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胤】海棠
海棠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承平五年春,铁骑踏过皇城纷乱的牡丹,沾血的剑直抵在皇帝喉头之上——大胤朝苦撑多年,终于还是亡了。
新皇登基,改国号为“昭”,定年号“大光”,是为大光元年。
新皇自夷狄之地来,对中原之奢靡视若无睹,不选秀,不纳新,不兴土木,终日只爱待在镜月台中,甚至令人在高...
海棠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承平五年春,铁骑踏过皇城纷乱的牡丹,沾血的剑直抵在皇帝喉头之上——大胤朝苦撑多年,终于还是亡了。
新皇登基,改国号为“昭”,定年号“大光”,是为大光元年。
新皇自夷狄之地来,对中原之奢靡视若无睹,不选秀,不纳新,不兴土木,终日只爱待在镜月台中,甚至令人在高台四周植满海棠花树。夜来台中灯火璀璨,映衬着台下盛开的海棠,别有一番妖冶诡魅,不似人间。
镜月台中,软香红帐,金铃声声在美人骨肉中响,龙凤红烛夜夜高照,色泽诡异的倒流香淌至那美人鬓发之上,便再难寻见了。
“东廊,”新皇在美人耳边轻声唤道,“你的谥号已经定下来了,‘灵’,好不好?胤灵帝。多好听啊,念起来就像缅铃在响。”
那美人竟是早该死去的前朝帝王。
为守住这样的大内秘辛,出入镜月台的随侍全都被毒聋毒哑,他们只能瞧着曾经侍奉过的前朝皇帝——那勤政半生,为朽木般的大胤朝耗尽心血的皇帝,如今却只能在这高台之上做个禁脔。教他如何不存死志。可那昭皇仿若未觉,在这一方逼仄天地,俨然一对新婚燕尔,小意温存。为他造冠制衣,为他疏发理鬓,亲侍饭食、夜夜留宿。
如此三载,海棠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台中的春色却一天也未从绝断。
红霞似的帐幔里,忽地仰出一顶白玉海棠冠来,那冠上用朱砂染就,海棠艳红如血,在乌发之上摇摇欲坠。夜夜笙歌之下,色泽诡秘的香熏软了皮肉,摄人神魂的丹药化酥了风骨,仿佛朱砂染白玉一般,胤灵帝也浸润成一株颓靡的海棠。皇帝把人捞回帐幔之中,那脖颈上套着金灿灿的枷,一声一声,像金铃似的响。
“胤灵帝,想不想出这镜月台去看看?”
台下海棠开得正盛,东风和煦,最是一片好韶华。
于是昭帝一挥袍袖,抱着人便往台下走。
又哑又聋的侍从们,只敢垂着眼避开,那上好的锦袍半遮半掩,一对琉璃般的脚踝在昭帝后腰上勾紧又松开。
“如此好春光,胤灵帝何苦闭着眼。这条出路,也竟舍得不看吗?”
这里的前主人睁开眼,久违的天光让他掉下泪来。他看着那中无杂色的如茵绿草,便知曾种植在这儿的焦骨牡丹也如他自己一般被连根拔去了。
他用力把身体楔进仇人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里,心却像灌满了名为“恨意”的铅,一点一点,带着他的灵魂,坠进泥土里。
东风吹开海棠也摧碎海棠。
大光四年春,另一队铁骑踏着海棠杀入皇城,打着为先帝复仇的旗号。
镜月台上,昭帝搂着“先帝”睡梦正酣。
金戈之声仿若响在胤灵帝耳边,他轻轻跪坐起来,看着昭帝的脸,他想,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昭帝醒了。
昭帝抬手拔掉海棠花冠的冠笄,那冠便滚到地上去,胤灵帝仿佛听见玉碎的声音。
“庞辰,去吧。”昭帝说。
庞辰——早就该死去的胤灵帝,看着他的仇敌再一次安然地闭上了眼。他想起这座皇城经历的上一次战火——从夷狄之地杀来的王,用沾满血的剑挑起他的下巴:“你就是庞东廊?”
他大笑着将他一路抱至高台之上,对大内中遍地珍奇视若无睹,只很大声地介绍:“我叫景明,字崇光。见着你我才知道,什么叫‘故烧高烛照红妆’啊东廊。”
庞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起这些事,他穿着水似的宽袍大袖,散着发赤着脚,一头扎进海棠花丛里。那样旖旎的海棠,将他遮蔽,仿佛守卫着他向深宫之外逃去。
镜月台烧起来了。
熊熊烈火像海上灯塔,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只有庞辰,只有一株快凋败的海棠,在深夜里狂奔。
西廊斜月照东廊。
景明从未给庞辰带来过崇光,他只是一轮即将西沉的月亮,短暂地困住了东廊。
春日终尽,失去东风的海棠也终于被雨打风吹去了。皇城里迎来新的主人,总有新的东风会再一次吹起。
End
后记:
一些名字梗
昭王姓景名明字崇光,全是“光明'的寄望,但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光明。
胤灵帝姓庞名辰字东廊,辰是北辰,东廊指北方,但事实上他从来都没有坐稳过北辰之位。
合起来是这首《海棠》就是大家都能看懂的了,就不提了。
姓是剧里的设定,别的是我的私设。
【黑花】这个杀手的笑话非常冷(下)
原本没想写这么多,七拼八凑总算是个结局吧
07
解语花开始跟着黑瞎子去谈生意上的事,经常和他合作的女同事见到解语花,朝黑瞎子笑道:“你家小朋友。”
解语花就冲她眯起眼睛笑,像一只黑暗里的猫:“他的男朋友。”而后自然而然的坐到他们两个中间,自己先点起一支烟,抽两口,笑着塞给黑瞎子——他抽烟的动作和黑瞎子一模一样。
他在朦胧的灯光下暧昧而遥远,像是一尊放错位置的天使像。黑瞎子笑着看他闹,想,一个在领地上昂着头巡视的小兽。
他们不可避免的谈到解家,谈到那个被藏了十几年的小少爷解雨臣,黑瞎子用余光偷瞄解语花,解语花在酒吧点了一份巧克力香蕉船,兴致缺缺却又专心致志的吃着。...
原本没想写这么多,七拼八凑总算是个结局吧
07
解语花开始跟着黑瞎子去谈生意上的事,经常和他合作的女同事见到解语花,朝黑瞎子笑道:“你家小朋友。”
解语花就冲她眯起眼睛笑,像一只黑暗里的猫:“他的男朋友。”而后自然而然的坐到他们两个中间,自己先点起一支烟,抽两口,笑着塞给黑瞎子——他抽烟的动作和黑瞎子一模一样。
他在朦胧的灯光下暧昧而遥远,像是一尊放错位置的天使像。黑瞎子笑着看他闹,想,一个在领地上昂着头巡视的小兽。
他们不可避免的谈到解家,谈到那个被藏了十几年的小少爷解雨臣,黑瞎子用余光偷瞄解语花,解语花在酒吧点了一份巧克力香蕉船,兴致缺缺却又专心致志的吃着。
那天谈及解雨臣时解语花的应答那么自然,几乎让黑瞎子为一个渺远的可能而心惊胆战,但是解语花很快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自己塞进黑瞎子的怀里,告诉他温存才是真实,那个危险的名字只是他们谈话中的一个意外。
黑瞎子的人生中诸多跌宕和惊吓,少有惊喜,如今人生中仅剩的一些爱意和感知力都被收在解语花这个容器里,怕见日光,又怕颠簸,他一点侥幸都不敢有。
解语花吃掉四分之一就不太想吃,对于家族之间的争斗也没什么兴趣,低下头玩了几局贪吃蛇,又拉着黑瞎子的手用他的手指玩了一局消消乐,黑瞎子笑着趁没人注意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解语花抬起眼来瞪他,但是太不凶狠,看得黑瞎子心口一痒。
女同事被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小动作搞得有些尴尬,好在解语花及时的说想透透气就跳下高脚凳离开了。
黑瞎子以一种半慈祥半回味的微笑目送解语花灵活的离开,转过来又换了副难得严肃的表情:“解家的那位少东家今年多大?”
“说过了,十六七,和你小男朋友差不多大。很确定,他出生的时候多少人气的要死,眼看解家要散了,又来了这么个小孽障。”
黑瞎子回忆着他带回解语花的时间和地点,解家和二月红千丝万缕的联系,包括解语花的年龄和出类拔萃的外貌智商,似乎都和这个解雨臣对的上。
黑瞎子又抽出一支烟,却拿着没有点,出神的问:“他对解家来说很重要吗?如果他真的像传言中一样已经死了......或者解家不想让他趟这个浑水,干脆不让他接手——”
”我就说谈恋爱以后人都会变傻,没想到你也逃不过这个定律。“女同事嘲讽的看着他,”刚才没听见吗,他是解九爷指定的接班人,多少人没出手就是顾及着这一层仁义的面子,解家整个家都不要了,为了让他干干净净的活着?想什么呢!把他养到这么大不就是为了等他出面这一天吗?”
黑瞎子沉思了一会儿,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突然笑道:“也对。”
说罢结了帐,摇摇摆摆的往外走,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解语花,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走到门口边的小巷子才发现解语花和三四个大学生模样的人聊天聊的正开心,解语花上身只穿了一件他的皮衣,拉链开到锁骨,大方的露着一些他留下的红痕,站在他左手边的男人眼神一直往他领口瞟。
解语花站在他们中间,年纪虽然小,气度却很是从容,和他们一起时而低头轻笑时而眨眼睛,抬手拒绝了他们递过来的烟。
刚才的话在他脑海里一直回响,把他养到这么大——他把他养到这么大,别无他求,只想彼此都好好的活着,相拥入眠,在他的体温里醒来。
谁都别想带走他。
不安感被莫名的火气取代,黑瞎子把烟头扔在地上,冲过去扛起解语花就走,周围人一声惊呼,解语花却像熟悉了一样,还有心情朝那些人挥挥手。
回到家里把门一摔,黑瞎子冷着脸放下解语花,小东西似乎吃准了他不舍得真的动气,笑吟吟的伸出手往他衣服里钻:“你那个同事惹你不开心了?”
黑瞎子把解语花的手拨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站着:“你警惕性太差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就和他们聊的这么开心——”
解语花从小到大没有被他这么凶过,也有些不太开心,眼睛一转道:“能有什么事啊,你就在里面,他们还能把我打晕带走吗,你该不会在吃醋——”
解家和解雨臣两个名字就像是阴影一样笼罩着他这小小一方天地,而解语花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不安感让黑瞎子抬起手,可解语花还在朝他无所谓的眨眼睛,根本不信他会动手。
黑瞎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再懂事的孩子都禁不住娇惯,对着他上上下下研究半天,只能减了大半的力道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解语花多半是会错了他的意,脸一红扎进他的怀里。
他像揉捏琴弦一样揉捏解语花柔软的身体,用力的啃咬他,在能留下痕迹的地方留下痕迹,痕迹褪了就再来一次,这样任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他的解语花,是他养大的解语花。
解语花在愈发激烈的冲撞中领会到黑瞎子不同于往日的不安情绪,他抱着他,腿根发颤也不说不要,双手紧紧攀住黑瞎子的背,说留在里面,全都留给我吧——
他们反反复复的做,直到一起胡乱的裹在被子里睡着。
第二天就有些尴尬,意识到失态的黑瞎子看着解语花身上斑驳的青紫,生出些许多年都没有的愧疚感,看着解语花也没有理他的意思,只能灰溜溜的下床去做早饭。
直到早饭做好了解语花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闹着去洗澡,实在是不太像他,黑瞎子凑到他面前一看,解语花紧紧的皱着眉,脸红的不自然,黑瞎子用手一试就知道发烧了——他毕竟才十六岁,初尝禁果,喝了点酒又被他这样折腾,身体多少都会吃不消。
自责感在心口不断地放大,黑瞎子伸手摇了摇解语花,解语花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就笑了一下:“好困。”
“你发烧了。”黑瞎子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刘海。
解语花迷迷糊糊嗯了一声:“那你抱抱我啊。”
黑瞎子找出个毛毯把解语花整个包住,像是抱婴儿一样把解语花抱在怀里:“先吃了早饭再吃点药。”
解语花在他怀里扭了扭,很舒服的样子:“那你抱我吃啊。”
黑瞎子果真抱着他帮他洗完澡再刷牙洗脸,解语花被他笨拙的动作逗得一个劲的笑,黑瞎子无奈的拿着牙刷:“你啊......真是分不清什么叫吃亏。”
坐在黑瞎子腿上吃完早饭吃完药,解语花往后一躺,俨然一副准备开始就地休息的架势,黑瞎子笑着把他抱起来像哄小朋友一样拍着他往卧室走。
“我小时候特别怕生病,怕死,怕给别人添麻烦......”解语花闭着眼睛,带着点鼻音如同呢喃,“在一个雪天,路上都没有人了,我爷爷领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去师父家,然后他就走了,我摔倒在雪地里,一个劲儿的求他,可他还是不要我......那天晚上我发烧,是师父这样抱了我一晚上,我才活过来......后来你救了我,我也怕生病,怕耽误你的行程,你就不要我.......”
黑瞎子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替他揉着手心:“......现在我比较怕你不要我,你长大了,你会发现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看我,觉得我冷漠,自私,荒唐......”
他从前对这些评价一笑而过,可是如今却有了顾虑和担忧。
解语花笑了一声,睁开红红的眼睛,不知道是烧的还是别的原因:“我是你养大的,那我也一样的自私冷漠,还比你缠人,没有人要我,要我我也不会走——我们才是一家人,我非常喜欢这里,也非常喜欢你......在这里大家可以随意生气,也可以随意生病,不用怕添麻烦。”
“这倒是。”黑瞎子笑了笑,把解语花搂在怀里,“我太感动了,二十四孝真应该把你写进去。”
解语花攥紧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轻声骂了句好烦。
08
小朋友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确定没什么大碍后二人还是决定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避避风头。
黑瞎子上午出门买菜,准备在长时间的奔波之前先好好的吃个饭,解语花在床上抱着那只熊打滚,说毕竟是他们以新身份开始的地方,比从前更舍不得。
黑瞎子当然看出来解语花只是在顺口撩他,嘱咐他快点起来收拾行李,自己哼着歌出门了。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黑瞎子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在拐角处他掏出一个鸡蛋转头对跟来的人打招呼:“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然后一个鸡蛋把来者砸晕。
后方潜伏的人一拥而上,黑瞎子打量了一下人数,乐了,手里的菜正好够扔的,他跃跃欲试之时,领头的人走上来,向他尊敬的鞠了一躬:“齐先生,我们不想和您发生冲突,只是我们夫人想和您谈谈。”
“哪位夫人?”黑瞎子掂着手里的鸡蛋。
“解夫人。”
解夫人和解语花长得六分相像,人到中年容颜依旧,只是周身的气场又昭示着她绝非凡俗。黑瞎子笑得很有压迫力,解夫人也不在意,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说当初送雨臣去二爷那里也是万不得已,后来家里的男丁接连去世,她护住雨臣也是很难。
黑瞎子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停停停,虽然我也可以给你讲一讲我们家的灭门惨案,但是这不是比惨大会,想怎么着还是得听......小花儿的意思。”
“他年纪太小,不懂事,以后会慢慢明白的。”解夫人淡淡的撂下一句话。
而他只怕他太懂事。黑瞎子想,随后又觉得事情不对,站起来就往家里飞奔,解家的人也没有拦他。
跑到楼下,只见解语花半个身子已经挂在阳台外,怀里还抱着他的琴盒,看见他来,就大喊一声瞎子,黑瞎子果断道:“跳!”
解语花二话不说往下跳,所幸租房子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种情况,选了不高不矮的三楼,黑瞎子稳稳的接住,说了声走,解语花默契的点了点头,黑瞎子牵着他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跑。
可惜占据了他们房间的人早就有准备,掏出枪架在窗口,黑瞎子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做到这一步,只能拉过解语花护在怀里,解语花被黑瞎子牢牢的箍着,像是当年被师父装进小箱子里一样安心,只听见几声枪响,而后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解语花微微发抖,揪住黑瞎子的衣角,过了不知道过久,黑瞎子才放开他,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没事儿了。”
解语花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刚想和黑瞎子叙述刚才发生的事,黑瞎子就一头栽倒在了他的身上,解语花慌乱的搂住他,只摸到一手的血。
黑瞎子中了三枪,很快昏迷过去,解语花架着他躲躲藏藏,黑瞎子身上背着通缉令,大医院也不敢去,只能碰运气,找有胆量收下的私人医院。
解语花身上压着黑瞎子的重量,大脑早已经没有表达情绪的能力,只剩下麻木的寻找。他找了整整五个小时,才找到一家愿意医治的私人医院,卸下黑瞎子重量的时候,他整个人也脱了力,靠着走廊的墙壁坐在地上,手和腿止不住的发抖,想哭都没有力气。
在他还在调整呼吸的时候,医生走过来,告诉他黑瞎子的身体素质很特殊,现在虽然稳定下来,但是还在昏迷状态,想要恢复,要用特殊的药,需要凑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来。
解语花赶紧点头说好,看着医院走廊的惨败灯光,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他们的家解语花已经不敢再回去了,他也知道他们平时都是赚一点花一点,并没有什么积蓄,他在向黑瞎子保证不吃甜点没有小熊也可以的时候,幼稚到让现在的自己有些怨恨。
他在病床前捏了一下黑瞎子的指尖,说了句等我,拿着他的手机走出医院,咬着牙不让自己声音颤抖,给他通讯录里的每一个人打电话,问他们能不能提供一份预付薪水的工作,和黑瞎子有往来的人大多在灰色地带,一听他的声音就挂了,有人不痛不痒的转来一些钱,但总归是不够。
和他见过面的做放贷生意的老板答应见他一面,但也没有和他一个小孩子认真谈话的意思,听了解语花的要求,笑着打量他:“所以你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解语花道。
“比如陪人——”那老板不怀好意的笑。
“可以,但是你出不起那个价格。”解语花冷笑一下,冷静和凌厉全然超脱年龄,“你把你放在市场的投资抽四分之一给我,我一个月内给你两倍的收益,但是我要从收益里抽百分之十。”
老板被他的眼神惊了一瞬,意识到这个孩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说服力和狠劲,问他如果不成怎么办,解语花无所谓的说我人就在这里,随你便,轻松的像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解语花抱着一个借来的电脑,在黑瞎子的病床前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在医生的指导下给黑瞎子做日常的护理,白天盯着股票期货,晚上去赌场,但是同一个赌场赢过几次就不能再去,所以换的频繁,一次比一次远,晚上回来就靠在床旁边,抓着黑瞎子的指尖睡三四个小时。
老板对他的表现很是讶异,答应他随时按照抽成付工资,医生也说黑瞎子稳定的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转醒,困得睁不开眼睛的解语花吻了一下黑瞎子的指尖,马上就能和从前一样了,而且现在他长大了,他要给黑瞎子买最贵的酒,也给他买商场里最大的小熊。
就这么过了两周,他再向老板汇报工作并领周薪的时候,老板的态度却突然转变,好言好语的请他落座:“小九爷,您就别闹了,现在道上的人都在找您,要是知道我们走得近......哪一边我们都得罪不起。”
“那工资呢。”解语花面无表情的问。
“您家大业大,哪里在乎这些呢,回去问解夫人要,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话聊到这里,解语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谁的授意,不再多做纠缠,转身离开。
当晚他站在黑瞎子的病床前,肩膀一直抖,他要救他,他必须救他,解语花深呼吸了几口,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打开黑瞎子的琴盒,把里面的枪拿出来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嘱咐护士说自己离开几天,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
“我需要钱。”解语花在解家的老宅里脊背挺得笔直。
“解雨臣,可真有出息。”解夫人冷笑道。
“你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吗,故意让他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故意没有再追,又从中作梗,不就为了等我来这里求你吗,现在你满意了——求你了,我需要钱,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解夫人满意的笑:“你错了,我可没有故意让他受伤,我们家里那些伙计,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害了他的是你啊,你让他放弃从前的生活,消磨警惕性,改变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是你害了他。”
解夫人扔给他一本名册,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档案,黑白照片附着出生年月和基本信息。
“这是从你出生以来为你而死的人,雨臣,你是从出生就注定要不断赎罪的人,如果你真的感激那位齐先生,就各归各位吧,否则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这里面的薄薄一张纸。”
解夫人轻轻抬手抱了一下流着泪翻阅那本名册的解语花:“孩子,我也是爱你,才会尽力帮你成为你本该成为的人。”
解雨臣绝望的闭了一下眼睛,如果他没有遇见黑瞎子,或许他会相信她的话,可是黑瞎子对他说,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因为这句话,他愿意为他成为自己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我答应你,你救救他。”
09
黑瞎子醒来,是一个年轻的护工在照顾他,他问遍医院的人解语花去哪里了,众人都说他在一天晚上收拾行李离开,再也没回来过。
他出院那天,护工对他说,是解老板雇他来的。
解雨臣带走了他的枪和琴,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带走。黑瞎子隐隐有预感,赶去北京,在新月饭店楼下远远的看见解语花坐在二楼,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一幅画一样单薄而苍白的站在那里。
黑瞎子知道,他不开心。
或许这个充满故事和传奇的地方并不缺家国大义或儿女情长的理由作为疯狂的借口,可是黑瞎子不需要那些,解语花不开心这件事足够让他在众人的惊呼下掀翻前来阻拦的人,一阵风一样翻上二楼,站在解雨臣的面前。
“你不想留在这里,我带你走。”黑瞎子说。
解雨臣轻轻的叹气,黑瞎子有点恼火的想,他并没有这样教过他,也没有打算教他——教他为难,教他无奈,教他难过——别人就更没有资格。
“你自顾尚且不能。”解雨臣冷笑了一下,在背后捏紧了全都是汗的手心。
黑瞎子的身后,新月饭店的保安已经拿枪对准了他。
“雨臣,你来开枪。”解夫人在屏风后淡淡地说,“你不开枪,他们就会开枪。”
解雨臣掏出了枪对准黑瞎子的心口,拧紧眉头道:“你走吧,就当当年没有捡到过我——”
黑瞎子像是没听见一样,声音低沉的重复道:“你不想留在这里,你不开心。”
解雨臣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噗嗤一笑,眼泪就落下来:“这关你什么事呢?”
黑瞎子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解雨臣已经开枪,麻醉弹射中他的左臂,他突然想起来,当年他就是让解语花坐在他的这只手臂上,两个人心口贴着心口,一起回家去了。
于是他笑了。
黑瞎子向前走了几步,把哭着的解语花搂在自己的怀里,无奈的笑:“枪法也没教好,让你别哭你又总是哭......我的确挺失败的......别哭了......”
说罢在麻醉弹的强大效力下昏了过去。
解雨臣把他抱在怀里,深吸了几口气,回头冷冷的盯着解夫人:“你得逞了,可是即使从今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我也会继续爱他的。”
解夫人笑了:“可是他不会再爱你了,没有人会爱一个拿枪指着自己的人。”
黑瞎子再次醒来,是在五环旁的小村庄,他的琴和枪放在一旁,就像他遇见解语花之前那样。黑瞎子走去小卖部用零钱买了一包烟,站在风口抽完,遥遥的看了一眼南方,随后转身离开。
解雨臣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解夫人在解雨臣二十四岁那一年因病去世,去世前对着解雨臣欣慰的笑了,说,好孩子。
解雨臣忽然想起,从前有一个人,只笑着叫过他傻孩子,时至今日,他已经没有眼泪留给任何人了。
他后来也借着出差的借口,怀着近乡情怯的心情去过他和黑瞎子住过的老房子,旧时的痕迹物件却全都不见了,他像是一棵枯败的树,辞别了所有的花以后,春天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
解雨臣二十五岁那一年,与解家有关联的几个老人相继去世,他趁机扶植与他交好的几位年轻当家即位,新年的第一场拍卖会他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兴致缺缺的玩消消乐,底下的人都说,变天了。
二十七岁的解雨臣已经基本洗白了所有产业,春节放假后他就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霍家的新当家给他发拜年短信: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在保护我。
解雨臣一笑,又落寞得很,他最想保护的那个人却没能保护成。
人一放松就容易生病,他很不凑巧的在春节假期的大雪天里患了流感,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家里连口粮都没有,他只能出门买点吃的维持生存,没想到温差太大,他前几个月旧伤又未愈,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家门口。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他和黑瞎子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在的那个房间,被子的花纹,桌上的摆设,墙上的海报,还有床头那只玩具熊,全都一模一样。
解雨臣松了一口气,确信自己是死掉了。
此时黑瞎子却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粥,笑呵呵道:“我从你家门口捡到了你,欢迎回家。”
解语花笑了,随后又觉得无限委屈,伸开双手,黑瞎子很默契的笑着抱住他,解语花脸埋在他的肩头,瓮声瓮气道:“你也是,欢迎回家。”
两个人窝在被子里一起看雪景,小熊夹在他们中间,就快被挤成一条线,怪委屈的,解语花挑剔黑瞎子现在住的这个筒子楼:“这都快拆迁了,明天搬到我的大房子里住吧。”
“真有出息哈。”黑瞎子笑着捏捏他的耳垂。
黑瞎子去包饺子的时候解语花去阳台透气,却发现这个阳台不偏不倚刚好能看见他们家的大门口,黑瞎子应该就是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等着晨间和夜深,看他去了又来。
解语花蓦然心尖一酸,轻手轻脚的走到专注的捏饺子的黑瞎子身后,突然抱住他,虔诚的许诺:“我会对你好的。”
黑瞎子笑了,用沾满面粉的手捏解雨臣的鼻尖:“原来带人回家要先说这句话吗,我当年不知道,现在补上——我会对你好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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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网暴
不要掉入有心人的陷阱里,被人有意ky引战,尝试引起大型围攻,并截图一些不太好的言论。
实在没想到,最开始我这样一个微弱的声音,居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这让我有了一个奢望,或许我们这些真正受害者的声音不该被淹没,也不该被扭曲。
即便如此,我不会将这几千人的声音视为我的力量,我们不过都是聚沙成塔,互相取暖的受害者。
自始至终,我们只是想守护这一方小小天地。
也请肖战的粉丝,放过我们吧。不奢求你们的共情,我们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创作者,创作根基被毁,一样悲愤难安,绝望透顶,却一次次被扣上网暴的锅。我们只是普通的路人,不懂饭圈,极少追星,只是喜欢创作而已……却一次次遭受灭顶打击,一次次被抹黑。我们没有专业的公关团队,大家只是以个人立场,去倾诉自己的痛与难。
我们不懂娱乐圈的运作模式,只是希望能守护好,这一方小小天地。
拜托了。
最后,想召集大家干一件事儿。这次的风波过后,我们给lofter所有辛苦的工作人员说声谢谢吧。谢谢你们曾这么用心的守护过我们,保护过我们,为我们建立起一方净土。
很久以前有个App,叫小甜饼。后来倒闭了。
你们知不知道 一个App倒下了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成千上万个赖以生存的人流离失所
意味着那些人曾经所有的热爱和青春全部化成一盘散沙
重新找个平台对于很多人来说没这么简单的
我见证了小甜饼的倒闭
对于lofter 来说 最难的不是其被打一星 而是这件事情出圈以后 不知道他们扛不扛得住
毕竟其这么不经查
最怕的是 下场 要封Lofter
小甜饼倒下的时候,里面的大佬,四万粉,八万粉的等等(在那样一个小众平台,已经算是很大佬了)
他们在最后的时间挣扎,在微博开了超话,在微信开了公众号,在QQ开了空间
可我能这么承认一句
没有一个,注意,没有一个,能带他们回去曾经的巅峰。
每一个平台,有每一个平台的玩法。
跨台如跨山。
lofter本身就只是网易一个不太赚钱的小组
靠着这一组里的员工硬撑着
他们说 他们希望lofter可以成为孩子们玩耍的天堂
或许他还有很多很多抽风又不足的地方
但他绝对不能以这种形式消失
Ps:虽然我不太磕同人,也不写。但要拉着一个平台共沉沦这种做法太鸡儿无耻了。
所以瘪三你听明白了吗?
事儿不能这么做:)
lofter上有很多不同的人,他们关注不同的东西,有些人关注画画,有些人拍照,有些人写文。并不是所有人都只关注他们主子,但要拉着一个平台共沉沦,真的是过了。
为什么要发声?本来一个决定退圈一年的人为什么要诈尸?因为我受够了当初看着小甜饼倒下,一天天倒数着其封网站日期,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哪怕只是微薄之力也不能要lofter就这样倒下!
我他妈怕这个小破站撑不到我回来的那天!
晚上好,说实话这个帖子发展到这个热度,这个规模,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评论速度快到我已经跟不上,很难才能抓住一条回复,恰好今天身体不适,也没有什么精力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lofter这个地方承载着太多的回忆,也因为前面的帖子被屏蔽的屏蔽,被删除的删除,被禁止评论的禁止评论,这里成了大家的发泄口。
说真的,到了现在,这个帖子已经不属于我了,属于每一个,曾爱过lofter 的人。这里树大招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被举报被屏蔽啥的,但我希望大家一直记得:曾有过这么一天,我们不顾一切,爱过,守护过,这样一个地方。
刚刚看见评论区小姐姐说的话:各位,看过梨泰院吗,里面的一个坏人说了:我代表着长家。如今,lof也是如此,各位们代表着lof,长久以来,哪怕是站的逆cp,我们也没有像娱乐圈里,为了自己爱豆的排名撕战,一直和平着 。lof会好好的 。里面的大神创作者是lof的一部分,我们,都代表着lof,lof亦是如此。
真的很感动。真的。平和,温暖,有风度,绝不失态。这才是lofter精神!这就是lofter精神!!!!
lofter精神,大概是明明被气到炸,明明粮仓被烧,大部分人最后说的还是这句:Lofter,加油!我们爱你!撑住啊!