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鱼丸大爆发 鱼丸大爆发 的推荐 bushinuannuan.lofter.com
归归归_零

光炸/all王炸【Nothing,ничего】


Summary

轰鸣的闪电只短暂地劈开了一瞬黑夜,铺天盖地的暴雨砸向沧海一粟的K星中熙熙攘攘的人类。而那道横亘天地的紫光熄灭后,眼前愈发晦暗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Summary

轰鸣的闪电只短暂地劈开了一瞬黑夜,铺天盖地的暴雨砸向沧海一粟的K星中熙熙攘攘的人类。而那道横亘天地的紫光熄灭后,眼前愈发晦暗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隔岸观火

才不要在霍格沃茨叠堕落值(7)

ooc🈶,私设🈶,乐子人🈶,迫害🈶

大纲🈚

cp未定

脑嗨作品,主角混邪人被迫变善

被创到的话,快跑

  

  

  42.

  奇洛是食死徒?

  

  弗伦垂眼翻了下手牌界面,看着被锁定的雪球咒,艰难地从记忆里扒出这么件事。

  

  好像,大概,似乎,或许,没记错的话,在这个时间点,伏地魔好像确实寄宿在奇洛脑袋后面了。

  

  嘶——

  

  弗伦没忍住捏了下鼻子。

  

  得亏伏地魔没鼻子——奇洛这个大蒜味啊……

  

  43.

  不怪弗伦没立刻想起来奇洛是食死徒——作为一个现实生活充实的成年男人,玩游戏也不过是他生活中无伤...

ooc🈶,私设🈶,乐子人🈶,迫害🈶

大纲🈚

cp未定

脑嗨作品,主角混邪人被迫变善

被创到的话,快跑

  

  

  42.

  奇洛是食死徒?

  

  弗伦垂眼翻了下手牌界面,看着被锁定的雪球咒,艰难地从记忆里扒出这么件事。

  

  好像,大概,似乎,或许,没记错的话,在这个时间点,伏地魔好像确实寄宿在奇洛脑袋后面了。

  

  嘶——

  

  弗伦没忍住捏了下鼻子。

  

  得亏伏地魔没鼻子——奇洛这个大蒜味啊……

  

  43.

  不怪弗伦没立刻想起来奇洛是食死徒——作为一个现实生活充实的成年男人,玩游戏也不过是他生活中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他能看着手牌想起来卡牌故事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能像高三学生那样看着一点相关的都联想起知识点?开什么玩笑。

  

  事实上,他的联想不过是因为知道有食死徒被召唤而面前恰好出现奇洛罢了——得亏在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不然他还得疑神疑鬼一轮,找找他召唤了个啥出来。

  

  至于奇洛不是食死徒?

  

  怎么可能嘛,不是食死徒伏地魔能这么放心寄宿在他身上?

  

  44.

  “很……很很高兴见……见到你……你们……”

  

  包着紫色头巾的教授结结巴巴地开始上课。

  

  “我……我我是你们……们……这个学……学期的黑黑…黑魔法……防御课……课的教教教授。”

  

  45.

  “……他他他他一直是这这这么讲话吗?”

  

  台下的斯莱特林们光明正大地开小差,格林格拉斯模仿着奇洛的结巴,小声问其他几位。

  

  德拉科脸色不佳没有应声,扎比尼作为消息灵通的人,倒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下。

  

  “没没没有?据据据说他之前读读读书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看起来是突发恶疾了。”潘西用手帕捂住鼻子:“也不知道医生怎么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弗伦一本正经:“应该是:doctor。”

  

  46.

  一个绝佳的冷笑话。

  

  德拉科受不了终于趴桌子上了,扎比尼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喷笑,潘西翻了个白眼,达芙妮跟着笑,弗伦耸耸肩,向看过来的奇洛教授点头致意。

  

  奇洛怯懦地移开了目光,转身写板书,把后脑勺对着学生们。

  

  “好啦先生小姐们。”

  

  弗伦圆了下场:“学学我们的德拉科少爷,喜怒不言于色哩。”

  

  “……你们完全不觉得熏吗?”

  

  德拉科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手肘下闷闷地传出。

  

  47.

  最后的结果是弗伦对着空气猛甩了好几个清理一新拯救了大家的鼻子。

  

  哦,当然,这并不是持久的方法,但隔几分钟清一次总好过两个学院的新生一起在一间课室里腌四十分钟吧?

  

  真的会腌入味的吧?

  

  48.

  “那你现在清醒了吗?”

  

  弗伦小声问德拉科,显然在报复他之前画的大饼。

  

  德拉科趴在桌子上闷闷回答:“我快撅过去了。”

  

  弗伦看着舍友那头油光水滑的……额,抹了发胶的金毛,遗憾放弃了揉揉脑袋瓜子以示安慰的想法。

  

  49.

  一门之隔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室门外。

  

  脸色阴沉的黑袍教授抓住发烫的左臂,目光阴冷地盯住黑魔法防御术课室的门,仿佛能透过门看见里面的奇洛一样。

  

  半晌,他愤愤地一甩袍袖,离开了黑魔法防御术塔。

  

  ########

  题目回收(1/?)

  好喜欢写他们的互动啊ww小弗伦以为自己召唤的是奇洛,但他不记得贝拉回想召唤食死徒是在最后一次攻击发出的位置召唤的:D

  越靠近黑魔防教室手臂越烫的斯教:?

  斯教:Dumbledore!!我就说奇洛有问题!!

  弗伦的号过去跟食死徒有点子渊源,斯教和邓不多之前都认识他,不过弗伦现在脑子里只有穿越前记忆,没有他的号的记忆(乐

  我尽量不ooc,,不过话说怎么这么多人来看我的小破文啊(愣)我还想着没啥人看的话就写两篇爽完跑路,现在……难不成要变成悲惨的连载人了吗!

  不过马上要开学了,忙的话再看看吧哈哈

摩崖.独孤孤咕噜犊子
 预告一下,明天有肉~村里喜欢...

预告一下,明天有肉~村里喜欢荤腥的小伙伴,明天带好吃饭的家伙事儿。  (想~看~si~我~)

预告一下,明天有肉~村里喜欢荤腥的小伙伴,明天带好吃饭的家伙事儿。  (想~看~si~我~)

扶玺xi

当魏嬿婉拥有了深宫曲系统1

  避雷:不喜欢主角团,极有可能对她们不友好!


  就要用“令”!就要姓魏!谥号都被偷了,还要让人家改姓吗?


  甜白釉事件魏嬿婉第一次失宠的时候共享了深宫曲宫女线朝露的系统。


  永寿宫内,魏嬿婉歪在炕上,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惶惑。她才过上好日子没几天就失宠了,不行,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没有皇后的庇佑,她一个小小贵人,岂不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尤其是嘉妃!她可是从启祥宫里出去的,是嘉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她眼里背主的奴才!


  没关系,她还年轻,什么都可以慢慢学。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在魏嬿婉耳中响起,好像有人用尖利的指甲在镜子上面抓过,魏嬿婉连手里的书都...

  避雷:不喜欢主角团,极有可能对她们不友好!


  就要用“令”!就要姓魏!谥号都被偷了,还要让人家改姓吗?


  甜白釉事件魏嬿婉第一次失宠的时候共享了深宫曲宫女线朝露的系统。


  永寿宫内,魏嬿婉歪在炕上,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惶惑。她才过上好日子没几天就失宠了,不行,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没有皇后的庇佑,她一个小小贵人,岂不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尤其是嘉妃!她可是从启祥宫里出去的,是嘉妃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她眼里背主的奴才!


  没关系,她还年轻,什么都可以慢慢学。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在魏嬿婉耳中响起,好像有人用尖利的指甲在镜子上面抓过,魏嬿婉连手里的书都拿不住了,赶紧把书放下用手捂住耳朵。


  “主儿,您怎么了?”春婵正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做绣活,见魏嬿婉突然捂着耳朵,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棚,上前询问。


  “什么声音?”


  “啊?什么什么声音?”春婵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了看,此刻寝殿内只有主仆二人,明明没什么声音啊。


  魏嬿婉见春婵神色茫然,好似没有听到那道声音,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你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春婵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在魏嬿婉耳边道:“主儿是听见什么了吗?会不会是冲撞了?”宫里一直有些流传在宫女太监之间的禁忌,甚至传说有人见过前朝的鬼。


  魏嬿婉紧紧抓住春婵的手,后背渐渐生出冷汗,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眼前逐渐出现了一块悬在空中的板子。可是看春婵的表情,她明显看不到这东西。


  只有她能看见吗?


  魏嬿婉本来还想问春婵能不能看见点什么,转念一想:她才成为妃子没多久,如今又失了宠,若是再传出她撞邪的消息,恐怕她此生再无望得宠。


  “没什么,应该是我这些日子想得太多,看书看得太久,一时间脑袋不太清醒,听岔了。”魏嬿婉故作镇定地拍了拍春婵的手背,“你先忙你的去吧,我躺下歇会儿。”


  春婵有些担忧地扶着魏嬿婉在床上躺下,这才离开。


  见春婵已不在殿内,魏嬿婉放下床幔,开始打量面前的这块板子。上面的字虽然有些奇怪,但她基本上都能认出来。这是神仙法宝吗?


  她试探着伸出手,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可以触碰到这块板子,而在“女工刺绣”下方有一张小象。


  就在此时,那张小象散发出光芒,渐渐汇聚成一个人的样子。


  “你好啊。”


  魏嬿婉很不好,她差点被吓得尖叫起来。


  “你,你是什么东西?”


  “你是什么妖怪……你是仙女吗?”魏嬿婉在看清那张恍若天仙的面孔时竟然一时忘了害怕,这张脸实在不像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是人啊。你别怕,此番正是你的机缘。”朝露丝毫不见外地在魏嬿婉的床上坐下。她已经观察了魏嬿婉好几日了,今日才决定在这位与自己共享系统的“队友”面前现身。


  “你有没有看过话本子?你就当我是来助你登上高位的有缘人。”


  经过朝露的一番介绍,魏嬿婉也放下戒心,渐渐熟悉了面前的系统面板。若是她按了上面的音律、舞蹈、才学、刺绣之类的,在她正式学习的时候便有如神助,事半功倍。


  魏嬿婉好胜心渐起,胸膛也挺起来了。如今有了这份机缘,她无需多久便能脱胎换骨。她一定要将这些都练习至炉火纯青,让皇上看见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


  “库房里的这些东西是什么?”魏嬿婉有些吃惊,朝露的库房中有许多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宝,她认得的竟然只有燕窝、鹤顶红、和天山雪莲。至于红麝粉,看名字应该与麝香有一样的效用。而这一切物品都保持着一个惊人的数量。


  “补品、毒药、拿来赏人的物件。”朝露伸手在库房里点了几下,床上上便多出来几样物品。


  “造化千岁和仙桃浆,快吃了,能增寿命,还能让你样样都比以往出色。”朝露点了点曲谱,“曲谱《锦瑟》,舞谱《掌上舞》、《惊鸿》。这三本谱子可不能让人瞧见了,不然说不清楚来历。你如今是初学者,还用不着这三本谱子。”说着她的手从谱子上拂过,东西就被收进了库房。


  “你能拿出来用的竟只有毒药了。若是要下毒,成功以后别忘了服用仙桃浆,把福源补回来。”


  魏嬿婉仔细听着,生怕落下什么细节。


  “福源是什么?”朝露话里的意思是下毒会损伤自身吗?涉及自身利益,魏嬿婉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怎么说呢,若是福源高,便容易有孕,若是福源低,便不易有孕。”


  魏嬿婉一听,顿时被唬住了,熄了用毒的心思。她一向是不怕报应的,可是今日见着了无法解释的神仙手段,就有些怕报应是真实存在的了。她觑了朝露一眼,这样的机缘不知能有多久,若是真的减了福源日后无法恢复,她都没地儿去哭。再者,库房里面的东西终归不是她的,哪怕数目再多也不该肆意滥用。


  “多谢姐姐提点,妹妹定会努力,不让姐姐失望。”


  二人说了些闲话,朝露便不见了。魏嬿婉仍有些畏惧这样突然现身又消失的术法。


  魏嬿婉将两味补药服下,顿觉身体畅快不少,从前在做宫女时落下的沉珂尽消。她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那张忽然之间变得更加妩媚动人的脸庞,有些不敢置信地抬手捧住自己的脸。明明没有容貌大改,却比以往更加出色,这就是仙药的作用吗?


  她轻笑起来,对成为宠妃一事更加有把握了。

王大耀今天也一如既往痴汉崽崽

【观影体】假如如懿传众人观看吐槽视频(1)

设定:如懿传是真实历史,朝代为青朝,众人死后看后世吐槽。

【】为影片

[]为弹幕

CP进卫,对大如一派的人不友好!不友好!不友好!重要的话说三遍!



都说人死如灯灭,生前为人和善的自该是要去投胎转世,与人为恶的自然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那现在这样是怎么个事儿?

魏嬿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确是已经解脱了,然而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许多或是认识或是一面之缘的人。

当然,那些她恨极恶极之人,自然也在此处。

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兴奋地与如懿交谈的凌云彻偏头看了她一眼,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污秽的东西一样,挡在了如懿的面前。

魏嬿婉恨得...

设定:如懿传是真实历史,朝代为青朝,众人死后看后世吐槽。

【】为影片

[]为弹幕

CP进卫,对大如一派的人不友好!不友好!不友好!重要的话说三遍!



都说人死如灯灭,生前为人和善的自该是要去投胎转世,与人为恶的自然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那现在这样是怎么个事儿?

魏嬿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确是已经解脱了,然而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许多或是认识或是一面之缘的人。

当然,那些她恨极恶极之人,自然也在此处。

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兴奋地与如懿交谈的凌云彻偏头看了她一眼,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污秽的东西一样,挡在了如懿的面前。

魏嬿婉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她自认从没有对不起凌云彻的地方,但这个男人,即便是死了,也要帮着如懿坑自己一把,简直让她恶心的想吐。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魏嬿婉的双眸,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炩主儿直到现在都还放不下那个男人吗?”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那道极为暴躁的声音:“如懿,你不是说你与凌云彻是清白的吗?这叫清白?!”

“皇上,您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臣妾是吗?”

“姐姐你……皇上,此事并非您所看见的那样,姐姐她——”

挡在眼前的手被拿开,魏嬿婉一眼就看到了凌云彻和如懿面前暴怒的皇帝。

哦,还有如懿养的那条疯狗。

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却被裹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炩主儿何必害怕?终归现在咱们都是一样的,皇帝也好,皇后也好,如今都已成了鬼魂,为何还要担惊受怕?”

进忠满意地感受着怀中的女人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将手松开,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旁边突然发出一阵嘈杂的声响,顿时警惕地将魏嬿婉拦在了自己身后。

随着其他人也被这声音引来了注意,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全都将注意力投向了那块黑漆漆的墙壁。

“滋滋滋……”那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图标,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出现了一个姑娘。

弘历被突然出现的人惊了一下,很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又强撑着自己皇帝的身份,不满道:“这是谁家女儿,怎么打扮得如此、如此伤风败俗!”

不只是弘历,就连其他的娘娘贵人都用帕子捂着眼睛,眼中鄙夷之色都快盛不下了。

【“哈喽大家好呀!我是你们的主播‘王铁锤’,今天咱们来吐槽一下青朝最窝囊的一个皇帝,和他那群一言难尽的嫔妃!”穿着JK服的姑娘笑盈盈地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噢噢噢噢,主播开播啦!]

[最窝囊的皇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嘻嘻,我也猜到了,上历史课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表情:猫猫懵逼:啊?]

[锤锤今天先讲谁啊?我想听主播讲那个最爷们儿的人!]

[前面的那位留步!你是否也喜欢那个充满性张力的男人!]

[紫禁城掌管性张力的神!(撕心裂肺)]

[年少不知太监好,只把侍卫当个宝!]

……

“在朕的面前,居然敢如此放肆,凌云彻,你是死的吗?还不将那人拿下?!”

凌云彻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如懿,就见如懿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抽出腰间长刀,朝着那个穿着打扮有伤风化的女子走去。

然而他来到那面墙壁之前,却发现他根本无法触及到那个女子,即便是用长刀砍上去,也无法伤到那个女子的一丝一毫。

而墙上更是有许多语句从右往左划过,由于速度较慢,所以那些句子他们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魏嬿婉眼尖地看到了“太监”二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袖手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察觉到她的视线,进忠看向魏嬿婉:“主儿看着奴才做什么?”

“没。”魏嬿婉赶紧偏过头去。

虽然她们现在都是鬼魂,但进忠却是她自己亲手送上路的,现在站在她身后,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担心进忠在背后给自己来一下,魏嬿婉纠结了一会儿后,小声道:“你站那么后面做什么?站到前面来。”

进忠挑了挑眉,看着魏嬿婉脸上极力隐藏着的惧意,也不去拆穿这位炩主儿心里的小算盘,慢悠悠地上前一步,与魏嬿婉并肩站在了一处。

之前人多声音嘈杂,魏嬿婉和进忠又是站在边缘地方,其他人除了凌云彻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人,现在安静下来,除了墙壁上传来的声音之外,魏嬿婉的声音就极为出众了。

弘历本来看着墙壁在运气,听到声音后转头,看着魏嬿婉和进忠,顿时怒气勃发。

“你这个毒妇!居然还敢出现?!你——”

【“哈哈哈,大家这么想我吗?”王铁锤看着不断滚动的弹幕笑弯了眼睛,温声道:“放心放心,各位的要求我会尽力满足,今天,我们要讲的,是青朝唯一一位断发的皇后。”

“乾隆皇帝的继后——乌拉那拉.青樱,也就是那位‘人淡如菊’的如懿。”】

[求求了,别侮辱人淡如菊这个词了。]

[你要这么说,臣妾百口莫辩(嘟嘴)]

[苕黏螂~]

[摇香菇~]

[你们够了啊!人家好歹是个皇后,就不能有点尊重之心吗!让开!让我先笑!]

[我要是笑死在这直播间,在座诸位皆是帮手!]

……

弘历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墙壁上那个姑娘口中吐出了一个他几位熟悉的名字,顿时转头看向怔愣的如懿。

如懿也惊了,而她看着那些滚动的字迹,眉头微微皱起,似是不满。

而这时的弘历心中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之前那个姑娘说“最窝囊的一个皇帝和他的妃嫔们”,现在已经点了如懿,那所谓最窝囊的……

岂不是他自己?!

【王铁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位继后的人生实在是太拧巴了。”

“来看看她的神奇操作吧?有了解的小伙伴们可以在弹幕补充一下。”

只见王铁锤竖起一根手指:“首先,就是她在弘历选秀之前的那番骚操作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与弘历只是兄弟情义,说白了就是没有超出男女之间的感情对不对?然后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去选秀的,而是去替弘历长眼的,我就想说,你凭什么?啊?你谁啊你就替皇子掌眼?”】

[就是说啊,说不选秀的是你,怕赶不上跑得飞快的也是你!]

[而且说是掌眼,直接站到了秀女中间,说她不想选秀谁信?装模作样!]

[渣龙也不是个正常的,如意都已经给了琅嬅了,还能拿出来,这么下富察家的面子,啧啧]

[而且最好笑的是,后来他还担心一个接生婆背后的势力,这会儿你就不担心富察家的势力了吗?]

[本来那群人也没几个正常的,如懿身边的几个‘好友’我觉得都挺颠的。]

[主要是渣龙也愿意陪她演,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暗搓搓地在反抗甄嬛对他的掌控。]

[真的心疼琅嬅。]

[+1]

[+2]

[+π]

……

如懿面色惨白地看着墙壁,这些人……

一双手扶住了她,如懿茫然地看着满眼担心之意的海兰,嘴唇抖了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毕竟,那上面的话与她当时所想的的确是……

“姐姐何苦为了这些话闹心,您与皇上多年夫妻,更是从小的情意,怎能因为这起子小人胡说八道而伤心难过?”海兰恨恨地看着墙壁,又注意到了其他几位妃嫔异样的眼神大声说道。

琅嬅在一边看着墙壁上滚动的叫做“弹幕”的东西,心中百感交集。

选秀时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即使是到了现在,她依然无法释怀弘历当初的所作所为,以至于后来一直都如履薄冰,苦苦维持着身为中宫皇后的威仪。

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琅嬅看着身边依旧明艳骄傲的女儿,温柔地笑了笑。

璟瑟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母后选秀之时还遭遇过如此波折,又看着不远处如懿和海兰的做派,咬牙。

亏她之前还对如懿有所改观,现在看来,如懿根本不配皇后之位!


鱼丸大爆发
  🥺🥺🥺我亲亲呢

  🥺🥺🥺我亲亲呢

  🥺🥺🥺我亲亲呢

KFC在逃双层吉士堡

【陈江河乙女】步步为营19

57.

陈大光还真如他所说的,是为了等我们回来所以才留下来的,这一吃完晚饭,他就拍拍屁股说要走了。


巧姑急呀,两口子就在门口那你依我侬的,准确来说,不是陈大光磨磨唧唧,而是巧姑絮絮叨叨地叮嘱她的男人,怕她男人工作辛苦。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就连陈江河已经从金水叔的房间里出来了,我也没有注意到。


“看什么呢?”陈江河靠近我,揽住我的肩膀。


我望了一眼陈江河,把刚刚经过他叔房间时听到的话咽下了肚子里,又看着陈大光最后推脱掉巧姑给他收拾的那一大包东西,向我们挥挥手,就这么消失在院门口了。


“巧姑不和大光一起去的吗?”我低声问道。


陈江河没有回答我,只是凝视着我,慢...

57.

陈大光还真如他所说的,是为了等我们回来所以才留下来的,这一吃完晚饭,他就拍拍屁股说要走了。


巧姑急呀,两口子就在门口那你依我侬的,准确来说,不是陈大光磨磨唧唧,而是巧姑絮絮叨叨地叮嘱她的男人,怕她男人工作辛苦。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就连陈江河已经从金水叔的房间里出来了,我也没有注意到。


“看什么呢?”陈江河靠近我,揽住我的肩膀。


我望了一眼陈江河,把刚刚经过他叔房间时听到的话咽下了肚子里,又看着陈大光最后推脱掉巧姑给他收拾的那一大包东西,向我们挥挥手,就这么消失在院门口了。


“巧姑不和大光一起去的吗?”我低声问道。


陈江河没有回答我,只是凝视着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在晚上睡前得到了回答。我睡在巧姑房间里,陈江河睡他自己的房间,我们两个姑娘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满屋月色聊天。


“大光说,男人做生意都是不带女人的,所以叫我安顿好家里就行。”巧姑看着天花板,缓缓说着她的心上人,“可是我有时候想给他搭把手呀,怕他喝醉了、熬夜了,这也没有个人照顾……”


我想了想饭桌上觥筹交错、饭后又换地儿娱乐美名其曰“谈生意”的灯红酒绿,没有告诉巧姑那个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只是宽慰道:“他不让你累,你就舒舒服服地等着他拿钱回家呗。”


巧姑翻了个身,转向我,碰了碰我的手肘,笑道:“我哥是个好男人,以后你也会这样的。”


“我?”我对着天花板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他如果说养我,那我立刻辞职不干了。”


我顿了一下,又笑意盈盈地转过去:“我开玩笑的,”转而在黑暗中找到了那双闪着幸福光芒的眼睛,“有时候吧,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予在男人身上,嗯……不是说他们不可靠,只是吧,爱自己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嗯。”巧姑眉眼弯弯的。


忙了一天,我有点累了,渐渐地语速越来越缓,眼皮越来越重。


只是巧姑还在那里兴奋地说着,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又一个话题炸醒了我。


“小久姐,你会熬糖吗?我们家里我爸会、我妈会,我也会,嗯……我哥也会不过他熬得没有我爸好,不过我爸说那不打紧,以后媳妇熬得好就是了。”


陈大光在见到我的时候叫我嫂子,巧姑还误认为我和陈江河已经领证了,一开始也跟着叫我嫂子。


后来才发现是误会一场,加之金水叔冷哼一声:“还没结婚叫什么嫂子。”巧姑这才叫我小久姐。


巧姑这一席话惊得我睡意全无,睁大了眼:“熬糖?现在不是已经不换糖了吗?”


“话是这么说,”巧姑拱了拱被子,换了个姿势,“但是我爸说鸡毛换糖是一种精神,祖祖辈辈都应该坚持下去。现在大家已经不熬糖了,可是我们家还是喜欢吃自己熬的。”


我闭了闭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已经嫁给了陈江河、是巧姑名正言顺的嫂子就好了,那我一定会跟巧姑讲,不要总是把“我爸说”挂在嘴边,要多一点自己的想法。


我闷闷地说:“我不会,而且这个……”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糖的话,在外面买都是一样的吧……”


巧姑柔声道:“对于我们祖祖辈辈鸡毛换糖为生的人,是不一样的。”她又兴奋地望向我,“小久姐你要不要学一学?”


我点点头,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才明白了之前我爸跟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是我和陈江河两个人的小世界。


可结婚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了——


陈江河要接受我那个和他阶层不同的家庭,我也要接纳陈江河的整个陈家村。


58.

熬糖可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是如果能够换来他家里人对我的赞许的话,那挺值得的。


婶婶听到我想学熬糖的时候,双眼都亮了,那爱意和鼓励都要涌出来的眼神让我都有些心里发毛。


更令我发毛的和她持有截然不同态度的金水叔,他虽然不似昨天那样对我冷哼,但他跟我说的话,我都总觉得他名为说熬糖这件事,实际上是在说我这个人。


“熬糖哪里能快的?这是要慢慢熬的,要有耐心。”


“注意火候,过头了就糊了,还没成气候的糖又粘牙!”


“我熬的糖乡亲们都爱吃,甜又干净,不像现在加工厂里做的那些包装糖,中看不中用!”


这是金水叔第二次在我面前说“中看不中用”这句话了,之前在说我扎的鸡毛毽子,现在意指我搂过来的那一大袋子进口糖……嗯,我很难不误会他真正想说“中看不中用”的人是我。


那老灶台的烟实在熏人,陈江河站在我旁边,他看着我被烟熏得快哭的样子,忍不住想一把揪我出厨房。


“瞧你这小花脸的……”陈江河略显心疼,凑过来对我耳语:“我叔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况且不会熬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我斜睨了陈江河一眼,很想告诉他,人争一口气,且不说巧姑昨晚都说了叫我学一学的话,再者,人家前女友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会做呢?


属于家庭的烟火气带走了我的争强好胜,我转念一想,又转头朝他撒娇道:“我先跟你说好了,我不会做饭的……”


陈江河嘿地一声笑了,呛进去了几口烟,简直笑出了眼泪。


不过我在他的咳嗽声中听清楚了那句断断续续的话——“我做饭、我做饭……你别进厨房……哎哟,多大的事……”


历经千辛万苦,这才熬出了两大块糖。


金水叔一言不发,陈江河兴起,挑起了那个有了一定年头的扁担,又拿上了我带过来的那袋子糖。


昨天高兴,一路上见到孩子就是一人一把地塞,那袋子里面的糖已经差不多见底。


陈江河带着我走出村口,蹲在那树底下就开始吆喝。


“你们不是还有拨浪鼓的吗?”我问陈江河。


“我的拨浪鼓丢了,只能人力喊一下了。”


好吧,我是没力气陪他吆喝了,见到旁边有小卖部,想去买饮料,又见小卖部那里摆着公共电话,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打给了我哥。


那边是极不友善的语气:“喂?”


“哥。”


那边静了一下,而后就是一顿炮轰:“哈,您大小姐去哪里了?我求求您了大小姐,给你买了大哥大就是让你随身带着用的,你丢给助理算怎么回事?别说我找不到你,你助理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我望了一眼陈江河那个方向,他的吆喝声已经吸引了几个小孩子过去,小孩儿围着他玩。


我拢了拢听筒下方,压低声音:“出什么事了?”


我哥终于不再是那暴脾气的模样了,他快速说道:“运过去香港的一批货被人偷了版,现在上海市场已经有那批货的仿版了,仿的还是我们计划下季度才推出的那版!”


我心下一沉,蹙眉道:“我也有一个消息要跟你说,我怀疑赵世宗跟他哥他弟有点问题,他手上有钢材的货,而且还可能在做走私。”


这是我没有跟陈江河说的事情,因为我也不确定,从陈大光所作的“演讲”来看,如果不是走私的话,赵世宗的事情很难逃过他其他兄弟的眼。


“不可能!钢材是赵世光在做的,他不可能给赵世宗。”


“所以我才说他有问题啊,哥!”我快被江胜寒给蠢晕了。


“你听谁说的?”


我顿了一下,心虚地瞥了一眼陈江河的那个方向,他也似有预感一样抬头望向我,对我一笑。


“嗯?我听朋友说的……”


“哦,朋友。”我哥在那头冷笑一声,“姐,我叫你姐了行吗?之前一声不吭跑去杭州挨打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啊,现在动不动就玩失踪,你以前还会跟我说一声,现在一个人都不告诉,你助理找你都找疯了!”


我沉默了,转过身去背对着陈江河,用手勾了勾电话线。


那头还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谁在一起,我话先放这里了,就算爸妈同意,我这一关,没门!我就没见过有正经男人拐跑别人妹妹的,管他鸡毛鸭毛,通通拿去煲汤!”我哥不知道在那边搞什么东西,好像很急的样子,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要马上去香港看看到底是不是那边把样版给透了!”


“别别别,”我连忙劝住他,“还是我去吧,你先稳住上海这边……”


“不用!我可不敢劳烦我的好妹妹!”


电话就这样被我哥带着怒气挂断,我气得忍不住跺了跺脚,这一跺脚倒是把陈江河给引来了,低头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瞒不住他,我只能在陈江河面前给我的助理打电话。


集团那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头、哪一个环节泄露了还没有推出的时装货版,现在被人先一步抢占了市场先机。


而我这边,助理小何告诉我,上海有几家拆迁户闹起来了,联合贴大字报要抵制拆迁,当然这也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补偿款再翻一倍就有再谈的余地。


陈江河站在我旁边,反倒让我冷静了下来,朝电话那边吩咐道:“我在香港那边有个房子,你打电话给我香港的李律师就知道了,先做一个初步的价值评估,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面前是陈江河担忧的神情:“怎么了?”


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没事,就是项目那里缺了一点钱,补上就好了。”


一点钱,陈江河也明白,我口中的一点钱就是一笔巨资,他抚着我的背安慰我,也没有告诉他家人实情,只是说我家里有点急事要走。


原本计划了三天的行程就这么匆匆结束,临走前婶婶还在忙碌中拿了油纸,包好了那一大块我辛苦熬出来的糖,油纸上面印着“陈家村”三个大字。


我的眼底里忽然有些发潮。


我和陈江河上了车,车经过义乌繁华的街道时,陈江河忽然叫停车,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


我脑子里还发懵着,稀里糊涂地给了他,直到他进了一家银行,让柜台服务员给我开了一个新的账户转账我才反应过来。


“三万多?你疯了吗?”我连忙去阻止,“这才刚开年,你回厂子里你不得给他们发红包那些啊?”


陈江河拉住了我的手:“有一万块是去年袜厂给你的分红,两万多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你收着。”


柜台服务员左看看我,右看看陈江河,在陈江河坚定的“转转转”一声令下,最后那笔钱还是归入了我名下。


我彻底冷静了,清晰地跟陈江河说:“你想好了啊,我干的可都是血本无归的买卖。”


陈江河郑重地说:“那你也想好了,我现在私房钱都上交了,以后你都要给我一些零用钱了。”


我被他气笑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退路,所以做什么都不会想着留后路。上次我爸是这么点我的,可我依旧我行我素。


只是这次我有后路了,那便是三万多块钱。


准确来说,是陈江河。


To be continued.

终于写完在陈家村的事情了,呼,个人感觉这里才是最难写的,尤其是写金水叔(擦汗)

下一章过渡一下就进入袜厂的主线了,杨雪准备要出场啦哈哈哈哈,新的支线就是逗杨雪(bushi),玉珠的踪迹也要慢慢浮现出来了。一直只出现在小久、陈江河和陈金柱口中的玉珠,已经活在小久想象中的玉珠,终于准备出来了哇咔咔咔……

彩蛋是陈江河视角+袜厂纪事+第三人(???)视角

KFC在逃双层吉士堡

【陈江河乙女】步步为营17

拆官配+勿上升


陈江河x富家千金


53.

邱英杰只是把车停在了陈家村的村口位置,也不知怎的,那村口竟然有一小团人在等着。


我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向前拍了拍陈江河的肩膀,小声问道:“你不是只告诉了你婶婶吗?”


陈江河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这儿小,大家又很熟的,有什么消息很快就能传遍。”


我定睛一看,在人群中瞧出了那一个最抢眼又颇有印象的男人,他依旧穿着显眼的花纹衬衫,那么冷的天气居然都能敞着一小寸颈部,露出那条金链子。


陈江河下车,来给我开门,那男人见了张开双臂就要迎上来,大声笑道:“鸡毛哥,我好挂住你啦!”


我从车上踏下来,听到这句蹩脚的香港腔,差点憋...

拆官配+勿上升


陈江河x富家千金


53.

邱英杰只是把车停在了陈家村的村口位置,也不知怎的,那村口竟然有一小团人在等着。


我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向前拍了拍陈江河的肩膀,小声问道:“你不是只告诉了你婶婶吗?”


陈江河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这儿小,大家又很熟的,有什么消息很快就能传遍。”


我定睛一看,在人群中瞧出了那一个最抢眼又颇有印象的男人,他依旧穿着显眼的花纹衬衫,那么冷的天气居然都能敞着一小寸颈部,露出那条金链子。


陈江河下车,来给我开门,那男人见了张开双臂就要迎上来,大声笑道:“鸡毛哥,我好挂住你啦!”


我从车上踏下来,听到这句蹩脚的香港腔,差点憋不住要笑出来。


“我去!嫂、嫂子?”那男人惊诧。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之前在酒店里找赵世宗搭话的那个男人嘛。


只是他嘴里说的“嫂子”,估计是还记得上次我和赵世宗站在一起的事情,于是他又朝陈江河挤眉弄眼的,眼神没停着在我们两个之间流转。


我扬起笑容:“你好,又见面了。”


陈江河低声警告他:“别误会哈。”他又转而拉起我的手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江愿久,你见过的,这是我妹夫陈大光,你也见过的。”


陈大光看着也是个机灵人,立刻收起了那惊讶的神情,抚掌喊道:“鸡毛哥带着嫂子回来啦!”


邱英杰之前在车上说,陈家村的人都说陈金水家有一件大事,便是那女婿不知从哪里发了笔横财,而且过年回来了带着一大叠钞票,比去年过年还要厚。


如今又多了另外一件大事——鸡毛带女朋友回家了。


我和陈江河也没有错过前一件大事,等我们进屋没多久,陈江河才刚问完金水叔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人影,陈大光便说:“金水叔啊,在养鸡棚那里呢!”


然后又便是将话题引去了他自己身上,不仅如此,身后还站着他父亲金土叔,一件黑色呢子大衣披在身上,就这么扯着,端详着刚刚陈江河送给他的烟酒。


“鸡毛啊,这酒不错,不过我现在都好少喝咯。”金土叔拿着那瓶酒笑着,“大光啊从香港带回来了几瓶洋酒,有空也给你试试。”


陈江河大笑,拍了拍陈大光:“你咋样?好像脸色红润了不少啊!巧姑是不是把你喂得太好了呵呵呵……”


“这还不是这几天很多应酬嘛!”陈大光摆摆手,“我啊,是专门为了来迎接兄弟你才留在这里的,不然我今天早就去香港咯。”


我和陈江河对视了一眼。


金土叔又凑过来,补充道:“大光啊,还认识香港那个什么赵家赵公子,现在一车皮货就能到手两三万了,你说说,香港人的生意怎么那么旺呢!”


陈江河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我知道我应该适时地岔开话题,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皮货?”


“对啊,”陈大光见我有些兴趣,又大摆出要跟我讲个明白的架势,“嫂子,你不是认识赵二公子吗?他啊,有上好的皮货,我还倒卖过钢材、木材、电视机……现在批条子、动动嘴,一个电话就能赚到哗啦啦的钱!”


“小久……”陈江河低声唤我,还拉了拉我的袖子,“那、那个,你不是说要给婶儿和巧姑写那些说明书吗?”


“啊,哦。”我看了一眼陈江河,又看向陈大光,“大光,我待会再跟你细说哈。”


陈江河有意拉我,他似乎很不想我跟陈大光去聊这些话题。


刚刚陈大光所言的,未必全是真,大约是掺杂着一些夸大的成分的,但总归八九不离十。


我在心中冷笑,不是为了陈大光,而是因为他口中的“赵二公子”赵世宗。


我还想套更多的话,只是陈江河拉着我,这个话题才暂时告一段落。


54.

坐了一会儿,陈江河又借了个由头,说是带我去村附近逛逛,顺便去养鸡棚叫金水叔回来吃饭。

陈江河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后面,磊落地抱着他的腰。途中一些人纷纷侧目,还有一个男青年冲我们喊道:“鸡毛哥,女朋友漂亮啊!”


我没有脸红,倒是陈江河先红了耳朵。


骑过那一条占满了小商贩和摊子的街,太多人了,陈江河只能够放慢速度。


忽然一个盘着头发的大姐叫住了他:“江河?”


陈江河侧目,刹住车停在了那个摊子旁边,对她笑道:“欸,冯姐!”


冯姐先是亲切地说“回来啦”,后又将目光在我和陈江河之间徘徊,迟疑了一下:“这位是……”


“我对象。”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也判断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陈江河没有下车,而是一条腿蹬在地上,我为了保持平衡,不得已要将他的腰搂得更紧。


这么一来便显得格外亲近。


我只能就这么环住他的腰,抓着他的衣服下摆,然后又挥了挥另一只手:“你好,我是江愿久,‘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愿久。”


冯姐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怪异,她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才又说道:“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去养鸡棚找我叔,”陈江河呵呵呵地笑道,“不说啦,我们先走了,婶儿等着叫我叔回去吃饭呢。”


说罢,他又一蹬,重新摆正车头向前踩去。


自行车穿过了那个热闹繁忙的小街,绕过村落开始看见开阔的田野,天地变得宽敞。


陈江河突然停下来,他回头看向我:“刚刚那个冯姐是玉珠的朋友。”


我戏谑地看着他。


他又补充道:“已经很久没见了,也就来袜厂提货的时候……会见一下。”


“你说这个干什么。”我扯了扯他的衣摆,笑道。

“这不是怕你误会了嘛。”


我拍了拍陈江河,示意他继续骑车,回道:“有什么好误会的。”


我抱紧了他,这天气还是冷的,尤其是骑车时带起的风,呼呼地吹着。我躲在陈江河身后,让他在前面挡着风。


风吹来了他的声音:“小久啊,那个……正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啊,它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人还是踏踏实实活着好,靠辛苦挣的钱也花着踏实。”


还没等他进入正题呢,我便明白了,直接问道:“你是说陈大光?”


“昂,”陈江河说,“你看你刚刚小财迷的样子……大光做的事情吧,是,他打人际关系是有自己的一套,但是总归是捷径。”


“我没有啊,”我笑道,“我现在资金是有点紧张,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况且他做的那些还不够我接上资金链的。”


陈江河没接话,我拍了拍他:“我只是感觉赵世宗可能吞了他大哥和弟弟的货,钢材那些是他大哥负责的,皮货应该是他两个弟弟做的,赵世宗一直接管的是服装和一些常规日用品,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货。如果那些货真的是赵世宗给陈大光的话,说明他们兄弟阋墙了。”


陈江河有些惊讶:“他们家那么多孩子?”


独生子女计划生育,这一项基本国策的原则已经深入人心,可香港却不是。


“他爸有三个老婆,三个老婆分别生了四个儿子,还有好几个女儿呢。”


我转念一想,坏心思涌上心头,将头靠在陈江河的背上,用脸蛋贴着他,接而轻笑道:“所以啊,感谢陈江河先生把我救出火海,不然我就要去香港生那么多孩子了。”


陈江河闷声笑了:“哎哟不用客气,我应该的哈。”


“那我们以后生几个?”我一本正经地逗他,“如果在内地的话,只能生一个的吧,我们要不要再去香港那边,或者出国再生几个?”


陈江河不说话了,但是他的车头忽地侧了一下,骑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我虽然是在逗他,但刚一说完,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竟然也浮现出以后我们结婚生子的场景。


我的声调更柔软了:“江河,你喜欢孩子吗?以前我都在想,生孩子是为了什么呢,是继承家业吗?可是不是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生来做什么……”我不禁笑了,脸贴着他的背蹭了一下,“但是江河,我后来改变想法了,我想,我好爱好爱眼前这个男人啊,爱到想要给他生一个孩子,爱到我想和他有爱情结晶。”


我说着酸溜溜的话,刚开始只是想逗一下陈江河,没想到说着说着竟然都令自己开始构想我们的未来了。


陈江河放下右手,扣住了我还在他腰间上的那只手。


他骑车技术好,单手骑车都不会骑得歪歪扭扭的。


时间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他从城村尾带着都是血的我去医院,他也是这么与我十指相扣,然后叫我不要睡着了。


陈江河说:“小傻瓜,我们还有长时间……一起结婚、生孩子,很久很久……但是你要陪着我。”


风吹来了那句:“你在哪,我就在哪。”


To be continued.

彩蛋是陈江河视角之【如归】,感谢阅读!


KFC在逃双层吉士堡

【陈江河乙女】步步为营16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51.

跟陈江河回义乌这件事,我是没有跟家里人讲的,省得我妈骂我一个姑娘家眼巴巴地跟着男人回家,一副不矜持的样子。


恰巧赵世宗一个电话打来,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借口——回杭州那里处理城村尾的事情。


城村尾那块地皮,靠市区那头还连着一片地,这两块地皮挨着,前面的路在修,路一修好,顺带两块地皮都能升值。


那天我跟陈江河坐车的时候,大巴绕路绕过了那一大片,我忽然意识到还可以一同拿下城村尾旁边的那一块。


可是我的资金不是很够。


陈江河之前来上海住的那家小旅馆被我盘下,那家小旅馆太小了,根本建不了什么,想要再建一个酒店,就需要把弄...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51.

跟陈江河回义乌这件事,我是没有跟家里人讲的,省得我妈骂我一个姑娘家眼巴巴地跟着男人回家,一副不矜持的样子。


恰巧赵世宗一个电话打来,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借口——回杭州那里处理城村尾的事情。


城村尾那块地皮,靠市区那头还连着一片地,这两块地皮挨着,前面的路在修,路一修好,顺带两块地皮都能升值。


那天我跟陈江河坐车的时候,大巴绕路绕过了那一大片,我忽然意识到还可以一同拿下城村尾旁边的那一块。


可是我的资金不是很够。


陈江河之前来上海住的那家小旅馆被我盘下,那家小旅馆太小了,根本建不了什么,想要再建一个酒店,就需要把弄堂的那一片都盘下来。


与杭州的补偿款相比,上海的补偿款可就贵多了,而且人也更加精明,会精打细算。


我下车等了一会,看到了赵世宗的车。他下车,我给他递了一个工地上的头盔。


城村尾的第一期工程预计明年就能完工。工人们过年放假了,现在还没有开工,我和赵世宗戴着头盔,也没有助理跟着,走在工地上。


我指了指旁边的那一片:“我计划在这里建一个大型商场,刚好可以跟这边的楼形成一个生活圈……”


我正想站上那块大砖,赵世宗留意着我的动作,伸出手来绅士地扶了一把。


我站上去,指着那条正在修的路说:“如果那一片今年能够拿下,那这条路一通的时候,应该能同期赶上第二期工程结束。”


赵世宗向那边望了一下,他又回头望我,露出笑意:“你可是给我们抛出了一个大难题啊,你要知道内地跟香港大不同,先不说这楼的价值,就算是政策,就够拖死人的。”


“我这片地能那么快拿下,纯属是因为我莽,跟别人干了一架,不然不可能那么快谈拢的。”我微微蹙眉,“世宗,相信我,真的不用等太久,等谈好价再建好,就差不多了。”


“那改革的阵痛期呢?”赵世宗问。


我偏头,眺望着城村尾旁边的那片地。


“经济是讲周期的,低买高卖,你现在低买不错,但是你要是想立刻建好卖出去就算了。”赵世宗单手插兜,就这么站着,随着我的目光眺望而去,“不过,如果现在大面积囤地,就囤着不开工,等到时候行价涨到高峰期了,你绝对发达。”他笑了两声。


我大吃一惊:“囤地?这不是我开发的初心!”我感觉自己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而且你拿到地以后不动工,政府按照期限是可以收回去的。”


赵世宗的下巴朝城村尾那边点了点,努努嘴道:“什么叫动工?用挖掘机挖两下不也算动工吗?”


我撇过头,背着寒风,让风吹起我鬓边的发丝,好掩盖住我翻白眼的神情。


赵世宗退了一步,笑道:“如果你下定决心了,也可以,我们可以提供资金,不过经营权归我们,而且三七分。”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赵世宗,看着他那双沾染了狐狸般狡猾的笑意的眼睛。


我忍不住笑了:“你认真的吗?我三你七?”


“你无听错。”赵世宗耸了耸肩,换了粤语跟我说。


“你的意思,还是?”


“话事人的意思。”


我陷入了沉默,上次去香港,我不仅请教了赵老爷子,也是为了打听。赵老爷子口头上说着“仲未到时候”,实则算盘却敲得噼啪响——只要有利益、有一块能够一口吃下的肥肉,就到时候了。


赵世宗补充道:“当然啦,我们有自己合作的建材商,比你现在找的价格还低,这一方面可以直接放心交给我们,你一个大小姐不用操心的喔。”


我双手环胸,笑了一声,自嘲道:“对啊,你们拿经营权的话,我还操心什么?直接等着拿钱就好啦。”


我们没有谈拢,虽然来之前我就已经预计好了不太可能那么快达成合作,但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赵世宗还劝我:“说真的,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如果今天是我哥来,那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开着车,闷闷地回道:“我也是拿你当朋友,才会告诉你有这么一块地。”


车停在了一家干净宽敞的餐厅前,我停好车,下车后看到了陈江河。


这家餐厅是陈江河订的,我跟他说今天我要请朋友吃饭,让他提前帮我订好餐馆。


赵世宗下车后跟陈江河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一愣,然后又笑着握手寒暄起来。


陈江河察觉到我早上出发前的那股精气神已经蔫了一些,他笑呵呵地和赵世宗说话,让我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间,又热情地尽地主之谊,和赵世宗介绍着这里的特色菜。


我算是强撑着状态去应付,脑子里却是盘算着赵世宗刚刚讲的话。幸好有陈江河在,他和什么人都能聊得来,而且还能说对方喜欢听的话,跟陈江河一起真的好有安全感。


我们说着说着,赵世宗忽然换成了粤语笑着跟我说:“阿久,你仲记唔记得有一年你去我屋企,三家姐整湿咗你条裙,你仲匿埋喺我后边。”*


陈江河一脸茫然,他会很多地方的方言,但也未必会粤语的。


我心里一惊,“阿久”这个粤语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叫我了,回了上海以后我们家基本上就不再说粤语,就算是以前说,也只会叫我“愿久”。


我们家和赵家交情不算太深,大多是生意上的交情,后来又有了那“婚约”的交情。以前在香港的时候,逐渐融入所谓的上流社会,赵家的几个姐妹就是跟我同一个学校的,也是在学校里欺负过我的。


“记得。”我笑着,我怎么可能忘了呢?


那天我穿着新裙子跟着父母到赵家拜访,他三姐“不小心”将茶杯里的水泼在了我的裙子上。


赵世宗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其实好怀念你匿埋喺我身后个样。”*


我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唇角却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陈江河已经敏锐地嗅到了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忽然“呵呵呵”地笑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桌子,对赵世宗道:“哎呀赵大哥,我也算走南闯北过,但香港还真没有去过嘞,你好不好教我几句香港话嘞?”


赵世宗收回了盯着我的目光,转而看向陈江河。


陈江河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倾,状似压低了声音说道:“欸我跟小久说过要学的,可是她自己藏私不教给我嘞,可能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吧呵呵呵。”


这莫名其妙的话题就被陈江河给岔开了去,而且陈江河一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还在桌布下面拉着我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


快接近尾声时,赵世宗接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声失陪便出去房间听了。


陈江河抚了抚我的背,轻声说道:“我出去结账。”


“唉……”见他要走,我叫住了他。


“怎么了呢?”陈江河又折返回来,半弯着腰笑着看我,颊侧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我好像没吃饱……”刚刚完全没有心思吃。


陈江河忍俊不禁:“待会等他走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52.

送走了那个也不知道是从香港来的财神爷还是瘟神,我和陈江河优哉游哉地去吃其他东西,还去了商店。


都快到元宵了,我们这才去商店里买所谓的年货,实在是有一些另类。


虽然陈江河再三地说不用给他的叔叔婶婶买什么,但我还是打电话问过小花,问女方第一次去男方家拜访需要买什么的。


之所以打给小花,是因为我的其他朋友要么未婚,要么就是商业联姻,也许他们亲家第一次见面都是互送各种昂贵又不实用的东西。


我买了茶,又买了酒,还买了烟,每一样都挑了较贵但又不是最贵的那种。


而且还每一样都买了几份。陈江河目瞪口呆:“你囤货嘞还是想砸晕我叔嘞?买这么多!”


“你不是说有金水叔、金土叔和柱子叔?”我掰着手指头,“那总不能只买一份吧?”


陈江河愣了愣,旋即又笑了起来。


“别笑了,”我拉着他的胳膊,“快点搬到车上去!”


车上面还有我之前就已经放好了的护肤品和营养品,再加上这几瓶酒和几罐茶,后备箱都塞不下了,只能放后座。


第二天一早,邱英杰开着车带着邱岩来接我们。


他好像对我跟陈江河在一起的事情并不惊讶,一下车就跟我热情地打招呼。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江河已经告诉他了,毕竟他们经常打电话。


我说:“等一下,还有点礼物在我车上,我去拿一下。”


邱英杰看了一眼陈江河,咧着嘴笑:“你们有车啊,那江河还叫我来接?你们自己开过去不就好了嘛……”直到他看到了我走向了那辆车,声音逐渐减小,“哦,好吧,确实是开我的车比较好。”


两个男人将东西搬到了邱英杰的车上,后座上还占了些位置,我将陈江河推去了前面,自己和邱岩坐在后排。


邱岩上车时,我瞥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古玉挂坠,余光也瞥见陈江河那一瞬不自在的神情。我倒是没说什么,等上了车,陈江河却一掌撑在车门上,躬身探过来望着我:“那个……”


我抬眼望他,并不想接这个话题:“关门,快上车。”


陈江河听闻后哦了一声,起身关了车门。


我心中无奈,自从跟陈江河挑明白以后,我的心里是彻底轻快了,可是陈江河却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怕我又吃醋似的。


有什么好吃醋的,那刻着“玉珠平安”的挂坠我又不是没见过。


细细想来,真不知陈江河是怎么想的,将初恋的贴身物什送给小孩子,真是心大。


邱英杰开着车,瞥了一眼后视镜,笑着问我:“愿久,你去过义乌吗?”


“去过,我现在就负责江浙地区的市场调研,”我顿了顿,“不过我也只是去了几次,那里……不太符合我们公司的市场开发定位。”


“嘿!现在的义乌不同了!”邱英杰哈哈一笑,“别说你,江河回去都得大吃一惊,现在义乌准备开放第四代小商品市场,所有的摊位都将搬进大楼里,你等着看吧,义乌将来的变化,会让你们瞠目结舌!”


我会心一笑,我可真佩服邱英杰心中的那股气劲,他心中有一团火,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


陈江河从后视镜中与我对视一眼:“在楼里买东西?那不跟上海的大商场一样了?”


邱英杰笑着说:“你有点想象力好不好,别什么都跟传统的商场比,好像只有你一人去过上海似的,我们都是土包子!”他托了托眼镜,又说道,“对了愿久,我们的商场准备招商开发,你有兴趣吗?”


我一时间没有听清楚邱英杰的意思,不知道他是问我自己有兴趣吗,还是我们集团有兴趣吗?


我想了想,义乌很多小商品摊贩,很明显不能做传统的统一百货商场模式,不适合我们集团的模式。况且,我们的品牌也很难进驻这种小商品市场,上次我将那批货销给了个体户,已经在董事会上被批得狗血淋头,更别说要开发全是个体户的商场了。


而我或许是有点兴趣的,只是这点兴趣的源头并不是盈利,而是陈江河。


他口头上说着不惦挂着义乌,实际上心里头却不是这么想的,说不定以后结婚了还要回去呢……


我猛然惊住,我心里居然已经冒出了未来结婚的念头,想到这里我微微侧过脸,看向窗外。


我含糊应道:“我得先看看那是什么地段啊,你们有策划书吗?”


“有啊,我到时候给你看看。”邱英杰又转过头同陈江河说话,“江河啊,你金水叔的变化你也想不到。”


陈江河饶有兴趣:“我金水叔现在忙什么呢?”


“全村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唯独他心气全无,别人忙着赚大钱,兴什么,卖什么,他倒活得像老神仙一样啊!自己办了个养鸡场,羽毛加工厂。他说以前鸡毛换糖做梦都想换些鸡毛回来,现在干脆自己养鸡,做点鸡毛掸子毽子,让巧姑放在摊位上卖。”


陈江河低着头笑而不语。


我则没有接话,还有些愣神地望着窗外,望着这越来越靠近义乌的窗外之景。


邱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糖,递给我,我朝她一笑,接过后剥了糖纸就往嘴里塞。


邱英杰压低了一下声音,试探地问旁边的人:“你们是准备回来义乌发展了吗?”


我感觉到陈江河往后视镜那里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有看到,竖着耳朵听见他小声说:“那当然是看她在哪啊。”


邱英杰了然,我却有些郁闷。陈江河说得委婉,心里似乎笃定了我不想离开上海,我又看清了他惦念义乌的心思。


我们两人不过是各怀所思,心里都有,但却又都不说。


To be continued.

*阿久,你仲记唔记得有一年你去我屋企,三家姐整湿咗你条裙,你仲匿埋喺我后边。

翻译:阿久,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去我家,三姐弄湿了你的裙子,你还躲在我身后。

*我其实好怀念你匿埋喺我身后个样。

翻译:我其实很怀念你躲在我身后的样子。


彩蛋是陈江河视角之【争锋】

感谢阅读,祝生活愉快!提前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鱼丸大爆发
  又菜又爱画

  又菜又爱画

  又菜又爱画

池中鲤鱼

病毒入侵Virus Invasion

第四部·烈焰·上卷


all欣:主响欣、强欣,内含彪欣、健欣等众多单箭头。


正剧,刑侦,欢脱。


——————


【第九章】


1,


李响带人到达自然保护园,被门口工作人员阻拦很久,最后开车硬闯,但招待的别墅已经人去楼空。


三层的卧室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根猫毛都没给他们剩下。


安欣怀孕了,尹文远既然会搞出假尸体来掩人耳目就不会贸然动他,当务之急是把各个港口码头机场甚至高速公路看住,避免尹家暗渡陈仓。


“能离开京海的地方都有我的人盯着,一旦有动静会立刻反应的。”高启强说。


他们虽然确定安欣活着,却不敢冒然惊动警方。一...

第四部·烈焰·上卷


all欣:主响欣、强欣,内含彪欣、健欣等众多单箭头。


正剧,刑侦,欢脱。


——————


【第九章】


1,


李响带人到达自然保护园,被门口工作人员阻拦很久,最后开车硬闯,但招待的别墅已经人去楼空。


三层的卧室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根猫毛都没给他们剩下。


安欣怀孕了,尹文远既然会搞出假尸体来掩人耳目就不会贸然动他,当务之急是把各个港口码头机场甚至高速公路看住,避免尹家暗渡陈仓。


“能离开京海的地方都有我的人盯着,一旦有动静会立刻反应的。”高启强说。


他们虽然确定安欣活着,却不敢冒然惊动警方。一是不能确定警方里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二来,万一搜查太密,逼急了尹文远,真把安欣弄死了抛尸荒野…谁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李响神经紧绷多日,安欣活着的消息也没能让他放松。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担心很多问题:

安欣被打了吗?安欣被饿了吗?安欣被关的时候无聊吗?安欣怀孕了?被欺负了吗?


被欺负了吧…


安欣被欺负了。


“信息素,收起来。”高启强说。


朔风的寒意收敛了一些,开车的唐小虎才舒服点。


2,


安欣再次醒过来,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


他在,沙发上。翻毛真皮沙发的妃位正对花园,玻璃被擦的干干净净,像什么也没有似的。一方游泳池放空了水,落叶在其中尽显萧条。


这是陈泰的住所,安欣来过一次。


安定药效比想象中过的要早一点,安欣起身晃晃的在屋子里走。没人制止他,但有两个保镖亦步亦趋地跟着。


由此见陈泰的别墅固若金汤,不怕安欣敲晕了两个保镖就跑。


陈泰的书房在别墅深处,安欣压开门把手时保镖依旧没有阻拦。古香古色的书房内摆放着各式各样昂贵茶具,一整扇墙上打着实木展示格,摆满古玩。


那只手表放在正中间,由一只木匣子装着。


安欣很确定,那就是他父亲的表。


“二十年前,也是这个房间。有个男的,长得还是挺精神的小伙子。他也站在你站的那个地方。问过我几个问题。”


保镖推着陈泰的轮椅进来,安欣立刻警惕起来。


他像一只随时要与敌人殊死搏斗的猫,眼神都变得锐利。


“就是这个眼神。他问我杀没杀过人。我问他是不是警察。他就这么看着我。过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忘记那个眼神,甚至有点想念了。”


安欣说:“我爸妈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陈泰坦荡地睁大眼,甚至有种严肃感:“怎么了?他们俩要害我啊。不该杀吗?”


安欣呼吸不畅,空气中有雪的腥冷味浮动,痛恨地看着眼前恬不知耻的老东西。


陈泰说:“而且我杀他们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是你父母啊。知道的话——你也活不到今天。”


“你作孽…”


“我一把年纪了,没孩子,也没亲戚朋友。老天爷要报应都不知道报应给谁,所以作孽就作孽吧。哦对了。”陈泰扶着轮椅,上身前倾:“你妈妈,死的时候怀孕了,跟你一样。尸检报告上写了吗。”


从安欣的表情,陈泰看得出:“没写吧。写了的话也评不上烈士了。1988年,生育即罪恶。就在这个房间里,你爸在这儿,你妈在沙发上。”


“血把沙发都弄脏了,我那张沙发贵的很。我当时以为你妈肚子里那个是他俩唯一的孩子,就把你给漏了。怪我,大意了。安欣,你命真大。”


陈泰走后,安欣独自站在茶室内,他无法控制地开始想起那些残酷的照片。面目全非的尸体的容貌渐渐复原,细弯的眉毛,干练的短发,微微干燥的嘴唇,她叫他…欣欣啊。


欣欣啊。


欣欣什么时候长大…


她会动,会笑,会把他抱在怀里哄着唱儿歌。

雪绒花,雪绒花,清晨迎接我开放。

小而白,洁而亮,向我快乐地摇晃…


安欣后退几步撑着茶海冰冷的黑岩石,然后手忙脚乱地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喝。可茶壶里是空的。


他的喉咙好紧,渴的仿佛喘不上气了。


死亡,是人类要用一生去领悟的必然的结果。它藏在岁月的长河中,会在安欣人生的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刺痛他。


安欣开始漫不着边的幻想。


爸妈说过带他去北京,是不是他们也对这片深渊感到无力,是不是想过退缩。


还是陈泰在说谎,一切都只是为了击垮他的谎言。


与恶龙决斗到底的代价是什么。


他们害怕过吗,他们…想过放弃吗。


茶室有嵌入式电视,里面是临江频道,正在播放领导们开会的新闻。


尹文远爱子失踪,还在为了高铁的事忙碌奔波,新闻媒体也知道近日的热点事件,所以屡次把镜头给到他。


尹文远在低头看文件,面向镜头时,眼中满是疲惫,皱纹和白发毕现。他慈祥温柔的皮囊下是形状奇怪的怪物。


安欣是为了屠龙而在森林里越走越深的勇士。


渐渐的,他发现深处不只有恶龙,还有人皮怪物,有长满触手的花,有活着的毒荆丛。


脚下丰茂的绿茵渐渐变成白骨。


在这一瞬间,安欣突然想起了李响。


他想起某天夜里,他躺在李响温暖的床上,身下蓝白色的床单,半梦半醒间在昏暗中睁开眼,看见李响不在床上躺着睡觉,反而在他面前蹲着。


李响的轮廓在黑暗里也很好认,味道也很好认。李响慢慢低下头,嘴唇比想象中热一点,只碰了一下脸颊,就弹射回了单人沙发上。


安欣故意当那是一场无需深究的梦。


但在这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冲得这么靠前,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自己不怕死,而是因为太怕别人死。因为不想承担听到再见的疼痛,所以选择做先说再见的那个。


那如果他最终埋骨在这片森林里,埋骨在恶龙肚子里,会不会也有人为他的死痛不欲生。


会不会有人把他的照片也摆在床头,像他不敢在团圆佳节走上街头一样,害怕每个张灯结彩的夜晚和鞭炮齐鸣的白天。


他又在想,现在才想这些是不是迟了一点。


他低着头一路向前冲,好像从没看过,谁在自己身旁或背后。直到这一秒安欣才害怕了。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自己的死亡给别人带来痛苦。


安欣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死亡——死在案发现场,死在犯罪分子的枪下,死在卧底的途中,却从没看过想怎么活。


安欣微微歪头看着电视里的尹文远。


电视机忽然出现了一秒条纹雪花,然后是一瞬间,然后又是一秒。


嗡…


嗡——嗡——


嗡——嗡


嗡——嗡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嗡——


短、长、长,长、短、长、短…

   .--  -.-.   .. 


W、C、I、N、T、E、N、M、I、N…


【十分钟后进卫生间】


电视滋滋响了一会儿,突然跳动到少儿频道。


黄色的小方块海绵宝宝背着小书包打开了门,门外是派大星:“嗨海绵宝宝,我们去抓水母吧。”


“对不起派大星我不能去,我今天要上学。”


“如果你去上学的话那我今天该干点什么?”派大星举着网子一脸失落。


海绵宝宝说:“我不知道,一般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干什么?”


“等你回来…”派大星哭着说。


到这一秒,别墅嗡的一下断电了。


临江公安的大学选修课程,摩斯电码。他跟林鸣锋从上课到下课都在那研究去跟小孩抢影音店的动画片碟片。


“我怕黑。”安欣擦了把眼睛,对门外大声说:“进来两个人陪我!我、是、小、O、我、怕、黑!”


陈泰的别墅从来没断电停电过,所有人立刻警惕起来。还没等搞清楚停电原理,别墅一层的厨房部分突然冒出浓烟,安欣在茶室都闻到了烧焦东西的味道。


着火了?


紧跟着,几名保镖开门进来了。


“电路老化问题着火了,烟尘对身体不好,先带您去花园休息。”


安欣哦了声,乖乖巧巧站起来,手里趁黑摸了茶海上的小母狗木雕。


3,


“着火了?”陈泰阴着脸:“哪着火了?”


“一楼西厨区、花园北门,把配电箱烧坏了。”保镖说。陈泰上一个贴身保镖兼助理被高启强给绑了,这个是新上来的,小章。


“这么准?谁干的。”


章姓保镖为难道:“没电了,所以监控也…”


“行了,知道了。安欣在哪?”


“安欣还在茶室,尹少爷在卧室。尹委的人和咱们的人看着呢。”


“行,看着他们。”


保镖应了声刚要走,陈泰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腕:“证据呢。备份。”


保镖愣了愣,然后压低声音:“楼上书房,保险箱里压着呢。”


人不能不给自己留后手。他虽然把证据还给了尹文远,却留了备份。只要尹文远不拿建工集团做替罪羊,那么他就可以当世上没有这份证据备份。


但现在是非常时刻了。


陈泰攥着保镖的袖子,一双下垂三角眼鬼精的转了几圈,突然说:“不对。火不急灭,让火烧一烧。放火的我有数,先让安欣闭嘴。”


“闭嘴?”


“弄死他。”陈泰说。


小章业务还不熟练,惊讶道:“弄死能行吗?尹委走时特意叮嘱不让碰……到时尹委那边怎么解释。”


“你是蠢死的吗?”陈泰喑哑地说:“把他弄晕了,随便扔到火势大的地方。就说屋太黑他又乱跑,没救出来。”


保镖:“屋子里实木家具太多,这么烧下去可能…”


“让它烧。姓尹的为了抱孙子,一手好牌打得稀烂。那个安欣都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他还舍不得杀。不行,我不能跟他在一条船上疯下去了,他的船早晚会沉。你去,把备份证据拿来,把安欣处理掉。然后安排辆车,通知码头那边,我今晚要离开京海。”


保镖说:“今晚?现在?”


下周就是招标会,陈泰现在走,高铁项目不要了吗?


“壮士断腕,保命重要。”


4,


大火起浓烟,即便是夜里,黑色的乌云也很明显。


保镖领着陈泰的命令逆着救火人群往里走。火焰蚕食红木家具,一层有一半都陷入浓烟。陈泰有意让火势扩张,救火的都在磨洋工。


安欣被几个尹家的保镖护在中间,穿过黑暗的走廊,迎面遇到陈泰的保镖。


两伙人谁也没有让步,默契般互相看着对方,倒数了三个数,Alpha保镖们突然动起手来。


狗咬狗了。


5,


安欣被尹文远的人一把推出战斗圈,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把爹凭子贵。走廊一面是会客厅前厅,背后是烟尘浓郁处和上楼的台阶,安欣看见一个穿西装的保镖向楼上走去——陈泰的人。


火势这么大,往里走干什么?


安欣不相信这些人之间有什么兄弟情谊,能把这些怪物扭在一起的,除了利益,就是把柄。


但危急关头,利益绝不是首要的东西。漏啊应该没人了,陈泰的近身保镖这个时候能上去拿什么呢?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安欣拔腿就要跟上他 却突然被陈泰的人抓住胳膊,扯了回去。


这毕竟是陈泰的房子,陈泰人多势众,安欣虚构的保命王牌不好使了。男Alpha力量强悍,一把掐住安欣脖子几乎要让他断气。


安欣在下面挣扎,两条细腿疯狂扑腾。


关键时刻,从他后颈腺体突然迸发出一股只有AO两性才能接收到的物质——信息素。


冰冷的大雪信息素第一次如此干脆利索地以攻击的形式释放出来。没有任何杂质的、苍茫而寒冷的气息树木铺满走廊,在浓烟中伫立一道霜墙。


男人被这样特别又锋利信息素刺痛神经,太阳穴都剧痛一阵。


安欣沉趁机掏出木雕照着他脑袋上就是一下。然后爬起来撒丫子跑上二楼。


十分钟——十分钟内,一定到达指定地点!


转过走廊,安欣脚步一顿…


他看见了穿着跟他同款家居服,靠在栏杆处抽烟的尹柯。


“嗨老婆。”


——————


我直接自信嗨老婆。


下一章见林鸣锋哥哥。

KFC在逃双层吉士堡

【陈江河乙女】步步为营15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48.

我原本是想直接离开的,离开袜厂一段时间,回上海也好,去哪里都好,反正只想要自己冷静一下。


可是等我快走到大门口后,我又后悔了,停住了脚步。


我想,凭什么一直要我迁就陈江河啊?


骆玉珠和他的事情一天说不清,我和陈江河之间就永远都有一根刺,这根刺拔不出来,难道我以后都要在自我猜疑和吃醋中度过吗?


思索良久,感觉这寒冷的天气都要把我给冻僵了,头脑也被风吹得清醒了一点,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走出了袜厂。


袜厂门口左转走几百米,通常会有一个老爷爷在这里卖烤红薯,很多人下班了会出来买。


现在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下......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48.

我原本是想直接离开的,离开袜厂一段时间,回上海也好,去哪里都好,反正只想要自己冷静一下。


可是等我快走到大门口后,我又后悔了,停住了脚步。


我想,凭什么一直要我迁就陈江河啊?


骆玉珠和他的事情一天说不清,我和陈江河之间就永远都有一根刺,这根刺拔不出来,难道我以后都要在自我猜疑和吃醋中度过吗?


思索良久,感觉这寒冷的天气都要把我给冻僵了,头脑也被风吹得清醒了一点,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走出了袜厂。


袜厂门口左转走几百米,通常会有一个老爷爷在这里卖烤红薯,很多人下班了会出来买。


现在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下晚班的时间,那老人家都在准备收摊了。


还好还剩几个烤红薯,我都包圆了,提着那个纸袋子往回走。


经过办公楼的时候,忽然看到转角处跑来了一个身影,陈江河看到了我,跑到了我的面前,气喘吁吁的。


太冷了,他的嘴边冒着白雾,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方,还没有平复气息,朝我吼道:“你、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买烤红薯。”我早就神色如常,举了举手上的纸袋子。


陈江河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我怕他着凉,伸手去帮他拭去。


可能是我的手冻得冰凉,手指触到他额头的那一刹那,陈江河打了一个哆嗦。


陈江河抓住了我的手,他揉搓着帮我取暖,陈江河刚刚跑得急,浑身都是热的,他搓了几下,又嫌太慢,直接拉着我靠近,拉开了他的外套拉链,把我的手往里面放。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陈江河缓过来了,他放柔了声音,低声问我:“你是不是想问那个女人是谁?”


我终于挪开了目光没有看他,低头看着脚尖,咬了咬唇坦白:“我知道她叫骆玉珠。”


陈江河一下子怔愣了,他的身体都变得僵硬了些许,良久,他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目光深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买那三台提花机之前。”


那确实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从陈江河的眼眸里读出了很多情绪,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种我不知道是名为什么的复杂情绪。


我索性直接摊牌:“有一天晚上,你去旧厂房那里……你走了以后,我也去看了一圈,所以我看到了……”


我吞咽了一下,感觉喉咙干涩的很,眼睛也有一些刺痛,我缩回了手,缓缓说道:“江河落玉珠,玉珠沉江河……”我勾唇笑着,连连点头,“很好、很好……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我算什么呢?


我气的不是陈江河在我之前有一段,我气的是自己原本以为他已经开始了新的旅程,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我共度下一程,可是他却还留着前一程的车票。


太过讽刺。尤其是当我将那张老照片放在我们崭新的照片上时,它那有些磨损的边边角角以及依旧光亮平滑的表面,时刻在提醒着我它的主人是有多么的爱惜这张照片。


“不是!你听我解释,”陈江河焦急道,“是,我承认我是喜欢过骆玉珠,但是这已经是之前的事情了,她结婚也有孩子了,现在生活得很幸福,我也已经把这段感情当作过去了……”


“人家结婚了、有孩子了,你依然把袜厂的品牌起名叫玉珠牌,你觉得这叫当作过去吗?”我的胸腔明明强烈地起伏着,但声音却稳定的惊人。


我的话轻飘飘的,随风而去,无喜亦无悲,只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江河整个人怔住,站在那里看着我。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也许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我作为旁观者竟然能够知道得一清二楚。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苦笑着,“因为在意你,所以你们之间的故事,虽然我只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接出来的,但我也知道大概。”


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太过聪明的人知道真相之后,还需要隐瞒他人、欺骗自己。


陈江河深呼吸了几口,他似乎也冷静下来了,用关切的眼神望着我。


他说:“小久,我不想你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我的过去,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都问我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嘴唇发颤:“陈江河,我好冷。”


我没有穿大衣就跑出来了,刚刚又在冷风中站太久了,头被吹得嗡嗡响。


陈江河把外套披在我身上,送我回房间。


我开了灯,又开了炉子,把两个已经凉透了的红薯放在炉子上煨着。


陈江河给我倒了水,暖乎乎的,握在手里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我没看他,低头看着炉子上的那两个红薯。


陈江河坐到了我旁边,他揽住了我的肩,自言自语道:“你还记不记得差不多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很冷,还下着雪,你给我打了一把伞。”他说得极慢,像是在回忆,“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嫁人还生了孩子了。”


我捏紧了手中的水杯。


我当时猜测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好像是的,我当时想的是,像陈江河这样的人,不像是会因为生意的事情失魂落魄成这样,那应该就是为情所困。


还真是被我猜对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因为闲下来的话可能就会想到她。再到后来,你也是知道的……买了提花机以后,厂里越来越忙,我根本没时间想这些。”陈江河忽然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自嘲,“至于为什么人家都结婚生孩子了,我还要把品牌叫作玉珠牌……因为她妈妈以前是在这里工作的,她小时候也是在这里,可是她妈去世了,所以她对这个袜厂有很深的感情,我只是希望能够帮她守住这份回忆。”


我忽然想起来,睫毛颤了颤:“你之前说的那个熬糖的朋友,也是她吧?”


“对,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那时候我快饿晕了,摔在了铁道旁边,她把我带回了桥洞。一开始我以为她是男的,所以就和她一起搭伙做生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女孩……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明白。”陈江河语气恳切。


“你不用说了,”我觉得乏味,不想再听陈江河说骆玉珠的故事了,我微微侧身,看着陈江河的双眼,“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你问。”陈江河也很坦荡。


“一,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


“那天我醉的时候有一点,后来你进医院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很明显。”


“二,骆玉珠跟我像不像?”


“……你们完全就是两种人……”


“三,你是不是准备永远守着这个有着你前女友回忆的袜厂,守着以你前女友命名的玉珠牌?”


前两个问题,陈江河都能够立刻回答,唯有这个问题,他迟疑了,而且迟迟没有回答我。


我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或者……”我的声音小了下去,“不回答我也行。”


我起身摸了摸那两个红薯,已经热了。


背对着陈江河,我才鼓起勇气说:“我明天要回上海了,你别误会,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公司年底很忙我要回去帮一下我哥……”


“那你年后……”


“年后我也不回来了,”我迅速说道,“我的工作本来就是要跑来跑去的,再待在这里,我明年的奖金都别想要了。”


我的声音越说越轻。


陈江河没再说什么,我听到背后发出声响,他站了起来,却又只是站在了那里。


那沉默的时间里,天知道我有多怕我们之间直接就这么断了。


幸好没有,他走了过来,从背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了我,他动作极轻。


陈江河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会等你。”


49.

杭州下雪了,就在我们吵架的这个夜晚。


说是吵架也不准确,我们都没有互相对对方说一句狠话。


我披着他忘了拿走的外套,坐在窗边,一点一点地剥着红薯的皮。


一个人吃两个硕大的烤红薯可真噎人,我坐了一夜,也吃了一夜,肚子还疼了一夜。


火车站台上,陈江河和小花来送我。


小花哭得梨花带雨的,一直抱着我的胳膊说舍不得我。陈江河无奈地望着她,最终耐不住了,把我给扯了出来,皱眉道:“欸你哭什么呢,她是我女朋友好嘛?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可是我笑不出来,眼睛底下还挂着乌青,神色淡淡地望着陈江河。


要上车时,我和小花挥了挥手,正准备拿着袋子上车,陈江河却快我一步拿上了,在人群里护着我上去。


他没走,而是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票,就像我第一次自己坐火车来杭州那样,让我坐到最里面的位置。


可是我们却不如那一次谈得投机,我没说话,陈江河也没说话。


我有一些困了,合上眼养神。渐渐地,我枕在了陈江河的肩膀上。


良久,他轻声说:“其实那次我没有睡着。”


就像我现在这样,我也没有睡着。


我没有动,他也没有动,狭窄的过道上人来来往往,还有叫卖的声音,我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各怀所思。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步走错了,也许昨晚没有那么一狠心地说离开,或许这件事就直接翻篇了。


可是以后呢?以后就要一直和陈江河一起在这个袜厂里过下半辈子吗?


我看得出陈江河的志向远不在此,况且袜厂的销量再好、名头再大,也只不过是能够在国内比过天赐袜。比过天赐袜又如何?杨氏的袜厂只不过是它众多产业中的一小个,杨氏还有其他产业。


陈江河需要一个契机来往前走、往上走,但那个契机不是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我在心里轻叹。


我和陈江河之间的羁绊少,不如陈江河和骆玉珠。陈金柱说过什么来着,骆玉珠在他们村等了陈江河三年,陈江河又在袜厂里等了骆玉珠那么多年。


可是我和陈江河呢?若是就这么断了,可能就真的断了。一想到这里,我竟然后悔自己昨晚做的决定,怕一步错便步步错,而后满盘皆输。


我低垂的手有一些颤抖,咬着唇,逼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来。陈江河大概是意识到我没有睡着,他伸手来拉我的手,宽厚的掌就这么撬开了我半握的拳头,与我十指相扣。


“小久,”他温声叫我的名字,“这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生我气也好,打我、骂我都好,但是你别就这么跟我断了。”


我的心一紧,差点哽咽。


他笑了一下,像是带着自嘲似的,又说:“我怕你一走,就真的走了,我怕再也找不着你。”


我逐渐平复了心情。下了火车后,我接过他手中帮我拿的袋子,平静地跟陈江河说:“我没有说要跟你分开的意思,我只是想自己冷静一下。”


陈江河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挤出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不舍地放开了我的手:“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嘱咐道,“年关很忙,你要注意休息,多穿衣服,不要冷着了。”


50.

上海距离杭州明明那么近,可是我们这一别,却是跨了个年。


生意人连过年都要忙,只不过地点从公司转到了各大饭店的酒桌。


年三十吃过团圆饭,年初一以后就要招待各路亲戚朋友,过了年初三,就是轮番约客户吃饭了。


这个年真是过得诡异的很。


有亲戚知道我和赵世宗的婚事黄了,旁敲侧击来问需不需要介绍优质青年,结果我还没开口拒绝,我爸先是替我说:“她有对象了。”


于是饭桌上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而我妈瞪了一眼我爸。


那天晚上我听到我妈在房间里跟我爸说:“什么对象啊,囡囡回来以后有提过一句人家吗?说不定早分手了……”


然后就是我爸的声音:“你别反对他们,你女儿主意大着呢,你越反对她越戳你心窝子,可能明天就跟鸡毛领结婚证甩你脸上了。你信不信,就鼓励他们两个出去旅游一趟,去哪里玩玩都好,愿久就知道价值观差距有多大了。”


“有你这么当爸的?让囡囡跟一个男人去旅游,你真行啊你!”


我瞥了一眼房间那个方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拿着水杯下去厨房倒水。


再次见到陈江河,竟然是在一个大饭店里。


那天我们和公司的几位董事吃饭,我在公司里的职位不高,相应的,在饭桌上坐的位置也不怎么样,坐在买单位上。


点菜、买单还有出去跟服务员沟通这些活,都是我干的。


我出了包厢跟服务员说可以上果盘了,说罢,竟看到陈江河坐在大厅里跟几个男人吃饭,觥筹交错的。


我看着他仰头直接把一小杯白的给喝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买完单后,我在看大厅那里,已经看不见陈江河的身影了,只有服务员在收拾着他们那桌,看起来是刚走。


我连忙追了出去,看着陈江河和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勾肩搭背的,两个人脚步不稳,陈江河将男人送了上车,然后又俯下身说了几句。


关上车门后,他挺直了腰,单手插兜,目送着那辆车离开。


而后,陈江河转过了身,他的双眸清明,歪了歪头含笑望着我。


“傻瓜。”长时间积聚的思念已经让我忘却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我轻骂一声,飞扑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讲话,却又好像胜过了千言万语,漫过了许多天以来心照不宣的想念。


直到陈江河拍了拍我的肩膀,推了推我,示意我向后看。


我转身一看,饭店门口站着几位看热闹的董事,还有呆若木鸡的我爸和面色铁青的我哥。


被我爸和我哥看到并不算麻烦,家里头的压力不算压力,按我哥的话说,就算是我跟人私奔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是灰头土脸地回来,娘家也不至于缺我一口饭吃。


但被公司的董事看到了,这意味就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刚和陈江河确定关系的时候,我需要大张旗鼓地让这些人知道我的“婚约”已经不再作数,我是有男朋友的,但最终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让这个消息传到我爸耳朵里。


况且,之前公司的董事都没有真正见过陈江河,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如今见过了真人,才知道了我的男朋友是何许人也。


有董事也不忌讳,以为公司的股份或者人事安排将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动,先来笑呵呵地打探我的口风:“愿久啊,那个小青年什么时候入赘到你们家啊?”


我张嘴装作惊讶的样子:“啊?入赘?王董您真是开玩笑了,我工资能有多少您也是知道的,人家赚的可比我赚的多,以后我还要靠他养呢。”


这回倒是轮到王董惊讶了。


但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这件事上,董事会的人都猜错了我爸的心思。


他们似乎以为,我联姻不成,父母就会给我招一个上门女婿,好帮忙打理集团的大小事务。


远的不说,就说杨氏,杨天赐想要给掌上明珠觅得青年才俊,这已经是圈子里公开的事情了,不少人中龙凤都是杨董的座上宾,只可惜公主无意,这才招不得驸马爷。


可是我爸不是这么想的,我爸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能娶到我妈,并且他的人生名言是男人依靠女人来获得财富价值,那他们的婚姻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几天后,我爸叫我请陈江河来家里吃饭,虽然他私底下说过我和陈江河不合适,但见到陈江河后依旧和颜悦色,还邀请陈江河去他的小茶室里喝茶。


要知道每次我和我哥被我爸请去小茶室里喝茶,就是要挨训的意思了,可是他和陈江河在里面喝茶,小茶室难得传出了笑声。


“呵呵呵呵”的爽朗笑声和“哈哈哈哈”的低沉笑声此起彼伏,我哥捂住了耳朵,跟我抱怨道:“救命了,我之前觉得你找鸡毛会对我心脏不好,没想到对我的耳朵也不好……”


我妈斜睨了我哥一眼,一边烤着小饼干一边说:“又不是你嫁给他。”


我哥向我妈投去了一个绝望的眼神:“你知不知道你女儿之前还说人家是农村的土小子,结果转眼儿就非他不可了……”


我倒是没有纠结于我哥的这句话,只是忽然间想到,我好像都没有直接了解过陈江河的家人。


又或者是说,陈江河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义乌了。


晚饭后,我送陈江河回酒店,他笑着对我说:“你家里的氛围真好……原来,在吃饭的时候不谈工作是你们家传统啊。”


“是啊,我妈给我爸定的规矩,我妈说吃饭的时候还要听我爸说公司的事的话,她会消化不良的。”


我顿了一下,还是决定提起:“你过年还是在厂里?不回家看看吗?”


我听老严说过,陈江河每年过年都是自己在厂里过的,哪怕食堂都关门了,他也没有回过家。


我猜过,邱英杰和陈金柱都说过,当初陈江河和骆玉珠之间的事,是他叔棒打鸳鸯,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回义乌的吧。


陈江河没想到我会提起,怔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握紧了我的手,温柔的眼眸就这么望着我:“想去我家看看吗?”


To be continued.

彩蛋是陈江河视角之【惊梦】

救命救命,我一开始只是想写个小短篇来着,结果好像越写越多越写越多了……(汗)现在看着七万多字的文档瑟瑟发抖,对着自己似乎越来越差的文笔瑟瑟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结……根据计划是写到找到骆玉珠以后就end了,应该不会弃坑……(汗……)努力填努力填(擦汗ing)




KFC在逃双层吉士堡

【陈江河乙女】步步为营14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45.

小花神神秘秘地告诉我,陈厂长和原料科的人开了紧急会议,连饭都是食堂王师傅将饭盒送过去会议室的。


陈江河很少会耽误大家的吃饭时间,这一举动就足以让厂里一些八卦的人议论纷纷了。


但我敢确定没人知道这个缘由,因为就连号称“万事通”的小花都不知道,那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这个只有我和陈江河才知道的真正原因,密不透风。


到了很晚,我在房间里看书,才听到了极轻的敲门声。


我一打开门,外面站着面带疲惫之色的陈江河。


“敲得鬼鬼祟祟的干嘛?这一层楼就我们俩。”


我让陈江河进门,转身去给他倒水。


身后传来了关...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45.

小花神神秘秘地告诉我,陈厂长和原料科的人开了紧急会议,连饭都是食堂王师傅将饭盒送过去会议室的。


陈江河很少会耽误大家的吃饭时间,这一举动就足以让厂里一些八卦的人议论纷纷了。


但我敢确定没人知道这个缘由,因为就连号称“万事通”的小花都不知道,那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这个只有我和陈江河才知道的真正原因,密不透风。


到了很晚,我在房间里看书,才听到了极轻的敲门声。


我一打开门,外面站着面带疲惫之色的陈江河。


“敲得鬼鬼祟祟的干嘛?这一层楼就我们俩。”


我让陈江河进门,转身去给他倒水。


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温热的环抱,从背后紧紧地圈住了我。


我温声问道:“去原料科查账了?”


“嗯。”


“发现你叔的问题了?”


“……嗯。”


“想到解决办法了?”


陈江河叹了口气: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发丝:“我让他们这几天把原料的市场价格和这两年的价格变化列出来,原有供应商那边我会跟进沟通,然后明年开始给原料科定滚动预算。”


那天晚上我就间接提醒过陈江河,且不说领导都知道采购会拿回扣的行业潜规则,面对陈金柱,这个同样对他有过“一饭之恩”的人,他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我才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做一番“恶人”,借此机会当着陈金柱的面,倒逼陈江河整顿。


我转过身,望着陈江河,问道:“柱子叔有没有什么意见?”


“他对把原料价格压低的事情没有意见,只是……”陈江河顿了顿,放轻了声音,“他对你有点意见。”


“那你是怎么说的?”


陈江河立刻发誓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呀。”


我又捧着他的脸,望着他:“江河,我从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在乎你自己的想法……你会怪我吗?”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厂好,我同样也知道柱子叔他……是有一些不规矩,但是他的心底里还是善良的。今天下午你走了以后,他也替我担心过。”


我点了点头。


陈江河忽然对我笑了一下,提议道:“我们明天去拍照吧。”


我愣了一下,对他眨眨眼:“怎么突然想要拍照了?”


“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陈江河摸了摸鼻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我们在一起以后,我去出差又分开了一个多月。现在回到袜厂,每天虽然见面,但待在一起的时间却不算长。


他忙他的工作,我又是考察市场和去城村尾的工地上跑,居然都没有正正经经地约会过一次。


我笑道:“好,那你明天早点下班。”


46.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花去食堂排队拿早餐。


远远的我便看到了陈金柱。小花跟他打招呼,叫了声陈科长,我没有出声,只是望着他颔首。


小花本来想让陈金柱排在我们前面的,我推了她一下,让她排在我前面,又淡淡地看了一眼陈金柱,看到他只能尴尬地站在我身后。


食堂的煎饼好吃,一向都是抢手货,轮到我时刚好只剩下一个了,我直接让王师傅帮我夹到饭盒里。


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陈金柱“哼”了一声。


吃过早餐,小花要去车间了,我也准备出发去城村尾,陈金柱却叫住了我。


他问我:“你知道鸡毛有一个初恋吗?”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本来想直接说知道,但转念一想,之前我只从邱英杰口中听到了关于骆玉珠的一点,说不定这次能了解的多一点。


于是我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吃惊的表情。


陈金柱明显对我的反应感到满意,他莫名其妙地勾唇,挺了挺肩,又说:“那个女人叫骆玉珠,她在我们村里等了鸡毛三年,这不,把鸡毛给等回来了,两个人一见面啊,鸡毛就跟他叔说这辈子非她莫娶了。”


“这也只是鸡毛他叔一时糊涂,不肯同意,这小两口才分开了。但是鸡毛一直在找她,为了这个女人,鸡毛都几年没回义乌了。你别不信,玉珠牌就是用骆玉珠的名字起的名。”


我神色复杂,定定地望着陈金柱。


他指了指我,说:“你啊,别以为你比骆玉珠长得漂亮一点就能够取代别人的位置,我敢发誓,只要骆玉珠一回来,鸡毛立刻就不要你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觉得好笑,终于冷笑出声:“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把我们整个江氏拱手送给陈江河好不好?求着陈江河别不要我好不好?”


陈金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我收了笑,眼神冷到了极点,镇静地望着陈金柱,缓缓说道:“柱子叔,我已经跟您说过了,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于公,我们家跟袜厂签的合约,确实是看在陈江河的情分上的,但不是他对我的情分,而是他帮过我爸,不然以你们厂开出的价格,我们找什么合作商不好?”


我顿了一下,微微蹙眉:“于私,我念您是江河的叔叔,也念你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才借此机会给您一个台阶下,没有把事情闹大。我是江河女朋友,您是他长辈,我才尊重您,可这不是您用一些无关的人来羞辱我的理由。”


陈金柱的脸色由红润渐渐变得铁青,真是好精彩。


我淡淡地笑了:“刚刚的话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往后我还当您是长辈。”我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陈金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是我唯一发自内心的笑。


我说:“对了,您说我比骆玉珠好看,我很高兴。”


我只知道骆玉珠的名字,通过他人的描述大概能够还原她和陈江河的事情,但是我却始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以陈江河的审美,他觉得我好看的话,那想必骆玉珠也不会差。


说不定还是他们村的村花呢。


可是这些早就被我抛到脑后了。袜厂旧厂房里面的那块砖,就能证明这个袜厂和骆玉珠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陈江河一直坚守在这里,说明他们俩在袜厂里也有过一段难忘的记忆。


但是玉珠牌现在已经基本上销往很多地区,骆玉珠走的再远,也应该有所耳闻。


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再回来过,排除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如果她对陈江河还有情谊,怎么可能不会找回来袜厂呢?


陈金柱想以骆玉珠来气我,可惜他太不了解我的城府。


一个骆玉珠,以前我追陈江河的时候还会在意,可是现在都在一起了,就不再值得惦念了。


47.

陈江河难得在下午提前了一点下班,我们坐车去了市区,那车本来是经过城村尾的,只是城村尾那头在修路,现在路线改成了绕道走。


我看着车窗外低矮的楼房和田地,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


我和陈江河拍了几组照片,刚开始他还有一些拘谨,只和我肩并肩地并排坐着,而且他也笑得有些僵硬。


就连老板都说:“你们两个再亲密一点嘛。”


陈江河搓了搓脸,对我说:“抱歉,我不经常拍照。”


我拍了拍他的脸,笑道:“你就当只有我们两个就好。”我又转而对老板说:“老板,你按拍结婚照的风格给我们拍。”


陈江河诧异地“啊”了一声。


不过我对“结婚照的风格”的理解,跟老板自己的理解还是有点出入的,老板理解的是两个人拿着结婚证坐在一起拍的那种。


我摇了摇头,让陈江河坐着,我站在他身后,俯身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又让他拉住我的一只手臂。


“哇哦,好时髦啊!小姐你是从香港来的还是上海来的?”老板看到我摆的姿势连连称赞。


我又一连“指导”了几个亲密的姿势,起初陈江河还有一点不自在,不过也在慢慢变得放松了。


最后一个动作是陈江河望着镜头,我伏在他的肩上望着他的侧脸。


老板开始喊“三二一”,我在最后那一秒种偷偷起身,吻在了陈江河的侧脸上。


等陈江河反应过来后,那边已经传来了老板的惊叹,我望着陈江河红的像煮熟的虾一般的脸,娇俏地眨了眨眼。


因为我们拍了太多组了,老板说印晒出来要等一会,我和陈江河还是吃完晚饭才回去拿的。


我已经说不清到底是陈江河更忙还是我更忙,这短短几个小时的约会,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在上海的那一天,只有彼此。


吃饭的时候,陈江河正想说起最近厂里的事,我听完后朝他摇了摇头。


我说:“以后我们之间有个约定吧,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谈工作。”


他笑道:“好呀。”


可是一回到厂里就还是有工作,陈江河又被小蒋叫了去。


我自己一个人回宿舍,回去之前先去了陈江河的房间,打算把刚刚拿到的照片放到他那里。


一共十组照片,陈江河每一组都让老板印了五张,我们各分一点。


我把照片都放在了他的书桌上,想了一下,又打算在照片背后写几个字留念。


桌上没有笔,我打开了抽屉。


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有些陈旧的照片,它的边角都有一点起毛了,想必是照片的主人经常拿着欣赏的。


我微微怔住。


照片上的女孩梳着两条辫子,微微偏头倚靠在他身侧,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生日留念”。


那是个极美的女孩子,浑身散发着清雅灵秀的光芒。


我挑眉,将我们的那一沓照片放在了陈江河抽屉里,又将他珍藏的那张照片放在了我们的照片上面。


陈旧的照片在一堆新照片里格外显眼。


我没有关抽屉,直接离去。


To be continued.


KFC在逃双层吉士堡

【陈江河乙女】步步为营12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40.

原本湿了的紧紧贴着陈江河后背的衬衫带着雨水的冷意,在我们的相拥之下,那湿了的地方都快被烘热了。


我推开了陈江河,让他去洗澡。


陈江河关上了那个小小卫生间的门,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水蒸气从那逼仄的空间里跑出来,陈江河擦着头发,换了另一套衣服。


“雨停了,”陈江河看了一眼窗外,“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坐在那张小木床上,拿着毛巾一点点地擦着发梢,抬头看他,一脸委屈道:“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嘞?”


“现在那么晚了,我回去被我爸抓到就死定了。”


陈江河哭笑不得:“这夜不归宿不是更严重吗?”


“反......

勿上升+拆官配


陈江河x富家千金


40.

原本湿了的紧紧贴着陈江河后背的衬衫带着雨水的冷意,在我们的相拥之下,那湿了的地方都快被烘热了。


我推开了陈江河,让他去洗澡。


陈江河关上了那个小小卫生间的门,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水蒸气从那逼仄的空间里跑出来,陈江河擦着头发,换了另一套衣服。


“雨停了,”陈江河看了一眼窗外,“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坐在那张小木床上,拿着毛巾一点点地擦着发梢,抬头看他,一脸委屈道:“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嘞?”


“现在那么晚了,我回去被我爸抓到就死定了。”


陈江河哭笑不得:“这夜不归宿不是更严重吗?”


“反正我就是不回去。”我撒娇道。


我和陈江河僵持在那里,看着他的耳朵逐渐变红,然后就是脖子,他僵硬地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僵硬地迈着步伐走过来,想要拉我起来:“这这、这不行的,我一定要送你回家的。”


我拉住他的衣角,抬眼望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撇了撇嘴道:“我不回去嘛,我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陈江河最终还是妥协了,我又一次得逞。


我从购物袋里翻找出下午买的“战利品”,今天下午我在商场里试了几件新衣服,还有一些护肤品,这当然是为了晚上的留宿而早有预谋的。


陈江河又出去给我打了两瓶热水,这是我自家里有钱以后第一次在那么简陋的地方里洗澡,不过我还是洗得认真,还仔仔细细地抹上了护肤品,确保自己香香的才出去。


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陈江河抱着一卷凉席和一张被子走了进房间。


“你干嘛?”我讶异道。


“你、你今晚睡床,我打地铺。”


我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道:“陈江河,现在是什么天气啊,你用凉席打地铺,你也不怕晚上冻死啊?”


陈江河已经在木床旁边铺上了:“没事,我火车站也睡过呢,不怕嘞。”


我无言了,我说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啊,你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我特别生气地上了床,看着陈江河将凉席铺的离床边有一米远的地方,真谢天谢地,这房间不大,不然他可能还会铺的远一点。


廉价旅馆的木床就是这样的,没有席梦思,只有薄薄地铺了一层床单,而且这木床也不太稳固,稍稍一转身就咯吱咯吱的。


我翻了好几个身,听见陈江河试探着问我:“你睡不着?”


“这床好硬。”我没好气道。


陈江河突然笑道:“小娇气包。”


我不怒反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啪的一声打开了灯。陈江河觉得刺眼,他平躺在那张凉席上,用手捂住了眼睛。


“你起来。”我叫他。


他不明所以地起来,我一把抢过了他的被子,铺在了木床上。那张有一点厚的被子铺着刚刚好,起码没有直接接触木板那么硬了。


我一把子站在床上,挥了挥手让陈江河过来,此时此刻我比他要高出一个头了,我双手扶住他的肩,微微俯身问他:“陈江河,我是你的谁?”


“……女朋友。”


“既然我是你女人、你是我男人,你为什么不上床跟我睡?”我直白地挑明了问他。


陈江河抿着唇,他脸颊的肌肉提了起来,颊侧还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他说:“不太好吧,太快了吧……”


“我不碰你,我不碰你行了吧?”我被气笑了,“上来!”


他乖乖地抱着枕头上来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挨着墙躺下去。真该谢谢这个破旅馆,连床都那么窄,我才能那么近距离地跟他躺在一起——当然也不是很近,中间还隔了一个半的肩宽。


他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于是我们干脆盖着被子聊天。


我轻声问他:“你为什么叫鸡毛?”


“这个呀,我叔是鸡毛换糖的时候捡我回去的,所以我从小就叫鸡毛了,而且我还是等记事以后才叫陈江河的。”他缓缓说道,“我叔说,鸡毛最贱,但是祖祖辈辈都是靠它吃饭的,鸡毛最轻,但是有点风它就能飞到天上去。”


陈江河轻笑道:“小的时候,我叔就教我怎么挑担子,怎么摇拨浪鼓,那个声音啊才能够清脆响亮……敲糖帮有一个‘进四出六’的说法,四十留给自己,六十是给那些曾经帮过自己的人,这样子才能保证下次还有得赚。而且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入乡随俗,讲别人喜欢听的话,俗称拜年话。”


我听入迷了,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换的?”


“熬糖换的呀,我……”他说到兴起时突然顿住,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些许,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那时候我朋友在桥洞底下熬糖,我就拿出去换,摇着拨浪鼓喊‘鸡毛鸭毛鹅毛换糖咯’……有一次有人来抓了,我们连那些糖都没舍得要,像逃难似的跑。”


我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那个朋友,那个让他从兴奋转为低落的朋友,大概就是骆玉珠。


只是我不想问他是谁。


陈江河不说,我便不问,自欺欺人或许是保持幸福的办法。


我转了个话头,手指虚虚点着枕头:“那你知道我爸从小是怎么教育我们的吗?”


“嗯?”


“去争、去抢。”我微微合上眼,大脑却清醒着,“香港寸土寸金,资源有限,从大陆偷渡过去的人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干最重的活,拿最少的钱。如果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就一定要争取机会。”


陈江河没有回应我,我继续缓缓说道:“你说的‘进四出六’,可能在那个地方根本生存不下来。我见过上头腐败,资本压榨,还有黑社会恐吓……我爸刚创业的那几年,但凡不对人狠一点都活不下去。所以我爸从小教育我和我哥,你的刀不指向别人,被割喉的就只有自己。”


我话音落,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香港和大陆,在几年前是两番不同的光景。


正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同,陈江河纯朴善良,而我却不是。


陈江河抬手,在黑暗中触摸我的发顶,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沉默良久,他带着笑意开口说道:“我们那么互补,所以我们才天生一对嘞。”


我被他逗笑了,感觉眼角有些冰凉,那丝冰凉划过,隐入枕头的布料。


“我有点冷……”


这次陈江河没有推脱,也没有做出将他盖着的那一半被子折叠过来给我盖住的惊人举动。他的身体向我这边移了移,一把搂过了我的后背,手臂紧紧地扣在我的腰上。


我贴上了他温热的身体,感受着他每一处皮肤的温度。


木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我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与陈江河相拥而眠。


41.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陈江河来仓库这边。


我们集团的货一直都是统销给合作的公司的,这批原本打算销往香港的货突然间没有了下落,很难再找其他公司或者百货商场来加单。


陈江河听我说了这个情况,让我带他去仓库看看,他嘿嘿一笑:“我承包袜厂之前,也是有货滞销了,后来不也解决了嘛。”


我但笑不语:“那就辛苦你出出主意咯。”


我让仓库管理员和小何带路,那仓库占地面积大,里面堆放着各种袋子和纸箱。小何的目光一直在我和陈江河之间徘徊,他说:“这里是放日用品的仓库。”


陈江河环顾一圈,说道:“也还好嘛,就比我想象中的多了一点。”


“隔壁另一个仓库是放服装的,”小何继续汇报道,“昨天露西小姐已经带了一些服装个体户来拉了一点了。”


陈江河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还、还有啊?”


我朝陈江河眨眨眼,解释道:“我们的货一般都是销往长期合作商的,主要是北京、上海和广州这些大城市,合作的基本上都是大客户了,这批货因为去不了香港了才滞销。”


“上次去袜厂倒是给了我一个新思路,所以我让朋友帮我拉了一些个体户,不过货太多了,要想全部解决掉还是太难。”我又说道。


陈江河倒是应承了下来,他的一句“放心交给我”温柔至极,又像是有魔力一般,能够让我的心泛起点点涟漪。


这些货销售出去,对于我来说其实不成问题,破除以往我们集团通常只和大商合作的惯例,不抓大放小,双管齐下,总会有下家的。


只是我一定需要利用这个机会来让陈江河帮我。


我的计划就如同多米诺骨牌,把骨牌码好,轻轻推倒第一张,后面的便要应声倒下,不能由一份差错。


昨天下午我和陈江河去世纪百货逛街,这个百货商场是我们集团名下的第一个商场,里面有很多员工都是直接和集团总部交接工作的,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以前还在市场调研部时经常跑的商场,里面有很多员工都认识我。


昨天我那么光明正大地跟陈江河逛街,又是去西装店让陈江河试衣服,又是让陈江河陪我试衣服,估计我和陈江河的事已经传到我爸耳朵那里了。


我就是要让我爸知道,而且还要高调地把这批货让陈江河帮我处理,让我爸不要再仅仅把陈江河当作昔日的鸡毛,而是来日的女婿。


陈江河问都有哪些货、数目多少,小何给了一本货品单和售价单,带着陈江河去了解了一圈。


陈江河回来后,又问了座机在哪里,小何指了指位置,他便跟着过去了。他打开了那个黑色的公文包,陈江河的公文包真神奇,不仅可以翻出几双袜子样品,而且他还翻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小电话本和一支笔。


陈江河翻开那本电话本,侧头在肩上夹着电话,神情专注,在座机上按了个一串数字,过了一阵,那边应该是接电话了,他喜笑颜开,“呵呵呵呵”地笑着,说了一大段方言。


我一怔,那方言好像不是浙江话,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的方言,甚至还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只吃力地听懂了开头的那句——“欸,我鸡毛啊。”


我噗嗤一下笑了,还得捂住嘴,不然怕吵到了那边讲得兴起的陈江河。


“你笑什么?”一个男声在耳边响起,我哥来了我竟然都没有注意到。我哥那一副愠怒的模样,先是看看我,又扭头看了看那边的陈江河,目光再落到我身上的时候,双眸像喷火一样,“你把货卖给小商户?这小子给你出的馊主意?江愿久你知不知道我们集团做的是什么生意,直接卖给这些小商户很掉价你知道吗?”


“你小声点。”我瞪了我哥一眼,“哥,我们都滞销了好嘛?仓储费不要钱的是不是?这批货就堆在这里下一批货也不进了是不是?”


“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样啊。”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我镇定地望着我哥,“这批货已经全权交给我了,你就别管我用什么办法。”


陈江河在那边已经通完了电话,他又翻了一页电话簿,继续打下一个电话。这次他说的不再是难懂的方言了,而是带着一点点哪里口音的普通话:“我陈江河,义乌卖暖壶的陈江河儿。”


我哥指着陈江河,下颌线绷紧,咬牙道:“那请问他是在干什么呢?”


“很难看懂吗?”我装作惊讶的样子,“你妹夫在帮我啊。”


我哥更加咬牙切齿了:“行,你可真行。”


陈江河终于把他那本电话簿给翻完了,他真的每一个电话都打了好久,不仅谈生意,还嘘寒问暖地在那里寒暄。


他的一连串笑声很有感染力,谁又能想到以前我还觉得他的笑声很吵呢?


我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他在电话里谈笑风生,我哥在一旁翘着手臂苦大仇深地望着,像是想把陈江河给盯出一个洞来。


陈江河一回头,看到我哥也在,嘴咧得更开了:“呵呵呵大哥,你也来啦?”


我仿佛听到了我哥手指关节用力“咔嚓”的声音。


“订货的厂商、数量还有联系电话和过来的时间,我都写在旁边了,”陈江河把那本货品单递给我,他摸了摸我的头,“放心吧,等他们来看货了,只会供不应求。”


“呵,我要告诉爸你是找外援帮忙的。”我哥冷笑。


“男朋友算外援吗?是自己人好不好?”我白了我哥一眼,又拉着陈江河,望着他不好意思露出的浅浅酒窝,柔声说道,“中午就吃这里的饭盒?吃完饭我送你去车站?”


陈江河原定是今天上午就回袜厂的。虽然我们刚刚确定关系,但他袜厂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我也不好留他,而且我明天也要出发去香港了。


才刚刚在一起就要体验异地恋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好受。


陈江河大大方方地在我哥面前牵住了我的手,浅笑道:“好啊。”


我哥阴沉沉地叫住了我:“等等,我也跟你们吃。”


“你不是要回公司跟爸爸打小报告吗?”我憋笑道。


“呵呵,”我哥皮笑肉不笑的,“两个人吃饭多无聊啊,三个人才热闹呢。”


我和陈江河两个人吃饭不会无聊,但加上了我哥,三个人吃饭会热闹倒是真的。


陈江河给我夹菜,我哥又像是要挑衅陈江河一样给我夹菜,最后我的饭盒里的菜都快堆成小山堆了。我吃不完,最后剩了一点,还是陈江河接过去帮我吃完了。


陈江河接过我的饭盒后,我看我哥那盯着陈江河的眼神,像饿狼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几天几夜没吃饭了想一把抢过来自己吃。


吃过饭后,我让小何开车,送陈江河到车站。


下车后,我打开车尾箱,把那两个购物袋拿了出来,正是昨天陈江河试穿过的那一套西装。


他第一次试穿的那套,确实是我给我哥买的,试穿第二套时,我告诉陈江河这是在给我哥挑生日礼物,他的身体显然没有那么僵硬了,连肩膀都放松了很多。


陈江河穿第二套西装,是真的好看。西服裁剪得好,修身提拔,而且第二套比第一套的设计要更加内敛,更加符合陈江河。


“你还真是买给我的?”陈江河愣了一下。


我把袋子递给他,认真道:“准备冬天了,现在袜厂那么多客户,你冬天也得出去应酬吧?总不能连一套冬装的西服都没有。”他昨天自己买的那套新的西装,衣料太薄了,而且只是衬衣加外套,连个像样的马甲和大衣都没有。


陈江河不好意思地对我笑:“我有其他冬装嘛。”


“我知道,这套买来是给你专门见那些暴发户用的,那些暴发户什么都不爱,就爱看别人行头足不足,看你光鲜亮丽了、对上他们的品味了,就合同咔咔一顿签了。”


陈江河笑着接过,他拉着我的手,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欸你别说,据我观察还真是这样的嘞。”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有些粗糙的指腹,轻声说道:“以前没有人给你捯饬这些,现在有我了,以后你这些小事就归我管了。”


我似乎还是很纠结于他的过去,这又也许是很多女人的通病,没得到前雄心勃勃,得到后又患得患失,爱和对方的前任比较,又怕和对方的前任比较。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不再提他的“以前”,只有现在和未来。


我又说:“谈恋爱就是要两个人都一起进步的,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你说对吧?”


“对。”陈江河点点头,他的拇指摩挲了一下我的手背。


陈江河望着我,停了一瞬,才说道:“小久,你说自己从小接触到的观念是去争取,但是除了利益,有时候我们也是可以抱着跟别人交朋友的心态去做生意的,对不对?”


“对,”我浅浅地笑着,“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他柔,我就刚,他刚,我就柔。


陈江河又叮嘱道:“你去香港那边注意安全,”他的眼神带着担忧,“香港有那个啥……古惑仔?就是左青龙、右白虎的,像关公一样扛大刀。”


我笑了,陈江河的神情有一点像叮嘱小孩子一样,一副紧张的样子。


我拍了拍他,笑道:“放心啦,我都是在那边长大的,不用担心我。”


我又反过来叮嘱他:“你才是,别忙起来就三班倒的,一定要按时吃饭。还有啊,跟人出去吃饭就别喝那么实诚,喝到六七分就好了,不然没人照顾你。”


我想到了那晚陈江河喝醉后回宿舍,我扶着他进去的那副模样,他好像也跟我想到了同一个场景,脸颊泛着红。


大巴来了,我摇了摇他的手,示意他上去。


陈江河最后再捏了一下我的手指,这才松开了手,他朝我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没走几步,陈江河忽然顿住,回头看向我:“小久?”


“嗯?”


陈江河突然三两个跨步走到我跟前,精准又迅速地低头在我的嘴上一啄,咧着嘴傻笑道:“先盖个章。”


“……傻瓜。”


陈江河,你其实也像我喜欢你那般喜欢我的,对吧?


To be continued.

(题外话)

之前有姐妹在评论提建议,说在那个年代八万相当于现在的八百万左右,所以那时候很难随随便便拿十几万一百万出来。关于本文里面的投资数额问题,其实也困扰了我很久,所以今天想插在题外话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姐妹懂的,可以探讨一下~


本文中我是给女主家庭富裕的背景打了一个“补丁”的,就是女主父母私奔到香港,当时内地人偷渡到香港的原因之一就是两边的贫富差距悬殊,所以我将女主家庭的“发家史”背景定在了香港,参考了香港各位大佬(包括李嘉诚、何鸿燊、霍英东等)的“发家史”资料。就连赵世宗他爸娶了三房太太的设定,也是参考了何鸿燊的四房太太设定。


而女主家庭靠服装发家的设定,则是参考了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香港时装发展史。前两篇文写到女主让自家集团暂停将中低档次的衣服卖过去香港,而是建立高端品牌合作,是为了呼应七十年代的时候,制衣业发展神速, 但主要还是以加工为主, 自家设计意识其实依然较薄弱的这段历史。


我参考的资料其中包括:①李嘉诚1974年以2700万美元买下华人行;②八九十年代,因为物流体量飞速发展,一个普通的大货车司机一年能挣三四十万港币;③七十年代,李嘉诚光是靠收租就一年能挣400万港币;④1984年,霍英东出资1000万港币,加上何贤、何添兄弟共同捐出的400万元港币,捐给番禺建设洛溪大桥。(以上资料都是我从百度、知乎两个地方搜索而得,只是做了收集,没有进一步验证真实性)


而在香港回归之前,港币还是比较值钱的,所以我才大胆地给女主赋予了雄厚的家庭资产。以及女主起初拿着一百多万进行地产投资,一方面是考虑到房地产行业中,补地价、补偿款、建材费、工程款等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起初定的是一百多万(其实后续想在事业线里写资金链断裂的情节,刚好能跟陈江河离开袜厂的那个时间段衔接上,只是不太确定这个投资数额会不会已经太大了哈哈哈);另一方面是写女主开发地产行业,正好能和1993年港商进军大陆介入地产市场的时间线相衔接。


如无意外,后面会按照我的原构想再写一段事业线的发展,所以投资金额的设定是否合理还挺重要的,如果有姐妹刚好懂这方面的历史或者知识的话,欢迎来探讨!谢谢各位!啾咪!


希望各位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