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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清楚推的谁,干脆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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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e
[点图]战损15——不是什么壮...

[点图]战损15——不是什么壮烈的战损,我猜就是日常和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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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e
为了非常喜欢的名场面,从去年至...

为了非常喜欢的名场面,从去年至今至少动笔画过三个角度,这次终于满意了☺️


居然还赶上生日👏

补充:是第一季17集哦 

为了非常喜欢的名场面,从去年至今至少动笔画过三个角度,这次终于满意了☺️


居然还赶上生日👏

补充:是第一季17集哦 

明月菌

【辛蕾】假如她选择另一种道路

# 12k字,一发完。成年人emo心态下的激情产物,有OOC,注意谨慎食用。

# 有点致郁的蕾娜和有点病娇的辛的纠缠故事,很多逻辑经不起推敲,大家看个乐就行

# (虽然仔细一想看这种文字估计也不会乐呵就是了

# 是成年人的故事但没有成年人的故事,狗头保命.jpg

# 写完一看感觉成了什么霸道总裁的白月光文学了是怎么回事


-0-


“我给你这把枪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


熟悉到让人落泪,低沉而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响起,她骤然回神。


黑洞洞的枪口此刻抵在下颚上,冰冷触感如此地熟悉又亲切。保......

# 12k字,一发完。成年人emo心态下的激情产物,有OOC,注意谨慎食用。

# 有点致郁的蕾娜和有点病娇的辛的纠缠故事,很多逻辑经不起推敲,大家看个乐就行

# (虽然仔细一想看这种文字估计也不会乐呵就是了

# 是成年人的故事但没有成年人的故事,狗头保命.jpg

# 写完一看感觉成了什么霸道总裁的白月光文学了是怎么回事



-0-

 

“我给你这把枪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

 

熟悉到让人落泪,低沉而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响起,她骤然回神。

 

黑洞洞的枪口此刻抵在下颚上,冰冷触感如此地熟悉又亲切。保险栓已经拉开,食指搭在板机上,只差最后的一厘米,一切就都结束了。

 

——是幻觉吧。

 

她放下枪,恍惚地想着。

 

毕竟,他们已经五年没见了。

 

-1-

 

拘谨而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后三秒,银色短发、身穿笔挺军服的年轻女性迈步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齐亚德联邦送来了访问人员的名单,请您过目,阁下。”

 

“好的,你先放在那边,我处理完这些报告就看。”

 

宽大的写字桌上零零散散地堆了一些文件,数目不小但并不散乱。年轻的月白种女性身为圣玛格诺里亚共和国首相的第一秘书,看一眼就知道这样的工作量对于这位大人而言压根不算什么。不过想到汇报事项的重要程度,她还是特地加了一句:“如果名单没有问题,外交部那边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迎宾程序了。”

 

——毕竟涉及到外交,尤其是涉及到当前大陆上的第一强国齐亚德联邦,无论是内阁还是各级官员都会紧张一些。

 

首相仿佛是苦恼般地叹了口气,从桌子对面伸过来一只纤细又白皙的手,秘书立刻肃容奉上那份薄薄的文件。她低垂着目光,遵循下属的职责静静等待着对面那位年轻的长官阅读文件,然后在上面签上她那可以说是大陆上无人不知的名字。

 

芙拉蒂蕾娜·米利杰。

 

她有着各种各样的称号和身份。白系种的贵族末裔,鲜血女王,战争女神,圣女玛格诺利亚的当世化身,银发的妖女,铁腕的政治家,共和国武力的实际掌控者。这个国家里的一半人奉她如神明,另一半则恨她入骨髓。但不管受人爱戴也好,受人憎恨也罢,这些都动摇不了芙拉蒂蕾娜·米利杰的坚硬内心。她永远笔直地前行,去往她大选时向民众描述的那个幸福终点。有人挡路?除掉就是了。铁血、冷酷、心狠手辣,这就是共和国的无冕女帝,芙拉蒂蕾娜·米利杰。

 

第一秘书已经追随她很久了,久到可以追溯至前共和国还没有覆灭,米利杰阁下还是米利杰上尉的时候。那时她就是这样每天追上阁下,向她展示手里的数据报表,然后听阁下快速而犀利的下判断。所以她比起别人更了解阁下一些,比如阁下半眯着眼睛,一定是在转动大脑思考那些人名背后错综复杂的背景,以期可以有所利用;小巧的鼻子发出轻轻的哼声,大概是看到了不好应付的人的名字;至于那秀丽的眉毛微微上扬,大概是在名单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吧。

 

正如她所料,阁下一瞬间皱起了眉:“我记得几年前就让外交部那边修改过和联邦的协议,禁止86机动打击群的相关人士进入共和国。”

 

秘书早已预料到这样的质问,也准备好了回答:“如果您指的是诺赞准将,我们已经和联邦确认过,他现在不属于86机动打击群。事实上,诺赞准将如今的编制直属齐亚德联邦军部。”

 

她微微抬头,稍微欣赏了下一瞬间瞠目结舌的阁下,心里想着,确实没想到联邦会这样玩文字游戏呢。毕竟谁都知道,对抗“军团”的战争英雄,诺赞准将正是出身于联邦的86机动打击群——也因此这个人原本绝无可能踏入共和国国境内半步。

 

但是,虽说联邦耍了个花招,想必阁下也不会对此追根究底就是了。

 

果不其然,坐在长桌对面的美丽银发女子听到这样的回答,点了点头算是接受这样的说法,然后稳稳地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秘书接过文件后,道声失礼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她微微颔首和门口的卫兵打过招呼,才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文件。

 

可能也没那么冷静吧,阁下。

 

最后一个字母的收尾,稍微有点颤了呢

 

-2-

 

芙拉蒂蕾娜·米利杰回到了首相府邸,下车时一如既往是叶格上校为她开的车门。她点点头:“辛苦你了,上校。”

 

两人一同走进府邸大门,叶格中校一直警惕地放在腰间的手垂了下来,“到家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蕾娜。”

 

首相苦笑着脱下外套:“你说的对……达斯汀。”她仿佛卸下什么的样子,表情终于轻松了一些。风衣外套随手递给了家里的女佣,两人对彼此点点头,转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虽说住在同一座府邸中,又被很多人误会是一对,但首相和上校其实只是纯粹的战友关系。两人无论房间还是活动区域都不在一起,甚至通常连晚饭都不一起吃。至于为什么要住一起,只能说是因为首相树敌太多,身旁武力值最高又能让她完全信赖的只有叶格上校一个人罢了。

 

晚餐是清淡的凯撒沙拉,不是什么合成食物,而是货真价实的凯撒沙拉,每一片叶子都是从土地中实实在在长出来的。首相很珍惜这样的饭菜,毕竟她吃过很多年被称作“塑胶炸弹”的合成食品。这几年她一直致力于把资源向农业倾斜——在军团战争爆发前,共和国原本就是农业大国。而令人欣慰的是,她致力推行的政策效果也很显著——至少如今的共和国人民吃的都是自己国家土地上种出来的食品,也不至于挨饿了。

 

自然,这样光彩的政绩也构成了她能够连任的一部分原因。

 

——这个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组织起自己的势力,又用了一年爬到了军部的顶端,紧接着她成为了首相,实实在在地握住了权力,然后用这份权力披荆斩棘,带着她的羔羊们前行。

 

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首相会像个她这年龄的小姑娘那样蜷缩在自己的大床上,怀里抱着一把枪,一遍遍地问自己。五年了,蕾娜,你到达那终点了吗,你还能听到它的召唤吗。

 

五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军团覆灭,比如战争结束,比如白系种的暴乱,比如……她离开了齐亚德联邦,回到了一片狼藉的故乡。

 

因为战争结束根本不是真正的结束。

 

逃难到联邦的白系种们,傲慢、自大、短视、自命不凡、怨天尤人。当无法再次通过吸别人的血生存,当“凭什么低贱的有色人种过得比高贵的白系种还要好”这样的想法在人群中蔓延时,他们就变成了定时炸弹,变成了悬在联邦头上的达摩克利之剑。然后,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一点就着。

 

那段日子联邦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每天都有街头斗殴事件发生,冲突无不是在白系种和有色人种间发生。除此以外还有很多白系种中的上层阶级趁乱进入政府,开始营造话语权,政府焦头烂额,扰不胜扰,连大总统的权威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动摇。到头来,怕不是所有人都在想一件事——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救这么些玩意?”

 

那段时间的米利杰上校从未如此清醒过。她清清楚楚地明白,再这样下去,白系种就会彻彻底底地烂掉——要么背着过往的罪孽,永远挣扎着靠乞怜求生,永永远远地活在最底层,大人受唾骂孩子受歧视——要么再也无法在这样的世上活下去,整个民族一同消失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中。

 

比没有故土更可怕的是无法自立。

 

诚然,没有人真正把米利杰上校当作所谓的,如今称呼上已带有贬义色彩的“白系种”。作为在对抗军团战争中活跃了数年,并且在大决战中发挥最重要作用的指挥官,她身为共和国军人,甚至在联邦的军部拥有一席之地,更毋说那些奉她为女王的86们早就把她视作不可或缺的战友——这就是“鲜血女王”芙拉蒂蕾娜·米利杰的可怕影响力。她原本有更好的个人选择,比如顺势加入联邦国籍,换上那身联邦军服,然后在不远的某一天为某个人披上白纱,组建家庭,happy ever after。

 

但是,米利杰上校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只顾享受崭新生活,却要眼睁睁看着同胞向深渊堕落的自己。

 

于是圣女展起旗帜,带着白系种们回到了几乎成为废墟的故乡。

 

她拒绝了每一个86们陪同她的请求,仅仅带着同样来自85区内和她颜色相同的挚友、战友、愿意追随她的人、各怀心思的人、无知无觉的人——

 

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的爱人,回到了一片狼藉的故乡。

 

-3-

 

她离开的那天,那个人没来送行。

 

“他气疯了。”烈烈寒风中莱登把一个盒子交给了米利杰上校,脸上的苦涩快要把五官埋起来了,“我说你啊蕾娜……”他沉默半天咬着牙说,“保持联系,只要你需要,我们会立刻过去,死也会过去。”

 

第一年的时候还是有联系的,通过携带电话的技术,她偶尔会和可蕾娜他们发发简讯,仿佛自己还在她们中间一样。虽然安琪也气疯了,但是好歹还可以通过可蕾娜他们的消息得知安琪的近况,然后再转达给和她怀有相同梦想,因此也一同回国的达斯汀。她像是回到了和先锋战队隔着铁幕的那两年,隔着电磁波,用铅笔写写画画地摹写着他们的生活。赛欧开始教小孩子画画了,可蕾娜似乎成了新晋少女偶像,芙蕾德利嘉总算去学校里正经上课了,西汀去当了赛车手,而莱登开始到处旅游——可是仿佛是说好了一般地,没有人告诉她那个人的消息。

 

再后来阿涅塔的技术水平有了重大突破,知觉同步的覆盖范围一下子可以飙到联邦首都那么远了。她每天都带着同步装置,但是最想听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响起过。

 

第二年她如愿爬到了首相的位置,代价是几乎忙到没有时间和联邦那边的朋友进行私下的联系。好在建国祭时联邦的外交团来做例行的访问与祝贺,几名86——她曾经的战友不知怎么混进了使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虽然他仍旧不在同行之列,但看到莱登、西汀、瑞图和梅霖已经让她足够高兴了,所以那晚她放松了警惕,竟然放肆地邀请四人同她一起在美泉宫观看建国祭的烟花。

 

久别后的畅快交谈下,没人听到烟花的爆燃声下面小小的子弹上膛的声音,只有年纪最小的瑞图眼尖地看到了她胸口上的那个小红点,然后一边喊着蕾娜一边扑了上去。

 

血就那样溅了她一脸。

 

后来每当想到那一幕,她的心都会痛到蜷缩起来,缩起来,然后在心上再开一枪。西汀她们反应很快,迅速挡在了她身前——和好不容易迟迟赶来的卫兵一起。当时明明应该立刻进入房间躲避其它可能有的袭击的,可她抱着瑞图慢慢冷下来的身体动都不能动,满脑子都是他前一天得意地向她展示船国大学海洋生物专业录取函的样子。

 

明明战争已经结束了,明明已经走出86区了,明明已经触碰到光明又美好的未来了。

 

却再次被她——被白系种的所谓尊严与梦想连累。

 

她不敢看西汀,莱登或是梅霖的脸,甚至不敢落泪。她只能咬着牙站起来,把明明不想放手的瑞图交给他真正的战友,然后一道道地下命令。疏散群众、找到凶手、给联邦交代、送走使团、强行遣返不愿离开的86,然后——签下那道不允许86机动打击群成员进入共和国国境的命令。

 

“你这是何必呢。”这是前来对接的文策尔上校叹息着问她的话。

 

“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流血了。”这是她听到自己吐出的冰冷话语。

 

第三年她带着达斯汀用武力解决了政敌,总算用铁血手段威吓住了蠢蠢欲动的反对派,坐稳了这个位置。只是她再也无法通过私人方式和曾经的战友们联系了——和86的私下联络被迫在政治博弈中放弃,而知觉同步装置早在上一年就被阿涅塔强行收走。“如果想死你就接着用下去。”这是挚友为她下的无情通告。

 

令所有人讶异的是,她顺从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她还不想死,她还没走到那最后的终点,她还怀抱着一点点小小的期望。

 

她时不时的在国际新闻或是针对外国的报告中看到那个人。他变高了,更沉默了,更有男子气概了,另外让她稍微有点在意的是,他身后常常跟着和他面容相似的少女——虽说名义上是兄妹关系,但是谁都知道他们恰好都只是联邦总统的养子罢了。

 

芙蕾德利嘉,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呢——可爱的婴儿肥褪去后,露出了宛如南国盛放的玫瑰的娇美面容,而她那少女的身姿也变得挺拔而优雅起来。

 

她变得和那个人很像,和那个人甚至有些般配——米利杰阁下有时这么想,然后咬着牙捂住嘴,拒绝听到自己泄露一丝一毫的声音。

 

第四年,第五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她渐渐习惯了镜子里自己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习惯了每晚抱着那只手枪入睡——哪怕知道有走火的危险,她还是这样做。绝望的时候她也用那柄枪对准过自己,太阳穴、前额、下颚、喉咙、心口,这些位置都很熟悉枪口的尺寸与温度,但是最后一刻她总是能想起少年清冷又带着厌倦感的声音,然后回过神来,再次把凶器收回到怀里。她的枕边有个小小的播放装置,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一遍一遍地播那一小段文策尔上校因私交而偷偷给她的录音,然后听着那句“我想带你看海”入睡,就这样捱过一天又一天。

 

我也想和你去看海。

 

但是,你现在想带去看海的人,还可以是我吗?

 

 

-4-

 

对如今的共和国而言,建国祭勉强算是一个可以妆点国家形象的好用工具——只是勉强。

 

宴会厅里,男人身穿一身笔挺的齐亚德联邦军礼服,肩章上属于将官的星星熠熠生辉。他扫视一圈,没看到想要见到的人,便随便拉了一个路过的共和国的政府官员问首相阁下在哪里。

 

因为某些私人原因,首相其实并不喜欢建国祭。白银种的青年看到他时大概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态度变得紧张起来。他谨慎地选择着说出口的词汇,这些年,首相每次在宴会开始前都会先去缅怀友人。

 

确实是她的风格。男人沉默了一阵子,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这句话。

 

五年没有见到她了。

 

第一年,他气的要命,竟然一整年都没有理她——反正她总会回来的,也许她会先服软发来消息,也许她会向他求助——总之就是这样,随便找的毫无道理的理由阻止他率先向她伸出手,于是毫无理智的第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年,听说她成为了首相。原本有一个可以趁着共和国的建国祭跟着外交使团一起去访问的机会,但是他瞻前顾后的,觉得去了又有什么用呢,她也不会跟他回来,也不会同意他留在那边——或者再细究更深层的理由,也许只是因为他还在生气而已,总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多出来的名额被瑞图那小子拿走了,飞机起飞前一天他还专门跑到诺赞准将这里乐呵呵的说什么“队长你有什么要稍给上校的东西吗——传情信物什么的——”,还有什么“队长你放心我会替你保护好上校的——”这些话。诺赞准将当时只是敲了他一记,让他好好玩一圈,记得早点回来,不要耽误去大学报到。

 

可他等回来的是瑞图的骨灰。

 

听莱登灰着脸描述当时的场景时他就觉得血压上涌,眼前阵阵发黑,一时几乎被巨大的悲伤和害怕袭击垮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疼爱的弟弟般的队员的生命骤然消失这种事情了——而他也不再是那个会把所有情绪磨削掉的少年了,这让他奇异般地感到疼痛。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处境居然已经艰难到了这种地步——仿佛回到了86区的战场那样,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战争结束了,该说的话就可以往后再说,该解决的事情就可以推后解决呢?他想到这白白逝去的、不知在和谁拉扯的两年,想到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她竟然无时无刻不身处险境,便恨不得立刻飞去她身边——

 

但是失败了。

 

她用她手握住的权力斩断了86回到共和国的任何可能性,携带电话的号码变成了空号,知觉同步也呼叫不到了。通过外交手段联系到共和国那边去问,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首相的私人联系方式属于我国机密,请恕我不能告知。”

 

有如卫星脱离轨道,去往宇宙深渊那样,他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她的联系。

 

——不,还没有完全失去。

 

他冲去学校,找到了芙蕾德利嘉,已经抽条长高的少女放下手里惨不忍睹的数学试卷,盯着他直叹气,然后展开了异能。

 

“嘛……她在工作哦,虽然人瘦了不少……但是姑且还算好好的活着啦。”

 

通过芙蕾德利嘉,他好歹能隔三岔五知道她的近况了。被迫进行窥视的少女会时不时地看到她参加宴会,处理文书这样的日常生活,但也会隔三岔五看到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刺杀场景,什么子弹射偏擦破手臂,什么食物里被下毒被送去医院洗胃,什么坐的车被安装定时炸弹,但幸好她总是有惊无险地活下来——只要她还活的好好的,他就能再耐心地继续等下去,等到他们年少时约定好的那个一起看海的终点——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直到某一天深夜,芙蕾德利嘉惊恐地敲响他的房门,红瞳闪着光:“是蕾娜——她用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给你那把枪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

 

辛耶·诺赞僵住,在心底发出怒吼。

 

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最珍爱的那个姑娘,那个他曾以为坚定、强大、不会为任何事动摇的姑娘,可能快要撑不住了。

 

——而我,和你相隔几千公里。

 

——在你如此绝望的时候,什么都无法为你做到。

 

这让他痛不欲生。

 

少女的红瞳在闪闪发光,他想让芙蕾德利嘉停下不要看那种场面,又不想就这么放弃观察她的状态——可能是她生前的最后一个鲜活姿态。在这个深夜他绝望地用携带电话拨通文策尔上校的电话想要绕几道弯联系到达斯汀。漫长的嘟嘟声后,就在电话接通的瞬间,芙蕾德利嘉仿佛脱力似地跪坐到了地上。

 

“她放下枪了……”红瞳失去焦距,少女含着泪花喃喃道,“辛耶,她放下那把枪了……”

 

辛耶·诺赞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多等哪怕一天了,所以他第二天去堵了文策尔上校,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去往共和国——任何办法。

 

金色短发的上校手指揉搓着眉心,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国家有着国家的立场,所以不可能违背协议让你就这么过去,你明白这件事的吧。”

 

“嗯,我想想,从字面意义上来说,首先你不能再是86机动打击群的成员;不过,对象是你的话,我想你至少还要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才能成为无法被拒绝的外交使团中的一员。”

 

简单来说,就是向上爬,爬到一个共和国不敢轻易拒绝他的位置,然后正大光明地去往她身边。

 

所以,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他凭着在战争中的赫赫战功,个人强大的作战能力,以及背后家族的推波助澜,终于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这一年,他成为了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准将,在军部中获得了自己的牢固席位,被视为大总统实至名归的继承人。

 

他终于,拿到了去见她的资格。

 

-5-

 

建国祭和革命祭同为共和国最重要的节日,因此哪怕是倡导节约的本届政府,也尽力将建国祭的庆祝晚宴举办的有声有色。男人面容俊秀,身材高大,加上年轻面庞显示出他不过二十出头,却又顶着准将的军衔,自然收获了在场的不少目光。

 

“听说那位就是那个诺赞。”

 

不远处有穿着华丽礼服的中年女子借羽毛扇遮住脸,从羽毛的缝隙里打量着他。和她攀谈的几人有男有女,闻言一并望了过来。

 

“呵呵,不过是逃跑的家畜罢了。”

 

蔑视般地发言立刻被同伴阻止:“啊呦,省省吧——小心那位女王陛下听到直接罢免你的官职。”

 

“哼……您说的对,谁不知道我们的首相最钟爱那些有色人种。”

 

“不过,建国祭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还要先去祭奠86,还让尊贵的外宾就这么等着,真是不知轻重。”

 

“虽说是86出身,但诺赞好像其实是那个齐亚德联邦的大贵族啊,还是这么年轻的准将。”

 

“听说还未婚呢。我家里倒是有适龄的女儿……”

 

“呵呵呵,您的脑子转的很快嘛。”

 

诺赞准将将场上的窃窃私语尽数收进耳中,有点烦躁地端起了手里的香槟杯。他身旁倚桌坐着一位身着橙色礼服的熟人,短发女子画着精细的妆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对,是我不让她继续用知觉同步装置的。她用了这么多年,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会失明、失聪,身体机能急速恶化,最后凄惨的死掉。”话语不留余地,女子的眉眼却平静的很,“她死了我们的梦想就彻底完蛋了,所以我就收走了那个。”

 

她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顺便,我再多说一句,关于首相的身体状况属于本国机密,这点你明白的吧,诺赞准将?”

 

“我明白。谢谢你,潘洛斯中校。”

 

这时突然一阵小小的骚动响起,人们的视线汇聚至宴会厅入口入口,一位妙龄女子正由那里从容步入。她身着淡紫色的一袭礼服长裙,裙子上蜿蜒的花纹闪着暗暗的银光,正与她那瑰丽的银色秀发和瞳孔相得益彰。她那眼波似乎是流转到他所在的位置又快速地流走,唇角锋利的抿着,神色如同霜雪。直到看到外宾后她的神情才微微软化一些,露出了些许得体笑意。

 

位于共和国权力顶峰的女首相在部下的簇拥下肩背挺直的登台,然后开始发表演讲。

 

她变了。时光夺走了她少女的天真,却又赠与她成熟女子独有的馥郁气质。五年的时光足够她容颜长开,盛放到极致,可明明看起来还是柔弱温软的美人,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把已磨利了的出鞘刀刃。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印象在她身上达到了和谐的统一,反差感伴随着浮起的少年回忆,让他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尽数倾注到那个人身上去。

 

这个国家竟然没有人觉得她很美吗。

 

可能是他不自觉地说出了声,身旁的女子垂下目光,声音里有些苦涩:

 

“美丽的人可坐不稳这个位置。”

 

“令人畏惧的人才可以。”

 

 

-6-

 

甫一进入大厅,她就看到了他,仅仅只是一眼,她就把那副模样牢牢地记在了心底。谁知道下次还能再见是什么时候?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但是这动摇不了她的信念。她维持住冷漠皮囊上一层礼节性的笑意,步履稳定地上台进行每年的例行演讲。演讲稿由秘书处改了十几遍,她又用了一个晚上记住的,稿子写的花团锦簇歌舞升平,煽情都恰到好处。她的智囊团断定,今晚的演讲直播后,女王陛下的支持率可以再上涨两个百分点。

 

演讲结束后宴会正式开始,她随即也开始了例行的外交活动。各个国家都有大使来参加共和国的建国祭,和她跳开场舞的是老熟人,联邦的外交使团团长,同时也是齐亚德联邦教育部门的部长。悠扬缓慢的节奏里,她和白发苍苍的老人言笑晏晏,不过一首曲子的时间便敲定了面向共和国少年的齐亚德联邦公费留学项目。第二首舞曲响起时,来邀请她的是联合王国的某一位王室成员,二人在慢节奏的旋转欠身滑步中追忆了阁下和联合王国第五王子并肩作战的峥嵘岁月,两国的邦交在阁下银铃般的笑声中又上了一个台阶。第三首舞曲留给了表面上还没撕破脸的在野派领导者,在她作出优美的重倾斜动作时,男子捏紧了她的手腕,留下一圈淤青;她无动于衷,在下一个前进小节里巧妙又狠戾地用高跟鞋碾过他的脚背,舞曲结束时,他们面对面行礼,脸上都带着得体的微笑。

 

第四首……第五首……第六首……她一刻也不得歇,游刃有余地在舞池中游走,殚心竭虑地为这个年轻的、脆弱的国家谋划着她所能谋划的一切。当然,有一点她不愿承认的理由是,她怕她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去注意那个人,就会忍不住想听他的声音,仔细端详他的面容——可如今的她惧怕听到他可能变化的声音,也惧怕看到他可能改变的面容,最重要的是,她惧怕得知他可能已不复从前的心意。

 

又一曲舞毕,她优雅地颔首致意,等待着下一个来邀请她,盼望得她垂青的目标。这时她的第一秘书,跟随她多年的月白种少女仿佛是为了更加活跃气氛般,笑意盈盈地给出建言:“阁下,今晚叶格上校还未和您共舞呢——”

 

场上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在场的各位达官贵人互相咬起耳朵——无人不知米利杰阁下和如今军部实质上的第一人物叶格上校是令人羡艳的一对,只是不知道这对天造地设的白系种情侣会何时举办婚礼,听说在不知名的地下赌场里,今年他们就会完婚的赌注赔率已经下到了1比50。

 

她和他都无意拆穿这个虚假现实——毕竟这样能省不少事。确实,按惯例而言,米利杰阁下也总有一首曲子会留给叶格上校,用以昭示二人不寻常的关系。于是她露出稍微热切一些的微笑,等待着身材高大的白系种军官来牵起自己的手。

 

叶格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也带着温和的笑容对她行礼,牵着她走到舞池中央。只是舞曲一响起,没人听得到他们小声的交谈后,叶格上校那张温润笑脸背后就仿佛有什么垮掉了:“蕾娜,他会杀了我的,绝对会杀了我的。”

 

“他不会。但是,安琪那边……抱歉。”

 

叶格上校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做了一样的选择对吧。所以,你也一样。”

 

一曲终了,他们随即分开。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和记忆中不太相似,但语气仍旧熟悉到让她瞬间想要落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和首相阁下共舞一曲呢?”

 

还是那样走路不发出声音呢。

 

芙拉蒂蕾娜·米利杰,收起你脸上的脆弱,人们都看着呢。

 

她优雅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无懈可击:“当然,诺赞准将。”

 

熟悉的手心,熟悉的力度,熟悉的杜松子香味。

 

不熟悉的身高,不熟悉的变得更加低沉的声线,不熟悉的变得更加棱角分明的脸庞。

 

扶在她腰间的手臂上,漆黑的军礼服袖口别着石榴石的袖扣,她仿佛被刺到一般挪开了眼神。一晚上都在和人交谈的喉咙突然变得又干又涩,脑子也一片空白,说不出话也找不到话题可以聊。对面人似乎也一样,他们沉默着在舞池中央旋转,旋转,无尽的旋转。恍惚间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她还是少女时的那场舞会,他们当时也是这样,一圈圈的在舞池中央旋转,共度了一曲又一曲,谁都不愿停下,谁都不愿先放开对面人的手。

 

时隔多年后的共舞,幸好赶上的是这场盛宴的最后一首舞曲,之后不会再有新的曲子了,她也就不必再纠结是否要放开对面人的手——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当年那场舞会,结束时她等来的是心爱少年的告白。

 

如今这场舞会,结束时她会等来什么呢。

 

-7-

 

她愕然地站在自己的卧室里,和他相对而立。

 

舞会结束时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她的座驾中,达斯汀冷汗直冒地坐在司机的位置,给了她一个“说了他会杀死我的吧”的眼神,不等她说什么就一脚油门直踩到底,把车上三个人都带回了首相府邸。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直到她在自家门口下车才结束,可达斯汀车门都不给她开就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她一个人对着眼神古井无波的联邦准将风中凌乱。无法,她只能亲自给诺赞准将找了个客房——似乎府邸里的佣人都被叛徒叶格上校喊到房子的另一边去了,堂堂的共和国首相大人竟然连一个女佣都找不到。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她也没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承认吧,你就是不敢问,心底一个声音在尖利的嘲讽她,你就是怕他是过来和你做个了结的。

 

姑且道过了晚安,她立刻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全乱套了。她心烦意乱地想着。

 

卸下妆容,卸下礼服,衬裙撩到大腿露出里面的枪套,她正要拿出那把枪,却发现卧室门不知何时开了——他就站在门口。

 

这样一副姿容不整的模样,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她愕然的站在那里,一瞬间羞耻心几乎爆炸,却被他平静的一句话完全冷却、冷到冰点。

 

“米利杰阁下,我可能等不了你太久了。”

 

啊啊,是这样吗。

 

有什么东西缓缓地、坚决地、无可避免地崩塌了。

 

这是你自找的,他没有任何错,她绝望地想着。

 

就这么被恋人抛下,然后五年不联系,后面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任是谁也无法再怀抱着爱意走下去了吧。

 

迟早要来的一天罢了。

 

米利杰阁下抬起头,轻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诺赞准将……我们虽然从未说过分手这两个字,但是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昏暗灯光下诺赞准将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她在努力按住动摇的心情没有注意到,继续说下去,“毕竟你我二人如今立场不同……所走的路也不同了。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地、清晰地把剩下的话说出来,“所以……您也不必再等我。听闻联邦有很多名门贵女,其中一定有符合您心意的小姐出现,所以那个……祝您早日……觅得佳偶。”

 

很好,语气没有颤抖,眼眶没有酸涩,她自嘲地想,自己在他面前的这点尊严好歹保住了。

 

对面人笑了。

 

可能是气笑的,因为那个冷漠的弧度完全不像是心愿得偿的放松笑意,而是实实在在的冷笑。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说分手的?”

 

男人逼近,她一步步后退,腿碰到床沿后不自觉地坐下,然后退无可退。

 

“我是来告诉你……我等不了你太久了。”他俯下身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等到我再也等不下去,再也忍耐不住的时候,我就不会再顾着你的什么光荣与梦想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直接带你回联邦——至于这个共和国,就让它自生自灭吧。或者我也不介意,用联邦的最新武器直接把这里推平。”

 

“蕾娜,你知道我不在乎的。”

 

“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别想我放手。”

 

“永远都别想。”

 

-8-

 

不知何时她被那压迫感放平在温软厚实的织物上,银色的眼睛微微张大,仿佛是怔然,又仿佛是压抑多年的愿望要破开禁锢飞出来。那双血红色的眸子还在盯着她,那份神情是悲伤?是愤怒?是怜爱?是疯狂?她不知道,但是只是这样被注视着就让她觉得……好幸福,能够活到这一天,哪怕只有这样一个夜晚,也让她由衷地觉得,好幸福。

 

阁下情不自禁地环住了她已不再熟悉的宽厚肩背。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她的枪套里抽出了那把枪,然后把它远远扔到了房间的另一边。金属落在羊毛地毯上,发出了沉闷声响。她闭上眼睛,听到那低沉中隐隐藏着怒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次是真实的,真实的让她眼眶湿润。

 

“我给你这把枪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

 

他什么都知道。

 

有什么顺着眼角静静地滑落下来。

 

灯不知何时熄灭了。黑暗中他吻过她的太阳穴、前额、下颚、喉咙、心口,每吻过一个位置,他就会对她说,这些位置不需要记住那些冰冷触感,这才是你该记住的感觉。她发出呜咽,泪水汹涌地落在发间,再被他怜惜地擦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泪水停息的时候,他往她手心塞了什么东西。一个正正方方的,铝箔的小袋子。她早就不是小孩了,她知道那是什么。

 

他吻了吻她,声音喑哑的不成样子:“蕾娜……由你来决定。”

 

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辛还是那个辛,那个尊重她、接纳她、总是不自觉地对她温柔的,她爱着的那个辛。

 

还在被爱着,还在相爱着,还可以继续期盼那个终点,这个认知让她欣喜欲狂。

 

她吻了回去。他们在黑暗中相拥,仿佛这五年从未分别过。

 

-9-

 

米利杰阁下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某个人怀里。窗外已经大亮,她由衷地感谢自己的第一秘书总是在建国祭后一天给她空出半天的行程让她好好休息——至少今天,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翻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床底下散着四五个小袋子,嘛,辛他确实没变——温柔的背后还是那么霸道,但是也不讨厌就是了。

 

背后的人立刻醒了,口气也是一副餍足的样子:“……蕾娜?”

 

“嗯……”她懒洋洋地不想动。

 

辛也翻了过来,一只手试探性地摸上了她的腰:“如果我说联邦到这边驻军……”

 

阁下立刻清醒了,一秒切换到公务模式:“不可能。”

 

开玩笑,让外国军队在自己的国家驻军?她可不是什么被美色所惑的无知统治者。

 

他早预料到般地叹气,再开口时带了点讨好的语气:“……只有一个人的驻军呢?”

 

“准将我可要不起。”

 

辛泄气般的躺平,拉起她的手把玩。摸到那一圈淤痕时眼睛眯了眯:“……要不我去把那个人做掉吧?”

 

“不可以,而且你这是干涉他国内政。”

 

“用铁锹呢?”

 

“用铁锹也不可以。”

 

他又蹭了上去:“……蕾娜,明明你之前也干掉过别人的,凭什么不让我帮你?”

 

阁下也叹口气翻了个身,靠在恋人的胸膛上。

 

“之前那个人……他做的事情天理难容。”银色的眸子眯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般,有隐隐的怒火流转,“所以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杀了他。”

 

“但是这个吧,”她叹口气,“虽然人蠢了点又一堆小动作,但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明白了。

 

辛怜惜地抱紧了恋人,心中想着,果然她还是她,一点都没有变。

 

“你打算还要让我等多久?”

 

“我想想……最多再三年吧,三年后第一波去留学的孩子们就能独当一面了,时间也够我找一个继承人了。”

 

“好,说定了。”

 

“……嗯。”虽然他没明说说定了什么,但是她似乎有所觉察,变得害羞了起来。

 

“明年建国祭的时候我可以再来吗?”

 

“……嗯。”

 

“想办法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嗯。”

 

不知谁的手碰到了枕边小小的播放装置,突然少年干净的声线在室内响起。

 

“我想带你去看海,去看不曾见过的景色,去看必须等战争结束才能一睹的景色——”

 

她正凝神听着,听着这段她已听过千百遍,熟悉到能背下来的话语时,男人咔的一声按停了播放装置。

 

他抱紧了怀里的恋人,呢喃着说:

 

“所以……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去看海吧。”

 

“……嗯。”

 

---------------------bonus---------------------

 

回到联邦后的诺赞准将,被属下挪揄着问有没有带什么共和国特产回来。

 

他眯着眼睛把玩着一个小小的戒指盒,想到这是叶格低三下四求了他好久他才勉强答应的,最后还是把戒指盒扔给了路过的艾玛少校。

 

“没带。”

 

下属大失所望。

 

“准将你就没想过在那边留什么纪念嘛——”

 

纪念嘛,倒是确实留了。

 

是他肖想了很多年的。

 

只不过不能分给别人就是了。

 

 

# 还是那句话,我写爽了


LOFTER次元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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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晤——书信征集活动现已结束,感谢各位小伙伴认真创作,活动获奖名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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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信息详情:


一封书信,见字如晤。一纸情长,独此温柔。

——贺《重生之将门毒后》广播剧第一季在猫耳FM完结,#重生之将门毒后广播剧# 联合 LOFTER 发起见字如晤书信征集活动,用爱创作你的作品,就有机会赢取丰厚奖品,快来参与吧!


【征集内容】

从前车马慢慢,无数个瞬间,如果可以给故事中的角色们写封信,你会想对他们说一些什么呢?

本次见字如晤书信征集活动,让我们一起送与沈娇娇和谢景行独有的浪漫。

大家可在“与娇书 / 寄景行 / 赴山海”中自选主题发挥创意,写下想对他们述说的话语,也可选择其他主题与角色进行创作,只要创作内容是围绕《重生之将门毒后》广播剧展开的即可。


【参与方式】

在发布时添加#重生之将门毒后广播剧#tag,发布符合征集活动要求的内容,即视为参与成功

 

【奖项设置】

携手共渡奖(1名):现金 300 元 + 猫耳钻石 520 颗 + 主役声优双签明信片 + 限定无料大礼

海棠悸动奖(3名):现金 100 元 + 猫耳钻石 233 颗 + 限定无料中礼包

脑洞大开奖(4名):猫耳钻石 188 颗 + 限定无料小礼包

阳光普照奖(6名):《重生之将门毒后》广播剧 - 限定吧唧


【活动时间】

投稿时间:5月21日 —— 6月15日

评选时间:6月16日 —— 6月22日

* 比赛结果将通过重生之将门毒后广播剧剧组评审,根据作品创意、质量、LOFTER站内热度等,综合进行评定,并于评选结束后的7个工作日内进行公布。


【创作灵感】

主题 1:与娇书  

   桃花飘落海棠初醒,重开一局,无数个可能里,满身伤痕的娇娇命中注定般遇见了鲜衣怒马的谢景行,从此红绳绑定。在初遇谢景行时,在谢景行假死远赴大凉时,在娇娇独自一人面对阴谋时,在娇娇独自背负保护身边人...这样复仇而来却温柔坚毅又狠绝的娇娇,你会想对她说些什么?

主题 2:寄景行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本该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却归途危机四伏。远离故土成长在他乡时,在谢景行远在大凉孤军奋战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会不会很孤寂?会不会也有一瞬间的迷茫?如果书信可以跨越山海传递温暖,你又想对这个时候的谢景行说些什么?

主题 3:赴山海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我们爱的谢景行和沈娇娇,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以书信寄情,你会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P.s:创作灵感仅作为参考,欢迎大家投稿其他新鲜灵感~

闪闪发光的七彩傻der

累了累了

截了大头终于能发,那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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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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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不做任何授权,给过一家书店,现不做任何授权,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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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解在逃懒苟

【行娇】板下娇娇

*谢景行×沈妙 (CP名瞎取的别信我)

*原著向扩写,第61章两人卧龙寺夜遇共听豫亲王春宵苦短

*正文黑体加粗部分是原文

*自割腿肉太疼了(抹泪),想要评论


“嘘”的一声,谢景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进来了。”


      月黑风高诚不欺她,火折子灭得及时,倒像是特制的,一丝烟未露,暗红余烬灼着森冷夜色。白日里见这卧龙寺也算得上佛门静地,曲径通幽,眼下灯火全无便瞧见了端倪,松涛舒卷竟似鬼影岑岑,将月光筛得七零八落,其间更有长风呜咽,针叶中活像藏了一群孟婆桥催命的小鬼。...


*谢景行×沈妙 (CP名瞎取的别信我)

*原著向扩写,第61章两人卧龙寺夜遇共听豫亲王春宵苦短

*正文黑体加粗部分是原文

*自割腿肉太疼了(抹泪),想要评论


“嘘”的一声,谢景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进来了。”


      月黑风高诚不欺她,火折子灭得及时,倒像是特制的,一丝烟未露,暗红余烬灼着森冷夜色。白日里见这卧龙寺也算得上佛门静地,曲径通幽,眼下灯火全无便瞧见了端倪,松涛舒卷竟似鬼影岑岑,将月光筛得七零八落,其间更有长风呜咽,针叶中活像藏了一群孟婆桥催命的小鬼。


       白纸糊的窗上刮过一道黑影,沈妙被谢景行滴水不漏地摁住,眼睁睁看着豫亲王迫近门扇,心知现在是脱不了身了,过个一时半刻少不得要见活色生香,心下愈发火大,面上虽然沉静如常,实则恼死了这半路杀出来误事的“程咬金”。好在住持得了任婉云的好处,上房的床给得格外“大方”,床板下宽敞,藏两个人尚可,将将算是个容身之处。


      黑影在门扇外影影绰绰地站住,模糊的话音传来,沈妙把一腔惊怒压成一线,像幼兽亮出了爪子,声音又快又轻,语中忍着火气,十分不善:“谢小侯爷机敏过人,想必是熟能生巧。” 


      谢景行不动声色,在黑暗中轻轻挑起了眉。


      藏床板又不是光彩事,“机敏过人”就算了,还“熟能生巧”,听起来便不是好话,拐着弯地骂他是不知廉耻的采花贼,谢小侯爷活到十七八,只有莺莺燕燕争献绢花的时候,断没有他“采花”的道理。


      这小姑娘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两人僵持了片刻剑拔弩张的沉默,直到床板响起刺耳的“吱呀”一声,谢景行才微弯桃花眼,眼角带勾,瞳光如星,语气含笑,同样压低声音轻飘飘地回敬道:“是呀,本侯这不就把沈五小姐坑进来了吗?”


      寻常公子被夹枪带棒讥嘲一句保准不虞,谢景行不一样,他觉着小姑娘一面扒着他衣领一面正气凛然地要伸爪子挠他一脸花的样子颇有趣味。


      物以稀为贵,沈五姑娘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一双晶亮的杏眸瞪人的,平日里总是不动声色地占尽上风,这番稚气的忿忿愈发少见,又流露出两分豆蔻年华的闺阁情态——谢景行虽然欣赏不来,但逗猫得趣解闷的事儿没理由不干。


      沈妙被谢景行一句话堵得气不打一处来,早知如此她便不用文绉绉地酸文假醋,干脆狠狠给这不要脸的登徒子一脚,谢景行先一步察觉沈妙绷紧的身体,地方狭小不利于防备,他也不便和未出阁的小姑娘计较,只能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几不可闻地威胁道:“沈五小姐若要动粗,本侯可就不得不把你扔出去了。”


      少年郎眼带桃花,瞳孔却在夜色里深不见底,笑意一腔缱绻地隐在唇角,惑人得紧,细看眼神凉薄,寒意顿生,威胁如玩笑,玩笑似威胁。


      沈妙本要反唇相讥一句“你敢”,和谢景行的眼睛对上,一时怔愣,没说出来。


      都说桃花眼自携三分风流,红鸾星入命坠花一枝弯成眉睫深情,本该是红尘艳色天下重,谢景行却偏偏生了副刀刻般的威势,眼睫漆黑深长,精致而危的风情掩着,疏离入骨,划出隔阂泾渭分明,好似同你亲近,其实不然,行至岔路一拂袖,舍得狠戾,全无犹豫。


      倒不如说天命破军。


      沈妙攥着谢景行衣襟的手指不觉一紧——明齐皆知临安侯独独偏心嫡子,惯出个嚣张跋扈,行事乖张的贵公子,日日流连街巷不入仕——可是街巷养得出谢景行这样的贵公子吗?


      她一晃神没接话,谢景行打量着小姑娘一瞬间茫然的样子,忽地一笑,眼底戾气散得干干净净,如同暗夜里的错觉,谢小侯爷平日里遛鸟逗花的兴致上身,笑容慵懒起来,悄声逗她:“沈五小姐怕了?”


      沈妙:“……”


      两人躲在床板下偷听良宵苦短,与豫亲王相隔不过寸许,竟然还寻着空档你来我往地斗了两个回合嘴,可见是胆大包天的同道中人。


      床板上的动静愈发不堪,夹杂着男人的粗喘和女人隐含痛苦的娇吟,谢景行倒是不甚在意,暗自掐着时间计算何时能脱身,他看了一眼沈妙——芳龄十四的小姑娘比他还无波无澜,半张冷淡的小脸浸在黑暗里,察觉到谢景行的目光,沈妙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眸子清澈见底。


      官家小姐尚未出阁,听此香艳之事,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神色之间旖旎全无,甚而还有几分冷厉。


      沈妙到底是什么来头?


      谢景行要笑不笑地试探她:“月黑风高夜,良辰美景天,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沈妙闷声闷气地反问:“有什么好说的?”


      她不知何时已经自己动手捞起了谢景行的衣襟捂住口鼻,床板动静愈响,让人听出几分摇摇欲坠,下一秒从中断裂也未可知,沈妙一面死死掩着呼吸一面不动声色地往墙边挪,床榻中间最是脆弱,倘若真塌了,也是个子高的先顶着。


      她一心想着自保,结果忘了提醒谢景行。


      小姑娘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从谢景行的角度看下去只一个乌黑的发旋,堕马髻偏垂,流过半道光,发丝末端乌木丝一样轻轻弯起,衣领和发间盈着浅淡香气,不似闺阁女儿家的脂粉,倒似清泠泠一朵香花开在暗处,芬芳自风流,让人心猿意马。


      沈妙才十四,怎么看都是乳臭未干,和“诱惑”二字八竿子打不着,谢景行莫名其妙地看了她片刻,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点的熏香有问题。


      谢景行:“……”


      他就知道,和沈家丫头扯上关系定没好事。


      谢景行自认没有高风亮节的毛病,也没有柳下惠之风,孤男寡女本就是说书人花前月下的风流韵事,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是断袖,软玉温香在怀,兰花幽欲在侧,头一遭遭此狼狈,时间一长只怕是要出事。


      小姑娘气息温软,睫毛纤长像青鸟扬起的羽翼,难得垂得安稳乖巧,发顶挨着谢景行的下颌,怀里抱着自己的披风,手上攥着他的前襟,杏眸垂下的弧度勾人,眼尾深而长地延伸,平白生出几分媚意。


      谢景行视线一顿,鼻端气息轻滞,克制地把目光转向了雕纹床柱。


      夜行衣的袖口里无声无息滑出一把刀,刃口锋利,在黑暗中不减锐气,雪亮逼人。


      “沈妙,”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刀你欠本侯,以后要还的。”


又咬牙听了小半个时辰,床上的动静渐渐小了,似乎中途乏了一会儿。沈妙的身子也僵硬的不行,却就在这个时候,感觉谢景行抱着她就地一滚,而后便趁着那未关的窗,平平飞掠出去。


-Fin-

(网课码的断断续续,别骂了别骂了我真的好菜(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