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P正剧向】Hiraeth·温柔乡·16
Summary:战后,哈利发现最后一块魂器并未被消除,于是他在三个月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里的他有着「最年轻食死徒」的称号,救世主是纳威,他甚至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在充斥着怀疑与痛苦的新世界,他的亲人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尽管他们对他抱持着警戒、小心及恐惧,但他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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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真相被确定之前,没有人可以给我对他的爱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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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恩被西莫用力地扯着袖子走进魔药教室,马尔福与金三角──天哪,这样说真奇...
Summary:战后,哈利发现最后一块魂器并未被消除,于是他在三个月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里的他有着「最年轻食死徒」的称号,救世主是纳威,他甚至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在充斥着怀疑与痛苦的新世界,他的亲人们都还好好地活着,尽管他们对他抱持着警戒、小心及恐惧,但他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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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真相被确定之前,没有人可以给我对他的爱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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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恩被西莫用力地扯着袖子走进魔药教室,马尔福与金三角──天哪,这样说真奇怪,他们刚好与正要进入教室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撞了个正着,双方人马都因为词彙运用不当被扣了二十分。好在西莫反应迅速,他们才得以立刻离开现场。
「他们双方凑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好事。」西莫朝他嘶声道,摇摇头,把背包往桌上一放,「马尔福其实对奈威没什麽筹码可以拿来用,但对狄伦和罗恩就不一样了。韦斯莱家跟马尔福家之间完全是深仇大恨,至于波特……Well,你懂的。」
「哈利?」伦恩窃窃私语回去。对于对方提到“罗恩”的时候面容稍稍扭曲。
「你说了他的名字!」西莫瞪大眼睛,好像第一天看清了他这个人,「我们一般叫他黑暗王子,或是波特的!」
「你是认真的吗?」伦恩不敢置信,「他曾经是我们的同学!」
「对,」西莫皱起脸,一种隐晦的恐惧掠过他的脸庞,渡上阴影,「一个杀人犯曾经是我们的同学,而你似乎把他的名字叫得很亲密?」
伦恩目瞪口呆,话题似乎朝着他不可控的地方长驱前进,「嘿,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机会表明自己的观点,教室的门就再度被拉开,斯拉格霍恩带着一脸的笑走了进来,奈威、狄伦、罗恩(伦恩的眼睛钉在他自己身上,然后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灰头土脸地跟在后面,马尔福与他的跟班们不见踪影。室内的吵杂逐归安静,伦恩环顾四周,惊讶地發现他的周围不是熟悉的银绿和金红,老鹰们的海蓝取而代之。
搞什麽?在这个宇宙他们不跟斯莱特林一起上魔药学吗?──这简直不能再完美!为什麽他们的霍格华兹就不是这样安排呢?
西莫见到教授走进来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最后不敢置信地瞪伦恩一眼,好似他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伦恩假装没註意到他的视线,一股劲儿地直盯着斯拉格霍恩瞧。
「今天我们要熬製復方汤剂。」斯拉格霍斯的视线在教室中转了一圈,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然后期待地看着老鹰们的方向:「谁能告诉我它的材料有哪些呢──是的,杜平小姐?」
伦恩看着一个女孩子起身自信地回答:「草蛉虫、蚂蟥、双角兽角粉末、两耳草、流液草、非洲树蛇皮碎片,以及想变的人身上的一点东西,通常为头髮。」
「优秀!拉文克劳加二十分!」斯拉格霍斯大喊,下巴的肥肉夸张地抖动了下,「而流液草採摘的时间在──?」
拉文克劳的另一个男孩举手了:「满月。」
「正确!拉文克劳再十分!」
伦恩后悔了,他想收回他的话。这简直像在跟一堆赫敏一起上课一样,葛莱分多这不是单方面被碾压吗?他推了推西莫,朝他窃窃私语:「嘿,这不都是拉文克劳的主场吗?」
要是赫敏在这里的话情况一定会截然不同,伦恩鬱闷地想。但他知道那个脾气不太好却真实地关心、爱着他的女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霍格华兹了。打从他到这儿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寻找赫敏──那个总是解决他所有困难,让他安心的存在,若他可以与这个世界的赫敏结盟,那找到哈利并送他们回家的可能性便会大大上升,但他却寻不着那头蓬乱可爱的头髮。后来经过打听,他才在室友们一脸怀疑担心的目光下得知,赫敏在一年级的巨怪事件中受了重伤,早就从霍格华兹辍学,请了家教在家学习了。
「怎麽会突然问起格兰杰?」那时的西莫困惑地望着他:「她一直都很不受葛莱芬多的欢迎,罗恩总说她太自以为是了。但我真的不认为一个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是……」他吞了吞口水:「你懂的。听说她毁容了。」
伦恩的思绪猛然归位,發现自己的背被汗水浸湿了。眼前的黑影向池塘的涟漪,一点一点地圆形绽放。这裡的赫敏并没有被他自己和哈利拯救,金三角从来不存在。要是当年他和哈利没有选择去追她,他们的赫敏也会遇到同样的事。伦恩不敢往下想。虽然早已明白,但那时他更加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当年是多麽的浑蛋,盲目无知到差点用语言对一个无辜者造成严重无法輓回的伤害。
「也许是他们的主场吧。」西莫哼了一声,「只要你的小可爱不要又害他们丢掉一堆分数的话。」
「*我的小可爱?*」伦恩的声音整个变了,尖尖地。
「赫蒂·坎贝尔。」西莫耸耸肩:「抱歉,兄弟。我知道你喜欢她,但她能进老鹰的学院大概是分院帽史上最大的错误,她简直是个白痴。」
伦恩的表情扭曲了:「我没有喜欢她!」天哪,赫敏会杀了西莫,再杀了他的!!
「没事,我都懂。我能理解的。」西莫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伦恩顿时觉得头皮發麻。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西莫相信他?重点是,到底还有谁知道伦恩·迪克森对赫蒂·坎贝尔的好感?
「让我们来看看葛莱芬多这边!」斯拉格霍斯突然大喊,吓得许多偷偷开小差的人差点弄掉了自己的羽毛笔:「復方汤剂的酿造时间大约是?」
伦恩看到许多人交换了眼神,然后又心虚地移开目光,他所说的“许多人”便包括了纳威、哈利的弟弟狄伦以及坐在他们两个中间的他自己的複製品。
斯拉格霍斯环顾了一圈,失望地说:「没有吗?隆巴顿先生?波特先生?也许……迪克森先生?」
伦恩發誓在斯拉格霍斯提到自己的名字时他差点心脏病發。*这是一个刁难吗?*
他努力回想当初他、赫敏、哈利在二年级时酿造復方汤剂时是用了多久(事实上,製作药剂的完全是赫敏),然后才犹豫地回:「呃……一个月?」
「标准答案!葛莱芬多加二十分!」斯拉格霍斯看起来很开心,西莫拍了拍他的背,其他同学朝伦恩投去欣慰的目光。伦恩突然觉得很奇怪,毕竟他从未因为课业受到如此的认可,他不禁鼓起了胸膛。
然后他突然察觉到一个视线,烧灼的、强烈的。他顺着它与一双明亮的粽眸相互对撞,伦恩恍惚了一下,然后万分惊恐地發现自己与赫蒂·坎贝尔四目相对,对方正用一双满盈汹涌情感的眸子盯着他瞧,他瞬间感到大事不妙。
伦恩猛地低下头,掌心冒汗。喔不,会不会她也以为我们之间将会有些什麽?我刚刚的表现引起了她的兴趣了吗?梅林帮帮他!
「快看,赫蒂正在看你!」西莫跟他咬耳朵,伦恩绝望地呻吟,把头撞在桌子上。
「那麽,谁可以跟我叙述副方汤剂的型态呢──嗯?坎贝尔小姐?」斯拉格霍斯的唱名硬生生地被转成惊讶的疑问句,伦恩悄悄转了转眼睛,看到那名少女中规中矩地举起了手,下巴抬得高高的。
*很像赫敏。*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伦恩能听见四周的人群不可思议地窃窃私语声。「拉文克劳的耻辱!」、「她想做什麽?想出风头也不是这个时候!」老鹰们不满地说,坐在教室最前头的帕德玛甚至整个人转过来,恶狠狠地瞪着赫蒂,好似如果她回答错误,就要扑上去撕烂她的喉咙。
「加入最终成分前有点像黏稠的泥浆,会有一点泡沫,加入后的味道及颜色会根据要变化的人而异。」女孩的声音清澈乾淨,满盈自信,眼中闪着光辉。伦恩刹那间愣住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找到熟悉渴望的东西──这就是赫敏答题时那种自信,张扬与肯定。*那麽相像。*
「……正确!」斯拉格霍斯目瞪口呆,但他随即咧出一个巨大的笑容:「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对魔药的兴趣来得永远不嫌晚!坎贝尔小姐,好高兴妳下定决心好好对待它了!拉文克劳加二十分!」
老鹰们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马尔福突然宣佈他有在公共休息室穿蕾丝女装的爱好一样,而葛莱芬多的表情茫然无比。西莫的墨水倒了,他整本课本变得一塌煳涂,但他只顾瞪着坎贝尔看。
「见鬼了!*坎贝尔在课堂上举手回答教授,并且答对了!*」他倒抽一口气,小声地尖叫。伦恩并不熟悉这个女孩,但看着其他人夸张惊愕的表情,他也理解此刻大概發生了奇蹟。
「──并且,」坎贝尔还在说:「如果不小心溷入了非人类的毛髮,譬如猫,会让人体变成半人半动物的型态,并且直到时间经过后都不会消失。」
「太完美了!再加二十!」斯拉格霍斯惊喜地喊,他朝教室中的其他人张开双手:「这个副作用没有写进任何一本课本裡头,这是实际经验!真是太让我惊喜了,坎贝尔小姐,太优秀了!」
伦恩脑中闪过赫敏的脸被猫咪的毛髮复盖的样子,她一双巧克力色的眸子裡都是泪水。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坎贝尔的方向,然后她刚好也转向他──她的眼神──傲慢。伦恩突然觉得像是有一把火烧向他的灵魂,他猛地伸出手打自己一巴掌,吓到了围着他坐的所有同学。
一直到下课前他都还在冒冷汗。*这是不对的*,从一个陌生女孩身上寻找赫敏,他的女朋友,这是不对的。梅林,他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人,这是精神出轨吗?为什麽他会在赫蒂身上找到赫敏的感觉?可她回答问题的方式、眼神、动作、舞动羽毛笔的方式都是那麽该死的熟悉──
没有人註意到他的焦虑和恼怒,因为他们都还沉浸在弔车尾突然进化成优等生的茫然震惊中,更别提最后只有赫蒂是整个班级裡唯一熬製出获得斯拉格霍斯的「完美无缺!」称赞的人了,其他拉文克劳女孩的表情简直像看到了巨怪群体交配。
该死的。伦恩用力把他的东西丢到书包裡。*该死的,她连熬製魔药的习惯也和赫敏一样。*
────────────────────
赫蒂·坎贝尔将她完美无缺的成品装进小瓶子裡,交给了斯拉格霍斯教授。她坦然地接受了他对她一连串的夸赞和惊喜的目光,教授甚至邀请她出席下一次的鼻涕虫俱乐部。
「妳是魔药天才,坎贝尔小姐!看来妳之前不过是没花心力在这儿罢了,不是吗?」老教授呵呵笑,很慈祥:「事实上,妳的熟练和仔细让我想起了我教过的另一个麻瓜出生,她叫莉莉·波特,她真是太优秀了──」
莉莉·波特。赫蒂捕捉住了这个字眼,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她是哈利的妈妈!也许……如果她能跟她谈一谈,或是收集一些关于哈利的情报,她就能更早接收到跟哈利有关的消息。至今为止她送出的所有猫头鹰都无功而返,赫蒂心急如焚,她简直沮丧极了。
「波特夫人……她现在的工作是什麽呢?」赫蒂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问。
「Oh,她在圣芒戈担任治疗师,伟大的职业。」斯拉格霍斯热情地说。
「我恰好对此也很有兴趣,教授!」赫蒂急忙说:「这是我的理想!」
「嗯?可是我记得妳在五年级的就业谘询回答的是魔法美妆相关的职业?」斯拉格霍斯扬起眉毛。
赫蒂感到一股热气爬上脸庞,她简直想拍死原本的赫蒂·坎贝尔──尽给她添麻烦!:「噢,是这样的,我改变註意了……您知道的,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也想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令她惊慌地是,斯拉格霍斯变得泪眼汪汪:「跟莉莉一样……心地多麽善良。我会给莉莉寄一封信,让妳能联繫到她的,我相信她会非常乐意帮助妳。毕竟,圣芒戈总是很缺人,不是吗?」他叹了口气,随后又忧鬱地呢喃:「我不应该跟学生说这个的,天哪,我是老煳涂了吗?」
「没关係的,教授,我理解。」赫蒂安慰他:「谢谢您帮我联繫波特夫人,我很感激。」
她又跟他寒暄几句,便走出了教室。她深知自己方纔的表现震惊了所有人,但她不是很在乎。毕竟,这不是──这不是人生的一切。那些嘲笑、讽刺、不敢置信她都听在耳裡,这的确很难过,非常的……难受。好似她又回到了第一年,而这次情况正好相反,她成了老鹰群中最蠢的一个,绊倒她的不是她的聪慧,而是愚昧。其实到哪裡都一样,在群体中的异类必会遭到指指点点,她一直是理解的。只是,在看到他──那个男孩的眼神时,她突然想证明给他们看,其实赫蒂·坎贝尔不仅仅是赫蒂·坎贝尔。
那个眼神溷杂着古怪的怀念和试探,以及他方纔回答完问题后的愉悦,他挺起胸膛的方式,他的眼神游移的角度──一切的一切,都让赫蒂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他蘸墨水时习惯性的换手,他装书时倾向一次性地丢,他邋遢地趴在桌子上的样子,那些分明是罗恩,但她却也清楚地认知到这是不可能的。
她以前从未在葛莱分多中看见他,这很令人怀疑,于是她礼貌地询问了同桌对方的名字。那个拉文克劳还沉浸在对她超常表现的震惊裡,只是结结巴巴地回:「伦恩──伦恩·狄克森。」
伦恩·狄克森。也许她得找时间跟他谈谈。赫蒂若有所思。为什麽会多出一个存在?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她又为何会有这些熟悉感?她几乎用一种看解剖实验体的眼神盯着伦恩看,想找出这个男孩身上的秘密。她本是要在下课时叫住他的,但他却像被半人马军队追赶一样,一瞬间就不见了。赫蒂只好作罢。
她抱着书转过转角,然后盯着眼前的场景──几个低年级的赫夫帕夫围着一个小女孩,一个人正拉着她衬衫的领子,将她往后压在牆上。女孩的呼吸明显不稳了起来,但领头的赫夫帕夫却没有鬆手的意思,只是更用力地压着她,朝她大喊:「──*听到了吗?*把他还给我!把我爸爸还给我!」
泪水倚着他的脸滑下来,其他人喃喃地安慰着他,然后愤恨地瞪着女孩。赫蒂不晓得他们發生了什麽事,但她完全无法漠视这样的行为,不管错的是哪一方,这一切都太超过了──他们没意识到那个女孩快窒息了吗?
「你──」
「别把她弄死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赫蒂来势汹汹的质问,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移动目光,然后心脏一跳。帕金森,潘西·帕金森。她穿着斯莱特林的森林绿,冷冷地抱着胸倚在不远的牆上,歪头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那双眸子像黑洞,裡头满盈尖锐的不屑和恨意。
「妳、妳是谁?」大概是看到高年级的学生,一群赫夫帕夫有些怕了,但当他们的视线落在她的领带颜色上,那些犹豫不安立刻化作了怒火憎恨:「妳是一个斯莱特林!」
帕金森扬起眉毛:「所以呢?」
赫蒂迟疑了一下,然后退步躲回转角的牆后,专心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她会出手的。赫蒂告诉自己。如果事情一有不对,那她就会出手的。
「所以妳当然会帮助*她*!」领头的赫夫帕夫愤怒地将女孩更加压向牆,赫蒂能听见她喉咙裡發出的虚弱喘息声,她从口袋裡摸出自己的魔杖──,「你们是一伙的!」
赫蒂惊愕地發现帕金森居然在放声大笑,她笑得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擦眼泪,不敢置信地摇摇头:「我,和*一个波特?*你疯了吗?我宁愿死,都不会*帮助*一个波特。」
*一个波特?*赫蒂猛然回头打量着那个女孩,以一种新的角度。她的头髮──Oh,现在是流行劣质麻瓜染剂吗?她的髮色是红黑交错的,看起来非常奇怪。赫蒂猜黑色是她自己染上去的,但新生的红头髮却穿插在它们之间,让她的整颗头变得……非常具有辨识度。然后她抬起头──赫蒂倒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睛是绿色参了些鎏金,但即使这样,还是那麽像──那麽像哈利眼睛的颜色。赫蒂几乎要努力憋住呼吸,才不至于啜泣出声。
虽然刚才赫蒂有在课堂上见过哈利的弟弟,狄伦。但他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狄伦红髮粽眸,但这个女孩就不一样了*,赫蒂在她身上看见了哈利的影子。*──这是哈利的妹妹。认知到这个事实的那一刻,赫蒂的脚步有些摇晃。
「可是──」小赫夫帕夫看起来很困惑:「*妳是一个斯莱特林。*」他强调。
「你是瞎了吗?」帕金森不耐烦地说,她抽出魔杖,那群低年级的孩子像是受到了惊吓,几秒内就跑没影了。被粗鲁扔在地上的女孩跪在那儿喘着气,帕金森踏着漫不经心的步伐走到她前面,然后扯住她的头髮,用力向后拉。女孩痛呼一声。
「罗丝·波特……」帕金森咯咯笑着,用魔杖沿着她的下颚残忍地划,「怎麽了,妳偷了那个白痴赫夫帕夫的爸爸?缺钱了?」
赫蒂在听懂帕金森的暗示后整张脸愤怒地涨红了起来,她怎麽能这样跟一个小女孩说话!她怎麽能这样诋毁她!
「──还是,妳最亲爱的哥哥杀死了他?」帕金森轻柔地问,她的眼神突然满盈怒火和憎恨:「哈利波特……他是个败类不是吗?骗子和杀人犯。妳以他为耻吗?以这样的兄长为耻吗?听说妳爸爸早就不认他了,这大概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明智决定──」
「闭嘴,帕金森!」罗丝突然爆發了,赫蒂讶异于她小小的身躯居然能承载那麽大的力量。
「妳为什麽要帮他说话,波特?」帕金森面容扭曲,露出牙齿:「妳也是一个小食死徒,huh?」
赫蒂看不下去了,她正踏出第一步──然而一个身影快速从她身边跑过,一拳往帕金森的方向打去,而她堪堪躲过了。赫蒂定格在原地,看着狄伦·波特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威吓地朝帕金森举着魔杖:「滚开,帕金森!离我妹妹远点!」
「波特,你应该多多註意你的妹妹,以免她变成另一个恶名昭彰的食死徒。」帕金森冷笑了一声,但还是退后了一步。她嫌恶地将方纔扯住罗丝头髮的手在长袍上擦,好似摸到什麽病毒似的。
「有种就冲着我来,帕金森!」狄伦朝她吼:「欺负一个低年级算什麽样!妳还怀恨在心是吗?我还记得妳一年级时总跟在哈利身后转呢,就因为他甩了妳──」
帕金森眯起眼睛,一抹阴影掠过她的脸庞,她的眼睛裡燃烧着某种黑暗、丑陋的东西,她尖声道:「*波特甩了我?*听好了,狄伦·波特,你哥哥是肮髒、虚伪又邪恶的骗子,我宁愿选择帮马尔幅吹喇叭,也不想跟他有一丁点关係。*我希望他可以去死。*」她停了一下,又开口,阴暗地、轻声地:「*我希望你们都去死。*」
她挺直背嵴,离开了。赫蒂怔在转角,她从没有看过帕金森如此满盈恨意的样子,*从来没有。*她只是跟在马尔幅身边痴痴地笑,声音刺耳难听,很爱找碴。赫蒂曾觉得她是最坏心的那种人,但后来她知道帕金森只是愚蠢,肤浅且从众。但这样的帕金森──赫蒂盯着她的背影,她居然比她认识六年的那个短髮女孩都要来得真实。
「罗丝,妳还好吗?帕金森对妳做了什麽?妳又被欺负了吗?」狄伦的声音唤回了赫蒂的註意力,她重新将视线投向波特兄妹,表情複杂,「又是因为哈利的缘故吗?妳不该独自一人行动的!赫夫帕夫不应该很团结的吗?」
「你想说什麽?」罗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赫蒂靠着牆背对着他们,因此她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赫夫帕夫一定很团结、拉文克劳一定睿智聪明、葛莱芬多一定善良勇敢、斯莱特林一定邪恶可憎?」
「罗丝!」狄伦气急败坏。
「谢谢你救了我,哥哥。」罗丝的声音平静:「我下次会更小心的。」
「罗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也变得疏远。」狄伦恳求,「我不希望妳受伤,妳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想让哈利伤害到妳!上次妳差点死了,我──我无法承受,妳对哈利的信任会毁掉妳的,妳甚至为了他把头髮弄成这副模样。哈利已经不会回来了,罗丝,他已经……」
一阵沉默。
「我们不会疏远的,我还是很爱你,哥哥。」罗丝说,「只是在真相被确定之前,没有人可以给我对他的爱定罪。毕竟,哈利也是我的哥哥。」
赫蒂不用看就知道,她那双近绿色的眼眸裡闪烁着灭不掉的坚定光辉。*就像哈利。*
-TBC-
我回来了大家好!(跳来跳去)
……然后我不知道要讲什麽,你们可以多多告诉我你们对潘西或罗丝的感觉(抓头)
析构(1)
狛日狛无差。指路首章 析构(0)
白毛绿眼三脚猫对战海胆精。
———————————————
“你想清楚了吗?感情所引发的数据流波动是极为剧烈的,这一点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这是我把你设计出来,代替我去执行苏生程序的原因,但是很显然,你没有顺利完成任务。”少年坐在空休眠舱的外沿,整理着身上那件宽松的长袍,“总觉得好像回到了参加‘神座出流计划’的时候呢……”
“日向,你真的想好了?”红发少女将最后一份文件上传进程序,望向少年。
“嗯,想好了,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个……供给设备已经装配好了……对不起,让您久...
狛日狛无差。指路首章 析构(0)
白毛绿眼三脚猫对战海胆精。
———————————————
“你想清楚了吗?感情所引发的数据流波动是极为剧烈的,这一点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这是我把你设计出来,代替我去执行苏生程序的原因,但是很显然,你没有顺利完成任务。”少年坐在空休眠舱的外沿,整理着身上那件宽松的长袍,“总觉得好像回到了参加‘神座出流计划’的时候呢……”
“日向,你真的想好了?”红发少女将最后一份文件上传进程序,望向少年。
“嗯,想好了,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个……供给设备已经装配好了……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机械配件全部检查完毕,共用接口都改装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程序设定为每四小时自动重启一次,狛枝不会受到影响,而你会被强制退出程序,这个时间需要你自己掌控。”
“请务必小心!”
少年坐进休眠舱,将连接着神经光缆的贴片按在自己身上:后颈、太阳穴、锁骨下、胸口、手腕……每一处都和身旁的他共用同一个数据端口,这意味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将直接影响到数据化的他的精神世界。
“放心吧。”
少年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
class Gettingin
{public: Gettingin(string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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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 main()
{Gettingin("First");}
———————————————
炉盘上的高压锅正嗤嗤地冒着气,厨房里飘着羊肉的香味,宽口的白瓷碟子里盛着刚焯了水的萝卜,菜刀的刀刃将两瓣白玉般的蒜切开,在案板上剁出一声清响。
……有人来了。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只闻得锁链声响,眼前刀光一闪,颈上就贴上了一片冰冷,还沾着蒜香味。持刀者背对窗户,逆光之下,少年只看得清他头发飞扬跋扈的轮廓——但这已经够了。
带卷透光的白毛、锁链的声音、防备松懈的左手……毫无疑问,这就是少年此行的目标,这个世界的所有者。只是这样的形象在少年的记忆力并没有实感,更像是被强行植入的印象——绝望残党,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少年试图躲开,那刀刃却贴得更紧。少年感受到刀侧在自己颈上微移,牵动着皮肤,让人汗毛倒竖——他正轻车熟路地寻找着最适合进刀的位置,随时准备先下手为强。
“你是谁?”他好整以暇地将左肘抵在少年头侧的墙上。他左手套着一只连指手套,手腕的角度略显诡异。少年知道那手套底下是怎样一番惨状,倒也见怪不怪。
眼下,少年被抵在墙上,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坦白从宽:“我……我叫日向创,我没有恶意,你别冲动……别冲动。”
“是吗?”
“当然是啊!”
“正常人会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家厨房的陌生人吗?我不会杀你,但有人会。你最好识相点。”
少年松了一口气,既然他这么说了,这把刀插进自己脖子里的可能性就降……不对,他可是绝望残党,这种话能信么?!
少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却放下了刀,随手丢在案板上,身子往后一靠,语气忽然慵懒起来:“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要杀要剐,请便吧。”
少年懵了。前一秒还草木皆兵张牙舞爪,现在怎么就一幅要英勇就义的样子?有诈,肯定有诈。
他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不是说要破坏世界吗?把我杀了就能做到了吧?”
“什,什么啊?!”少年攥起了拳头。
“唉……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我的意识而已,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你的任务就是破坏这个世界——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我什么时候说……”少年反驳到一半,忽然顿住:这种话,十有八九是Alter Ego说的。两者的外观数据几乎一模一样,面前这家伙肯定是把少年当成Alter Ego了。
“嗯?没说过吗?”他微微歪头,玩味地看着少年。
“你……你……那个,狛枝,你还知道些什么?”
“哎呀,你不说的话我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掉了呢,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叫我召使就可以了。”他笑得人畜无害。
又是他惯用的避重就轻的伎俩,这让少年开始后悔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少年的目的,从容得不像话,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悔改的意思。
少年看过Alter Ego的运行记录,在程序顺利结束之前的记录通常是删除某个人格数据集,但并不是将这个个体的数据完全抹杀,而是保留了外观数据集……这就是被程序定义的“死亡”吗?难道……要在这里杀人吗?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完全不掩饰那双绿眼睛里的笑意。这笑意让少年直冒冷汗,少年觉得他像只白毛绿眼的坏猫,捉住了一只闯进自己窝里的大耗子——不,把自己比做耗子也太卑微了,自己对三脚猫来说分明是未知而神秘的存在,至少应该存点敬畏之心吧?但疯猫才不管大耗子是敌是友,也不在乎自己死活,要玩个尽兴才肯罢休。
要不,还是先找个地方冷静分析一下吧。面对着会说会笑会眨眼睛的他,少年静不下心,总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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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数据化过程中,生命体在意识中的映射转换为人格数据和外观数据两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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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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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人家想要红心评论小蓝手。
代码部分我没写头文件,内行外行都当热闹看就行了,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为了扣题。
今儿腊八,给大家伙儿拜个早年。
析构(0)
狛日狛无差,正剧向,糖分高,刀子也有。代码部分看不懂就算了反正只是用来凑字数的(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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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iostream>
using namespace std;
int main()
{
cout<<"Hello, New World!"<<end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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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第三次了,你到底行不行?”少年左红右绿的异瞳中映着笔记本的...
狛日狛无差,正剧向,糖分高,刀子也有。代码部分看不懂就算了反正只是用来凑字数的(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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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iostream>
using namespace std;
int main()
{
cout<<"Hello, New World!"<<end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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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第三次了,你到底行不行?”少年左红右绿的异瞳中映着笔记本的屏幕,眉头紧皱,再一次质问。
屏幕里是一张与少年极为相似的面庞,唯一的区别是那双赤红的眸子。这是作为苏生程序主要构件的Alter Ego,它以那位超高校级的程序员开发的程序为蓝本,负责潜入在新世界程序中意识死亡的77期学生的精神世界,执行苏生任务。
Alter Ego沉默片刻,调整一下面部表情,把眉毛皱得比少年还紧,却依旧保持着一惯的冷淡语气:“那家伙的情况很复杂,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每次都是这句,到底怎么个复杂法?”
“为保护世界所有者个人隐私,我不能泄露精神世界的具体信息。”
少年强压下火气,坐在电脑前,强制停止了程序,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三下五除二将Alter Ego的运行记录调了出来。
屏幕上跳出一个弹窗,上面只有两个字:“住手。”
少年关掉弹窗,在运行记录里继续搜索着有关的代码。
弹窗再次出现:“他不会开心的。”
少年一怔,没有关掉弹窗,只是喃喃念出屏幕上那行字:“他不会开心的……我难道只顾着他开心不开心吗?”
未来机关出了变故,那几位后辈回到日本后,77期学生还活着的消息立即在机关内部引起了恐慌。据传,未来机关内部出现了与绝望勾结的叛徒,此时机关总部被从内部彻底封闭,无路可进,十余名重要成员生死未卜。如果他们不尽快启程回日本,后果不堪设想。
与绝望勾结的叛徒?难道是77期B班的班主任老师?少年甩了甩头,将这个设想从自己脑子里驱逐出去。那位老师,少年是见过的,也叮嘱后辈提防她,不要伤害她。她以前是那么和善明媚的一个人……不,她已经是绝望的残党了,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大家全部唤醒,回到日本去,帮助未来机关渡过难关。
真讽刺啊,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未来机关,居然也要向他们求救。
现在还没有醒来的,只剩他一个了。
少年离开座位,来到他身边。他躺在休眠舱里,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躺着,安静得让少年无法适应。
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女孩正在往休眠舱里补充营养剂,看到少年过来,胳膊都直打颤。
“够用吗?”少年问。
“够……够的!那个,还够支持两周多……对不起!我这就去算精准的天数……请别生气!”女孩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啊……”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眉头紧缩,表情沉重得要把胆小的女孩吓哭——少年可不希望那些营养剂都派上用场。
电脑的屏幕闪了一下,Alter Ego重新出现在屏幕上。笔记本电脑的前置摄像头在实验室里扫了一圈,锁定了少年。
还没等Alter Ego说什么,少年已经抢在它之前开了口:“我自己去。”
“什……什么?”女孩又是猛地一抖,差点拔掉连接着休眠舱的氧气管。
少年回过头,对上Alter Ego的视线,掷地有声地重复一遍:“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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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数据形式呈现的精神世界不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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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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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被打断的话要找回感觉果然很难。
很短,因为只是序章。更得可能会慢一些,因为c++对我来说并不是容易的东西,要写出符合文章内容又逻辑通顺的代码还得花点心思。
晚安,考试加油!
亏格
日向创生贺,全文6546字。
日狛日BL向,清水,很刀,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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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新年了。
贾巴沃克岛的这群人还是第一次穿着夏天的衣服过新年,前几日费尽心思找了松枝竹筒做了门松,又做了注连绳。这些东西往门口一摆,总算有点年味了。
贾巴沃克岛可没有神社和寺庙,大晦日的钟声只能用烟花来替代,初谒只能免了。
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倒也不拘泥于这些旧俗。他们可是“绝望的残党”,人伦物理都违反了个遍,在这种事情上还不知变通的话,可太丢人了。
明天不仅是新年,还是少年的生日——暂且还能用“少年”这两个字来称呼,等到零点的礼花一放,这个少年就是成年人了。
二...
日向创生贺,全文6546字。
日狛日BL向,清水,很刀,不是闹着玩的。
———————————————
明天就是新年了。
贾巴沃克岛的这群人还是第一次穿着夏天的衣服过新年,前几日费尽心思找了松枝竹筒做了门松,又做了注连绳。这些东西往门口一摆,总算有点年味了。
贾巴沃克岛可没有神社和寺庙,大晦日的钟声只能用烟花来替代,初谒只能免了。
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倒也不拘泥于这些旧俗。他们可是“绝望的残党”,人伦物理都违反了个遍,在这种事情上还不知变通的话,可太丢人了。
明天不仅是新年,还是少年的生日——暂且还能用“少年”这两个字来称呼,等到零点的礼花一放,这个少年就是成年人了。
二十岁的生日当然要好好筹备。虽然生日惊喜派对已经是贾巴沃克岛的传统,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少年也乐得配合。
跨年晚会要在未来酒店的旧馆举行,小厨师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了。有人烹羊宰牛,有人忙着从温室里摘水果,有人在旧馆各处都拉满彩带。少年也想帮忙,于是推开了旧馆的门。
“噫——日向!”粉头发的男生看见少年进来,发出了夸张的叫声,五官也扭成一团。
少年被这家伙吓了一跳,挠了挠头,苦笑道:“没有必要每次见到我都露出那么吓人的表情吧……”
粉毛很快恢复了笑脸,一把揽住少年的肩膀,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大声说:“来得正好!走,去看看我最新研制的自动添酒器!”
“酒吗?可是我们还是未成年人……”
“四舍五入你不算了!”
“这种事情还能四舍五入的吗……”
“怎样都好啦,不是还有屠苏酒吗?”
“就算是屠苏酒也不能一直自动添……”
“你啰嗦死了!”
粉毛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少年往门外走,走到泳池边猛地顿住,吓得少年差点脚下一滑跌进水里。
“干什么?!”少年气得跳脚。
“我把钥匙落在里面了!你站着别动,我回去取!”
“啊,好——等一下,什么钥匙?”
粉毛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旧馆的台阶,少年想要追上去,旧馆的门却“哐”地一声,在少年鼻子前两三厘米的地方关上了。
少年皱了皱眉,手指刚握住门把手,只听“咔嗒”一声——门被反锁了。
少年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不可能参与进生日派对以及晚会的准备工作的,因为工作的内容之一就是把正主排除在外。
没办法了,在岛上随便走走吧,说不定能遇到忙其他事情的朋友们呢。
一号岛设施齐全,唯一的缺点就是景点太少,能够完全放松下来享受南国海景的地方只有白沙滩——比起二号岛的月神沙滩来说也是差远了。
但不知怎么的,少年只想呆在这里,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
少年坐了下来,双臂抱住双腿,将脑袋侧枕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太阳依旧那么温暖,碎珊瑚铺成的白沙滩粗粝得有些硌,海水轻轻挽起白色的薄花,渗进沙砾的缝隙,在阳光下闪着光。
大家都能不计前嫌,真是太好了。
胖子每次都要执着地检查桌底,虽然不会再有人在桌底藏凶器;小厨师对炸猪排和带骨的肉并没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女孩子们依旧喜欢在月神沙滩的休息室喝下午茶;大家有个头疼脑热还是会去找那个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女生开药;四号岛的游乐设施也没有被闲置,只不过大家都很少去惊奇屋——早就玩腻了。
混入一群超高校级中的预备学科也丝毫没有被孤立的感觉,某种意义上,少年俨然成了这个大家庭的核心——虽然此时此刻,这个核心确实被孤立了。
少年躺下来,把胳膊枕在脑后,依旧闭着眼睛。阳光透过眼睑,变成暖色的黑暗,将少年的世界笼罩。
睁开眼睛的时候能看到什么呢?
阳光或许会刺伤眼睛吧,少年想。又或许会有云,或者云之类的东西,飘过来,把太阳遮住吧。
记忆里,曾经在这里醒来的时候,是没有这样刺眼的阳光的。
少年坐起身,睁开眼睛,捻了一把沙。细碎的沙砾从少年指缝间流过,什么都没剩下。
“日向——你在这里啊!”
少年回过神,看见金发碧眼的少女向他跑过来。
“苗木他们用传真发来了年贺状,虽然只能印在打印纸上,但是全部的贺词都是他们手写的哦!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呢——这份是你的!”
“诶,谢谢!”少年接过那张纸,“辛苦你了,今天还守在办公室。”
“没有啦,把年贺状发完,下午就跟大家一起准备年夜饭了!晚上是不是还有红白歌合战什么的?好期待呢!”
少年笑了:“这里收不到电视台的信号吧……不过大家自己来办也一定很有意思。”
“澪田已经在准备了——对了,年贺状还有狛枝的一份……”少女欲言又止。
“……嗯,给我吧,我放在他房间里。”
“那就拜托了!”
超高校级的幸运啊……年贺状上的兑奖码今年也会在他这里开出大奖吗?
他的房间没有上锁,少年推门进入,脚步轻得像是怕吵到他。
房间一尘不染,所有家具都摆放整齐。少年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日向君。”
“嗯……好久不见。”
少年思索片刻,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他看见少年手里的两张纸,好奇道:“那是什么?”
少年看看手里的年贺状,那上面写着“狛枝凪斗先生敬启”几个字,又看看面前的人,他正微微歪着头等待自己的回答。
“是年贺状,给你的。你要自己看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日向君读给我听吧。”
“……好。”
少年将那一页纸展开,读道:
“未来机关 贾巴沃克支部
狛枝凪斗先生 拜启
恭祝新年快乐。
日前曾与您商讨新希望之峰学园开办计划,经过各部分析,确认可行。
未来机关正在筹备相关工作,同时,加紧恢复社会秩序。
前方即是希望。
恭祝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敬具
未来机关 总部
苗木诚 ”
少年的语声有些颤抖,堪堪念完,抬眼看着他。
“是苗木君写的啊,真是有心了。嗯,谢谢你读给我,日向君。”
“不用客气。”少年咽了口唾沫,将喉咙里的哽涩咽回心里。
他似乎看出少年情绪的起伏,岔开了话题:“明天是你生日呢。”
少年舒了一口气:“是啊,明天就二十岁了。”
“成年了呢,真好啊。”
“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但是以后参加聚会就可以喝酒了吧?要跟九头龙拜把子也能正式一点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少年依旧没法跟上他的思路,在他面前,哪怕是全知全能的少年,最得心应手的也只有吐槽。
“我也好想和大家一起过新年啊。”
“……”
少年咬住嘴唇,陷入沉默。少年又何尝不想和他一起度过新年?
良久,少年站起身来。
“诶?要走了吗?”他似乎有些不舍,目光追在少年身上。
“嗯……大家都在忙,我一个人闲着,怪不好意思的。”少年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提前祝日向君生日快乐,新年快乐吧。”他流露出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又冲着少年露出笑容。
“……谢谢。”
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像是落荒而逃。
胸口像是被狠狠拧住,疼得透不过气。一个月了,少年想方设法避开所有独处的时间,以防自己被决堤的思念吞没,到头来却还是躲不过他。
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瞬间,鼻子就酸了;那一句“日向君”,不知道在梦里出现了多少次。
要什么时候才能释怀呢?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小厨师将盘子陆陆续续摆上餐桌。胖子和黑皮少女已经垂涎三尺,要不是红发女孩拦着,这两个人早就扑上去了。
轻音少女在调试她的吉他,和服舞娘换上盛装,粉毛跟在小公主身后献殷勤,大少爷和竹刀少女在角落里聊着天。
少年坐在大厅里,脸上带着笑,听着大家讨论布置会场时的趣事。
要是……他也在这里就好了。
天色渐暗,餐桌上杯盘狼藉。除了胖子和黑皮少女,大家都停了筷子,三三两两聊着天。
“日寄子准备了什么样的节目啊?”
“是《藤娘》哦——索尼娅姐作为孤陋寡闻的外国人一定没看过吧?”
“诶?孤陋寡闻什么的……好过分!”
“《藤娘》吗?!唯吹我最近正好创作了以这个形象为主题的新歌,打算在‘贾巴沃克红白歌合战’上大显身手呢!”
“呜哇!唯吹姐!好棒!”
“对……对不起!请问……那个……咿呀!!!”
“笨手笨脚的丑猪女,离我远点啊!”
“呜呜……对不起……请别生气……”
“啊——啊——麦克风测试!麦克风测试!”
“什么啊!”
“……呜哇!黑,黑白熊!”
“喂,别开这种玩笑啊!”
“哪有黑白熊?老娘要把它的脑袋拧下来!”
“……”
少年很少参与进众人笑闹的场面,以往,都是和他一起,在一旁笑着看着,如今,却只剩少年一人。
少年好像已经习惯了转头的时候看不到他的笑颜,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吐槽:只不过是漫才变成了落语,倒也无伤大雅。
轻音少女抱着吉他跳上了粉毛和壮汉他们布置的舞台——贾巴沃克红白歌合战正式拉开序幕。
热闹喧嚣里,谁也没注意到少年一个人离开了旧馆。
一弯银钩悬在了天幕上,星星散落,旧馆的木墙渗出伙伴们的歌声和喝彩声。
少年去了他的小屋。
屋里没有开灯,月光从门扉流进,少年的脚步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响,随即,一切都陷入宁静。
“你还在吗?”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日向君吗?”他听到少年的声音,试探着问道。
“嗯,是我。”
“好暗,我看不清楚,可以把灯打开吗?”
“不,别……”
“好吧,听你的——忙完了吗?”
“嗯……”少年坐了下来。
“和大家玩得开心吗?”他努力找着话题。
“嗯。”
“唔……对不起啊。”
“你不用道歉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少年叹了口气,枕着胳膊趴在面前的桌子上。
“……累了吗?”
“嗯。我……好想你。”少年哽咽了。
“我也是啊,一个人在这里总觉得有些寂寞呢。谢谢你,日向君。”
少年抬起头,透过眼中薄薄一层泪,看到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努力扬起嘴角,报以一笑,随即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倾诉衷肠一般,缓缓开口:
“今天,月色很美。”
他愣了一秒,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但答复却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他欲言又止,最终,像是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地盯着少年的双眼,轻轻说道:
“死而无憾。”
没有他惯用的语气词,也没有一向暧昧的语气,他郑重得不像他本人,似乎那不是接受告白的情话,而是生死契阔的誓言。
少年泪如雨下。
这份感情,能传达得到吗?
这份思念,能传达得到吗?
泪痕流过月光,少年眸中映着他,他却无法将少年的影子刻入自己眼底。
“我一直都知道的,日向君也是……知道的吧?”
少年死死咬住嘴唇,双眼被泪水刺激得睁不开,喉咙像被堵住,鼻子也不通气。
黑暗里,他看不见少年的表情,只是自顾自说着:“从新世界程序醒来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这样的人也能有朋友,甚至是比朋友还要亲密的关系……与其说是没有想过,不如说,是不敢想。”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以日向创和狛枝凪斗的身份的第一次见面……”
他听见少年的啜泣声,将没说完的话咽回去。
“……在哭吗?”
少年不答。
“我总是会惹你难过吗……?”
“……全都是……我的错。”少年的声线颤抖着,念出一句话。
“什么?”
“全都是我的错……你也好,七海也好,我一个也救不了……全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皱起了眉头,眼睛在黑暗中寻找少年的表情。
“我想救你啊……我想救你啊!我已经用尽全力了,为什么你要走啊?!”少年紧紧抓住面前的电脑屏幕,指节泛白,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屏幕里的他一言不发,只有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少年透过泪眼望向他:“如果……我是神座出流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救你了?”
少年想变回那时的模样,能够易如反掌地施展全部超高校级的才能,那样的自己,或许可以救他——就算救不了他,也不会难过,不会痛苦。那样的自己,哪怕是亲手杀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情绪,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痛。
可是,就算抹去所有的记忆和情感,变成那个人,泪水还是会流下来吧。
他和那个粉金色头发的少女有微妙的区别。少女像咖啡杯的杯体,缺了她的一块才让少年成为现在的样子;而他是杯上突兀出现的环形杯柄,有没有杯柄并不影响杯子本身的使用,可他偏要在少年心上凿出贯通的亏格,他让少年想要握紧,却只能抓住轮廓。
他借着自己的光看见少年脸颊上的泪,似乎想要帮少年擦去,却终究没有抬起手来。
“你别哭嘛……”
又是这一句,那一天,他也说了这句。
那是少年第一次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也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几乎要将他的生命和自己融为一体。
那时的他看见少年脸上的泪,想要抬起手来擦去,却没有力气,只能这样柔声安慰。他好像不会悲伤,也无法理解少年的悲伤。他继续追着他的希望,从来不会停下脚步等待身后的少年。
怀里的他轻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少年手足无措,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他脸上却还挂着笑,哪怕用尽全身的力量也无法带动声带颤动,却还是用气音对少年说出了一句话:
“我永远爱着你和你的希望。”
油尽灯枯。
他闭上双眼,上下睫毛交叠的瞬间,像暮春的最后一片樱瓣落入江水。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少年胸膛中碎裂开,落了一腔碎片,从里到外刺得鲜血淋漓。
少年以为一个月可以将那些碎片消化,以为自己可以试着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却在看到他的影子、听到他的声音的一瞬间破防——那些隐秘的伤口从未愈合,一旦被触碰,就疼得钻心。
面前的他是那个他留下的遗物。他用Alter Ego的程序模板制作了一个自己,将重要的记忆封存进磁盘。他的房间门就是电脑的开关,一旦有人进来,Alter Ego就会启动。他从那个秋天开始调试程序,教会屏幕里的自己陪少年闲谈,教会他叫少年的名字,教会他用少年熟悉的语气说俏皮话,唯独没有教会他怎样安慰泣不成声的少年。
他自己也不会,又要怎么教另一个自己呢?可是他在的话,少年又哪里有泣不成声的机会呢?
少年刚发现他的Alter Ego的时候,一度想毁掉他——甚至只要拔掉电源,让电脑电量耗尽,就不会有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伙来打扰少年追忆故人。可是一看到他的笑,少年就不忍心了,哪怕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他,少年也会心软。
已经一不小心让他这么任性地一个人死掉了,又怎么能狠得下心毁掉他留下来的另一个他呢?
于是少年只有避开他的房间。
他是会让人上瘾的剧毒,本人如是,Alter Ego也如是。少年知道自己必须看向未来,沉湎于过去只会越陷越深。但情感压倒理智占据上风,此刻的少年只想把一个月以来的相思之苦全部倾泻在他面前,哪怕这个他只是一个替身。
“……如果我能抱着你,会不会好一些?”
少年咬住下唇,说不出话。
“我大概还是别说话比较好……”
他不再开口安慰,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年。
那是他的救赎、他的希望、他的未来。
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少年。
“一会儿要放烟花吧?把眼泪擦一擦,让大家看到会闹笑话的——闻钟声,烦恼清,在贾巴沃克岛,看到烟花就相当于听到新年的钟声了吧?”他叹了口气,岔开话题,继续想方设法地安抚少年。
“你这家伙……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少年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把笔记本电脑往前推了推,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啊,要被呆毛戳到了!”屏幕里的他变小了一圈,像是往后退了一步。
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呢,太好了。”他“走”回原先的位置,也露出一个微笑。
少年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坐直身子:“谢谢你。”
“不……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果然很不会安慰人……”
他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继续说道:“但是,想要日向君开心,这一点,我和他是一样的哦。”
“诶?”
“嗯?”
“不……没有……只是‘你和他’这种表达方法,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声音……”
“难道日向君会把我当做他吗?你可从来都没用他的名字叫过我啊。”他低头沉吟。
少年被他问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我……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面对你呢?你……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世界的沧海桑田,这个人间的生离死别,我们都看过太多了,不是吗?我足够幸运,终于等到了希望降临的那一天,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什么顾虑都不用有……但是啊,你记得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在我弥留之际,我终于意识到,我想要的是“某人的爱”啊。’”
“那个……不是书上的吗……”
他不答话,只是笑,像往常一样,像在笑少年的天真。
“对……对不起……”少年移开了视线。
“没必要为那种事情道歉啦!其实这一点点贪念,早就被日向君满足了哦,到刚才……我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
少年心头一紧,随即又释然了,只是淡淡笑道:“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任性啊。”
他笑了:“再原谅我一次吧——对了,要好好把消息转达给苗木君他们哦,不然难过的可是日向君自己呢。”
“……我知道了啦!”
少年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个声音:“喂,日向,白组只剩你了!”
“是十神君的声音呢……快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他催促道。
“嗯……”少年揉了揉眼睛,“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谢谢你,日向君。”
“我们两个之间就不用这样客气了——那我走了哦?”少年站起身来。
“嗯,要开心哦!”
他目送着少年走到门口,少年拉开门,一只脚踏出门外,却又停了下来。
少年回头,望向身后的他,喃喃道:“再见,狛枝。”
“嗯,再见,日向君。”
少年踏出小屋,房门将月光剪断,屋内只剩他的光。
屏幕上显示一行字:
“程序自动删除中。”
10%……
20%……
50%……
80%……
100%……
“我永远,爱着……你。”
房间沉入黑夜。
贾巴沃克岛上空,烟花绽放。
(END)
———————————————
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写爱情向,果然我不适合这种(哭)。节奏和逻辑都崩得不像话,我有试着改过,但是越改越不对劲,哭了一宿之后放弃了(不是)。
发出这篇文章的时间是东京时间2021年1月1日00:00,生日快乐,日向创。
“亏格”是代数几何、代数拓扑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曲面上的洞眼。文中的例子……咖啡杯的环形杯柄是亏格,杯子主体的窝儿不是亏格。
新的一年也会继续喜欢日向创,也不会因为狛枝凪斗死了就不喜欢他(不是)。感谢大家在我不到一年的同人创作路上的支持和鼓励——这几天好像净在说感谢了——总之,新年快乐,大家!2021年阿桭也会继续努力的!
(明天发什么好呢,明天没得发了,咕吧。)(说好的努力呢?)
余项(番外3)
最后一篇番外和我的碎碎念
是一点点细节和一点点神狛糖。
———————————————
11.
桌子上有一本日记摊开放着,女人收拾房间的时候,瞟到了几个字。
这是她那个警察丈夫的日记,本子中缝上卡着一支小圆珠笔,警察每天都要抽出些时间在这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这个习惯从绝望爆发的时候就开始了。
女人一直很好奇,但出于对丈夫的尊重,她从来没有看过日记的内容。
可是这一次,她看见日记里有“海洛因”几个字。
她臂弯里是密密麻麻的针眼,那里原本细嫩的皮肤被针尖反复刺破,注射留下的色素沉着像奶油蛋糕上的芝...
最后一篇番外和我的碎碎念
是一点点细节和一点点神狛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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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桌子上有一本日记摊开放着,女人收拾房间的时候,瞟到了几个字。
这是她那个警察丈夫的日记,本子中缝上卡着一支小圆珠笔,警察每天都要抽出些时间在这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这个习惯从绝望爆发的时候就开始了。
女人一直很好奇,但出于对丈夫的尊重,她从来没有看过日记的内容。
可是这一次,她看见日记里有“海洛因”几个字。
她臂弯里是密密麻麻的针眼,那里原本细嫩的皮肤被针尖反复刺破,注射留下的色素沉着像奶油蛋糕上的芝麻,格外刺眼。针眼在隐隐作痛,她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想要看看日记的内容。她知道男人不比自己好受,有事只对日记说,她迫切地想要帮丈夫分担些忧愁。
日记里,一家人曾经的苦中作乐、留宿在小旅馆的流浪少年、死亡和事故、流亡和痛苦,全部一笔一划记录下,每一笔都像刻在她心上。
一滴泪砸在纸面上,她赶紧用袖子沾干泪渍。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想起女儿,想起温暖的家,想起曾经独立又意气风发的自己……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法帮男人分担任何痛苦——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男人最大的痛苦。
不能让丈夫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啊,不能再让丈夫担心了啊。
她取下那支圆珠笔,在那篇日记的最后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12.
他在市中心租了一间房。
是独身公寓那种类型,狭窄到那个人进来的时候几乎无处落脚。
“帮我分析分析吧,警察先生现在是怎样的状态呢?”
“不用分析也知道他想杀了你。”
“好无聊。”
“……”
“啊,抱歉,抢了你的台词——要不要来打个赌?”
“无聊。”
“你说,警察先生会来找我吗?”他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拖了两个垫子,丢一个给那个人,自己坐一个。
“会。”
“那你觉得我会死吗?”
“不会。”
“咦?那么肯定吗?”
“因为我是你的保镖。”
“居然还记得啊?”
“……”
“那看来我是输定了,不过还是想给你讲讲:我赌警察先生能杀了我,这算我的希望赢了,你赌警察先生杀不了我,这算咱们的绝望赢了——怎么样?”
“……无聊。”
(END)
———————————————
《余项》正文+番外共计2.9万字,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还有我中途退lof的时候大家默默的陪伴和安慰。总之,完结撒花!开始我摩拳擦掌已久的碎碎念啊哈哈!
惯例从篇名开始说起。
余项,简单来说是泰勒公式展开式和原函数之间的误差,专业的数学解释的话,我太菜了说不清楚。
狛枝写的最后一篇日记可以是余项,存活到最后的狛枝也可以是余项。都是无穷小的存在,却不容忽视。
……全篇最强的恶役角色,说他是无穷小似乎有些低估他了呢。
但他其实通篇都没有主动作恶,全都是才能的锅,他本人也很无奈。他其实从出生开始就是希望和绝望的混沌体,仅凭三代江之岛盾子的拙劣伎俩是不足以让这个希望厨陷入绝望的,他的绝望其实一直伴随着他,从失去双亲、失去爱犬、遭遇绑架、身染重疾,他无时无刻不在绝望,江之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催化剂而已。
啊……心疼起来了。
其实从《互逆》开始就有这种理解掺杂在里面了。绝望从一开始就潜滋暗长,把两个少年引向背道而驰的不归路——跑题了。
接着说一说故事本身吧。
这个灵感最初来源于tape提问箱(原popi),我在那边做狛枝bot,应粉丝要求,擦了绝望枝,就有了这个故事的雏形。
比较好笑的一点是,在确定了采用日记体之后,我的大纲里定的篇名是“保安日记”,后面跟着个括号,里面写着“大概率不叫这个,但是我想不出别的了”。
还是有点心疼警察先生一家的……但是想了想,我笔下的角色都没有好日子过,死好像还算是轻松的——说这种话会被放飞吗?
一开始的设定里,狛枝要阴暗得多。旅馆的炸弹是他安的,坠桥是他跟同学串通好的,女人给自己注射骨灰是他教唆的,自杀也是他撺掇的。
这个白毛,坏得很。
其实以《余项》现在的样子,狛枝这个走到哪死到哪的能力,迷之有点初设“超高校级的死神”的感觉了呢。
算是一次比较大胆的尝试吧,再次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一开始以为《余项》因为没有明显cp,会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是越到后面越看得到大家的热情,真的很感动。
我在写下一作《析构》的大纲了,很快就可以和大家见面。
2021年也请多多关照,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余项(终章)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完结了,终于。
———————————————
9.4
这本日记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不过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我不写点什么,似乎说不过去。
日记的原主已经死了,我在他的西服内兜里发现了这本日记,并且仔仔细细地读了之前的内容。
当局者迷,之前的记载或多或少有些主观臆断的成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够看清世界的全貌。
就连那个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吗?
不过,他想要探究的事情,在我看来已经是定局,我丝...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完结了,终于。
———————————————
9.4
这本日记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不过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我不写点什么,似乎说不过去。
日记的原主已经死了,我在他的西服内兜里发现了这本日记,并且仔仔细细地读了之前的内容。
当局者迷,之前的记载或多或少有些主观臆断的成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够看清世界的全貌。
就连那个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吗?
不过,他想要探究的事情,在我看来已经是定局,我丝毫不用为那些事情烦恼,哪怕我本身与最终的胜利者为敌,哪怕我将会死在这里。
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警察先生的尸体才会被发现。又或许不会有人发现他?他遵照我的提示寻到了此处——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他会在这间逼仄的一人居室里成为蛇虫鼠蚁的食粮,然后被微生物分解。他早在被他自己杀死之前就已经死了,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死之前喊了我的名字——我真实的名字。声音里似乎带着恨意,又暧昧不清地与他所应该痛恨的本质的东西交媾。他双眼血红,举着一把手枪,用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我。
他在颤抖,从指尖到躯干再到他那双结实的腿,没有一处不在颤抖。子弹蹭着我的发梢飞过,嵌入我身后的墙壁。没有击中我,他有些恍惚。
我问他,是否还相信希望。他愣了一秒,继而开始笑,随后把枪口顶进自己大笑着的嘴里,笑声被凶器顶得变了形。
砰——
……还好我站在他面前,不然被血雾溅到,还得清理半天。他用他的自戕给了我否定的回答。
我又想起那天在山头上,那个人说的话:“杀了他。”
他也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吧?
在绝望的毒雨浸润下开出的希望之花,才是最美艳的,不是吗?
不过很遗憾,我的试验又失败了一次。
或许这样的终章有些平淡无奇,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绝望只是我的工具,我想看到层层绝望堆叠成的尖锥划破它的天空,让希望的光芒穿透云层,降临人间。
我的双手不曾沾染鲜血。旅店老板、小女孩、英语老师,还有我身边死不瞑目、身体尚有余温的警察先生,他们都死于不幸,或者说,死于由外及内浸透的绝望。他们的意志最终导向的都是无可救药的BAD END,连叹惋都显得多余。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一个人对希望不抱任何信心,那么死亡是最体面的结局。我所爱的是他们曾拥有的希望,但他们无一能够坚持,无一幸免于难,以至于我不得不继续流浪在这个世界,寻找能够将我的绝望彻底击碎的希望——哪怕是连同我的残躯和所剩无几的理智一同击碎,也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或许这样的说法有些冠冕堂皇,但这也并非是我为自己开脱。在我身边发生的诸如此类的事件不胜枚举,以前有,以后也会有。或许这是我降生的时候就自带着的诅咒和原罪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让我这样潇洒自在地活着还真是便宜我了。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不幸等待我呢?莫名有些期待啊……
我该离开了,这里已经没有我要找的东西了。
这本日记就留在这里吧,我并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犯罪行动写在日记本里的变态。不过在读完这本日记后,我把警察先生的名字划去了。他只不过是绝望的无名小卒,如他所言,被遗忘是绝望最好的归宿。不过,以后看到这本日记的人或许会因为在他的自我介绍那里看到一串鱼豆腐一样的东西而感到困惑吧?
至于警察先生记载的错漏之处,事实上没有那么重要,错了就错了吧。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太多的错误和误会,诺沃塞里克的导弹也曾经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巴尔干半岛。如果这些小问题都要一一纠正的话,反倒失去了某种大厦将倾的美感。
哦对了,有一点我还挺在意的。那个“黑发大美人”,应该使用的人称代词是“他”哦。
我们至今依然生活在这样血红的天空之下,就像他的眼睛——血红背后会是晴空吗?无论如何,我期待着那样的结局。
在希望之峰学园的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教职工(似乎还包括那三位因祸得福的前辈)成立了新的机构,名叫未来机关,以图对抗绝望。
我依附于这世间的不幸,凭靠我生来那份强大却不受控制的力量苟活于世。如果他们能看到我在这本日记的最后留下的讯息,循着逐渐腐烂的气息找到我,让我心甘情愿跪伏于他们的耀眼光芒之下,如果他们可以踩着我的尸体的脊背去触碰更明媚的希望,那么或许我也能得到救赎吧。
毕竟,我无论何时,都发自内心地深爱着沉眠于这个世界深处的希望——现在阅读着我的字迹的你,在最深的核心处,埋藏着的,又是绝望还是希望呢?
在之前的文字里,我一直被叫做今井佑,那并不是我的真名。现在,在这本日记的最后一页,我该正式地做个自我介绍了。
我叫狛枝凪斗,希望之峰学园77期B班学生。
才能是
超高校级的
绝望。
(END)
———————————————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或许明天会更个番外或者文后惯例的碎碎念。
希望这个结尾能让大家满意!
余项(16)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这是警察先生的最后一篇日记了。
———————————————
9.3
她死了。
在我下定决心面对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我看完了希望之峰学园官方网站的视频,被长枪贯穿身体的少女、被失控的电锯锯成两半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破窗坠楼的年轻人。
平平无奇嘛。
说起来,我还见过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小女孩、满嘴是血吞着骨灰的女人。
我还见过她浑身冰冷,头发披散,穿着睡裙,伸着长舌头,面目狰狞地悬在吊灯上的样子。
我还见过死...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这是警察先生的最后一篇日记了。
———————————————
9.3
她死了。
在我下定决心面对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我看完了希望之峰学园官方网站的视频,被长枪贯穿身体的少女、被失控的电锯锯成两半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破窗坠楼的年轻人。
平平无奇嘛。
说起来,我还见过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小女孩、满嘴是血吞着骨灰的女人。
我还见过她浑身冰冷,头发披散,穿着睡裙,伸着长舌头,面目狰狞地悬在吊灯上的样子。
我还见过死人复活。
哈哈,死人复活,死人复活。
狛枝凪斗,今井佑,狛枝凪斗死了之后变成今井佑,狛枝凪斗复活就是今井佑。
他在我耳边笑,喊我的名字,叫我“警察先生”,他一边笑一边说他会杀了我。
他会杀了我。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他是绝望的势力,我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把他当做可以信任的人。他和我们在一起的目的就是散播绝望,他口中的希望什么也不是,他整个人就是绝望的病毒。
我听到了谁推门进来的声音,回头看却看不到任何人,门也是关着的。
我的衣柜里有一把手枪,弹匣里有三颗子弹。
我听见我妻子在叫我,回头只看见她悬在吊灯上对我笑。她笑得一如我们初遇的时候,纯净得像海洛因。
她的头发像凋零的玫瑰花瓣,仍与花萼相连,却已经摇摇欲坠。
我听见她说她爱我。
不,不会的,她已经死了。她应该恨我,应该恨我入骨,她应该化为厉鬼,向我索命。
她已经死了吗?我不信,她还活着,就像那个苍白得像鬼一样的少年,她一定复活了,她下一秒就会抬起手,攥住绳套,把脖子从绳圈中间取出来,然后稳稳地站在地上。
我对她开了一枪。
她流血了,她在喊痛。她尖叫着,她说她还爱我,她说她要杀了我。
她像门口悬着的晴天娃娃,在风中晃呀晃,晃呀晃,一边笑,一边晃。
明天会是晴天吗?
明天还是绝望吗?
我亲手杀了她,她的死因是刚才那一枪。我应该去自首,在监狱里忏悔着,度过我的余生。
我会带着她和我女儿的照片,还有我父亲的照片,进监狱,然后死在那里。别着急走啊,等等我,小芽衣,等等爸爸,爸爸,等等我啊。
啊,我也曾经是警察呢。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警察会被关在监狱里呢?为什么警察会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和父亲呢?
不,不是我杀的,是今井啊,是今井杀的吧。
我该怎么辩解呢?
今井是我杀的,妻子女儿和父亲是今井杀的,也是我杀的。
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就等于大鱼吃虾米。
我要杀了他,然后去自首。
不,不够,我要让他,让绝望,彻底灭绝。
他在哪里呢?那个恶鬼,我要把他的头砍下来,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下地狱吧。
(TO BE CONTINUED) ———————————————
有点短。还有一章就完结了,终章已经码好了,后天发。
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周一了啊……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放假了。
【授权翻译/狛苗】The Lion's Den(41)
第四十一章:保镖
苗木睁大双眼,呼吸急促不稳,他挣扎着挣脱手铐的束缚。铁皮割破了手腕,但在恐慌中的苗木没有注意到疼痛。熊君在那里,体重使床脚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呻吟和弯曲。巨熊的前爪一掌拍在了床上,爪子刺穿了床垫,血液和唾液从嘴角滴了下来,渗透进了床单。
熊君拽了一把,那个潜在的刺客从床边滚到了地上。
苗木紧紧抱住自己的枕头,他需要什么来疏解。熊君咆哮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整个身躯立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俯卧的肉体上。苗木甚至没看到他进攻的样子。他刚从午睡中醒来,被房间另一头的声音惊醒——现在他知道那是罪木在对他大叫。他睁开眼,看到面前一......
第四十一章:保镖
苗木睁大双眼,呼吸急促不稳,他挣扎着挣脱手铐的束缚。铁皮割破了手腕,但在恐慌中的苗木没有注意到疼痛。熊君在那里,体重使床脚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呻吟和弯曲。巨熊的前爪一掌拍在了床上,爪子刺穿了床垫,血液和唾液从嘴角滴了下来,渗透进了床单。
熊君拽了一把,那个潜在的刺客从床边滚到了地上。
苗木紧紧抱住自己的枕头,他需要什么来疏解。熊君咆哮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整个身躯立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俯卧的肉体上。苗木甚至没看到他进攻的样子。他刚从午睡中醒来,被房间另一头的声音惊醒——现在他知道那是罪木在对他大叫。他睁开眼,看到面前一个蒙面、身披斗篷的陌生人拔出了刀子对准他......然后就是兽毛、咆哮和咀嚼声——
刺客倒在了地上,愤怒的熊正撕咬着他的手臂。
“诚!”罪木在慌忙中差点绊倒。“你还好吗?他伤你了吗?”
他竭尽全力才挤出一句“我、没事。”
在罪木伸手在他的头发中摸索着伤口时,苗木无意间看了眼攻击他的人。熊君还咬着他的手臂。他不会像狗一样摇晃着扯它——他不需要。他原始的体能和力量足以击溃对手,就像狗啃骨头一样,他啃断了对方的手臂。那个男人的胸口全是血......
“熊君!熊君,够了!”
他没想过会奏效,但奏效了。熊抬起头看着他,把重量从对方身上移开。
熊君坐了起来,懒洋洋地眨着眼,好像刚刚只是散了个步。
“蜜柑,你能不能......?”他无力地指了指紧抓住自己胳膊的那个人。
“哈、哈?”她不小心扯到了他的头发。“但是他想伤害你!”
虽然他刚刚睡过了,但他觉得非常、非常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得让他留这么多血。”
刺客呻吟着,他翻过身,脸冲着他们。“你、你们才是——”
“操!”
九头龙的大叫使他们都哑口无言。他不知道黑帮分子在门口站了多久。九头龙大步走进房间——哦,看起来他又把头发染成了金色——边古山紧跟在他脚后。他命令剑道家把刺客从医务室抬出来,然后走近他们。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他试图攻击诚,”罪木哀诉。这一想法让她陷入了疯狂,下一刻,她就要脱掉苗木的衬衫,想确认他那里没有受伤。经过各种努力,苗木总算把她挡开了。
“熊君先来了,”苗木说。“他救了我。”
“......我懂了。等等,我来处理一下。”
—————————————————
九头龙大步走出房间,立刻转向正在附近等候的边古山。
她一只胳膊扯住那个职业杀手,让对方的身体不雅地垂到地面。
她颔首,“少爷。”
“我们不能让他泄露,”九头龙说。
边古山迅速用另一只手拔出一把刀,在男人开始反抗时割断了他的喉咙。一等那个男人停止了呼吸,她就任由他掉在了地上。她转向了九头龙。那个黑帮分子用手捂着脸,发出一声低吼。
“少爷?”
“我忘了那只该死的熊了!”九头龙语声音嘶哑。“妈的!我......不我可以挽救这一切。我不会被一只该死的熊阻挠的。”
“你的——?”
“别问那些愚蠢的问题了,跟我来。哦,还有你!”九头龙随便对着一个黑白熊士兵喊道。“叫田中来一趟。我们不需要他浪费犯人,因为这里有一具完美的尸体。”
————————————————
“我知道那只熊是个好保镖,但它毕竟还是动物。让那东西负责你的安全我很不爽......所以我要把佩子借给你。”
苗木嘴巴大张。“你——!”
“少爷!”
九头龙拍了拍他的下属的背。“你要服侍这个孩子,直到我下令停止前都要保护他。祝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黑帮分子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在九头龙羞辱边古山,把她说的一文不值,或者忽视她,把她推向一边后,苗木都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的迷茫或受伤。当她终于从她真正的主人离开的那扇门上移开视线,垂头盯着她颤抖的拳头时,她甚至忘了怒视他。
“我很抱歉,”苗木说,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边古山的脸突然冷了下来。
“我们应该锁住其中一扇门,”她说。“留一个就够了。两个只能让更多的攻击者同时进入。”
说完,剑道家走到通往医务室的两扇门前,把门锁上了。
“熊应该睡在那儿,”她指着苗木和门之间的一个地方说,“请原谅,罪木桑,不过我不指望你能亲自保护他......但你应该准备好足够的创伤治疗器械和输血设备,以备急救。”
罪木眨了眨眼,“输血......”
“这......呃......”他向后挪了挪,痛苦地意识到护士现在离针头有多近。罪木荡来荡起,颤颤悠悠的——
“诚,你的血型是什么?”
“......A型阳性?”
“好的,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血型!”
噢。所以他不会被针刺伤。危机警——
边古山抓住后面的床架开始往里推,他惊的跳起来。
剑道家说:“我们要把他挪到后面去。装一个屏障把他藏起来。这张床可以换掉,放一个假人在那里吸引它们的攻击性。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
“呃,我不认为这很有必要,”苗木说,有点害怕现在如同机器般的边古山。“我的意思是,跑这么远想方设法袭击我,这真的很困难,不是吗?”
罪木抱怨道,“那个......怪物就做了!”
哦,这倒是真的。说到这个,那个杀手是怎么进来的。绝望残党的总部看起来相当安全,而且这次未来机关也没发动攻击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边古山坚定地说。她把整张床推向后头。“一切以主人命令为准。”
“......你可以解开我的手铐,让我走过去,”苗木小声喃喃。
没一会儿,他出现在了医务室后头,在他和出口之间搭了一个屏风。边古山拉起一把椅子,把自己缩在一个小角落里,如果任何人想要绕过屏幕看他,都必须穿过这个区域。罪木跑出去找血了,熊君正在苗木的床上舔着爪子上的血。而边古山则坐在她的椅子上。
然后盯着他。
只是......盯着看。
她眨过眼吗?
苗木把毯子拉到下巴那儿,躲在毛毯后面。
“你在干什么?”他问。
“看着你。”
“......为什么?”
“确保你不会受到伤害,”边古山说。
太好了。
“你能不能少盯着我看?”他试着说。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
“......我明白了。”
也许这招还能行。他放下毛毯,尽量靠近剑道家。“好吧,我们聊聊!”
“不。”
“但是——!”
“我没有兴趣和你说话,”她坚定地说。
“但是......”
她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苗木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回到了她身上。真的就这样吗?这不仅令人失望,而且很让他不舒服。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边古山那么讨厌他。不,等等。他知道。完全是因为江之岛,而且也是她让蜜柑对他如此讨好。这很荒谬,因为那些事情甚至全是假的。他和超高校级的绝望从没有真正的联系。
他皱眉,沉思。
“边古山桑,跟我谈谈不是对你最有利吗?”
边古山没有回应。
苗木慢悠悠地说着,鹰一样盯着他的保镖。“我猜为了九头龙君,你必须摆脱绝望,对吗?这才是你真正的职责。摆脱绝望的最好方法就是拥抱希望,我是......我是超高校级的希望。让人们远离绝望应该是我的职责。所以,跟我说话会对你有帮助的,不是吗?”
她什么也没说。
“边古山桑......”
“你想干什么?”她咬紧牙关说。
苗木笑了笑,然后盘腿坐下,“说说你自己吧。”
“我是九头龙宗族的仆人,”她低声说。”我是少爷可以随意挥舞的剑——”
“不是那些东西,”苗木说,“跟我说说你吧。”
冷漠最终让位于困惑,“这就是我。”
苗木强忍住了一声叹息。他觉得必须对她说得更直白一些。
“好吧,说说你喜欢什么!”他说,从座位上蹦起。
“少爷喜欢西部片,”她说,“他喜欢对亡命之徒生活的浪漫化描述......”
“但那不是你喜欢的,”苗木说,“那是九头龙君喜欢的。”
“没有区别,”边古山说。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说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怎么......怎么会呢?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缺乏个性?这太可怕了,他不禁质疑在江之岛遇到他之前,九头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不。不,他不应该那样想。九头龙会因为伤害边古山绝望,不是吗?这意味着他必然真诚地关心她。不管是什么原因把边古山变成这样,都不是他的错。他确信,就像他偶然瞥见的绝望前的蜜柑一样,九头龙本质是个好人。
“肯定有你喜欢的东西,”苗木说。“与他无关的。或者,我们也可以讨论一些你不喜欢的东西。你一直想做或想学的,随便什么!我不挑剔的,我只是想和你聊天。”
不幸的是,他的热情似乎只能吓到那个矜持的剑道家。她终于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就在他不想让她这样做的时候!也许不是因为她紧张,而是因为熊君试图站起来,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屏风上而分散了注意力。
不用说,屏风没能坚持太久。
熊君似乎没有因为突然摔倒在地而感到困扰。他嗅了嗅一片破损的屏风,然后漫步溜达到苗木的床上。他昂起头,脑袋直接落在了苗木的手心。请求抚摸,苗木也照做了。但当他把眼睛从熊君上移开的时候,苗木发现边古山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这只熊。他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喜欢熊吗?”他问。
“没想法,”边古山回答。
“熊君呢?你喜欢他吗?”
“我对他没意见。”
苗木皱眉,努力想些能问的问题。边古山对熊君有感觉,但是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对熊君的反应。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边古山并不是爱掩饰自己的人。也许最好直接问她。
“边古山桑,刚才你看了一眼熊君,你的表情很奇怪,怎么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
他终于抓住了点。
“所以,是什么?你喜欢熊君?你不喜欢熊君?你在田中君带他来前就认识他了吗?哎,你们以前是朋友吗?”他蹦起来,只有在他蹦得太高,手铐提醒了他自己的极限时,他才停了下来。
边古山咕哝着什么。
“抱歉,我没听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要承认什么尴尬的事的样子,说:“他看起来毛茸茸的。”
苗木笑了。“它真的毛茸茸的......你想摸摸它吗?”
她不安地动了动,“我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但是我们不介意!”苗木说。“我是说,看看他。熊君喜欢被抚摸!”
说到这里,熊君现在哈着气儿,下巴像猫一样满意滴向上翘着,沉迷于苗木揉蹭自己脖子的舒适。
“我不擅长和动物相处,”边古山说。“它们能察觉到我的危险本性,本能地逃离我身边。对他们来说,我并不比那些在夜里追捕他们的狩猎者好多少。”
“......但他是只熊。即使你是超高校级的猎人,我想他也不会怕你。”
熊君咕噜一声,就像是同意了。
“来吧!”苗木说。“试试看。”
边古山盯着他,似乎在等他宣布这一切都是个玩笑。但是当她发现苗木的微笑没有变化,他的决心没有动摇时,她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去够熊君......
令他吃惊的是,他感到熊在他的手下僵硬了,后颈毛竖了起来。
“熊君!”苗木迅速采取行动,正如他看到田中做的那样,他拍了一下熊的鼻子。“她是我的朋友,对她好一点。”
熊君的毛倒了下来,但他明显地把头从边古山那边别开。剑道家看起来有些退却,苗木却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她,直到她移开眼屈服了。
边古山把手放在熊君的背上。她笨拙地拍了拍他,似乎不太懂得如何抚摸动物。这本来挺滑稽的,但苗木很担忧她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他亲自抚摸了一下熊君,安静地示范正确的技巧。
“......好柔滑,”边古山说。
“我当时也很惊讶!”苗木说。“田中君把他照顾得真好。”
熊君还是不看边古山,但他看起来没那么烦躁了。苗木认为这是一个好迹象。
“边古山桑......九头龙君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继续摸着熊君。他真不能责怪她。他知道少爷对她来说是个敏感的话题。
但是......
“他是......与众不同的,”边古山说。
之后她什么也没说,苗木注意到她的手没有动。
“你们俩都是,不是吗?”
“我是少爷的工具,”边古山说。“就像那些黑帮是少爷的仆人。但是少爷知道这样做的价值。他明白如何将剑刃磨利、光亮,也知道必须让下属吃饱喝足。他坚信权力的授予,氏族的利益高于他自己。他......他心地善良。他们信任他。”
她握紧了熊君的一把毛。“他命令他们戴上头盔,他们并没有质疑。直接服从了,结果早已注定。少爷的背叛是不可想象的。直到为时已晚他们才醒悟。”
“那么,黑帮......”
“你在这里看到的大多数士兵都曾是黑帮成员。他把他们安在在身边。我想,这能满足他对绝望的渴求。”
他们很安静。熊君打着呼噜着抬起了头,纳闷为什么他们不再抚摸他了。“边古山桑,”苗木问,“他为什么不让你戴头盔?”
“我不确定,”她慢慢地说。“我想,让我保持自己的自由意志对他来说更加绝望。木偶是不会痛苦的。”
“嗯......”苗木眼睛放空,思考着。“你确定是这样吗?这只是你自己的说法,不是吗?他仍然叫你佩子。”
“这没有什么意义,”边古山说。“他有权随意称呼我。”
“不是那样的!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没有意义,你就不会提起这件事。”
“有什么关系?”她问道。“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一切都变了!”苗木坚持道。“如果九头龙君放过了你,仍然叫你佩子,那么他一定对你有感觉,对吗?这意味着以前的他还在,就像蜜柑和其他人一样。这表示,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仍在坚持;他仍在与之抗争。否则......他不会像江之岛杀了她妹妹那样杀了你吗?”
她的姿势有些僵硬。“那是——”
“如果伤害你真的会让他绝望,那么杀了你会让他更加绝望,这就是超高校级的绝望所关心的......但他没有杀你。现在想想,这其实上是一个很大的矛盾,不是吗?你没有和他们一样绝望,你对他来说显然很重要,你本该死了,但你还活着。”
他向前倾着身子,手腕紧紧贴着手铐,像一条狗挣脱拴住它的皮带。
“你也看不出来吗?他不是因为绝望放过了你。九头龙君只是不想伤害你。”
他身子又前倾了一点,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边古山桑,我们可以救他。”
停顿了片刻,然后,边古山将自己的手扯开。
“......你和狛枝君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她回到座位上说。她以僵硬的姿势坐在那里,冷漠无情。
但是当他直视她的眼睛时,她转过了头。
他不确定,但他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授权翻译/狛苗】The Lion's Den(40)
第四十章:烟花
“给你,诚。记得把拉链拉上!”
罪木最后一次试着抚平他连帽衫上的褶皱,然后递给他。苗木疑惑地接过来,他皱着眉用手抚着背后的破布。什么时候......啊,他想起来了。就在很久之前,他们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弐大一直拖着他在地板上走。他穿太久了,以至于之前都没意识到它坏了。现在仔细看看,这衣服是有点寒碜了。也许他应该问问超高校级的绝望是否能叫来超高校级的裁缝。
他已经穿上了罪木给他带来的汗衫,和一件比他醒来时被绑在床上套的那件更厚的衬衫。再加一件连帽衫可能有点过头了,但是......好吧......他很容易感冒。他...
第四十章:烟花
“给你,诚。记得把拉链拉上!”
罪木最后一次试着抚平他连帽衫上的褶皱,然后递给他。苗木疑惑地接过来,他皱着眉用手抚着背后的破布。什么时候......啊,他想起来了。就在很久之前,他们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弐大一直拖着他在地板上走。他穿太久了,以至于之前都没意识到它坏了。现在仔细看看,这衣服是有点寒碜了。也许他应该问问超高校级的绝望是否能叫来超高校级的裁缝。
他已经穿上了罪木给他带来的汗衫,和一件比他醒来时被绑在床上套的那件更厚的衬衫。再加一件连帽衫可能有点过头了,但是......好吧......他很容易感冒。他知道的。这连帽衫是他自己的最后一件衣服了。
那他为什么不穿上呢?
“诚?”罪木抬起头,苗木眼神空洞的看着他最喜欢的连帽衫。
苗木摇了摇头。“抱歉,我有点走神。”
他拉开前面的拉链,准备穿上它。但不知为何,他还是犹豫不决。那只是块布。只是他的衣服。不是陷阱。
他拉开连帽衫,把胳膊伸进去——那个味道。
......他的连帽衫被粗鲁地甩到空中,又摔倒了地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蜷缩成一团。苗木滑了一脚,不小心摔在床上,但在他的背沾到床垫前,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头皮发麻,前额淌着冷汗。
“诚!”蜜柑跑过来,在离床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她紧张地瞥了一眼他身边的连帽衫,看起来是想扑到他身上,保护他免受那身邪恶的衣服的伤害。
“它、它......”苗木声音哽塞。“......闻起来很臭!”
“啊?什么意思?”
“它很臭!”他大叫,用手指着他最喜欢的连帽衫。“它的味道......味道......我不想穿它!”
即使在这里,他也能闻到它,死亡,是死亡的气味。
罪木小心翼翼地靠近帽衫,捡起来。她把袖子拉到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
“唔,是有点怪味,”罪木说。“抱歉!”
“我不要穿它!”这时,苗木已经坐在床垫的边缘上。罪木拿着那件连帽衫,就像她端着一把枪指向他的头颅。“我不会穿的。”
“诚,你——”
“拿开!”
他能闻出来。死亡。它无处不在。他以前怎么会没注意到?臭味扑鼻,都是从他的帽衫上散发出来的,瀑布一样哗地扑向地面。霎那间,透过那些褶皱和补丁,他又看见了那张脸。没有眼珠的黑洞在盯着他,在盯着他。
“嘘!没事的!看到了吗?妈咪不会让它靠近你的。”蜜柑慢慢地走开,似乎苗木是一只准备攻击的疯狗,她退后,把帽衫放在附近的椅子上。
只是一件衣服。只有一件傻乎乎的衣服,但他的眼睛没离开过它。
“没关系。”她跪在他面前,手抚在他的脸颊上。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我不想穿它。”
“好的,你不必穿着它。你为什么不披条毯子呢?”当她这样建议的时候,她抓住毯子的一角,把它递给了他颤抖的手。
“好,”他静静地说。
“那我再洗一次,”罪木说,“把它洗——”
“不,”苗木嗓音嘶哑,“烧了它......烧了它。”
他马上又可以骑熊君了,他忘记了那件连帽衫。他想着,在屋顶上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毫无疑问,那里会有风。新鲜的空气,夜空,星星,或者云,他不确定。哦,如果他运气好的话,他可能会看到一只蝙蝠什么的!
屋顶的门有密码保护,虽然罪木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看着她输入密码。但是他只记住了最后几个数字,然后键盘发出嘟嘟声,锁开了。对于熊君来说楼梯太窄了,所以他们最后不得不把熊留在下面。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烟花,”苗木说。
“噢,我们收集了很多种炸药,”罪木说。“左右田君和澪田桑特别兴奋。”
他差点就要追问了,但又觉得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相反,他全神贯注于那扇正在靠近的门。十步远,九步,八步......
不管准备好了没,他们到了。
他挤到罪木前面,冲上屋顶,向前奔跑,直到失去动力。事实证明,这并不完全算是楼顶。它在楼顶的下面,更像是阳台。在他身后有竖着一堵墙,几乎有一层楼那么高,通向更高的顶端。他脚下的地板光秃秃的。是实心混凝土。
但在他的头顶上,却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一条由无数星星和其散发的光亮牵出的银白光带划破了黑暗。今晚没有月亮,也许是身后的建筑物把月亮藏起来了。逼近地平线的天空呈现出与之比更加明艳壮丽的紫黑色。苗木并没有沉浸在这片美景中。相反,微风轻柔地吹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的感觉让他震惊。它似乎触到了他的皮下,触动了他的神经,使他的肉体凉爽而刺痛。他甚至不知道那种感觉是否是自己的想象,是同外界如此简单的接触对他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还是只是因为它的冰冷。
他走到边界,内心充斥着无处安置的好奇心。他走得越近,就越觉得......不对劲。空气中有什么——在他的视野中有什么东西。让他看到的景象变得不对劲。
几米之外,他终于明白了。
“这里有一面玻璃墙,”他大声说。
罪木一直跟在他后面,这时选择了解答,“是防弹玻璃。”
“......好吧。”苗木微微皱眉。是的,没错。这不仅仅是一群朋友一起看星星。
他把手按在玻璃上。在他的手掌下它像......玻璃一样光滑。他抬起头。
它很高,不过如果有什么高点的东西可以让他站在上面,他或许可以爬过去。
也许可以过去,但接下来就是下降,那就......
不管怎么说,他对这种逃跑方式并不抱太大希望。
尽管如此,只是站在那里看一会儿还是不错的。晚上观察近处的建筑总是感觉更好,因为它们造成了奇怪的扭曲的轮廓,因为黑暗掩盖了最恶劣的破坏。有些剪影几乎难以辨认出是建筑物;这让他时不时错觉自己在勾画一个异域。
他听见门在他身后开了又关。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又来了两个绝望党成员。欺诈师抬头望着天空,脸上挂着他最不耐烦的十神颜。田中单膝跪在旁边,给等在他面前的数只仓鼠分发小小的耳罩。真是个田园诗般的、快乐景象。
然后澪田和西园寺拖来了九头龙。
苗木瞪大眼睛。
“哎,这样不是很好吧,”罪木说。
澪田和西园寺窃笑,引起了另外两个男生的注意。田中忙着照料他的仓鼠没时间看,但欺诈师却不是,他明显吓了一跳。
欺诈师说:“什么鬼——?”
“我们给黑帮小宝贝化了个妆!”
黑帮把下巴塞进衣领里,软呢帽挡住了他的脸,但苗木已经看到了。女孩们给苗木化妆的时候,他曾经担心这会让他看起来很滑稽。但没有,但九头龙不是。苗木没能观察太久,但足以让他知道九头龙是以小丑为原型的;他皮肤煞白,脸颊通红......显然,他让澪田染发了。他金黄色的头发现在被分成三分:中间是白色,外面两部分是黑色。看起来......他看起来......
“你看起来很滑稽,”欺诈师说。此时,田中也在盯着他。
边古山皱眉看着欺诈师,但是她那凶狠的神情却被另外两个女孩的笑声和她的主人拼命地掩饰自己的脸所淹没。至少这个欺诈师貌似不会再多嘴了——
“我带了热可可!”
弐大背着一罐冷饮机,花村端着一盘马克杯冲了进来。他笑着看着大家。然后他发现了九头龙。
“哇。”厨师只能说这么多。弐大差点撞到了他,直到他震惊的视线也投向超高校级的黑帮。
“我就知道我应该把它洗掉的!”九头龙缩在衣领里说。
花村说:“哦,没必要遮住你那张漂亮的脸。”(苗木不知道他是想让九头龙感觉好点,还是仅仅是陈述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化妆?不过它让你看起来很有异域美。我猜肯定有人很感兴趣——”
花村闭嘴了,因为边古山击中了他的肚子。剑道家迅捷地托住花村掉下的托盘,所有的杯子都稳稳落在上面。澪田和弐大鼓起掌来。九头龙也得意的冷笑.....
现在其他人都到了。
与之前的人不同的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嘲笑了九头龙。
“太蠢了!”九头龙低声说。“这甚至不是绝望。这只是凄惨和......”
边古山望着她的主人,皱起了眉头。她突然清了清喉咙,引起了黑帮的注意。
“少爷......你看起来很滑稽。”
一顿。
九头龙猛的大笑,眼珠疯狂旋转。“谢谢你,佩子!我很感激......没错就这样,各位。继续嘲笑我吧!”
狛枝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笑。幸运儿一手插进口袋,懒洋洋地扫视着屋顶,当他的目光落在苗木身上时,他停下了脚步。苗木能感觉到狛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振作了起来。他不耐烦地踮脚左右晃着,想知道为什么狛枝还没过来。
但同时,他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好转,九头龙为自己抢到了一把折叠椅,并把它摆在楼顶中央。在花村端来可可饮料时,其他人纷纷开始效仿他。罪木问苗木他想坐在哪里;他随意地糊弄了过去,忙着去看狛枝——他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你们的!希望我的接触不会破坏它的美味,”狛枝边说边递给他们每人一杯可可。
“你不喝吗?”苗木问。
狛枝说:“哦,我会的。但我可不敢在没有确保你们两个先得到服务的情况下独自享受。”
“唔,你真是太体贴了......”罪木叹了口气。“不过你不必麻烦。我......”
她突然停了下来,匆匆一瞥苗木。
“......谢谢你,狛枝君,”她最后说。
狛枝满面笑容,因为被感谢而高兴的快要颤抖。他快步离开又迅速回来,这一次端着他自己的热气腾腾的饮料,他们三人在玻璃墙后面摆好了椅子。
“你看下面,”狛枝说。“看到那些人了吗。他们是来布置舞台的。”
苗木眯起了眼睛。在黑暗中很难看清楚,但他能感觉有几个身影在来回跑动。忽然,他心血来潮地挥了挥手。
“他们看不见你!”九头龙在他身后说。苗木不由地朝声音处看去,当再次看到九头龙的脸时,他瞬间窒息。
日本黑帮分子继续说,“即使他们可以,也没戴头盔,他们还是不会挥手。黑帮的人不会这么干的。”
“黑帮?”他不确定地重复道。
边古山像条狗一样端坐在主人的椅脚边,眼睛死盯地面。
“没错。这附近几乎所有的混球都曾混过黑帮。”九头龙斜靠在椅子上笑了,眼珠旋转着。“他们还在杀人,为我服务,所以我想什么变化都他妈的没有。”
他们曾经是你的朋友,苗木难过地想。他又看了看边古山。就在那一瞬间,她也抬起了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剑道家眼神晦涩不明,但她的脸随即沉了下来,目光转向别处。
“太棒了!”
那是左右田。机械师把手机塞回口袋,向其他人挥手。“准备好了!”
“呜呼——!”澪田似乎准备立即掏出她的吉他。“让气氛炸裂吧!”
“喂,苗木君!”左右田说。“我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烟花,所以我们两种都准备好了。”
“你说什么——?”
左右田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雷管的东西,然后按下了按钮。
砰。
尽管离他们有一段安全距离,但当炸药爆炸,摧毁了一座早已毁坏的建筑物的地基时,苗木仍能感觉到整个世界在震颤。一团火球迅速爆出,废墟开始燃烧,闪着星火的碎屑弹向天空。明亮的灯光蚀刻出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景象,它将自己雕刻入这个世界,即使大火熄灭,那画面似乎依然存在于眼前。而这座建筑变成了一堆冒着烟的黑暗领域,消失在了其他断垣残壁的阴影中。
“蜜柑,这里没人住,对吗?”
“唔,大家很久以前就走了。”
“我明白了。”
烟开始沉淀下来。
“......我们能再炸一个吗?”
苗木没想到大半的人都欢呼赞同,但这是事实。终里和弐大站起来语无伦次地大叫大嚷,澪田很快加入了他们。左右田走过来拍了拍苗木的背,告诉他:“就要有这种精神!”
然后他们又炸毁了另一个。
左右田让他按下了第三次按钮,苗木的肠子兴奋地扭曲——以一种畸形的、恶意的方式。他们感到世界在震动。没关系。没有人住在那里。这座建筑已沦为废墟。
话说,会有人从来没有幻想过炸掉什么吗?
他们一共炸了五栋楼。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安排。在那之后,左右田打电话给管事的人,要求真正的烟火表演在花村添饮品的时候开始。苗木急不可耐地接受了续杯,前一杯甜蜜醇厚的热可可正舒服地淌在他的胃里。
“这太好喝了!”他对厨师说。
“当然,”花村说。“这又不是你和我可爱的护士以前吃的那种恶心的粉泡出来的。这很纯正,是我亲自调制融的巧克力。”
花村离开后,罪木顿时愁眉苦脸地呜咽着。”恶、恶心。呜,我知道我......”
“蜜柑......”苗木准备伸手去够她——
她看着他,突然清了清嗓子说:“我想,下、下次总会好的。”
苗木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但他明白了。
“是的,没错,”他微笑着说。
“也许下次,我们可以去实地考察,炸掉一座真正的大楼!”左右田兴高采烈地宣布,扑的一下坐在苗木座位的扶手上。“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身临其境的感觉完全不同。”
苗木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任何让他离开这个地方的事情都很好——但是......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狛枝说。“外面不安全。”
是啊,他料到了。
“哦,没错。”左右田叹了口气。“通过视频观看建筑物爆炸是不一样的,对不对?但至少我们还有烟火。一定告诉我们你喜欢哪一款,这样我们才能做出更好的产品。”
“你不必这么做,”苗木说。
“当然,我们要这么做。朋友就该这样。”左右田突然扭过头,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呃,所以,没错。我真的不明白‘我觉得自己被绑架了’这种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我是说,你知道的,对吧?我们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这感觉就像脸上挨了一拳。苗木很幸运,他的反应只是僵在原地——包括微笑也僵住了。是的。这是对的。这就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最终原因。
苗木直视前方,耸了耸肩。这不是谎言,回应很自然地从他嘴里溜了出来。“当然。”
“太棒了!这让我心里轻松了不少。”左右田在站起来之前把他的头发搔乱了。“好嘞,让我们坐下来欣赏表演吧。”
不到一秒的时间,第一个烟花燃放了。第二个紧接着响起,终里、弐大、澪田三人欢呼着,左右田也混入其中。罪木用手捂住嘴,发出了一声惊叹。如果他想的没错,那么即使是边古山看起来也玩得很开心。
苗木看着烟花,微笑浮于表面。
“它们很美,不是吗?”狛枝问道,眼瞳里反射着近处的烟火。
“是的,”苗木同意。
狛枝笑了。他向后靠去,手臂垂在苗木的扶手上,指尖擦过他的臀部。苗木甚至都没动一下。
烟火真的很漂亮。自从去年新年起,他就再也没有和家人一起看过......嗯,严格来说,是两年前,但是他没有那时的记忆了。这个想法让他愣住,冷却了他的情绪,就像被水浇灭了火焰。苗木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被美丽的景象吸引的人群。
别忘了......你不属于这里......
当巨大的克羅塞特烟花绽放时,他再次抬头仰望。
......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罪木开心的大笑。她倚靠在扶手边,长发披散在身体两侧,垂落到苗木的腿上。
别忘了......这次你不能忘记。
狛枝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上,苗木转过头,看到幸运儿朝他粲然一笑。
苗木也笑了笑。
—————————————
“你喜欢吗?”狛枝问道。
“喜欢,”苗木说。“它真的很漂亮。”
狛枝说。“我知道,很神奇不是么?他们都没有制造爆炸物或烟花的天赋,但仍然能够组装出成品,使我能想像到的任何画面都相形见绌。”
苗木没有回应。他转回身对着面前的玻璃墙,盯着外面的地平线。
“......狛枝君,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他没有立即得到回复,苗木回过头。“啊,抱歉!我不是有意打听的,我只是......”
狛枝抬手表示理解。“没关系,苗木君。我只是很惊讶你会注意到我这种人的缺席。没事。我不是生气。其实,我一直在为你准备一个惊喜。”
“是吗?”不知为何,苗木需要努力控制声线里流露出的恐惧。
“当然,它很棒,”狛枝说。“它可以帮助你在夜晚入睡,驱除那些不妙的念头。你会喜欢的,我保证。如果我不这么认为,我也不会在它身上花那么多时间了。”
“我明白了。”
狛枝合上了双眼。但他的手仍然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苗木的肩,他收拢双臂,好将下巴抵在苗木的头顶。狛枝的双手滑落到少年的背后,以古怪的姿态的搂住了他。
不远处,花村正在收最后那些被遗落的杯子,罪木盯着他们,忧心忡忡地咬住下唇,分心于协助厨师的工作。
“......欺凌?”她小声自言自语。
Chapter End Notes
下一章:
九头龙:......
边古山:噢......
九头龙:我忘了那只该死的熊了!
【授权翻译/狛苗】The Lion's Den(39)
第三十九章:舞蹈家
“喂,喂,醒醒!”
苗木半睡半醒地咕哝着。
“我说醒醒!”
苗木睁开了眼睛,发现手铐已经被拿掉,他吓了一跳。“怎么——?”
“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多久?我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看一个又蠢又懒的孩子整天赖床上!”
“啊,抱歉!”苗木挣扎着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不知道你要来看我,西园寺桑。”
“我当然不是来看你。”日本舞蹈家抱臂,撅着小嘴。手铐的钥匙挂在她的手上。(所以大家都有钥匙?)“你为什么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来看你?”...
第三十九章:舞蹈家
“喂,喂,醒醒!”
苗木半睡半醒地咕哝着。
“我说醒醒!”
苗木睁开了眼睛,发现手铐已经被拿掉,他吓了一跳。“怎么——?”
“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多久?我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看一个又蠢又懒的孩子整天赖床上!”
“啊,抱歉!”苗木挣扎着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不知道你要来看我,西园寺桑。”
“我当然不是来看你。”日本舞蹈家抱臂,撅着小嘴。手铐的钥匙挂在她的手上。(所以大家都有钥匙?)“你为什么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来看你?”
“呃......”这是反问吗?
“好吧,你猜怎么着。我决定对你好一点,让你能从整天被那个......那个细心完美的保姆的纠缠中休息一下!”
那些是绝望的漩涡,绝对是绝望的漩涡。
有时,绝望真的挺可笑的。
“......谢谢,”他小心翼翼地说。
“嗯哼,随便吧。现在听好了!我有重要的要说。”
苗木专注起来,小心翼翼地从床单上爬起来,只是以防万一。
“看,”西园寺说,“我以前和你一样是小个子,但这并不表示我会允许别人欺负我。所以,我要教你如何把那些恶霸打击得落花流水!”
好家伙。苗木拽着他的头发。“呃,谢谢,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说别人坏话。”
“谁说我要教你怎么骂人啦?”日本舞蹈家大叫,苗木向后靠了靠,希望她够不到他。“抱歉!我只是想——”
“......因为暴力更有趣!”西园寺说完突然转向门口。“嘿,进来,你这个脏兮兮的泥猴子!”
“啊哈,我来了!”
左右田冲了出来。门板撞击的声音大得足以把蜜柑从睡梦中惊醒。护士惊恐地大叫,拉起毯子盖在头上想躲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偷偷往外瞄了一眼,眨了眨眼睛看着同学们。
“太好了。现在看仔细了!”西园寺用手指指着苗木的方向。“因为我要教你怎么重创他!”
“啊,西园寺桑,等等!”罪木几乎从床上摔下来,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西园寺转过身来,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嗨,罪木桑,你今天真漂亮。”
.......是的,带着绝望的漩涡。
“很、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我觉得诚不该学这些。”罪木低下了头,脸颊微红。“诚是那么善良和温柔,我真的很喜欢他这一点......”
“你宁愿让他一直受人摆布?”
罪木颤颤巍巍地退了几步,双手举过头顶。“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非常抱歉。请原谅我——!”
“呃,罪木桑说的对,”左右田说,“苗木君没那种想法——”
“很感谢你的意见,”话语戛然而止,她的微笑消失了。“我说过我想听你讲话吗?闭嘴!”
苗木不确定他是否该说些什么——
但是西园寺走到他的面前。“瞧,我明白了!你可爱伶俐人还弱小,所有人都会嫉妒你,给你下套。你不能认栽不管。你必须回敬他们,否则他们只会继续欺负你。”
“我就不能和他们谈谈吗?”苗木问道。“刻薄待人......”
“反正都能成,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交流上?”
西园寺的动作太突然了,可怜的左右田甚至没有时间对它做出反应。西园寺的脚后跟狠狠地踩在他的脚趾上,机械师大叫,抱着一只脚蹦来蹦去。
苗木叫道:“这也——!”
“永远有用!”西园寺骄傲地说。“不管你是不是个子小。现在,站起来。轮到你了。”
苗木的确站着,但他对左右田说道:“你没事吧?”
“唔,我没事,”左右田说,“只是——”
“少说话,多踩脚!”西园寺命令道。
苗木说”但、是......”
“踩他的脚!”
胸口忽然涌起一阵悸动,于是他照做了。一下子,他的脚踩在了左右田上面,左右田和护士古怪地看了眼苗木......
西园寺呻吟,双手捂着脸。“你要使劲儿。不是像湿面条一样耷拉着!”
“对不起,”苗木小声说着。
“我觉得我们应该停下来了!”罪木说。在苗木反应过来前,她就从一边抱住了他。“诚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喜欢欺负别人。不是吗,亲爱的?”
“对。”他伸手够她的胳膊,松开了他脖子上的绞索。“我确实不喜欢。”
“什么?你想让狛枝继续欺凌你?”西园寺问道,双手撑在臀部。“这是什么奇怪的变态嗜好?”
苗木僵住了。
“......狛枝君?”罪木重复道,显然很困惑。
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
“诶?那家伙不是老崇拜他了吗?”左右田问道。
“你们两个真有那么蠢啊?难道你没注意到狛枝看他的眼神吗?”这次,西园寺戳了戳蜜柑的胸口。
罪木转过头来看着他。“诚......狛枝欺凌你?”是的,是的!
“没有,”他说。他希望他脸上的笑容比他为他妹妹装出来的要好。“我想西园寺桑搞错了。”
“噁!所以就是什么变态玩法。恶心!我可不能把宝贵的一天抽出来浪费在这事上!”
“你确定?”左右田问他。“这家伙有时候真的让人发毛。”
“没事,”苗木说。“没什么问题。”
拜托了,请别这么说了。他会生我的气。他会......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
左右田耸耸肩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他几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西园寺问道。“不管你们俩在瞎搞什么,我都不会掺和进去的。”
苗木耸了耸肩。“我想,你可以跳舞。”
她嘲笑道,“我只是说我不想和你那恶心的迷恋癖好扯上关系!”
“不是......我没有......!”他的脸热得这么快,热得这么厉害,简直令人吃惊。“跳舞是你的天赋,所以我想......”
他看着罪木,与其说是出于受伤,倒不如说是恳求她说些什么,但护士认为是前者。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对西园寺,鞋跟发出咔嗒声,并要求道:“马上道歉!你让他感到不舒服了。”
西园寺咧嘴笑了,用绝望的语气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取笑你奇怪的幻想。”
“不是那样......!”他把脸埋在手里。
他完全沉浸在懊恼中,没有注意到她那算计的眼神。她打量了一番苗木,露出了一丝可疑的近乎于诡秘的笑。西园寺退后几步确认有谁在身边,她和罪木小声嘀咕了几句,便飞奔而去。
又拿着一包黄布回来了。
“好吧!”她在毫无头绪的苗木面前停了下来。“你想跳舞啊。给,穿上!”
她把包裹推到他怀里。苗木打开,举起一端。是一件黄色的和服。
他问,“为什么......?”
“是和服有什么问题?”西园寺问道,高而尖的嗓音夸大了她的惊讶。“你不喜欢我的衣服?你是在说我丑?”
“不,我——!”
“好,如果和服没问题,那穿上它也不会有问题!”
这一次,他的确是想向蜜柑求助。
“我觉得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护士说。
可恶。
没多久,他发现自己正穿着和服躲在医务室后面的帘子里。苗木捏了一只袖子仔细瞅了瞅。看起来......还不错。也许花太多了,但颜色比较素,质感也很好。除了对他来说穿衣时间太长外,唯一的问题是......
“呃,西园寺桑?”他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让罪木很高兴)。“你能帮我系一下这个吗?”
沉默。
左右田和蜜柑突然大笑。
苗木眨了眨眼,“什么?”
“挺聪明啊,”西园寺说,绝望在她的眼睛里打转。“穿得不错。”
“刚才怎么了吗,”他对熊君说,熊君正走过来闻着他主人穿的新衣服。苗木走向另外两人——很快就被他那过长的和服绊倒了。罪木冲过来帮他,但左右田只是笑得更厉害。机械师几乎跪在地上,罪木钩住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苗木紧紧缠住她,让她挡在他和左右田之间——并不是说他想躲起来。
“我觉得他不会跳舞,”左右田对西园寺说,笑得眼含热泪。“也许他可以站后头当个花瓶?”
“我不想让他跳舞,我只是想让他穿上它。”再一次,西园寺上下打量着他。“你的头发有点毁造型。太乱了。”
她到底想表示什么——?
不,她不会的。
他们不会——
“还有他的指甲!”日本舞蹈家继续说,“你是摸瞎剪指甲的吧”
她不会的——
“喂,罪木桑。”西园寺轻笑。“我想他需要一点外貌上的修饰。”
“就这样吧!”他迅速说道,冲着罪木说道,“真的,我不想继续了!”
“噢,但你会很可爱的!”罪木说。“我们可以在他脖子上系上鲜花,也许还可以在他的头发上缠些丝带......”
“真的没有必要的!”
“喂,左右田!干点有用的事,把澪田叫来,行吗?”
“左右田君,熊君!救命!”
“......伙计,我要让其他人看看这个,”左右田说完走开了。
——————————————————
“它就没压平过吗?”
“也许要更多的发胶?”
“诚酱的呆毛只想要自由!”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苗木绝望地问。
三个女孩停下了工作,齐声宣布:“不。”
苗木瘫坐在座位上。
澪田抓住他的手,吹着他刚涂好的指甲——在她把自己的角后涂成黑白纹后。罪木和西园寺正在打理他的头发——具体来说,他们正努力让他的呆毛软化。但他们很快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除苗木的小特征。他还能感觉到笔刷刷过他的脸颊,但动作小得很难意识到。
罪木叹了口气,“我想这就是极限了。”
“我去拿镜子!”澪田猛冲出去。
沉默的令人尴尬。西园寺瞥向一边,不耐烦地跺着脚。罪木叹了口气,温柔地顺了顺他的头发。
“没那么糟糕吧?”她问道。
“......没,”他勉强地说。
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这不是很有趣吗?”
“并不。”
她正要说些什么,这时,澪田拿着一面手持镜回来了。苗木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他的确闭上了;但是最终乏味和罪木的恳求赢得了胜利,他看着自己的样子——
哈。
他......
他看起来还不错。
他原以为会在镜子里看到一个陌生人。化了浓妆,皮肤涂的煞白,像艺妓那样。或者是可笑的小丑。但是没有,他看起来还像他自己。他涂了指甲油,头发比平时平整,上头还插了一朵雏菊,但人们不会错认他。女孩们妆化的很淡,而且主要是为了给他的皮肤增色,让他看起来......看起来......不再那么消瘦。“我想是我有点过激了,”他承认。
“看?诚需要放松放松,信任他最好的女孩们!”澪田笑着说。罪木眨了眨眼。“你不信任我?”
“不,我信任你!”苗木喊道,但是没有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他慌乱地安抚着哭泣的罪木。熊被喧闹声吸引住了,从帘子里探出头来。
“你真的信任我吗?”罪木问。
“真的。真的,我信任你,”他说。“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渴。我去拿点喝的——”
他绕过帘子下的熊,对着女孩们说着。但当他转过身来,很明显,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们。
过了几秒。
超高校级的绝望党的男性成员(还有终里)捧腹大笑。
“你给他涂指甲油?”九头龙拍着膝盖,笑得前俯后仰。边古山斜眼瞥着他,但除此之外,她还是老样子的面瘫。“你应该把他的头发卷起来。”
花村问道:“你穿成这样怎么还能动?”。
“不得不说,看起来还不错!”弐大说,对苗木竖起了大拇指。尽管充斥着友好的气氛,苗木还是畏缩不前,他退后几步,撞到了熊君,熊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脸。看起来很困惑,又舔了舔他的脸颊,显然舌头尝到了化妆品的味道,它打了个响鼻。
他希望自己现在就穿上帽衫,这样他就可以把领子拉到下巴,或者用帽衫把自己遮起来。他非常尴尬,想要转身躲进熊君的毛皮里,但同时,他又羞耻于躲藏起来承认自己的怯懦。他犹豫不决,最后呆立在那里,死盯着自己的脚,窗帘沙沙作响,三个女孩走了出来。
“喂!你们几头猪笑什么啊?”西园寺厉声说。
让他吃惊的是,大部分的笑声都停止了。九头龙和弐大还在笑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小心地看着西园寺。
“诶,这个......呃......我不知道?”左右田说。“这很滑稽。”
“你懂什么叫滑稽?以为我真的在乎你的想法啊!”西园寺只是猛抬了一下她的腿,左右田立刻就跳了回去,好像她真的要用高跟鞋踩他的脚似的。“我不在乎一个嫉妒的修理工说什么。”
“我没嫉妒!”左右田大声嚷嚷。
“我想也是。”西园寺向他凑过来。“你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那么好看,因为你的皮肤早被恶心的油脂包住了。我敢打赌,这绝不是因为你的机器。”
“是的,我可以确定,”终里说,抽着鼻子。“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左右田呜呜着,用便帽遮住了眼睛。
接下来西园寺转向弐大。教练举起双手让她息怒,说:“嘿,我不是为了嘲弄他才笑的。我笑是因为他看起来玩的很开心。”
“你不应该那样!”罪木立即说。她的胳膊突然从他身后伸出抱住了苗木。“你伤害了他的感情。”
他本想说她不需要为他这样辩护,但他的脸颊早已涨得通红,罪木看起来是那么的自信和肯定。他不想让她再一次自卑。
“很抱歉,”弐大说。“我不是故意给你那种印象的。”
连弐大也道歉了,九头龙看起来已然出局,西园寺洋洋得意地看着他,他皱起了眉。
“我们都该穿上和服!”澪田喊道,“然后我们可以给你们全美个容,再去屋顶看烟花。”
“喔,行啊!”终里说。
“烟花听起来很赞,但是我们能跳过其他环节吗?我得先洗几次澡,”左右田说。
“诚,你呢?你怎么想?”罪木问。
“烟花,”他静静地重复。某个词击中了他。
......外面?
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了。甚至上次他们还不在屋顶上,超高校级的绝望包围着他,他无处可逃的。但他还是......想待在外面。他怎么能拒绝?
他点点头。
“诚想做!”罪木兴高采烈地宣布,好像这决定了一切。
“可以,我无所谓,烟花很好,但你们不能给我涂指甲!”九头龙说。
他和澪田继续争执,其他人只是看着他们。嗯,边古山死盯着她主人的对手,试图用眼神将其击倒,但这个活泼的轻音少女看起来没注意到。又开始了重复的争吵。
最后,诚发话了。
“呃,九头龙君!你是黑社会的头头,对吧?那就是说你必须是个狠角色,对吧?”
“废话!”九头龙说。
“如果大家都只能看你干那些普通的事,而不是来一发大的,像做个美容什么的,那不会一点也不绝望吗?”
九头龙瞪着他。
然后,他开始大笑。
“妈的!你说得对。”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漩涡,超高校级的黑帮大步流星走向澪田。“我改主意了。给我涂指甲油!涂成粉色,再......再画只他妈的小猫在上面!在我的头发上撒亮粉。草!全都上吧!”
随着一声响亮的欢呼,澪田抓住了九头龙的手,把他拖回到帘子后面。边古山和西园寺跟在他们身后,日本舞蹈家拍拍苗木的肩膀,在她跑过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干得好。”
“就这样吧,”弐大说。“我去准备放烟花。”
“额,我来帮你!”左右田说。田中在他身旁疯狂点头表示同意。
就像他们突然的出现,超高校级的绝望的其余人员在他们被女孩们网住前就遁逃了。现在只有他和罪木(还有神座和熊,但他们不算数)。两人很安静。这时,神座走过来。他在苗木的视线边缘停了下来,在苗木看着这个长发少年的时候,他也转身注视着苗木。
“......青黑色和服会更适合你,”神座说。
作者备注:
看到了没,伙计们?看这过度是多么温馨希望啊?没什么好担心的!
下一章:
苗木的一些旧衣服穿不了了。
【授权翻译/狛苗】The Lion's Den(38)
第三十八章:误导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朝日奈急切地问道,之前的所有崩溃迹象都消去了。
“你能小声点吗?”十神咬牙切齿,低声说,“这应该是秘密行动。”
“啊,抱歉。”朝日奈脸颊通红,但她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仿佛他们在繁忙的工作区闲逛时讨论秘密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失误。事实上,在他们工作的隔间里,几乎没有员工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十神按着鼻子,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也、也许我的白衣骑士应该缓、缓解一下压力。”腐川食指点了点,露出yin荡的笑。“我非常愿意帮个忙。”...
第三十八章:误导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朝日奈急切地问道,之前的所有崩溃迹象都消去了。
“你能小声点吗?”十神咬牙切齿,低声说,“这应该是秘密行动。”
“啊,抱歉。”朝日奈脸颊通红,但她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仿佛他们在繁忙的工作区闲逛时讨论秘密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失误。事实上,在他们工作的隔间里,几乎没有员工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十神按着鼻子,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也、也许我的白衣骑士应该缓、缓解一下压力。”腐川食指点了点,露出yin荡的笑。“我非常愿意帮个忙。”
......和他们在一起还不到十分钟,十神已经十分想把自己锁房间里了。
“我永远都不会想碰你这条肮脏的杂种狗,”他说。(背景是腐川兴奋到昏厥)。“现在,照我说的做,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说——”
他差一点就撞到了雾切。侦探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走进了他的视野。十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理了理他的眼镜。
贵公子抱臂冷笑:“啊呀,这不是未来机关新招的哈巴狗吗?”
“十神君。”雾切的目光十分冷漠,但是和她声音里夹带的冰霜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许多人从工作岗位上抬起头来打量他们。不仅仅是他和雾切造成了这种紧张局面。朝日奈像是希望她的怒目而视能灼伤侦探,而腐川小声咕哝着什么恶心。
“你想干什么?”朝日奈叫道。
“朝日奈桑。”雾切朝她大致的方向点点头。“恐怕这不关你的事。”
“为什么?你又告发十神了?”
雾切没有回应冷嘲热讽,“十神君,我被告知你昨天寻衅滋事,想对抗逆藏君。”
十神冷笑。“这不公平。如果未来机关对此感到不满,那他们就不该派一个三岁小孩脾气的野蛮人来对付我。”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雾切眨着眼,看向了他们,但那是她唯一的反应。
“现在不谈这个,”雾切说,“跟我来。”
“居然命令我的白马王子......她怎么敢、敢这样?你只是嫉妒他——”
“够了,”十神说,腐川立刻沉默了下来。“没问题,我一直在期待这次会面。”
“我打赌她也是,”朝日奈说。“你们就是等不及让我们中的某个再次陷入麻烦,对不对?”
雾切说:“宗方君特意要求我和他谈话。”。
“我打赌你一定是耐不住主动请功的吧!放弃不了在领导面前显摆的机会,啊?”朝日奈厉声说道。“我们又不是你的朋友。”
雾切已经转身离开了,所以不知道她的反应是什么——如果真的有。她只是重复了之前的命令,让十神跟着她,然后就走了。依旧高傲的十神跟随其后。雾切把他带到她的办公室,打开了门。
“关上,”当十神走进去后,她说。
十神照做了。他转过身来,斜倚在门边,两人目光相遇——
“我能问问你和逆藏君吵了什么吗?”她平静地问道。
十神耸了耸肩。”我只是指出,我从小被培养用于接管某个暗中统治世界的世界组织。客观来说,我更有资格领导基金会,而不是仅仅一个学生会主席。”
雾切点头,“没严重到需要严肃处理。”
说完,雾切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十神也坐到了桌前等候位上。
雾切双手摆在膝上,像块石板一样僵硬地端坐,说道。“我正式谴责你的行为,并提醒你切记在各领域秉持专业精神,在此警告十神君,如果继续与同事对立,你将会受到处分。”
“跟平常一样。你创造力的贫乏真令我失望。”
“我会在以后的谈话时留意。”雾切干巴巴地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些文件,开始翻看。
十神扬起了眉,“既然我们已经完成了公务......?”
雾切抬头看着他。“你知道监控组提交了一份官方报告吗?在我们收到关于苗木君妹妹的电子邮件时,苗木君试图逃跑。”
十神皱起了眉头。“不,我不知道。那你是说他确实发了——?”
“未来机关不会考虑这个问题,”雾切说,眼角周的皮肤有点紧绷。“他们认为没有理由改变策略。”
十神向后靠在座位上。“这提议对我们毫无用处......所以,我们按计划行事。”
“是的。”雾切突然弯下腰,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滑向十神。“你需要的一切都在这里。”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他问。
雾切盯着他。“当然没有。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十神耸了耸肩,暗自得意于惹恼了她,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确认。”
当十神接过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时,雾切突然又开口了:“朝日奈对我很生气,是吗?”
“哦,是的,”十神说。“她表示理解你为什么要揭露她的计划,但对你阻止她潜入试图抓捕苗木的突袭队伍的事仍然很愤怒。更不用说你一直站在他们那边而不是我们,她很气愤。还记得第四次审判发生了什么吗。朝日奈无法忍受背叛。”
雾切呼了一口气。“那真是......遗憾。但如果能使我们的疏远更可信,那么我必须继续扮演反派。恐怕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确保自己成为新部门的负责人。”
“我们需要你站在那个位置上,”十神认同。“一切正常?”
“是的。上级仍然相当关注那些传言,据说你打算利用剩余财富和影响力篡夺他们的权力。你最近的举动显然没能缓解他们的忧虑。他们会欢迎我成为一个部门主管,作为他们和你之间的缓冲。更不用说他们也渴望找到能控制你们四个的人,尽管发生了很多事,但我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十神笑了,像野狼发现了鹿群。“真便利。”
雾切没有反应,而是转移了话题,“十神君,我猜测他们两人是陪你去塔和市的吧?”
十神看向一边,翘着一条腿。“如果我不同意,朝日奈也会自己去。腐川服从我所有的命令,除了别再跟着我。”
雾切微笑了一下,“啊,这么受欢迎一定很可怕。”
十神怒视着她。
“就这些?”贵公子询问。
“不,留下来。叶隐君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们需要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他们俩静静地坐着。雾切喝着茶,抿了几小口后,她主动提出要给十神倒些。十神拒绝了(他当然拒绝。薰衣草茶?太廉价。)
两人陷入了更尴尬的沉默。虽然雾切有很多文件要填写,但十神完全是无所事事。当然,他可以仔细查阅电脑里的资料,但他担心有人进来看到里面有什么。
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雾切亲——!”
“你最好让开,”雾切只说了这么一句,此时呼喊声穿过了墙壁。
十神想了一会儿,决定退到一边。
一个明智的决定。
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叶隐像台风一样冲进来,他不小心撞到了十神坐过的椅子,撞的它在地面滑来滑去。占卜师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本就吓人的凌乱的头发不知怎么搞得更乱了。尽管他看起来很痛苦,占卜师还是哈哈大笑,他疯癫地挥着手臂,确保引起侦探的注意。
“哎,雾切亲!成功了。你的魔法护身符奏效啦!”
“真的?”雾切说,完全不受房间里被扩张十倍的影响。
“没错!我和其他人走散了,不小心走到了一些士兵面前。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没有一枪打中我。”叶隐放声大笑,双手叉腰。“我甚至踹它了一脚,但什么都没发生!”
“我明白了。请保密。”
“哈?哦,我懂了。如果别人知道了,他们都会想偷了那个护身符的。”
“没错。”雾切颔首,说道,“现在把它交出来。”
“那个......”叶隐难为情地笑了笑,一手揉着头发,手掌都消失在了头发里。“我弄丢了。”
“是吗?”
“呃,对......”
“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叶隐僵住了,“但、但是......”
“现在。”
叶隐看起来就像一个偷糖果被抓到的男孩,他把手伸进了他那条过于宽松的裤子的口袋里。一开始拿出来的只不过是些垃圾。有些则......很可疑。最后,叶隐悄悄做了个小动作,好像在背后藏了什么。但他不是雾切的对手,雾切只是命令他交出来。占卜师叹了口气,在她等待的手掌上放了一个小饰品。
“谢谢,”她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尽管遭到了驱逐,叶隐还是逗留不动。“你确定?我说,如果你只是——”
“你现在可以走了。”
叶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魔法护身符?”十神挑着眉,在角落问道。
“他相信了,不是吗?”雾切回道。“考虑到叶隐君在这里的声誉,没有人会浪费精力去追究的。这很明智,不是吗?”
说话时,雾切凑近了桌子。她脸上的表情——任何认识她的人都会说——是她能表现出的最明显的沾沾自喜。他咬牙切齿,不能否认她的想法,但也不愿让她白白得到称赞。
“居然没出现意外,真令人惊讶,”他转而表示。
“的确。”她的声音里又一次流露出一丝沾沾自喜,真是火大。
他转移了话题。“所以,如果没有人攻击他,那么我们就可以断定你的假设是正确的......”
“苗木君已经设法潜入了黑白熊系统。”
一片寂静无声。十神向后靠在座位上,摇着头。“难以置信,”贵公子说。“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这样呢——?”
“你低估了他,”雾切说。“一如既往的。不管怎样,你应该能够自由行动,不用担心黑白熊的军队。”
十神再次摇了摇头,“苗木真是无法被压制啊。”
雾切说:“明天下午三点,各部门负责人将开会。那是溜出去的最佳时机。”
“你能给我们弄几个扩音器来吗?”
“可以,明天中午过来。”
就这样,谈话结束了。无论是十神还是雾切都觉得没必要说再见。十神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出口走去。雾切回到她的文书工作上。两人的表情都很冷默,似乎他们确实在认真讨论十神的不端行为。
但过了会儿......
“十神君?如果你真的找到了苗木困,朝日奈桑会很高兴的。也许她的士气会提升,乐意伸出橄榄枝协助——”
他一只手仍然放在门把手上,十神侧过头看着她。“当我们救出苗木的妹妹后,我会想办法向朝日奈解释你在做什么。所以,我认为你声明中的‘如果’很无礼。当然,你不会怀疑我。”
雾切叹了口气,“我们仍然没有证据证明苗木君发出了那条信息。”
十神没有开门,而是看着雾切,神情莫测。
“我必须说,雾切,”贵公子突然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比你更信任他。”
雾切猛地抬起头来。
十神继续说,“如果苗木真的黑了一支黑白熊军队,那我很难相信他会发一封如此简单的电子邮件。”
雾切盯着他看了会儿。
“明天中午见,”她最后说。
—————————————————
小鹿跑了起来。它的侧腹起伏着,耳朵贴着头骨,它穿过一片灌木丛。在它后面尾随着一头野兽,长长的獠牙在昏暗的光下闪着光;黑色的眼瞳反射出猎物纤弱的小身体。然后,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小鹿滑倒了。野兽的巨爪在泥里重重锤击,然后——它倒下了。稚嫩的身躯被利牙撕裂,骨头和肌肉都被嚼碎。
苗木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当屏幕上的熊开始进食时,他转向熊君问道:“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熊君盯着他那桶爆米花。
苗木叹了口气。“我已经给你太多的棉花糖了。再加上,你还吃了我的两顿午餐。”
熊君盯着他那桶爆米花。
苗木看向田中。这位饲养员拒绝直接坐在床边上,而是坐在他床边的一张椅子上。他坚定地看着熊摇了摇头。熊君有些不开心,但注意到了他的警告。
“我不明白你怎么能拒绝他,”苗木说。他注视着熊君,看着他那火石一样冰冷的黑色眼睛,结实坚硬的牙有他的手指长,向外延伸,这强健的头颅安在一个柔韧有劲的脖颈儿,附着在更强壮的布满肌肉的身躯上,这种体积和重量,仅仅一个意外就可以轻易地杀死他......
“......他真是太可爱了,”苗木最后说。
田中严肃地点点头。然后他一下子窜了起来,因为他的两只仓鼠吃醋了,在用脑袋撞他的肚子。苗木笑了笑,然后回头看了看罪木。
“呃,蜜柑?为什么把脸遮起来?”
“是......只是......那只可怜的小鹿!”
啊。苗木同情地皱了皱眉头。“我知道这很难受,但这就是自然规律。”
“我知道,但这太可怕了!”
当罪木哀号着,继续为失去小鹿而悲伤的时候,苗木看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请不要说她吓坏了,是因为这让她想起了我。
苗木回头看了看电视,“看,他们在抓鱼!”
他们一直看熊的视频和电影直到深夜。至少苗木是这么想的。在医务室里很难确认时间。但是他想不出为什么罪木会把田中踢出去,然后带他去刷牙的其他理由。
“睡的时候尽量不要到处乱滚,”在他被塞进被窝时,她说。“如果你不乱动,手铐也不会困扰你。嗯,尽、尽量不要在意它们,好吗?”
“你就不能把它们摘下来吗?”苗木问道,一边抬起那令人不舒服的手腕。“我是说,反正我也会睡着的。”
罪木紧张地左顾右盼。“但、但你可能会跑掉......”
“我不会。”
“你之前不应该那么做的,”她静静地说,几乎带着内疚。
“蜜柑......”他坐起身来以便更好地跟她对话。“我不会逃跑的。”
“但是你——”
“我保证。”
蜜柑盯着他,咽了口唾沫。
“好、好吧。”
一声轻轻的咔嗒传来,手铐脱落了,苗木揉了揉他的手腕,虽然手腕并没有受伤。
“谢谢,”他说。
蜜柑站在那里,仍然拿着松开的手铐。“你没有对我撒谎,对吧?你不是要逃跑吧?”
“是的,我今晚不逃,”他答应说。
他瞥了一眼医务室的门。他没有看到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在门后,但这可是他试图逃跑后的第一夜?如果真
没人秘密守卫着,他会很震惊的。
苗木问:“狛枝君不来道晚安吗?”
“呃,我想不会,”罪木说。“我不确定。很抱歉。”
“没关系,”苗木说。他觉得......很不自在。至少,这可能意味着今晚他不用读悼词了。“蜜柑,你不会又熬夜看我吧?”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
“不,”她说。“你答应过我......我、我会相信你的!我就在那边的床上。”
苗木看着她走到隔壁的一张床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上去。当她发现他在看的时候,她向他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依偎在枕头里,闭上了眼睛。不久之后,苗木也照做了。好像,他也没别的事可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打起了瞌睡。
在房间黑暗的角落里,有什么在动。神座无声息地走上前去,来到苗木的床边。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稚气未脱的少年被松开的手腕。
“......我假定你有正当理由,”他低语。
电话铃响了。
瞬间,在睡着的人中的任何一个醒来前,神座从口袋里掏出九头龙的手机举到耳边。他没有查看来电显示。他非常清楚是谁。当他向黑暗处的角落走去时,他在等着她开口说话。
“九头龙君,你知道苗木联系过我们吗?”雪染问。
神座把电话移开,这样她就听不见他清嗓子的声音了。
然后他用九头龙的声音说道。
“他在网站给你们发了条信息,对吗?是的,我们知道。”
“好吧,只是确认一下......他告诉他们你把他妹妹关在哪儿了,”雪染平静地说。
“我们知道。别担心。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确保宗方无视这条讯息,”他说。
他们互相寒暄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神座抓起一瓶水喝了一口,使用超高校级的配音演员天赋总是让他喉咙干涩。然后他从容不迫地朝出口走去。他必须在被注意前将他放在九头龙的假手机调换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嘴角动了一下。
“啊,狛枝。他竭尽全力走到这一步,如果我让你轻易地就阻止了他,那会很不公平,”神座悠然道。
当然,这并非他为苗木掩饰的真正理由。如果他的分析正确,形势如他所预料的发展......那么对决的舞台就已设置好。他终于得到了一个真正的机会来检验他的理论。
无论是好是坏。
Chapter End Notes
下一章:
西园寺注意到了一件UD们谁也没发现的事。
余项(15)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WARNING⚠️ 本章含有可能引起不适的猎奇表现,请您谨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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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希望之峰学园本科历年的学生信息都会在官网公开,我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关于今井的更多资料。
要点开那个链接吗?
如果放弃调查,很可能这辈子都搞不清楚将我一家逼到这种境地的凶...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WARNING⚠️ 本章含有可能引起不适的猎奇表现,请您谨慎阅读。
⚠️WARNING⚠️ 本章含有可能引起不适的猎奇表现,请您谨慎阅读。
⚠️WARNING⚠️ 本章含有可能引起不适的猎奇表现,请您谨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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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希望之峰学园本科历年的学生信息都会在官网公开,我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关于今井的更多资料。
要点开那个链接吗?
如果放弃调查,很可能这辈子都搞不清楚将我一家逼到这种境地的凶手。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我知道那个护士害了我妻子,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坠车的现场,根本没有机会与她当面对质。
我知道今井是不可信的家伙,可是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根本联系不到他。
啊,不,我还有他的电话号码。
要拨打电话试试看吗?
他会接吗?
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您好?”
电话很快被接起,对面传来熟悉的少年的声音。
我喉咙干涩,试探着叫出那个名字:“狛枝凪斗……?”
“嗯,是我,您是哪位?”
我几乎要将手机捏碎,被欺骗的愤怒让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能听到吗?”
“不说话的话我只能挂掉了哦……?那么,再见咯。”
他挂掉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嘟”声。
我的衬衫几乎湿透,汗水从毛孔带出的体温散去后只剩下针刺一样的冰冷。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愤怒,这是恐惧。
我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中只剩下手机屏幕上“今井 佑”三个字,那三个字似乎伸出黏腻的触手,将我缠绕包裹,直至窒息。
手机忽然一震,一条短信通知将我从恍惚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看样子我已经被认出来了啊,真不愧是警察先生呢。很抱歉刚才没听出您的声音,不过现在我完全反应过来了。
稍微有些紧张呢……现在要怎么办?您会来找我吗?要如何处置我呢?
随时恭候您大驾光临。:)”
……这算是挑衅吗?还是示威?该紧张的人是我才对吧?
我该怎么办?他在哪里?
我觉得他在看着我。他在看着我。我背上有一双眼睛。
他在哪里?
9.2
我用冷水洗了脸——我必须镇定下来。
现在是凌晨一点零六分,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一直都在今井之前住的房间。我的手机停在他那条短信的界面,思索着要怎么办。
我几乎是颤抖着回复了消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拨通电话。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今井回复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手机的振动声在黑夜里格外刺耳。
“刚才已经亲口叫出了我的名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避重就轻。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要糊弄警察先生果然不容易呢……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没有搜集到更多的信息吗?”
更多的信息?
我没有再回复他,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我想看看希望之峰学园的官方网站。
这已经是我的手机停在这个页面的第三个小时,我随时都可以轻轻碰一下屏幕进入希望之峰学园的官方网站,但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呢?
我会死吗?
我决定去找我妻子商量一下,事已至此,再隐瞒她也说不过去了,我们是一家人,面对这种事,一家人的力量总比我一个人要强。
多讽刺,这一家人在半个月前还是四口人。
先回卧室睡一会吧,等天亮就告诉她。
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她是背对着我的。
凌晨四点,她不该醒着的。
她肩膀抖动着,嘴里发出气音,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还没有到用药的时间,她的手里已经拿着那支玻璃注射器,小茶几上摆着量杯和蒸馏水,还有那一包白粉。
还有盖子被打开的我女儿的骨灰盒。
我冲上去夺下她手中的注射器,借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亮,我看清了量杯中尚未被抽取的浊液:透明的液体中悬着灰白色的细小颗粒,逐渐沉降的同时还在微微颤抖——那是我的手在颤抖。
“这是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并不回答,一抹笑意却逐渐爬上她的嘴角。
“这是什么?你别吓我啊……!”我抓住她的肩膀。
“这是……我,们的……小芽衣哦……她会,回到……妈妈的……身体,里……”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嘴角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再扬不起来,就挂在那里轻轻地抽搐。
她的眼球陷入干瘪的眼眶里,黑得骇人,仿佛那不是她的眸子,而是会将人吞噬的漩涡。
我把那支注射器举在她面前,颤抖着问她那是什么。
她笑了,只是用一种温柔而欢欣的语调不停重复我女儿的名字:“芽衣,芽衣,芽衣,芽衣……”
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芽衣
一切都明了了,明了了,她把女儿的骨灰掺进水里注射进自己的血管,她疯了,这个女人,她疯了。
我还没疯,我还没疯,我还没疯。
她看着我,狂笑起来,她力气大得惊人,挣脱了我的控制,扑向那个白瓷盒子。
我想抓住她,但她还是够到了盒子,她重心不稳,倒在地上。盒子没有盖盖子,被她的手指撬起一角,落在地上,碎了,里面的骨灰撒了一地。
她尖叫起来,重复着女儿名字的那两个音节,几乎要将我的耳膜穿破。
她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将散落的骨灰聚成一堆。其中有大块的没有细细碾碎的骨骼,我眼睁睁看着她拾起那根最大的,大概有一个手掌的长度,她拾起来,张开嘴,咬了下去。
我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就连移开视线也做不到。
我眼睁睁看着她将我女儿的一块骨灰嚼碎,生吞。我听得见她的牙齿和烧得焦脆的骨头摩擦的声音,我看见她的嘴唇被尖利粗糙的碎骨硌得鲜血淋漓,我看着她一边干呕一边吞咽,涎水和胃容物和血和灰白色的粉碎,一半被她吞进去,一半沿着她的嘴角滑落。
我站着,什么也没有做。
我是个懦夫,鼠辈,胆小鬼,逃兵。
我救不了她,我没有办法,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我女儿,救不了我父亲,救不了我自己。
我只能看着我的父亲死掉,我的女儿死掉,看着我的妻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听着她咀嚼的声音,咯吱,咯吱,咯吱。
我逃出了房间。
咯吱,咯吱。
(TO BE CONTINUED) ———————————————
啊,有点心疼。关于这一章的脑洞,我去咨询了我的医学生朋友,医学生表示有被阴间到。
怎么还没死完啊。
余项(14)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
是说,到头来,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我向老板娘再三确认,这个“狛枝凪斗”就是一直以来和我同行的白发少年,就是我认识的“今井”。
信任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那么谨慎的人,会在最后的时刻忘记伪装,暴露身份吗?无论他到底是今井佑还是狛枝凪斗,他隐瞒真实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我毫无头绪,回到房间。
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妻子,那会让她陷入恐惧和焦虑。
...
正剧向,狛枝凪斗中心,微量神狛。
新入坑请一定要从头看,不然会有些迷惑。
———————————————
是说,到头来,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我向老板娘再三确认,这个“狛枝凪斗”就是一直以来和我同行的白发少年,就是我认识的“今井”。
信任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那么谨慎的人,会在最后的时刻忘记伪装,暴露身份吗?无论他到底是今井佑还是狛枝凪斗,他隐瞒真实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我毫无头绪,回到房间。
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妻子,那会让她陷入恐惧和焦虑。
我试图找到今井一切行为的动机。很明显他不是为了钱,我家虽然不算清贫,但跟他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为了生存?在绝望年代,把自己的命跟别人的命拴在一起是明智的选择吗?
为了名利?那又为何要隐姓埋名,到最后又惹人怀疑?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在绝望的城市里游荡,不仅从容淡定得不像话,还能随时保持着微笑,把希望挂在嘴边——还是说,年龄也是假的吗?虽然看身量面容都是高中男生的样子,但是为人处世过于圆滑,竟然让人觉得少了几分少年的英气。
……圆滑到,有些冷漠——当然,我没有资格要求他对萍水相逢的人展示多么伟大的热情,事实上,他为我们一家做的事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他似乎对生命有种莫名的轻视,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我甚至觉得,哪怕把他绑到谈判桌上,让他面对“超高校级的绝望”,他也丝毫不会胆怯,会一如既往地笑着,把他的“希望”向对方娓娓道来。
为了希望吗……?
我的脑海中闪过恐怖的念头。
为了……绝望?
晚餐是在旅馆的餐厅吃的。菜品和往常一样精致,口味也很好,但一想到这是那个来路和去向都不明的今井的馈赠,我就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如坐针毡大概就是说这种感受吧,味同嚼蜡大概也可以拿来形容我的这一餐。
我在想那天看到的山头上的两个人。
我潜意识里似乎不愿意相信那两个身影是超高校级的绝望和今井,但现实让我不得不再次拾起怀疑。
最近有流言称,超高校级的绝望是希望之峰学园搞人体实验的实验品,逃了出来,开始散布绝望。
……逻辑有一些零散,但是细细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绝望从最一开始就是从希望之峰学园流出的,希望之峰之前开设预备学科,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借学校的名气捞钱的噱头,至今还没听说过有通过预备学科进入本科的学生,后来又发生了集体自杀的事情。据说实验品也是从预备学科的学生中间挑选的……这么说来,她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被作为实验品这种经历确实会让人变得扭曲,更何况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呢。
但是再怎么说也没必要做到这种毁灭世界的程度吧……今井又和那个女生是什么关系呢?
以及那个小护士,看起来柔弱,心里却藏着个恶魔——她也和希望之峰学园有关吗?
8.32 9.1 必须将调查的经过一一记录下来,我害怕我会疯掉
我想登录希望之峰学园的官方网站,企图从残存的页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在搜索引擎输入“希望之峰学园官网”几个字,第一条就是学校官方网站的链接,但我却被下面的几条搜索结果吸引了目光:
“希望之峰学园官网好吓人”“希望之峰学园官网是被黑客攻击了吗”“有人完整看过希望之峰学园官网那个视频吗”“求助,手贱点开了希望之峰官网,睡不着觉了,怎么办”……
这么可怕吗?
我心里直打鼓,不敢进入最上面的那条链接,随手点开一条求助消息。
“点开了希望之峰学园的官方网站,被突然跳出来的视频吓到了。我一个人在家,很害怕,有没有人来跟我聊聊天?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有人陪陪我。”
鼠标滚轮向下滑动,有很多人回帖,也不乏对官网内容的讨论。
“好像说是被黑客攻击了,只要点进去就会跳转到其他的页面……我也不敢点进去,感觉已经是都市传说的程度了……”
“没事吧?只是视频而已吧,别自己吓自己啊!”
“是什么视频?求个描述,我不敢看。”
“不会是那个‘绝望影片’吧……”
“千万不要点开任何跟希望之峰官方相关的网页,会出事的。”
“怎么不见po主出来说句话?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没事吧?”
……
回帖让我不寒而栗,我点进这个求助的账号的主页,最近的一条动态就是这个帖子,在那之后没有再发过其他任何消息。
流出绝望的……希望学园?
我继续翻着相关的帖子,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与官网相通的链接,试图拼凑出这场绝望事件的全貌,尽可能搜集到更多与这所绝望学园相关的信息。
学生会成员自相残杀。
76、77期全员无人生还。
预备学科2357人集体自杀。
紧急封锁校区,保护78期学员。
……
下面有零散的回帖。
“有才能就是好啊,希望之峰的防御措施顶得上皇居了。”
“笑死了,高二高三两个年级团灭,就剩刚入学的16个新生,这才能给你要不要啊?”
“还有抽签选出来的‘超高校级的幸运’,刚入学就遇到这种事,幸运儿?倒霉鬼还差不多。”
“好歹人家被保护起来了,你呢?除了在讨论版吵架还能干什么?保不准哪天就被杀了。”
“77期78期两个幸运,一个死了,一个被囚禁在学校,这份幸运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狛枝不是被停学了吗?他死了吗?”
“赶在绝望爆发之前回学校了,你说巧不巧?就这也能叫幸运?”
……
狛枝?
超高校级的幸运?
他,死了吗?
那在旅店记录册上留名的又是谁?
今井又是谁?
(TO BE CONTINUED) ———————————————
忽然觉得,《余项》最好的呈现方式是手写。
已经在尽可能地利用lof的功能,但是如果能手写出来的话效果肯定更好……
残念。
【伦克】克莱恩战争
*题目出自丹尼尔·凯斯的《比利战争》
summary:发生了一件需要召开全体克莱恩会议的大事。本次会议由克莱恩·莫雷蒂,夏洛克·莫里亚蒂,格尔曼·斯派罗,道恩·唐泰斯及伟大的愚者先生代表出席。
“紧急会议。”
克莱恩敲敲桌子。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们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没有鲜花,没有甜冰茶,也没有小蛋糕。格尔曼·斯派罗冷冷问道:“议题是什么?”
“明知故问!”夏洛克·莫里亚蒂指出。他抚弄了一下毛衣上的皱褶,抬头对克莱恩说:“我希望能来杯咖...
*题目出自丹尼尔·凯斯的《比利战争》
summary:发生了一件需要召开全体克莱恩会议的大事。本次会议由克莱恩·莫雷蒂,夏洛克·莫里亚蒂,格尔曼·斯派罗,道恩·唐泰斯及伟大的愚者先生代表出席。
“紧急会议。”
克莱恩敲敲桌子。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们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没有鲜花,没有甜冰茶,也没有小蛋糕。格尔曼·斯派罗冷冷问道:“议题是什么?”
“明知故问!”夏洛克·莫里亚蒂指出。他抚弄了一下毛衣上的皱褶,抬头对克莱恩说:“我希望能来杯咖啡。”
“现在还没到下午茶的时间。”道恩·唐泰斯优雅回应。
“可他,我们,总有一天要扮演奇迹师,”夏洛克挥舞了一下手,“在神弃之地来一杯咖啡算不算奇迹?”
“照你这么说,我这段时间都算提前消化魔药了。”克莱恩翻了个白眼。
“专注于议题。”愚者沉沉的声音响起。大侦探看了他一眼,耸耸肩。
“好吧,好吧,一切谨遵愚者先生的意志。那么,关于这个议题……我提议让克莱恩·莫雷蒂先发言。”
“附议。”格尔曼·斯派罗说。
“毕竟你是第一关系人。”道恩补充道。
沉默。
克莱恩震惊地转头瞪着他们:“我们都是第一关系人!”他强调,“不然这个愚蠢的会议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格尔曼说:
“……你是最直接关系者。”
“说直白点,亲爱的,”道恩说,“当时在现场的是你,不是我们其他人。我们需要最真实的第一手信息来讨论这个议题。”
克莱恩的耳根有点红,可其他人显然没有好心到能饶他一命。夏洛克击掌道:“好了!接下来就有请克莱恩·莫雷蒂先生来为我们复述一下,在惯例的廷根老同事茶话会上,那位不会写诗的诗人先生到底是怎么向你告白的?”
“……总之就是这样。”克莱恩无视夏洛克的抗议,探手拽出一杯甜冰茶。他在后者的哀叹里满意地回味着嘴里清爽的甘甜,陈述道:“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把那首,呃,诗作,再重复一遍浪费时间。”
夏洛克悻悻闭嘴。克莱恩清清嗓子,正襟危坐地发问:“所以,你们有什么意见?”
“真浪漫,”道恩微笑着说,“没想到红手套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他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周明瑞窝在自己的位子上嘟囔,“散漫——”
“——浪荡,好吧,还算不上轻浮。”夏洛克补充道。
格尔曼说:“天真。”
“但是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愚者笑答。
“可惜没有一直在线的智商。”克莱恩叹气。
他轻敲桌面:“那么,各位,克莱恩·莫雷蒂该如何答复伦纳德·米切尔?”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夏洛克·莫里亚蒂说,“你为什么不占卜一下呢?”
“好极了,占卜家!真是尽职尽责的扮演!”克莱恩翻了个白眼,“也许我得提醒你,序列三不需要灰雾加成也能得到不收干扰的占卜结果了。”
“所以你果然占卜过。”
“罗萨戈用生命的教训告诫我们,不要盲信占卜,因为占卜的结果有无数种解读。”克莱恩庄严地说。
“同意,还是不同意?”夏洛克自问自答,“啊,我明白了——当然是这样。没有结果,没错吧?”
道恩笑着打断他:“没有结果是很正常的。这件事没有关乎你的、我们的安危,星灵体不会作出警告。”
“不过正如大侦探所说,”年长的绅士转向克莱恩的方向,“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道恩·唐泰斯说:“只有一件事至关重要:克莱恩·莫雷蒂是否也爱着伦纳德·米切尔?”
“爱是什么呢?”周明瑞苦涩地喃喃自语,“这两辈子我们可都是如出一辙的合法光棍。”
又是沉默。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周明瑞摊手,“但说实在的,我怎么会知道我爱不爱伦纳德·米切尔?我甚至都没爱过什么人!”
“……除了班森和梅丽莎。”克莱恩嘀咕。
“我们不是在谈对家人的爱——不要混为一谈!”夏洛克指出。他在克莱恩吐出那两个名字后就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后者闭上嘴巴,把面前的甜冰茶推了过去。
大侦探抓起茶杯,一饮而尽。道恩·唐泰斯缓缓开口:“不过,绅士们,爱一个人真的需要经验吗?”
格尔曼咧开嘴:“不如这么说:诸位,半神还会爱人吗?”
“不要忘记人性。”愚者敲敲长桌。
“现在似乎是个恰当的时刻,我是说,献上一首出自《罗塞尔诗集——情诗篇》的朗诵。”夏洛克做了个鬼脸。
他们不约而同地挂上了或无奈或叹服的表情。连缠绕着愚者的灰雾都泛起涟漪。道恩·唐泰斯清清喉咙,示意其他人回到议题。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我们从未离开原点。”克莱恩叹息道。
“或许可以换个方向来思考这个问题,”夏洛克摸摸自己的胡子,“你想要拒绝伦纳德·米切尔吗?”
“拒绝他会有什么后果?”格尔曼接上。
“很显然,红手套先生会郁郁寡欢……嗯,也许你们得隔上一段时间再见面。”
“也许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不确定。”
“女神在上,你应该信任我们的友谊!”
“……我想似乎不会有什么太大后果。”道恩微笑着对愚者说。后者点头以示同意。
“除了会伤害到可怜的伦纳德·米切尔,显然并不会有什么后果。”格尔曼说。
克莱恩倚回到靠背上。他因为与夏洛克的争论面颊发红:“……有没有不伤害到伦纳德·米切尔的选项?”
夏洛克吹了声口哨。
“没有。”格尔曼冷冷答道。
“你比想象中要更在乎他。”道恩说。
“我们都很在乎他,不是吗?”克莱恩左右环顾,“看着他会令我们想起……廷根。”
“还有一些轻松、荒唐又朴素的未来畅想。”周明瑞低声说。
没人说话。
“接下来是‘为什么要接受伦纳德·米切尔?’”愚者先生打破了沉默。
“因为他爱你。”格尔曼嘶哑着说。
“到底什么是爱呢?”克莱恩仍喃喃道。他转向周明瑞。
周明瑞抢在克莱恩开口前说:“别问我,我们可是连初恋的正脸都不记得了!”
“也许他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夏洛克说。
“也许他对你有毫无保留的信任。”格尔曼冷笑。
“也许……他愿意给你一个吻。”道恩挂着那副让礼仪教师赞不绝口的标准微笑。
“也许他希望陪伴你走完这趟旅程。”愚者先生说。
“但这是如此漫长、艰险的旅途,”克莱恩·莫雷蒂说,“它从我这里夺走了很多东西——我只能带上可以丢弃的事物上路。”
“包括你的生命?”
“包括我的生命。”
“但伦纳德·米切尔无法重来。”格尔曼说。
“我们不能失去他——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人了。”
“这是注定孤独的道路。”道恩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没有选择。”克莱恩默然许久才回答。
他探手,茶杯已经空了,拿在手上轻若无物。
“其实你有。”
这是夏洛克的声音。克莱恩抬头,看见大侦探藏在眼镜后的棕色眼睛。
“这里就有一个选择——伦纳德·米切尔提供给你的选择。”
“他知道这个选择的份量吗?他明不明白将会有什么后果?”格尔曼嘶声说,“这可不是童话故事,不会有‘最后他们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了一起’的好结局。”
他比了个粗俗的手势,克莱恩清楚这是从那些丧命于他手下的海盗身上学来的。那时候他还没那么有名,而海盗们又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无法区分电线杆和站街女郎——他们充分向冒险家展现了自己的挑衅技巧,然后,砰。蠕动的饥饿和格尔曼的钱包都好好饱餐了一顿。
“谁知道呢,我常常怀疑伦纳德这家伙什么都不考虑。”克莱恩嘟囔道。
“但有时候他确实敏锐得可怕,对吧?比如说——”
“——拉斐尔墓园,一点没错。”道恩点头。
“这可不一样,这不是把老同事的坟刨开,看看有没有人死而复生就能解决的问题!”
夏洛克说:“也许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周明瑞问。
“他从来没有放手,不是吗?”侦探解释道,“他永远是廷根市的伦纳德·米切尔,是我们变迁的命运里同过去的联系。他能捕捉到事件间我们留下的蛛丝马迹,也有哪怕打扰亡友沉眠也要把我们揪出来的决心。就算你拒绝他,伦纳德那个傻小子也不会放手的。”
他摊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他个机会呢?或许,或许他能教会我们什么是爱。”
“那个伦纳德?”
“那个伦纳德·米切尔。”
“但我们没有时间——我们没有闲情逸致来约会、亲吻和谈情说爱,”克莱恩的耳朵有点红,但他继续争辩道,“末日将近,我们要尽全力拯救力所能及的一切。”
“那谁来拯救你、拯救我们呢?”道恩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克莱恩·莫雷蒂。后者绞紧了双手。
“……我的同伴们会拯救我,”最终他说,“我相信他们会竭尽全力,但我不会怪罪他们的失败。”
“那么你,我们,也该允许他爱克莱恩·莫雷蒂。”
“爱不一样!”克莱恩高声说,“爱是奉献,但我不需要奉献——我只希望对我而言重要的人能活下去!”
“可你没办法阻止他爱你。”格尔曼说。
“我会拒绝他,然后——”
“我说过,就算你拒绝,他会放手吗?”夏洛克后仰道,“别忘了,我们可是死过一次!可伦纳德,伦纳德·米切尔,照样追上来了——”
“……可是爱太奢侈了。”
“我觉得咱们老乡可不会认同这个观点。”周明瑞嘀咕。
“任何人都有资格去爱,也有资格被爱!”夏洛克夸张地朗诵道。道恩点头:“佛尔思小姐的《暴风山庄》确实有脍炙人口的道理。”
“你在害怕什么?”愚者先生徐徐问道。那双灰雾后的眼睛注视着克莱恩。
“我——”
他们仍然看着他。
“因为我也爱他。我害怕失去他。”
克莱恩轻轻说。
他又想起那首诗蹩脚的韵律和粗糙的填词,想起羊皮纸上略颤抖的笔触,想起伦纳德·米切尔碧绿的、澄澈的、忐忑的眼睛。
“我很久没有……没有不计代价的收到一份礼物,”克莱恩迎着他们的目光陈述道,将自己镇定的面具一点点剥下,“这太贵重了。”
“一颗心的回礼只能是另一颗心。”道恩·唐泰斯说。
“末日将近,我们——”
“仍然有时间留给一个吻,一个拥抱。”
克莱恩确信自己脸红了。原来半神也会脸红,他安慰自己,那么半神是否也能去爱,也能被爱?
“当然可以。”愚者颔首。
“理所应当!”夏洛克·莫里亚蒂击掌道。
格尔曼·斯派罗抱起手臂,只回以鼻音。
道恩·唐泰斯含笑看着他:“我想你已经得出答案了。”
“现在请各位举手表决。”愚者先生再次敲敲桌子。祂似乎挂着笑容。
“赞同‘接受伦纳德·米切尔告白’的,请举手。”
“无论经过多少次,我都习惯不了这个。”周明瑞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毕竟我们都是克莱恩,亲爱的。”道恩温和地解释,“如果克莱恩·莫雷蒂决定跟谁建立起一段亲密关系,我们当然都有投票权——这是为了保证民主。”
格尔曼嘶哑地冷笑起来。
“全员通过。”
夏洛克带头鼓掌。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夹杂着克莱恩有气无力的呻吟:“真是棒极了。现在我要怎么面对伦纳德——”
“恐怕这个难题要留给你自己解决了。”夏洛克站起身,朝他浮夸行礼。侦探的身影消失在座位上。
“放轻松,”道恩拍拍他的肩,“想想我们经历过的一切——只不过是谈个恋爱!”
在克莱恩出声抱怨之前,年长的绅士后退一步,被身后的黑暗吞没。周明瑞同情地朝克莱恩挥手:“祝你好运!”
“祝我好运。”克莱恩无奈地重复道。
他也站起身,与愚者遥遥对视。
“你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吗,”祂问道,“为自己制造新的弱点?”
“我不后悔,”克莱恩回答,“我只是……茫然无措。”
“那么祝你一切顺利,克莱恩·莫雷蒂。愿好运与你同在。”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或者从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克莱恩正了正自己的领结,他手中攥着一层薄汗,胸膛里心脏跳得厉害。
克莱恩·莫雷蒂睁开眼睛。伦纳德·米切尔坐在他对面,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因为过度紧张脱水致死。不知为何,克莱恩突然遏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红手套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老同事嘴角一动,觉得自己今日可能要死于突发性的心肌梗塞。
他轻咳一声,又懊恼自己刚刚傻得要命。伦纳德·米切尔抓抓头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毅然决然地开口:“那么,克莱恩,呃,我是说……你,你怎么想?”
克莱恩·莫雷蒂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八百年不写糖 老ooc了(悲) 会收录于伦克无料本《玫瑰四度凋零》
九楼
在九楼 抛下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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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究竟收容了
多少无家可归的路灯
带上伞走吧
往东边去 往西边去
往南边去 往北边去
直到避无可避 直到空荡荡的心房
开始漏雨
在九楼 我们终会熟稔
面对各自奔逃 溃散的命运
记得弯腰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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