鸟!是你吧…”

说到这个名称时,香克斯的语气忽然低沉下去,眼神如一柄利刃出鞘,仿若暴风雨前必然会有的平淡预警。

 

“……”空气凝滞起来。


“你是真的很会惹怒我。”说完这句话,远月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意味着他不再留手。

“抱歉。毕竟我也是海贼。”香克斯感觉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一口气在他胸口萦绕,最终被他缓缓吐出。

在长久的寂静后,两人的刀剑同霸王色霸气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将周边碍眼的事物尽数摧毁。

 

霸王色霸气代表了王者的资质。

所谓王不对王,这场战斗只允许一个人站着!

而胜者绝不会是处于虚弱期的远月鉴。

 

远月鉴用手轻触从他左肩横穿整个身体直抵右腰的伤口,表情还有点茫然。他恍惚地看着香克斯好像说了些什么,接着失去了意识。

香克斯也终于拥他心心念念的人入怀。

 

十九年后,他再度得到了这只……不愿停留的引路鸟。

 

23.

在雷德·弗斯号上醒来的远月鉴神情恹恹,尽管伤口已经愈合,但被香克斯抓住破绽的事情让他有些耿耿于怀。在脑内复盘的远月鉴哪里不知道香克斯说的话只是为了激怒他,让他失去应有的判断力。

 

“真是和罗杰那混蛋学坏了!”

“嗯?你在说我坏话吗?”

远月鉴正咬牙切齿呢,就被正主给抓包了。

打赢的家伙看起来比打输的家伙还凄惨,胸膛被绷带一圈圈缠绕起来,小臂上的乌青也还未消退。而远月鉴凭借自己的种族特性,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你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远月鉴把头埋在枕头里,没好气地吼了香克斯一句。

可声音透过枕头里的棉花传到香克斯耳里时,已经不剩什么威力了,反倒听起来像是在撒娇。这让香克斯脸上带上一抹微笑,也有了动力去锲而不舍地骚扰眼前的人。

 

“鉴,不要不说话!理理我嘛!理理我嘛!”

“我错啦,我不该故意惹你生气的!快点和我讲话吧,鉴!”

“大事不好啦,我得了一种一天之内不和鉴讲话,身上伤口就会剧烈疼痛的病。”说着,香克斯展示了他浮夸的演技,右手摁在连伤口都不是的位置,一个劲地喊疼,就差把“我疼我装的”这个词安在脑门上了。

吵死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麻烦!远月鉴被吵得不耐烦了,从枕头中露出头来朝香克斯翻了个白眼,就打算缩回去。

 

然后就被香克斯扶住了他的头,迫使他们正面相对,谁都不能有退后的余地。

在这之后,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烦人之处,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是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简直就是个笨蛋。远月鉴想要忽视香克斯不厌其烦的呼唤,正如他想要无视香克斯眼中浓重到无法化开的爱意一般。明明这时候只要闭上眼睛逃避就可以了,但他就是无法从这个笨蛋身上移开视线。

 

他是知道的,他是知道他们对他的感情的。雷利也好,香克斯也好,他们眼底炽热的情感犹如黑夜中跳跃的烛火,吸引着每一个舟车劳顿的或是渴望安定的旅人。

可他是个胆小鬼,只敢远远地望着这团火愈烧愈烈,既害怕被火焰灼伤,又害怕火焰在他面前熄灭。


明明只是些人类,为什么......

“可是你的生命,甚至不及我人生的百分之一......”你能带来的不过是短短百年的温暖,我又怎能贪恋这片刻的时光?远月鉴不禁呢喃出声。


让这只胆小的鸟儿伸出试探的手可真不容易。但只要你伸出手,我便会抓住你,我是最好的猎人,也是最爱你的人。

香克斯只是轻柔地摸了摸远月鉴的头发,随后低下了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将自己的满腔热意浸透他的肌肤,“哈哈哈哈哈哈,那又如何呢?鉴!你要知道!!!”

你要知道我!知道在大海上驰骋的我!知道身为渺小人类的我!你要知道——


“所谓海贼,就是连那百分之一都要抢夺的人啊!”

所以我绝不放手!

 

那团火焰落到了他的掌心里,然后放声大笑,高声宣扬——

你属于我,我属于你!百年已然足够!



PS:远月鉴实力很强,因为他身为光脉具有庞大的能量基础,只不过在遇到罗杰前没有经过锻炼。和罗杰雷利航行的过程中,从两人那里学了不少战斗技巧。此处香克斯和远月鉴间有些谜语人对话,“引路鸟”这个称呼有何特殊之处,之后再说。

不容易啊!让跑了十九年的胆小鬼敞开心扉的前提是自己先把心给他看,让他感受这一颗真心的份量,绝不是可以无视的。

以及我超级喜欢短生种和长生种之间的故事。我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却无比绚烂;我们人类虽然自私贪婪狂妄,看起来像是劣根性,可这何尝不是独属于人类的闪光点呢?所以岁月带不走容貌的你,时间不从身边流淌的你,你一定要看着我、我们,然后记住我们这些转瞬即逝却又活得精彩的人类啊!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18-19

18.

远月鉴看到写着“震惊!他,居然是四皇红发亲儿子!”的新闻时,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瑞谢廉特那小子在新世界到底干了什么呀!知不知道要做好保密工作!

(贝克曼:其实是我干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最危险的可是瑞谢廉特啊!香克斯的所有敌人都会去找他麻烦的!

想到这里,远月鉴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新世界有暂时不想遇见的人(作者:你的暂时是指十九年吗?),但崽崽的安危更重要。

他什么都没带,只是平静地跳入水中。海水宽容地接纳这一乘客,鱼群似乎想要凑过来亲昵,却被他唤来的海王类吓跑了。

这是只有身为非人类的远月鉴才能使用的方法,通过海流和海王类的辅助以最快速度越过红土大陆,穿过鱼人岛,抵达新...

18.

远月鉴看到写着“震惊!他,居然是四皇红发亲儿子!”的新闻时,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瑞谢廉特那小子在新世界到底干了什么呀!知不知道要做好保密工作!

(贝克曼:其实是我干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最危险的可是瑞谢廉特啊!香克斯的所有敌人都会去找他麻烦的!

想到这里,远月鉴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新世界有暂时不想遇见的人(作者:你的暂时是指十九年吗?),但崽崽的安危更重要。

他什么都没带,只是平静地跳入水中。海水宽容地接纳这一乘客,鱼群似乎想要凑过来亲昵,却被他唤来的海王类吓跑了。

这是只有身为非人类的远月鉴才能使用的方法,通过海流和海王类的辅助以最快速度越过红土大陆,穿过鱼人岛,抵达新世界。

 

饶是如此,当他顺着生命卡的指引来到瑞谢廉特附近时,四皇big mom的领地已经乱成一团了。草帽海贼团等人正和big mom的孩子们激烈交战。

而他最爱的儿子以一敌多,身上伤痕累累,后面还有犯了“思食症”的big mom紧追着不放。

瑞谢廉特现在疲惫极了,他在一天之内用了三次“群狼”。还想使用的话就必须动用自己储存的能量了,可“群狼”对bigmom这种难以破防的怪物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这招了…瑞谢廉特想起自家老爹的教育。

 

“听好了,千冬。高熟练度的生命归还固然厉害,但——”远月鉴眼神一凝,无形的霸王色霸气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后越过第一块巨石,嘶吼着将其后的岩石击碎。

唯有霸气,凌驾一切。

那种震撼的场景又在他脑内走了一遍,当年无法理解的事情现在有了答复。他握紧了爱剑芬里尔,身上气息急速收敛,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又轰然炸开,随后他向big mom挥剑。

 

“神避。”

 

剑招出完,风轻云淡。

 

“砰——!”“哗啦!哗啦!”(很路飞的抽象的说法)

big mom和他的大儿子一起被打落到海里去了。现在敌人终于空不出手来追击他们了。

 

远月鉴用见闻色霸气看到了全过程,松了口气,同时又很欣慰。

儿子真是太优秀了!看来是我担心过度了,根本没必要来新世界嘛!这么想着,远月鉴招呼一条海王类驮着他离开。

 

结果被闻讯而来的香克斯堵了个正着!

“找到你了。”香克斯站在背光处,脸色晦暗不清,赤色眼眸在阴影里却依旧熠熠闪光,可你若真读懂他眼神、读懂他神情,一定会被吓得退避三舍吧,“这次可不会再让你跑了。”

不会,也不允许。

海贼可不会让近在咫尺的宝藏逃离掌心啊……

 

那个黄金的夜晚!

仔细地吞下了我的欲望!

辛辣的爱使我充满醉的昏沉,

缠在大海的青丝里,

我是那迷失的船。

 

19.(建议搭配音乐“虫师-笼之中”

从何时开始,那只鸟不再来奥罗·杰克逊船上沐浴日光、梳理羽毛?

记忆的书页在香克斯的脑海里翻得哗啦作响,精致的尾羽书签一闪而过,冒险故事里有童话的歌谣。

 

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岛屿,罗杰他们总要下船来活动活动身子,看看能不能从岛上补充物资。

远月鉴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哟,好久不见啊,鉴!”罗杰先前和贾巴打赌赌输了,得比其他人晚一个小时下岛,现在焉巴焉巴的,提不起精神,“要找雷利的话,他已经到森林里去了。”

“就不能是找你的吗?”远月鉴举起手上的酒坛子朝罗杰晃了晃,看得罗杰眼睛都直了!

“当然——可以啦,而且我也能帮你梳头!”罗杰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从未闻过的酒香。

“很可惜,是空的!”远月鉴一挑眉,敲了敲坛子,酒坛发出了清脆的回响,或者说发出了让罗杰极其失望的响声。

“而且你上次鬼鬼祟祟凑过来说要帮忙梳头发,结果差点把鼻屎粘我头发上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那至少刀剑保养的工作,我还是做的不错的吧!”

“少来,那也是雷利采购的刀油品质好,不然就你那粗糙的手法…呵呵!”

 

远月鉴和罗杰互怼了几句,注意到了船上还留了一个小家伙。对幼崽,远月鉴一向很宽和,“你居然没像那些笨蛋一样冲下去撒欢。”

“刚刚上厕所去了,所以…”晚了一步,然后就看到你来了…十三岁的香克斯望着眼前这位漂亮的银发,有些出神。它们会不会像他梦中所想的一般细软呢?

远月鉴今天心情很好,他摸了摸香克斯鲜艳的红发,接着几束头发缠绕上小家伙的腰,将香克斯抬了起来,“走,我带你去喝酒。”

“这家伙酒量不错,但是酒品可差了。可不要被骗了哦,香克斯!”罗杰这不着调的家伙居然也没阻止远月鉴,难道他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吗?

“啰嗦,比你发酒疯砸断桅杆要好多了!”

 

远月鉴带着香克斯在林间奔跑起来。湿润的风裹挟着叶的清香从他鼻尖悄然溜走,但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

阳光透过叶片的层层防护,轻巧地落在那飞鸟飘逸的羽翼上,印下不断流动的、勾人心魂的光点。

我们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种,要一起从天明私奔到天昏的公主和平民。

香克斯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这猜想甫一冒出头便一发不可收……

 

山脚的树木郁郁葱葱,微风轻拂;山顶的树木却光秃秃的,寒风刺骨,多奇妙的景象啊!

远月鉴在山顶把香克斯放下来时,雷利也来了。

“用见闻色感知到了,便来了。”雷利没说自己也很好奇这空酒坛的用处,半眯着眼,“不过没带梳子。”

远月鉴懒得戳破这些酒鬼,将酒坛的封口掀开,随意地摆在了地上。

“我带梳子了!我也可以帮你打理头发的。”香克斯很自然地从衣领里掏出一把玉栉,上面雕刻的每一条纹理都是崭新的。

他说这话时,雷利抬眸瞥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奇怪的声音,嘴角咧得更大了。

对此远月鉴只是表示——


“小子,不要和罗杰学坏的!”

这其实算是变相的拒绝,不过远月鉴接过了他的梳子,说是作为请他喝酒收取的报酬。

 

说是要请喝酒,可远月鉴却哼起了歌。

很少见的,没有歌词。

却让香克斯有种意义不明的触动。

他明明…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座岛上 ,却像是走完了这座岛的一生。

留你驻足、用统一换你赞叹的冬日飘雪,擅自开始赛跑、又擅自结束的春日骏鹿,伴随蝉从鸣叫到合翅入土的夏日,群山笑容绽放、山原好似锦的秋日。而后这座岛屿又回到了这里,回到冬季举办盛大的葬礼。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铃声协同奏鸣,可再仔细一听又只有人的歌声了。

远月鉴一边歌唱,一边微笑,像是瞧见了别人瞧不见的光景。而后雷利打起拍子来,再然后香克斯也加入了进去。三个人组成了盛大的歌会!

待一曲唱罢,飘忽的铃声不再响起,满山的树木尽数枯萎,酒坛里也盈满了浅金色的酒液!

 

结果这不知被谁满上的酒,多数进了远月鉴的肚子,雷利被分到了半杯,被酒香吸引来的罗杰也喝到了半杯,而他!!

远月鉴只是用手指沾了一滴喂给他,还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喝太多酒!”

罗杰也附和道:“这酒一次性可不能多喝,但是———”

“可以分多次喝!”

 

“砰!”

 

上船时,没人问船长他头顶的大包是怎么来的。

 

多年后罗杰海贼团散伙时,香克斯跑去问雷利,雷利桑你是不是能看到鉴看到的风景?

雷利摸了摸下巴,又是那副半眯起眼睛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那时你的眼睛……

那你可太高看我了哈哈哈哈!雷利大笑起来,我只是在看鉴罢了。

再说了,你那时候不也在看鉴吗?说完这句话,雷利就走了。



PS:本章提到了《虫师—铃之雫》中的一种“虫”,在山主死亡和诞生的时候会出现,像发光的果子一样结在树上,当它们盈满如雨水般落地时便会发出清脆的铃声,特别好看。这既是庆祝的铃声,亦是送葬的铃声,所以美丽而又悲伤。这边是改了一下,将它设定为岛屿死去时出现,赞颂这座岛屿的一生的“虫”。

而主角空酒坛中冒出来的酒,叫作光酒,可以说是光脉的一部分。主角来此送这座岛屿最后一程,这座岛屿回馈它为数不多的生命。光酒虽然大补,但人类不能多喝,喝多了会变成“虫”。这边是因为罗杰雷利实力强大所以可以喝多一些,小香克斯实力不足救只能和一点点。

诗歌同样引用了兰波的《醉舟》。

以下是铃之雫的图。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10-12

预警:非人类无性别主角(男性形象为主),cp香克斯。生子、年下、雷利暧昧向,可能会有人物ooc。片段式跳跃式写作,部分地方意识流加谜语人。正文已完结2.9W+,番外随机掉落,但存稿会慢慢发,一天三篇左右。



10.

路飞在女儿岛大闹一通结果获得了蛇姬汉库克的青睐后,瑞谢廉特表示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吃惊呢!

 

他,瑞谢廉特,已进化!暴龙兽!

 

就在两人决定向汉库克辞行去寻找其他伙伴时,送报鸥带来了不详的气息。

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波特卡斯·D·艾斯,三天后将在海军总部马林梵多执行死刑!

这片大海要乱起来了。瑞谢廉特回...

预警:非人类无性别主角(男性形象为主),cp香克斯。生子、年下、雷利暧昧向,可能会有人物ooc。片段式跳跃式写作,部分地方意识流加谜语人。正文已完结2.9W+,番外随机掉落,但存稿会慢慢发,一天三篇左右。



10.

路飞在女儿岛大闹一通结果获得了蛇姬汉库克的青睐后,瑞谢廉特表示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吃惊呢!

 

他,瑞谢廉特,已进化!暴龙兽!

 

就在两人决定向汉库克辞行去寻找其他伙伴时,送报鸥带来了不详的气息。

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波特卡斯·D·艾斯,三天后将在海军总部马林梵多执行死刑!

这片大海要乱起来了。瑞谢廉特回想起自家老爹对于白胡子的评价:把船员当家人、以家人为宝藏的海贼。

那么白胡子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家人随随便便死去。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阴谋,世界政府想要掌握新世界的流动。哼,坏橘子就不能静静腐烂嘛,手伸那么长!

不过好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瑞谢廉特,汉伯克!帮帮我,我要去救艾斯!”路飞看完把报纸随手一丢,跑到了汉库克的船上。

“诶?”

“艾斯是我的哥哥,我要去救艾斯!”

“诶———?!”哥哥?这事你可没和我提过呀,船长!(瑞谢廉特倒地消沉状:失、失算了……)

 

在经历了去推进城与艾斯失之交臂但和革命军搞上了,抢了艘军舰急匆匆地赶到处刑地,遇上了白胡子大发神威掀起海啸,船只被青雉的大招冻在空中等一系列事件后,他们选择了弹幕最多的打法。

你可知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不是)

 

在那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自由落体运动中,瑞谢廉特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在那混战中巍然不动的身影所吸引。

那就是世界最强的男人,海贼王罗杰的宿敌——白胡子纽盖特!

 

“噗通!”

响起的到底是落水声,还是心跳声?

 

11.

广场其实早已经是一片混战,但在其中横冲直撞的路飞轻而易举地调动起了海贼一方的士气。

用鹰眼的话来讲,昔日的敌人也好,刚认识的人也罢,他都能轻松地将周围的人为自己所用,这就是这片海域最为强大的力量。

海军自然想要让这个影响战局的人早点死亡,这使得能空的出手的少将至大将都来阻拦路飞这一小分队(其实人还挺多,路飞从监狱里带走了革命军和不少犯人)。

 

就比如鬼蜘蛛中将。

“哦多,可不能让你们轻易靠近我们的老大啊!”瑞谢廉特身上气势暴涨,两把短刃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剑鸣。

“是吗?此路不通,但是……”鬼蜘蛛将能量和意识灌注到头发上,头发犹如手臂般握住刀剑,竟是从未见过的八刀流,“我可以告诉你地狱的路怎么走!”

刀剑碰撞在一起,一时间不分伯仲的武装色霸气令两人僵持了许久。

在这分秒必争的战争中,瑞谢廉特不再留手。

“说起来,你用的是生命归还呢。”瑞谢廉特跳远了几个身位,看着鬼蜘蛛的头发意有所指,“但很明显,你的功力比不上我老爹。”

“哼!你只会说大话吗?”

“不。”

 

“我是说,我比你更理解生命归还的真谛。”瑞谢廉特短暂地停顿一下,接着巨大的能量流向他的组合剑。

随着他的轻笑声响起,汇聚的能量有如自然的吐息,又如生命的奔流,渐渐地,无机的刀剑化为了有机的形态,三头巨狼兀然睁开了兽瞳,不约而同发出了野性的嘶吼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光点聚拢在一起,拥有了形状。

 

“群狼(LosLobos)。”

虎视眈眈的狼群背后,瑞谢廉特展现出了他身为超新星应有的狂妄。

 

撒,反击开始!

 

12.

艾斯被救下处刑台时,全场沸腾了(虽然海军沸腾的含义不一样)。

可这并不是战争的结束。如何漂亮地撤离海军总部也是一大难题。

双方战力其实相差还挺大的,己方最高端战力白胡子因海军的计谋重伤加上年老体衰,实力下滑了许多。而海军这边元帅战国还没出手,三大将也还健在。

 

要是白胡子交代在这里,他的手下可不一定能守住四皇的席位啊……瑞谢廉特注视远处的白胡子,只见他双手在空中一抓握,整个空间都震荡起来,紧接着马林梵多的地面以及被青雉冻住的冰面都开始倾斜翻转,连空气都渐渐稀薄起来,令瑞谢廉特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得赶快和路飞汇合离开。他正这么打算着,突然感受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脚。

原来是倒在地上不甘心的鬼蜘蛛中将。

“顽强的意志力,值得敬佩。”瑞谢廉特这话是发自内心,他对海军并无恶感,和海军对战也只是因为立场不同罢了。他蹲了下来,并没有践踏他们执行正义的决心,只是默默地掰开了他们的手,转身奔向他最敬爱的船长。

 

路飞身边确实热闹,有刚挣脱海楼石束缚的艾斯,有不知道叽叽喳喳什么的小丑巴基。

“瑞谢廉特,你在战场上剪头发了吗?”路飞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啊,那个啊…”瑞谢廉特摸了摸后脑勺,原先小辫子的位置如今空荡荡的,“被我用掉了。”

?路宝歪头,脑门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可他没细问,转头就去和自家哥哥聊天去了。

瑞谢廉特见状,便忠实地做起了护卫工作,给兄弟俩叙旧的时间。

 

嗯?巴基手上捧着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你求本大爷的话,本大爷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小丑巴基是吃了四分五裂果实的分裂人,他竟然能头、四肢、躯干、脚分开来跑路。

“是映像电话虫。”某个路人革命军如是说道,气得巴基一直在喊居然不给本大爷面子之类的话。

映像电话虫!闻言,瑞谢廉特眼睛一亮。

它原先是海军用于直播处刑画面,提高海军威信的道具。不知怎的被小丑巴基弄到了手,变成了他“伟大演讲”的玩具。

不过现在这个电话虫是瑞谢廉特的了。

“喂喂喂,本大爷没说要给你啊!”

“砰!”

小丑巴基头顶一个大包,语气有些谄媚地说:“您请,您请。”

 

瑞谢廉特要这个映像电话虫干嘛呢?

答案是———

 

给自家老爹打视频电话。

 

尽管只能是单方面通话,可这个电话虫能让老爹看到他的脸诶!比一周两次还只能听语音的通讯电话虫好多了!

 

“嗨,老爹你现在在看直播吗?我们快两年没见面啦!我真的好想你啊!现在的我可比两年前要强大了,悬赏金也过亿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越那个男人!旁边带草帽的就是我的船长路飞,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喊一遍‘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真的很执着……”

瑞谢廉特唠唠叨叨了很久,最后的最后叹了口气,“要是这是双向的就好了。”

用海军的映像电话虫来唠家常的人也只有你了!这里可是战场啊!你难道注意不到现场的氛围吗!听到他说话的人纷纷在心里吐槽。

 

东海,美乐美乐岛。

“笨蛋儿子,做事也要注意一下场合啊!”远月鉴和村民一起在广场上看直播,也忍不住吐槽自家崽崽的奇葩做法。

可当他看到路飞头顶的草帽时,却失了神,不禁呢喃出声,“那是……”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呢,罗杰……

就连你的草帽,都被那家伙送给了别人。不,如果是你的话,会说是把它压在了新时代吧。

 

当时要是和你说声再见就好了……



PS:玩了很多动漫的梗,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出来。

       但瑞谢廉特是个爹宝的事情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所以瑞谢廉特其实有一点排斥香克斯(亿点点哦)。

       艾斯当然是要救的!其实第一次看海贼王时最爱的是艾斯,大叔是后来才爱的。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1-4

预警:1.原创主角,非人类无性别,但以男性外貌示人,cp香克斯。有生子,emmm算是先子后恋爱型。而且是超级年下文,主角至少八百多岁了!人设会放在文后,因为涉及《虫师》所以建议阅读一下

          2.雷利暧昧向,但基本只出现在回忆里。(这算不算师徒组啊?主要是雷利和香克斯两个大叔太戳我了)

          3.全文片段式跳跃式写作,短篇,节奏较快,部分地方可能会有些意识流和谜语...

预警:1.原创主角,非人类无性别,但以男性外貌示人,cp香克斯。有生子,emmm算是先子后恋爱型。而且是超级年下文,主角至少八百多岁了!人设会放在文后,因为涉及《虫师》所以建议阅读一下

          2.雷利暧昧向,但基本只出现在回忆里。(这算不算师徒组啊?主要是雷利和香克斯两个大叔太戳我了)

          3.全文片段式跳跃式写作,短篇,节奏较快,部分地方可能会有些意识流和谜语人。而且本人喜欢埋伏笔,但放心每个伏笔都会用上。

          4.人物可能会有ooc的地方,就当作平行世界来看吧。以及由于海贼王还没有结局,所以对于乔伊波伊、拉夫德鲁等内容会进行一些猜测。(造谣哈哈哈哈哈)

正文2.9W+,番外随机掉落。但是存稿会慢慢发,一天三篇左右。

 


 

1.

这个世界海洋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积,陆地则是可怜巴巴地散落在各地,形成一座座奇特的岛屿。这就是伟大航路。

有句话说得好,伟大航路啥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

什么财宝、美酒、美人,只要你敢闯都是小case啦~

就连小孩都能在一夜情后就拥有呢......

 

个鬼!

 

天杀的香克斯你怎么敢!

 

因某个意外事故而紧急逃离伟大航路来到东海的远月鉴,感受到体内多出来的一股新生气息,黑着脸将手下的柚木栏杆捏成了渣渣。

手一抚上腹部,小家伙明明连个具体形态都没有,还只是些生命力的集合体,就急忙忙地凑上来,隔着皮肉也想要和他打个招呼。

远月鉴也被这小家伙亲昵的姿态冲昏了头,竟把他留了下来。

算了算了,左右不过多一张嘴,多一份口食。

 

靠,好像是个红毛,明明银发更好看。

远月鉴嫌弃地扒拉着婴儿头顶在阳光下泛着一点金黄的红色绒毛,最终在额前位置发现还有少许银白。

 

2.

儿子七岁时的时候对自我和世界都很好奇,总是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爸爸,为什么我有两个名字啊?”

“觉得好听就取了,你想要的话我还可以多取几个。”

“爸爸,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长啊?”

“命有多长,头发就有多长。”

远月鉴的银发长得可以铺满好几个房间,还好他的头发可以自己打理自己。


“爸爸,为什么我的发色和你的不一样呢?”

“因为你是我拐来的小孩!”怒气值积攒中——

“爸爸,为什么我们最近总是搬家呢?”

“因为同样的风景我看腻了!!”怒气值飙升中——

 

“我不介意和爸爸东跑西跑的,我也不介意我是爸爸拐来的。”

小小的远月千冬用他肉肉的小手握住远月鉴的几根手指头,朝他最爱的父亲露出一个灿烂如阳的笑容,“因为我知道爸爸爱我,我也爱爸爸。”

这小孩...远月鉴低头看了他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爸爸又露出那种很复杂、emmmm...很奇怪的表情了。远月千冬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保持他的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着看,结果都没注意脚下的情况。下一秒远月千冬就被积雪“吃掉了”。

 

“爸爸......救救......”雪堆里小家伙求救的声音听得不甚清晰。

傻小子,养都养了,还能怎么办呢?远月鉴叹了口气,怒气条清空,一抬手就把千冬捞了出来。

 

后来,远月千冬才知道当时自家老爹为啥生气。

因为那个臭不要脸的红发居然追到东海来了!!!

 

3.

听闻红发香克斯一行人回到新世界后,远月鉴松了一口气,在东海的小岛里挑挑拣拣,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带着小孩四处奔波总太不像话了。

远月鉴确实很宠千冬。小时候的千冬想干啥就干啥,想要啥就有啥。

远月鉴对他要求最严格不外乎剑术体术修行,毕竟这位老父亲在大海里航行这么多年深知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他不希望、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一天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在这种教育环境下,远月千冬没长歪真是个奇迹。

 

“早上好,送报鸥先生。谢谢你送的报纸。”

“早上好,大象小姐。谢谢你帮忙给花田浇水。”

“白兔先生,黑兔女士,你们又生小孩啦。要不要来点新鲜的胡萝卜呢?”

“……”

这是十四岁的远月千冬。

清早起来和动物朋友们打完招呼后,他就开始了每日修行。手上的大剑是新打的,他还在适应这个重量。

等第一百零一滴汗水被土壤吸收,等树叶被微风吹着打了好几个旋,等太阳乐呵着换上轻薄的夏装,父亲远月鉴已经在树林旁站着了,千冬也结束了日课,自然地牵上父亲的手,一起去享受午餐。

 

平和的东海,平和的日常,我和父亲两个人就能过得很好。

远月千冬如是想道。

 

4.

渐渐地,千冬成长为了能够一剑挑飞海王类,一拳打晕众海贼的存在。在东海甚至伟大航路都算得上实力强劲。

可这样是不够的。远月鉴依旧心怀忧虑。

东海的柔和平静深深地影响了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正因如此远月千冬才会如此温柔地对待世上的每一个生命,这是个体贴细腻、不忍心手染鲜血的孩子。

如果足不出岛也就算了,可伴随着实力增长而来的是千冬对外界的渴望。

 

而你能忍心将他一辈子都拘束在这里吗?

 

耳边依稀回荡起当年罗杰迎潮而上时说的话:“哈哈哈哈哈哈,为了那个目标,死亡何足畏惧!かん(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啊!”

人的一生理当是自己选择的雄心壮志与波澜壮阔。

 


十六岁那年,远月千冬打败了东海总悬赏金额数目最高的赤石海贼团。

千冬拎着一麻袋巨额赏金,迟迟不敢进门。

最后还是远月鉴忍不住了,冷着脸,“啪”地一声推开门,问他干嘛站在门口发愣。

千冬进了门,在椅子上又开始坐立不安,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要是和老爹说实话,老爹发火了怎么办啊……

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老爹,我想出海。”

 

令他意外的是,远月鉴同意得很干脆,只是要求千冬出海时用另一个名字——瑞谢廉特。问其原因,老父亲便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

 

哇哦,这要是放在新闻里,可真是好大一个瓜啊。



人设:

姓名:远月鉴(运用了移居到岛上的铸刀匠的姓氏。)

种族:某个已经消亡的岛屿上的光脉,为了不消失而附着在了某把刀剑上。

能力:岛之声(作为某个岛屿上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光脉,天然具有与生命和岛屿对话的能力,尽管其他人并不理解这些对话,而将其视为无名的歌)、生命归还(将能量储存在毛发中,并用意识操控它们,这是海贼王里就有的能力)、杂学(其实是偷师学来的杂七杂八的技能)、三色霸气

(有这样一句话叫作活得越久越强大!所以远月鉴很厉害的!)

假如上船后定位:歌唱家(口口口)(通过歌声共鸣,所以开嗓后基本上都变成了生物大合唱)

最喜欢的事情:护理头发、保养刀剑(护理要用最贵的精油,保养要用最好的工具,这就是人类所谓的享受生活鸭!)

注意事项:主角身为非人类一开始并不理解人类的生活与感情,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发生转变,变得像一个人的呢?


姓名:远月千冬/瑞谢廉特(resilient)(出于某些原因具有两个名字)

亲缘关系:父亲-远月鉴

种族:半人半虫(因人类那边的血脉,有一定的降格,并非人类与光脉混血)

能力:组合剑技(总共由一把大剑和两把短刃组成。可以通过刀柄上拆下来的绑带系住短刃进行速攻,也可以通过卸下短刃增加血槽来提高强攻力;还可以通过三把剑之间的相互吸引,利用短剑骚扰敌人)

(瑞谢廉特非常喜欢自己的剑,甚至给每把剑都取了名字,大剑叫“芬里尔”,两把短刃分别叫“哈提”和“斯库尔”)、生命归还、三色霸气(继承了某位血缘者,潜力很大) 

上船后定位:记录者(就决定是你了,写日记的!)


在《虫师》构建的世界里,除了夜晚天空中的那条“星河”,漆黑的地表下也有一条对应的“光河”——光脉,这条河是生命的本源 。有光脉存在的土地会更加生机盎然。所有生命都从光脉诞生,死亡后又会回到光脉。

在这条河中有着无数的“”,这是一种最接近生命本源,类似灵体的生物。虽然近在咫尺,但形态及存在形式却非常模糊,有些看得见,有些却不。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5-6

预警:1.原创主角,非人类无性别,但以男性外貌示人,cp香克斯。有生子,emmm算是先子后恋爱型。而且是超级年下文,主角至少八百多岁了!人设会放在文后,因为涉及《虫师》所以建议阅读一下

          2.雷利暧昧向,但基本只出现在回忆里。(这算不算师徒组啊?主要是雷利和香克斯两个大叔太戳我了)

          3.全文片段式跳跃式写作,短篇,节奏较快,部分地方可能会有些意识流和谜语人。而且本人喜欢埋伏...

预警:1.原创主角,非人类无性别,但以男性外貌示人,cp香克斯。有生子,emmm算是先子后恋爱型。而且是超级年下文,主角至少八百多岁了!人设会放在文后,因为涉及《虫师》所以建议阅读一下

          2.雷利暧昧向,但基本只出现在回忆里。(这算不算师徒组啊?主要是雷利和香克斯两个大叔太戳我了)

          3.全文片段式跳跃式写作,短篇,节奏较快,部分地方可能会有些意识流和谜语人。而且本人喜欢埋伏笔,但放心每个伏笔都会用上。

          4.人物可能会有ooc的地方,就当作平行世界来看吧。以及由于海贼王还没有结局,所以对于乔伊波伊、拉夫德鲁等内容会进行一些猜测。(造谣哈哈哈哈哈)

正文2.9W+,番外随机掉落。但是存稿会慢慢发,一天三篇左右。



5.

东海对他来说太小了。

瑞谢廉特在东海转悠了没几个月就跑到伟大航路去了。

还好他和远月鉴学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对航海也算得上在行,不然迟早被伟大航路三秒钟就变脸的气候给弄死。

最开始旅行的那一年,报纸上鲜少出现他的名字,只是偶尔提及他是一位实力强劲的剑士/赏金猎人,或者说他是个奇怪的、不杀主义的家伙。

海军来和他打过招呼,想要拉他入伙,但瑞谢廉特婉拒了。一想到自己的另一位血缘者是位大海贼……自己要是去做海军会很麻烦的。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有名气的呢?

哦,好像是上了草帽路飞这条贼船之后。

 

届时他因小船无法继续航行需要更换新船来到七水之都,刚从船厂出来就感知到一枚“炮弹”迎面而来。为防止造船厂遭到破坏,便抓住了草帽小子的红马甲迫使他停下来。没想到竟被草帽小子缠住了。

“你好厉害啊,背着的大剑也好帅!我想摸摸看!”路飞围着他的大剑上蹿下跳,全然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这里。

自己说了很多表示要离开了、别缠着我之类的话,但他好像一句也没听进去。不,应该说他选择性略过了不想听的话。(任性的路飞!)

最终用了点小技巧让他摔倒,这才脱困。不过,对方好像更兴奋了,趴在地上大喊:“好神奇,这是怎么做到的!喂,你先别走啊!来做我的伙伴吧!”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等新船造好就离开吧…瑞谢廉特想到刚刚他在造船厂遇到的几个船工。这个城市里居然还有CP机构的间谍,真是麻烦。

 

6.

听说后街的费兰奇老大有门路能搞到新世界拍卖会上的东西,瑞谢廉特本打算用积攒的财宝去下委托,他对这次拍卖会名单上-和之国出产的特级保养刀油很感兴趣。

要是买回来寄给老爹,他会很高兴的吧。

结果这一去就被卷入了麻烦的事件里。

 

论自己帮弗兰奇阻拦了几下来抓他的人,就被列为了全城通缉犯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总之就是很不爽,他们CP9算什么东西,竟然在肆意伤害平民!还倒打一耙!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要打CP9吗,算我一个呗!”海上列车的车窗“唰”一声被拉开,瑞谢廉特扒着窗沿,对车厢里整装待发的人自信一笑。海风扬起他鬓角的红发,也将他的话语传达。

“哦哦哦,是你——大剑男!你是来成为我的伙伴的吗?”路飞压下要被海风吹走的草帽,回以笑容。

其他人纷纷吐槽:“你是怎样追上来的啊,难道说人还能在海上奔跑吗?”

“不是大剑男,是瑞谢廉特。”瑞谢廉特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的名字,跳进了车厢。

只相视一眼,路飞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大手一挥:“哟西,一库索!打飞所有夺走我们伙伴的人!”

 

 

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早早解决完自己的对手来到审判所楼顶的瑞谢廉特听到了某个笨蛋长官与罗宾的对话,什么“古代兵器冥王”、什么“历史正文”。

忽地想起自己不加入海军的另一个原因是那个讨厌的世界政府。那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蔑视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的世界政府……

瑞谢廉特没拿出大剑,只是握紧拳头把CP9的白痴长官揍了一顿,把他打成一张蠢猪脸。而后用言语让罗宾放轻松:“你的同伴来救你啦,所以你可不要辜负他们哦。”

不要寻死啦,这世上还是有人爱着你的。

 

结果没想到这个白痴还挺耐揍的,不过是说话的功夫就使用了屠魔令。

于是他生气地嘟着嘴,又补了几脚。

 

伤害累累、浑身是血的路飞冲上楼顶时还喘着粗气,可他一看到人,就迫不及待地用拉长了的橡胶手臂抱住瑞谢廉特和罗宾,然后从楼顶跳了下去,丝毫不顾下面是会带走生命的大海。

 

在空中,瑞谢廉特听到了——

“不是他们。”


什么?好像是路飞在说话,顶着周身四窜的气流,瑞谢廉特勉强睁开一只眼看向他。

 

明明是千钧一发,可眼前这个男人却笑得极其畅快。

坚定的声音划破了狂风,径直抓住了他的心神。

 

“是我们!”

 

这就是后来被称为“群狼”的男人加入草帽海贼团的故事。



PS:最开始的部分崽的戏份会多一点,但崽很帅气的啦!崽跟船,爹单飞。


埃尔梅茶

[海贼王]仿生银鹭会梦见电子狮鹫吗?7-9

预警:1.原创主角,非人类无性别,但以男性外貌示人,cp香克斯。有生子,emmm算是先子后恋爱型。而且是超级年下文,主角至少八百多岁了!人设会放在文后,因为涉及《虫师》所以建议阅读一下

          2.雷利暧昧向,但基本只出现在回忆里。(这算不算师徒组啊?主要是雷利和香克斯两个大叔太戳我了)

          3.全文片段式跳跃式写作,短篇,节奏较快,部分地方可能会有些意识流和谜语人。而且本人喜欢埋伏...

预警:1.原创主角,非人类无性别,但以男性外貌示人,cp香克斯。有生子,emmm算是先子后恋爱型。而且是超级年下文,主角至少八百多岁了!人设会放在文后,因为涉及《虫师》所以建议阅读一下

          2.雷利暧昧向,但基本只出现在回忆里。(这算不算师徒组啊?主要是雷利和香克斯两个大叔太戳我了)

          3.全文片段式跳跃式写作,短篇,节奏较快,部分地方可能会有些意识流和谜语人。而且本人喜欢埋伏笔,但放心每个伏笔都会用上。

          4.人物可能会有ooc的地方,就当作平行世界来看吧。以及由于海贼王还没有结局,所以对于乔伊波伊、拉夫德鲁等内容会进行一些猜测。(造谣哈哈哈哈哈)

正文2.9W+,番外随机掉落。但是存稿会慢慢发,一天三篇左右。



7.

香波地群岛,空气中充满了亚尔其曼红树根分泌的树脂泡泡,使整座岛屿显得格外梦幻。

只可惜童话般的美景下藏匿着深沉的黑暗———人口贩卖。人口贩卖中最热门或者说最受腐朽的贵族喜爱的当属人鱼贩卖。

不幸的是,路飞等人刚认识的人鱼朋友凯米就惨遭人贩子的毒手。

为了保护凯米,路飞冲进了人口拍卖会,然后......

 

“你的眼神令、令人火大啊!”天龙人丑恶的贵族嘴脸哪怕带着泡泡罩也无法隔绝,一开口便是趾高气昂的命令:“喂,快把这小、小子,杀掉!我命令你们把他杀掉!杀掉!”

人口拍卖会的卫兵闻言一拥而上,瑞谢廉特连大剑都没拔出来,几脚就把他们踹飞了,“小喽啰就不要挡在我们船长面前了。”

路飞沉着脸,一言不发,一步,一步,怒气随着楼梯节节攀升。最后他来到天龙人面前时,没有使用果实能力,只是简简单单地握紧拳头,将所有的力量灌注进去,砸到那个伤害他们朋友的混蛋脸上。

飞出去的天龙人砸穿了拍卖会墙壁后,还在地上滚了三圈,十分解气。

“哼,这就是我们的船长。”山治深吸一口烟,站到了路飞的右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伤害了我们的同伴……”索隆站到了路飞的左边。

“揍—飞—你—!”

路飞揍飞天龙人的这一拳,是向全世界宣言他绝不向强权屈服的一拳!

 

不过,打了天龙人好像会招来海军大将来着。

 

8.

结果,海军大将真的来了。来的还是速度最快的“黄猿”波鲁萨利诺。

但前几分钟他们的笨蛋船长还想着去岛上的游乐园,真是缺根神经的单细胞生物啊!

 

不过等黄猿慢悠悠地清理完岛上其他海贼,晃荡到草帽海贼团这里时,他们已经打败两个和平主义者了。虽说都是瑞谢廉特解决的,为此路飞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不足,跑路途中一直嘟囔着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路宝生闷气.jpg)

 

“耶,居然打败了和平主义者,真是可怕啊~”黄猿的语调特别奇怪,感觉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花老头,“今年的海贼新人都是像你这样的怪物吗~”说这话时,黄猿橙色墨镜后面的眼睛一直紧盯着一行人中最强的瑞谢廉特。

双方静静地对峙了许久。黄猿身后的海军都被这紧张的氛围包裹住,连口水都不敢咽,就在他们以为大的要来了的时候——


路宝放了个屁。

 

确实。

大的屁来了。

 

“喂,为什么大家都不动啊!是在玩什么瞪眼游戏吗?”路宝放完屁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双手叉腰,表示他很不满。又不能去游乐园,又没有架好打,好无聊啊。而且他感觉眼前这个大将怪怪的,对他们没什么杀意。

(黄猿:我就是来香波地摸个鱼,要是把卡普中将的孙子打死了,卡普中将会把我打死的)

 

在所有人都为路飞的话分心时,黄猿抬腿就是一脚光速踢,瑞谢廉特挥舞大剑打偏了他的攻击。光弹沿直线撞到一旁的红树上,从此香波地群岛只剩下了78颗红树。

(作者:不,红树,你死的好惨!)

瑞谢廉特难得露出严阵以待的表情,面对大将他不敢有侥幸心理。

“哦呀哦呀,好厉害的……剑术。”黄猿本想说什么,但最后将未说出口的词换成了剑术,“以你的实力,一亿悬赏金好像有点低了诶~”

只听“噌!”地一声,大剑俨然分裂成三把,两把短刃护主般飞旋在瑞谢廉特身侧,瑞谢廉特守护的姿态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虽然路飞现在的实力不如他,可路飞是他自己选择的!想要追随一生的男人!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攀上这个世界的巅峰!

到那时候,自由的风一定会吹拂到每个人身边吧……

所以在那之前!

 

“哪怕是海军大将,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伙伴!”

 

9.

瑞谢廉特与黄猿打得有来有往,当然是在黄猿放水的情况下。毕竟这位可是著名的黄猿卡卡西啊!!(震声.jpg)

就在瑞谢廉特在想该如何脱身时,一股锐利的剑气突袭而至,直逼黄猿的喉咙,迫使他不得不向后闪现了几个身位。

来者是“冥王”雷利,海贼王的左右手。一看到他,瑞谢廉特的心脏就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一闪而过的痛觉让瑞谢廉特不敢去看来人的模样。

“真是意想不到的人物呢~轮到你出场的时候了吗?”黄猿摸了摸下巴,姿势随意却依旧毫无破绽。

“看到了熟悉的帽子、熟悉的剑招,我的手也有些痒了呢!”说到剑招这个词时,雷利瞥了瑞谢廉特一眼,只是这视线停留的时间太短,瑞谢廉特并没有察觉,在他看来雷利只是在警告黄猿:“不要摘掉嫩芽,他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见黄猿真的被雷利拖住,瑞谢廉特转身就跑。雷利来到此处说明他们的船已经镀好膜,可以去鱼人岛了。

 

但当他追上路飞等人时,迎接他的却是伙伴在“暴君”熊手下消失的场景。

“不要过来,这家伙很危险!”难得路飞没有因怒气上头、不顾情况乱打,这家伙虽然平日看起来很不靠谱,但身为船长应该做什么他从不会判断失误,这家伙的能力很危险,所以不易短兵相接。可你仍能看到那些以痛苦、愤怒为燃料的火焰在他眼里、胸膛里静静燃烧。

司法岛、恐怖三桅船、香波地群岛,一路走来,有所为,也有太多太多的无能为。一路走来,有收获,也有失去,可要说最大的成果,那就是他认识到了——面前还有怎样的高峰在等着他!

 

啊啊...我好弱小。

 

那又如何呢?

我的脚步绝不止于此。我会变强,然后超越那些看似不可及的峰峦。

要说为什么的话!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所以...

 

“瑞谢廉特,我不会死!”男人压了压头顶的草帽,同样消失在瑞谢廉特的视野里。

“路飞——”瑞谢廉特愤然拔刀,准备给“暴君”熊来一记闪天击。

“旅行的话,你想去哪呢?”这位七武海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问你早饭吃什么一样,然后他大手朝瑞谢廉特一挥。

瑞谢廉特也消失在了原地。

 

记录:草帽海贼团遭到“暴君”熊攻击,全灭。 



PS:其实路宝当主角也不是不行(胡言乱语),路宝太可爱太帅了!

        以及不知道各位盲生有没有发现华点呢?

        开头预警前三篇写一下,后面就写简略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